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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秋歌封王蜀王。
徐秋歌的西境女王,代价极大,先是其夫君谢长衿致仕,仅在蜀中担任幕僚,其后是其大伯徐继祖致仕,加封振武大将军。
蜀中,最终还是在女帝掌控之下。
在各地安稳之后,女帝尚未禅位,于是和兵部、枢密院一阵商讨,最终和李汝鱼共同拍板,将大凉各大驻军改制。
说是改制,其实也就是汇整改编,彻底放弃了先前的天策、太平和扶摇编制。
如此不至于散乱难以管理。
徐骁的北凉军和君子旗的穿云军以及大定重卒,汇整为一军,保留各兵种名称,又统称为大凉铁脊军,徐骁为都统制,君子旗为副都统制。
北蛮草原的镇北军依然叫镇北军。
西军不变。
驻防临安周边的其余禁军,依然叫禁军。
这也是和赵室的交换。
赵室同意了铁脊军的成立,女帝也没有太过咄咄逼人,让禁军被赵室掌控,毕竟铁脊军如今彻底成了李汝鱼的兵马。
赵室不可能没有一点收获。
否则禅位之前,天下又会大乱——总不至于真的杀尽赵室罢。
女帝禅位的当日,尚刚学会走路的赵祯,坐上了龙椅。
当夜,又住进了鸿宇殿——按说,大凉君王应该入主福宁殿,不过女帝是何等人物,岂会让她的寝殿被赵祯占据。
毕竟女帝心中,还有一个想法。
如果在东土那边完成自己的千秋梦想,自然是要衣锦还乡回大凉的。
女帝不死,福宁殿便永远只有一位主人。
本负责女帝起居的凤梧局依然存在,只不过才女柳隐被外放,去了蜀中,成为蜀中锦官城的通判——前有江照月,后有柳隐。
如果接下来李汝鱼能够压制赵室,那么要不了几年,大凉科举将开创女科。
女子仕朝堂的局面,将真正奠基下来。
圆月如轮,高悬天穹。
赵祯登基的当夜,整个天下皆无眠。
泰山之巅,满身尘埃却已是佛光隐现的风城主,睁开了眼,眸子之中竟有些悲天怜人的金色佛气,俨然从剑道入了佛道。
睁眼看临安,他在等女帝来。
女帝虽然是圣人,但她要带去东土的人,不见得都能越过西域之西的那片荒漠,从守望之地踏足东土,最方便的路径依然是泰山之巅的天梯。
汴河畔,草冢畔,有两人并肩而站。
一人黑衣,瘸腿。
一人白衣,腰间佩龙雀。
皆不言语。
草冢里的圣人亦睁开了眼,看了一眼那对神仙眷侣,回了一句,大凉境内之战,老夫不会出手,若东土来犯,老夫可为铁脊军之帅。
徐骁笑了,“善。”
棋子吴素略有担心,她不知道夫君徐骁选择李汝鱼站队是正确还是错误。
也可能将来会和全天下为敌。
徐骁握住了吴素的手,笑道“你在我身边,纵与天下人为敌,又有何惧,男子汉大丈夫,岂可忘恩负义。”
妻子不知,与天下为敌,输了无妨,大不了远走高飞。
赢了,便是北凉之王。
东海之滨,剑魔城里,令狐雀跃万分,手抚腰间的长剑“远山黛”,笑得极其开怀。
女帝要走了!
这天下,还有谁能压我令狐?
今夜真是个快活的日子。
圣人庙,范姓庙祝神情复杂的望着临安,对身旁的弟子聂隐娘无奈的叹气,“东土大凉之战已经不可避免,为师这个文圣人啊,怕是不得善终了。”
我范文正不死,那么临安的谢晚溪又怎么可能文道成圣?
女帝去东土,这就注定了东土和大凉之战。
广西沿海,骑青牛的小牧童有些为难,身上紫气洋溢,大有冲天而起的架势,最终无奈的摇头,罢了,且再压一下。
我欲让道家百花争鸣。
那么自己若是提前入圣,那么临安那女冠,以及她的弟子谢晚溪,更甚至于龙虎山那位天师,将再无道家成圣的可能。
璀璨明月下,岂可显星辉?
这和范文正不死,谢晚溪不能成为文圣,草冢圣人不死,枢相公不能成为兵圣,剑魔独孤不死,李汝鱼不能成为剑圣一个道理。
临安,夕照山,李汝鱼独坐塔下。
面前插着锈剑。
女冠、小小、宋词、阿牧,甚至那嫁衣女鬼,皆在夕照山下那座庭院里。
李汝鱼身畔只有一人。
王妃苏苏。
她在等,等着李汝鱼带她去紫禁城,去为女帝送别。
李汝鱼也要去,他去送女帝。
更送夫子。
这一夜后,这大凉天下,将再无诗仙,亦再无女帝!
