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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相见与不见
今夜繁星闪烁，一片繁华之景，只是独缺了那平日高挂在当头的明月，如此美景便有了些残缺。
习惯性的没有点蜡烛，傅铃兰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手托着腮遥望天际，那双眸子中有着不常见的失落。要是换作平日，她定是要到厨房去觅些食来，爬上屋顶来个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可是现在，她却碍于受伤的事，不能这么做。
其实，这只是她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往日她受的伤绝不在少数，哪一次不是把警告她要她休息的话当耳边风，照样爬屋顶爬得不亦乐乎，可是现在呢，她却变乖了。
倒不是说她终于把警告她的话听进去了，而是她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你问什么理由？这还用说，当然是躲无情啦，要不她能这么郁闷的只能关上门坐在窗边数星星吗！
“唉……”第一百三十五次叹息。
自打她被抬回神捕司已经六七天了，期间她就一直没出过房门。晚上倒还好，她可以关上门在房间里活动活动几近瘫痪的身躯，可是白日里就不行了，因为无情时不时会来探视她的伤势，她就必须时时刻刻躺在床上装死。像她这样一个爱睡觉的人都快被整崩溃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叹气的。
“唉……”第一百三十六次。“该死的，为什么我要受到这样的待遇啊！？”
傅铃兰几乎怀疑白天无情的举动完全是故意的，像他那么聪明，那么会观察的人，岂会不知道她在躲他？！连一向对这些事感觉迟钝的蓝若飞都看出来，她就不信他看不出来！
“唉……”第一百三十七次。
可惜啊，这些话她也只能想想，不能说出去，更不能找无情质问，她又不是活腻了。所以叹息吧叹息，看她能不能一夜叹得青丝成雪。
“很困扰吗？”远远的自房门外传来那个清冷的声音，有些无奈，有些苦涩。
“啊！！！”傅铃兰吓得当场以最难看的姿势摔到了地上，活像见鬼了似的直勾勾的盯着房门外那抹黑色影子，“无……无……无情！你……你来多久了！？”
房门口的无情闻言扯出一丝苦笑，眼神是那样忧郁，“才到。”
其实，自打傅铃兰迫不及待从床上跳起来关好门后，他就一直在房间外，待在冷血守着她时最喜欢站的一处阴暗角落里，听着她无数的叹息和自言自语。
这些天来他一直都是在那角落里听着她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直到天际破晓她困了睡去了，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去。回房休息不到两个时辰，他又往她房里去，美其名是探视她的病情，其实这是他唯一能看到她的机会，即使看到她因为躲避他而装睡，他也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世叔说过，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而自己和她终究是错过了吗？
他不愿这么去想，更加不想承认她已是他生命中的过客。所以，他任由她逃避，也是给自己一丝希望，他不想放手啊！
“哦……”房间里的傅铃兰不知道无情心里所想的事情，她此刻正因为被现场抓包而冷汗直飙，“你……你有事吗？”
她打死都不会给无情开门，她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双手攀着窗户，三分之一的身体已经在窗外了，只要他忍不住撞门进来，她立刻就从窗户逃跑。反正想她的轻功恢复了，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她就不信他追得上她！
闻言，无情沉默了。他本是打定主意任由她躲着自己，至少这样她可以待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告诉自己她和他之间还有机会。可是随着她躲他的时间无限的延长，他心里那份希望已经摇摇欲坠了。
虽然他极度不想面对，但是如果那是她所希望的结果，他就算会心痛得死去，还是会远离她的生活，献上自己的祝福，不再打扰她。所以现在他才会从黑暗中走出来，走到他的面前，让自己慢慢的死去，慢慢的成灰。
“我……可以进来吗？”他做事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什么时候开始无情也似有情了？
“不可以！”傅铃兰想都没想就严厉的拒绝了，甚至因为怕无情不听她的话擅自进来，她的身子更往外探了些去。
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回答，但真当他听到她毫不犹豫拒绝的时候，心还是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好，我不进来。你也别趴在窗户上了，小心摔下去，虽然不高，但是你还是会伤到的。”
