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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剑天涯-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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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啸道:“师娘只是来上香,不解什么签。”

张裕道:“也不求个什么护身符回去?好歹上山一趟,刚刚念清倒是送我一只护身符——哎哟!”

李一咏问:“怎么了?”

张裕道:“那护身符不见了咧,我要回去找找。”

“算了,下回再来求个。”

“不行啊,人家一番诚意送的,我得回去找,你们稍等。”张裕转身又飞奔上山去,四人无奈,只得坐在道旁等候。

过了一个时辰,张裕仍不回转,张一啸皱起眉来。李一咏道:“这人迷糊得很,莫不是走岔了下山路?”

张一啸道:“不会吧?下山可就这一条大道。”

李一咏道:“未必,先前他与念清回来的那条便是小径。”

韦夫人道:“你们回去找找他罢,这般等着也不是办法。”

李一咏应了,道:“你们且候着,我一人去找便行。”他转身便向山上走去。

又过了两柱香时分,李一咏白着脸飞奔地从山下奔下来,颤声道:“不……不好了,师太……张裕……净慈庵的人全死光了!”

“什么?”张一啸霍然站立起来。

“净慈庵的三个尼姑……还……还有张裕,全死了!”李一咏面无人色地道。

张一啸面色也变了,道:“怎会如此?”正想向山上冲去,又想起韦夫人,转头看了看,道:“我们一起上去瞧瞧?”

韦夫人道:“我见不得血腥,不去了。”声音虽尚镇定,但眼神已自流露恐惧。

张一啸道:“不能将师娘一人留在此处,先回转师门禀了师父再去。你可确定他们全断了气?”

李一咏道:“既无心跳亦无呼吸,我确证过,四人全断了气,而且身子都有些凉了。”

“快回去。”

四人一起回了不平门,踏莲扶着韦夫人回了楼,张李二人立即禀报了韦不平。韦不平面色大变,告知了邵天冲等人,一起向净慈庵走去。除裘好外不在,邵天冲等七人均是又惊又悲,快步地向山上奔着。

到了净慈庵,首先便见扫地的聋哑尼姑手抱着竹箒倒在影壁后,入了佛堂,便见惠净师太双腿仍坐于蒲团上,上半身却向后仰着,靠在身后香案上。左手置于胸前,脸上微现惊怒之色,胸前一个伤口便在左手上方半寸不到,血呈暗红之色,已凝成块。张裕与念清的尸体在她身边,念清倒在蒲团上,颈部一道剑伤。张裕却被柄长剑钉在佛堂板门之上,满面惊恐,剑柄在板门之后,剑尖却穿透板门,自张裕胸前刺出。瞧姿势,当是张裕回转时瞧见尸体,惊恐之余,躲在门后的敌人一剑透门而过,将他钉在门上。

邵天冲等人自然大为伤痛,张裕为人迷糊但随和,甚易相处,忽然之间便失了这位一路相伴的朋友,自然难以释怀。公孙二娘尤其觉得难过,众人之中张裕对她最好,便在当初凌叶子被掳走时,也只有张裕不相信她是嫉妒凌叶子而故意不救。

韦不平心下震惊,脸上却未表现出来,细细看着三个尼姑的伤势,又去看张裕。张一啸将当时上香前后经过说了一遍,众人均未觉有任何可疑之处。

韦不平沉声道:“惠净师太面现惊讶之色,这凶手必是突袭而一剑令她毙命,看周围完全无打斗痕迹便知。以惠净师太的武功,就算有人偷袭,也甚难一击得手。这人突然出手,惠净师太立生反应,以手挡于胸前,而这一剑便以一种几乎无可能的角度,自她手臂一旁刺入她胸口,因此这剑伤必是倾斜而入,公孙姑娘、凌姑娘,你们解开她衣衫瞧瞧是否如此。”

众人背转身去,公孙二娘与铁娘子、凌叶子解开惠净师太衣衫,果然见剑伤斜刺向下,角度甚为奇怪,这一剑自惠净师太左胸以上而入,斜刺角度刚好穿过心脏,是以惠净师太当时便断了气。公孙二娘察看一会,脸色便变了。

