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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耕助探案集之百亿遗产杀人事件-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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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们初次观察“三首塔”回来后的当晚,堀井敬三向前来送晚餐的女服务生探问一些事情。 
  “这位小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清子。” 
  “清子啊……现在是农闲时期,旅客却这么少,真是令人意外。” 
  “不,在这之前,住宿的人相当多,几乎每家旅馆都爆满,那时因为春节将近,旅客们都赶着回家。而现在是过年期间,所以才会这么冷清。” 
  “前一阵子的生意很好吗?” 
  “说不上很好啦!你也知道最近通货膨胀、经济不景气,旅客没有往年那么多。大阪方面怎样?景气还好吗?” 
  “一样不景气啊!到处都是这家倒闭、那家破产的,纺织、金融啦!所有的产业都很差,一切都显得十分萧条。” 
  我静静地吃饭,并好奇地看着眼前这幅奇怪的对话场面。 
  堀井敬三一边吃饭,一边侃侃而谈,怎么看都像是既罗嗦又寡情的地道关西人。 
  “虽说现在经济不景气,但古桥先生好像没受到影响嘛!您还能带着美丽的太太来到温泉乡渡假、作画,尽情享受悠闲的情趣。” 
  “啊!那是因为我手头上多少有一些财产,但是也不能太过于奢侈、浪费,所以就到这种不用花很多钱的地方看看,我们说别的吧!清子,我这位太太很了不起哟!” 
  “你太太很了不起?” 
  “她在写小说。” 
  “真的吗?” 
  我不由得满脸通红,堀井敬三洋洋得意地笑着说: 
  “虽然她还在尝试的阶段,但是她非常有潜力;况且这个地方很安静,所以她现在已经开始动笔写作,我就像是在一旁侍候的仆人一样。” 
  堀井敬三已经知道我持续不断地记录事情的经过。我刚开始记录是在逃离江户川公寓,住在鹤卷町的鹤卷食堂二楼的时候。 
  那时,堀井敬三由于头部、手腕的伤势逐渐复原,他外出的时间增多,我为了排遣寂寞、无聊的日子,于是开始整理一连串恐怖事件的经过。 
  现在到了这个地方,我很自然地将这些稿件带来,尽可能地整理、汇集先前断断续续写下的东西。 
  既然堀井敬三知道我有记录事情的习惯,不晓得他是否偷偷读过内容。 
  他若是真的看过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因为在我的记录中,我一直称他是坏蛋、恶魔…… 
  女服务生不知道这些事情的经过,她的眼中充满崇拜的光辉。 
  “你太太写哪一类的小说?” 
  “这个嘛……清子,我也不清楚。老婆,你一定要让我看看喔!她大致上已经掌握大概方向,决定写出与我有关的故事。” 
  “真的吗?啊哈哈……” 
  “你不要笑啦!清子,我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奉献自己,为我太太服务,而她却在书里面叫我坏蛋、恶魔,真是好心没好报。” 
  “哎呀!太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先生呢?” 
  “好了、好了,不要再讲写小说的话题了,一提到小说,我太太会很不好意思。对了,清子,在这种穷乡僻壤的深山里,像我们这样好奇的都市人来得多不多?” 
  “这个嘛!好像很少。” 
  “最近呢?这附近不是还有一间‘鹤之汤’温泉旅馆吗?从都市来的人会去那里住吗?” 
  堀井敬三不断地向清子探问,想要打听古坂史郎和他那些狐群狗党的情况。他猜想古坂史郎一发现“三首塔”的照片不见了的时候,一定会预先来这里“布局”。 
  “最近没听说有从都市或城镇来的客人。” 
  “哦,我想从明天开始去那一带写生,那个地方只要一架起画架,说不定会有很多人围在旁边看。嘿!真是不好意思,我的绘画技巧很差,竟然还敢大言不惭。” 
  “古桥先生,你已经知道作画的地方了吗?” 
  “刚才我和我太太去散步,看见一座奇怪的塔楼,那是什么地方呀?” 
  “哦!那是莲华供养塔。” 
  “莲华供养塔!我想去那座塔后面的山丘画画,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家骂?” 
  “不会被人骂的。” 
  “有没有人住在那座塔里面?” 
