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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伤口（上）
“轰隆！”一声响雷炸在院里。青羽不由得一惊，颔首向窗外看去，天已经不知不觉的黑了。滚滚黑云密布在天空，时不时的一道闪电劈开阴云，紧跟着的，便是一声低吼一般的闷响。
青羽赶忙关上窗子，再回身的时候，无恋已然睁开了眼睛。她直视着前方，似是在冥想，沉默着不作声。
“阁主，下雨了。”青羽走到无恋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睛若有似无地瞟向床上的叶幽柔。
“把马车赶过来，是时候送她回去了。”无恋站起身，推开一扇窗子，看着外面模糊的世界，声音轻的有些不真实。
青羽应了一声，撑了伞，将马车从马厩赶到院子里。无恋已经拎了叶幽柔，仿佛她只是一件衣服一般，轻的没有重量。将叶幽柔丢上马车，趁着世界一片漆黑模糊，马车又驶进了那条街道。
叶幽柔的小院还与她离开的时候一样，优雅而别致。只是院中住的人，此时已经带着一身*的气息，还有一条条恶心的长虫，像只粽子一样，被丢在了那张她做了无数个美梦的闺床上。
嘴上被勒上布条，雪白的布条瞬间便被紫黑色的血浸湿。她的脸已经是酱紫颜色，若非那一身不菲的粉衣，恐是谁也无法认出，她就是那个美丽温柔，被方家主子方天行金屋藏娇的富家小姐——叶幽柔。
“去请那个女人过来，让她来验收她要的成果。”无恋环顾着叶幽柔的闺房，眼睛落在一架古朴的木质屏风上。
青羽领了命令，便出了房间。
无恋看着仍在微弱呻吟的叶幽柔，微微蹙眉。她面目全非的脸，她呜咽的声音，一丝丝一幕幕，全部刻进她的心里。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能让那个女人如此恨你？为什么那个女人，可以那么阴邪地说出，要让你遭受炼狱般的折磨后再死？你和她有怎样的恩怨？她，这样无情阴毒的女人，怎么值得柳毅为她如此？
原来爱情，如此下贱么？
×××
站在木质的屏风后，无恋听着房间中的丝丝动静。她听到那个女人的脚步声，她听到那个女人颤抖的说话声，她听到那个女人倒抽冷气的声音，还有那出乎她意料的，长剑破空的声音。
她？那个柔柔弱弱的人，竟然也会如此毫不犹豫的杀人吗？
难道，她是想给那床上的人一个痛快吗？这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吗？她不是一心要折磨那个女人吗？
而当她面对自己所要的结果，怎么竟然让人听出了一丝不忍？
原来，终究是狠不下心吗？
妖娆离开之后许久，无恋才走出屏风，望着闺床上那已经没了气息的人，那一双眸子变得深不可测。青羽静立在一旁，看不出无恋在想些什么。
窗外的雨似乎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哗哗的雨声合着不时奏响的雷鸣，已经将整个世界的声音湮没。
“唰——”无恋紫袖微动，银光一闪，半轮秋已经执于手上。
“阁主？”青羽不由得惊讶出声。阁主要干什么？难道……她连个全尸也不打算留给这个可怜的女人？
无恋抖开衣袖，右手一晃，半轮秋凌厉的银光划过。无恋的小臂上，胜雪的肌肤忽然裂开一道长长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汩汩冒出。
她……竟是用半轮秋，伤了自己？
青羽不由得大惊，却又不敢上前。阁主今日的举止，太过诡异难测，她到底要做什么，她心里是怎样想的，实在太难揣测。。 最好的txt下载网
【三十四】伤口（下）
无恋面无表情的看着手臂上那条两寸余长的伤口，似乎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眉头连皱都没有皱一下，血顺着手臂滴下，属于鲜血那特有的腥甜气息瞬间散开。青羽不明所以的看着无恋，却见她右手微微绷紧，似乎正处于极度严密的戒备状态。
是什么，能让无恋都如此紧张？
忽然，叶幽柔的尸身上发出一声声类似破裂的细响，“噗噗”几声，那已经破败腐烂的皮肤全部碎裂。寄生在面皮和肌肉中的噬血虫似乎发狂了一般，仿佛受到了什么诱惑，尽数跃起，向着无恋的手臂窜了过来。
青羽的脸色骤然一暗！无恋在做什么？她为什么用自己的血来引噬血虫？
不待她想明白一切，无恋手中的半轮秋已然呼啸而出。银光围绕着在她身边转了一圈，“唰啦啦”的声音里，几点细微的“噗噗”声不易察觉。眼前一花，半轮秋再次回到无恋手中。她手臂垂落，鲜血在手臂上划下一道道殷红的痕迹。紫色的裙摆下，一条条黑色的噬血虫早已经断裂成两截，断口的地方，还在突突的冒着紫黑色的血。一地断成两段噬血虫还挣扎着蠕动，但渐渐的，便也全都没了生息。一地的*气息扑面而来，掩盖了无恋鲜血的味道。
