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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10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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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的人嗓音宛转,三分莺啼,三分燕啭,又有三四分的玉鸣之声。加寿歪着脑袋先听的欣喜,就势对父亲撒娇:“留春不住也罢,留夏不住也罢,跟着爹爹母亲,不怕它留春不住,总有好春花的地方。不怕留夏不住,总有好荷花的地方。”

    恭恭敬敬的,把个酒杯送上去。丫头跟出来的是二丫,又送上一个酒杯,加寿送到母亲手上。

    过了今天,长女又将年长一岁,离她大婚登上太子妃宝座近上一天。女儿十三周岁,十三年里,袁训夫妻为她担心宫闱的心消磨得差不多,再说不消磨去,这事情不能再改,多担心也没有用处。平时想的,早就只是加寿以后怎么当太子妃,怎么当个好皇后。此行离京以后,想的就主要是加寿怎么玩的好。

    见女儿善颂善祷的说过,袁训打量她出落的明眸皓齿的面庞,想看越生得意,就越不能拂了女儿。哪怕她只是随口一说。

    侧身对身边坐的妻子道:“寿姐儿要赏荷花呢。”

    宝珠对他笑得敬佩:“她更佩服你呢,知道你能找到好地方。”

    刚吃过未来皇后敬酒的韩二老爷,在去年的冬天就不愿意当闲人的意思,主动要求打前站。把个手一举,又毛遂自荐上了:“明儿我就走,这十里八乡的,还能没有个好地方让大小爷玩一玩吗?”

    加寿刚抿唇一笑,太子刚对她温柔的点头,孩子们先乱了。

    一阵的桌子椅子响,两边船上的人纷纷侧目:“嘘,听的好呢,别吵。”孩子们才听不到,跑到大人这一桌来。

    沈沐麟是最后一个到的,加寿也疼爱他。把个身子让让,把父亲面前的位置让出来。沈沐麟眼睛发亮的对岳父道:“二妹说看海是吗?”

    沈夫人湿了眼角,又一刹那间,泪珠滚滚而落。沈渭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也是噙上泪水。脑海中出现过往的断断续续,并不是儿子定亲后和香姐儿生分的场面,而是他和袁训认识后的点点滴滴。

    袁训还没有回话,孩子们一起乐了:“还要看海啊?”好孩子卖弄上来:“我看过我看过。”韩正经最正经的孩子,也忍不住鄙夷她:“你看的是水!你找来的时候,那是一汪子水。”

    好孩子嘟囔:“我看着就不小了。”

    元皓接着笑话,流利地说了一个新学的成语:“坐井观天,就是你呀。”

    “哈哈哈……”称心如意小六苏似玉一起笑,好孩子气呼呼坐了回去,自己一个人嘀咕:“你才坐井观天,就是你就是你。”

    岸上的叫好声哄地起来,原来这一个唱完了,走回去,又要换下一个来。这个时候,卖小吃的开始吆喝,小船上卖吃的开始划动,四下里乱成一团。

    而大船上,本地的商人也商议结束。公推刚才那为首的出来,去对齐王敬酒。

    齐王饮过,商人跪着又叩一个头。皇子殿下他是头一回见,但四面的笑声闹声让他胆子大了不少。他回道:“请殿下恩准我等行走在边城的时候,能得到梁山王的庇护。”

    齐王看似漫不经心:“怎么?以前梁山王不庇护本国的百姓?”

    “回殿下,梁山王是咱们国中的统帅,自当的庇护百姓。但……。”商人嚅嗫:“请殿下恕我无罪,我才敢说。”

    “恕你无罪,你说。”齐王眉目间凝住一层霜般,眼神激得月光也似定住。

    大船上的人都安静下来,等着这商人能说出些什么。

    “殿下,我等做生意的,看着利息大,风险也高。特别是常走北方之路的人,遇到风沙尘暴还是小事,发现的早,还能活命。遇上烧杀抢掠的,财也没了,命也没了。出边城,往北……”

    商人在地上比划:“这几处地方,离得远,梁山王不去,是有名的鬼见愁地带。地势不难走,实在是三不管,强盗也多,不是只有异邦人烧杀,汉人中犯大案的逃到那里,也自成一帮。杀汉人,也杀异邦人。”

    十几个异邦商人一起咬牙切齿。

    本地商人又叩一个头:“我等斗胆,请殿下如能恩准,我等行走那片地带时,梁山王肯出动军队剿匪,我等能多生利息,也能多多带回他国的货物,他国的书籍。”

    最后一句“他国的书籍”,让齐王动容。

    士农工商,历代数个朝代都没有改变,为什么?因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读书明理,读书治国,读书足以传万代。

