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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4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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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儿子有爵位,我也就能挣银子让家人过得好。

    他能连升三级,我就能有个小官职。

    还不一样都是人吗?

    还不…。一样在这里厮杀,一样面对强敌,没见出身好的能占到半点儿便宜,能在后面跷着腿看别人血肉横飞,他死人头上得军功?

    没有。

    都得面对不说,出身好的人面对的要更多。

    梁山王怒容满面。

    小王爷炫耀盔甲。

    袁将军横眉怒睛。

    陈留郡王缓缓向前。

    这些全是出身好的人,在战场上,有时候运筹于帷幄中,有时候就得冲在当兵的前面。

    陈留郡王细眯了眼睛,一只手握紧他的虎翼寒月刀。

    这刀是长刀,两手用的。此时还没有交战,一只手握着还有余力。另一只手,就紧紧攥紧马缰绳,眸光如电并不带着对自己的逼迫,盯住苏赫。

    他已经过了怕苏赫的年纪,那时候的怕,怕的是打败仗。后来才知道大将有赢也有输,就是那见到自己就冷嘲热讽的东安郡王,他也是打死人堆里输出来过的。

    就是苏赫…。想到这里陈留郡王笑了,马已到梁山王身侧,扬声大笑:“苏赫,你大同让一堆女人给杀回来,你还敢在这里吗?”

    骂战,也是古代打仗的一种手段。这就有人迅速把这话翻译过去,十几个高嗓门的士兵们大喊出来,把苏赫气得面皮一阵抖动,有点儿停不下来。

    杀他的全是女人,他知道的。

    那一晚他怀着杀父大仇,亲自率兵偷袭袁家小镇,几把镇上出来战斗的男人全杀光时,一帮子女人跑出来,又是菜油又是黄豆又是辣椒油,这是去年的事情,但苏赫现在想到,嗓子还能出现火辣辣的痛。

    这一仗算是他丢人的一仗。

    他本来可以装不知道,回去也一定不会说。但陈留郡王却到得是时候,这就毫不留情的揭出来。

    陈留郡王大笑:“哈哈!一帮子女人,杀了你近八百精兵!我要是你,早就横刀自刎,没脸再活着!”

    苏赫哇叫叫大叫几声,拔刀拍马冲了过来。

    那一战他死了八百精兵,光在袁家那小镇上面。但主要杀八百人的并不是女人,是先开始倚仗地利拼命的男人们。

    死在男人手下的还算光彩。

    死在女人手下让油烧死的,让黄豆滑倒,又让棒打死的,还真有辣椒油呛住嗓子,跪地剧咳,让女人们就便打死的,真丢人不是?

    大丈夫理当马革裹尸还,就风流的死在牡丹花下,也不是这种死法。

    这是他的耻辱事情,几时想起几时要恼,陈留郡王就偏揭他的这伤疤,苏赫怎么能忍住,双刀舞动,似两道银月在身周围绕,直直奔向陈留郡王。

    萧观大喝一声:“我来!”上前截住。

    不慌不忙地取双锤,苏赫双刀下击,小王爷往上一挡,锤刀相交之时,斜斜的转个角度,那刀硬生生地下来,小王爷一侧身子,狠狠用肘尖盔甲正撞在刀面上,撞了出去。

    刀锋,还是有些拖在盔甲上面,苏赫用力巨大,一溜的火光出来,盔甲毫发无伤。

    “哈哈!”小王爷得了意:“好盔甲啊!”

    原主人苏赫将军差点气晕过去。

    这是他的!

    是他精心备下舍不得穿的!

    还有萧观在锤刀相交时,侧过角度不直接受力,也让苏赫怒气冲冲。

    “你!不敢打!”苏赫刀光一指萧观。

    萧观大笑:“爷爷我是亮你的好盔甲,为你扬名呐,笨蛋!”小王爷浓眉在头盔下面扬起,和你硬撞,你省省吧,爷爷我也不吃这个亏。

    这还是袁训从京里回来,在自家小镇上见到萧观,和他主动说起的。

    ……

    “我和他拼了十局,我输了十回。”袁训郑重。

    小王爷仰面:“哈哈,无能!”

    “你给我听仔细,你也没他力大!碰撞是本事吗?”袁

    小王爷这才放老实。

    ……

    现在回想起来,小王爷想小倌儿果然看得准,再一想,呸,这不是他看得准,这是他在京里仗着人多,欺负出来的经验。

    小王爷再举双锤,怒喝一声:“人呢!”

    袁训一带马缰奔了出去,手中卡卡几声,齐眉短棍已接好。

    对面苏赫的人哗然大骂。有人用流利汉话骂道:“要不要脸,两个打一个!”

