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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四(198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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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尔德施坦因在对党进行他一贯的恶毒攻击,这种攻击夸张其事,不讲道理,即使一个儿童也能一眼看穿,但是听起来却有似乎有些道理,使你觉得要提高警惕,别人要是没有你那么清醒的头脑,可能上当受骗。他在谩骂老大哥,攻击党的专政,要求立即同欧亚国媾和,主张言论自由、新闻自由、集会自由、思想自由,歇斯底里地叫嚷说革命被出卖了——

    所有这一切的话都是用大字眼飞快地说的,可以说是对党的演说家一贯讲话作风的一种模仿,甚至还有一些新话的词汇;说真的,比任何党员在实际生活中一般使用的新话词汇还要多。在他说话的当儿,唯恐有人会对果尔德施坦因的花言巧语所涉及的现实有所怀疑,电幕上他的脑袋后面有无穷无尽的欧亚国军队列队经过——一队又一队的结实的士兵蜂拥而过电幕的表面,他们的亚细亚式的脸上没有表情,跟上来的是完全一样的一队士兵。这些士兵们的军靴有节奏的踩踏声衬托着果尔德施坦因的嘶叫声。

    仇恨刚进行了三十秒钟,屋子里一半的人中就爆发出控制不住的愤怒的叫喊。电幕上扬扬自得的羊脸,羊脸后面欧亚国可怕的威力,这一切都使人无法忍受;此外,就凭果尔德施坦因的脸,或者哪怕只想到他这个人,就自动的产生恐惧和愤怒。不论同欧亚国相比或东亚国相比,他更经常的是仇恨的对象,因为大洋国如果同这两国中的一国打仗,同另外一国一般总是保持和平的。但是奇怪的是,虽然人人仇恨和蔑视果尔德施坦因,虽然每天,甚至一天有上千次,他的理论在讲台上、电幕上、报纸上、书本上遭到驳斥、抨击、嘲笑,让大家都看到这些理论是多么可怜的胡说八道,尽管这样,他的影响似乎从来没有减弱过。总是有傻瓜上当受骗。思想警察没有一天不揭露出有间谍和破坏分子奉他的指示进行活动。他成了一支庞大的隐蔽的军队的司令,这是一帮阴谋家组成的地下活动网,一心要推翻国家政权。它的名字据说叫兄弟团,谣传还有一本可怕的书,集异端邪说之大成,到处秘密散发,作者就是果尔德施坦因。这本书没有书名。大家提到它时只说那本书。不过这种事情都是从谣传中听到的。任何一个普通党员,只要办得到,都是尽量不提兄弟团或那本书(thebook)的。

    仇恨到了第二分钟达到了狂热的程度。大家都跳了起来,大声高喊,要想压倒电幕上传出来的令人难以忍受的羊叫一般的声音。那个淡茶色头发的小女人脸孔通红,嘴巴一张一闭,好象离了水的鱼一样。甚至奥勃良的粗犷的脸也涨红了。他直挺挺地坐在椅上,宽阔的胸膛胀了起来,不断地战栗着,好象受到电流的袭击。温斯顿背后的黑头发姑娘开始大叫“猪猡!猪猡!猪猡!”她突然拣起一本厚厚的新话词典向电幕扔去。它击中了果尔德施坦因的鼻子,又弹了开去,他说话的声音仍旧不为所动地继续着。温斯顿的头脑曾经有过片刻的清醒,他发现自已也同大家一起在喊叫,用鞋后跟使劲地踢着椅子腿。两分钟仇恨所以可怕,不是你必须参加表演,而是要避不参加是不可能的。不出三十秒钟,一切矜持都没有必要了。一种夹杂着恐惧和报复情绪的快意,一种要杀人、虐待、用大铁锤痛打别人脸孔的欲望,似乎象一股电流一般穿过了这一群人,甚至使你违反本意地变成一个恶声叫喊的疯子。然而,你所感到的那种狂热情绪是一种抽象的、无目的的感情,好象喷灯的火焰一般,可以从一个对象转到另一个对象。因此,有一阵子,温斯顿的仇恨并不是针对果尔德施坦因的,而是反过来转向了老大哥、党、思想警察;在这样的时候,他打从心跟里同情电幕上那个孤独的、受到嘲弄的异端分子,谎话世界中真理和理智的唯一卫护者。可是一会儿他又同周围的人站在一起,觉得攻击果尔德施坦因的一切的话都是正确的。在这样的时刻,他心中对老大哥的憎恨变成了崇拜,老大哥的形象越来越高大,似乎是一个所向无故、毫无畏惧的保护者,象块巨石一般耸立于从亚洲蜂拥而来的乌合之众之前,而果尔德施坦因尽管孤立无援,尽管对于是否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也有怀疑,却似乎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妖物,光凭他的谈话声音也能够把文明的结构破坏无遗。

