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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骆翩跹好胜的性子又上来了,“我们击掌为誓,三天之内,必定水落石出!”
程瑞走下来,俯看骆翩跹那只高高举起的小手,心念转动:“若找不到,又如何说?”
“那便由你军法处置!”骆翩跹快人快语,“只不过,这三天须由我们自由行事,一切人等皆听我的号令!”
“就依你,”程瑞宽大的手掌与骆翩跹的小手掌三击,“如若不然,军法处置!”
一时间,柳扶风只感觉气血上涌,脑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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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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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日探迷踪(二)
骆翩跹假装喝着茶,偷眼看仍有些木然的柳扶风,心中十分欢喜,脸庞浮上红霞。方才击掌之后,便下了第一道号令:将那男仆抬下去治伤。见那些兵士果然对程瑞之命俯首帖耳,乖乖听了自己号令,于是又下了第二道:封锁整个君山上的庄园,所有人等各回居所休息,非经传唤不得妄动。
过了半晌,见他仍是无反应,试探地说道:“好歹红眉与我们相识一场,怎可坐视不理……”
待到说完,柳扶风却无半点反应。再一看,只见他眉心紧锁,目光涣散,深思早不知飞到何处去了。一时有些恼了,将茶碗往桌上重重地一撂,发出响亮地“砰”地一声,惊得柳扶风一抬头:“风哥哥,你怪我擅作主张?”
柳扶风惊回心神,心中虽是不快,好奈忍住了,摆了摆手,道了声“乏了”,便头也不回地起身出去了。
骆翩跹立时没了兴致,一扭身冷冷道:“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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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的梆子敲了许久,柳扶风仍大睁着眼睛望着床顶。他并没有怪她的意思,倒在心底有些佩服。若是自己,只怕是下不了如此的决心吧?
床动了动,蔺子陵朝这边侧了侧,用手撑住头,声音中略带笑意:“柳少侠年齿几何?”
柳扶风心中仍记挂着那事,漫不经心道:“虚龄二十……”
“果然年少风范,怪道夜半不寐,感怀伤春。”子陵调笑的声音传来,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柳扶风不动声色地将身子往床边挪了挪,说道:“子陵说笑了,你知我不是如此。”顿了顿,复又问道:“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小姑娘死了。”
“子陵……”
“柳少侠伤心了。”
“子陵?”
“那女人又揽事了。”
“子陵!”
柳扶风有些着恼,他偏爱戏弄他么?
蔺子陵拈起散落在枕边的一绺长发,放在鼻尖轻嗅:“想来你也是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年纪,怎就这般老成持重?”
一句话将柳扶风尘封已久的心事勾起。
那是十余年前,柳扶风才不过七八岁,总角竹马,言辞之间透露出的还是孩子气。初到邺北盟,每日的玩伴不外乎义父的掌上明珠骆翩跹及一干师兄弟。骆翩跹自幼骄纵独宠,且在众弟子中年纪又是最小,说一不二。对刚领进家门即被骆世衍收为义子和大弟子的柳扶风,众人自然有诸多不喜,难免在言语上多有刁缠。好在柳扶风虽然时年尚小,很明白寄人篱下的道理,处处小心,让人找不到错处。随着日子相处久了,骆翩跹一直留意的机会来了。
一日,二师弟魏言欢在大家一起练武歇息的空隙,按着骆翩跹的授意走到柳扶风的跟前大声说道:“今日,大家一起耍个把戏可好?”
众小朋友都是年幼气盛,一听有乐子可寻,都凑了上来。
柳扶风的左眉跳了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了上来。
魏言欢本是大弟子,众师弟们都乖乖地听其调遣。结果柳扶风一来,从第一把交椅落到第二把,心中自然不喜,恰逢小师妹骆翩跹想出这个主意,何有不从之理。于是,见众人围拢上来,复又大声说道:“今日这个把戏,就叫做‘猴儿戏’!”
立时有师弟附和起来:“‘猴儿戏!’‘猴儿戏!’”
“这个把戏就是——”说到这,魏言欢故意把眼睛看着柳扶风,“说出自己父母的名讳!”
“嘁!这有何难——”众小朋友不觉有异。
柳扶风心下一动,刚想起身,立刻被魏言欢按在椅子上:“莫说我们师兄弟,且看那牛羊猫狗亦是有父母的,只是它们不会言语,叫不来父母的名字,若谁叫不来那便是不孝,与猫狗无异,就叫做‘猴儿’!”
