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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5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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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几个人说着话,话题全离开一个意思。

    说忠毅侯的园子好,就绕到他的圣眷上面,敲打龙二龙三只要说动表弟,皆大欢喜。

    说忠毅侯来的客人多,就绕到他的的手面上去。皇帝登基,重用以前的太子党,和袁训全是知己。吴参明白告诉龙二龙三,只要他的表弟肯出力,皆大欢喜。

    龙二龙三让他们说得一半犹豫一半心动时,见又一行人进来。

    这一行人气势也不凡,在外路人眼里,带着京中出生的标识。这个人,他们也全认得。

    葛通!

    为首的那个,就是最近在官司风头上,以一家之力状告两位郡王的葛通。

    ……

    吴参心头一哆嗦,嘴唇也跟着一哆嗦,话带着颤:“他怎么来了?”

    张豪与葛通一见分外眼红,也嘴唇抖动,估计有想大骂的冲动。在这个地方骂不明智,但话到嘴边,总要说点儿出来,就把吴参的话原样照搬,也是一句:“他怎么来了?”

    龙二龙三也糊涂,据他们住在表弟家里所听到的,也是葛通将军最近闭门不出。往京里来保自己的人太多,说是保郡王,其实全是保自己。葛通不想让人捅黑刀子,或是过明路的打起来,不出门是最好的法子。

    太子过生日,葛通都没有去。太子过生日,就是葛通去,吴参他们也敢去。在太子府上,谅葛通也不敢动手。

    因为葛通太子府上都没有去,吴参等人认定葛通不会往袁家来,他一出门,想暗中寻他事的人可不少。

    在这里见到葛通气势昂扬的过来,不由得吴参等人心头齐颤。

    慌乱中,眼神又不肯离开葛通。这是大仇人,都想看看他明知道有这些人在,他也来是什么用意?

    见袁训迎上来,满面春风,和见吴参等人的客套大不相同。他们不是相互拱手,而是用力抱到一起,狠狠的搂了搂。

    搂过不算,又狠狠给了对方一拳。袁训一拳打在葛通肩头上,葛通一拳打在袁训手臂上。两个人都呼痛:“哎哟,”身子闪上一闪,往后退上一步,再次搂抱到一处。

    袁训退开,连渊等人拥上来大笑:“哈哈,还以为有大架打。”轮流也抱上一抱,葛通腾出功夫,一指水榭上的柳至,扬手笑道:“要打架找他!”

    乐不可支的葛通扬声问:“小柳,听说你让王爷打了一拳,要打架我让你在前面。”柳至大声的回:“我不是他弟弟,打就打吧。”

    柳家的一个子弟问:“他弟弟叫什么?”

    “去!”前太子党一起对他瞪眼,苏先也骂他:“这里没有王爷在,咱们不跟着他乱骂。”

    “噔噔噔,”旁边走来小王爷萧战。

    萧战歪着脑袋:“谁在叫我?”袁训先笑:“没人叫你,你跑来作什么?”萧战似懂非懂:“还以为在说我。”怀里抱着个大西瓜,不知哪里水冰着的,上面还有水,咧嘴儿:“福姐儿要吃西瓜,我还去找她。”

    小身子跑远,葛通忍俊不禁:“袁侯爷家里没下人吗?拿女婿当家人使唤?”他不知道萧战耳朵尖,跑出二十来步的萧战回头:“只有我会挑,福姐儿最喜欢。”葛通忙换成小声:“他这什么耳朵?”

    夏风荷香里,又有小王爷一句话:“就知道在说我,还不承认!”

    葛通更吃惊:“我这是顺风,他听的还是背风不是?”

    柳至幸灾乐祸:“在他家不能乱说话,有耳报神!”

    袁训对他翻翻眼,拍拍葛通:“咱们亭子上去坐,”又看葛通的儿子。葛夫人欢欢喜喜送上来看,再次拜谢袁训:“多谢侯爷和夫人招待我,这孩子生在山西,起名叫晋。”

    八、九个月的孩子,已会挪步,葛通抱着他胁下,在地上蹦哒得欢。

    袁训让找来两个儿子:“执瑜带着弟弟玩,执璞带婶娘见祖母。”

    这孩子是山西生,袁氏兄弟本能的亲切上来。就像对自己的小媳妇,和萧战小小沈一样,见到就能玩到一处。

    袁执瑜把小小葛一抱,稳稳当当就走,奶妈护在旁边。袁执璞握住葛夫人走,边走,兄弟们问小小葛:“你爱打仗不打?你可以坐着当军帐篷,”

    小孩子见小孩子喜欢,小小葛笑出口水,糊在袁执瑜衣裳上。

    袁训等人落座后,来的客人中一半白了脸。

    忠毅侯意思已明确,他向着葛通!