    有时候,你甚至可以自觉转变自己仇恨的对象。温斯顿突然把仇恨从电幕上的脸孔转到了坐在他背后那个黑发女郎的身上,其变化之迅速就象做恶梦醒来时猛的坐起来一样。一些栩栩如生的、美丽动人的幻觉在他的心中闪过。他想象自己用橡皮棍把她揍死,又把她赤身裸体地绑在一根木桩上,象圣塞巴斯蒂安一样乱箭丧身。在最后高潮中,他污辱了她,割断了她的喉管。而且,他比以前更加明白他为什么恨她。

    他恨她是因为她年青漂亮,却没有性感,是因为他要同她睡觉但永远不会达到目的,是因为她窈窕的纤腰似乎在招引你伸出胳膊去搂住她,但是却围着那条令人厌恶的猩红色绸带,那是咄咄逼人的贞节的象征。

    仇恨达到了最高潮。果尔德施坦因的声音真的变成了羊叫,而且有一度他的脸也变成了羊脸。接着那头羊脸又化为一个欧亚国的军人,高大吓人,似乎在大踏步前进,他的轻机枪轰鸣,似乎有夺幕而出之势,吓得第一排上真的有些人从坐着的椅子中来不及站起来。但是就在这一刹那间,电幕上这个敌人已化为老大哥的脸,黑头发,黑胡子,充满力量,镇定沉着,脸庞这么大,几乎占满了整个电幕,他的出现使大家放心地深深松了一口气。没有人听见老大哥在说什么。他说的只是几句鼓励的话,那种话一般都是在战斗的喧闹声中说的,无法逐宇逐句听清楚,但是说了却能恢复信心。接着老大的脸又隐去了,电幕上出现了用黑体大写字母写的党的三句口号:

    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

    但是老大哥的脸似乎还留在电幕上有好几秒钟,好象它在大家的视网膜上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不能马上消失似的。那个淡茶色头发的小女人扑在她前面一排的椅子背上。她哆哆嗦嗦地轻轻喊一声好象“我的救星!”那样的话,向电幕伸出双臂。接着又双手捧面。很明显,她是在做祷告。

    这时,全部在场的人缓慢地、有节奏地、深沉地再三高叫“B-B!……B…B!……B…B!”*他们叫得很慢,在第一个B和第二个B之间停顿很久。这种深沉的声音令人奇怪地有一种野蛮的味道,你仿佛听到了赤脚的踩踏和铜鼓的敲打。他们这样大约喊了三十秒钟。这种有节奏的叫喊在感情冲动压倒一切的时候是常常会听到的。这一部分是对老大哥的英明伟大的赞美,但更多的是一种自我催眠,有意识地用有节奏的闹声来麻痹自已的意识。温斯顿心里感到一阵凉。在两分钟的仇恨中,他无法不同大家一起梦呓乱语,但是这种野兽般的“B…B!……B…B!”的叫喊总使他充满了恐惧。当然,他也和大家一起高喊:不那么做是办不到的。掩饰你真实的感情,控制你脸部的表情,大家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但是有那么一两秒钟的时间里,他的眼睛里的神色很可能暴露了他自己。正好是在这一刹那,那件有意义的事情发生了——如果说那件事情真的发生了的话。

