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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力取出火折子点燃墙上的油灯,二人才发现在通道尽头仰面躺着一个独腿老人。秦大力一眼认出那人竟是执法长老司友青,忙跑过去叫道:“司长老!司长老!”
司友青紧闭双目,花白的胡须上满是血迹。秦大力喊了几声见没有反应,抬头冲李仲飞说道:“恐怕司长老已经仙逝了,天杀的彭梧沙竟下如此毒手!他们可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李仲飞也走过来,俯身将脸贴在司友青胸前,闭目听了片刻,惊喜道:“他还有心跳,应该能救过来。”
“真的?”秦大力闻言大喜,板着司友青的肩膀又要呼叫。李仲飞却将司友青上身扶起,盘腿打坐在他的身后,双掌抵住他后心处将体内真气缓缓注入他的心脉。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后,只见司友青面色渐渐红润,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又过了片刻,竟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秦大力在旁边高兴的直搓手,而李仲飞却面色惨淡的说道:“秦大哥,你有什么话赶快问吧。司长老被人重创了心脉,恐怕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秦大力惊叫道,“他不是已经醒了吗?”
“应该这就是传说的回光返照,我用内力维持着他的真气不至于消散,但能支撑到什么时候,我也不敢说。”李仲飞摇摇头叹道,“如果现在有聚元丹就好了。”
这时司友青意识已经清醒,听到二人谈话,挣扎着笑了笑说道:“生死有命,纵然有聚元丹在手,老夫也不能浪费了此等奇药。”
“司长老,您会好起来的。”秦大力跪在司友青身前,声音有些哽咽,“千军万马都闯过来了,您老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司友青侧脸看了一眼旁边的囚室,轻咳一声说道:“老夫残废之人,承蒙帮中弟兄不弃才苟延残喘到现在。本该全心报效,今日却因一己之私坏了帮主大事,老夫有愧啊!”
那个囚室本来关押着从香泉镇擒获的金人,如今却空荡荡的。司友青越说越激动,忽然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身子软软倒在李仲飞怀里不住地喘息。
李仲飞忙出手连点他后背几处大穴,紧接着右掌拍在他后心上,左手又点了自己肋骨间两处穴位,强行催动丹田之气逼向司友青的奇经八脉。
司友青一生纵横江湖,自身内功已堪化境。他感觉到一道雄厚的真气从李仲飞掌心涌入,游走在他的经脉之中。
他明白李仲飞此时正在拼着损耗真元之气为他保命。他长叹一声说道:“老夫何德何能,竟让少侠自损功力施救。”
李仲飞全力运功中无法说话,只能连连向秦大力使着眼神。秦大力会意的点点头,抹了把眼泪说道:“司长老,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彭梧沙为何越狱而逃?”
“你不问老夫,老夫也正要说起此事……”司友青又喘了几口粗气,缓缓说起上午发生的事情。
原来上午彭梧沙因醉酒闹事被擒下后,由执法弟子押着前往聚义寨。
司友青因为身为执法长老必须亲自处理,再者他念及和彭梧沙数十年过命的交情也不能放任不管。
于是,他拖着残疾之身跟在众人身后,一路上他不断埋怨彭梧沙身为丐帮老人,不该如此不识大体,在祭奠大典时闹出这般不成体统之事。彭梧沙听了只是默然不语,任由执法弟子押着低头走路。
直到进了囚室,彭梧沙才对司友青说道:“司大哥,你能陪兄弟进来坐坐吗?”
司友青见他面色憔悴、目光呆滞,以为他已经为醉酒之事深感后悔。于是支走守卫的执法弟子,开门走进囚室。
彭梧沙虽只是淮北分舵舵主,但凭资格早已是八袋弟子,自然不能和寻常帮众关在一起。执法弟子知道其中关系,将他独自安排在一个相对干净的囚室中。
司友青将牢门重新锁了,才坐在他的身边。这时对面三个囚室中仍不断传来被关押帮众的叫喊声,显然酒劲还没下去。
耳边听着一群醉汉的胡言乱语,司友青怒气不打一处来,他哆哆嗦嗦的指着对面囚室,冲彭梧沙怒道:“你听听,这就是你的手下,他们哪里还配做丐帮的弟子?简直就是一个个泼皮无赖!”