  “有一个五十五、六岁,叫做法然的和尚住在里面,他原本还有一个年轻的弟子,但是在一年前便不知去向了。” 
  堀井敬三聚精会神地听清子说话。 
  “那座塔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传闻。以前那个地方是刑场,对面就是川崎的小城镇,由于现在已经没有铁路经过,因此街景荒凉、人烟稀少。以前这里是御城的工商业集中地区,据说相当繁荣呢!” 
  “到了明治时期,前面一点的鸟之巢山蕴含银矿,投机客蜂拥而至,曾经风光一时。之后,‘银山梦’破灭了,铁路也被拆掉,那里就越来越萧条,现在只剩下曾经是刑场的莲华供养塔。” 
  “到了昭和年代,一位不名人士出钱在那里盖了供养培,因而分配到一块相当广大的田地作为塔楼的经济来源。战后由于农地改革,那片宽广的田地被某位人士夺走。” 
  “不过,法然和尚也不是省油的灯,供养塔的一切都由法然和尚全权负责;大约一年前,年轻的弟子逃离之后,法然和尚便与世隔绝。你去那里写生没有关系,但是不要惹到法然和尚,因为他是一个性情乖戾的老家伙。” 
  清子不问自答地说了一大堆,堀井敬三似乎从中掌握了一些“三首塔”的近况。 
    法然和尚 
  以上是三个月来在我周遭发生各种巨变,截至“莲华供养塔”出现的所有经过情形,我利用空档的时间,将事件持续记录下来,然后在“鹭之汤”旅店作总整理。 
  当时我就有预感“三首塔”会有事情发生,我尽可能以告自的方式,将发生在我宫本音祢身上的不幸,以及我如何艰辛地从颠沛流离的道路上重新站起来的心路历程,真实地公诸于世。 
  原本我不打算再写日后所发生的事情。如果再写下去,对我实在是一项残酷的考验,而逼我步向残酷深渊的人,正是金田一耕助先生。 
  金田一耕助先生告诉我: 
  “好不容易已经写到这个阶段,没有理由半途而废。而且你这样做,对堀井先生不会感到内疚吗?” 
  经他这样一说,我也觉得不无道理。 
  为了对我原先的不明事理表示歉意,我决定将这篇纪录写到最后的篇章——“尾声”为止,因此我强打起精神,继续写下后来的经过。 
  我们到达“鹭之汤”的隔天,很幸运地,天气非常晴朗,堀井敬三一大早就带着画架、画布外出。 
  “老婆,对不起。你可不可以帮我送个便当来呀?今天的天气非常暖和,我们在草原上一起吃便当好吗?” 
  “好啊!我要把便当送去哪里给你呢?” 
  因为清子在我旁边,我也用不流利的大阪腔调回问他。 
  “啊!我会在莲华供养塔的附近写生。清子,不好意思,到时候可不可以麻烦你带我太太来找我?” 
  “好啊!没问题。中午我会陪你太太去找你。” 
  “那就拜托你了。” 
  堀井敬三出去之后,我关在房间里继续写“小说”,为了避开充满好奇心且敏锐的清子,我同时开始着手“遗书”的整理工作。 
  十一点多的时候,清子带着便当来邀我,我匆匆将稿纸塞进皮箱内,锁上房门一起和她外出。 
  一路上,清子不厌其烦地询问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新生代画家与女性作家的结合,大大地撩起清子的好奇心。 
  对于她的各种问题,我必须尽量动不动就表现出害羞的神情,除了回答“是”或“不是”之外,我很少说其他的话,因为我担心自己的大阪腔会露出破绽。 
  一到达昨天和堀井敬三两人来过的黄昏岭,清子告诉我: 
  “啊!古桥先生果然在那里。” 
  堀井敬三在距离“三首塔”大约一百公尺的地方架起画架,神态悠闲地挥洒着手中的彩笔。 
  他的旁边站着一位身穿黑衣、头上绑着头巾、手里拿着拐杖的和尚。 
  “那个人是谁?是法然师父吗?” 
  “没错,他就是法然师父。既然他也在场,那么我要先回去了。” 
  “嘿!怎么回事?” 