青羽愣愣地看着一地的虫尸，不知道该说什么。无恋……她用自己的鲜血引出噬血虫，并且将其全部斩杀，难道是为了给叶幽柔留个全尸吗？她，真的是那个冷漠无情的销音阁主吗？
无恋捋下袖子，盖住还在流血的伤口，收起了半轮秋，转身欲走。
青羽上前，皱眉看着无恋受伤的手臂：“阁主的伤……”
无恋顿了一下，没有看她：“将虫尸收拾干净。”说完，抬脚便走。
打开房间的门，丝丝冷意瞬时钻进了屋里。门外是一片模糊的世界，倾盆的大雨洗刷着世间的一切，仿佛要洗净一切的肮脏。
无恋似乎根本没有想过拿伞，抬眼看看阴沉的天空，便迎着瓢泼的大雨，走进了一片氤氲之中。
青羽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个时候的无恋，不能也不应该去打扰。虽然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又思考着什么，但是，这个时候的无恋，是需要自己一个人的。
×××
店小二愕然的看着一身湿漉漉的无恋走进八面楼。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凑到她身边，但一撞见她阴冷的目光，伶俐的人也变得语塞：“小、小姐……要不要……准备热水？”
“不用。”无恋的话轻轻飘出，落入店小二的耳中时，人已经走上了楼梯。
无恋的脸色苍白的厉害，嘴唇也没了血色。紫衣已被湿透，粘在身上，裹得人有些气喘不得。发髻已然松散，湿漉漉的贴在后背上，额发还正在滴落着雨水，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下。
“吱呀”一声响，迎着无恋的房门豁然打开。
无恋抬眸，那一袭耀目的雪白将她的整个瞳仁填满。
连宁微微蹙眉，看着一身狼狈的无恋，忽然眸子一缩，目光落在她的左臂上。那里，湿透的袖子裹着纤细的手臂，被雨水浸透的紫色的布纹里，透出一大片不易察觉的深色。那一大片的深色，是被雨水晕开的血迹，纵然难以发现，但心细如他，怎会不知那衣袖下隐藏的伤口？
“进来包扎一下吧。”连宁抬眼，正对上无恋深不见底的眸子。他操纵着轮椅走进房间，房门未关，只是静等着无恋走进来。
轻轻绑好一个小结，连宁抬起头。无恋正探寻的看着他：“他去哪了？”
“淤血除尽，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如今，应该是去了梦*。”连宁挽过一条手巾，递给无恋。他知道，她话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莫子寒。
如今，已是第三天。他许诺她，三天清除莫子寒颅中淤血，而今，淤血已除，他恢复的记忆，对他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
【三十五】真相
久久的，无恋没有说话。她静静望着窗外瓢泼的雨，雷声雨声，不断冲击着她的耳朵。一点淡淡的感觉慢慢扩散了整颗心，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和挫败感漫过心头，无恋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她已经握不住那个人，她已经不能笃定，他还会回来。原以为，莫子寒恢复了记忆，便会重新做回曾经情意左卫。但现在，她已经不能有这样的自信，反而生出一些对未知的茫然。因为她知道，现在的他，不仅仅是莫子寒，还是三郎。
良久，无恋睁开了眼，失神地望着窗外。
“你身上有戾气。”连宁移到她身侧，伸手关上了她面前的那扇窗，阴寒湿冷被挡在外面，温暖渐渐凑上身来，“不过，比我初见你时，要淡了许多。”
无恋垂下眸子，面无表情地拖着一身的湿漉走到门口：“我不该来北关。”
连宁一声轻笑，眸光潋滟，定定望着她的眼：“也许销音阁主确不该来，但对无恋而言，倒是未必。”
无恋闻言，一时恍惚，怔怔地望着微笑的连宁。
她的人生，还能分开来吗？
×××
第一次进入无恋的房间，连宁淡淡扫过一周，便已将全屋的陈设尽收眼底，心中不由得莞尔：原来她也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人罢了。
