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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里头的一些事情,有些线索是那个女人透露给他的,另一些则是他流落江湖的时候,根据那个女人所说,刻意打探出来的,拼凑在一起,便将真相猜出个七七八八来,而那个女人,还不知他已经知道了,或者知道,但是无所谓吧。
——沈陌,你欠我我,终将被我讨回来——
“……几许青愁,万般凉薄,絮飞红落恨痴情……”花洗心仿佛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无意识的喃喃着,颤巍巍的走了两步,扶着岩壁坐在了一块石头上,猛然抬头盯着少年许久,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到什么端倪一般,最后他喉咙沙哑的道:“还有什么,继续说。”
那少年打量着他,道:“我看你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也就长话短说好了,当年那女人不过是教会了我一些入门,然后让我自己照着手札练,她就走了,我慢慢的自己摸索,接着在我身上,逐步逐步的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你也是过来人,可以知道那是什么变化。”
从《修罗苦心经》的特性上,可以想到发生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事,他那时不过比花鸢稍大一点罢了,花鸢还有花洗心在身边,而他除了柳飞红,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就是连柳飞红,也是个靠不住的。
对一个十岁多点的孩子而言,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经历啊。
少年并没有对那段时光多做描述,接着道:“之后我孑然一人,自己躲起来练功,可是因为没有下半本,多余的内力越积压越多,后来一次快要撑死的时候,她不知怎么找到我了,帮我散功,此后她来找过我三次,每次都是算准了我快撑爆的时候来,一次比一次下手狠,到最后一次,几乎活活打死我。
在那次,她告诉我,她的方法治标不治本,下一次发作的时候,便是真的打死我,也救不活我,而我不想死的话,只有去找一个人,杀了他就可以从他身上找到手札的下半本。”
少年望着花洗心,那目光,参杂了太多东西:“而那个人,便是你。”
“我知道你和她当年一些纠葛,也知道那女人没安好心,就和诱骗我学那个册子上的武功一样,其实她的目的,可能一直就是你。
我并不想成为她的棋子,所以我没打算杀你,我原原本本的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要你自己拿出下半本来,毕竟,若非你的缘故,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而此后,你们是你们,我是我,再无半点关系。”
说到最后,少年转过身背过手去,大有不屑之意。
花鸢听得有些迷糊,少年说的算是比较清楚,可她还是不知道,究竟他口里的那个女人,和花洗心究竟有什么仇怨,又是如何得到半本手札,为何牵连到他身上?
她不明白,可是花洗心明白。
柳飞红让这孩子来杀花洗心,本是一个恶毒的用意,不管是少年趁虚而入杀了他,或者他一时情急杀了少年,都中了她的奸计,幸好,这孩子天生反叛,并不甘心遭到利用,才没有造成那样的后果。
回想刚刚他刚刚的确对这孩子起了杀心,若他不是扼住他的喉咙,而是用刀剑兵器杀他,他根本就不会发现他和自己同样的内修,只怕早就死了。
想到这里,花洗心不禁一身冷汗,他复而望着这个少年,其间有太多复杂的情绪,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个孩子如他自己所说,“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此后再无半点关系”。
事已至此,在他心里,是绝难以接受他的吧。
他暗自一叹,又看了看一旁还不明究竟的花鸢,快刀斩乱麻,心中定下主意,道:“我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十六章
那少年挑挑眉,道:“什么条件。”
花洗心指了指花鸢,道:“我给你你想要的,你把她带下山。”
“爹——”花鸢闻言,急忙摇着脑袋,道:“我不要离开你。”
少年嗤笑,道:“果然是父女情深,可是现在山里到处都是追杀你的人,我一个人要逃出去都不容易,我可保障不了你女儿的安全。”
他说着,射向花鸢的目光,竟然有一丝怨毒。
“你必须救她出去,因为她就是你要的东西。”花洗心的面色,有些疲惫:“那半本手札,我早已经烧了,那些口诀只有她知道,所以你若想活命,必须带走她。”
少年默了,冷冷看着花洗心,许是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实性。
“爹,要走我们一起走,孩儿决不能丢下你不顾。”花鸢急了,小手紧握成拳,生怕就这样离他而去。
花洗心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等花鸢过来之后,爱怜的摸摸她的头,花鸢的头发具有她这个年纪孩子的特质,便是又细又软,摸在手里光滑如丝。
“妮子,你性格刚强,像我……又天赋异禀,天生神力,所以未免又有些张狂,但是你要知道,这世上高手如云,一定要怀着一颗谦虚之心处事,懂吗?……今日之事,都源于爹以前作孽太深,怪不得别人,一切皆是咎由自取,莫忘记了你答应爹的,万不可去报仇,否则爹再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
“爹——”
还未等花鸢再说什么,花洗心一手刀劈下,她昏了过去。
“……你叫沈青愁吧。”花洗心将昏迷的花鸢搂在怀里,道:“我要加码。”
“加码?”