因为屋里没有点蜡烛，而今晚的星辰实在是太多太亮了，以至于他完完全全能看见她的影子，知道她在做什么。
被无情一语道破自己现在尴尬的姿势，傅铃兰噔的一下脸全红透了。好在无情也算得上是位君子，说不进来就不会进来，她这才不好意思的坐回窗边的椅子上。
一时间，两人之间竟沉默了起来，一个不知道怎么开口，一个等着对方先开口，气氛霎时诡异了起来。
最后还是傅铃兰先缴枪投降，“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不想知道霍正是怎么死的吗？”等了半响，无情才缓缓的开了口。
“被桑芷妍杀死的啊，这还用问？”傅铃兰偏头挑眉，很意外无情竟然跟她说这个。
“我说的是当时的情况。”无情无奈的笑着摇头。有时候傅铃兰聪明得纵使那人不说，她也知道那人在想说什么，可有时候她偏偏就像现在这样抓不到重点，他就曾怀疑过她是不是刻意装的。“以你的性子，这些日子怕是憋坏了吧。”
他说的不错，她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他，所以不能提不能问，确实憋坏了。现在既然他要主动说起，她也就正好顺水推舟，“你倒说来听听。”
原来那日自打傅铃兰被人劫走了后，他们四人便到处打听消息要救回她，但有碍于蔡涤被杀之事，蔡京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他们四人只好两边都兼顾着。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天开始铁手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急坏了的蓝若飞便找上其他三人。在无情的指挥下，追命的跟踪下，冷血的支援下，他们探查到铁手竟然神神秘秘的和一个陌生人频繁接触。
而此时又正好是在铁手被怀疑杀害多名曾与他有纠缠之人的情况下，为了得知真相，他们三人直探其见面的地点。与那个陌生人对招后，他们发现那人正是袭击童贯，有可能杀害蔡涤的凶手，也就是霍正。
当他们欲擒下霍正之时，铁手出手阻止了他们，并解释说霍正是他的亲大哥，霍道玄的长子。他们三人甚是吃惊，无情立即想到了成鼎天之事，便追问了起来，但霍正并不想多言此事。
最后追命说无论如何要带霍正回神捕司交给诸葛正我发落，而霍正从不相信官府，况且自己手上多的是朝廷命官的血债，知道自己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便率先出手跟三人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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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看不见的攻防战
最后追命说无论如何要带霍正回神捕司交给诸葛正我发落，霍正从不相信官府，况且自己手上多的是朝廷命官的血债，知道自己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便率先出手跟三人打了起来。而铁手因为两边都是他在意的人，久久没能出手，只能焦急的站在一边。
在其攻防之间，霍正意外的发现无情的双腿之所以残废，是因为被他们霍家的独门暗器所伤，而暗器此刻还深埋在双腿中。从多年来的种种迹象来看，他便轻易的猜到无情就是当年成鼎天护在怀中，被他打伤双腿的成家独子，成崖余。
一时满门血仇和自己多年来逃亡，不能和弟弟相认的苦楚袭来，他瞬间红了双眼，便招招要取无情的性命。铁手见原本只打算突围的大哥突然改要取无情的性命，立刻出手阻止。
而霍正眼见自己的弟弟竟要保护仇人之子，一时怒火攻心，竟将无情的身世全盘说出。最重要的是他说得有根有据，这下无情和铁手全懵了，彼此对望着良久不能言语。
也因为众人太过专心于成霍两家恩怨是非的事上，万万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树林中突然杀出来了个无桑，她趁霍正不注意之时，数枚牛毛针直接取了其性命，可怜的霍正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向阎王报到去了。
事出突然，而无桑又毫不恋战，等他们四人反应过来要追去，她早已消失了踪影。
犹豫了片刻，铁手最后还是和他们三人将霍正的尸体带回了神捕司，交给了诸葛正我。而后在无情不懈的追问下，诸葛正我终于承认了无情就是成崖余之事。并道出当年成霍两家之事疑点重重，绝对是被人设计陷害，更有傅铃兰的父亲傅云天和他自己可以为成鼎天作证，要无情和铁手不要为了那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私人恩怨罔顾大义。
两人细想下，决定把当年的事调查清楚，还成霍两家的清白。把一切都说清楚后，无情和铁手比以前更有了默契，诸葛正我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包袱，样子甚是欣慰。