    他国的书籍,把齐王打动。让他没有直接驳回商人这段不靠谱的话,当然殿下不是一般的人儿,这算是面对百姓,就算心里不赞同,也不会当着人迅速反驳。

    这话打对的,是齐王虚心接受了他的话,没有一开始就存在心里,认为商人胆大包天,胆敢提议让梁山王出兵保他发财。

    自然的,此时答应也不可能。动兵马的事情,就是回去和太子说过,兄弟们都答应,也得皇帝答应。

    而身为现管的梁山王,他也得答应才行。不然梁山王阳奉阴违,他是现管不管,远在京城的皇帝也只能受到搪塞。

    齐王沉吟片刻,露出笑容,先说的是:“赏酒。”商人忐忑不安的喝了。齐王对着他笑容更多,缓缓地道:“这提议很好,”他脑海里又闪过元皓说的,大家都有钱,皇舅舅才能有钱的话,令殿下笑容更多,更显和颜悦色的他,让商人和别的人松口气。

    都有殿下不怪就好的心思,齐王笑道:“但这事情不小,你且等着,等我呈往京中,兴许三个月半年的说不好,就是我走了,也必然给你一个回话。”

    眼前这位是皇子贵人,却拿出这平易近人的态度,虚心诚恳的语气。商人激动的热泪盈眶,跟他同来的人也一起含泪。头一个有人跪下来,别的人一起跪下来:“皇上万岁万万岁,殿下千岁千千岁。”

    官员们也跪了下来,两边的船只上人不明就里,也有人溜须拍马上功夫,跟着跪下来。

    画舫中袁训等人听到喊皇上,以太子为首也跪了下来。不过太子可不跪齐王,他往京城的方向跪下,袁训等人随在他身后。

    岸上的游人和长桥刚登上去还没有开始唱的妓者,也随众跪下。呼呼啦啦的声势如投天激起万重天,赞扬声又如火上浇油鲜花着锦,热辣辣的齐王胸起万丈豪情高。

    但他的心里,这会儿想的只是袁训一行,孩子们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吵闹。

    追根溯源,此时能谦虚过人,不过是与忠毅侯同行过。得到许多的开导,亦有很多的感悟。

    深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皇子又如何?办得好差,才当得起贵人这个称号。

    ------题外话------

    瓶颈过去,留话纪念。以为后来追溯。

    每当五千时,就得到休息。休息以后,有力再战。

第六百七十九章,寻访故人的镇南老王() 
得到齐王“必有回复”的话,不用说商人们感动连连。话很快传到岸上和别的船只中,除去图门掌柜一行以外,别的人也称赞皇子殿下真心为民为事。

    乐声再次起来的时候,天地间就更为祥和。再不懂音律,只是过来凑热闹,消个夏夜的人,也因陷入到贵人的体贴怜下中,无端地成为今夜的鉴赏人。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深夜。三更的梆声如果不是打在歌舞的间歇,还不会有人听到。但听到了,画舫上加寿先动上一动,露出遗憾神色。

    她换到弟妹桌上,但青翠眉头方颦,太子看在眼中。太子柔声地道:“过生日,不许不开心。但要什么,只不是顽皮过了,都可以提。”

    这会儿月静神朦胧,再鲁莽的人说话也由不得放低。但太子的温柔出自于他的内心,袁训勾起嘴角,宝珠也又宽慰。

    等着加寿要什么时,加寿娇滴滴:“要散了吗?”

    “你要听,咱们听一夜。”太子含笑。

    “倒不想全听。”加寿嫣然:“哥哥,咱们不能白听,把刚才听过的曲子,现在这里评一个高下如何?”妙目流转:“不是跟他们评花魁一样的回,只评口齿咽喉如何?”

    这一回先来精神的却是张大学士,大学士也是迷醉在歌舞中的人,早就有几句心得,内心也就评过。但评题这事情,大家伙儿一堆的人你评一个,我评一个,这才有趣。也是文人间的雅事一件。加寿说过,大学士欣然扬眉:“就是这样,咱们把想再听一回的那人,所唱的曲子,评出一个高下。”

    得意到这里嘎然止住,张大学士哑然失笑自己失态,不肯再说时,二老王拍案叫绝:“然后,写给齐王殿下,让这些人再唱一回。赏他钱!”

