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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又是一片哗然。
邱抚生面色不善,聂远无阻拦道:“木剑公子请讲!”
许介轻笑,仿若一只白雁栖沙:“晚生为观梅,在后园中待了近一个时辰,用‘千丝还冰’抑住梅花的绽放之期,那梅现在还在初绽,我想凭此就可洗尽自身嫌疑了吧?”
聂远无吃惊不小。用内力改变周遭气场,降低温度,进而推迟花期,需要何等的功力!
不过,照之所说,确是脱去了嫌疑。聂远无很快镇定下来,复又问道:“何解?”
许介收却笑脸,面色一冷:“萧敬斋与莫北望一战之后,元气俱伤,怎有可能伤人。至于其为何要去寻莫大侠,晚辈不知。只是在来时途中,留意到楼板上有些许印迹。某想萧兄先前受伤,虽则包扎妥当,这染上血迹的鞋袜定然未换。若大家去察看,可看见那鞋印在房门外不远处停留,想是萧兄心下犹豫着要不要进来,徘徊良久。或再看看,那地板上还有个方形的印记,我想萧兄定是为了惊醒房中之人,故意以拐击地,出声警示。”
“为何故意弄出声响?”有人问道。
“因为这是独花夫人的闺房。”许介一脸漠然,腑内却笑得肠子打结,萧敬斋与莫北望还真是别扭的两个人。
“闺房?警示?”众人又是不解。
许介却不再言语。
柳扶风心下暗暗叫苦。许介此番言论洗脱了他与萧敬斋的嫌疑,那凶手就落在了自己、蔺子陵与李绍元的头上。李绍元一口咬定在房中,没有证据亦说不得他杀了人;自己则不同,与蔺子陵在一处,总不能说是听壁角去了吧?
暗中瞅了瞅蔺子陵,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之样,只得自己就此事琢磨开来:若许介说得不错,那可证明两件事——萧敬斋确见飞天蝙蝠进了房间,然后被人杀死在房中;凶手另有其人。
想到闺房,柳扶风心下活动:到独花夫人房中,或是寻那沧海明珠,但再笨也应知晓那明珠或者贴身收藏,或是交由专人保管,怎会放在房中。以一人之力,想要无声无息杀死飞天蝙蝠也不是一件易事。一时间无头绪。
正当此时,萧敬斋权衡再三,终是说道:“还有一事,萧某不知当讲不当讲?”
聂远无道:“快讲!”
“萧某眼见着他进了房,掩上门,在外许久,似是听到那房中有一声女子声音,不由出声示警。”
“这——”莫北望面色一红,心中却是一喜,到底他是为着自己。
听到这,大家都明白了:萧敬斋误以为莫北望是独花夫人的入幕之宾,好心阻止。
只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独花一听此言,柳眉倒竖,恼怒不已:“萧大侠此言何意?莫不是说那莫北望与我有何瓜葛,飞天蝙蝠是我引了来的?大家瞧的清楚,我可是寸步未离广陌堂,连我的丫鬟茉儿也在身边。”
九翅蜈蚣想起什么,翻过徒儿尸身一通摸索,随即冷笑:“好,好!我道是为了什么,竟是为了那铁划银钩!只是这主意也打得忒好了,只怕你有命拿,没命用!”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一章 断案取明珠(四)
众人心中皆是一震。
柳扶风心念转动:那铁划银钩虽是方才一见,却一眼瞧出是个好宝贝。如此一来,难道是临时见财起意?
想到这又是不解,既是要夺那宝贝,又何必在独花房中?费了这许多周折不说,光是被人瞧见也是麻烦。萧敬斋与莫北望之间的事,说了这许多也明白了几分,定是他二人年少时生了嫌隙,牵缠到如今,只是心中仍是记挂着对方。如此看来,方才各人所述皆有道理,而萧敬斋所言亦是不假。只是那凶手是何人?不是自己,不是子陵,不是木剑公子,不是萧敬斋,那便剩了李绍元与王寂寥。说起这二人,还通共剩了一个共同之处,只是……
蔺子陵将流彩虹放置在桌上,不小心碰掉一只茶盏,“哐当”一声,落地清脆。
众人皆在思索,不妨被这一声吓了一跳。
蔺子陵望着地上的碎片,皱了皱眉。
有仆从来将碎片收拾出去的当口,柳扶风不免问道:“无事吧?”
