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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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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家的笑容中,邵氏的心也就定下来。意识到自己僵着个脸,即刻把笑容强打出来,在心中想,这算个什么事儿呢,不要怕,上有老太太在呢,怕什么呢。

    这真是难得的,邵氏再一次把老太太当成主心骨儿。

    而安老太太也依然镇定,从容不迫听余大人笑着对自己回话:“这话说的,好在我们都有证据。”

    “你有什么证据!你敢把我女儿叫过来给大家看一看,她就是活生生的证据!”方姨妈凄厉地叫道。

    余大人正眼也不看她,眸中只有安老太太一个人,笑道:“方氏虽是妾,因是老太太膝前呆过的,我们家另眼相看。饮食上一日三餐不缺少,不过进门有这些天,克扣饮食不早死了。衣服上是进门赏过两套,冬衣也有,她进门后就病,三天两天的不痛快,侍候上全免了她,还请了城中医生去看。”

    当下报出医生名字,是本城里有名的老中医,人人信得过。余大人一脸的这算个什么,你也值得来提的表情,笑道:“老太太不信,只管让人去问那医生,我们家可请过他为妾看病,共付过多少药钱。”

第九十六章,道理也许是如此() 
“你胡说!”方姨妈气得浑身颤抖,再不能控制自己,手指余大人大骂:“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看女儿!你说,你敢说!”

    余大人一晒,余伯南默然不语,但眼底烦恶一闪而过。此时他的心里更加的后悔,这做事不检点,果然是不能为的。

    方姨妈好似恶鬼附身,早有梅英走上来,斥责道:“姨太太又发疯了!现有老太太在,你怎么敢放肆!”

    女眷们又是一笑,安老太太本就厉害,再加上今天有京里来撑腰的人,安府更不是别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妇人怎么能掀得起风浪?

    方姨妈软下来,在安老太太脚前跪下,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求老太太救明珠一命,”

    安老太太至始至终,笑容没有改过。

    她不但面容亲切,而且轻抚方姨妈肩头:“可怜见儿的,自从明珠出了门子,你就一天瘦似一天,这女儿呀,是个伴儿,不过迟早是人家的人,你得认这个理儿啊。”

    方姨妈心头大痛,无数忧愁全让这柔和的话给扯出来,更哭得哽咽难言。

    但安老太太不容许她哭下去,今天是家里请客,又不是请哭。她按住方姨妈的手劲儿略加重,徐徐道:“你别哭,听我说话。”

    这话真管用,方姨妈哭声立止,泪眼模糊如见亲人般的仰望着榻上这个富贵尊贵的老妇人。

    “论起来这事儿呢,要说余家虐待明珠,我想冲着我的薄面,倒还不会。”安老太太很是平静,见方姨妈又想激动上来,忙抬手制止:“你听我说完,在我这里不容你胡闹,你要是胡闹,我就不管你的事儿。”

    随着这话,一旁又走上来几个婆子,高声大气地道:“姨太太你摸良心说话,你一衣一食哪一样不是老太太照管,就是你女儿在余家当妾,也是受老太太照顾才有的,老太太今天请客,你闹这一出没有责备你已经是老太太的慈悲,你要再闹,干脆老太太也不用理你,到外面请小爷们发落,你看可好不好?”

    方姨妈让吓住,忙道不敢。

    余大人把个眸子对儿子晃一晃,眸中分明有得色三分。余伯南收到会意,也对父亲点了点头。

    方家的根本翻不出浪花,还敢当自己是水底的蛟龙。

    方姨妈虽然很想再和余家拼上一回,可这个环境是正当的,或者说是正能量的,糊涂人也不多,不由她作主。

    见她安静下来,安老太太点着头:“这样就好,你肯听我的,我才能说话。”继续道:“明珠这孩子辜负了我,我满心里怨她,可看在伯南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余家又一直往来,我这才原谅她。不然,我面前长大的孩子,不自尊自重去当人家的妾,我这张老脸可往哪里摆!”

    方姨妈又哭起来。

    “要不愿意当妾,那时候就该寻死去!”安老太太沉下脸:“贞节烈女人人称赞,她要是个好的,难道一点儿脸面也不要!”

    房中人人凛然。

    “既不寻死,就该当的好好过日子!姨太太你还有脸来我面前说,我实告诉你,我见到余家,心中实在的抱愧!”

    余伯南不敢相信的愣住。

    “当人家的妻也好,妾也好,这侍候上是应当应份的!从明珠出我这个门,就一直听到的是她折腾,没听到她有半点儿侍候!妻有妻的规矩,妾有妾的约束!已经是人家的人,她不好,人家管教她,我听到只有丢人的,哪里还敢生出去理论的心!”