    袁训眉头紧拧,冷笑道:“这是杀人!没看到吗?吵什么!”再对苏赫怒睁双眸:“你带着精兵去欺负我老婆,你要脸不要!”

    在他后面蒋德也奔出来:“老关,这里不用你,你旁边守着!”关安把大刀横起,双目圆睁:“等你杀累了,我……”转脸儿见到吼声如雷,苏赫手下的兵将一起奔出,关安怪笑:“爷爷我也有活了干了!这些人全是我的!”

    一个人举一把大刀,那刀和陈留郡王一样全是双手握,但不叫寒月刀,对着一干人奔过去。

    陈留郡王喝命:“我们也去!”

    在他后面,龙氏兄弟蜂拥而出,人人都有一个想法,再不去军功全让小弟一个人抢完了。

    龙怀文跑得也不慢,这时候混战,算是大家一起杀人,但谁砍的首级却归谁。混战有过经验的将军们全都知道,这是夺首级的大好机会。

    夺不了苏赫的,那边小王爷也不许别人去抢才是。抢到别人的也不错。

    袁训战前儿子封爵,龙怀文的心好似在热油上煎,他也能?凭他也……这又是一个争爵位的,相较于龙八等人来说,他还和袁训不好,这就恨得更深。这就急奔出去,想着多捡一个首级就少一层心痛。

    辅国公没有上去,他在后面拎起了弓箭,张弓,对准战成一团的四个人。

    苏赫、萧观、袁训和蒋德。

    准备只要有点儿破绽,就一箭射杀了他!

    辅国公对苏赫的恨应该是这里最浓的。

    袁训恨苏赫血洗自己家。

    萧观恨他惊吓自己老婆。

    国公恨他…。让自己少了一个儿子!还蒙上一段羞辱在头上。

    太子党们并没有妄动,这一点儿上让梁山王很满意。但梁山王也没有多耽搁,沉下脸命:“擂鼓,助威!”

    大旗往下一落,在他后面的人也潮水般的冲了上去。与此同时,鼓声也传到其它郡王耳中。郡王们这个时候正在闹别扭。

    都才听到圣旨下,都才听到那边欢呼,都没有等消息往这里传,而是主动有快马来打听。这一打听,肚子全要气破。

    还讲不讲理?

    这又给他儿子封上了!

    东安郡王阴沉如深潭。

    定边郡王眸子阴鸷。

    项城郡王很想大骂。

    最后赶到的靖和郡王也迷糊,发牢骚道:“京里军功有没有议错!”这是不给别人活路走了?就拿着那一个人没完没了的好对待,全然不管别人的军心,别人的颜面,别人…。

    这个别人就差从马上气得摔下来。

    因为没摔下来,这气窝着心里伤不到人也伤不到自己,愤然地道:“这就是白脸敷粉郎的好处!咱们没地儿能学!”

    挥剑并进击,但那心情是半点儿不想打这个仗。大家在外围打,姓袁的小白脸儿围着苏赫打,一不小心他杀了谁谁谁,那爵位是不是候在京里,等他再生儿子好叠那脑袋上?

    这仗等于是给姓袁的长光打的!

    郡王们本就心思不一,这就更加不一。

    ……

    当晚,梁山王命收兵的时候,让各家郡王来见。除去长平郡王一个人来了,陈留郡王本就在这里,余下的郡王们一个也没有到,他们的将军推说郡王杀的不知去向,几时找到几时才向王爷报备。

    梁山王不放心上,他这个晚上主要的重心是陈留郡王,别人不来,想来那圣旨下的,不舒服在所难免。

    但也没有忽略长平郡王。王爷让会议,凡是来的人全是尊重的。看着亲兵们收拾了一个红木桌子出来,上面铺上一块金线丝绣银色百花的锦垫,用的茶具也是梁山王舍不得用的一套,纯银打造的镶宝石银碗,下面茶托子鎏着金。

    长平郡王进来的时候,微怔一下,因就他一个人过来会议,也就没有太多的吃惊。轻快的对梁山王行了礼,走去坐下。

    陈留郡王这个时候进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陈留郡王是人逢喜事脑子明。知道应梁山王之命的只有一位——这在混战中是常事,打得天南地北都不知道,放着这边是大部队,那边也许是让人围上的,来不了也正常——但王爷总有遗憾,而且人心自知,有几位不来必然是圣旨起了不悦,陈留郡王就特意收拾过,才往这里来。

    象牙白色的竹子绣衣裳,上面黄花数朵说尽风流。玉色锦绣腰带,系一块青色玉佩,透雕双喜字文。让梁山王一见,就和长平郡王大笑:“你也应该系这个,就是今晚说不定就有偷袭,你也应该系这个!”