“猴儿,猴儿!”
……
柳扶风知道以魏言欢的智力是想不到这个把戏的,且自己对生身父母、幼年轶事全无印象也只有义父义母及骆翩跹知晓,立时明白是谁的主意。
“我提出来的我先说,家父的名讳是上魏下恭,家母的是魏刘氏……”
柳扶风心底一凉,在今天以后,这个秘密将不再是他的秘密了,所有的师弟们都会知道。
“家父王如知,家母叫做王夫人……”
“哈哈哈哈哈哈……”
“……”
“……”
“喂,喂!”柳扶风感到有人用力地推他,转回心神就看见一张笑得有些别扭的脸,“到你了!”
柳扶风半晌没有开口。
“喂,说你呢,你父母的名讳呢?不会你是捡来的说不出来吧,哈哈……”魏言欢一边说着,一边冲站在圈外的骆翩跹讨好地使眼色,同时用手推着柳扶风。
柳扶风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站在数尺之外的骆翩跹,没有说话,任众人不停推搡着。
见柳扶风久不开口,骆翩跹知道自己的计谋得逞了,不由露出笑意,尽管年纪幼小却已显出美人雏形。只是这看在柳扶风眼中,却显现的是另一种的丑陋。
“奥!奥!”众位小朋友叫嚷起来,“‘猴儿’!‘猴儿’!”
“……”
在嘈杂的声音中,柳扶风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流下来,目光一直没有从骆翩跹的脸上离开。
似乎是有些不满意柳扶风的反应,魏言欢狠狠地推了一把柳扶风:“猴儿,没父没母的猴儿!”
七岁的柳扶风立刻毫不客气地用刚学的“五式禽爪手”回击了魏言欢一掌,没有防备的魏言欢被打得倒退两步摔倒在地,一时恼了,一抹脸说道:“众位师弟们可看到了,不是我以下犯上,是他小子仗着大师兄的身份欺负小辈,大家一起上!”
众人立时一起围了上来。
看着被众人围殴的柳扶风,骆翩跹有些急了,再怎么说他也是爹收的义子,要是被打出个是非来,自己也逃不过,只得叫道:“住手!快住手!”
众人打得性起,哪还听得进,过了许久见柳扶风倒在地上不动了,吓得一哄而散。
骆翩跹轻叫了一声,过了一刻仍没有反应,小心地走过来俯下身子察看。
冷不丁,一式“鹞子抓”一把揪住了她那上好的缎面衣襟,“啪啪”两个巴掌落在面颊上,立时显出十个手指印。
柳扶风倒地许久就为了这一刻,打完之后,狠狠地将她推开。
骆翩跹几时受过这种委屈,待到反应过来,指着口角流血仍大睁着眼睛的柳扶风说不话来,“哇”地一声哭出来,跑去告状去了。
也因此,年幼的柳扶风在悲恕堂度过了生命中最难忘最黑暗的一个月。
那一年,也是他来到邺北盟的第一年。 。 想看书来
第十二章 三日探迷踪(三)
说完这段往事之后,柳扶风叹了口气:“现时不单七岁之前的事记不清了,连后来在邺北盟的过往也甚是模糊,唯独这一件,永生难忘!”
蔺子陵听他一个人絮絮说完,半晌才放下那缕长发,说道:“这便是你不喜欢那个女人的缘故?”
“你——”柳扶风怔结,这人怎么总是分不清自己的本意所在?心里没来由地不舒服。
“俗语说得好,由父及子。照之看来,由子何尝又看不出父之如何!”蔺子陵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柳扶风一听,差点立时坐起来:“罪过罪过!人后妄言父母尊长,大不敬!何况义父一家自幼于我有养育之恩……”
“哦?”蔺子陵言语之中不知不觉也含着一丝讥讽,缓缓说道,“柳少侠何出此言?方才柳少侠问我对红眉之事有何看法,蔺某不才,就所见而言只有如此结论。”
“呃……”柳扶风显然跟不上他如此地转换话题。
“你我都见了,那天麟小小年纪是何等的跋扈残忍,会如此,只怕无盐夫人逃不出关系。而且,今日柳少侠心中不是亦有疑惑么。出了人命,无盐夫人虽然惊恐却仍成竹在胸;这等事也惊动了一城的掌兵,那程瑞来得如此之快,如此适时,对下人不分青红皂白严刑逼问,哪一样不是透着古怪……”
听着蔺子陵的分析,柳扶风不住地点头,他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二人言谈了一会儿,柳扶风瞧见窗外都有些泛白了,说道:“天快明了,睡会儿吧。”
蔺子陵也瞅了瞅窗外,不言语,将身子转了过去,面对着墙壁。
柳扶风合上眼的时候,听到从里传来轻轻地一声:“子陵也是猴儿。”
那一瞬,柳扶风的眼睛明亮了起来,心里面满满的,笑着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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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众人都聚集到大堂之中。
平日里宽敞的大堂此时顿时显得小了许多,虽是人多,却丝毫不闻嘈杂之声。各人大都唯唯诺诺,只把眼观瞧别个。
骆翩跹坐下端起茶碗浅抿一口,复又放下茶碗,这才缓缓说道:“昨晚一夜过去了,何人做的,还不认么?”
