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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汝鱼点头。
聂隐娘摇头,“可惜你不是蜀中刀鬼。”
蜀中刀鬼可战岳平川,可惜李汝鱼的拔剑术,却连自己的彩虹也破不了。
李汝鱼依然点头,“无妨。”
聂隐娘沉默了一阵,“我等你出来。”
此刻李汝鱼深陷青石之中,如果此刻自己出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将李汝鱼击杀在青石之中,但聂隐娘虽然是一名刺客,却也不愿意折了气节。
先前李汝鱼让自己包扎伤口,这是还情。
李汝鱼沉默着从青石里走出来,有些感触,“如果不是立场问题,真不愿意和你剑刃相向。”
聂隐娘眼神奇怪,旋即明白过来,李汝鱼终究只是个未及冠的少年,以过来人的姿态说道:“剑道本来就是寂寞的,走向剑道尽头的路上,本来就是鲜血铺就,这无关立场,因为这就是江湖,为了走向剑道尽头,你永远不知道别人受过多少苦难。”
自己受的苦难,世人谁知?
李汝鱼点头,“受教。”
又问道:“剑道尽头在何处?”
聂隐娘沉默了一阵,许久才说了一句:在心里。
你的心有多高,剑道的尽头就有多远。
李汝鱼心中有所感,忽然觉得明悟了很多事情,对这位刺客生出钦佩之意,对一名执着于剑的剑客最大的敬意,便是全力以赴。
李汝鱼欲全力出剑。
聂隐娘亦如此。
两人皆执剑而立。
这一次,双方都将倾力出手,不再有任何保留……谁生谁死,皆看剑上锋芒,怨不得天由不得人。
路是自己选的!
聂隐娘出剑,出剑时并没有挂起一道彩虹,聂隐娘手中已无剑,甚至也不见了她的人,但那柄剑就在那里。
那柄看不见的剑刺向李汝鱼。
李汝鱼出剑。
身后,有虚影如山!
……
……
圣人庙里,看热闹的范姓庙祝有些遗憾的啊呀了一声,打远了啊,又略有愁困道了一句小道凝寒霜可是不好的,万一摔倒了前来烧香的人可怎生是好。
又道万幸此刻没什么人来啊。
范姓庙祝喝了口酒。
小道上的寒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一时间湿漉漉的如下了一场春雨,到处都响着滴滴答答的水声,彷如瀑流生卷帘。
范姓庙祝颇有感触的起身,似不忍见山巅血腥,喟叹一句,站在圣人庙前望向石庙镇上,喃喃自语着说,“好一场大雪,可惜了这剑道痴儿。”
400章 圣人可肉白骨()
随着聂隐娘一剑刺出,天地之间飘起了雪花,大如鹅毛,只不过这鹅毛大雪仅笼罩着圣人庙上的青石小山。
远远看去,便似一道雪白光柱从天而降,将青石山和世间分割成两个世界。
大雪纷飞里,不见聂隐娘,不见剑。
却有无数剑。
每一片鹅毛大雪都是剑,和老镖师裴旻的千万雪白剑气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真正的杀着还是聂隐娘手中的剑。
聂隐娘在哪里?
每一片鹅毛大雪都是聂隐娘。
她可以从任何一片雪花里出现,刺出那致命的一剑。
这是何等的剑术。
不敢想象,若是在大雪纷飞的天气里去刺杀一个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世间谁能躲过这一剑——只怕是夫子也不能。
荆轲更不能。
但有所防备的荆轲也能。
在李汝鱼请出披甲将军白起之后,虚影如山里,李汝鱼捉剑如捉匕,迎着飘舞雪花,十步一杀施展——青石山上,骤然出现无数李汝鱼。
每一个李汝鱼都在施展十步一杀。
在一刹那之间,漫空鹅毛大雪在十步一杀之下崩碎如雾,青石山上,笼罩着浓郁的氤氲雾气,不见人影不见剑,亦不见那巨大的披甲虚影。
时间仿佛静止。
天地失色。
在绝对的静止和静谧之中,轰的一声,一道血色光柱倏然之间冲破浓郁的氤氲白雾,冲天而起直指天穹之上,又穿透层层冬云,没入未知的星空之中。
血色光柱如火焰,散发出无尽杀意,骤生狂风带动白雾如漩涡,又将之一扫而空。
尘埃落定。
李汝鱼负剑而立,默默看着不远处的聂隐娘——当最后那片雪花被披甲将军白起的地狱葬剑消融之后,聂隐娘就从雪花里跌落出来。
生机已断,此刻仅有残息。
身躯依然完整无缺,但生机即将彻底崩断的聂隐娘并没有太多感触,生或者死,在自己当年被那道姑拐走训练成刺客之时,就已注定。
只是有些遗憾。
我心高于青天,剑道尽头在青天之上,如今却折于人间。
非剑不利。
喘息了口气,聂隐娘从怀中掏出一本仅有六七页的薄书,抛向李汝鱼,“剑道之心,砥砺而行,勿望初心。”
李汝鱼接过薄书,却是一本剑谱。
很简单直白的名字:《大雪》。
这就是聂隐娘的剑。
有些不解。
自己和聂隐娘自己,绝对没有任何谈得上交往的关系,甚至是生死相向的敌人,她为何要在临死之前,将《大雪》交给自己。
聂隐娘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我欲大雪覆天下,然已不能,望你能遂我愿。”
李汝鱼恍然。
对这位女刺客油然而生敬佩之意,这才是真正的一生痴于剑道之人!
