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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1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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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绝了后,只怕地底下也要骂郡王们,也要骂我家。两、三个国公愿意跟着定边造反,也由此而起。也罢,你要解开,是你有胸怀。只是一件,国公们那里,你让他们明白了吗?”

    “您放心吧,余下这几位国公能没数吗?再没有人为他们出头,他们就让逼死了。这事情,其实在皇上登基那年,老爹您回京去,陈留对我发难以前,我就轮流会见几位国公。当时还有人梗脖子,觉得辅国公府上有了小倌儿,有了太后,国公们抱成一团,从此能抖起来。后来陈留发难,更有人这么闲言。结果呢,大战四国,主帅还是归我。太后固然是陈留的内亲长辈,也是我家的内亲长辈。我暗暗的使得他们明白了,尚书是我亲家!年年的战利品,挑好的送回去给加福穿戴是不是?陈留郡王虽是辅国公的女婿,却不肯为所有国公出头,”

    老王微微一笑:“他爱惜自己呢,他又不傻,强出头是遭猜忌的事情。居功自傲仗年纪比你大眼里没你,倒是能中京里下怀。”

    “所以呀,慢慢的,他们认清我才是靠山。我们已密谈多回,每一回找的缘由还行,就当下来看,陈留是鬼东西,他又是国公府女婿,别的国公有没有透露风声,他知不知道我看不出来。其余的长平、汉川、渭北、项城一定不知。东安世子、靖和世子,虎父生老鼠儿子,还是没能耐只能奉承我的傻蛋!更是影子也不知。”梁山王说到这里,神色有了犹豫对父亲看上一看。

    老王会意,面色一翻张口就骂:“我教出来的,不是老鼠孙子!”

    梁山王释然:“那就好,那就好,”但往房门外看去,又有踌躇,喃喃道:“不是老鼠儿子,怎么还不回来?”

    “你是同我说话,还是来找战哥说话!”老王手点账本,把梁山王的视线重扯回来。问他:“你有了这些,了不得。你要怎么样,呈给太子?由太子主揽大局?”

    梁山王素来嘻哈随意的面上凝重似的严肃:“老爹,储君这算已定不是吗?”

    老王淡淡:“就是不定,我家的家规,从不掺和!”

    梁山王露出大白牙笑容:“那就是了。一来以我看,小倌儿可真能折腾,摊别人身上就祭个祖,半年一个来回的事情,放他身上能花几年功夫。邸报我认真看了,又是路边赈个灾,又路过砸个衙门的,心情不错,还入个藏。等太子回京去,入了藏有了资历,顺手赈灾有了阅历,拿下江强有了威武,谁敢再乱动歪脑筋?”

    老王摇头:“话不要说得太早,九五尊位,自古血雨和腥风。我家虽不掺和,却时时要眼明心亮,不让别人扯下水去,也不给别人可乘之机。”

    “是。我的意思是,纵然有人动歪脑筋,但经过这一番小倌儿折腾,认定太子的人越来越多,动歪心思不容易。算储君已定。二来,按我家的家规从不掺和。太子是太子,就是储君。又正好他到这里,老爹,这件事情应当呈明太子,由太子拿主意吧?”

    老王拿不定主意:“这里有没有讨好的意思呢?这种讨好一举收伏众国公的心,可不是一般事情。”梁山王静静等着。

    …。

    窗外,北风狠狠的击打在窗棂上,好似渡过一道难关。而窗内,在老王父子的心里,这也是一道难关。在梁山王府的代代岁月里,遇到过不少难关。眼前这个虽然没有明月关山难收复,没有将军埋骨黄沙里,但不折不扣的算难关。

    拧起的眉头在老王的面上起了深深的沟渠,这不但是他纠结的思绪,也是他想的太多太多。等到他想的不多的时候,又想的太深太深。

    对于任何一位权臣来说,帝王猜忌永远在第一位。限指权臣。一般官员想帝王猜忌未必容易。

    只要皇帝还在,手握兵权的梁山王府心向的只能是京中的天子,那普天下的第一人。

    梁山王提出的,就诸国公府历年旧事对太子做个透露,帮忙国公们恢复旧局面也吹点儿风声,把这道沟渠摆到父子们面前。

    ……

    老王在不得主意的时候,并没有忽略儿子全由自己当家作主。而是自语出声,以便让儿子听听,一起有个商议。

    “看似顺理成章,太子到这里,你就便一说。但皇上那里怎么交待?你的心思皇上还没知道,你先知会太子?恢复国公旧局面不是密报个贪赃将军、受贿官员,这是军国大事!”