“是。”花洗心很是认真的道:“我把你要的东西给你,你必须答应我,你要好照顾她一生一世,便是她日后嫁人了,也不能让她的夫家欺负了去。”
“什么?”沈青愁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但是他的笑意,并没有传到眼底。
“照顾她一生一世?她凭什么?”
“就凭她是你妹妹。”花洗心道。
这就是花鸢刚才不明白,但是花洗心懂,沈青愁似乎也懂的地方。
花洗心曾经与柳飞红有过一段情,他利用过她去接近一个人,便是有“神指柳生”之称的“天魁门”门主柳大先生。
柳大先生本名柳知舟,大先生乃是江湖人对其的尊称,他二十五岁以成名于江湖,后创立天魁门,十五年时间便将天魁门发展成江南第一大帮,而柳飞红便是他的独女。
当年花洗心看中他的内力,以及他的独门绝学“弱柳随风”十四式指法,所以追求其女,借机接近柳大先生的身边。
柳飞红那时贵为江南第一大帮的大小姐,容貌美艳,武艺高强,性子高傲,人称“赤炼仙子”的她,追求者不知凡几,却偏生被花洗心所迷惑,将“弱柳随风”如数教会对方,此间两人的确发生过一些情事。
后来,花洗心害死柳大先生,也为柳飞红亲眼所见,她恨他亦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在柳大先生死后,天魁门四分五裂,柳飞红在勉力维持局面时,被人暗算,意外毁去了容貌,一夕之间她失去所有,此后不知所终。
“妹妹?真真可笑,生我而不养我,反倒处处害我的那个女人,我不认她为母,那个连我的存在都不知道的男人,我也不认他为父,我到底是哪里多出来的妹妹?”少年果然知道其间的隐秘,却不以为然的笑道。
初见的时候没发现,可是越看便觉得,这少年的一双眉眼,神似柳飞红,他的嘴巴和鼻子,又是活脱脱年轻时候的自己,花洗心看着他,内心复杂异常。
“好吧,也许妹妹对你而言不算什么,可是你知道么,她也会《修罗苦心经》。”
这个,方才沈青愁在岩石后偷听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被花洗心抱在怀里的花鸢。
“我是过来人,我知道那种感觉,孩子,于世不容的感觉,很孤独吧。”花洗心缓缓道:“就像是一只没有同伴的野兽,没有人懂你,了解你,你也无法亲近任何人。”
昏迷中的花鸢,稚嫩的小脸看起来很安详,安详到不禁让沈青愁羡慕。
“你做的事情,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必须继续下去,所以以后你会一直孤独,杀人或者被杀,当你死去的时候,可会有一个人会愿意记起你?”
花洗心的话仿佛有一种蛊惑力,让沈青愁不禁想起这几年挣扎的日子,他始终一个人在坚持,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恐惧,以及孤独,从开始的紧张,无助,到后来的麻木,自己似乎逐渐偏离了一个正常人的轨迹,常常,夜里醒来,他就再也无法入睡。
他才十五岁,正是睡意正酣的年纪,却整夜整夜的无法安眠,而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感到特别的无力,也特别的渴望吸取别人的内力。
那种被什么充实内心的感觉,不止让他强大起来,更让他在精神上成瘾。
他是什么?
记得有个被他杀的人,临死前说,他是个怪物。
“答应我,照顾她,如果没法做到一生一世,至少等她长大成人,相信我,有她在,你的感觉会好一些。”花洗心说着,抱着花鸢站了起来
“……”
“我没有时间了,如果你答应,我会冲出去为你们引开那些人,只要你聪明一点,一定能带着她逃得出去,否则,我们只有一起死了。”
“……”沉默半晌之后,终于,沈青愁道:“我答应,反正,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是的,他想要活命,就必须带上花鸢。
花洗心郑重的将花鸢交到沈青愁手上,沈青愁抬手接过,突然,他抬头道:“你把她交给我,难道就不怕?”
“怕什么?怕你会失信吗?”
沈青愁摇摇头,邪邪一笑,道:“不是,我是想说,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宝贝女儿变成怪物吗?”
花洗心苦笑:“总算还活着吧,只要还活着,便是我最低的要求了。”
一个父亲,到了他这般境地,还能怎么要求呢?