“三日期限已到，莫左卫的伤势也已大好，连某是来告辞的。”连宁已经收拾好了一切，此时一身素白，仍旧是那遗世独立的仙人之姿，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意。
“莫子寒的伤多亏了连神医妙手回春，既然他不在，我便代他谢过。不知道连神医如何收取诊金？”无恋坐下来，一脸公事公办的神情。
“诊金……”连宁淡淡一笑，忽的扬起了眸子，直视着无恋的眼，似是想看到她的心里去，“阁主若当真想付我诊金，连某倒确有一事相求。”
无恋挑眉：“但说无妨。”
连宁的笑容瞬时收敛，望着无恋的眼神也变得严肃，脸上患上了一副悲悯神情：“放弃云萝门。”
无恋的瞳仁骤然一缩，声音立时凝冻成冰：“不可能。”
“这样的纷争没有任何好处。云萝门一役，销音阁第五分队全军中伏，无一生还；莫左卫只身诱敌，坠崖受伤。难道这些对于销音阁而言，不是重大的损失吗？云萝门人亦是如此。我不知你为何定要赶尽杀绝，可他们也都不过是无辜的修武之士，命不该如此！这样的厮杀，除了造成越来越多的伤亡，激化两派的矛盾，没有一点好处！如此，何必呢？”连宁的话，最后化作了一声长叹，“没有任何矛盾的解决，是需要用生命做代价的。”
“这是莫子寒告诉你的？”无恋眯眼，死死盯着连宁。房间里的气氛，骤然变的阴冷。
“不是。”连宁轻轻摇头，目光变的清冽，“云萝门一战之时，连某正在云萝门中。”
无恋没有说话，眸光犀利，仿佛两柄利刃，直直的穿透了连宁。
“云萝门早在战前半月就得知了销音阁的进攻计划，提前十日就已经设好了埋伏。为了以防万一，才特意到药王谷请了我。”连宁面色淡然如常，丝毫未曾被无恋的目光震慑，“只是恐怕一切也是出乎云萝掌门的意料。纵然计划天衣无缝，但未想到销音阁的死士骁勇善战，仍是伤了云萝门近八百弟子。等我与谷中医师赶到战场之时，莫左卫已然坠崖，下落不明。所以，我才认得莫左卫，并且，知道云萝门一战的全过程。”连宁颔首，静静望着无恋，心中忽然一轻——深埋了许久的秘密终于吐露了出来，如释重负一般轻松感，让他感到舒服。
无恋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垂眸看着地面，心中百转千回。
原来事实的真相，竟是这样。
心中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所以，放弃云萝门。”顿了顿，连宁深深望着无恋，加重了语气，“无恋，放弃云萝门！”
“不可能。”不假思索的，无恋的坚决淡淡地飘出口，她抬起头，凛冽的看着连宁，“云萝门，我定要抹杀。”
连宁不由得愕然。无恋眼中的坚定，像刀尖一样锋利，仿佛穿透了他的心肺。而刚刚她眼中那一抹一闪即逝的伤痛，更是让他的心骤然抽紧。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那张苍白的脸，深邃的眸，深深灼痛了他。
他知道，无恋不是一个任性而疯狂的女人。她的理智与冷静，比常人更甚千倍。她如此的执着于这场屠杀，必定有她的原因。只是他不知道，不能触碰到她心底罢了。
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愿意去相信，她不会做那些十恶不赦，滥杀无辜的事情。因为他看得出，她根本不屑杀人。
连宁垂眸，良久，轻叹一声：“既然如此，你要小心。云萝门能未卜先知，并非神机妙算。医者父母心。你要杀人，我便救人。你记得，云萝门，永远不会让你全部杀光。当然，我也不会让销音阁多流一滴血。只是这一切的根本，全在于你。”
无恋继续沉默，连宁无奈地摇头。谁愿见生灵涂炭，他也不过是尽量，让这一切晚点发生。他知道，他的力量，终究有限。
连宁移到门旁，望着桌边的那一抹妖紫，目光柔和下来：“我赶到战场的时候，贵阁第三分队的几名死士奄奄一息，我便派弟子将他们送回谷中医治。昨日收到传书，他们已经康复出谷，相信不日便会回去。”
无恋的身子微微一动，却仍未抬眸，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她头一次感觉，生命真是个蹊跷而莫测的东西。
【三十六】目击者（上）
莫子寒的出现，让无恋有些意外。他跪在马车前，一动不动。右腿的三处断骨尚未长好，但他仍旧坚持跪在地上，身子不由得有些颤抖。
他的身后，一条水绿的影子，就那么直直的站着，一双眸子望着他的背影，满溢的都是柔情。
“属下自恒安当私自支取了三十万两白银，特来向阁主请罪！”莫子寒恭敬地垂下头，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他，终于还是选择做回莫子寒了。