。
562章 女帝的远征()
李汝鱼沉默了许久,对着磨盘大的明月说了句我就不去了。
夫子不是忸怩的人。
洒脱。
他在最后一次看遍大凉天下时,曾来见过自己。
所以,已经离别何须再离别。
心中有弟子。
弟子心中有夫子,如此便足矣。
若是寻常时分,王妃苏苏此刻肯定会像狐狸精一般黏在李汝鱼身上,纵然是小小在,她也肆无忌惮,但今夜没有。
女帝的离开,打开了她刻意关闭的心扉。
她想起了那个人。
那个已经离开了她的人,那个大凉天下一马平川的男人。
现在她也要离开了。
苏苏撑着脸,望着大内紫禁城方向,忽然恼怒的嗔道“走罢,走罢,都走罢,就我一个人,反正也是没人疼没人怜的寡妇。”
李汝鱼看了一眼苏苏,涩声道“哦?”
苏苏眼咕噜一转,“吃醋了?”
李汝鱼呵呵。
苏苏站起身,迤逦下山,“我去送送她。”
李汝鱼默然无语。
身后,无声的出现一匹浑身雪白的巨犬——花斑。
如今花斑身长已近两米,乍然看去,竟不比一匹马小多少,这体型没人相信它是一条狗,甚至说它是狼也没人相信。
就这体型,一般的狼也比不了。
之前小小一直将它养在谢府,倒成了临安的一道趣谈。
说花斑是谢家晚溪的瑞兽。
注定要文道成圣的人嘛,怎么能没点神奇之处。
李汝鱼倒是确定花斑的出身,只不过如今看来,花斑不仅仅是普通的狼狗混血,只怕它那个父亲,藏匿在扇面村后漭漭群山里的那头狼并不普通。
花斑望月,引颈,欲嚎。
李汝鱼皱眉,挥手。
花斑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委屈的走到李汝鱼身畔卧下,硕大的头颅埋在李汝鱼腿上,獠牙闪耀着银光,颇多狰狞。
李汝鱼抚摩着花斑银针一般的毛发,喃语了句。
何时归故里?
……
……
福宁殿前,女帝一身彩衣。
负手而立。
凤梧局女官颖儿站在女帝身畔,手中捧着一柄刀。
刀无鞘。
很短,加上刀柄,不超过一尺。
刀身很细,仅一指宽。
与其说这是一柄刀,倒不如说更像是一枚柳叶。
在颖儿一畔,则是面色雪白,永远没有多少表情,也不善言辞的闫擎,闫擎师从吴莫愁,曾经的琅琊剑冢剑道青山。
闫擎这些年东奔西战,剑道突破极快。
前几日里,终于跻身万象。
女帝之前征询过他的意愿,是留在大凉辅助李汝鱼,还是随女帝去东土。
闫擎难得的笑了笑,说,他的剑够高了。
如今的李汝鱼,哪还需要我闫擎的保护,他腰间的锈剑,他心中的春秋之剑,在女帝和夫子离开后,放眼整个天下,也只有一人能够匹敌——泰山之巅的风城主。
至于潜在的对手,则是剑魔城的那个令狐。
当然,不排除这天下还有异人高手蛰伏,至少赵室肯定有。
这一点闫擎知道。
女帝也知道。
但没人去在意赵室究竟隐藏了什么实力。
李汝鱼不仅只有锈剑和春秋之剑,还有宋词、阿牧,再加上从东土来的嫁衣女鬼,作为东土的陆地剑仙,自然也能媲美大凉的万象境。
闫擎身畔,则是青衫秀才。
这位当年就可和夫子一战,虽然山巅一剑也挡不了夫子,败得毫无颜面,但不妨碍他剑道继续拔高,如今也是万象境。
犹在闫擎之上。
北镇抚司第一把屠刀,那个脸上随时挂着温和笑意的青年,酷吏来臣俊没来。
女帝问过他。
他说想留在这片天下,他说李汝鱼会需要他这样的人。
女帝也有此意。
另一畔,有对夫妻默默独坐。
女子腰间佩剑英姿飒爽,满腔身心皆在身旁的夫君身上。
男子身材魁梧至极,腰间佩剑,身畔的树上,倒插着一柄长戟,却不是岳单所用的方天画戟式样,而是最为简单的长戟。
这柄长戟,是天下大定之后,项羽提出欲和女帝一起去东土,着人打造出来的长戟。
为此,耗尽了大内收藏的最后一块陨铁。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糟老头子,腰间挂着一柄绣春刀,坐在福宁殿的台阶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神情萎靡。
老铁!