    吴参对着龙二龙三气恼又上来,但不会放过袁家这个大好机会,把龙二龙三更往林深处带,边走边训:“郡王们不关他的事,他铁了心的和郡王过不去,总有原因,这全仗你们打听!”

    龙二和龙三也没有想到,脑子一晕,想的也是表弟要向着葛通,舅父可怎么办?

    结结巴巴地回:“他是钦差,他入军中的时候……”

    “他的钦差不是早交卸!”吴参恶狠狠。

    “但只怕他是人证,”

    吴参眸子几乎赤红:“你们是吃干饭的!你们去对他说!不干已事,让他高高挂起!”张豪插话:“让他高高挂起,二将军三将军你们的事可就办不成,”

    龙二龙三傻住:“是啊。”几个人正没头苍蝇时,太上皇太后携太子和加寿到来。太后借机会就归宁,太子事先问过,先往宫里接他们,一同往袁家来。

    脸白的那批人,本来三五成堆的怪着袁训,说着:“这是撵我们走的意思?”

    “忠毅侯是做给我们看的,”

    “我们现在走不走?一起走,他不给我们脸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一起冷落他!”

    但见太子到来,这话就此不提,转而盘算怎么往太子面前去说话。

    ……

    “今天准备的有烟火,只等太上皇太后和太子殿下到来,就好放出来观赏。”太上皇等落座,袁训就上来回。

    加寿先拍手:“好啊,爹爹,是不是最大的?”

    袁训往山丘下面看,那里站着尚栋等人,使个眼色,尚栋带着人往一大片空地上去。

    见他们支起数个木头架子,每个上面放着巨大的,说是巨大,是在烟花堆里。足有水桶粗,一人多高,上面芯子也有手臂粗细,远处也能看得清楚。

    小王爷在船上啃着西瓜,不妨碍他含糊着欢呼:“好大!”

    都以为是好烟花,都以为有热闹看,客人主人全聚精会神,见尚栋等人同时点起烟火,“通!”巨响也整齐,几乎一致发出。

    绚丽色彩顿时把天空先霸住,无数浓红深黄油绿艳紫密蓝出现,孩子们拍手欢笑:“好看!”

    大人们看面容凝重。

    加福在船上手指,清晰流利的道:“妖怪!”

    再改口:“二姐说是妖云。”

    梁山老王爷一愣,那天晚上他离的远,又有伤病,在家养生,老王妃不让他遇事就起,几下里巨响都没看到。

    倒是加福本已睡下,一骨碌儿爬起来:“唱大戏?”跑到院子里看,看到最后一个。所以加福敢和姐姐争:“是妖怪,”是加福亲眼看到。

    加福以为是烟火,但第二天街上谣言说妖云,小丫头说出来,加福就改成妖怪。

    梁山老王爷瞬间想到这事的严重性,再看看来的客人,也就明白袁训的用意。不由得点下头,老王妃见到他下巴动,担心地问:“又哪里痛哪里酸?可怜你打一辈子仗,睡几十年帐篷,有风湿不奇怪,有这病那病全不奇怪。”

    老王爷谢过她关心,沉吟道:“不是我痛,是看到这烟火跟那天晚上的一样,只怕是人为。”老王妃为官眷几十年,一听就懂,吓得一哆嗦:“人为?这,不是拿上天说话,逼着皇上轻放他们?”

    “你往岸上看看,说郡王亲族进京近两千人,这里没有六百,也有四百!我刚才还在心里怪小袁不谨慎,没有公事上往来,不是知己相交,平白的答应他们进来做什么?现在我明白,做得漂亮,把这些人震慑这一回,也明白告诉他们,这事情有内情,是瞒不得人的。”

    老王妃不愧是宫里官场上往来一生,一听也还是懂,担心地道:“那这些人不恨他吗?平阳县主那天来看我,我劝她都不要多出门,这些人只和他儿子过不去吗?全家都要防备才是。她出我们家门,我命十个护卫送她。说到底,这些人目无王法,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目无王法,这些人?倒也未必。”老王虽有伤病,眼神倒还犀利,隔着水,把能看到的人面色打量过,吃惊的占多数,面色发虚的不是主流。

    正看着,老王妃又道:“如今咱们是亲家,老王爷又在京里,袁侯爷到底年青,劝着他不要得罪这风头儿上的人才好。”

    梁山老王爷微微一笑:“我赞赏他!”

    “啊?这怎么说。”老王妃微嗔。

    “普天之下,谁能大得过律法?”梁山老王爷说到这里,把脸又沉下:“我回京日子短,不过就这几天,也看出他们必酝酿出大事,不撞南墙不回头。”稍停,笑容微出,看看两个小孩子在船头上争看烟火,听不到自己的话,向老王妃轻声道:“忠毅侯此举,必中皇上心思。”

    老王妃脱口道:“是皇上让他破谣言?”