蔺子陵轻轻摇头:“时常习惯了,怎知这屋中摆设与往处不同,碰掉一只茶盏。虽是心乱,这习惯到底改不了。”
柳扶风颔首。都道习惯成自然,果然不差。多年的习惯,岂能一朝一夕改之。
暂且放下心思,专心去想那事。这独花夫人的闺房乃在里堂最尽头之处,若不是一意寻来,是到不了此处的。若往回巡,在那个分岔之处,左边通向前厅,右边通向后园,而萧敬斋的卧房正在那拐角之处的第二间。
脑海中亮光一闪而逝,柳扶风禁不住再度深察飞天蝙蝠:左手死死抓住那把匕首,初进房间之时仆地而倒,似是无迹可寻。
柳扶风目光回落,李绍元将头撇在一边,不作理会;王寂寥好心地冲他露出一抹苦笑。注意到王寂寥右臂空空的袍袖,猛然想起那“独臂刀”的名号。
柳扶风在心底一阵冷笑:习惯,也会出卖人!
出人不意地抽出流彩虹,挽了个剑花向李绍元袭去。李绍元吃了一惊,赶忙闪躲,身形往左一移。谁知柳扶风竟是虚晃一招,转奔王寂寥而来。王寂寥比李绍元惊醒许多,将身子向右一闪,左手使刀架住白剑,怒道:“笑郎君,发什么疯!莫不是笑里藏刀,要行灭口之事?”
柳扶风收回流彩虹,眼望着飞天蝙蝠的尸身,面无表情:“认罪吧。”
半晌无人回话。
九翅蜈蚣眉心跳动,双手攥紧,终是忍不住哑然笑道:“呵呵,呵呵呵呵……原来如此!不过是一只替罪羔羊。死得好,好极!老夫的半生心血竟毁在这厮手里!”怪异的笑声在屋里回荡,令人脊背发凉。
骆翩跹抖了抖身子,压下恐惧,轻扯柳扶风:“风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柳扶风将流彩共小心推回剑鞘,交还蔺子陵,正了正颜色,说道:“平素我们惯于右手使剑,若敌方来袭,免不得往左躲闪,为的是好留出空来让右手挡敌,我想方才大家是见过了吧?”见众人点头,又说道:“可有一事不同,那便是王兄惯使左手,所以与他人的方向相反。众位且看那匕首,插在左侧,可见是从背后突袭,一刃毙命。”
骆翩跹一个劲地点头赞同,听到最后一句又有些不解:“若是从正面,岂不是用右手?”
柳扶风似是早料道有此说,笑道:“若是从正面,如何看不出他不是自己要寻的那人?尸体又是向前扑倒,况且,以飞天蝙蝠的身手又如何一刀毙命?”
骆翩跹明白了,在心中对柳扶风更是敬佩,又说道:“风哥哥,我知道了!这位艾大侠将自己打扮成仆从模样,却不想被那人看见。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此处,那人趁其不备,使左手刀杀死了飞天蝙蝠。”
“放屁!”王寂寥失声尖叫,“岂容你等在此胡言乱语,还请盟主明鉴!”
柳扶风冷笑:“果然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先时初见飞天蝙蝠扮成的莫北望,便出言约他到独花夫人房中。而那假莫北望心中虽是不解,倒也禁不住好奇来探。正巧萧兄房间便在拐角处,无意之中听到你们的谈话,又隔过窗缝隐约瞧见是故人,所以略作打点便跟在了身后——这也是为何楼道里有些微血色印记。你先进房躲起,待那假莫北望进来立时手起刀落,同时不忘顺手牵羊,只是发觉他的真实身份后吃惊不小。等你镇定下来,听到在外徘徊的脚步声,故意偷声女叫,不过是想引他进来杀之。谁知他却是故意以柱击地,转身离去。于是拿起他的手写了个‘十’字,混淆视听。”
莫北望在心中琢磨,觉得有理,却是有几个疑惑未开:“那飞天蝙蝠为何在那分岔口?凶手又如何笃定我会跟来?有人背后突袭,飞天蝙蝠又会如何不知?”
“不错,”柳扶风轻抚眼帘,“他之所以出现在那,原应是想去后园寻那木剑公子。大家应该注意到这房中有一股异香,自进入时便让人迷醉,若再试试,可发现提不起内劲。我想定是西林府为保护独花夫人所使的手段。凶手知道这秘密,暗含解药,轻易击杀飞天蝙蝠。”到此话锋一转,“至于为何笃定你一定会来,那就要问问王寂寥王兄了,你到底告知了他什么?”
