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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侍卫听闻有人呵责堡主,刚欲发威,却见是杨老板,知道其与堡主关系,遂不言。又有一人见杨金钱身旁站一女子,赫然竟是失踪数日的大小姐,连忙慌不择路的跑进院内通报。
没一会,在侍卫的带领下,一个一瘸一拐胡子拉碴的老头跑了出来。刚一出门就对着苏梦瑶大喊“大小姐,老头子我终于看见你了,可急死我了!”
苏梦瑶上前一步,亲切道“娄管家,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苏牧云老家伙呢?”杨金钱脸上横肉一抖,像院内仔细张望。
“杨老板!”娄管家客气道“老爷他早上出门了,一会就该回来了,要不先进去坐坐喝杯茶吧。”
杨金钱将手一摆,不客气的说道“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等他!”
娄管家没料到杨金钱如此大火气,脸上不禁尴尬起来,面对身份特殊的杨金钱,他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反倒是苏梦瑶出来解围,她一拉杨金钱胳膊,娇声道“杨叔叔就到我家中坐坐,虽不及你那梦华阁,但也是丫头我的一片心意。”
看到苏梦瑶脸上调皮的表情,杨金钱干咳两声,故意大声道“那行,我正好渴了,就进去喝口茶!”说罢迈着大步子朝院内而去。
苏梦瑶反身冲着傻乎乎的方石头眨眨眼,示意他跟上来,方石头“哦”的一声,晕晕乎乎的进了苏家大院。在方石头眼里,这里简直跟仙境一般奢华,看的他眼花缭乱。
“怎么样,我家好看不?”苏梦瑶歪着脑袋,笑嘻嘻的问道。
方石头半晌才反映上来,呆呆道“大,真大,真是仙宫神殿啊!”
杨金钱一捂额头,心中道:真是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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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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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大堂内,杨金钱手握青花茶杯,细细品味着个中茶味,徐徐舒了口气道“真是好茶,色泽鲜嫩,浓味扑鼻,唇齿留香!”
“杨叔叔也是懂茶之人!”苏梦瑶莞尔一笑,轻抿一口,慢慢品味。
轮到方石头接过茶杯,却一饮而尽,毫不客气的伸手道“还有没,渴死我了,这点不够喝!”
娄管家看着自己准备的特等名茶被这莽夫当作平常茶品一饮而尽,心中大叹可惜,但手中还是重倒了一杯递给方石头。
看着杨金钱对着自己直挤眼睛,方石头摸摸脸颊,心道:没有什么脏东西啊?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瑶儿!你回来了?”人还未至,一声响亮的呼喊声先远远传来。
听到喊声,苏梦瑶连忙跑到门口,娇呼道“爹!”
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来到大堂之外,伸出双臂,任苏梦瑶扑到怀中,心疼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出去这么久?不是说跟方伯出去散散心么?”
不说此事还罢,一提此事,苏梦瑶眼中又微微发红,委屈的泪水再也管不住的流出。
“出什么事了?”苏牧云将女儿抱到大堂内,任女儿在自己怀里轻泣。
若是常人不知道,定会惊讶向来以刚正严肃出名的苏牧云竟会有如此温柔一面。
“哼!你还敢问出什么事!”杨金钱一拍椅子,猛的站了起来,将自己从苏梦瑶那里听到的原原本本道了出来。
苏牧云越听脸色越难看,当杨金钱说完后,已经黑作煤炭,怒声道“此事当真!”
怀中的苏梦瑶点点头,肯定了杨金钱的话。
“杨兄。你与我内堂一叙。”苏牧云深思片刻,郑重道“我有要事与你商谈。”
杨金钱知道事态严重,“嗯”了一声,嘱咐方石头不要乱跑后随着苏牧云进了内堂。
方石头疑惑的望了望二人消失的背影,奇怪道“他们去作何?”
苏梦瑶虽不知具体情况,但也猜的七八分,轻轻在方石头耳边道“安静等会,一会就有答案了。”
方石头明白事理,遂不再多问,只是拿起茶杯一口一口的喝着,看的娄管家心痛不已,却不敢多言。
没过多久,苏牧云跟杨金钱肩并肩走了出来,两人脸上显露着笑意。
苏梦瑶抱住苏牧云的胳膊,撒娇道“爹,你和杨叔叔说什么呢,这么神秘。”
苏牧云神秘一笑,道“我与你杨叔叔要出去一趟,你想去吗?”