    安老太太说到这里,已经是面色铁青。

    方姨妈让她话中的厉害吓得瘫在地上,声气儿或游丝:“我……我只想……”

    “你想,让我把明珠接出来,在今天给她这个脸面!”安老太太冷冷道:“你也不想想,我的门楣,是把妾当座上宾的人!”

    余伯南心头滚烫,双膝跪倒,也含了泪:“请祖母放心,当着这本城众人的面,我敢说这事已是这样,我不会有害人的心。”

    “但该管教的时候,你尽管约束,这倒不必看着我!”安老太太安详地道:“我时常也后悔,明珠不是我的孙女儿,我也没多教导她。如今是这个样子,我也有错啊。”再又展颜对众人一笑,道:“好在我还有三个孙女儿,她们三个可是个个不差,不会让人小瞧了,不然我这老婆子该死了,岂不是让人指后背骂我家里出不来一个中看的人?”

    女眷们都笑了:“看老太太说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又有她母亲在,自然不能多说,多说了不是亲戚,倒成了个自家人,到底啊,不是自家的人。”

    冯二奶奶笑:“宝珠可是不错,她爹娘早逝,可是老太太一手教导出来的。”

    “还有掌珠,”老太太自己提起来,邵氏早就听晕进去,忙跟在后面道:“是啊是啊,我们掌珠可是最听祖母的。”

    “还有我们玉珠,”张氏不甘示弱:“听了祖母多少教导才长成这么样的一个人。”

    安老太太又笑呵呵了,唤一声余伯南:“我的儿,你到我这里来。”余伯南忙过去,安老太太让他坐在身边,再唤梅英:“把表公子们带来的那皮货,狐狸皮的那个雪衣,取出来给伯南,这孩子,念书好,以后是要做官的人。”

    再看方姨妈,安老太太正容正色:“姨太太要是明白人,劝明珠好好侍候,伯南有前程呢,我不会看错。”

    “我,”方姨妈无力再闹,只觉得有什么压下来,让她四肢无力,动弹不得。她这时才知道,闹不是本事,也解决不了事情。

    把事情处理好,圆满和气地解决,才是正道吧?

    要说比狠,拎把火去余家不比求安老太太更解气,只是不敢罢了。

    也许有人认为不同,认为这样不解气。

    梅英取出雪衣,余伯南换上给安老太太看,余大人又来谢过。父子交换一个眼神,内中含意是,幸亏今天没让余夫人出来。

    余伯南想到昨天晚上父亲对自己说的话:“方家的这种人,能教出这种不懂事体的女儿,自己也不是明白人。只怕还要闹,要闹,在安府请客当着众人的面,在她看来,才能更损毁你我父子的颜面,让你母亲不必去,我和你去拜客,遇到她闹事千万不要着急着恼。她女儿只是妾,好不好可以管教,老太太也不会说什么的。她不是那糊涂人,不管到别人房里。”

    果然,父亲是对的,而不让母亲来,也是对的。

第九十七章,相见() 
如果是火爆性子的余夫人在这里,吵成一团糟的可能性比较大。

    房中俱是女眷,余大人父子不便久呆,而且更想到厅上去和人说话。于情于理,他们一要帮安家招待客人,二可以借机和钟氏兄弟等人再多聊聊,余大人就和余伯南告辞,而安老太太让方姨妈闹了一出,到底心中不能畅快,问问小戏已搭好,就往园子里去。

    钱家的小奶奶和冯二奶奶能说上话,时常向冯二奶奶请教,见大家起身,伸手扯扯冯二奶奶衣襟,和她落在后面私语。

    “安家这位老祖宗,我可真真的是佩服她。”钱家小奶奶低低道。冯二奶奶但笑不语。“他们家来的五个少年很是不错,我也侧面的打听过,只有两个是南安侯爷的孙子,算起来倒是这位老祖宗的侄孙,还不是侄子,又隔一层肚皮,老太太不怕姓钟的孙子笑话,也不怕另外三个笑话?那三个可全是表亲。”

    冯二奶奶这才有了一句话:“这话怎么个意思?”

    “您还没看出来,不能啊。以老太太的手段,她不难猜出方姨太太会闹,倒不让人拦着她,反而让她闹上一出子,这名声不怕传到京里去?”