剑道有此者,大幸。
闭目之前,聂隐娘说了一句话:“我等着你。”
不是等着你死。
而是等着你,有荆轲之匕,有白起之剑,有书生之笔,也许你能走上剑道巅峰,走到剑道尽头的那一日,那一日,也希望你能让我之大雪,让天下晴空万里尽飞雪。
那一日,万里天地之间,每一片雪花都是你的剑。
那是我的剑道尽头。
如此,我幸。
李汝鱼沉默的看着聂隐娘的尸首,许久才喟叹了一声,想起先前小镇石庙上阿牧爆发的剑意,不敢耽搁,长剑归鞘转身狂奔。
至于这位女子刺客的尸首,待小镇事了再来处理。
狂奔的李汝鱼,又隐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看见那妖道左慈时,李汝鱼才猛然惊醒,刺客聂隐娘是异人,无人遮掩天机,但和自己大战时为何天穹没落惊雷?
……
……
圣人庙里,范姓庙祝的目光从小镇上收回来,叹了口气,负手走过石壁小道,一步一步来到青石山顶,看着聂隐娘的尸首,沉默了一阵。
“修道挺好啊,何必执着于剑,痴儿?”
范姓庙祝弯腰,捞起聂隐娘若软的娇躯,如捧花在怀,转身走回圣人庙,放在长椅上,转身从大殿里,将圣人范文正雕像下灰炉中的香灰捧了两把。
香灰从范姓庙祝五指间洒落。
却不是灰色。
而是金光灿灿的流沙,倾落在聂隐娘身上,又诡异的如光华一般,融入肌肤里消失不见。
很简单的动作,但范姓庙祝已是满头大汗。
在范姓庙祝手中香灰流沙如金时,天穹之上本是阴沉冬日,却有霞光隐隐,数十里地外的观云山巅,如读书人捉书而坐的老松无风自摇,山腰上白云涌卷如幻大千。
圣人庙大殿里,圣人范文正的雕像隐隐生辉。
人间有圣人。
肉白骨。
……
……
小镇长街上,王越以雷霆万钧之势击杀了十余北镇抚司缇骑后,选择袖手旁观。
无论怎么看,今日任红婵都必死无疑。
酷吏来臣俊的剔骨刀虽然犀利,但能不能胜英布还两说,阿牧重伤后被任红婵敲晕,李汝鱼被牵制在圣人庙。
还有谁能救任红婵。
郭解不动声色的来到王越身旁,轻声道:“还请王将军出手。”
王越无动于衷,“不急。”
郭解苦笑了一声,“夜长梦多,岳单北上之后,女帝势必要保下任红婵给天下人看,也给岳单看,所以绝对不会只有北镇抚司第一把屠刀在此。”
王越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左慈,暗想反正蒙蔽了天机,有些话打开天窗说也无妨,道:“那你郭解为何不出手?”
若是没有记错,汉武帝时,有大将军卫青和霍去病,但大汉时期的游侠儿中,若论剑道,除去汉初的虫达,郭解说第二,大概无人说第一。
就是大将军卫青也不一定能稳胜郭解。
否则,一个游侠儿,何至于能聚拢无数门客,又何至于强势到要汉武大帝亲自下旨缉拿诛杀?
只因他本就是剑中天骄。
郭解犹豫了下,还是直说道:“一剑重创阿牧,已有些过分,毕竟和他们一起南下多日,着实有些不忍心再杀任红婵。”
王越冷哼了一声。
一念善恶,如今又不疯魔不成活的郭解,会对一些毫无感情的人愧疚?
笑话!