“原来是这样。”傅铃兰靠着门坐在房间的地上，来回摸着自己的下颚，“你和铁手大哥能冰释前嫌真是太好了。”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成鼎……我父亲他真的不曾做过通番卖国之事……”无情的眼神黯淡无光，有一种对前路的迷茫。
虽然看不到无情的样子，但是傅铃兰依然能想象到他此刻彷徨的模样，“别怀疑你的父亲，他可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是蔡……什么通番卖国的事他决计不会做的！”
好险好险，她差点直接把蔡京陷害成鼎天的事说了出去，成鼎天通番卖国之事连诸葛老狐狸都没能查出个什么蛛丝马迹，她哪能比老狐狸有本事知道这些事啊。不过，她倒是可以旁敲侧击一下，毕竟她可是曾被蔡京抓去严刑逼问过成家绝世兵器的事，绝无虚假。
无情自嘲的摇头，“你说得没错，我怎么可以这样怀疑自己的父亲了。”
傅铃兰放心的拍拍胸脯，还好他没听出什么异样。
“对了，我被蔡京抓去关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牢时，他曾严刑逼问过我有关成家兵器下落的事……好像是想找到成家的什么绝世兵器。”点到为止，傅铃兰知道凭无情的智商，能往她所希望的地方联想去的。
“什么！？”无情果然聪慧，立刻领悟了去，“蔡京吗？”
世叔曾告诉过他，当年成霍两家之所以会起冲突，是因为当时成鼎天铸成了一种绝世兵器，传闻可以称霸武林，只是没人见过其威力。而就在一个月后，霍道玄不知道从哪得知成鼎天要将绝世兵器献给番邦的消息，这才引出了成霍两家的灭门惨案。
“恩。可惜我不知道，他是问了也白问。”傅铃兰拼命忍住笑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还好现在无情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然他会相信她不知道成家兵器下落才怪。
“铃兰……”无情的声音突然低了两分，带着若有似无的魅惑。
“恩？”傻傻的傅铃兰完全没有发觉他的不对劲，直觉的回应着。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成崖余的？”无情缓缓的问出自己藏了这么多天的问题，双手更是紧张的握紧了燕窝的扶手。
这下傅铃兰可完全笑不出来了。因为刚才听无情用他那悦耳的声线讲霍正的事情，听入了迷，忘了要躲避他的事，自己傻乎乎的凑到了门边，和他仅隔着一扇薄薄的门说着话。
现在可好，这么近的距离听见无情问出她此刻最忌讳的一类问题，她连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那个……我……”妈的，她现在就是那个六神无主的状态，脑袋里一团浆糊，连个借口都没得编。“那个……”
“你果然早就知道。”初听桑芷妍说傅铃兰早就知道他便是成崖余的事时，他还只是怀疑和惊讶，可现在她这样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他心里没了底，“是在秦明之事时？”
当初调查秦明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秦明使用的成家兵器很是眼熟，仿佛他曾经见过。现在想来，那时要不是世叔百般阻止他调查，他怕也是早怀疑自己跟成鼎天的关系了。所以，以傅家与成家的关系，傅铃兰就算是这时发现他身份的，也不足为奇。
傅铃兰一听他这么说，自然明白他有他的猜测，反正不论什么样的猜测都比她要编的借口好，便连忙点头。后又发现他根本看不到，只好出声，“是是是，正是那个时候！”
其实，如果这时傅铃兰听到无情的话后，只是犹豫着不要开口，无情便会认为就是他所猜想的那般，可现在傅铃兰偏偏开口了，而且还是迫不及待的。聪明如无情，他岂会不知道她是想隐瞒，顺着他的话找台阶下。
要是傅铃兰知道他身世的时间是秦明之事后的话，她一定会反驳，而不是承认。也就是说，她早在秦明之事前就知道他的身世了，可是这可能吗？世叔曾说过，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他的身世连傅云天都不知道，那么照理说她也不应该知道才对呀。
“铃兰……”无情的眉间都皱成了小川，不难看出他的在意程度。
“啊？”看不见无情表情的傅铃兰自然不知道无情此时叫她所为何事，心里便像打鼓般不能安宁。
“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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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一扇门的距离
“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在两人之间，纵使有繁星为之衬托，也不能消散半分。