在南北大战之际,老铁的妻子半夜急病。
老铁顾不得女帝颜面,半夜带刀闯入大内,无视众多剑意,直直呼道小妞儿,快找御医快找御医,穿着睡衣的女帝出门,不仅宣了御医,也带着张河洛去了一趟西子湖畔项羽的那座宅子。
然而回天乏力。
那位华姓老人虽然是杏林圣手,但也救不会老铁妻子。
老铁从此成了鳏夫。
对大凉再无丝毫眷恋的老铁,也欲去东土。
老铁早些年就能和兵部高手徐晓岚不分上下,也曾在夕照山拦过岳平川,他的拔刀术究竟有多高,一直无人知晓。
大凉三十三剑客图上,也从不曾悬名。
但没人敢轻视他。
老铁身边,还坐了个人,一个算命汉子,手中依然拿着那杆“相天面地”的卦旗。
女帝本欲带张河洛去东土。
然而最终改变了主意,让张河洛依然坐镇钦天监。
算命汉子倒也是无所谓。
两座天下,他何处去不得?
就算死在东土也无妨。
一身衣钵,已经传给如今在武当山筑道观修行的蓝道行。
在场之人皆是武道高手,最弱的当属虞姬和算命汉子,然而虞姬只是相当于而言,实际上这位飒爽英姿的女子,跟随在项羽身畔在沙场走一遭,剑下亡魂无数。
其剑道,真不算弱。
算命汉子则是个另类,就算他不懂剑不懂武,可就算东土的陆地神仙,也破不了他那杆卦旗上的四个字。
相天面地,奥妙无穷。
真正弱的是另外一人,一位老人。
这位老人曾在圣人庙出现过,一身医术出神入化,能将阿牧从鬼门关拉回来。
华姓老人!
杏林圣手,整个大内的御医谈起这位老人,都只用一个词来形容阎王气。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人敢留五更天?
他敢!
杏林圣手华姓老人,只要他在,就能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所以才有阎王气的说法。
这就是大概要去东土的人闫擎、青衫秀才两位万象境剑道高手,老铁这个不知究竟有多高的拔刀术高手,术法、道家有算命汉子,杏林有华姓老人,武将有项羽。
再加上女帝这位圣人。
还有词中女魁李婉约。
剑道高若天上明月的夫子,亦是诗仙。
尤其是夫子和女帝两人,堪比两位圣人,其中夫子虽然还不为剑道圣人,但其腰间长剑,杀力更甚于一般圣人。
如此阵容,堪称豪华。
东土?
大可去得!
。
563章 至圣门生,瑚琏之器()
女帝看着众人,心如镜湖。
抵达东土,必然不会水滴入海般安静,大概也会和东土陆地剑仙从泰山天梯来一般,受到东土武道高手的围剿。
打架,陆地剑仙及以下,有老铁、闫擎、青衫秀才,足矣。
陆地剑仙以上,项羽也可长戟拦江。
若还是打不赢,那便只能夫子出剑,更何况,自己尚是圣人。
武道之战,无惧。
若东土道家、佛门之流出手,则有算命汉子,那杆相天面地的卦旗,着实是这大凉天下最为神奇的宝物,其中竟然有一方小天地,可以存放外物!
