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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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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又要当好人,又心里怯,一般吃亏比较大。

    邵氏本就是这样的人,就是没料到她的亲姐姐此时在拼命,十分的撒泼。

    跟邵氏的人就不依,又亲眼见到方姨妈让四姑爷给拿下来,进来两个就骂:“什么东西,还不撵了走!”

    方姨妈满面通红,是烧出来的,和他们对骂。方明珠见他们骂母亲,攒足了劲,对着其中一个人撞去,骂道:“我让你骂!”

    孔青在旁边,在乱劲儿中也很小心,上前一步用手在方明珠撞来的肩头上一拨,方明珠转了个方向,一脑袋把正叉腰和张氏对骂的方姨妈撞倒在地。

    “哎哟!”

    大家才说:“该!”

    方姨妈倒地就晕,嘴里嚷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邵氏急了,忙去拉她:“你不能讹我们。”张氏就扯邵氏,嘴里骂的什么也顾不上:“别理这老娼妇!”玉珠听到闹成这样,是清静不成,带着青花过来。青花也是个淘气的,见方明珠正对着张氏裙子上吐口水,蹿进房去,大骂:“方表姑娘你敢!”

    玉珠也见到,生气地道:“什么方表姑娘!这院子就这么大,你没听到四姑爷才说的话,这亲,他不认!”

    咦?玉珠虽爱清静,却不是笨人。她疑惑的脑袋转不动,四妹夫不认亲?他……玉珠虽然不想用方姨妈才说过的话,可心里这句还是蹦出来,四妹夫又算什么,他说不认亲?

    玉珠闷在心里不说,眼前正乱呢,吵架还来不及。

    正在乱,孔青道:“老太太出来了!”

    房中扯人的,对骂的,就快要揪衣服的,全一静。见正中座椅上,适才四姑爷坐的位置,不偏不倚的,坐着安家老太太,安家数十年的掌家人。

    方姨妈一头就扑过去,就听哎哟一声,一个年青的嗓音:“你可撞到我了。”方姨妈抬头一看,却是梅英怒容拦在面前。

    梅英掸衣前襟:“划坏了衣上的花,你赔我!”

    “老太太,”在方姨妈心里,她敢惹的,可以有孔青,但老太太的近身丫头,她从来不敢。此时她虚虚的往地上一坐,泪眼婆娑。

    安老太太还是在笑,是她的笑容让方姨妈敢扑上来。此时,老太太笑容吟吟,先只说了一句话:“姨太太,换了一个人,你就这么着了?”

    这话好似定海的神针,房中风波顿时完全止住。邵氏琢磨一下,是啊。原来,这位婆母大人不是全然心中没数,她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张氏很想佩服一下,看我家这婆婆,到底还是个厉害的人。也是的,方姨太太受婆母照顾多年,在老太太面前自认为可以说话。今天换成四姑爷,她就一败涂地。她那几下子啊,全是因为遇到好心人,只能对着好心人才能使。

    四姑爷不好心吗?

    嗯,肯送她安家银子,还是好心的。

    张氏最后没有佩服安老太太,是她又想到玉珠的亲事……祖母怎么能偏心眼儿只在一个人身上,没道理。

    安老太太抬抬眼:“都坐。”

    房中这才有了规矩,丫头们扶着两位奶奶归座,玉珠也坐下。余伯南生生的看了一出子好戏,上前来见礼。

    没有人理会方姨妈母女,方明珠和人扯衣角摔袖子的,半倒在椅子前面,方姨妈是软在安老太太脚前面。

    见全安静下来,方姨妈对方明珠使个眼色。

    “祖母,我还年青,我漂亮,我以后能找个好姑爷孝敬您!”方明珠一出声,房中尽鄙夷。宝珠在隔壁偷偷地笑,给你找个表凶那样凶的,你也受不了。

    安老太太却说出下面一段话来,房中尽皆鸦雀无声。

    她还是慈祥的:“明珠哇,你年青你漂亮,你从余家出来,伯南不打算追究,你还可以再找个人。打小儿到大,你一直这么着想。”

    她语气平静,方明珠却心中发毛,嗫嚅着道:“祖母我,”

    “年青,又算什么。”安老太太和气地望向她。方明珠糊涂了,年青漂亮不好吗?讨人喜欢啊。

    “年青啊,还小,额头也是光洁的,就累了,睡一觉就能过来,有什么皱纹肿了眼睛啊,也是一样。”

    方明珠道:“是这样的,”

    “可是年青啊,不知道容忍,没有见识,自己个儿想什么就是什么。心里眼里想不到别人,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自己不想看到的人,全是不好的。”安老太太若有所思的怅然,眸子投向房外远远的青色天际线:“这就是年青了!糊涂不知道理,别人告诉你你还当是笑话你!见到好人好事不敬重,满心眼里全是嫉妒。认为自己拼得起,可以不请教遇事不思虑,脑子一热,就像你和姨太太这样,”