    “如果辅国公府出面,大家不是一个钟点,但算同时在说,大倌你算解释,另当别论,但老国公几十年谨慎,他不是莽撞的外甥有了靠山,就冒失争回利益的人。再说太后身世过明路的这几年,龙家兄弟甚是安分,可见他们有了太后更加自重,不肯轻易动摇如今暂时平衡的局面,也是陈留虽和你争风,心下却明了,不肯轻易的针对你。争些闲风雨,跟手段是两回事。他怎么肯平白为一干子国公出面呢?”

    “太子已到这里,如果大倌你不说,等你奏章进京,和太子离心的话难免出来。说我梁山王府居功自傲,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话这又添上一笔?他年登基,有人提起来,太子又要算这一笔的话,对我家却也不利……”

    这最后一段猜疑,梁山王都没有说出分辨加寿是加福亲姐姐的话。他的爹说出这段话,当时场景必然是皇后已不得宠,宫中有人分心,加寿已照顾不到加福。那种时候,因皇后而拿外戚开刀,梁山王府不会排在最后。

    不是梁山王府不看重加寿姑娘有能耐,而是名门世家,帝胄出身。袁训再一夫一妻,他们为自己家的基业源远来想,也不会就在此时做无味的幻想。

    就是幻想了,也与防范是两回事情。

    而当时太子是不是就因为有人幻想而和加寿生分,也未必可能。但这与梁山王府保持警惕不相干。

    低低的话语,依然在烛光中穿行。有的时候,是老王独自沉思。有的时候,是父子们交头接耳低低私语。

    在这一刻,不管是老王平时的散漫随意,还是梁山王的跳脱嘻哈,都不在父子们面上。

    ……

    烛光前两张相似的黑脸重新抬起来时,都带着狡猾的意味不明。

    老王恢复他看事情大多的不可一世,梁山王也重新有了嘿嘿哈哈。

    “就这样吧,”老王漫不经心:“太子既然到了这里,你应该有所进言,军国大事不是吗?横竖有张大学士,殿下应该出这种风头,还是装聋作哑,他大学士是作什么吃的,当由他这太子师拿主张。”

    梁山王咧开大嘴:“还是老爹你狡诈胜得过我。”王爷没有等到儿子,也打算开心的回房。

    但一出门,他的心思就变了。

    他的住处也在这院里,在父亲没来以前,就把正房留出来,给儿子住西厢,自己住东厢。

    站到台阶上,应该往东厢去是不是?但梁山王太开心了,他是个不开心要生事情,开心也要生事情的人。

    心情大好的想,这会儿不去跟小倌儿计较一回怎么行?趁着心情不错,寻衅他正是时候。不假思索的,梁山王走出这个院子,寻到上夜的地方,神气活现的吩咐着:“有话要说,叫你家尚书爬起来见我。”

    袁训来以前,就猜测萧观找他的原因。虽然这会儿王爷的心情,不是袁训能捉摸到,但总能猜到一个跟他对胃口的。

    见到萧观后,袁训头一句就是:“战哥没回去吗?”

    萧观一跳八丈高,身形带起的风把最近的蜡烛煽动的忽闪忽闪的,架着肩膀提足中气,反正有风雪,嗓音传出去受到折扣,并不会有过大的惊动。他大叫大嚷有如一只让激怒的狮子:“你还好意思说!我把儿子许你当女婿,不是让你教坏他……”

    袁训一个字也没有听,认真听去跟这亲家生气,岂不是犯呆?这亲家一定是得意的。

    袁训吩咐人:“把战哥叫来!”面庞沉了下来。

    梁山王暗生喜悦,以为可以看一场翁婿大战。他不是以挑唆儿子不敬岳父为已任,是影影绰绰的总认为小倌儿妨碍了父子亲密,能见到翁婿大战,王爷由衷的有了期待。

    但萧战到来以后,只看头一面,他还是失望。

    ……。

    战哥揉着眼睛,睡眼惺忪模样。可眸光放到岳父面上,笑容也出来了,嘴儿也咧开了,明明这里有两个人在,战哥先看的是岳父,堆笑问道:“大半夜的,岳父还不睡?您累了一天,有话明儿再说不迟。”

    梁山王顿时火冒三丈,还有你老子在这里,还有你老子也没有睡!还有你老子我今天接驾,难道不是累了一天的人?

    重重哼上一声,显示他的存在。

    袁训误会,以为这位等着会儿子,没好气地对萧战道:“没睡不是因为你!怎么又睡到内宅里来?不去陪祖父和父亲?”

    萧战嘻嘻:“抢大姐钱呢,岳父听我告诉你,小十叔叔哈……”凑上两步就要耳语那架势。

    这是他从小有得意事情时候,会出来的身姿。但袁训瞄一眼梁山王,亲家脸上像更难看。袁训自家有儿子,能明白亲家此时心思。对萧战厉声呵斥:“站住!不要说了!跟父亲出去,明儿再说也罢!”