三人掩上惠净师太的衣衫,再看念清,念清坐在惠净师太身侧稍后,看她倒下的身形,似乎是见惠净师太被杀后想要从蒲团上站起反抗,然后被一剑斜削颈部,因此也完全未及反抗便咽了气。

韦不平等人转过身来,凌叶子与铁娘子说了伤口痕迹,公孙二娘却立在一旁不语,神色有异。韦不平缓缓道:“这人的剑法当真快得出奇。惠净师太的身手凌姑娘是见识过的,以她的身手,当发觉对方有敌意时竟只来得及抬一下手肘。念清是惠净师太嫡传弟子,虽非一流的身手,亦不在一吭、一鸣等人之下,在惠净师太被杀后,那人还须抽回剑再刺向她,而她竟完全未及反抗便被一剑杀了,由此可见此人的剑法实在令人骇异。”

张一啸道:“师父,你看这伤口,觉得像何人的剑法?”

韦不平道:“我不敢妄断,不过曾有个人死状与惠净师太一般。那人死时,坐于自己家中客厅,也是这般死状。那人擅长铁掌,试图以手掌去握住剑锋,结果那一剑穿透他掌心而过,差不多也是这般角度。”

张一啸问:“师父说的是谷神医的连襟李鹰拳师?”

韦不平点点头道:“李鹰的死状我没亲眼见着,不过听谷神医说过,与惠净师太如今这般模样相似,不过李鹰的武功远远无法与惠净师太相提并论——”

李一咏道:“李鹰不是死在魏棋风手中么?”

邵天冲道:“又是秋渐浓与他手下干的?”

张一啸道:“听说是山西一帮拳师得罪了秋渐浓,有一人被杀,尔后他的家人弟子约了人,共聚于李鹰家中商议对付秋渐浓之事,结果琴棋书画闯进去,将所有在场十八名拳师全杀光了。四人中魏棋风的剑法最快,李鹰根本未及反抗便一剑被他刺中。”

“难不成又是他干的?”众人悲愤起来,纷纷地怒骂。

周超道:“我早说他不是好人,上回救凌师妹的爹娘定然也不是安着什么好心!”

公孙二娘道:“不……不会的,他们为什么要杀张裕与惠净师太?师太与张裕又没和他们结仇。”她心中总觉得不是秋渐浓下的手,但又说不出理由,分辩得未免有些苍白无力。

“你还替他们那帮人说话?他们有什么不会?那几人本就是没人性的,做事难道非有什么道理?就算当真有什么缘由,我们不知也不代表没有。”周超愤然道。

“我总觉得不可能,不会是他做的……”

周超盯着公孙二娘,看得她低下头去,他问道:“你怎知不是?你为何要替他说话?莫非你很了解他?”他问一句,公孙二娘的脸色便白一分。他踏上一步,公孙二娘便退了一步。周超继续道:“我们还没细问你与他有什么特殊关系呢,上回宋琴和说你去刺杀周王,秋渐浓赶去救你,回来后你却矢口否认刺杀周王之事,岂不矛盾?”

“那件事与这件事毫不相干……”

“怎么不相干了?昨日我才发现有人在不平门内偷偷放信鸽出去,信鸽上缚着一幅画,我早疑心有人仍与燕王勾结,是不是你与秋渐浓在一起,勾结燕王?”周超咄咄逼人。

邵天冲一直暗中扯周超的衣袖,本想阻止他再说下去,但他一连串地问了下来,说话又快,根本未及插嘴,只得任由周超一句接一句地问下去,不由苦笑。众人的目光便集中到公孙二娘身上,看得她几乎要钻进地洞去。

但听到后几句,公孙二娘的面色由白转红,红得几欲滴出血来,双目中燃烧着一团亮得惊人的火焰。待周超问完,她立即问:“什么信鸽?什么画?什么与燕王勾结?”她转头看了过去,目光到处,邵天冲、凌叶子、铁娘子、东方明、胡昌平都一一低下头去,虽然人人都是一语不发,却都是心虚意怯的模样。她看了良久,方点了点头,道:“什么信鸽、什么画我不知道,但你们都在怀疑我,是也不是?”