彭梧沙抬头苦笑一声,又将脑袋埋入两膝之间。
司友青继续骂道:“老彭啊老彭,想当年你是何等的英雄?还记得我们痛饮三坛好酒后一举荡平潭州锁龙寨贼寇吗?还记得雪夜追凶三百里,力毙燕山八怪吗?还……”
“都是往事了,还提那些作甚。”彭梧沙打断他的话,语气中透着无尽的疲惫。
“好,我不提了,可就算不提你也不能忘了啊。”司友青将手搭在彭梧沙的肩上,轻轻拍着,“曾经的老兄弟就剩你我二人了,我不能看着你继续消沉下去啊。”
彭梧沙沉默了,就那么抱膝蜷曲在墙角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司友青扶着拐杖站起来向牢门走去:“这些年你声色犬马、贪图酒色,到底应不应该,你好好想想吧!”
“司大哥,”彭梧沙忽然抬起头问道,“如果回到三十二年前,你还会像当年那般义无反顾的投身沙场吗?”
他问完这句,仰身靠在墙上,喃喃说道:“死了那么多兄弟,真值得吗?”
“你怎么能这么想?”司友青转身瞪着彭梧沙,两人四目相对,均想从彼此眼中看穿对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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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让他说
司友青愤怒了,彻底的愤怒了。
他绝不允许有人质疑丐帮的义举,那是对上官老帮主的不敬,是对数千死难的先烈的不敬。
他用拐杖指着彭梧沙的鼻子叱道:“保家卫国义不容辞,这是我们每个大宋子民的使命!”
彭梧沙伸手拨开拐杖道:“司大哥,有些话兄弟我只能对你说。我们浴血沙场,大宋是保住了,可是我呢?一战虽成就了大义,我在淮北分舵的妻儿老母却因此丧命,你说!我得到了什么?”
当年采石矶一战后,金兵损失惨重被迫退回淮河以北。天忍教恨极丐帮,在退兵途中突袭了丐帮淮北分舵。将留在分舵中的丐帮弟子家眷屠杀一尽。
司友青听他提起这事,顿时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只得重重叹了口气。
彭梧沙双目含泪,接着说道:“司大哥,你因为大义成了废人!我因为大义全家丧命!到头来你我二人孑然一身,难道我们只图得死后在那苍云岭上、英雄冢中受人跪拜吗?”
“身后流芳百世,受得万人敬仰,这便是侠义中人梦寐以求之愿!”司友青大喝道,“不然,你还想怎样?”
“你错了!”彭梧沙站起身,盯着他的双眼道,“我们凭着一身绝学还能尽享人间富贵!”
司友青皱紧了眉头,他隐约感到彭梧沙这次闹事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果然,彭梧沙说完,将司长青一把按坐在石床上,低声道:“司大哥,我三十年前便执掌一方分舵,到如今仍是个舵主!换做是你,你甘心吗?”
司友青越听越不舒服,他挣开彭梧沙的手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告诉你,我不甘心!”彭梧沙站直身体,指向旁边囚室道,“我今日所图乃是下半生的大富大贵,我要用以后的时日弥补我过去的愚蠢!”
司友青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隔壁囚室中跌坐着一个独臂男子,断臂处用麻布紧紧包扎着,显然刚受伤不久。
那男子早听到他二人的争吵,这时也向这边看来,嘴角隐隐泛着笑意。
“你疯了!”司友青身为执法长老,怎会不知道那人身份,他失声叫道,“你难道已经投靠了金狗?你怎的如此糊涂!”
彭梧沙咧嘴笑道:“司大哥,你我数十年交情,我今日告诉你就是想让你同我共谋富贵。你不要再为丐帮卖命了,那真不值得!”