    只要与玩有关,孩子们凑上来,不知是小六先开始的,还是元皓先开始,只见一只小胖手拍动荷包,别的人全拍动,嚷道:“我也有,我也要赏。”

    文章老侯兄弟知道这一路上带上他们就不容易,轻易不说出挑或感觉不合当时情景的话,亦不评判别人。但见到小手舞动不停,衣裳又整齐,胖脸儿都养得粉白红润,打趣忍不住的出来:“这全是财大气粗的。”

    按月领银子,还能是养得不好吗?全是娇养着的,而且出自皇恩之中。荣耀上先是难得的,再就是体面再没有别人给比。

    听到这里,太子微笑:“寿姐儿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话虽是大学士和二老王说出来的,但正中加寿心意。加寿起身笑道:“我爱那个穿白的嗓音。只是她们今天算雅致的,但唱的最多是柳永的词。我有心爱的词,等我写出来,让她唱吧。”

    关安带人送上纸笔,大家分别写出认定的谁最好,又效仿加寿,把自己心爱的词写出来,注明著者,指定由谁来唱。

    梁山老王嘟囔的人人听得到:“几十年我听的都是号角战鼓,今天托寿姐儿的福气,我得好好听一回。都不要拦着我,我……”眉头舒展,呵呵道:“我有了,我想的必然是绝的。你们都来听听。”

    大人孩子支起耳朵。梁山老王悠然:“唱了一晚上的红叶黄花,我不爱听。对我胃口的,莫过于辛稼轩。铿锵才有力,有力才是男人嘛!”

    在座的男人,包括太子在内全对着他笑。沈渭小声对妻子道:“酒糊涂了不成?把我们全说进去。”沈夫人忍笑轻推他:“我倒觉得他老梅经霜,自有股子精神劲儿。”

    梁山老王已念出来:“老来情味减,对别酒,怯流年……。秋晚莼鲈江上,夜深儿女灯前。”对着萧战和加福一笑,又仰面对月一笑:“今天我是儿女灯前,又是老了,就来这个吧!”

    赵夫子附合了他:“老太爷有情有趣,而且正当时令。”这位先生经过一年的同行,教导孩子们上不拘不迂,在得到镇南老王的看视后,平时喝酒谈谈说说,也得到梁山老王的赏识。

    他嘴里说出来的夸奖话,乐得梁山老王哈哈一声笑,面上得意出来,算是十分之乐。但再乐,也没有把“灯前儿女”忘记。梁山老王拍着怀里,慈爱的唤一声加福,又叫一声孙子,叮咛道:“祖父的日子,就是你们的日子。少不了胡笳声声,刀剑和衣眠。”

    在这里面上有一顿,飞快对袁训瞄一眼,然后气浮上来。应该是想到自己老了老了,过着看人眉眼的日子,实在不快意。

    这位今天聊发少年狂,不管不顾继续对一对孙子道:“趁今天,好日子。有曲有舞仔细玩。要听什么,细细的写来,祖父打赏,让她们尽情的唱,咱们尽兴的听。”

    说过,一个大白眼儿给了袁训。仿佛示威,看看我不怕你,我说完了。

    袁训无端得了白眼,只能好笑。但老王的话也把他打动,倒不是为加福以后刀剑和衣眠。是侯爷转头就去妻子面前买好:“这话很是,趁今天,好日子,有曲有舞仔细玩。这生生是写词了。咱们也别辜负,也狠狠听上一回。”

    写好的收起来,找发人送给齐王。钟南呈上来,齐王看过忍俊不禁。别的人猜测是什么时,见殿下对他身侧坐的两个人招手,都不认得,但生得细皮嫩肉,据说是殿下的随从。

    男装的念姐儿和龙书慧走上来。

    齐王把纸笺递给她们,笑道:“你们也安排一回。”眸光笑意盎然,在念姐儿面庞上一扫而过。念姐儿和龙书慧从这里走开,到没有人的地方打开一看,一起笑道:“这是让我们也点一出,也罢,找纸笔来,我们也随着乐一回。”

    添补上去她们心爱的,交出去给负责歌舞的人,知会这纸笺上有名的妓者,让她们唱起来。

    妓者们本来正不安,因为今晚应召而来的人太多,都说老爷们只怕喝醉了,明天才评得出来魁首。收到再唱一回的消息,欣然得意,这就生出与别人不同的光彩。

    收不到的人,也有气滞难过独自哭泣。她们的恩客们知道,忿忿不平私下里都有怨言。

    但一声鼓声,只一声,把天地打破。

    随后,一个妓者洗尽铅华,头发高束成男人式样,穿一件宽大的袍子,夜风中飘飘荡荡,一步一顿走上长桥。

    她双眸微晕,神光似醉,对着桥下流水略作流连,就沧桑的唱了起来:“老来…。情味减……对别酒,怯流年……”

    只这一个亮相,梁山老王高高地叫上一声好,抬手:“赏。”

    有人去送银子,妓者正唱道下面几句:“况屈指中秋,十分好月,不照人圆!”在这里转成激昂,把对月的徘徊打破,变成老而豪迈之色。旁边高叫一声:“萧老太爷赏银一百两!”