他最后摸了摸花鸢的额头,转身而去,在转身的一霎那,这个铁打的汉子眼里,掉落了一滴泪。
他走了,离开了山洞,在银针即将刺入他心脏之前,他要为这一对儿女,做最后一点事情。
沈青愁抱着花鸢,望着无人的洞口,站了许久。
……
……
没有人知道,花洗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深陷数十个武功一流的高手包围中时,他的内心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如一头孤狼一般,对着刚刚升起来的月亮仰面嘶吼的时候,他究竟是想表达什么样子的情感。
闻讯赶来的李郁风几乎等不及猎捕这头野兽,终于选择在他自行死去之前,用银铁箭射穿了他的心脏。
一箭穿心之后,他站在了这具尸首跟前,接着补了数剑,唯恐他死不透气似地。
“主子,这个人的尸首怎么办?干脆剁碎了喂狗吧。”身边阿谀的人,见李郁风如此心恨此人,献媚的道。
李郁风默不作声的,淡淡看了那一眼,那一眼,看得那人心里发毛。
“总是个人物,怎么能这样辱及尸体,丢到后山喂狼就是了。”李郁风突然亲切的笑道,但脸上那道被寒玉笛碎片划伤的伤口,却让这笑容平添了一抹凉意。
“是,是”那人连忙卑躬屈膝道。
“慢——”柳飞红出声阻止。
“怎么?”李郁风道:“赤炼仙子不忍么?”
李郁风和柳飞红不过是花洗心的两个仇家一起联手杀他罢了,两人实际上并非一路,此后也会分道扬镳。
柳飞红也不理他,走到花洗心尸体旁,怔怔看了片刻,忽然挥刀,砍下了花洗心的头。
“身体给你,随你处置……”柳飞红的剑尖,滴着花洗心的血。
“但他的脑袋,我要带走……祭拜家父。”她漠然道。
第十七章
一名黑衣少年驾着一辆不知道哪里偷来的破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花鸢缩在车厢中一连数天,不吵不闹,就那么呆着,给饭吃就吃,给水喝就喝,除了方便,哪里都不去,便是过夜也是在这马车中。
当然,也因为他们一路上压根就没住店,沈青愁怕暴露她的踪迹,一直都是白天赶路,夜里露宿野外。
花鸢不多话,却也不少那种受刺激过度的茫然,除了前几天常常眼眶红肿着,到后来就是变成了沉静,低头垂目,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她的种种反应冷静得不似普通出了重大变故的小女娃一般,然而沈青愁,亦是有诸多经历磨难,少年老成之辈,竟然没有疑惑,反而庆幸着她够听话,如果她大吵大闹,他可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直接弄死她算了。
这天,沈青愁觉得,他们离事发地够远了,于是带着花鸢,路过雁北坡时住进了山道上的一家小客栈。
沈青愁年纪轻轻一个人混生活,所练得又是如此邪门的功夫,身上的钱财,只怕也是来路不正的,所以也不太心痛,出手大方的要了两间上房,并交小二打好洗澡水,弄两件干净衣裳来,完事了,还打赏了小二。
不过花鸢太小,这种小地方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衣裳,所以,当她洗完澡,只能穿脏衣裳了。
给沈青愁备的,倒是听说是客栈老板刚刚做好,还没来得及上身的新衣,质地不错,就是大了一些。
他见到花鸢,撸起袖子,扯开长长的下摆,指着刚刚备好的一桌子饭菜,道:“花丫头,过来坐,饿了吧。”
花鸢顶着还湿漉漉的散发,低着头走过去坐了。
沈青愁望着她笑眯眯的道:“花丫头,连日来辛苦了,主要是一路上不能张扬,可不是我有意为难你个小姑娘家的,你看,现下我们远离是非之地了,我赶紧的给你叫了这么多好吃的,你可得敞开肚皮吃啊。”
这桌上,果然是鸡鸭鱼肉样样俱全,明明只有两个人,却堆满了一桌子菜。
“我明白……”花鸢看了一眼桌子上,淡淡的道。
沈青愁见她懒懒的,竟然没有因丰盛的食物而兴奋,暗自撇撇嘴,要知道他们一路上都是啃干巴巴的干粮就着凉水,这丫头憋了这么久,居然没有见肉发狂,真是……莫不是还在伤心难过?