    (*英语“老大哥”的第一个字母——译注)

    原来在瞬息间他同奥勃良忽然眼光相遇。奥勃良这时已经站了起来。他摘下了眼镜,正要用他一贯的姿态把眼镜放到鼻梁上去。就在这一刹那之间,他们两人的眼光相遇了,在这相遇财刻,温斯顿知道——是啊,他知道(knew)!——奥勃良心里想的同他自己一样。他们两人之间交换了一个无可置疑的信息。好象他们两人的心打了开来,各人的思想通过眼光而流到了对方的心里。“我同你一致,”奥勃良似乎这样对他说。“我完全知道你的想法.你的蔑视、仇恨、厌恶,我全都知道。不过别害怕,我站在你的一边!”但是领悟的神情一闪即逝,奥勃良的肠又象别人的脸一样令人莫测高深了。

    情况就是这样,他已经在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发生过这样的情况,这辞事情是从来不会有后继的,唯一结果不过是在他的心中保持这样的信念,或者说希望:除了他自己以外也有别人是党的敌人。也许,说什么普遍存在着地下阴谋的谣言是确实的也说不定,也许真的有兄弟团的存在!尽管有不断的逮捕、招供和处决,仍不可能有把握地说,兄弟团不只是个谣言面已。他有时相信,有时不相信。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一些过眼即逝的现象,可能有意义也可能没有意义:一鳞半爪偶然听来的谈话,厕所墙上的隐隐约约的涂抹——甚至有一次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相遇时手中一个小动作使人觉得好象他们是在打暗号。这都是瞎猜:很可能这一切都是他瞎想出来的。他对奥勃良不再看一眼就回到他的小办公室去了。他一点也没有想到要追踪他们刚才这短暂的接触。

    即使他知道应该怎么办,这样做的危险也是无法想象的。他们不过是在一秒钟、两秒钟里交换了明白的眼光,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但是即使这样,在这样自我隔绝的孤独的生活环境中,这也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

    温斯顿挺直腰板,坐了起来。他打了一个嗝。杜松子酒的劲头从他肚子里升了起来。

    他的眼光又回到本子上。他发现他在无可奈何地坐着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也一直在写东西,好象是自发的动作一样。而且笔迹也不是原来的那样歪歪斜斜的笨拙笔迹了。他的笔在光滑的纸面上龙飞凤舞,用整齐的大写字母写着——

    打倒老大哥打倒老大哥打倒老大哥打倒老大哥打倒老大哥

    一遍又一遍地写满了半页纸。

    他禁不住感到一阵恐谎。其实并无必要,因为写这些具体的字并不比开始写日记这一行为更加危险;但是有一阵子他真想把这些涂抹了的纸页撕了下来,就此作罢。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知道这没有用。不论他是写打倒老大哥,还是他没有写,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论他是继续写日记,还是他没有继续写,也没有什么不同。思想警察还是会逮到他的。他已经犯了——即使他没有用笔写在纸上,也还是犯了的——包含一切其他罪行的根本大罪。这明做思想罪。思想罪可不是能长期隐匿的。你可能暂时能躲避一阵,甚至躲避几年,但他们迟早一定会逮到你。

    总是在夜里——逮捕总是在夜里进行的。突然在睡梦中惊醒,一只粗手捏着你的肩膀,灯光直射你的眼睛,床边围着一圈凶狠的脸孔。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举行审讯,不报道逮捕消息,人就是这么销声匿迹了,而且总是在夜里。你的名字从登记册上除掉了,你做过的一切事情的记录都除掉了,你的一度存在也给否定了,接着被遗忘了。你被取消,消灭了:通常用的字眼是化为乌有(vaporized)。

