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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7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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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驸马请留步,王爷特特请你过府有话要说。”门外守候,鲁豫原以为是听使唤的下人,柔和地这样说。

    鲁豫再不精明,也就知道是让看管起来,退后几步,在轩亭上踱步不安。

    撇开他对袁训的嫉妒不满不说,就他丢官职的事情,是因为和太后过不去。

    想到那一天,鲁豫眸子随时带出赤红,好似心头滴血。

    他丢官回家本就沮丧,自觉得狼狈不能见人。三长公主早就反对他的政见,夫妻也上了年纪,鲁豫住到书房。

    他本应该回到书房去舔伤口,但鬼使神差,也许在外受到伤痛的人都需要安慰,往正房去休息。

    丫头打开门帘,儿子儿媳和鲁家的近亲全在房里,迎面跪倒:“请父亲(叔父)不要再任性胡为,好生在家休养吧。”

    三长公主坐在一旁面色铁青。

    把鲁豫气得就要掉头走,儿子们上前捉手捉脚把他送到房里。从那天开始,足有三个月,每天有一个儿子一早去衙门,半路溜回家把他看得铁紧。

    鲁豫先是怒吼,后是自嘲,说是坐牢狱。三长公主顿时讽刺:“比你在昭狱里好。”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有些人钉子总要碰足。鲁豫赋闲在家,不服犹在心里。

    今天,三长公主说给瑞庆殿下的孩子做几件小衣裳,打发他送来,鲁豫还以为长公主改变心意,不拘束自己出府门,在此时他大彻大悟,这是把自己蒙在鼓里。

    慌乱不安上来,是忠毅侯要见自己?难道自己丢官他还不满意,他还要赶尽杀绝…。

    又后悔瑞庆长公主是太后的亲女儿,自己这得罪太后的人不应该放下警惕。

    门外脚步声近,有人见礼:“见过王爷,见过侯爷,鲁驸马已等候多时。”

    鲁豫火上来,在心里道,我呸,谁在等你!

    门帘打开,头一眼让他怔忡而全身僵住。

    月光如银把镇南王府映成水晶模样,几步开外的两个青年,悠悠闲闲中那顶天立地的姿态,击得鲁豫沉痛上来。

    他几十年的心病在一个王爷一个侯爷面前,随着他们的一个眼神一个勾唇就化为粉碎。

    几十年里他谋官而不得,这两个年纪轻轻身居要职。镇南王主持京都护卫,西山大营和附近方圆的兵权凭他调动。忠毅侯更不用说,本朝兵部尚书有任免武将之职权,粮草后备又全在他手里。梁山王军功再高,难免也要看他脸色。

    两个重权在手,和一个无官无职,照面儿一打,撞得鲁豫踉跄后退,好在他散心踱步恰好在椅子前面停下,这就腿弯上一撞,把他打醒。

    真猜不到袁训出现的缘由,鲁豫茫然不知所措。但见到袁训拱手为礼,含笑没有芥蒂:“鲁驸马,好久不见,听说在家里习书画,改天赐我一张才好。”

    鲁豫嗓子眼里咕噜几声算做回答,眼睛直勾勾似要看到袁训内心深处。

    镇南王见他失态,他是此间主人,笑容满面招呼让坐。鲁豫刚才没走成,现在不好就走,坐立不安中见到茶水果子上来,三月里镇南王府已经摆上五月的鲜果,鲁豫吃起来。

    几个果子下肚,觉得吃得太多,取巾帛擦手时抬头看,见满室月色光辉飘逸,对面只有忠毅侯一个人在,镇南王不知道何时离开。

    该来的躲不过,鲁豫想到这句话,强自镇定下来。

    袁训云淡风轻:“有事情求驸马,所以请你前来。”鲁豫明知道他说的一多半儿是假话,但一个“求”字,还是飘飘然。酸涩地道:“请说。”