无恋挑眉，看向他身后那条单薄的影子。几日不见，涣晔越发憔悴，苍白的一张脸，似乎是大病初愈。她不再哭泣，默默垂着头，似乎对这一幕，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阴影投射在莫子寒的脸上，他的眸子里，全是伤痛。他感受得到，身后那两束灼灼的目光。他知道，虽然她一句话不说，她仍是一心期望着，他能留下来，为她留下来。
但是，他已经不是三郎了。虽然他心里一直眷恋着做“三郎”的日子，但他明白，他始终是莫子寒，也只能是莫子寒。
下辈子，他希望可以做她的“三郎”，只是，下辈子的她，又在哪呢？下辈子的她，还愿意遇到他么？
“等你想起来一切，想起来你的身份，你自然不会想再回到她身边去。”无恋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从恢复记忆的那一天起，他的脑里，一直一直重复的，都是这句话。
是的，无恋说的是对的。他，的确不能留在她身边。他的身份，只会给她招来不必要的灾难，而他的不安定，也只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担忧。
跟着他，她只能受苦。所以，他能做的，只是用三十万替她买回了自由身，从此，再不相见。
也许她会不习惯，也许她会舍不得，也许她会伤心，也许她会难过。但终有一天，她会嫁他人妇。
他知道，等到那一天，他一定会很心痛，但是，也一定会很欣慰。
因为，一生相守的承诺，他给不了她。既然如此，何必束缚了她的幸福？
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深爱的女子受苦？
如果不爱会让她幸福，他宁可和她擦肩而过。
“月俸全扣，还完为止。”无恋再次望了望涣晔，俯身坐进了车里，清冷的声音透过车窗飘出，“上车。”
马车经过身旁的时候，涣晔终于猛地抬起了低垂的头，泪花肆意绽放。她追着马车一路狂奔，喊得声嘶力竭：“三郎！三郎！我会等你……我会等你！我会一直等你！一直等你！这辈子等不到，下辈子……我也一定要等到你！三郎！你听到了没有！我会等你……等你……”喊声到了最后，变成了无力的抽泣。
马车渐行渐远，涣晔颤抖着，趴在地上，泪水决了堤，很快便打湿了地面。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这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子，眼中有戏谑，有同情，更多的，是冷漠。
×××
长渊剑盟议事厅。
牧归帆坐在主位之上，望着厅下众人，颇有些不自在。也难怪，下座的都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其中还有自己的师父，另外还有各派的精英弟子。这些曾经位高于他，以及同他平起平坐的人，如今对他俯首称臣，让他如何能在主位上坐得安稳。
斗剑大会已然结束，但是会场之上的闹剧，却像一朵乌云，盘桓在各位掌门的心头，久久不散。尤其是关于叶梵听的作弊行为，早先段岸已然宣布，但凡徇私舞弊行为，绝不轻饶。如今叶梵听行迹败露，只怕又是八大门派之间的一场纷争。
果不其然，萧半月当先仰首，看着正座之上的牧归帆，声音无不透出狠绝：“盟主，叶梵听觊觎盟主之位，为在斗剑大会之中胜出，暗中勾结他人，伤害前来斗剑的甲级弟子，实为我武林正道所不齿！如此肮脏龌龊之行，该当重罚！此人如何处置，还请盟主示下！”萧半月句句犀利，想来是因为莫熙云被其所伤，故而恨透了这叶梵听。
牧归帆沉默，心中微微有些不知所措。位于下首的蓝墨香，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闭目捻着下巴上的胡须，泰然自若，仿佛叶梵听跟他没有半分关系一般。
萧半月被他事不关己的态度激怒；冷哼一声：“蓝谷主，阁下的好徒儿犯下如此大错，难道蓝谷主不打算向我们众位解释一下吗？”
蓝墨香半睁开眼睛，眯着眼扫视了一下四周，看着萧半月怒气冲冲的脸，无所谓似的地勾勾嘴角：“扶摇阁主言之有理。如果劣徒叶梵听果真犯下如此大错，该当惩罚。至于如何处置，全凭盟主作主，蓝某绝无他言。”
萧半月挑眉，冷冷一笑。
怎么？如今事情败露了，把全部的罪责都推给叶梵听，他蓝墨香装作全不知情，想逃过一劫吗？还是想把这个棘手的问题丢给牧归帆？他难道是料定了这个新任的盟主不会下狠手吗？
【三十六】目击者（下）
颔首望向牧归帆，萧半月眸光一敛。新官上任三把火，牧归帆的火能不能烧起来，得看柴火添得够不够。就算不能左右盟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