    这一番话,说得还有人接腔吗?就是宝珠在对间,也听得郑重起来。

    安老太太再转向方姨妈,和蔼可亲:“姨太太,我们一处做伴可有年头儿了,当初你来的时候,明珠还小。”又转向方明珠,颇有遗憾:“你算在我跟前长大,怎么还像个只钻热灶的猫。你亲表姐掌珠的爽利你没有,玉珠虽因书痴而目中无人,找对了人也挺讨人喜欢,”

    邵氏心花怒放,我们掌珠的好,祖母还是看在眼中。她站起陪笑:“全仗着母亲料理的好。”

    张氏也没了脾气,起来低声下气:“有祖母在,玉珠会找对人的。”

    安老太太就冷笑:“哼,我找的,你们未必中意!”横两个媳妇一眼,再道:“宝珠呢,一团和气的,内里可半点儿不差。”再轻轻带过:“这才找个好姑爷。”

    换成寻常的一个姑爷,能这么快就和宝珠这么的好了?

    宝珠也自有她的一点好处。

    宝珠在房里缩缩脖子,大气儿不敢出。

    再又来说方明珠,安老太太叹气:“明珠你竟然是好田上种出歪枣子,姐妹们的好,你没有也就是了,天天学的会是歪门邪道。姨太太也是不尽心的人,也不管管!”

    “我管呢,我天天管明珠的,”方姨妈叫屈。

    “你自己都管不好,心里没个正主意,以歪当正,以邪当理!”安老太太只有一句话,是重的。

    “好了,我管不了,四姑爷发话,又代我送安家银子,就这么定吧。有人吵闹的,红花儿不是才说过,带你去太子府上去吵,四姑爷在那里,听说和太子在议事,你们去好好的吵吧,也许还能议个章程出来。”

    红花还在跪着,听到老太太这句话,瞄瞄宝珠脸色,心想姑娘别再生红花的气了,老太太都说红花没说错。

    宝珠就没好气,小声道:“起来吧,你如今是有理的!”

    安老太太起身就要走,方姨妈带泪叫住她:“老太太,您真的不管我们了。”老太太说的那句“姨太太,就换个人,你就这么着了”,让方姨妈分外扎心。

    原来这老太太不糊涂,以前哄着她占些小便宜,她全明白。

    占人小便宜,先就格局不大,出息不了。爱占小便宜也不对。然后呢,别人肯让出小便宜来,应该感恩才对,反而认为对方是傻子,对方不知道的人,这世上大有人在吧?

    安老太太扶着齐氏回身笑:“四姑爷不认亲,你也不是我正经亲戚,你还是二奶奶亲戚呢。去吧,只别把自己和明珠名声弄成污糟猫,吓得我们不敢让你进门,还就再来做客吧。”

    “京里米贵,我们单独出去可怎么过……”

    老丘氏颤巍巍开口,挡住方姨妈的话:“老太太才刚是我赢了,您那一吊钱还没有给我,快走快走,我今儿手气好,我还等着赢钱呢。”

    梅英跟着笑:“丘妈妈一定早看过牌,不然怎么一直的赢?”

    “胡说,我老眼昏花,完全看不清,今天财神奶奶在我家,我赢钱!”

    这一行人笑呵呵的去了。

    方姨妈怔忡着看那离去的身影进内帘,真的不管我们了?

    回身再看,见邵氏让她啐了一口,已不敢再过来,只在那里憨憨的笑,再笑也是催人走的意思。而张氏,拂袖子冷笑:“孔管家,你辛苦了!”

    “对了,”老太太从帘子后面又露出面容,笑容分外高挑:“我说个事儿,四丫头成亲日子正在看,虽我还不知道,依我看,日子紧巴巴的,你们可不许去烦她,让她赶快把嫁妆理清楚。少了一件子丢下来,回头我可是不认帐的,全归了我。”

    “啊!”

    满房中又惊一下,独宝珠羞涩上来,扭捏地轻轻一笑。

    ……。

    夏末的月,总有几分秋滋味。有时候,让人有无端的乡愁。袁训走入院中,身后是顺伯关大门的轻轻一声。顺伯总是这样,知道他一直服侍的小姐爱静,轻易不肯发出大动静。

    就顺伯的年纪来说,是难得的。

    月如笼纱,院子里似起一层白雾,乡愁味道更浓。

    袁训可不是京中生的,他生在边城。那边城是边城中最热闹繁华的地方,辅国公府在那儿立足已有好几代的年头。

    他有这样的心思,自然是想到舅父辅国公的缘故。而想到舅父,不仅是他成亲时舅父赶不回来,还有就是袁训一门心思的想去投军,他心里总转着这个。

    轻手轻脚走上长廊,忠婆无声无息自母亲房门内出现,无声笑着鞠一躬,她没有问安。袁训也没有回话,只回之一笑。他们都怕打扰到袁母。

    “阿训回来了?”袁母还是听到。

    袁训就进去,见母亲和以前一样,趺坐在蒲团上,对面挂着菩萨像。佛教普遍认为由印度传来,就有争论也是佛教徒的事。传入中国,盛行已久。几乎家家都有菩萨像,那是当时风气。

    袁母的白发,似窗外银霜。她对儿子微微的笑,伸出手:“几天没回来,又是带上伤怕我见到?”