    他忽然象神经病发作一样,开始匆忙地乱涂乱划起来:

    他们会枪毙我我不在乎他们会在我后脑勺打一枪我不在乎打倒老大哥他们总是在后脑勺给你一枪我不在乎打倒老大哥——

    他在椅子上往后一靠,有点为自已感到难为情,放下了笔。接着他又胡乱地写起来。这时外面传来一下敲门声。

    已经来了!他象只耗子似的坐着不动,满心希望不论是谁敲门,敲了一下就会走开。但是没有,门又敲了一下。迟迟不去开门是最糟糕的事情。他的心怦怦的几乎要跳出来,但是他的脸大概是出于长期的习惯却毫无表情。他站了起来,脚步沉重地向门走去。
第2节
    温斯顿的手刚摸到门把就看到他的日记放在桌上没有合上,上面尽是写着打倒老大哥,宇体之大,从房间另一头还看得很清楚。想不到怎么会这样蠢。但是,即使在慌里慌张之中他也意识到,他不愿在墨迹未干之前就合上本子弄污乳白的纸张。

    他咬紧了牙关,打开了门。顿时全身感到一股暖流,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站在门外的是一个面容苍白憔悴的女人,头发稀疏,满脸皱纹。

    “哦,同志,”她开始用一种疲倦的、带点呻吟的嗓子说,“我说我听到了你进门的声音。你是不是能够过来帮我看一看我家厨房里的水池子?它好象堵塞了——”她是派逊斯太太,同一层楼一个邻居的妻子。(“太太”这个称呼,党内是有点不赞成用的,随便谁,你都得叫“同志”,但是对于有些妇女,你会不自觉地叫她们“太太”的。)她年约三十,但外表却要老得多。你有这样的印象,好象她脸上的皱纹里嵌积着尘埃。温斯顿跟着她向过道另一头走去。这种业余修理工作几乎每天都有,使人讨厌。胜利大厦是所老房子,大约在1930年左右修建的,现在快要倒塌了。。buuyu。

    天花板上和墙上的灰泥不断地掉下来,每次霜冻,水管总是冻裂,一下雪屋顶就漏,暖气如果不是由于节约而完全关闭,一般也只烧得半死不活。修理工作除非你自己能动手,否则必须得到某个高高在上的委员会的同意,而这种委员会很可能拖上一两年不来理你,哪怕是要修一扇玻璃窗。

    “正好托姆不在家,”派逊斯太太含含糊糊说。

    派逊斯家比温斯顿的大一些,另有一种阴暗的气氛.什么东西都有一种挤瘪打烂的样子,好象这地方因刚才来过了一头乱跳乱蹦的巨兽一样。地板上到处尽是体育用品——曲棍球棍、拳击手套、破足球、一条有汗迹的短裤向外翻着,桌子上是一堆脏碗碟和折了角的练习本。墙上是青年团和少年侦察队的红旗和一幅巨大的老大哥画像。房间里同整所房子一样,有一股必不可少的熬白菜味儿,但又夹着一股更刺鼻的汗臭味儿,你一闻就知道是这里目前不在的一个人的汗臭,虽然你说不出为什么一闻就知道。在另一间屋子里,有人用一只蜂窝和一张擦屁股纸当作喇叭在吹,配合着电幕上还在发出的军乐的调子。

    “那是孩子们,”派逊斯太大有点担心地向那扇房门看一眼。“他们今天没有出去。当然罗——”她有一种话说半句又顿住的习惯。厨房里的水池几乎满得溢了出来,尽是发绿的脏水,比烂白菜味儿还难闻。温斯顿弯下身去检查水管拐弯的接头处。他不愿用手,也不愿弯下身去,因为那样总很容易引起他的咳嗽。派逊斯太太帮不上忙,只在一旁看着。