    “皇上英明睿智,忠毅侯又最近闲置在家,没听说他常进宫不是。”梁山老王悠然道:“是皇上的意思更好,不是皇上的意思也不错。啊,”

    他对老王妃笑容亲切。

    几十年里夫妻常分离,老王妃独守空房,独守儿子,夫妻恩爱几乎没有。见到老王爷笑意盎然凝神看过来,个中情意像是无限,老王妃虽有年纪,也红了面庞,有几分扭捏:“说着话,你好好坐着吧。”

    “我是谢你生的儿子好。”梁山老王爷殷殷。

    老王妃心花怒放,嫁他几十年,像这样的殷勤屈指可数,又夸她生的萧观,老王妃谦词:“哪里好?是王爷教导的好才是。”

    “眼前这个就好,大倌儿这亲事就定得好。小袁是个机灵人,以后仕途如锦。”

    老王说过,老王妃失笑:“他有太后,还有加寿,”

    “什么话!”老王听着不顺耳朵,打断道:“这是不懂的人说话,你怎么也学上了?有太后自己不上进,又怎么样?有好差使也能端没有!你我全见过的不是?有加寿,是个小小孩子,外戚要一步一步相帮才行。”

    老王妃再失笑:“说得是,我怎么也成了那不懂的人,以为含着金子出来的,必然一生平顺。这是自己为的才是。”

    心思,这就放到孙子身上。

    儿子已不用担心不是,老王都说他眼光好。又萧观已独挡一面,老王妃心里眼里只有孙子。

    “看我们战哥儿也是好的,长大也随祖父威风凛凛,”老王妃笑得合不拢嘴。她有了孙子,再没有不满意的事情。

    老王也看过去,这一看,有些皱眉。萧战抱着福姐儿往天上看,旁边自然有人周护。

    “高不高?看不看得清楚?”小王爷在对小媳妇殷勤。

    老王皱眉:“他这总是缠着加福,这到大了怎么办?”

    老王妃却喜欢,她眼里看到的不是孙子讨好加福,直接看到小夫妻成亲后这般恩爱,早得贵孙,心中满意。

    就反驳:“他小呢,又不上学,又不能学功夫,不玩等什么?”

    老王爷说也是,由着孙子和加福继续看烟火。

    没多久,烟火放完。看的人各自心思,尚栋看着人收拾木头架子。尚栋心中得意,他虽没有完全演绎那晚,地陷和寻不到遗迹的佛音没想到办法,但有这把子烟火,也把目无法纪,一心弄鬼的人震上一震。

    这起子人太可气,不思悔罪认罪,当然他们为保命。但为保命拿上天说事儿,在尚栋这等保皇派们来看,出了格。

    尚栋早就不服在心里,心想难道不知道军中捣鼓数第一的尚将军在京里,鲁班门前抡大斧,鲁班总要出来应一声。

    今天烟火放得痛快,又几下里声音齐,高且响,尚栋满面笑容,对小子们道:“收拾好了搬回家去,下回还可以用。”

    同他放的有连渊等人,又约着:“寻小袁吃几杯。”

    见几个人过来,为首的小王爷萧战。萧战一手叉腰,一手挥动,大声道:“不许搬,这东西我要了!”

    尚栋乐道:“您要这个干什么?”

    “外加十个大烟火,我买下来!”萧战说过,后面跟着加福细声细气:“尚叔叔会送我的。”萧战骄傲蛮横:“你喜欢,我买下来,我们慢慢看!”

    尚栋咬牙轻骂:“这小屁孩子,这气势,这气人。”只得身边人听到。对上小王爷还是满面堆笑:“我做的全放完。”

    萧战毫不气馁:“我买一百个,你现做给我。我给你很多银子!”

    连渊同尚栋咬耳朵:“听到没有,所以咱们打几年仗没大财发,全让王爷搂家里了。”尚栋忍住爆笑,回萧战:“材料不全,再做就难。”

    “我给你金子!”

    “我给你珠宝!”

    “祖父快来,他不给我里子!”

    最后一句让尚栋等人实在没忍住,大笑出声。加福又细声细气:“是给面子。”萧战严肃认真:“给祖父的是面子,到我这里是里子,这样里外全有。”

    见祖父下船往这里来,萧战底气十足,对着尚栋一昂脑袋:“你不给我里子,我也不给你!叫祖父来说。”

    ……

    “哈哈哈,原来我们以前给错,小尚你喜欢里子。”中等厅上,尚栋说完,爆笑声起。都调侃,袁训也在内。

    袁训笑趴在桌子上:“里子,哈哈,”

    衣襟一紧,让尚栋提起来。尚栋咬牙:“那是你女婿!”