    这是一番好意。但话音刚落,另一个暴声出来,梁山王怒了:“你!小倌儿!凭什么骂我儿子!”

    这句话把战哥惹起来,战哥随着也怒了:“说过没有,我说过没有!不许叫我岳父小倌儿!”

    袁训大怒:“战哥!怎么跟父亲说话,从不是这般走大规矩的人不是吗!”瞪眼萧战。

    “我儿子不用你管,滚开!”梁山王暴怒,瞪眼亲家。

    萧战跟上:“别骂我岳父!”对父亲挂了脸色。

    袁训一愣,明白过来。止不住的笑意在心底漫延开来,自己一定是累坏了脑袋不灵光,才跟着这对父子搅和在一起。

    一个字不再说,侯爷往外就走。听到身后脚步声响,回身看是萧战跟出来两步,狠狠一记瞪眼,把萧战逼的站住,又用眼角暗示他陪着父亲。

    梁山王急急跟上呲牙晃黑脸儿,你又凶我儿子呢。见亲家头也不回,已到风雪里。

    走出十几步,袁训听到身后大叫声:“你是谁生的,你敢说你不知道!我是你爹,我才是你爹,是你亲爹!”

    侯爷嘻嘻笑了起来。

    ……

    “好,你是我爹,是我亲爹,那我来问问你!”萧战叉起腰走上一步,看样子也似要耳语。

    梁山王喜出望外,主动把脑袋垂下来,嘴里感叹着:“你小子真高啊,我倒不用怎么低。”

    耳朵边上,是儿子低低的愤怒:“是我亲爹,怎么半点儿我的威风没有!让郡王把你欺负了!这好几年了吧!我记着呢。给我守好了行不行,亲爹!好歹守到我来。别我正长个子呢,你守不住了,逼的我提前来当大元帅,收拾一堆烂摊子!”

    梁山王愕然,这跟他想像中的儿子不一样。他以为儿子让小倌儿一家迷了心,却没有想到出来这番话。

    梁山王眨动眼睛,嗓音因诧异而变得沙哑:“战哥儿,你这是向着老子说话吗?真吃惊。陈留郡王是加福的姑丈,你倒不向着他?”

    萧战的嗓音出来三分恶狠狠:“是加福姑丈,又不是我姑丈,你是我亲爹不是吗!你怎么不好好收拾他!”

    梁山王舒坦了,为儿子凝结出的些许碎冰在心里,也破裂开来。周身如坠温泉里,让温润一点一点儿的浸润过来。

    太激动了,眸子里有几点水气,慈爱不经常用,在心里涌起时,使得王爷结结巴巴:“战哥儿啊,到底,你是我的儿子,到底是……”

    萧战手一挥:“那是当然,所以您不能窝囊了,我从不窝囊,在京里我听说葛通欺负您,把我气的,见天儿寻霍德宝事情,”

    梁山王哈哈大笑:“是哈是哈,你哪能干看着老子吃亏。”

    “那个陆中修不发粮草,我也没客气来着,”

    梁山王崇拜的眼光看着儿子:“是哈是哈,你是个好孩子。”

    萧战碎嘴的说上一通,最后板起脸,看上去他活似老子,而他那重新认识儿子的老子,儿子倒不像,有点儿像孙子。

    “是我战哥的爹,就不能太软,我来了,从此以后强硬起来,不要怕这个怕那个。个个给我狠狠收拾!”

    梁山王笑的合不拢嘴:“战哥你说的好,”

    “夜深了,爹你回去睡吧,我当儿子的也得心疼你不是。”萧战这一句,让梁山王的笑摔落地面。

    随时又要怒:“怎么你不跟老爹睡,陪老爹说话吗?”

    萧战左右瞧瞧,小声道:“您不知道,我得守着钱。不然就撇下我了。”

    梁山王直接误会成:“就是!儿子要跟女婿一样对待!你岳父天天私分儿子钱吗?再把他叫出来,我找他问问给你出气!”

    “那没用,就得看着才行。”萧战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像您帐下的郡王,相信您没少敲打,可讨人嫌的时候不是还有。”

    梁山王深以为然,就差肃然起敬:“战哥你说得对,是老子我想错你!也是的,就得看着,不然你岳父偏心儿子这事情,我信他会有!你想啊,我是他什么人,是他女儿以后的公公,白送一个好女婿给他,他居然还向着陈留,这就叫蹬鼻子上脸!”

    萧战皱一皱眉,他不爱听。但为了早早把亲爹打发走,随意晃下脑袋点下头。

    父子分手,梁山王心满意足的回去,觉得收获了最好的儿子。萧战掩嘴窃笑一回,三步并作两步往内宅。

    …。

    第二天,太子一行出城,去看太后长大的旧村落。梁山王等跟随前往。当晚,住到袁家小镇,又是一早是大年三十,给袁国舅上坟。太子为敬重太后而去,梁山王等跟随前往。再回来进城,依就住到袁家守岁。

    忠毅侯至此,完成他对长女加寿的心愿,寿姐儿亲往祭了祖先。大同城里提的最多的人就是他,而不管谁提到,都要夸赞一番。

    忠毅侯,了不起!