他在大凉,大概唯一会愧疚的人就是王五。
郭解之所以如此,很大概率是怕圣人庙那边英布的人无法牵制住李汝鱼,所以想将自己也拖下水,到时候就算李汝鱼归来,也无胜算。
旋即一想,罢了。
既然选择了相公王琨这个叛臣,那自己又怎么保持无愧天地良心。
出剑罢。
王越欲出剑,不是杀任红婵,而是打算和英布一起,先杀了那秀气青年,如此,任红婵必然死在英布的纯净苍穹之下。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天穹上,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
纵贯天地,如有一剑。
又见到这血色的光柱……
当日澜山之巅,李汝鱼身后浮巨人,长剑插地便生三十余道血色光柱,将那三十余汉子尽数葬送,此刻又是这样……
只怕英布的人凶多吉少。
郭解叹气,“王将军,机不可失。”
王越点头。
锵然一声,身影快如闪电出现在英布和秀气青年一侧,手中长剑大繁若简的劈出,对英布说道:“且交给我罢。”
英布也透过废墟看见了那道血色光柱,心中着实有些吃惊,难道那道姑不仅杀不了李汝鱼,还挡不住李汝鱼?
也不在计较王越横插一脚。
退出战圈,持枪走向任红婵,冷漠无情的道:“受死!”
挽了个枪花。
蓝色的枪身在空气中穿刺而过,带起来的光弧宛若一片纯净苍穹,当长枪刺出,从那片纯净苍穹里,一条蓝色长龙狰狞着扑杀任红婵。
电光缭绕。
一枪生风雷。
不敢再拖延时间的英布全力出手,已不输当年岳平川。
任红婵本是一介女子。
会一些剑,但仅仅是会而已,哪能匹敌全力攻伐的这一枪,已是必死之局。
任红婵闭目等死。
等来的不是死亡,而是在耳畔爆裂的炸雷,以及没有一丝防备便被狂肆气浪冲击得倒飞撞入废墟里的狼狈。
如蓝龙出游的纯净苍穹,如遭雷击,有如狰狞龙首的枪尖,被一条暴虐长蛇从长空扑下,死死的钉入青石板中。
暴裂无声。
青石板在无声之中,化作数不清的碎片,四散迸溅,宛若一颗巨石落入湖面,溅起层层涟漪,长街之上青石板如地毯一般抖动。
英布单手握枪,默然。
纯净苍穹枪尖没入青石板中,那条钉死手中长枪的暴虐长蛇,豁然是一条丈八蛇矛!
从天而落。
蛇矛钉住纯净苍穹,立在长街之上。
如一杆旗帜。
蛇矛之上,一个削瘦青年负手而立,站在矛柄上,狂风余势吹动衣衫猎猎,眼神很冷,不带丝毫情绪的冷,“杀她,先问过我手中蛇矛。”
王越和秀气青年一击之后各自分开,看着那站在蛇矛上的削瘦青年,王越有些无奈,秀气青年却笑了,用蛇矛的汉子已经出现,那用长枪的白马银枪,用大刀的红脸汉子还远么?
只不知是敌是友。
突兀而至的削瘦青年,让整个长街一片寂静。
任红婵从废墟里爬起来,找到被气浪荡到不远处的阿牧,试了试鼻息,长出了口气,心中又暗暗焦急,阿牧的伤势再不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纯净苍穹被钉入地里。
关键是削瘦青年站在蛇矛之上,这对于英布而言是一个难以容忍的耻辱。
哪怕是霸王项羽,也不能如此睥睨自己。
若非你突然袭击,趁自己不备,又怎么可能如此强势,真以为我英布是纸糊的不成!
双手握枪,猛然上挑。
站在蛇矛上的燕人冷哼一声,倏然间往前一跳,双手越过头顶,从背后抓住蛇矛,趁着英布的一挑之势,丈八蛇矛勇猛无匹的当头砸落。
顿生呜咽之风。
英布眉头一挑,大喝一声,“来的好!”
长枪上挑之势回卷,纯净长枪在间不容发之间,横举在前推窗望月,无所畏惧的迎难而上——论霸气,你比霸王差远了,我英布连霸王尚且不惧,何况区区尔等。
蓬!
如炸雷一般的声响中,蛇矛砸在纯净苍穹之上。
燕人手持蛇矛,身影尚离地,此刻却仿佛滞空,仿佛很漫长,却又很短暂的时间里,燕人猛然倒弹落地。
横举长枪的英布亦闷哼一声。
脚下的青石板如被布帛一般撕裂,出现两条胳膊大小的裂缝,一直向身后远处蔓延而去,知道七八米才,裂地之势才彻底停下。
英布哈哈大笑,眸子里闪耀着如见情人的兴奋,嗜战之意炽烈如火,“来战!”
双手握枪豪勇无匹。
这一刻,英布心中再无任红婵,也没有什么争霸天下的雄心,他只想用手中长枪痛快淋漓的战一场,以无敌之姿彻底碾压长街之上的所有人。
霸王不出,又无谪剑仙,此处谁能敌我!