“想啊,当然想啊!”苏梦瑶高兴的倚在苏牧云身边,她从小在苏家堡长大,出远门的机会很少,好不容易出去一次还遭遇这么大的变故,这次苏牧云亲自带她出门,她自然感到高兴。
“哈哈,徒儿!我们去一个有趣的地方!”杨金钱大笑着走到方石头面前,一手按在方石头脑袋顶上。
“什么,我也要去?”方石头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杨金钱,想从中找到破绽,可惜杨金钱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没有丝毫戏弄的表情。
“傻徒儿!”杨金钱在方石头脑袋上拍了拍,道“这事别人求之不得,你捡了大便宜了。”
方石头嘟囔着,小声道“谁是你徒弟,叫的顺口了!”
苏牧云心情不错,道“这位小兄弟就是清水兄的徒弟么?”
方石头心道苏堡主也认得师傅,眼下刚要回答,却被杨金钱插嘴道“什么什么,这是我的徒弟!”
苏牧云大笑一声,瞥见方石头腰间佩剑,多看了两眼,道“这可是方黑的佩剑?”
方石头取下佩剑,恭声道“苏堡主,这正是方黑之剑!晚辈偶然得之,如今交还与堡主。”
“剑名冰心,由千年玄冰所铸,虽非极品,却也算上乘。”苏牧云笑着道出冰心剑由来,轻哼一声,补充道“既然有缘人得之,自然就是有缘人之物。”
方石头对此剑也颇为喜爱,见苏牧云如此慷慨,不禁大喜,深鞠一躬,道“谢苏堡主赠剑!”
咕噜噜!
就在这时方石头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刚刚在梦华阁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赶来苏家堡,此时他早已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苏牧云见状哈哈一乐,大声吩咐道“来人,准备饭菜,我要宴请杨兄和方兄弟!”
娄管家应声,急忙退了下去安排饭菜。
吃过接风宴,杨金钱和方石头就在苏府住了下来,按照计划,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要启程前往一个秘密的地方。方石头虽不知前去何处,但心中依旧充满期待,以至于大半夜都睡不着。
砰砰砰!
接连的敲门声响起,方石头一皱眉,天色这么晚,还有谁会来寻自己。
苏家堡前面是正堂,过了正堂右手边是演武场,刚经过时方石头还看见不少弟子练习剑法,颇为刻苦。演武场之后是一片竹林,竹林内有一竹楼,是苏牧云闭关修炼之地。翠竹环绕也算清幽。
至于正堂往左,依次是膳堂,书堂及药堂,再往后是静思堂,静思堂是犯了门规的弟子面壁思过,改过自新的地方,所以也较为偏僻。
弟子起居之所和客房位于正堂后方,苏家堡弟子、下人众多,起居室面积也甚为广阔,几乎占据苏家堡三分之一的面积。方石头正居住在首院中,而杨金钱则在隔壁。
“谁啊?”方石头还未就寝,于是很快的开了门。
门外之人身若圆球,脸颊臃肿,眼睛细小,一笑几乎看不见瞳仁,只留弯弯月牙。
方石头毫不意外,恭敬道“杨前辈……这么晚找我有事?”
杨金钱呲呲牙,怒目圆瞪,一下挤进屋内道“你小子少给我学这些客套话。”
方石头双拳一抱,道“是!前辈!”
杨金钱呼啦一下将门带上,眯起小眼睛,笑嘻嘻道“徒儿,想学本事不?”
方石头下意识的点点头,猛然反映上来,又重重的摇摇头,道“我有师傅了!”
杨金钱一拉方石头腕上脉门,轻探片刻,一脸嘻笑道“你那鬼医师傅似乎并没传你什么本事吧?不如你叫我声师傅,我教你!”
方石头愣了下,别过头,坚决的回答“不,我有师傅!”
杨金钱脸色一沉,怒道“不从就杀了你!”
方石头脖子一仰,不惧道“有本事你就杀,我师父会给我报仇的!”
“好,好,好!”杨金钱连连拍手,大赞甚好,脸上堆起笑容,乐道“小子,怪不得清水他看中你,这等心性,不贪不畏,实属坚定,我喜欢。来,我传你几招,危机时刻保命之招。”
方石头谨慎的思考了一番,轻道“我有师傅……”
杨金钱一拍额头,气笑道“有师傅如何,我只传你武学,并不收你作徒,你还有什么顾虑?”
心中细算一番,并无不妥,方石头喜悦道“那好,多谢前辈!”