    “宫里出了事情,驸马你听说没有?”袁训面色不改。

    鲁豫心想这事情与我无关啊,再说我久不出府门,是儿子们说话恍惚听见,三长公主急急忙忙进宫去安慰,鲁豫和公主置气没有问,只能猜不是太后就是袁加寿。

    袁训坐在这里问话,鲁豫知道自己猜对,如实回答:“我没听真,侯爷也许能对我说说。”

    以他来想,袁训也许推三阻四,因为鲁豫自己就是个不爱痛快说话的人。

    但他没有想到,袁训嗯上一声,就说起来:“皇后娘娘说我女儿侍疾辛苦,赏她两块进贡来的帕子,不想让人下了毒。”

    鲁豫真没有想到,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凭着他当一回刑部侍郎的些微经验,道:“这帕子是谁经手在管?可曾有人动过见过?这送东西的人又是什么样?”

    袁训笑容加深中,鲁豫懊恼地很想咬掉自己舌头。没理由帮他想辙是不是?没的让他笑话。

    一个不可能的想法浮上来,鲁豫怒容满面,腾地起身,怒目袁训英俊的面容:“你怀疑我?”他气得咬咬牙:“你是来抓我的,你敢…。”

    袁训打断他,心想这哪里挨得上抓你。眸子里笑意盎然:“我来请你帮忙!”

    他总是客气的,鲁豫又没了脾气,犹犹豫豫:“我能帮你什么?”我一个没官的人。

    “坐下咱们说话。”袁训虚抬手。鲁豫这才意识到自己站着,为自己的冲动涨红脸,花白头发抖动着坐下,把耳朵支起来。

    袁训侃侃而谈,显然他深思熟虑过:“有嫌疑的嫔妃数人,尽数关押。怕走漏消息出去,引起诸多流言,不让她们和家人相见。我私下听到的,几家人天天见面,我想知道他们商议的内容。但想来想去没有人选,驸马,多多拜托你了。”

    鲁豫又一次险些气炸,把他的旧怨气发作:“好你个忠毅侯,你也太嚣张!内宫的事情由内宫管,关你屁事!人家女儿都不让见,宫里又出事情,大家在一起想主意这不是正常事情!换成是你,你家里出了事,你家亲戚不上门吗?和你同样出事的人家为解开,不上门吗!”

    把袖子一拂,扭脸对着窗外,表示他不愿意正眼看袁训:“你抓着这事要害人,休想!”

    再说这京里多少官员,每天晚上聚会吃酒的有多多少,你管得也太宽。

    春风把月光一层层吹进来,把一个孤僻倔强老头子勾勒在袁训面前。鲁豫气得吹胡子瞪眼,袁训嘻嘻笑了起来。

    鲁豫余怒未息:“你还有脸笑!”他越想越生气,宫里的嫔妃苦啊。就像都是公主,三长公主母妃早早亡故,她进宫就得看人脸色。鲁豫这话指的不是太后,是少年成亲的时候,夫妻还在恩爱中,太后几起几落,人在冷宫里,当时六宫称冠的贵妃娘娘,有家人支持,和太后为难的主要就是她,把别的公主们不放在眼里。

    三长公主说到这一段时,倚在驸马怀里伤心落泪:“嫔妃们都是苦的,得宠也是一时。就是我母妃在世,又能如何?”

    此时鲁豫翻出这段旧话,对袁训怒不可遏:“你少仗势欺人好不好!”忠毅侯有权,欺负人的只能是他!

    袁训笑了,漫不经心道:“我姑母从没有想过当吕后,我袁训也不姓吕!”

    呼呼呼,鲁豫骂袁训,把自己气得更狠。暂时啥也听不见,就是袁训说话他也以为是还击,隔上片刻,脑海里才听进去。

    打一个激灵,鲁豫失神望向袁训,见月光下忠毅侯笑容促狭,不慌不忙地又道:“有我在,岂能容她六宫里横行,把权势全弄到袁家!”