    袁训面上那青紫还能看出。

    袁训就过去给母亲看,因母亲坐在地上,他就蹲下身子,笑道:“宝珠上的药,这药不错。”又撸起袖子直到手肘,给母亲看自己有力的手臂:“当差同人打架,不是没事儿和人打架。”

    袁母就笑,她容貌依然未老,笑似夜间绽放的昙花,好仪态好风姿似昙花中不散的幽香,她为儿子强壮而欢喜。

    他不似丈夫那样的赢弱短命,当母亲的就是见到儿子一脸是伤,也是开心的。

    “你倒去劳烦宝珠,不怕把她吓到?”袁母为儿子再拉好衣袖:“秋凉了。”仔细端详他的伤,见只有一丁儿的不明显,又是晚上烛光不明,不是当母亲的用心是看不出来。

    袁训诉苦:“她还吓到?罗嗦个没完。我一碗一碗的喝药,还要看她脸色。”袁母和忠婆一起满意的笑,袁母轻声:“啊,你们倒这样的好了,”袁训面上一红。

    只顾让母亲放心,就把这一处给忘记。

    “舅父找的,看看多好,我早就知道会和你有情意。”袁母嘴角噙笑。

    袁训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和母亲说,可不说总是会知道。他道:“舅父和姐姐一家,今年回不来了。”

    “我知道了。”袁母并不吃惊。

    袁训随即明白:“宫里娘娘让人来了?”

    袁母慈爱的道:“她催亲事。”

    母子相视一笑,袁训失笑:“一定很开心吧?”和宝珠定亲事,宫里压根儿不知情。知道后,几乎没把南安侯和辅国公骂到狗血淋头。

    “你要成亲,她当然开心。”袁母到这时候,才轻轻有了惆怅:“今年又不能见面了,”她春山似眉头促起,似整片翠林子就要倒个过儿,让见到的人没有不陪着担心的。当儿子的袁训更是不能看,忙展颜故意地笑:“明年能见。姐姐的孩子又大一岁,会叫人了回来,不是更好。”

    姣洁月光明如镜子,把母子面容照得一清二楚。

    袁母俏丽秀雅,袁训则英俊清秀。他像他的父亲,和母亲半点儿不像。

    袁母出神的盯着儿子面容,不自觉的有了笑容。那一天见到他,他也是这样的笑,也是这样的温和,也是……。就是欠强壮些。当时那不足之症,已如春风化雨沾在泥中,融在他的眉眼里。

    她好好的就出神,袁训并不奇怪。知道母亲对着自己,就会无端的想起父亲。他悄悄直起身子,把一地好月光留给母亲,对忠婆无声嘻嘻一下,蹑手蹑脚退出房门。

    忠婆也想,小爷真的像极了姑爷,真是太像了。

    皇宫内院中,瑞庆小殿下正在父母亲面前耍宝:“瑞庆会背诗了,”皇上含笑在听。中宫的神思早就跑开,挑着眉头想,定亲我不知道,这成亲没死老头子的份儿是应当。定亲,竟然就两个官媒婆。

    阿训这孩子,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如今定日子,让钦天监算去。再媒人,得两个好的,大大官职的。女方媒人,南安侯那个坏东西,得给我找两个有年纪的全福诰命,不然我决不饶他。

    成亲没有辅国公看着的份儿,中宫就开了心。听瑞庆唤母后,才回过神想又要打仗,自己这么开心像是不对。

    忙对身边皇上道:“又要打仗,减我的分例银子吧,明天起,我带着嫔妃们斋戒三天。”皇上还没有说话,瑞庆不干了:“不给瑞庆吃好东西吗?”

    她小脸儿苦着成一小把儿。

    皇上皇后一起笑起来。

    “那坏蛋哥哥成亲,我去吃很多好吃的。”瑞庆殿下永远是聪明的,今天不用睡觉也能有好主意。

    皇上这才问出来:“太子府上的袁训,要成亲了?”