“二娘,那件事与此事无关……”邵天冲想要解释,但一句出口,方觉更加糟糕。

“那件事已令你们怀疑我了?你们没问我,是在暗中查探我了?”

周超道:“你们都低着头干嘛?又不是我们心中有鬼。那件事我们也没说定是你做的,但当时信鸽被人从不平门南边山坳放飞,当时我悄悄走近,只有你与裘好在,我们怀疑也是应该的,怎么就错了?韦掌门说了,惠净师太的死分明就是秋渐浓那帮人的剑法,你为什么要帮秋渐浓说话?你倒是说说看!”

公孙二娘呆立良久,一时竟找不到任何话来说。她心中想:“他们怀疑我与秋渐浓有什么关系倒也罢了……此事我确实说不出任何理由,但竟怀疑我以信鸽与燕王通讯,勾结燕王,简直是……”转念又想:“惠净师太确实是死于秋渐浓的剑法之下,别人不识,我决不会认错。以琴棋书画的身手,尚不足以一剑置惠净师太于死地,若惠净师太与张裕确实死于他们手中,那必是秋渐浓亲自动手……他与惠净师太有何仇怨?他明知张裕是我的朋友,竟连他也杀……”她越想越觉得心中千头万绪,一片紊乱,一时间脑中迷糊起来,两侧太阳穴隐隐胀痛,仿佛要胀得裂开一般。

邵天冲见公孙二娘面如死灰,心中隐隐不安,道:“周兄你说话太过直观,那信鸽我们尚未查明是何人放的,怎能就说是二娘所为?就算是,那也未必代表什么,那幅画怎能说明她勾结燕王?”

凌叶子也道:“说的是,公孙姐姐决不会做这样的事,那幅画作何解我们都无法确定。再说公孙姐姐怎会与秋渐浓有甚关系?她一直是瞧不起那种人的。”

“那宋琴和上次在会贤厅说的话呢?作何解释?”

凌叶子道:“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再退一万步说,秋渐浓与燕王也拉不上干系,周师兄你扯得未免太远了。”说罢使劲踩了周超一脚,朝他瞪一眼。

周超终于压低了声音,嘴里不停咕哝。

韦不平皱眉道:“先别争论了。所有事情都不过是猜测,无任何真凭实据。一啸、一咏,你二人守着净慈庵,我们且先回不平门,先请谷神医来验明伤口,鉴定一下惠净师太身上剑伤属何人所为。”众人闻言方才禁声。

“ 是。”左张二人领命。

一路下了山,公孙二娘沉默得惊人,凌叶子想要宽慰她几句,却见她别过脸去,不理不睬。回了自己屋内,公孙二娘砰地关上门,将头蒙在被中,双手捂着头,一时难以抑制,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将声音闷在棉被之中,震得自己耳朵嗡嗡作响。也不知叫了多久,她觉得嗓子已哑了,头仍是痛得厉害。此时方掀开棉被,倚着床栏,一时觉得全身脱了力,连抬一下手的力气都没了。她开始仔细地回想惠净师太与念清的伤口,越想便越能肯定只有秋渐浓才有那般快的身手,可在一招内置二人于死地。莫说那伤口确凿,便只以身手之快捷而论,只怕当世除了秋渐浓外也无出其右。她虽是不明白秋渐浓为何要杀惠净等四人,但心中却渐渐地生起恨来,一手紧紧握着床栏,不知不觉间将桐木床栏捏得粉碎。

谷涵的住处便在登封城效,赵一吭与左一鸣一起前往,听说此事,立即赶了过来。韦不平带了几名弟子偕同他去了净慈庵,谷涵仔细验明了伤口,起身道:“韦兄所料不差,惠净师太的伤口与我姐夫死时一模一样。不过魏棋风的剑法再快也不能自正面一剑刺杀惠净师太,除非是秋渐浓亲自动手。”