毫不意外地,没有人应声。
“这便是了,”骆翩跹望着柳扶风,希望他能接茬,昨天思来想去半夜,也没想到一个主意,“平时该都是能说会道的,怎么现今就变成没嘴的葫芦了?”
柳扶风昨夜听蔺子陵一番分析,心中固然觉得有理,此时却是不能开言。且不说未有分毫依据,光是眼下还要仰仗程瑞与无盐夫人。心知骆翩跹将事情揽下,一时半会也搅缠不清,趁势说道:“这次红眉的死与上次沈嫂子失踪同出自珍蘑园,谁负责管理这个园子,平儿姑娘请详细道来。”
平儿似乎早料到有此一问,低头略想了想,便答道:“珍蘑园自平儿来之前就有了,一直由专人负责管理,因是君山无盐庄园的招牌,旁人不得插手。听得先前是由无盐夫人的贴身婢女掌管,一年半前患恶疾死了,便由沈嫂子接了手。沈嫂子不见之后,一直是无盐夫人亲理的。”
“偌大的园子,就只有一人打理?”柳扶风诧异不已,“无盐夫人好说也是一庄之主,如何做此下人的活当?”
“这……”平儿语塞,转而浅笑,“这好比你们武林中人,武功秘笈那是一等一的要紧,岂有人说怕苦怕累就将本门的秘笈让别人代练了的?”
“……”柳扶风无言,平儿嘴尖牙俐,这比喻倒是恰当。
“虽说武功秘笈不可轻易示人,但各门各派总也有个传承,也好不让那绝技落失了。”蔺子陵才不像柳扶风那样好言好语,目光不离平儿的眼睛。
平儿心底一惊,无盐夫人虽此时不在,一定有耳目在场,一句不慎说错,便会累及自家主子。想到这,收却笑脸,淡淡回道:“既然弟子未寻到,这衣钵还是暂且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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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翩跹在房中走来走去,心中全没主意,不由烦恼中生。索性坐回到凳子上,悻悻道:“风哥哥,这可如何是好?”
不等柳扶风答话,越人歌抢道:“像那程瑞一般,将人往那台子上一扔,不到半日便招了。”
“不可,”柳扶风打断他,虽然深知以越人歌的脾性,这多半是打诨,“屈打成招,且不说找不出凶手,还枉添几条冤魂。”
越人歌果然笑道:“小柳你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脾气忒好了些!——虽然这在姑娘中比较通用——如此这般,不光三日,便是三月也是找不出真凶。”
柳扶风开始听得他说了几句好话,后面便越来越不像话,也拿他没法,转向蔺子陵:“子陵,你看若何?”
蔺子陵仍在鉴赏那幅《仕女图》,对于他们几人的谈话似乎没有听见,柳扶风只得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蔺子陵转回身,似是询问柳扶风问了什么,眼光轻轻扫过他的脸上,想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回道:“这有何难,当初谁揽下的,那便由谁解决了。”
“你……”骆翩跹气结,他果然与她过不去。
哪知蔺子陵不理她,自顾说下去:“全案最大的疑点便是珍蘑园,正如柳少侠所说,几次出事都是那里,况且看管的人也无一善终。按理说,出了人命便该交由官府审办,可这程瑞却与人击掌授权,有如儿戏!”说到这,不在意已经气鼓鼓的骆翩跹,继续说道,“现在看来,那个平儿是此事的重点。沈嫂子与她交接,无盐夫人的事她也知晓,且又总管庄中一切事物,若要有所突破,还须从她身上下手。”
柳扶风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子陵所说甚是。只怕这事没那么好办,她是无盐夫人的手下,就是知晓,恐怕也不会将实情和盘托出。”
“那便抓住她,问个清楚!”张复臣听了许久,终是按捺不住性子,焦躁起来,“若不是念她是个女流之辈,说出去让江湖人耻笑,我便去捉了她问个清楚!”