    鲁豫呆若木鸡。这是他背着人说的话,当时是对谁说的他不记得了,只印象中有几个无面目的脑袋几只耳朵,但没有一只姓袁。

    丢官的深刻让他瞬间想到自己诽谤的是太后,而面前这个人是太后的亲侄。深吸一口气,鲁豫应该是解释,却迸出来一句:“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我!”

    “国法,公正!”袁训微微地笑。

    鲁豫反问:“什么?”然后明白,他提到国法?是想拿自己去治罪的意思。

    他既然有想听的意思,袁训从容的进一步解释:“不管你打听到什么,第一在国法能容之下,第二在公正之中。超过的,你愿意回我,我听。不愿意回我,我不听。这可比你以前钻营的正当。”

    这比劈面一巴掌还要厉害的话,让鲁豫紫涨面庞,支支吾吾:“你,你你……”他的心让勾动。

    当差办案是他的心心念念,而忠毅侯也给出在国法之下的优厚条件。鲁豫豁然开朗,他并不是让自己帮忙做坏事。难道正当的事情自己也不敢去做?

    他决定问个清楚:“闻说你手下能人无数,为什么用到我?”袁训坦然而回:“他们需要一个能知道内宫消息的人,又和太后有嫌隙。”

    鲁豫哑口无言。就是他自己思来想去,也是他自己最合适,水大人等也会全心信任。因为他去年还在针对太后不是。

    他呆怔着,袁训再助长他一把:“你以为我是为私心?不是。私下里结冤仇,你看我和柳至,我们共事的时候从不含糊,至少,对得起俸禄。我怕他们因为针对我,而牵连到国事上去。所以拜托你驸马爷走这一遭,能挽救些损失,也是你大功一件。”

    侯爷调谑着:“立这个功可比立杀人的功要好。古今之酷吏,你看哪一个是能安生的?”

    鲁豫讪讪:“我也不是想当酷吏,是遇到那件事情。”

    “那杀人如麻的事情你都办,我这件可好看的多。如果他们有违法乱纪,你驸马爷一举拿下,你自己想想后果是什么…。”

    鲁豫不得不承认,他让忠毅侯打动。皱着眉头重新确定:“不犯国法?”袁训正起面容:“如果这里面我犯国法,你就把我也告上去!”

    这又正义又守规矩的话,让鲁豫不能拒绝。

    “好吧,”鲁豫无奈似的回答两个字。袁训微微一笑,很能托得住心情,并没有太大的喜色,把自己盘算的告诉鲁豫:“有一个魏行,你认得的,他曾经受审说认得欧阳家。”

    鲁豫一口回绝:“不必,欧阳家也好,水家叶家许家也好,我全相识。”袁训就无话,既然要交给他,自然是按他顺手的来。

    片刻后,鲁豫走出镇南王府,坐上家里的车,把月色挡在车帘以外,独自在黑暗中心情起伏。

    他与袁训不和,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忠毅侯能干。这能干的人要自己帮忙,这岂不是说明自己是个人才?一直就没有错过。

    沉浸在这样的心情里鲁豫回家,他和袁训都没有想到,因为鲁豫认得嫔妃们娘家,而再一次把魏行忽略过去。

    ……

    轩亭上,袁训赏了会儿月色,直到镇南王进来,告辞要走,镇南王送他。

    袁训早就告知,镇南王知道谈话内容。边走边问:“你真的相信他?不怕他把你出卖?”

    “出卖给谁?告诉那几家子人,这样也好,让他们知道我手段无所不至,在外人眼里鲁驸马是针对太后而落马,我应该恨他,他应该恨我。我肯用他,给几家子一个震慑。”

    镇南王半带玩笑再问:“要是他往皇上面前回话,说你这样这样,你怎么应对?”