“果然是他,究竟是为什么?”韦不平自语道。

“此人行事未必有什么理由,我早便想为我姐夫报仇,可惜武功不济,力有未逮。惠净师太是方外之人,素来慈悲为怀,不与任何人结怨,竟也遭他毒手,真是——!”谷涵叹口气,摇摇头。

韦不平站起身,道:“惠净师太德高望重,张裕是我不平门的客人,他们被害之事决不能就此罢休。”

谷涵问道:“韦兄打算如何?”

“此事无论如何也要讨回个公道。血案发生在少室山上,少林、嵩山也怕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且与他们二派商量一下。”

谷涵道:“此人早该死了,以韦兄在江湖中的地位,完全可以广发英雄贴,邀江湖同道共剿之。”韦不平看着他,两人对视,均颌首。韦不平令众弟子抬了四具尸首下山,他与谷涵随后而行。

下山时,途经少林,二人命弟子在少林寺山门外相候,自行进了少林寺,等候知客僧通报方丈。少林寺位于少室山下丛林,对面少室山屏立,背依五乳峰。嵩山形如莲花,而少林寺便建在莲花之中,庙宇辉煌,端地气势雄浑。韦谷二人候了一阵,知客僧回转,带领他们经大雄宝殿,穿过法堂来到方丈室,方丈法渡正在室内相候。

韦谷二人进了门,先施了一礼,法渡禅师回了一礼。法渡禅师生得面相庄严,盘坐于蒲团,面前矮几上已置了托盘茶具。见二人到来,一名小沙弥斟了茶自行离去,室内只余下三人。二人围着矮几坐下,详说了惠净师太惨遭毒手之事。法渡听毕,合什道:“阿弥陀佛,师太妙悟佛法,深谙禅意,佛门又少了一位大德。以师太谦和慈悲的性情,决不会去得罪他人,此事委实难解。”

谷涵又将自己与韦不平的推测说了,法渡听完,道:“无论何人,杀人总有缘由,既未知缘由,便不能凭一剑之伤定罪。无论秋渐浓在江湖中声名多恶,也须先问个明白方定他罪行。”

韦不平道:“是。”

谷涵却想:“这两人一唱一和,迂腐得厉害,剑法已判定是秋渐浓所为,还要追问缘由,若秋渐浓一味抵赖,难道便因此认定他无罪?难道天下还有许多人可以冒充秋渐浓的剑法杀人?剑招可以模拟得相似,但这般身手却不能装得像。”

法渡道:“谷神医的提议未必不好,不过共邀武林同道先商议此事,待有定论再围剿他为上策。”

谷涵想:“等你们广发英雄贴,大张旗鼓商议完毕,他也逃到爪哇国去了。”他正想说话,却听韦不平道:“方丈所言甚是,先邀齐武林同道,将他请至嵩山下,当面对质此事,以求定论,免得无谓猜测。纵此事非他所为,多年来他所行不端,也当是处置的时候了。”

谷涵终于忍不住道:“韦兄当他是贵客么?八抬大轿一请便来了,又不是来不平门赴宴,江湖同道齐集来对付他,你道他会乖乖前来?”

韦不平道:“未必。数年前有人邀集百人,相约他于剑峰上解决恩怨,他便孤身赴约了。此人行径尚算光明磊落,且性情倨傲,自恃武功,未必不会前来。”

“结果呢?他在剑峰上纵火,险些儿令那百人全死于剑峰上。”

“火势是否他所纵尚未可知。”法渡道。“按理说来,他一声长啸便震得百余人皆晕过去,想要除掉他们绝非难事,毋须纵火。”

谷涵心想:“这和尚经念得多了,脑筋转弯也不同于寻常人了。”言下不投机,便要告辞离去,韦不平只得随他起身告辞。法渡起身相送至山门外,顺道去检视了一下四具尸首,却并无其它言语。

回了不平门,韦不平令弟子向河南境内武林同道发散英雄贴,约定于七日后会合于不平门,并将通缉秋渐浓的消息散出去,只不过说的时候却美其名曰“查访其下落,最好是他能自动应约前来”。左一鸣道:“师父,这消息都散出去了,他还能来么?”