    “我女婿真能干。”衣裳在他手上,袁训索性伏到他手臂上去笑,边笑边打趣:“蹭个里子,以后我可是有面子又有里子的人,你们都不能小瞧我。”

    甩开他,尚栋气呼呼找位子坐下。一杯酒下肚,往外面坏笑:“袁侯爷,敢问我放走多少客人?”

    止住的笑又出来,袁训笑骂:“你再放一个我看看?”对外面瞄瞄:“一个也没有走,”

    宋程努努嘴儿:“有太子在呢。”

    “估计他们以后不上我的门,至少一半儿打明天起再也不来,今天走也罢,不走也罢,我只愁一件事,兄弟们给我拿主意。”

    袁训说过,大家问:“什么事?”

    “收许多的礼物,我退还是不退?退,可吃了我家酒菜。不退,转天儿就要骂我。”袁训嘻嘻:“就这个为难。”

    ……

    宫中,有人一五一十的对皇帝回话。

    “忠毅侯府上放出许多的烟花,跟那天晚上的一模一样。”

    皇帝似笑非笑:“地陷了没有?”

    “这倒没有。”

    皇帝鄙夷:“有佛音出来没有?”

    “回皇上,也没有。”

    皇帝一本正经:“忠毅侯没福气。”让回话的人退出,才微微有了一笑。

    ……

    当天忠毅侯府算尽欢而散,太上皇和太后晚饭后回,太子午后即回。袁训果然不退礼物,也没有人敢问他追讨礼物。不过出门就骂,后悔自己送重礼,就眼前来看,认为白送,以后没有回头子儿的人不少。

    忠毅侯这里行不通,他们寻别的地方。

    隔上两天,龙二龙三来和他们夫妻说话。

    “小弟,三长公主的丈夫鲁驸马,还有右丞相马浦,他们都去会见过,据说相谈甚欢。”

    袁训不改面容:“去便去吧。”

    说到这件事情上,袁训总是高深莫测模样,龙二龙三初时是信任。小弟夫妻为了父亲做出许多,这是他们为人不错,也看着父亲面上不会袖手。

    这几天呢,是看过尚栋放烟火,龙二龙三当时魂不附体,梁王爷想到的,他们是当事人也想到,这就不用再多想,一切听袁训的就行。

    话说完,丫头送上食盒。龙二龙三接过,总是讪讪难为情:“又生受弟妹。”

    监狱里要家人送饭,有穷人坐牢,家里人没钱送,讨饭给他。龙二龙三到的晚,那舅父还真的衣食上不周全。

    他们是定边郡王一族,家人全数让抓,连个送饭的都没有。身上还有钱的,买好牢头外面买,身上没有钱的,像是也有一份子牢饭吃,兴许用苦役换。古代往里送饭的不少,但没吃的也没听说有直接饿死,不过吃不好肯定。

    龙二龙三急急往京里赶,也想到没吃没穿这事。往袁训家里一住,什么都解决。就看手中食盒吧,盖住看不到里面的菜,但沉甸甸的,等到打开来,饭菜从没有错过,这是宝珠之功劳。

    宝珠让他们不必谢,赶紧去送,送过回来还有家宴。

    龙二龙三知道总是拘着他们不往外面去,喏喏答应。出门上马,往监狱的路熟悉,马儿自己会走。日光炽烈,晒得人几乎睁不开眼,龙二龙三在这种时候心急再上来。

    这种天气热得死狗,舅父和人挤着,一个牢房七、八个人,别说晚上睡不着,热都能生出病。

    忧愁着狱门外下马,来的次数多,把门的全认得。龙二龙三上前去塞银子,把门的手指一边:“那里。”

    龙二龙三看去,见是数排干净小木房。大喜道:“单身地方?”把门的眯着眼略一点头,就掂量得的银子去了,龙二龙三惊喜着去看,这里关的狱卒本不应该熟悉,但他们每天都来,见到当值的就塞钱,这里的狱卒也认得他们,再塞一块银子,把门打开,里面三个人露出笑容。

    一个中年人微笑:“你们来了。”他衣着干净,和昨天见的泥污人天差地别。还有两个少年扑上来:“表哥,多谢你们。”

    “谢我?”龙二龙三愣住。

    表弟们道:“没有表哥们打点,怎么给我们和父亲换到这里,昨天晚上还给水洗澡,不是冷水,是热水。”

    一人接过一个食盒,没打开,先嗅一下:“好香,让我猜猜里面是什么?”

    中年人招手:“老二老三,你们过来。”

    龙二龙三走过去,见到舅父面容光洁,好似在梦中。似梦似醒中,中年人慈爱的也道:“多谢你们两个,不然这个夏天舅父真的熬不过去。”

    龙二龙三抱住他,哽咽道:“谢小弟才是,我们两个在京里不认得人,只认得他一家。”

    中年人呵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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