    袁训一乐:“那我是在谁家和他见的面,你王爷不阻止,你也有罪名。”镇南王眯起眼一笑:“他要是敢这样办理,自当的,我没有为你们安排见面,你们也不曾在我家里说过事情。他对太后有嫌隙,你是太后侄子,我是太后女婿,他这算是黑污我们。”

    袁训含笑:“有王爷作证,我就什么也不怕了。难道我不能自己安排见面不成,这不正是有你在,凡事儿都好解释。”

    镇南王笑着哼哼两声:“长公主称呼你为坏蛋,果然你是个坏蛋。办件事情把我们全拖下水。”

    袁训悠悠:“这里面一大半儿是为着太后和加寿,一小半儿是为着我自己。为我自己的这里面,还有一大半儿是为国事。你想我管的是兵权,柳至管的是案件。要对付柳至,就翻腾他经手过的案件。柳至刚到刑部没几年,以前在太子府上的事情,他们未必敢打听,也打听不出来。只能拿柳家别的人做文章。柳至要是不笨,应该防着。收拾我,就从公事上。军备兵器库,粮草数目不合这些,事情杂乱,我先防一手不坏。”

    镇南王听听没有遗漏,大为放心。把袁训送到大门上,又问他:“你和柳至真的不能和好?我不是你们队里的人,也看着可惜。外戚避猜忌,也未必一定是仇人。你要是有心,我为你们说和?”

    袁训头摇得不停:“不行不行,我跟他兄弟情谊已尽,你闲,多抱你儿子,一转眼孩子们大了,想抱也不能。别管闲事。”

    镇南王笑笑:“好吧,你当我没有说过。”和袁训拱手道别。转身进内宅,瑞庆长公主飞也似的跑出来,往他身后看:“坏蛋哥哥来了,他说我什么坏话?”

    镇南王好笑:“你哪有好话让人说,不用问了,全是坏话。”长公主用粉拳捶他直到房里,孩子在木床上坐着,小嘴里呜噜呜噜地吐着泡泡。

    烛光下面,他生得粉妆玉琢,好似女孩子。

    镇南王抱起来亲亲,笑道:“你急着说话是不是?等你会说话了,也要说母亲的坏话吧?”

    瑞庆殿下噘起嘴:“我有什么坏话值得你们说?从实招来。”烛光下她妙目流转带尽情意,催促着:“快些说来,说得不对家法从事。”

    镇南王笑问:“我句句是实,只是问你,让我说,你不后悔?”长公主撇嘴:“我怎么是后悔的人。”

    清清嗓子,镇南王带上绘声绘色:“有一年,不记得你几岁,我进宫去。母亲和岳母说话,我坐不住,去御花园玩,就见到你。”

    瑞庆殿下眉开眼笑:“你吃惊了是不是?”把个鼻子一翘,颇有加寿风范,或者这本来就是瑞庆风范,故意骄傲无比:“你从来没有见到我这样好看的小仙女儿是不是,你看呆住,从那天开始变成呆头鹅?”

    “我是变成呆头鹅,也从没有见过。”镇南王忍住笑:“我见到一个歪脖子树,你穿着满身绣大红衣裳,往树上爬。树太粗你抱不住,没爬一步,哧溜滑下来,你就再爬。”

    瑞庆殿下还是炫耀:“那我也算是恒心一片是不是?”

    “你太有恒心,一直爬到满身绣的花全让扯动线,嬷嬷把你带走,大红衣裳前面线头飞扬,配上你乱了的头发,我当时想这是哪家的小女鬼,活生生的吓死人。”