谷涵道:“你师父是姜太公钓鱼,这世上说不定便有那傻鱼会去咬饵。”他素与韦不平熟稔,说话也便不转弯抹角地客套,语气中自有嘲讽之意。

众弟子与铁娘子等人也暗自咕哝,均不相信能找到秋渐浓。

七日内,韦不平所约之人陆续到来,英雄贴发了八十多张出去,到第七日,赶到不平门的却已有二百多人,有些人是闻讯自来,有些是接到贴子的携了门人弟子而来。邵天冲与凌叶子私下里道:“他的仇家可真是多。”

凌叶子却未言语,反而深锁秀眉。

第七日上,连少林法渡方丈也带领达摩院首座法通、罗汉堂首座闻空及数十弟子前来,嵩山剑派掌门陆易鼎则带了三名师弟、十多名弟子到场。一时会贤厅内数百高手云集,人声噪杂。邵天冲等人立于角落间,听左一鸣不停地向他们介绍各门各派掌门及江湖中一流高手,倒也繁忙得紧。

眼看日头渐渐要西斜,谷涵冷笑:“我早说了,消息散发出去,他定是躲到了爪哇国去,怎会前来?”

韦不平道:“却也不怕他躲藏,这许多江湖朋友必定会协助寻找。”

谷涵道:“本来是能查访到的,不过被你这一吓,就——”

语音未落,钟一吟已冲进会贤厅来。以会贤厅内如今群豪聚会的形势,他这般冲进来,实属无礼之至,韦不平立时微沉了脸。

钟一吟气喘吁吁地道:“他……他来了!”

“什么他来了?语无伦次。”

钟一吟上前递上一封信函,道:“这是他的拜贴,他就在……就在不平门外半里处候着。”接着补充一句:“就是秋渐浓。”他的脸色有些儿难看,仿佛在接拜贴时吃了点亏。

会贤厅一时人声鼎沸,甚至有人大声吵嚷起来。韦不平看了一下拜贴,贴上言辞恭敬,字迹清秀遒劲。他振起双臂呼了一声,厅内方稍静。他缓缓道:“秋渐浓已至不平门外,既如此,韦某便与各位同道齐去会一会他。”

来客便近三百人,再加不平门看热闹的弟子,至少也有数百人浩浩荡荡地走出不平门去,声势浩大,令人侧目。

群雄来到不平门外,不到半里路,便见道中央一人长身玉立,宛如夏日冰雪般清凉地悠然站着。他身后一片空地,显然是孤身前来。群雄中倒有大半是不认识他的,于是哗然议论起来。以他素日名声与恶行,在众人心中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一个风采翩然的人物,况且如此年轻俊逸。

韦不平其实也是首次见到秋渐浓,他与法渡方丈、陆易鼎身为地主,自然是先迎了上去。韦不平道:“秋公子神采逼人,胆识过人,实令老夫钦佩不已。”法渡方丈合什一礼,陆易鼎亦道:“阁下可是秋渐浓秋公子?”

秋渐浓轻笑还了一礼,笑容却冷得化不开:“秋某不善客套,听闻韦掌门约秋某前来,是为净慈庵惠净师太被人所杀之事?”

“正是。”

“此事与秋某有何干系?”

韦不平道:“但凡识得秋公子剑法之人,均指证师太所受剑创是为秋公子的剑法。以惠净师太的身手,居然毙命于须臾之间,甚至未及还手,此等身手,怕江湖中也无第二人可及。”

秋渐浓道:“天下之大,人外有人,诸位英雄如此抬爱,竟觉得除了秋某之外无人有此身手,实令秋某汗颜。不过杀人总须有证据,诸位可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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