杨金钱见方石头思想单纯,傻乎乎,没有心计,心中一阵赞扬:果然心性单纯,好!
想罢,杨金钱一抖身上横肉,露出一股认真之色,道“传你一套拳法,可看清楚了!我只做一遍。”
方石头当下盯紧杨金钱手上动作,仔仔细细,连眼睛都不敢乱眨一下。只见那杨金钱,动作一块,拳若流光,急似奔雷,打在空中声声爆响。方石头一惊,大赞道“好功夫!”
杨金钱定神收功,看了一眼愣在一旁,像是在思考的方石头,心中道:懂得思考,不错!
谁知方石头一抬头,一脸疑惑,迷茫道“前辈,你打完了?太快了,我还没看清。”
杨金钱语塞,又气又笑,一拍肚皮道“罢了,我做慢点,你仔细看,这是最后一遍!”
一旁的方石头伸着脑袋,死死盯住杨金钱的拳头。只见杨金钱手上力道一起,拳影离散,虽已放慢不少,但方石头依旧看不清套路。
眼看杨金钱又打完一番,方石头无奈道“前辈,我还是没有看清,能不能再慢点……”
杨金钱咽了一口口水,长叹一声,无奈道“最后一遍……我就再慢点……”
许久……
“前辈,还是有点快……”
“我再慢点还不行,这是最最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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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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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睡意朦胧的二人走出房间,浮肿的眼眶,布满血丝的眼睛。知道的是这二人整宿传道授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干了什么龌龊之事。
杨金钱向方石头望去,充满尴尬的苦笑,心道自己找了一份苦差事。这一夜自己可谓使尽各种办法,怎奈这小子资质不赖但头脑愚钝,如此简单一招在他学来却变得难上加难。
方石头也蛮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耸耸肩膀,苦涩道“前辈,你实在做的太快了,我废了好半天才看清,实在是不好意思,耽误你休息了。”方石头见杨金钱不吭气,发誓道“下次,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杨金钱瞪大眼睛,心道:下次,天啊,你还敢要下次!要我活不了?
方石头神态坚定,道“我一定会刻苦学习,绝不偷懒!”说罢,方石头演习起昨晚的成果。
杨金钱摇了摇头,心中赞赏道:这小子的心性是在不错,勤能补拙,假以时日,必能成大器,可是……这头脑太简单,容易遭人算计啊!
“小子,你把昨晚学的东西仔细练习,不要淡忘!”杨金钱叹气道“能有什么作为还要看自己的努力!”
方石头点点头,坚定的握紧拳头,心中那大侠的梦在燃烧。
正说着,门外进来一侍卫,神色恭维,道“两位,堡主前院有请!”
杨金钱懒得与下人多言,一把拉起方石头,理都没理那名侍卫,迈步朝前院走去。苏家堡的侍卫自知身份,丝毫没有反感,反而更加恭敬的低下头去,毕竟身份决定一切。
前院位于正堂的前侧,面积不小,种植者一些名贵花草,颇为优雅。
此时一辆宽敞的大马车停在院中,名绸彩缎,贵木精工,很是漂亮。从外看,马车内约能坐下六七号人而不挤,车前三匹宝马,健硕高大,日行千里。
方石头惊讶道“好大的马车!”
苏梦瑶从车内探出头来,招呼道“石头,快来,进来坐。”
方石头“嗯”了一声,手舞足蹈的跳上马车,他毕竟是个孩子,对新鲜的事物充满好奇。
进了马车,只见彩釉龙凤,如真似实;金雕花木,栩栩如生,只道好一个豪华的车厢。
苏梦瑶见方石头愣头愣脑,窃笑道“怎么样,没见过吧,漂亮不?这是我爹送我的生日礼物,平常我都舍不得坐它。”
方石头羡慕道“真漂亮,跟做梦一样,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马车。”
苏梦瑶笑了笑,将方石头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笑道“那你今天就好好体验一下,一会我们就坐它出行。”
方石头呵呵一笑,突然想到什么,忙问道“我们要去哪里?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苏梦瑶神秘一笑,悄声道“这是秘密,不过一会你就知道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很好玩,也很隐蔽,所以现在不能告诉你!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带那个夸张的面具?”
方石头张张嘴巴,想说自己本来就不愿带,但最终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苏梦瑶盯着方石头的脸,突然笑了起来,问道“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怎么一脸疲惫相,眼眶还肿那么老高,被人打了?”