    “是,”皇后至今还是捏着小心。从接袁训母子到自己身边,太子是什么都知道的,瑞庆并不知情,怕她小说出来,但瑞庆坏蛋哥哥喊了好几年,皇上不可能一点儿没猜测。

    皇后陪笑,还是拿太子当幌子:“太子说他得用,要为他大操办,皇上看着这样行吗?”按民间的说法,他是她的丈夫。可这是在宫里,他是普天下的天,也是她的天。

    她不是他的头一任正宫,但头一任命薄,没几年就死了。她由妃而后,生下儿子为太子,一路行来艰辛酸苦,她只想儿子好,只想娘家好,掂酸吃醋上也大度,她如今要上心的人,还能有几个呢?

    往事不堪回首,她不愿意提她离家后的日子。

    但有时候,她也怕身边这个九五至尊忽然翻脸,忽然的说出袁家才是她的亲娘家。隐瞒之罪,可大可小。

    把瑞庆小殿下宠到头顶上,就是她实在太爱,是她除太子外的另一层屏障。

    皇上一脸的没有多想,只点点头:“哦。”

    这就算是答应下来。

    皇后一激动,又问了句:“太子这么喜欢他,到成亲第二天,让他带着妻子进宫来叩个头吧。”

    “这样不好吧?”皇上倒还温和,眸子在皇后面上转几转:“袁训还小,没有官职,不是诰命不要乱传。”

    皇后有些气馁:“是。”她不过就是想要受个头罢了。当着这九五至尊在,她还不敢表露难过,更把笑容堆得浓些,用心地看小女儿当开心果。

    身边又飘来一句话:“太子手下的人多,你不要独对那几个,一个袁训,一个柳至,一个苏先,不要只对这几个人好。人情,让太子去做。袁训成亲,赏点儿东西吧,以后柳苏成亲,也照这个例子。再,成亲的媒人,他们家京里没亲眷,辅国公又不回京,他打算请什么媒人呢?”

    皇后重又欣喜:“他定亲的时候,寒酸的叫了两个官媒婆,那南安侯也太简薄……”皇上止住她下面抱怨南安侯的话,皇后也后悔失言,提起定亲的这档子事,她一直气得难过,此时说起,话就有些收不住。

    “让太子告诉南安侯,请几个好媒人。”

    皇后大喜若狂,谢过直到晚上去沐浴,借着面上有水,才把几滴早就想流的泪水流下来。然后又气横到胸口,南安侯这个坏东西,这一次不好好请媒人,真的要他好看!

    可怜的南安侯还在衙门里没离开,他这几天一直睡在这里。“啊嚏!”他狠狠一个喷嚏,再看看窗房:“秋天了,晚上不能再开着窗房睡。”

    他浑然不觉正有人在骂他。

    ……。

    阴历七月里,正午的日头还带着骄傲,晒得台阶有烫意。

    一壶香茶,两块丘妈妈亲手做的细点,南安侯兄妹悠然自得的促膝而闲聊。日头光从安老太太发上的一枚祖母绿簪子上反射灼灼,再落到廊外新发的红叶上去。

    “就是这样,太子叫我去,亲口说袁训的亲事不能草草而成,媒人必须是全福的诰命才能担当。”南安侯抚着肩头,好似他面对太子时全是这肩头在承担压力。

    南安侯在有意卖自己的好,而安老太太完全认可。她笑得合不拢嘴,完全相信兄长,也要问上一句:“是真的吗?”以此来发散心中的愉悦。

    再道:“全福太太可难找。”

    全福这种说法,有些地方是指有儿有女,而且儿子女儿也有儿有女,这位老太太不但儿女双全,就是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儿都有。

    还必须是丈夫还在的人。

    这样的人做大媒,有给新人添福气的含意,也保佑新人也跟着有儿有女孙子外孙一样不缺。

    在现代不好找,在古代不计划生育的大家族中,一样不好找。

    有儿有女,还有儿女各有儿女……

    太子又来过问,安老太太面上顿生光辉。光辉过后,这人选还在天上悬着定不下来。

    “忠勇老王妃,没有女儿。”

    “董家表姐,又没了丈夫,”

    “嗯……这一家也不行,”

    红叶微光,有时微转到青石阶上,印下一个阴影。南安侯就盯着这阴影窃笑,一把半白胡子在笑中轻动。安老太太无意中见到,就无奈:“哥哥有主意就说,没主意也别笑我啊。”

    “我没笑你,是见你用心,我就笑了。”南安侯眸子里有几分诡异,悠然握住薄胎玉碗,道:“你继续找。”

    老太太哑然:“我挑不出来。”

    有儿有女的,她儿子女儿不见得有儿又有女。

    老太太就因犯愁而拧住心思:“这要是找不到,难道宝珠就不能成亲?”南安侯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把安老太太笑得摸不着头脑,南安侯才道:“你啊你啊,聪明一世,糊涂在眼前了吧。”

    “我怎么了?”老太太迷糊。

    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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