    “当然罗,要是托姆在家,他一下子就能修好的,”她说。

    “他喜欢干这种事。他的手十分灵巧,托姆就是这样。”

    派逊斯是温斯顿在真理部的同事。他是个身体发胖、头脑愚蠢、但在各方面都很活跃的人,充满低能的热情——是属于那种完全不问一个为什么的忠诚的走卒,党依靠他们维持稳定,甚至超过依靠思想警察。他三十五岁,刚刚恋恋不舍地脱离了青年团,在升到青年团以前,他曾不管超龄多留在少年侦察队一年。他在部里担任一个低级职务,不需什么智力,但在另一方面,他却是体育运动委员会和其他一切组织集体远足、自发示威、节约运动等一般志愿活动的委员会的一个领导成员。他会一边抽着烟斗,一边安详地得意地告诉你,过去四年来他每天晚上都出席邻里活动中心站的活动。他走到哪里,一股扑鼻的汗臭就跟到那里。甚至在他走了以后,这股汗臭还留在那里,这成了他生活紧张的无言证明。

    “你有钳子吗?”温斯顿说,摸着接头处的螺帽。

    “钳子,”派逊斯太太说,马上拿不定主意起来。“我不知道,也许孩子们——”。

    孩子们冲进起居室的时候,有一阵脚步声和用蜂窝吹出的喇叭声。派逊斯太太把钳子送来了。温斯顿放掉了脏水,厌恶地把堵住水管的一团头发取掉。他在自来水龙头下把手洗干净,回到另外一间屋子里。

    “举起手来!”一个凶恶的声音叫道。

    有个面目英俊、外表凶狠的九岁男孩从桌子后面跳了出来,把一支玩具自动手枪对准着他,旁边一个比他大约小两岁的妹妹也用一根木棍对着他,他们两人都穿着蓝短裤、灰衬衫,带着红领巾,这是少年侦察队的制服。温斯顿把手举过脑袋,心神不安,因为那个男孩的表情凶狠,好象不完全是一场游戏。

    “你是叛徒!”那男孩叫嚷道。“你是思想犯!你是欧亚国的特务!我要枪毙你,我要灭绝你,我要送你去开盐矿!”

    他们两人突然在他身边跳着,叫着:“叛徒!”“思想犯!”

    那个小女孩的每一个动作都跟着她哥哥学。有点令人害怕的是,他们好象两只小虎犊,很快就会长成吃人的猛兽。那个男孩目露凶光,显然有着要打倒和踢倒温斯顿的欲望,而且他也意识到自己体格几乎已经长得够大,可以这么做了。温斯顿想,幸亏他手中的手枪不是真的。

    派逊斯太太的眼光不安地从温斯顿转到了孩子们那里,又转了过来。起居室光线较好,他很高兴地发现她脸上的皱纹里真的有尘埃。

    “他们真胡闹,”她说。“他们不能去看绞刑很失望,所以才这么闹。我太忙,没空带他们去,托姆下班来不及。”

    “我们为什么不能去看绞刑?”那个男孩声若洪钟地问。

    “要看绞刑!要看绞刑!”那个小女孩叫道,一边仍在蹦跳着。

    温斯顿记了起来,有几个犯了战争罪行的欧亚国俘虏这天晚上要在公园里处绞刑。这种事情一个月发生一次,是大家都爱看的。孩子们总是吵着要带他们去看。他向派逊斯太太告别,朝门口走去,但是他在外面过道上还没有走上六步,就有人用什么东西在他脖子后面痛痛地揍了一下。好象有条烧红的铁丝刺进了他的肉里。他跳起来转过身去,只见派逊斯太太在把她的儿子拖到屋里去,那个男孩正在把弹弓放进兜里去。

    关门的时候,那个男孩还在叫“果尔德施坦因!”但是最使温斯顿惊奇的,还是那个女人发灰的脸上的无可奈何的恐惧。

    他回到自己屋子里以后,很快地走过电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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