他其实在方才来之前,就已经在各个盘子里狼吞虎咽过了,只是吃得分散,后来用手扒了扒,把菜码好,看不出动过的样子,花鸢进来之前,他才用桌布角抹干净手呢。
沈青愁咂咂嘴,回味起来,这家小店的东西,味道做的还真不错呢,他想起什么,眼轱辘转了转,笑得更亲切了,站起来给花鸢盛饭,放到花鸢面前,道:“这种荒郊野外的小客栈,没想到吃的还算丰盛,快吃吧。”
说着,还用方才抓过菜,油还揩得不是很干净的手,摸了摸花鸢的脑袋,一副和蔼可亲,爱护小朋友的模样。
倒是沈青愁为何如此卖弄殷情,说实在的,换了谁处于他这个位置,都不会对花鸢真的抱有好感的,可是狐狸在吃到肉之前,不还是要深情款款的奉承几句‘乌鸦姑娘,你的歌声真好听,来一段儿吧,来一段儿吧’吗?
同理,他要先从花鸢的嘴里套出修罗苦心经的下部,便也要如此一番。
在方才洗澡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了,他之前答应花洗心照顾花鸢的时候,一方面被花洗心勾引出了某种情绪,另一方面还真有一种想要折磨他的心肝儿宝贝闺女的想法,可是,设想一下日后身边都要跟着这么个丫头,又觉得蛮不爽利。
究竟是将她留在身边呢,还是赶出去自身自灭呢?他还拿不定主意,就想,暂且不管这些,先把要命的武功心法弄上手再说。
莫看沈青愁长得俊秀漂亮,实际上是个没什么信义观念的无赖子,养父是个目不识丁的铁匠,性情暴躁又见识浅薄,养母是农家女出身,个性有些懦弱,为丈夫是尊。他自幼生活在社会底层,小时候也曾在私塾听了几天的学,后来被养父揪回去到铁匠铺打杂,此后就没再读过书,勉强认得几个字,后来遇上了柳飞红,柳飞红为了让他学修罗苦心经,边教边骂的让他学会了一些关于穴道行气的字词语句。
所以,没啥学识的人,就是少几分风骨,若与他接触得少,人家兴许会被他的外貌和历练出来的谈吐唬过去,但时间一长,行为举止上,便难免露出些端倪。
比如现在,沈青愁坐在凳子上,缩起一只脚,用脚跟儿挨着屁股踩着板凳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抠自己脑门儿,像是在想些什么,举止却透着一股下层人的气息。
“吃呀,怎么不吃呢?”沈青愁注意到花鸢拿起碗筷,却不夹菜吃饭,于是脸不红气不喘的道:“别跟我客气,那个……你爹既然把你交给我了,我沈青愁也是个仁义人,日后定拿你当亲妹子看,想吃什么尽管说,这些是不是不合口味,要不我叫小二重新置办一桌清淡点儿的?”
花鸢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这些饭菜……被下了迷药。”
“什么?”沈青愁一惊,却来不及问第二句,药力已经发作,眼前一晕,从凳子上载到了。
“别太小看人,我爹可是药材商人。”花鸢仿佛自言自语般道,随后她站了起来,走近晕倒在地上的沈青愁,用脚踢了踢,看到他翻过来的手上隐约还有油迹,想到什么,不觉皱了皱眉,嘴巴瘪了瘪,从荷包里拿出一方手绢儿,在自己头上擦了擦。
真恶心……
……
沈青愁并不知道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他是被一瓢凉水泼醒的,而他醒来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脚痛,还来不及追究为什么,就看到了凑到自己跟前的一张脸,那张脸如同开着酱油铺子一般,眼眶顶着两圈乌青,鼻梁也被打断了,还淌着血水,定神一看,原来是之前被他打赏过的店小二。
这店小二手里端着一个空了的脸盆,脸盆底儿还滴答着水,他见沈青愁醒来,忙高呼道:“小女侠,他醒了!”
所谓迷药,大多没有什么解药,泼一瓢儿凉水一般就能解。
沈青愁发誓,这小二见他醒来,那神色里的高兴,绝对跟离散许久的孝子见到亲爹一般无二。
再看去,花鸢一脸陶醉的坐在他前头,正在啃鸭腿……事实上,她的姿态是十分嚣张的,她的个子小小,吃东西的满足样透着几分天真无邪,而她的屁股下,并非是个凳子,而是个爬着姿势的人,要是没记错,那沾满灰尘泥土的衣裳头脸,似乎是一进门见着的账房先生。
要知道,这花鸢小丫头,站起来个头还不够人家的胸口呢。
这当场,还有另一个人,沈青愁没见过,但见那人本来就已经够肥头大耳的脸上,有半边肿得半天高,油光油光的,腰上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