“逆贼休想!”司友青大怒,他想叫来执法弟子,却发现所有弟子早已离开了地牢。他这才想起来,那些值守的弟子是他亲自下令支走的。
他颤颤巍巍的走向牢门,嘴里不停地骂着:“你这个混蛋,我真是瞎了眼。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绝不会让你们得逞。”
彭梧沙也不答话,阴森的目光紧紧盯着司友青的后背。直到司友青将囚室门打开,他才嘿然笑道:“司大哥,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冥顽不灵。”
“冥顽不灵又如何?”司友青站在门口回身骂道,“你这个混蛋还敢……”
他话未说完,只见彭梧沙一双铁掌已经印在他的胸口。他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随着他惨嚎出声,身子整个飞起撞在了对面囚室的墙上……
司长青死了……
这个老人一生重情重义,最后却死在最信任的兄弟手中,他歪向旁边的脸上,一双空洞的眼睛仍透着无奈与悲哀。
李仲飞跪坐在地上,紧紧搂着司友青渐渐僵硬的身体。泪水不断的从他眼中流出,被风吹干,又流出。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昏暗的灯光,形同枯槁。
冷风从气孔吹进地牢,搅动着空气中的血腥和湿腐。墙上那盏油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更显的幽暗阴森。
不知过了多久,张新终于带着人赶来了。
秦大力看见张新进来,用力地擦擦通红的双眼,起身道:“帮主,司长老去了。”
张新微微点点头,看向发呆的李仲飞,说道:“是彭梧沙干的?”
不等秦大力答话,忽然满是丐帮弟子尸体的囚室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帮主救命!帮主救我啊!”
突如其来的嚎声将在场所有人吓了一跳,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尸体堆后钻了出来,连滚带爬的扑到囚室门口,五指箕张透过栅栏伸向站在通道中的张新,口中不断的哭喊:“帮主救我……”
张新身后闪出两名弟子,一边一个将那人架出囚室。张新借着火光看去,只见那人披头散发、满是血污的脸上透着惊恐,双手不断的在身前乱抓。
按住他的一名弟子扯着他的头发向后拽去,好让张新更容易看清他的面目。那人疼的又是连声哭叫,张新一皱眉头,喝道:“放开他!”
弟子不敢违命,只得松手,那人膝行几步,一把抱住张新的大腿叫道:“帮主救我!我,我叫贾旺,我是淮北分舵弟子!”
“没事了,你安全了。”张新听到是丐帮弟子,忙弯腰想扶起他。手刚伸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随即捏住贾旺的脖子,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怒道:“你到底是谁?怎么躲在那里这么久竟没被发现?”
也难怪张新起疑心,他们来之前李仲飞和秦大力已在地牢呆了许久,二人均是高手,耳目异于常人,怎会发现不了旁边还藏着一个人?除非这人也是个武功高超之辈。
“帮,帮主饶命,”贾旺脖颈被人攥住,一张脸憋得通红,他双手板着张新的手指,拼命喊道,“我,我没说谎,我被人打昏了,醒来时见有人说话也没敢出声。直到帮主来后我才敢呼救。帮主饶,饶命啊。”
秦大力在一旁想了想,插口道:“帮主,此人说的应该不假。刚才我和李兄弟只顾司长老伤势,根本没想到旁边还有活人,况且他并不认识李兄弟,惊吓之中不敢出声也在情理之中。”
张新想想觉得秦大力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冷哼一声松开手。贾旺这才又跌回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等了片刻,张新见他仍趴在地上咳嗽不止,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喝道:“都是你们舵主干得好事!你把经过给我详细道来,如有一字不实,我活劈了你!”
秦大力见张新询问经过,上前正要开口却被张新挥手制止,张新盯着贾旺喝道:“你让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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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声东击西
秦大力明白张新仍是怀疑贾旺的身份,俯身扯扯贾旺的衣袖道:“帮主问你话呢。”
贾旺又咳嗽了几声,才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地牢中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他虽然受了不少惊吓,但显然口才极好,不多时便将彭梧沙如何偷袭重创司友青,如何救走金人讲的清清楚楚。
听的秦大力在一旁连连点头,张新却问道:“你们一直跟随彭梧沙,为何他还要将你们置于死地?”
贾旺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彭舵主,啊不,彭梧沙并没有想杀我们。是那个金人怕我们走漏了消息,才对我们下杀手的。”
秦大力忍不住恨声道:“帮主,彭梧沙大逆不道,我们一定要将他和那个金人抓回来以正帮规!”
“这还用你说!”张新瞪了他一眼道,“我得到高亮送信后,已命他和褚长老带人去后山了。两千弟子搜山,纵然他们变成老鼠钻进地下,也会将他们挖出来!”