王寂寥脸都白了,口不择言:“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杀了他…我叫他来不假,我不过是要警告他不要对独花心生异想…行凶后我又如何脱身?…我被人陷害,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将莫北望杀害不过是怕他赢了比赛,夺得明珠。你只需说你知晓明珠之秘,他必会跟来,”蔺子陵突然睁开双目,出言打断王寂寥,“那飞天蝙蝠无意中听了这些,岂会不来?你将他杀害后,躲在帘后。待大家听到叫嚷赶来后,再悄悄出来,谁又会怀疑你?只是你没料到死的竟然是飞天蝙蝠。事到如今,王兄不妨将铁划银钩交出来吧!”
王寂寥面如死灰,双手扯住衣袍,谁知“咣当”一声,一个金澄澄的物什落地,正是那铁划银钩。如此已是百口莫辩。
须臾,只见他七窍之中流出黑血,倒地挣扎不已,片刻死去。
九翅蜈蚣笑极生泪:“好,好!妄得无价宝,化作一抔土!天意,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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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犹忆年少时
那一年的夜似乎也是这样的长,只不过没那么清冷罢了。
黑暗中一个影子掠过,身负玄风,脚尖轻点,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被大槐树那横生的枝丫绊住了衣带,一时身形不稳,直落下去跌在地上:“哎哟!”
后头另一个黑影疾速掠过,点了火折小心察看:“怎地使个轻功就撞在了树上?”火光中却瞅见那人狐狸似的笑脸,一时恼了,一把推开,又听见那一声“哎哟”。
“疼,疼死了才好!”火折子熄了,却也有些后悔刚才恼了才下死力推开他,“小三,伤着哪了?”
地上那人呲着牙起来,一瘸一拐地在树下找了个地方坐下:“哎,不过刚喝了一口烧刀子,竟然腿脚都不稳了。”
“一口?连着三大海碗,你那一口怕是太大了吧?”
“嘿嘿,”小三笑道,“莫笑我,你又好到哪里去。”突想到什么,又诡笑道:“下半年就要成亲了,可见过新娘子么?”
那人的脸在黑暗中红了红,半晌才道:“见过一次。”
过了一会儿,小三又说道:“娶了亲,便安了个家,过上一年半载再添个大胖小子——咱兄弟多半要生分了。”说到这,故意叹了口气。
“怎么会?”那人也靠着树干蹲下,“你我是那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好兄弟,就算成家,我们也定要住在隔邻。以后若是生了儿子,便也做兄弟;一男一女,那便成婚契。
“咳咳……”小三似是听了方外话般一脸的不可思议,用手刮着脸皮,“啧啧,好没羞!亲还没成,倒牵挂着大胖小子了。”
那人也是一时顺嘴说了来,此时臊得满脸通红。
小三这次却意外地放过了他,没在“生儿子”的事情上纠缠,幽幽开口道:“我想见一个人。”
那人笑了:“见就见呗,你何必成这样?”
“唉,”小三叹了口气,“只是不好见。”
“谁?”
“据说是个天仙似的美人。”
“哟,我们小三动了凡心了?”那人笑着说道,又正了正颜色,“你喜欢她?”
小三嘴里叼了一根狗尾草,含混道:“见都没见,哪谈得上喜欢。只不过听众人说,想看看天仙是个什么样。”
“好,哥哥帮你。她叫什么?”
“独花。”
***************************这是写出十八年前狗血往事的分割线********************
小三站在屋外,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心不由得一紧。
“吱呀”一声,门开了,出来了个老者。
小三赶忙迎上去:“师伯,他怎么样?”
老者摇了摇头:“伤得太重,一掌震伤了心脉,怕是回天乏术。”
一听这话,小三上前扯住老者的衣服:“师伯,您见多识广,医术超群,您救救他!”
老者又摇头道:“不是老夫不救,便是华佗再世,也是无可奈何。”
小三已是泪流满面,“扑通”跪倒在地,纳头便拜:“求师伯救他!求师伯救他!”
“唉,”老者叹了口气,看着那孩子如捣蒜般的叩头,终是说道,“别磕了。我倒有一个法子,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哎?”那人听着有救,挣扎着站起来,顾不得额头上渗出的血,笑道,“我自然愿意!”
***************************这是狗血往事延续的分割线****************************
小三与那受伤的男子坐在大大的浴桶中,掌心相对。桶被高高地架起,底下放着盆炭火,桶中投放了十余味药材,水被浸成了暗红色。
小三想起老者的话:“心脉受损,且那一掌碎心掌中暗含着槭话之毒,若要救人,必须先将毒逼出。但这毒有个奇处,须得在人体内养住十八年,便会自行消除,否则中毒者必死无疑。为今之计,只有将毒引至你身上,老夫才好为他治伤。但这毒极阴狠,对人体伤害甚大,你可愿意?”