    冯二奶奶更要笑:“想来是不怕的。”

    钱家小奶奶疑惑的想这位二奶奶素来精明,今天倒笨了不成。“依我看,来的少年中至少有一个有求亲意思的,我倒没有消息,不过就是猜的。他们人在这里,不要怎么打听就能清楚方家干的好事。而方家干的事,里面可是大有内幕。”

    余家先求亲的是宝珠,经媒婆的嘴以后,不难传开。

    冯二奶奶心中警醒,她也是向宝珠姑娘求亲不成的人之一。难免疑心钱家小奶奶另有它意,忙道:“有什么内幕?余家不是纳了方表姑娘,余家落了名声,方氏得了下场,皆大欢喜。”

    “啧啧,我要是余家,才不要姓方的!”钱家小奶奶说着话,和冯二奶奶已走到园子外面。她们都乐了,面前这不是安家以前的荒芜园子?香兰苑是也。

    今天的香兰苑让人刮目相看,以前的野草都不见了,取代的是红透雪地的香珠子,累累垂垂如美人嫣然。

    无数红绸垂在树上,亭子洗得清清爽爽,而小径盘蛇般,从后面能看到最前面。见走在最前面的安老太太由一个人扶着,却是小侯爷阮梁明。

    而眼角一闪,又见到女眷们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方姨妈。

    “哦哟,怎么还没把她看管住?”钱家小奶奶嘴张成微圆,谁不知道相对于今天来说,方姨妈等于定时炸弹,还随时会引爆无数次。

    她的表情过于夸张,冯二奶奶终于没忍住,望着和欢乐气氛明显不衬的方姨太太,道:“老太太怕她什么!怕她捣乱?”

    “是啊。”钱家小奶奶点点头。在她点头的同时,才见到几个壮实的妇人看似无事,却不左不右跟在方姨妈后面,她虽想默然不语,又还是道:“这也太大胆,不怕她再闹一回?”

    “怕什么!老太太也许还怕她不闹呢。”冯二奶奶这般道。

    钱家小奶奶就更不懂了。

    “老太太做事,看似风险大,其实心中有数。她明年要回京,不住上几年不会回来。这些消息啊,反正会有人传到京里去,不如先在家里消化了。你说的对,来的五个贵客里,必定有一个是向安家姐妹求亲的,那不如先知道在前面,”冯二奶奶眼眯成一条缝儿,见到自己的女儿俯身嗅着香珠子,而另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董仲现从后面走过。

    他的佛头青色衣裳,和自家女儿的粉色衣裳衬上,说不出的和谐。

    冯二奶奶的眸子就眯得更来劲儿,钱家小奶奶又打断她:“这就不怕谣言?”

    “谣言最后会变成浮言,南安侯府也能压住一些。再说她们姐妹的亲事,看上去都会在亲戚们中间寻找,老太太自然不怕。”

    钱家小奶奶瞠目结舌:“谣言最后会变成浮言?”这个倒不错。

    “让方家的蹦吧,她还天天蹦不成?而老太太这种场合也不拒绝她,让她长长见识气焰下去,也震慑住她,她那个女儿想要保住命,还得依靠老太太。这种糊涂蛋儿还闹,真是蠢透了。”

    冯二奶奶说完,握住钱家小奶奶的手:“走吧,我们也去和贵客们说说话。”钱家小奶奶的眸子也闪过异样的思绪,冯二奶奶看到却不说破,钱家也有两三个待嫁的女儿,大家都能迅速想到同件事上,安家三姐妹不过配三个少年罢了。

    还有两个呢?

    有女儿的女眷们想的都差不多,等冯二奶奶两人赶到安老太太身边,她坐在香兰苑里正房檐下,钟氏兄弟各坐一边陪着,而阮梁明三个人,已让女眷们围起来。

    “晚了一步,”钱家小奶奶轻叹。冯家二奶奶则笑吟吟,扯住她径直走向老太太,这里还有两个没有让围起来的。而一般稍有见识的人,就不会支持血源过近的表亲成亲。

    钱家小奶奶眼睛一亮,随即让钟氏兄弟完全吸引。

    而另一边,一群丫头们簇拥着掌珠和玉珠过来,宝珠却不在这里。热气腾腾的羹上来,掌珠头一个道:“祖母和众位夫人奶奶们请慢用,这是表兄们带来的鹿肉所做羹汤。”眼神儿一瞟,就落在阮梁明身上,掌珠笑容满面:“阮家表兄请尝一尝,这可是按你们所说的而做。”

    阮梁明也不客气,从丫头手中接过品尝起来。而掌珠也就势,到了离阮梁明不远不近的地方,笑吟吟看着他饮用。

    张氏暗叹,掌珠这丫头的手段,换成玉珠这一辈子也做不来。由此就去看女儿玉珠,见她眼神儿飘忽,在和余伯南打眼色,不知道想传递些什么。

    张氏沉下脸,手中的汤顿时没了香味。还和余伯南有什么可说的,难道相中他不成?