    瑞庆殿下佯装生气,但扑哧一声笑出来。木床上,让放下的小孩子见到母亲笑,继续呜噜呜呜的吐出泡泡,像极在和母亲交谈。

    母子两个有相似的眉头,和一双调皮的大眼睛。

    ……

    袁训离开镇南王府,并没有回家。鲁豫他都能安排进来,另一个重要的人更要打好招呼。

    关安跟在他后面,见侯爷带马不是回家的路,默默跟上。

    城南角儿有一处平民小巷子,杏花没有开,枝叶摇曳在一处墙头,关安认出来,这是冷捕头的一处住处。

    冷捕头干的全是得罪人的事情,他的家眷住在离太子府最近的院落。一进院子几间平房,是太子府中下人房分隔出来。有事情方便向太子府中求救。

    他自己呢,为办案子方便,也为隐秘,前太子给他好几处落脚地,这里也是。

    关安虽然不知道侯爷的安排,关安是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但见到侯爷出现在这里,暗暗点头。要想防备水家等人,冷捕头是一个最佳人选。

    左右看看地势,觉得袁训在这里下马步行过去最好。关安先下马准备牵袁训的马缰时,不远处一个马头半露出来。

    关安陡然一惊,黄马上半旧马鞍旁熟悉的长剑,这是柳至的马!就要去告诉袁训,见袁训眉头一紧,显然也看了出来。相对使个眼色,无声无息往后面退了一步。

    袁训不想离开,他来见冷捕头一回,就得有个对外面说得过去的交待。月光静谧,他们静如月光候在墙角里。

    院中半旧的房里,桌子上面摆着酒菜。冷捕头惬意地打着饱嗝,摇摇空酒瓶:“没了,”

    对面坐着的柳至就要起身:“我的小子在外面,让他去买。”

    冷捕头拿起油纸包不多的牛肉,道:“不了,这就足够。”大嚼一口后,冷捕头含含糊糊地问:“你有话就说吧,不然太子殿下问起来我怎么回答?”

    又猜疑:“你怎么不去见太子,反而来见我?”

    精似鬼的冷捕头一惯的坏笑浮上面庞:“你小子想做坏事,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不是?”

    柳至面无表情:“我柳至胸怀坦荡,娘娘是宫中受冤,用不着做坏事。”冷捕头咦上一声,在柳至胸怀上看看,嘿嘿地笑了。他想到他和柳至共事的时候,这家伙胸怀坦荡,那我老冷岂不是圣人托生?

    “我来找你,只有一句话。不犯国法。”柳至抬起眸子犀利冷冽。

    冷捕头并不意外,但还是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好一会儿,他满意地笑了,答应下来:“成啊。”

    取过帕子擦手,冷捕头若有所思:“你柳至要办的事情只能为着娘娘,娘娘是谁?太子又是谁?我是皇上指派给太子殿下的。”

    柳至勾起一边嘴角,贵公子出身的他看上去邪魅狷狂。

    冷捕头一笑:“好吧,我说实话,让我钻老鼠洞我没意见,让我天天穿得整整齐齐,头发梳的跟你似的,苍蝇站不住,我一天也过不去。”

    他叹道:“穷命啊,穷人出身,回家里有两个家人我都浑身不自在,我住这里一个人反而痛快。老婆,有人照顾,孩子,有人照顾,隔几天回去看看就行,我一个人有酒有菜,对了,有你们这些人送酒送菜,这日子多好。”

    柳至斜睨起他,张了张嘴。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天不早了,没事早回去吧,我明天卖糖葫芦盯梢人,糖浆还没有熬呢。”屋角堆着叫卖的草棒和一堆只能是旧年里存放下来,像是有虫眼的果子。

    柳至让他逗笑,三月里天你卖糖葫芦,亏你从哪里买来这些半烂果子。这就要起身走,抿抿唇回想到冷捕头刚才的话里说,你们。

    “我们是谁?”柳至不忿。

    冷捕头打趣:“自然是你和小袁喽,对着我,你别装。依我来看,这事情里又有太后又有寿姑娘,小袁这东西不会寂寞。”

    柳至牙都是酸的:“不会寂寞?”科举出身的柳大人总觉得这词用得不对。

    “有你,有他,这不是不寂寞?小袁这东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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