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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明月作品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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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腥风血雨呼啸而过,当战云终于散去,当蒙古铁骑终于被逐出关外后,等待沥血归来的战士们的又是什么呢?!
  ——居然是猝及不防的背叛、无情的杀戮、残酷的镇压!
  为了独占胜利的成果,登上权力的顶峰,“友军”的首领朱元璋毫不留情地开始了内战,将矛头指向昔日盟友,屠刀开始落到另外一些义军领袖如陈友谅、方国珍和张士诚等人的头上!
  看着部队被昔日并肩战斗的“友军”所包围,看着一个又一个在和蒙古人血战后幸存的同伴倒在同胞的刀下,曾经纯洁无暇的理想和梦被残酷地践踏成了碎片。
  后来的几年,形势越来越严峻:江南义军全军覆没,方将军被俘后下落不明,队伍完全解散了,他们几个人转而投入了张士诚的部队,继续战斗。他们心里满怀着仇恨——然而这种仇恨已然不再是对着异族,刀尖指向的是昔日的盟友、自己的同胞!
  终于在那一天,在看到收留、照顾他们的那一户人家被官府满门抄斩时,仇恨终于彻底地淹没了那几个身经百战的少年战士!
  公元一三六八年,朱元璋即位,改国号为“明”,是为明太祖。
  然而——
  那一个自称为“大明”的朝代,难道就是他们不顾生死地奋战所换取来的吗?
  那一座巍峨的帝都下,奠基的累累白骨里不仅有着异族鞑子,更多的却是含恨死去的同胞!
  那一个自称为“大明”的时代的开创,在他们这些义军的幸存者看来,却只是一个充满了背叛、龌龊、阴暗的黑夜开始!只是另一个和元朝一样的噩梦的开始——
  所以,他们这些战士将继续在黑夜中而奔驰、战斗,不择一切手段地和那个政权为敌。
  组织起义军里残留的战友,以风蓝为老大,一个和朝廷作对的暗杀组织“惊蛰”成立了——以朝廷里的高官为目标,不停地暗杀那些被称为“国之柱石”的元老功臣——也就是以前所谓“友军”的领袖、那些手上沾满义军战士鲜血的家伙!
  虽然朝廷几次发动了追剿,但是在老大的带领下,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成功击退了进攻,并且趁着天下局势没有完全安定,以括苍山的密林为基地,成功地在短短几年内扩大自己的势力。
  如今的惊蛰组织,已经是黑道中当之无愧的执牛耳者了。
  ——这种在黑暗里奔驰的岁月有多久了呢?明朝开国也不过7年吧?但是,黑暗的感觉,却仿佛是过了好几十年……那仿佛是永无尽头的黑暗!
  作为惊蛰的四大杀手,自己手上的血垢也已经很厚了吧?
  很幸庆地,他还活着——然而,他真的是活着的吗?
  阳光渐渐改变了角度,穿过树林直接照到了他的脸上——
  已经是快接近中午了……朱雀那丫头,已经是在几百里以外了吧?即使是老大,也无法再追上逃亡的她了……出了这个密林,就有大道直通最近的泉州府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惊蛰的要员离开组织,而且离开的又是四大杀手之一的朱雀……难怪连一向冷漠沉静的老大都为之震惊了——
  回忆起那一瞬间风蓝的表情,他总觉得以往隐约的不安又加深了一分。
  让朱雀走脱,是不是真的是正确的呢?
  然,她是完全和他们这些经历过战争的义军战士完全不同的另一类人……这个惊蛰里唯一的女性,本来就不应该属于这个黑夜的,她本不应该和他们一起奔走在黑夜里的。
  八年前的她,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她也不应该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离开是达成她今后幸福的途径的话,那么他为什么要挡她的路呢?
  对于这个丫头,组织里几乎每一个元老,都是欠着她无法偿还的债务吧?
  既然这样,不妨让自己先来还清这笔债……
  二、
  血的腥味让他有些想呕吐——即使是自己的血,也只是腥的让人想呕而已……
  呼吸渐渐地有些困难起来,太阳的光晕在他眼中慢慢地开始模糊、变大……
  他忽然有些惊恐地发觉:血,恐怕已经是流得太多了!
  ——在这个时候,他全身仍然有些麻痹。其实,就算是恢复了知觉,以他现在的体力,也绝对无法返回密林最深处的总坛了。
  一片落叶轻轻地掉在他冰冷下去的脸上——很快,他就要象这片枯叶一样地默默在这个密林里腐烂了吧?燃烧的战火,猎猎的风云……到了最后,还是只留下白骨和黄土而已。
  嘿嘿,没想到,他居然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放那个丫头走脱!