    陈留郡王含笑拱手,他本就生得玉面长身,这一笑更是灿然生辉,徐徐走来,衣上青竹似有风而动,看上去神清气爽,俨然一个玉人。

    圣旨的内容,长平郡王也已尽知,这就满面艳羡起身还礼,亲昵地道:“陈留,你有佳儿和佳女。”

    陈留郡王随时笑得下巴要掉地上,这本就是喜事。又要做给别人看,等传到太子耳朵里,也是陈留郡王欢喜不尽,巴不得的有这门亲事,也让太子喜欢不是?这就笑得又要自持,又忍不住那光景,欢天喜地走过来。

    这里只有三个人,也个个是人精。

    儿女的亲事结得好,陈留郡王更要放低身段,尽量抹平嫉妒。哪怕长平郡王心里没有嫉妒,陈留郡王也亲切的和他抱了抱,互相热烈的用拳头捅了捅对方。

    帐下郡王们在王爷面前这般的和契,也是王爷为人不错是不是?总比见到他全沉着脸,背着他大家欢呼的好。梁山王也就笑了,指着椅子:“坐坐,我们今天边喝边谈,这会儿品品我去年收着的好茶,等下还有好酒。让人守好营门,我们尽醉此夜。”

    亲手给两位郡王倒上茶水。

    长平郡王聪明的认为这里应该再多一个人。

    “你们兄弟两个,占了太子府下最光彩的亲事,王爷,何不请袁将军前来一起共醉?”

    陈留郡王的二子一女,和太子长子长女结亲,太子的嫡子,许的又是郡王妃亲弟弟袁训,长平郡王面色悠然,有着对银汉遥指的向往:“让人羡慕啊。”

    梁山王干脆的回了话:“这里没有袁将军的座儿,今天不叫他!”长平郡王的心又得到很大的鼓舞,对王爷十分敬佩。

    袁将军那么高的圣眷,王爷也有不买他帐的时候,可见圣眷再高,王爷还是王爷,将军还是将军。

    对于梁山王这算给他的尊重——陈留郡王是袁训的亲姐丈,这脸面只能是给长平郡王的——长平郡王就正色,就声:“是!”恭恭敬敬捧起面前银碗,呷上一口,心中油然生出踏实之感。

    前面的不踏实,全是让袁将军这几年升官女儿定亲给害的。但这一会儿也就平复,他还只是个将军罢了。

    酒菜上来,夏天菜式多,有许多新鲜菜。酒过三巡,三个人吃得都很痛快。梁山王慢慢问了出来:“长平,让你挡铁鹰嘴子你敢吗?”

    ……

    铁鹰嘴子!

    ……

    长平郡王打个激灵,霍地起身,胸膛已似标枪般直挺:“敢!”

    梁山王欣慰:“那就交给你了。”

    ……

    又过三巡酒,长平郡王还是激动的眼窝发红。瞬间金戈铁马入梦来,恍然此间是梦境。

    铁鹰嘴子并不好挡,那是个地势崎岖中有窄谷,因此吹来的风到此只有一线,寻常时也强烈地可以吹走马,大风时更是寸步难行。

    又是石头山,风太大时吹来石头到这里落下,又吹走石头落下山峡,随时可以取人性命。

    这是自然形成的地利。

    也是苏赫他们顺利溜走的地方。

    不得不承认的是,从整体上说,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彪悍过于关内人。他们的体格耐力都经得起大风吹,又经得起乱石砸那感觉。

    挡这个地方的汉将,一不小心先让风夺走性命,更别说挡住苏赫。

    这种要害地方,一般不给梁山王不相信的人。他怕你还没有打,先吓跑了。能得到这个指派,长平郡王顿时有种王爷降大任于自己之感,顿时可以看到自己以后在会议上的座椅,会往前挪一步。

    谁喜欢跟渭北、汉川郡王轮流坐在最后上面,但有时候想往前并不容易。如冷板凳坐得太多,军功高的仗梁山王是不给他们的。

    像今天把最难挡的地方交给长平郡王,也算难得。守这种地方,梁山王随后还有话:“把我的中军给你!”

    梁山王的为人…。上位居久了,狡猾计谋全让郡王们看穿,没有人说他好。但排兵布局上毫不含糊,让人啃骨头,还不给快刀,那不成了害人性命。

    长平郡王好容易平下来,就又泪眼汪汪。

    一仰脖子干了碗中酒,铿锵有力地道:“王爷放心!我必然不放苏赫过去!我必保全王爷交给我的一兵一卒。”

    梁山王又露出欣然,换上笑容:“呵呵呵呵,”把酒给他们满上。

    这场酒喝到现在,酒没有下去一坛,长平郡王早热血沸腾。

    他面上的笑容对着梁山王,眼角余光看的却是陈留郡王。陈留郡王只有三个孩子,他家里的妾他沾不了身,长平郡王并不知道,只知道全是嫡出,这又尽数许给太子,这难道不是十数年陈留郡王名将威风所至。

    可见该是你的总会到来,该用的心也一定要用。唯其在最困难最不能坚持的时候顶住,才能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仗将会死人,也许还死长平郡王。但大将浮沉风云的地方就是这里,打好仗是他们的终生宿命。

    有硬仗应该开心是不是?