方石头无奈一笑,将昨夜学武之事细细道来,乐的苏梦瑶前仰后合,笑不拢嘴。
“你真笨啊!”苏梦瑶一翻白眼,此刻哪有什么大小姐形象,十足一个小野妞。
正笑着,马车帘子被人掀起,苏牧云方方正正的脸最先钻了进来,苏梦瑶吐吐舌头,随即不再笑了。紧跟着苏牧云,杨金钱也钻了进来,他那肥胖的身躯,一个人就要占两人半的位置,马车上的空间一下小了起来。
“爹!”苏梦瑶一声娇呼,扑到苏牧云怀中,撒起娇来。苏牧云溺爱的抚着女儿的秀发,像一个普通的父亲那样。
看到这种场面,方石头暗暗低下头去,他想到自己的父母,从前他们也是这样宠溺着自己,可转眼间……
他叹了一口气,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他暗自发过誓,今后要坚强,再也不能哭了。一手支开布帘,方石头看到两个侍卫打扮的人坐到了车前,马鞭一挥,车徐徐开动了。
方石头心中一动,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连一个足够适应的时间都不留。自己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医家小子,糊里糊涂的成为了“鬼医”以及“财神”两位大侠的弟子。这是他做梦都想要的,但失去那么多,到底值得不?
这个答案可能只有方石头心里最清楚!
“石头!你看什么呢?”
甜美的女声响起,方石头一回头,苏梦瑶正笑着看着自己。方石头心中一暖,至少还是有很多关心自己的人。
“傻愣着干吗?”苏梦瑶伸手敲了一下方石头的额头,还挥手在他眼前晃动。
方石头从思索中缓过神来,这才发现大家都正看着自己,于是他很不自然的缩回手,坐了回去。
“瑶儿,不要欺负方小兄弟。”苏牧云笑着,冲着方石头点点头“瑶儿她从小被我惯坏了。”
方石头连忙回了一个自认为最好看的笑容,然后偷偷观察起这位一派之主来。苏牧云长的不是多么英俊,但脸上却有着少见的刚毅认真,个头魁梧可能是苏牧云最大的特点,而右手手背上那大大的十字疤痕更添几分神秘。
方石头迷迷糊糊,木讷道“怎么没见过梦瑶姐的娘亲。”说罢,方石头亦发现自己说错话,连忙赔罪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多嘴了。”
苏牧云毫不介意,慢慢回忆道“瑶儿她娘因为我的无情剑而死……已经有十年之久了。”
“爹,你别自责。”苏梦瑶抱住父亲苏牧云,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杨金钱见状及时出来,道“小子,昨晚教你的口诀还记得不?”
“记得!”方石头大声回答,信心慢慢。
杨金钱嘴角一斜,笑道“那你背给大家听听。”明眼人都看得出杨金钱是在转移话题,但方石头却一脸认真的开始念起:
“神凝意静,沉缓松净,不僵不拙,自然合度。
首尾一贯,一气呵成,滔滔不绝,长如江流。”
“这……”苏牧云听罢一惊,道“杨兄竟把这套功法传于小兄弟,只怕……”
杨金钱挥手一摆,道“无碍,无碍,我不介意什么门派之别。”
苏牧云见状遂不言,马车静静的驶出了北苏城,转了几个弯,突然加速行驶一阵,又停了下来。
“好了,大家快下马车。”苏牧云悄声一说,率先跳下马车,回头道“动作快点,时间有限。”
方石头跟着跳了下来,心中奇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鬼祟。
徒然,方石头看见右边树林冲出一伙人,打扮竟与自己一行四人一模一样,为首的一人看见苏牧云道“堡主,准备妥当了!”
苏牧云道“好了,你们快快出发,注意隐藏身份,尽可能多吸引些注意。”
那四人上了马车,点头道别后,马夫甩起马鞭,继续赶路。这一系列动作迅速,加之树丛掩护,仿佛马车从未停过一般。
而真的方石头等人现在已经坐进了另外一班普通马车,驶向截然相反的方向。
方石头摸了摸脑门,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牧云淡然一笑,仰身靠在支柱上,神情自在,解释道“偷梁换柱!”
杨金钱拇指一伸,赞赏道“妙计,妙计!”
方石头张了张嘴,虽然偷梁换柱自己明白,但自己还是不懂这跟换马车有什么关系。介于大家都一脸明白的神色,此刻他也不好意思再问了。
他顺着车上的窗子向外望去,树林在身后飞快的掠过,这辆马车虽比那辆奢华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