柳扶风似是从蔺子陵的话中得到启发,瞟了张复臣一眼,说道:“你没听见那平儿姑娘说么,前头管理的是无盐夫人的贴身婢女,据李艄公说,沈氏来这无盐山庄也有些年头了——可见,她只挑自己信任的人,这平儿,却是一来就当上了庄中的总管——定然与无盐夫人关系匪浅,轻易不可打草惊蛇。”
“唉!”张复臣听柳扶风说完,又觉得有理,忍不住抓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到底如何是好!”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三章 三日探迷踪(四)
旁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晌,李艄公却未搭一言。众人见他目光呆滞、眼神涣散,知他心里难过,也不多话,让张复臣送他回房歇息。
待到其走后,柳扶风沉思半刻,说道:“师妹,不妨如此:我与子陵再在山庄之中四处探看,你与十四一路,反正李艄公有张大侠陪复,不会有差。”
骆翩跹听了他的安排面露不悦,她不喜柳扶风与蔺子陵终日在一处。虽是心中百般不愿,却也说不出什么,只得答应了。
见众人离开,柳扶风不免又向蔺子陵道:“可曾有何眉目?”
蔺子陵瞧见他将众人都安排妥当,不禁冷笑:“今日眼见柳少侠发号施令、运筹帷幄,颇有大将之风,何来问蔺某看出何种端倪?”
柳扶风也不知是哪里惹着了他,一时好没意思。思来想去,顿悟道:“原来他是怪我连他也安排了去!子陵万般都好,就是这脾性……”
蔺子陵见他面色百变,也发觉自己语气过重,又不肯道歉,转而说道:“出去看看也好,省得耽误了这庄中的大好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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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沿着庄中小路行走,一边不着痕迹地查看。
由于出了事,庄中人等都侯在房中,并不出来走动。这一路走去,竟没看见一个人。
二人转过假山,远远看见一个废弃的院子,铁将军把门,不由上前探看。
透过门栅栏,可以看见院中的颓败:满园之中未有一草一木成活,在满山的新绿之中显得格外耀眼;不光如此,里面的屋舍也是破败不堪,阶前落了几只鸟雀,由此可见平时并无人来。
“这……”柳扶风惊讶不已,“不想这庄中竟然有如此荒废之地,可惜,可惜了!”
“可惜?”蔺子陵看了他一眼,又转回看那房上的滴雨檐,“确实可惜,可惜了那《仕女图》与庄中的各种物事。”
柳扶风猛醒,一拍额头,叫道:“我知晓了!依无盐夫人的品性,连那普通的客房都挂上了价值不菲的仿品,岂会落个偌大的院子废弃,定是……”
“定是有意为之。”蔺子陵打断他。
“扶风可否有幸邀蔺兄同游?”柳扶风打趣道,一甩灰衣外袍的前襟,摆好架势。
蔺子陵轻笑不答,一提身形,窜身上墙,脚尖一点落在了院中。
柳扶风立时跟上,一个燕子掠步也现在院中。
二人在院中转了一刻,倒没有多少发现。
柳扶风想要进去屋中探看,被蔺子陵拦住了:“不必了。”
“为何?”
“你看那雨檐,”蔺子陵用目光指给他看,“被雨水侵蚀,没有一丝好处,想必这是久不见人烟之地。”
“那便更要进去看看。”柳扶风好奇心起。
蔺子陵轻轻摇头,他不是不知道蹊跷,只是这些未必与红眉之死有关,他不是那铁面黑脸的包青天,不想去弄的这般明白。
柳扶风正想追问,眼角余光瞅见一个黄色身影从外一闪而逝,抬眼看向蔺子陵。
子陵点点头,他早就看见她了,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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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众人又聚在一处,言谈所见所闻。
骆翩跹闷闷不乐,她与越人歌四处走动,一无所获。非但如此,还碰上了程瑞,听见他略带嘲讽地说道:“女娃娃,莫不要三日到了还寻不出真凶,到时要哭鼻子了!”若是真找不出凶手,只怕到时不是哭鼻子那么简单,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恐要落在程瑞手中,受他羞辱;不但如此,可能还要连累骆世衍与整个邺北盟颜面无光。
越人歌倒是神色如常,一无所谓,拿出酒葫芦灌下一口,顿时神清气爽:“庄中的人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