    对女儿这种现放着外来的美玉不看,去看田里土产的庄稼。余伯南此时成了张氏眼中的土产庄稼,张氏表示不满。

    “玉珠,你准备的呢?”张氏唤女儿。玉珠这才和余伯南胶着的眼光分开,他们两个还能商量什么事情,只能是怎么刁难袁训他们。玉珠想让余伯南邀请袁训等人去看那些孤对难对,怎奈余伯南自从见到五个少年后,就颇有呆鸡状。又因才处置过方姨妈闹事,心情越发的郁郁。

    这种郁郁不是暗沉心情,也不是忧郁难当。竟是又沉又重又要谨慎又要稳重,以前的昂扬才子一整个儿全没有了,换成一个心境如七八十岁老翁的少年才子站在这里。

    他手中捧着汤,耳边听着女眷们说话,脑子里想着在今天这个时候,当着京中来的人这些面,唯不出错是最高。

    就这样,他还得分心和玉珠打眼睛官司,把他弄得更没有心思去刁难袁训等人。

    玉珠也送上菜,大家品尝夸赞,对面不远处的小戏台上,戏子们咿呀登场。安老太太问:“咦,四丫头呢?”

    余伯南心头一跳,他早就看到宝珠没出来。虽然他很想见到宝珠,可近乡情怯的心情拘住他,想见不到宝珠,也许更能自如些。

    经老太太这一问,好容易平静的心又让搅乱,见一个丫头上来回话:“四姑娘说这几天手疼,竟然弄不来厨艺,可老太太吩咐了,又不能不做,还在厨房上为难呢。”

    老太太会意,知道宝珠并不想做,不过是在磨功夫罢了,她的菜今天是出不来,就道:“累了就出来玩会儿吧,”丫头答应去传话,这里大家看戏说话。

    袁训不在这里,可能还在客厅上。又走了董仲现,现在只有钟氏兄弟和阮梁明在。余伯南起身:“本该让三兄安坐看戏,不过想来这戏对我们没看头,不如赏雪对对子去吧。”

    玉珠松了口气。

    她虽爱书,也知道由她邀请表兄们去论文,是不合适的事。就对余伯南满意的晃着脑袋笑笑,惹得母亲张氏又一阵皱眉,只是当着人不好说她。

    老太太让钟氏兄弟自便,加上余伯南的四个人,又请了本城的一些学子,有老有小,大家说说笑笑往陈设对子的地方来,玉珠在他们走开几步后,不动声色的离席跟在后面。

    她从母亲张氏身后过时,张氏悄悄一把握住她手,掐了一把,又狠瞪一眼,玉珠小声呼痛,再低声道:“知道呢,这不正是去招待表兄。”

    “知道就好,别总把风头儿给你姐姐占住!”张氏努努嘴儿,见阮梁明说要走,又让掌珠说件事情给拌住,在树后面说着话。

    乍一看上去,雪地如镜,佳人似火,少年如玉,很是一幅上好风景图。

    玉珠嘻嘻,母亲说最好的当是阮家表兄,可玉珠不觉得,她就没有觉出来有哪一个人是出类拔萃的,还须观看,就还按刚才的路线,跟随少年们去了。

    阮梁明随后跟来,掌珠已放开他,就和玉珠算是一同过来,见玉珠走在身边并无太大激动,阮小侯爷不禁怅然,难道小侯爷这三个字,也有不值钱的时候?

    要让另外四个人知道,一定笑到不行。

    香珠最浓之处,有几间静室。这是当年安老太爷还在的时候,在这里看书清静之地,最是安静不过。

    老太爷不在以后,安老太太任由这里荒芜,也是有一个怕睹物思人的意思。

    今天大开香兰苑,所有香花红梅一概不动,还有终年翠绿的兰草,都是雪地里长着,不是那温室里出来的。

    冬天房中常有的花,水仙等都不要,只一带窗户全下掉,炭火烧得足足的,就雪舞北风也就足够对诗有赋,而且让人心旷神怡。

    大家到了这里,都说一个好字。见房中家具不多,泥墙上贴着许多的对子,就笑了笑:“难怪到这里来,原来是想让人抠脑筋。”

    玉珠后面进来,因在本城有个才女的小名声,余伯南邀请的学子又大多是从小一起长大,有几个是老人或年长的人,玉珠是侧身站开,也就无人理会避嫌之事。

    离开三、五步,玉珠边看边听他们往墙上写另一半的对子。

    “哈哈,这个对子有趣,”阮梁明手指一个孤对,笑道:“这是千年孤对,这个实实的是刁难人,而不是游乐。”

    “不敢么?”这样对小侯爷说话的人,只有他们自己人。钟引沛最喜欢和阮梁明斗口,把笔沾饱了墨汁送上去,取笑道:“刁难事小侯爷先上,让我们看看小侯爷是何等风姿。”

    阮梁明倒不推辞,接过笔笑:“等我要对上来,我把你头打几下。”

    “一定要是你对的,可不许是你们家清客对上来的。”钟留沛也笑。他们说话吸引别人来看,余伯南就道:“对上来,可有礼物相送。”说过后,百般不是滋味。他一向在人堆里是大风起兮云飞扬,众人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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