  眼前渐渐黑了下来,而耳边却响起了遥远的厮杀、呼号声,一一清晰如当日……那对于他们来说黑暗开始的那一天……
  看见了大批的敌军包围了困顿不堪的己方,看见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地在身边倒下去,眼里含着泪,嘴里咬出了血,在拼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后,队长搀扶着他艰难地前行,身边的几个兄弟都也已经是血流满身。
  追兵的马蹄声在身后隐约地响起来了——几个伤兵都是惨白着脸,看着对方——
  死。所有的人从对方的眼神里,都读到了这个字。青龙甚至已经把长枪倒转,抵住了下颔——
  唯一例外的是队长。虽然到了穷途末路,风蓝的眼睛里仍然燃烧着战火。
  “你们扶着他快点走,这里我来对付。”他放开了垂危的玄武,伸手抽出了腰畔的长剑。
  漆黑的发丝拂过他燃烧的双眸。
  “队、队长……”他无意识地低低唤着,“不要管……我们了……逃、快逃啊……”
  能活下来一个是一个,如果队长不走的话,最后只怕会是所有人一起送命在这里吧?
  “说什么胡话!快走!”风蓝没有回头,拔剑挡在路中央,对身后的几个战士严厉地叱道,“连二十岁都没到的家伙,要死的话还早得很!快给我滚!”
  长剑握在他还在流着血的手里,殷红的液体顺着雪亮的剑脊,一滴滴从剑尖滴落到大路的土壤里。
  风蓝是他们中最年长的一位。
  那一年,他刚满二十岁。
  “队长、队长……”几不可闻的声音从地上那个濒死的人的喉咙里传出,几只在伤口附近舐血的小兽惊惶地跳了开去,恋恋不舍地在一边试探地看着这个居然还能发声的庞然大物。
  队长……
  这个称呼如今居然已显得那么遥远——正如每个人都舍弃了原来的本名一样,自从“惊蛰”创立以来,这个叫法已经被风蓝严厉地禁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称谓:老大。
  惊蛰组织的老大。暗杀组织的首领人物。朝廷的钦命要犯——风蓝。
  当看见组织里的同伴因为小小的失误,却遭到极端严厉的处罚;当风蓝下达要将所有暗杀对象身边的家人杀尽,无论老幼一个活口都不留的命令——他几乎都怀疑眼前这个无情的老大,和当年那样用最后一滴热血维护同伴的那个队长,还是不是同一个人?
  才只不过过去八年的时间吧?大家居然都成了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人!
  如今,就算是自己,假如触犯了组织的规矩,老大一定也会无情地亲手处决。
  除了朱雀,在风蓝看来,任何人在必要时都是可以牺牲的吧?
  然而,朱雀竟然是首先叛离组织的一个!她居然是第一个违抗老大的命令、并以实际行动和老大对立的组织成员……那个才二十不到、几乎还是个丫头的家伙!
  他们亲眼看着长大的丫头!
  他想象着老大此刻的表情,嘴角浮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如果老大还能有痛苦的感觉,那么朱雀的叛离将会是唯一能刺痛他的利剑了吧?
  真是讽刺啊……
  但是,无论如何,那个丫头如今是如愿以偿地逃脱了——能摆脱青龙、白虎和自己的联袂追杀、逃出这片死亡森林,这几乎是连老大都不可能做到的吧?然而,她竟真的逃出去了。
  也许前面的那两个人,也一样没有真正出全力截击她;或者是故意地受点伤,此时、正和自己一样躺在密林的某一处看天空吧?
  意识渐渐模糊的他还是忍不住地想笑出声来,可惜张开了嘴,却无法发出声音来。
  冰冷僵硬的感觉……仿佛是巨大的裹尸布死死地把自己从头到脚包了起来。
  又一片落叶飘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半张的嘴里,他努力好几次想把它吐出去,然而面部肌肉也已然开始无力,尝试了几次,落叶反而随着他急促的喘息向着口腔里滑落。
  “哈,这样的死相可是相当难看的哪……玄武。”
  ——耳边忽然传来清脆的声音,还微微带着调侃的笑意。
  脸部僵硬的肌肉无法表达他此时内心的错愕和震惊,然而所有的表情完全在他黯淡的双眸中传递了出来,他的眼睛霍然睁开——这、这个声音!居然、居然是……
  “如果让你这样子死掉,连我这个同僚都会觉得很没面子啊。”声音已经近在耳畔,同时,有人正在用力地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有熟悉的淡淡花的味道……
  是她?是她!
  震惊、焦急、狂喜……无数种感情一瞬掠过心头,忽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垂死的人居然怒吼出声——
  “他妈的,你回来干什么!!!”