  “我曾经惹毛过他。太太,便当就交给你了。” 
  清子把便当塞给我便匆忙离开,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往堀井敬三的方向走去。 
  当我愈来愈靠近时,他们听到脚步声,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 
  “是达子呀!辛苦你了,清子为什么没有跟你一块儿来?” 
  “哈哈,那女人大概是被我吓到了吧!” 
  “对了,达子,这位是法然师父。师父,这是我刚刚跟你提到的内人——达子。” 
  “幸会。” 
  法然和尚这个“老不休”目不转睛地看着低头的我。 
  “古桥夫人长得非常漂亮呢!难怪你先生一直对你赞不绝口。哎呀!我真是太失礼了,我是法然……” 
  法然和尚光滑细嫩的皮肤与他的年龄不成正比,一绺白髯长至胸前,头巾包裹着剃得光亮的头。 
  “啊!对不起、对不起。古桥太太,你丈夫很会画画,他的画应该很卖钱吧!” 
  法然和尚的话使站在堀井敬三身后出神望着画布的我,不禁深深地呼了口气。 
  只见画布上“三首塔”的草图已经快要完成了。 
  (我从不知道他除了会讲流利的大阪方言之外,居然还会画画!) 
    恐怖的头颅 
  我越来越不了解堀井敬三这个人了。 
  自从那天以后,他几乎每天都前往“三首塔”附近作画。随着日落西山,眼看着画布上尤多利罗(1883—1955,MauriceUtrillo法国的画家)风格的沉静风景完成时,我总是难以遏止内心的骚动、澎湃。 
  “亲爱的,你学过绘画吗?” 
  来到此地约莫过了两个礼拜,在某一夜的枕边私语时刻,我忍不住探问道。 
  “没有,也不能说是学过啦!小时候我就喜欢画画,曾经有一阵子很想去学绘画而已。” 
  “你喜欢尤多利罗的画作吗?” 
  “啊哈哈!你看出来了吗?我并非特别喜欢尤多利罗的作品,不过只要我一画寒冬萧瑟的风景,就成了尤多利罗;一画夏天的焰红景致,却又变成梵谷。哈哈哈!就是这样喽!音祢,你的小说进行得怎样了?” 
  “我的小说暂时告一段落,不晓得将来会有什么发展?” 
  “嗯,依我看来,接下来将会有重大的发展。” 
  堀井敬三一脸正经、严肃地说完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接着又说: 
  “对了、对了!音祢,法然师父说要让我看看‘三首塔’,还要我带你一起去,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听了,不由得心惊胆跳。 
  “终于到了进入三首塔的时刻……” 
  “唉!那个老家伙真难搞定,我花了两星期的时间讨好他。” 
  “亲爱的,你知道锦缎的模样吗?” 
  “我不知道,所以你要尽量讨好法然师父,让我可以自由进出‘三首塔’好吗?” 
  “好。” 
  “实在是太妙了!我试探过法然师父的口风,古坂史郎似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那张照片明明已经不见了,难道古坂史郎那家伙还没有发现吗?” 
  “你认为古坂史郎一发现照片不见了,一定会来这里布局,并且采取行动吗?” 
  “那还用说!我们对古坂史郎那小子千万不能等闲视之,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呢?应该不是佐竹家的一员吧!他为什么会有‘三首塔’的照片呢?” 
  “别想那么多了,进去塔内看看不就可以明白了,现在暂时保留答案吧!” 
  隔天中午过后,我随着堀井敬三来到“三首塔”,在塔外等候的法然和尚和平常一样包裹着头巾。 
  连续几日晴朗的天气,这一天骤然急转直下,阴霾的天空中,透着寒冷彻骨的萧条气息。 
  “法然师父,你不冷吗?” 
  “真的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这里了。夫人,欢迎光临,我来带路。” 
  自二次大战结束后,塔内就年久失修,到处飘散着陈旧破败的古味。由于塔内采光不佳,加上阴郁的天空,更显得恐怖、阴森。 
  “是不是看不见?请等一下,我去提灯来。” 
  法然和尚住在塔里内侧的房间。不一会儿,他拿着一盏古式的烛台走过来。 
  “啊哈哈!我们好像是来参观古塔的观光客一般,有一股探险的气氛喔!” 