    ……

    元旦正岁的这一天,皇帝早上起来恍然想了想太子不知到了哪里,就丢下来。见百官的时候,听着字虽和去年不一样,意思却千篇一律的贺词,也有发闷的感觉。

    方鸿等回来就有如初春的第一缕风,让金殿上喧动起来。

    ……

    “礼部尚书方大人率官员回京。”相当一部分官员下意识对殿外望去。方鸿等人不在京里,消息已传开。但去了哪里,还让人猜测不已。

    “宣。”皇帝回来一些精神。

    方鸿等人带着大批的东西上殿,回话时,官员们表情就一个接一个的好看起来。特别是方鸿拿出僧官和太子缔结的愿意永远交好的公文时,有些人赶不上这一趟的气愤已不能掩饰。居功的臣子会这样,倒不是稀罕事情。

    他们细细听着太子的随行人员,对忠毅侯、二老王和大学士不用说嫉恨加深,又听出来几个陌生的人名,四下里用眼光在熟人中打探。

    “韩正经是谁?”

    常都御史对这句话竭力表示沉默,因为正经固然在太子的随行人员名单里,他的孙女儿巧秀也在加寿的随行名单中。

    常大人不是怕,是懒得和这些人在金殿上多说悄悄话。在这个地方,他们纵然心头不悦,又能怎么样呢?对韩世拓望去,韩世拓恰好看过来,两个人会意的眼神有了笑意。

    太子又出彩了,加寿又出彩了,还以太子妃声名入藏——张大学士代的笔,写的奏章天花乱坠。让他的儿子、门生小有糊涂,不知道是太子命大学士这样写,还是忠毅侯的逼迫。

    这个大年初一,注定很热闹。官员们走出宫门以后,消息如插上万双千双翅膀,飞也似到千家万户中。

    太后不用说是得意的,说着:“不枉我养大寿姐儿一场,如今中用了。”太上皇就吹嘘元皓:“元皓在布达拉宫里,要吃这好味道的牛肉。”他手里抓着牛肉干,老人的牙齿耐心的嚼着。

    梁山王妃已回京,和婆婆点着战哥送回来的东西。梁山老王妃啧着嘴:“布达拉宫,那是天边儿的地方。战哥去了,你公公也去了。”拿起一个布包,老王妃递给梁山王妃:“看这上面的字,战哥倒又给柳家那坏小子送东西。”

    梁山王妃念着:“小包里当即送,大包里出了正月再送。战哥又玩什么呢?”

    老王妃件件依着孙子:“不用管了,他让这样送,就是这样送。”当下打发人送去柳家,大包里的放着,等出正月再送去柳家。

    吏部尚书阮梁明回到家里,因和兄弟小二一起下朝,这就不用别人去叫,直接道:“小二,你跟我来。”

    路上遇到管家来说话:“老侯爷说难得进城的老亲来了,去年身子不好不能拜年,今年来了,请侯爷和二爷回来就去见见。”

    阮梁明也顾不上了:“说我有要紧话和二爷在说,说过就去。”打发的管家离开,和小二到书房坐下。

    阮尚书脸色不太好看:“小二,你做错事情了吧?”小二不用问,只把嘴骨嘟起:“我又不长前后眼。”

    “你不接瑛哥兄弟多好,你在洞庭没碰到他们,你直接回京,把琬倌他们丢给小袁也罢。今天入藏的公文名单上,也就会有他们的名字。”阮梁明道。

    小二埋怨他:“是哥哥你说早些送回,早些送回,你舍不得瑛哥也不舍不得琬倌。父亲也说了,”

    说到这里,外面传来老侯爷的说话声:“我怎么了?”带着一双孙子,靖远老侯走进来。

    “什么要紧的话,老亲也不见。我看他身子未必支撑到明年。只怕是自家心里有数,强着来各家走走见见。再要紧的公事,今天可是过年。”

    阮梁明闷闷的答应,却不动弹。

    小二抱住两个孩子,问他们:“瑛哥琬倌,接你们回京,怪不怪我?”靖远老侯听着不成样子,问着儿子:“怪你什么?小袁这东西对得住我,说好五月里送拖到八月送还,带他们玩了车里,去了南疆,不容易了。”

    瑛哥也灿然的笑:“二叔,不但不怪你,还要谢你带我和弟弟去见表叔,加寿姐姐在路上可疼我和琬倌了,这全是看着二叔的面子不是吗?”

    琬倌也小脸儿陶陶然:“父亲,文章侯府家表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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