  “喂喂……生气对伤口可不好啊。”那个声音依然带着微微的调侃,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敷上了颈部流血的地方,手法娴熟地止血,然后撕裂衣襟为他包扎。咬断最后长出来的一截布条后,身侧那个人回过头来,黑如点漆的双眸中闪着星星一样的亮光,居然真的还带着笑意。
  该死!怎么她会去而复返!难道真的不要命了吗?
  都快三个时辰了,他还以为她早已远在几百里以外的泉州城了呢。
  包扎、吃药,休息——一个时辰后,他终于缓过气来。
  “不要命了吗,丫头!”第一句话就是就是劈头盖脸的斥问,带着十二分的怒气。用尽全力地一把推开身边绯色衣服的少女,连眼睛都因为焦急和恐惧而变蓝了。
  阳光已经是西斜的角度,整个密林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窒息气氛。
  来不及了,绝对是来不及了!在天黑前,她是绝对无法离开这片森林了!
  ——如果天黑前他们几个人没有抓朱雀回总坛的话,势必将惊动老大的直接出面干预。
  ——如果风蓝亲自来的话……如果老大真的抓到了朱雀的话……!
  “快逃!”他有些颤抖地脱口说出了这句话,同时想挣扎着站起来。
  “你看,夕颜开了呢……”陡然间,他听见身边的女杀手轻轻说了一句奇怪的话。用力忍着痛扭头,居然看见她静静地站在一棵野木槿树下,看着树下盛开的一丛纤细美丽的花,伸手摘了一朵淡红色的花朵别在衣襟上。
  在雪白的瓜子脸上,那一条长长的刀疤显得分外的醒目。
  ——从额头一直延续到下颔的巨大的疤痕。
  “快走!你疯了吗?被老大抓到的话,你真的会没命的!”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他几乎是愤怒了——自己不顾性命地帮她走脱,而她居然是这样的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吗?
  “没用了……夕颜开了,我就走不了了。”淡淡的笑意泛起在那有些可怖的脸上。
  夕颜,是一种在傍晚时分才开的花,绯红色的花瓣就象天边淡薄的血色晚霞。
  明明知道如果回来就再也没机会逃离,她居然还是回来吗?只是为了他不确定的危机,而冒着必死的风险吗?刚刚为了逃离而对自己下手毫不容情的她,竟然会再次地回到这死亡的森林里来!
  不愧是姓萧人家的后代啊……他在心里喃喃叹息。
  忽然之间,有什么热辣辣的东西冲上了喉头,他以刀拄地,缓缓站了起来,对她开口:“就算是傍晚了也来得及——你快走吧……我替你拦住老大。”
  花树下的那个人终于悚然动容,回头怔怔地盯着他看了许久。
  ——拦住老大?玄武是疯了吗?风蓝,是任何人可以拦得住的吗?
  “哎,算了。我扶你一起回总坛去吧,也给老大省点力气。”忽然,淡淡的笑意又出现在绯衣少女的嘴角,她走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同僚,转身向着密林最深处。
  “说……说什么胡话!你想找死?”他厉声叱着,将她推开,“二十岁都还没到的丫头,要死的话还早得很!快给我滚!”
  脱口而出的话刚说完,他忽然忍不住想笑——怎么、怎么自己不知不觉地在模仿老大当年的口吻了呢?同样的话,当年老大对他也说过吧?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无论是老大还是他,他们都是拼死地在保护什么吧?
  他刚想笑,那热辣辣的东西忽然从喉头冲了出来!
  ——血!脏腑中的血!!
  所有的意识忽然一刹间都变成了空白。最后留在他眼帘里的,只是那木槿树下那一丛刚刚绽开的夕颜。象血一样的夕颜。
  在渐渐开始拉远的意识中,居然开始回荡起一首童谣——
  “……飞啊飞,飞啊飞!
  “什么飞?鸟儿飞。
  “鸟儿鸟儿怎么飞?
  “展开翅膀满天飞~
  “……………”
  缥缈得宛如远处高楼上的歌声。
  他不由自主地跟着,跟着,轻轻地和着那梦里的童谣。
  “唱吧……请、请不要停下来……”
  -
  “什么飞?鸟儿飞……”
  夜色已经渐渐地开始降临了,整个森林罩着一层淡淡的薄暮,只有那一丛夕颜在暮色中还是血一样地醒目。而朱雀就坐在树下,反复地、轻轻地唱着儿时古老的歌谣。
  玄武静静地在她身侧昏迷,惨白的脸上居然有微微的笑意。想起之前一样故意在她剑下流血,而放自己走脱的青龙和白虎,她脸上忽然有哭和笑两种交织的表情!