战!
燕人盯着战意炽烈的英布,心中波澜起伏,本是普通人的自己,成为半异人后,竟有这等能力,小姐当慰矣。
持蛇矛东来此处,本就是奉小姐之命。
哪有避战之理。
燕人舞蛇矛,和英布缠战在一起,纯净苍穹翻滚如龙,神出鬼没又气盖山河,丈八蛇矛凶猛如蛇,大开大阖纵横上下无望不前。
精彩万分。
就是王越和解郭都叹为观止,忍不住道了一声这大凉天下究竟还有多少天骄人杰?
也难怪女帝会设立北镇抚司。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对爷孙俩在角落里看热闹,正是说书人和弹三弦的小孙女,说书人笑眯眯的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妖道左慈,这才放心的说:“丫头呀,看见那个女人么,很可能是今年《大凉搜神录》里那个生于花蕊死于月影的绝世女子。那两个用剑的人你都知道了吧,用枪的那个,是楚汉之争时反了霸王反高祖的英布,也是个不出世的枭雄,可惜生错了时代,否则真能成就一番霸业,而用蛇矛的那个么,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三国争霸时期的张飞,这人可厉害了,曾经据水断桥而阻百万雄师,更是一声大喝水倒流,可惜死在了小人之手,这两人啊棋逢对手,但一个是猛将一个枭雄,都算不得英雄。”
背着三弦的小姑娘似乎很不感兴趣,“那那个人呢,一定会成为英雄吧?”
当日开封城外和岳单一战,小姑娘对李汝鱼记忆犹新。
甚至可以说深刻。
此刻看见飞奔而来的少年,顿时眉眼如弯月,哎哟了一声,好久不见,他好像又变得好看了些呢,英气蓬勃了许多,像个少年英雄了呐。
还是那么的……顺眼。
嗯,就是顺眼。
让人觉得看着他就很舒心。
说书老人愣了下,有些担忧,孙女对那少年似乎特别有好感啊,该不会是豆蔻初思春了?那可如何是好,那少年可不是自己孙女能驾驭得了的。
想了想,老实的道:“我也不知道。”
我知异人事,却不知女帝,亦不知少年事。
401章 怒发冲冠为红颜!()
李汝鱼没有去看蛇矛和长枪之战,也没去想解郭为何左慈站在一起,他眼里只有一个人:满身血污躺在刘班昭怀里的阿牧。
阿牧眼睛闭着。
李汝鱼风驰电掣撞入废墟里,心中颤抖着矮身蹲下,又怀有期翼的问,“她怎么样了?”
任红婵有些愧疚,“受了重伤,不过暂时无性命之虞。”
李汝鱼长出了一口气。
眼角余光看见秀气青年,怒道:“北镇抚司的人都死光了么,郎中呢!”
秀气青年其实早就清楚阿牧的伤势,也早就有应对之策,并不气恼李汝鱼的以下犯上,依然挂着一副欠打的随和笑意,“郎中没有。”
一见李汝鱼就要怒发冲冠,暗叹一声,终究是个少年,不过能做到这样的少年已经很不错,比同龄人成熟稳重了太多,慌不迭又道:“但是有位神医。”
秀气青年挥挥手。
从废墟之后的客栈后院里,走出一位老人,身后跟着一位佩剑的汉子,李汝鱼愣了下,那佩剑的汉子李汝鱼见过,曾出现在女帝身旁。
剑房之剑!
这老人究竟是谁,来到蔡州竟然需要剑房之剑来保护?
而且看这架势,哪怕长街之上所有人都死了,这柄剑房之剑也不会出手,只会保护老人离开蔡州,显然老人的地位和身份,更在刘班昭之上。
只见老人疾步走过来,查探了一下阿牧的伤势后笑道:“无妨。”
医者父母心。
老人一生行医,当年甚至愿意为祸乱天下的枭雄治病,又怎么会不理解李汝鱼的心情,示意李汝鱼将阿牧抱到后院,笑道:“小哥儿勿急,只要这姑娘还有一口气,华某不说让她立刻活蹦乱跳,至少不会留下任何后患。”
李汝鱼嗯了一声,他已经听不见老人说的什么。
看着昏迷的阿牧,李汝鱼心疼如绞,从她在建康开始跟着自己,开封城外一次战岳单,阿牧身受重伤,一次战宁浣范夫子,阿牧留下心痛后患,澜山之巅阿牧又是全身浴血,每一次的激战,她都是受伤最重的人。
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却没有保护好她。
李汝鱼心很疼。
想起了在摘星山庄里的那番拒绝,李汝鱼越发心疼,疼得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