小三望着床上的那人笑道:“师伯不必再问。此事因我而起,若不是我硬拉着他去看美人,也不会被那不讲理的番僧打了一掌。倘不是他替我挡下那一掌,小三焉有命在?如今,就当小三将这命还他吧。”
*************************狗血往事依然继续的分割线******************************
“梆梆梆——”
门被敲得山响,床上的人仍抱膝坐着,一动不动。
“小三!小三开门!”门外的人声音甚急,手上也加重了力道,“再不开我便闯进来了!”
枯黄的门板终于在大力的拍打下轰然分开,门外人看见一道身影掠向雕花窗:“小三!”
小三听到这名字,浑身一震,冷冷道:“你来做甚?”
门外人看见那黑袍下佝偻的身形,好生奇怪:“小三,你这身子……”
“住口!”小三大喝一声,竭力遏制身形的颤抖,“你这贪生怕死之辈,说什么好朋友!那番僧打我时你却将我往前送,好为了自己逃命吧?”
“你……”门外人气得腿脚打颤,“小三,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那不是为了让你避开那一掌么,你……”
小三冷笑:“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记好了,从此这世上便再没有小三这人,你我此生永不相见!”言毕破窗而出。
“噗——”
门外人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小三,是我错看了你么?你视我二人友情为何?既如此,就如你所说,永不相见!”
小三破窗而出,一路疾行。到得无人处方才停下,佝偻着脊背用泛黑的手指扶住树干,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凄厉的笑声惊起林中的栖鸟,最后化作哽咽。
我知你知道真相后必会痛不欲生,所以,不如让你恨我、怨我,总好过自责终生。
从此这世上再没有小三,这仇萧三定会问那番僧讨回。
只是师伯,愿你言而有信,此生永不告诉他真相……。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三章 元宵佳节月(第一集完)
上元之夜,西林府外的长街被各色灯笼装扮的格外亮丽多姿。
此时,四人正站在那“飞虹”上看这熙熙攘攘的人群。
骆翩跹手里拿着一盏八角宫灯,心里不由得想起了方才摊主的话——“小姐真是有眼光,一眼相中这鸳鸯灯,与相好的公子一人一盏,正好凑成美满姻缘……”话虽粗鄙,却说进她的心里去了。只是柳扶风无动于衷,只好换了盏“阖家安康”。
蔺子陵对满目的灯火视而不见,仰面痴痴望着那月。
越人歌将酒葫芦中剩余的酒全部灌下,又摇了摇,这才确定是真没酒了,一捅柳扶风:“说好只是来凑热闹,你怎就真应了她?”
自断案后,独花便言及先前所述,将珠子交给了柳扶风,捎带扯上了蔺子陵。但这珠子之秘却未告知,只说先去到岳阳,其后自有安排。
柳扶风笑而不答。
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况且,不是还拉上了个他么……
第一章 初进岳阳城(上)
时近黄昏,四人四马径由官道奔城中而来。
这四人又是四种别样心肠——
柳扶风心中恰如这微凉的风,紧适闲心。
既来之,则安之。聂远无既以武林盟主的身份下令,再坚辞不受损的可是义父骆世衍的声誉。独花选中了他,恐怕不只是因那天的风头出得太过。另一方面,柳扶风私下揣度过几回,怕是因为他的身份——邺北独行侠骆世衍的义子、大弟子以及将来很有可能成为他的贤婿——以及义父身后的邺北盟和整个邺北十三郡;再则,以越人歌与他的刎颈之交,连春秋四老和东海四时宫都是他的坚强后盾了。盛名之下,必有所累。可柳扶风没想到自己在别人的盛名之下会被累及成这样。
略皱了皱眉头,便拂去那些不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年初,即隆兴元年(公元1163年),大宋孝宗皇帝打算与金人会盟和议以来,战势稍息,百姓略安。少年鲜衣怒马,仗剑江湖,也不失为人生一件快事。他已在夺珠大会后修书骆世衍,将事情始末告知,然后在独花的催促下动身。
其实,有一个人比他还要走的坚决,骆大小姐。
骆翩跹对独花予柳扶风的款款舒情极为火大,央求聂远无赠了马,也不等骆世衍回话,即刻起行。
蔺子陵的白纱在这人来人往的官道上带来了很大的便利,既避去了别人的眼目又遮盖住轻扬的灰尘。他的心仿佛永如他的眼,冰澈冷漠,无波无澜。
独花言及那日蔺子陵对于破解案情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