傅铃兰缓缓的将头埋在双膝间，隐在缝隙里的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浅笑，“我不想说。”
“是吗……”无情敛下双眼，收起那在意的姿态，“不说便不说吧，只要你觉得好。”
自那件事后再回到神捕司时，傅铃兰就隐约察觉到了无情的改变，所以即使现在他这样说，她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也许……哪天我犯傻了……会说吧……”她的声音从膝间闷闷而微弱的传出来，似是低喃。
也许是两人仅隔了一扇门的关系吧，无情可以清楚的听到她所说的话，不禁会心一笑。其实，她并不需要说这番话的，只要她不愿意说，他便绝不会勉强。
以往的自己总是在逃避面对他，总是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但是现在的傅铃兰不像再逃避了，该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的，躲是躲不过一辈子的。
沉默了良久，认为还是自己开口比较好，至少这样主动权在她。“你很在意那天我哥说的话吗？”
无情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双手交握在身前，“是你比较在意吧。”
“或许吧。”傅铃兰耸耸肩懒得争辩，大方的承认了，“我活了这么多年，早就自由惯了。我是个正常的人，不是神，突然听到自己竟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多多少少有些抵触吧。”
“其实，你不用那么在意的。”你不愿意的事情，我绝不会逼你。
“是吗……”她自然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你知道吗，我曾经喜欢过你。”
闻言，无情的眼神唰的黯淡成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在那件事……之前？”他问得小心翼翼，连声音都刻意压低了几分。
“算是吧。”傅铃兰伸出右手拂上心口，那单薄的衣衫下还留着那日的伤害的证据，“我当时也真是笨得可以，竟是在最后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喜欢你……”自嘲的笑着，仿佛是在说他人的一件趣事。
这样的笑听在无情耳里，有说不出的心痛与愧疚。深入骨髓的伤害已经造成，并不是他说能抹掉就能抹掉的了。
“对不起……”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不服输的，也从来不曾对人说过这三个字，可如今，即使说出这三个字也依然不能消除他半分罪孽。
“你不需要道歉的。”原本以为已经死去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着，“因为我已经原谅你了……”
听到这话，那原本挺得笔直的背瞬间倾塌了。无情不傻，自然知道她所说的原谅意味着什么，他当真错过她了吗？！
沉默再一次如藤蔓般爬进两人的心里，生长着，盘旋着……
被沉默的低气压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傅铃兰，一下颓废的闭目仰头靠着门板，试图放松自己，可是效果却并不明显。
眼前不断交替着闪过那日无情伤她的冷酷，和掉下悬崖时他拼命要护她周全的样子，心难受得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不是已经跟自己说好不再纠结了吗，不是已经下定决心只是朋友了吗，现在连他都承诺她可以不在乎指腹为婚的事了，她为什么还在挣扎？！
“铃兰……”无情的声音透着的丝丝凄凉与苦涩，“世叔曾在天石村的事情结束后，对我说过一句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傅铃兰一愣，随即又笑开了去。“哈哈哈……”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他其实从一开始就将她和无情的互动看在眼里。凭诸葛正我和她父亲，和成鼎天的交谊，她现在甚至可以肯定他根本就是知道她和无情有指腹为婚这档子事的，并且极力想撮合他们两个。
却奈何她和无情都对爱情懵懂未知，到彼此错过的时候才发觉到自己心意，但仍是只是徒留悲伤而已。
该结束了……
想起泰戈尔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傅铃兰轻轻的低吟着：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而她和无情的距离仅是一扇薄薄的门扉，但却是谁也跨越不了的距离。往事如斯，流年似水，逝去的终是不可复收。
“无情，我累了……”是身体也是心，不想再纠缠，只想回到过去无忧无虑的生活，此刻的她想家了。“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或许到了那时她再闭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