  八年了……曾以为他们是全都忘了那一天的事情了,然而,他却居然还记得这首童谣!他们四个人、和自己一样都不曾片刻忘记过这首歌谣吧?虽然八年里的血和汗,已经足够汇集成一条深而宽的河川,把他们所有人和昔日完全隔了开来……
  那个时候的她,还是一个十一岁的垂髫幼女,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猎户家的孩子。
  而风蓝他们,也绝对不是现在的杀手。
  从十一岁到如今的十九岁:八年。好长的岁月啊……黑暗中奔驰的岁月——然而,为什么前方连一点点预示着出口的亮光都没有呢?
  “……鸟儿鸟儿怎么飞?展开翅膀漫天飞……”昔日唱着这首童谣的孩子,手上已经染满了鲜血……难道,杀人、或被杀,就是她以后一生的命运吗?
  从十一岁那一天开始的血色的人生,难道真的要延续到永远吗?
  微微的夜风吹来,有零落的花瓣纷纷扬扬洒落下来,落在玄武黑色的衣服和惨白的脸上。夕颜,是只开一夜的花——是永远见不到阳光的花吧?
  轻轻叹息着,她伸手去拂玄武脸上的残花,嘴里依然轻轻地哼着古老的曲子。
  忽然间,她伸在空中的手僵住了!
  有谁、有谁居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她的背后?居然在她完全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就制住了她背后的全部空门!
  冷冷的剑锋紧贴着她后颈,白皙的皮肤因为剑芒的寒气而微微起了疙瘩。
  “老大?”她轻轻问,语调里有一丝颤抖。
  “不要停,继续唱。”身后那个声音冷漠地吩咐,同时一件东西“啪”地落在了她衣襟上,“给他吃这个!”
  及时的药物使垂死的人有了转机,听着玄武渐渐稳定下来的呼吸,她的歌声里充满了喜悦——颈后那寒气逼人利剑,对于她来说似乎完全没有一丝的压迫力。
  “为什么不走?”后面那个人问。
  “如果我不回来,玄武就会死在这里。”她的声音很平静,“死在你教给我的舞风双剑下。”
  “就是为了他你才在这里等死吗?”
  “如果换了他是你,也一样。”
  “……”
  不知是不是因为震动,后面那个人的呼吸一刹间有些紊乱。
  “跟我回总坛去。”颈后的寒意忽然消失,风蓝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
  朱雀怔住了,眼神不易觉察地变了变——老大的意思是说,如果她回去,就不再追究任何责任吗?没有完成任务,当面违抗他的命令,甚至为了脱离,还杀伤了组织里的重要人员……作为组织里的老人,她完全知道这其中任何一条都足以致命!
  风蓝居然说,如果她肯回去,一切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连他这样的人……也会徇私?
  ——以前连组织里的人犯一个小小失误、都会严惩不贷的铁面无情的老大!
  她唇角漾出了一个苦笑——说到底,还是因为八年前的那件事吧?是因为她死去的双亲、还有脸上这道恐怖的刀疤吧?
  ——八年以来,所有人都是破格对待她这个孤女的,连风蓝都一样!
  暮色萦绕着风蓝颀长挺拔的身影,缓缓回过头去,只看见他一身深蓝色的大氅和漆黑、一丝不乱束起的头发。那一丛夕颜在暗色的森林里更加的醒目,一朵一朵,宛如一处一处四溅开的鲜血!
  八年前那扑天盖地而来的鲜血……
  伴随着血腥味的,还有那一首古老的童谣——
  “……鸟儿飞。鸟儿鸟儿怎么飞?……”
  稚嫩的童声,歌谣如银铃般地在记忆里回响起来。
  三、
  “小颜,别光顾着唱歌!快把药端去给里屋的哥哥!”随着慈爱的声音,父亲的大手抚上了她扎着朝天椒小辫的脑袋,同时,母亲从药壶里倒出了浓浓的草药汁,笑吟吟地递过来。
  “恩!”她顺从地捧着一大海碗的药汁,一颠一颠地向里屋跑了过去。
  “别走太快,小心药泼出去!”母亲擦着额头的汗,叮嘱。
  “哥哥、哥哥!喝药!”喘着气,踮起脚把药碗放到木桌上,小女孩雪白的脸泛着红晕。
  听到她的嚷嚷,本来死气沉沉的屋子里忽然之间仿佛有微风流荡起来。或坐或躺的几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个还没桌子腿高的小孩子,然后,其中一个的脸上泛起了笑意,微微俯下身来:“辛苦了呢,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夕颜!——喏,是和那漂亮的花一样的名字!”小女孩摇着朝天的小辫子,指着窗外院子里一丛绯红色的花,骄傲地仰头说。
  “嗯,小颜将来长大了,一定会比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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