堪称神奇。
那方卦旗收纳之物中,有一只碗。
碗。
龙虎山上张河洛那位邋遢师父,也是龙虎山的绝代天师,更是异人世界那个龙虎山开山祖师张道陵,碗便是这位绝代高人以大凉天下天师府开山祖师的仙骨,加上东海水根炼化而成。
其神奇之处不输相天面地的卦旗。
甚至也不在张河洛腰间的天师剑之下。
算命汉子有碗、卦旗在手,斗法一事,应该不会出现纰漏。
而在东土,窥看三大帝事方面,自己确实不太擅长,不过无妨,因为那位西楚霸王虽然输给了兵仙韩信,但并非是兵道庸手。
纵然不如百里春香之流,要看清三大帝国的军事实力和动态布局,绝对不难。
医疗方面有华姓老人。
仔细一想,似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然而女帝心中隐然有些不妥。
还差一点。
去了东土,总不尽是打架,也有讲道理的时候。
讲道理么……
当然是读书人的擅长。
所以,还需要一位能够舌绽莲花的读书人。
女帝微笑看众人,“且等一等。”
女帝化清风而去。
众人倒也没着声,聪明一点的已经猜到了女帝的用意,大概是要去找一位读书人,而这个读书人,很可能便是那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文正。
毕竟大凉文圣人。
当然,那位编写《道藏》的大儒黄裳也有可能,毕竟还是差点武道成圣的儒家大儒。
……
……
众安桥,明月照沟渠。
桥上,有人负手而立,看着溪流曲折而去,月光下身影挺拔如青松,一直沉默不语。
此人着儒衫。
绣青花。
众安桥瓦子畔,无人不知。
曾于夕照山怀抱瑚琏匣问岳平川,何谓春秋。
曾一语点化李汝鱼而悟春秋之剑。
胡莲先生。
青花儒衫说胡莲,怀中瑚琏匣,天下无人开。
胡莲先生身畔,站着位小娘子。
着红衣,目瞎。
脸有梨涡,曾让李汝鱼看见梨涡而想起了手持风嘴梨花枪的安梨花。
此刻目瞎小娘子便捧着瑚琏匣。
夫妻俩站在众安桥上,却与世隔绝。
读书人的小天地,便是那一花一世界的玄妙,当日李汝鱼便曾领略过,身处这方小天地之中,世人看不见,听不见,亦无从感知。
却有清风叩门。
胡莲先生笑了一笑,挥手,清风入门而化形。
彩衣女帝显身。
胡莲先生看着这位人间君王,微微弯腰行了儒家礼节,道了一句,我已等多时。
女帝讶然,“先生知道我会来?”
胡莲先生笑而不语。
女帝侧首看向目瞎的小娘子,忽然叹了口气,“可得半个春秋者,我这位帝王不可,岳平川不可,李汝鱼不可,那么世间还有谁?”
胡莲先生颇有深意的道“陛下为何不说赵祯不可,却要说李汝鱼。”
女帝挑了挑眉,狡黠一笑。
不言语。
胡莲先生却懂了,于是也笑,分外开怀。
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
女帝那挑眉后的狡黠笑意,其实正是那小娘子说起心上人的豆蔻春情,这一刻的女帝,如此的鲜活,她终于算是一个人了。
也是一个女人。
不过……这也意味着女帝在大凉还有后手协助李汝鱼。
赵室倒也是悲剧。
先是被女帝压制,好不容易女帝走了,留下个李汝鱼,甚至女帝还有后手,这天下啊,怕是迟早要姓李。
然而那一日,又要死多少人……
罢了。
胡莲先生叹了口气,“天师府的碗,装走了多少赵室国运?”
女帝想了想,不愿意骗这位读书人,直言道“钦天监里半池水,一条金龙尔。”
胡莲先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狠了!
半池水,那便是半座国运……这是不给赵室活路,注定要把李汝鱼推上帝位啊。
但也心存仁慈。
只带走了一半……当然,所谓的仁慈,其实也是给她自己留的后路。
然而此举却苦了众生。
胡莲先生长叹了口气,早猜到了这个结局,真正知道时还是有点怅然,想起不曾为异人时老师的教导,这位青花儒衫人落寞的叹了句“谁是破局之人?”
女帝想了想,“赵晋。”
赵祯长兄,赵麟长子,一直隐藏在临安,蛰伏不显声名的赵晋。
差两点的赵晋。
若被他寻得那两点,便是破局的赵普。
这就是赵室的半个国运所在!
赵晋加两点。
胡莲先生瞬间明白所有,恍然大悟之中叹服万分。
都说读书学问深如海,哪里知道,这位千古奇女子的帝王心术,对权势、人心的把控,简直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终究是儒家,胡莲先生想了想,“所以,赵晋的那两点是谁?”
女帝笑而不语。
这可不能说,自己留在大凉的那两点需要赵晋自己去找,也需要李汝鱼去找。
这也是对赵室最后的仁慈。
胡莲先生忽然也狡黠的笑了“我是位读书人。”
女帝点头,“先生也是位君子。”
“君子远庖厨。”
女帝有些不解,还是接道“避血腥,远杀戮。”
胡莲先生乐呵呵的道“在先前那一瞬间,我本以有心将瑚琏匣留给李汝鱼,如此他得半个春秋,便可对抗赵室国运。”
女帝沉默了。
胡莲先生难得见女帝吃瘪,继续乐呵呵的道“可知晓你只带走了赵室半个国运,让赵晋和那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