“那属下也带人去,我想亲手为司长老报仇!”秦大力看了一眼司友青的遗体,恨恨说道。
“好!”张新点点头,招呼人过去收敛尸身。
这时,李仲飞却忽然说道:“张帮主且慢,我们好像上当了。”
他说着话将司友青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站起身想走到众人面前。但刚才过度的损耗内力使他疲惫不堪,他用手扶住石壁,试图缓解一下阵阵传来的眩晕感。
张新见状走到他身边,用手搭在他背上,将真气缓缓输入他的体内。片刻后,李仲飞才站直身子,面色渐渐恢复常态。
他点点头表示感谢,说道:“张帮主,在下以为彭梧沙等人必定没有逃亡后山。”
张新闻言一愣:“向后山搜寻,不是你们让高亮送去的消息吗?”
秦大力忙接道:“我们在寨内遇到一个幸存的弟子,他亲眼看见彭梧沙等人逃亡后山。”
“秦长老,这正是可疑之处。”李仲飞说道,“下午前往英雄冢的报信弟子和司长老都曾说过,劫牢之人并没有进到过地牢,而是彭梧沙带着金人出去后才和他们汇合。但在寨中遇到的那人却说是蒙面人冲进地牢将人救走。”
张新听得很仔细,他皱眉说道:“兴许是他慌乱中看错了?”
“好,咱们就算他看错了,还有一点也让我起了疑心,”李仲飞板着手指说道,“那个弟子曾说来人人数并不多,救了彭梧沙等人后世夺路而逃的,可我在后院石径上查看过那些尸体,可以确定当时是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众人都见过那些尸体,均暗暗点头。李仲飞继续说道:“所以疑点就在这里,既然发生过激战,怎么会没有一个敌人死亡?要知道尸体中可有不少丐帮六袋高手啊!”
“也就是说,”张新忍不住插口道,“如果他们真的武功远胜守卫,也无需发生激战了?”
“张帮主所言极是,”李仲飞点头道,“在下可以肯定,敌人并不是仓促逃走的。他们在寨中和留守的丐帮弟子发生过一场大战,虽然获胜但也付出了惨重代价。为防止走漏消息,他们将所有守卫和地牢中人全部杀死,并留下人乔装改扮,企图混肴视听。”
“也许那个弟子藏得非常隐秘,就像这个贾旺一样。”秦大力插口道。李仲飞闻言一摊手,“那为何他见到我们要用谎言隐瞒真相?”
“也许他曾临阵逃脱,担心会受到责罚吧。”秦大力仍不愿承认被骗。
这时,张新大手一挥道:“那个人呢?我来时除了你俩没见到任何人?”
秦大力这才惊醒过来:“他没有跟着高亮下山?”
“糊涂!高亮下山赶着报警,怎么会带着一个武功低微的普通弟子?平白耽搁了行程。”张新见事情逐渐明了,气的怒喝一声,回身冲随行弟子道,“搜!将聚义寨内外彻底搜查!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是!”众弟子领命而去,紧接着地牢外传来阵阵传令之声。
张新沉默不语,眉头紧紧皱成个川字,脸色在火光照映下显得格外阴沉。
李仲飞和秦大力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低头想着心事,一时间地牢中一片寂静,只有跌坐在地上的贾旺不时传出低沉的喘息声。
跟随张新上山的丐帮弟子人数众多,不过半个时辰已有消息传回。
一个弟子跑来报告,说是在后院柴房里发现了二十多具尸体,其中便有执事堂管事吴汉。
张新闻言长叹一声:“多亏了李兄弟心思缜密,不然我丐帮真要栽的不明不白了。”
秦大力知道犯了大错,小心翼翼地问道:“帮主,那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新瞪了他一眼说道:“主峰南邻长江天险,东面便是苍云岭,这两处沿途一直有重兵把守,他们既然费尽心思要把我们引往后山,所以只剩一个可能。”
“西山石场?”秦大力脱口而出,“不可能,西山石场中有焦长老手下的兵备堂上千弟兄驻守,况且还有我们的屠龙……”
他“屠龙”二字一出口,张新大惊失色,猛地暴喝一声:“住口!”
这一声暴喝吓得在场所有人均是一哆嗦,趴在地上的贾旺目光一闪,随即又压低身子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秦大力缩缩脖子,冷汗不停顺着脸颊流下来。
张新又看了他两眼,才道:“你出去传令众弟子,打出信花通知搜山的人马赶往西山。从主峰到石场外围,再一直到香泉镇,以扇形向北搜索。”
“为何向北?”李仲飞有些不解的问道。
“彭梧沙借酒闹事,定是为了里应外合救走那个金人。从翠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