    桥底下哄的沸腾起来不说,妓者也更生精神,知道唱对了客人脾胃,下面流畅的一气下去。

    直到唱完,最后一句“醒来时响空弦”,真的只用琴弦一声清鸣。就此结束,漫天月色下,余音袅袅,没有梁头可绕,但在人心里绕之不绝。

    “萧老太爷赏银一百两。”又是一声出来。

    妓者亲自过来拜谢,还想有多个恩客的心。但见这个画舫四面有帘栊,隐约可见里面清一色的男人,却不肯见她。

    有个家人出帘,也是板着脸不见客气,好似几百两银子的打赏跟玩儿似的。淡淡道:“我家老太爷说你唱的好,并不想见你的人。”妓者陪笑,不敢再说,拜了几拜离去。

    萧战伸头探脑看了几眼,惹得元皓对他怒目:“说好只听不看的。要说看,谁有加寿姐姐和我好看呢?”

    “马屁精!”表哥回他以后,问自家祖父:“我倒想问她怎么知道只用鼓和琴弦来着?整段的唱只是鼓声击点,暗合祖父一生不是?这人慧巧。”

    梁山老王把他一通的嘲笑:“给她再长百分的聪明,她也想不到。这是祖父我注明在词下面,只用鼓,别的一概不用。结尾添上琴弦,才是她自己想的。这只能是乐班子慧巧,与她何干。”

    他的孙子大喘一口长气。

    老王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子把祖父的嘲笑反驳回来:“吓我好大一跳!我轻易怎么肯夸人呢?说她慧巧,不过是看她唱的激昂,怕祖父入了眼,在路上做对不起祖母的事情。如今祖父没这心思,我可以放心,加福也可以放心,岳父也可以放心。”

    “用你试探我!”老王佯怒:“这与你岳父有什么关系?”

    萧战振振有词:“我们跟岳父出来的,岳父相不中的事情,都不许做。”

    老王拿着筷子要敲他:“刚听一出子心里痛快,你又招我不痛快。你岳父是大好人,我们全是应该监视的不成?小坏蛋,你可太坏了。”

    萧战嬉皮笑脸的退回去坐下,大家哈哈一笑,见下一个妓者走上来。

    笛声清悠,由画舫中起。

    分明六朝烟和柳,又透出飞红片片月色幽。

    沈渭夫妻情不自禁的拥在一起,目不转睛看着并肩坐着的一对小人儿。香姐儿和沈沐麟两个各举笛子,都吹得聚精会神,都吹得全神贯注。曲声,似把他们越连越近,越近越畅通。

    “上邪,我欲与君长相知!”

    妓者唱出来,加寿得意洋洋晃动胖面庞。袁训宝珠都对女儿颔首含笑,表示这大姐当的很好。太子则凑过来,小声道:“加寿,你这是唱给我们的是不是?”

    加寿一愣,太子对她瞪瞪眼:“怎么只想到二妹,想不到你和我呢?”加寿眨眨眼睛,虚心的认个错,纠正一下:“哥哥别生气,我现在就想这是给我们的。”

    太子笑嘻嘻回座。

    大船上,齐王和念姐儿目光碰触,又各带笑意轻轻闪开来。

    一曲终了,“袁大小爷赏银一百两,袁二小爷赏银一百两。袁大老爷,二老爷各赏银一百两。”

    执瑜执璞还在岸上巡逻,听到前面一句都生出不服:“这又大小爷了?不过给你用上这一路子,收敛着才好。真气人,打我们的名头!”

    执璞虽是二小爷,但他是一双长子中的一个,自认有资格和大姐置气,这就也恼火一回。

    接下来有些乱,有人先点曲子又挥手百金。对于扬州这销金窟来说,实在是个小数目。有钱的商人你点我点,你赏我赏。画舫上起的头早就让压下去,也很快让忘记。

    袁训等人乐得这样,又听到一个时辰,天近四更,离天亮不远,悄然下船离去。

    回到下处,一个一个来问加寿。先是袁训:“寿姐儿,你今天玩的好吗?”

    加寿亮着眼睛:“玩的好。”

    二老王听到,也来凑趣:“你玩的好吗?”

    “好。”加寿回答响亮。

    回到房里,元皓就也来了:“加寿姐姐,你玩得好吗?元皓今天陪你到现在,但还可以接着陪。”

    香姐儿一面打发韩正经上床,一面逗表弟:“是你生日好,还是姐姐今天的生日好呢?”

    元皓有片刻的为难,小嘴儿里比划着:“元皓过生日有马,加寿姐姐过生日有曲子。元皓过生日有弓箭,加寿姐姐过生日有画舫。元皓……”

    最后得出结论:“一样的好!”

    大家嘻嘻哈哈睡下,天明时方入睡。这一觉可以晚起,都到半上午的时候起来。

    镇南老王在院子里坐着,看着孩子们念书打拳,地上影子一寸一寸热烈起来,他越发的坐立不安。

    午饭以后,他拿定主意,等梁山老王午睡,一个人说逛逛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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