    有困难面对应该喜悦是不是?

    都知道困难过去,一重天好似一重天。前提自然的,是扛得下来。但前提的前提,这是应该去的地方。

    长平郡王又是一碗酒下去,以他酒量本不应醉,但是他有了醉意。他仿佛看到陈留郡王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他能看到圣旨对着他招手而来,也给他的孩子们一个好前程。

    皇家束缚。

    豪门有泪。

    但奔向豪门的人有多少?

    在豪门中过得自在的人又有多少?

    长平郡王如果能和陈留郡王一样,他觉得这辈子就值了。

    言语已经快起来,忠心也不时的出来。长平郡王再一次举酒碗豪情万丈:“王爷!愿您福寿康宁,大家伙儿跟着你打上一辈子的仗,那该多好!”

    他的儿子女儿亲事还没有着落,长平郡王心想你梁山王是有了年纪,这一回又大动肝火和苏赫拼命,你可要当心点儿?保重好自己最好不过。

    以前都猜测过梁山王的儿子接帅位,但谁保他呢?以郡王们来看,虽然小王爷打了几个漂亮的仗,但表面上看,太子党们和他不好,当众骂过来打过去众人全是眼见的。再者说就是太子党们保你小王爷,他们全是要回京的。

    这些太子党们,全是太子殿下得用的人,往军中走一回,沾得满身金光回去,金光可以把“年青”压下去,凡军中回去的太子党们,至今全是要职。

    他们是来军中玩似的镀金的,才不会陪你小王爷到底。

    而小王爷表面上看,也不太争气。首先他没有沉稳气度,他粗中有细,但外面人看着,全是粗了又粗,还没有和郡王们过过招。

    弄得大家见到小王爷入军中后,心中猜测不定。也有认定东安郡王接帅位……长平郡王头一个不服,东安郡王是个嫉妒成性的东西,他接帅位只能逼死功臣。

    又猜定边郡王,就更算了吧。

    又猜……

    长平郡王就对梁山王如见亲父,王爷你军中多呆着,呆到我功成名就,最好我儿子功成名就你再走,那时候你走,我就不拦你。这话在心里就是。

    但恋恋之情溢于言表。

    梁山王就不动声色,轻描淡写的道:“啊,本王我老了的……”

    长平郡王正表忠心,这一位说他老了?一时脑子转不过来,怔忡相望,梁山王笑眯眯,更明白的暗示:“本王我就一个儿子,儿子大了,我岂能不老?”

    格登!

    长平郡王飞快去看陈留郡王,陈留郡王低头装喝酒。早在长平郡王对着梁山王倾诉“热恋”的时候,陈留郡王的眼神儿就只在酒上面。

    一口接一小口的呷着,细细品菜。一旦打起来,上哪儿去找这个菜呢?就再不可求。除非路边儿上挖野菜,也得有好功夫。

    长平郡王心思这就没有着落处,也更明白上来。陈留郡王去年一直跟着梁山王,应该是早就对王爷表过忠心,太子府上的亲事才花落他家。

    这会儿不能耽搁,不能让梁山王认为他有所考虑,也就同时对陈留郡王不看自己深表感激。他要是和自己对过眼神,那自己的话像是问过他的意见。

    冲口而出:“小王爷能征善战,有勇有谋,英武过人,又福运皆佳,王爷后继有人,说什么老?”

    梁山王呵呵笑了。

    他这一会儿,没事就呵呵两声。一看就心情大好模样,客套上来:“他还是莽撞,有你们多多指点,我才能放心。”

    长平郡王环视四周,没有别人。

    这帐篷里除去原本的家什,就坐着三个人。一个是梁山王当主人,一个是陈留郡王,一个就是自己。

    他开始庆幸那些人不来,那些比自己名声高的人他们不来。长平郡王离靖和郡王最近,收到的消息早,知道靖和郡王牢骚一堆,有意不来。

    这一刻,他很想对他们说声生受,感谢你们都不来。

    可见老实人总有好处,老实人再有怨言,以前也是有过的,也不敢不来,也习惯性的不来别扭,这就落一个大头彩儿。

    这里再没有别人表忠心,自己应该是继陈留郡王以后,头一个支持小王爷萧观的人吧。

    长平郡王的心这就安放到肚子里,对以后岁月悠然起来。

    这就放心痛饮,放心地大谈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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