  “先生、夫人,请往这边走。我先从主殿开始介绍。” 
  我和堀井敬三脱掉鞋子、步上殿堂,一股刺痛的冰冷瞬间穿过脚底,扩散至全身。 
  我们走过台阶式的走廊,来到一间大约十二叠、铺着榻榻米的房间,房内有一面细格子窗,烛光正一闪一闪地亮着。 
  “里面就是主殿了,两位施主知不知道主殿内供奉着三颗头颅?” 
  “三颗头颅?” 
  堀井敬三故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惊讶的样子。 
  “师父,请不要吓我们,这里有一位胆小的妇人。” 
  “啊哈哈!真是抱歉,我说的头颅不是真正的人头,而是用木头雕刻成的。” 
  “那就没关系了。你突然说到人头,连身为男人的我都受到惊吓。为什么这座塔会供奉着三颗头颅?” 
  “详情我们稍后再说。就是有因为有这三颗头颅的存在,这座塔才被人叫做‘三首塔’。现在,我们进去看看吧!” 
  室内响起“喀噤喀噤”的开锁声,法然和尚打开大锁后,率先进入主殿。堀井敬三催促着犹豫不决的我,自己也跟着走进去,我无可奈何地尾随在后。 
  主殿有三面墙,殿内比外面更加漆黑,我们只能朦胧地看见彼此的脸。三座烛台上的灯水“唧唧”地燃烧着,烛头仿佛会摄人魂魄一样,我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请看,这就是那三颗头颅。” 
  法然和尚将手上的烛台高高地举起,照在黑亮的三颗木雕头颅上,它们摆放的顺序和我在古坂史郎手提箱中发现的照片一模一样,由右至左分别是佐竹玄藏、武内大贰和高头省三。 
  实物远比照片来得逼真,我看了不由得打起哆嗦。 
  这时,堀井敬三靠在我耳边窃窃私语道: 
  “走近一点看,你不觉得中间的头颅和某人很像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仔细地俯视武内大贰的脸部,突然间,我感到全身好像被电击到一般。 
  光看照片还不那么明显,靠近实物一看,武内大贰的脸部与古坂史郎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蛇形手环 
  “古桥先生,你在说什么?” 
  法然和尚高举烛台,看着堀井敬三的脸问道。 
  “没有,没讲什么。” 
  法然和尚没再追究下去,他开始讲述这三颗头颅的由来: 
  “你们看看右边的佐竹玄藏,这名男子杀死中间这位武内大贰,传说是因为银山才起杀机的。” 
  法然和尚将烛台放在神坛上,低声含糊地说着: 
  “听说佐竹玄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和好朋友共同出资开采银矿,然而银矿开采之后始终一无所获,赔光了佐竹玄藏的财产,最后佐竹玄藏发觉是武内大贰欺骗他,而且从中作怪。” 
  “佐竹玄藏在怒不可遏之下,拿起武士刀砍下武内大贰的首级。虽然当时佐竹玄藏的年纪还很轻,但是他的手段却也太过残酷。” 
  法然和尚接着又说: 
  “佐竹玄藏因此而被人通缉,至今仍然下落不明,听说可能已经逃往国外。而他杀死武内大贰的罪行,不知怎么搞的竟落在共同投资人高头省三的身上;高头省三同样是诈欺事件的受害者,所以,他也格外地憎恨武内大贰。” 
  “就因为他也有充分的杀人动机,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即使真凶不是高头省三,所有的矛头仍都指向他。加上凶杀案已经呈现胶着状态,到了不破案不行的窘境,最后高头省三莫名其妙地被捕。” 
  “几经严刑拷打之后,他坦承别人硬扣在他头上的莫须有罪名,终于被斩首,而执行斩首的的刑场就是这里。” 
  “古桥先生所站的地方,正好是清洗首级的井口。” 
  “啊!” 
  堀井敬三大叫出声,神情惊慌地正要跳开时—— 
  “嘿嘿!已经太晚了!” 
  站在神坛下方的法然和尚发出冷笑,紧接着我听到一阵喀嚓喀嚓的声音。 
  “啊!啊……” 
  随着尖叫声的远去,堀井敬三已经从我眼前消逝。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我一时之间还弄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只是茫然地凝视着脚下这个四方形的洞穴。 
  我听见遥远而黑暗的洞穴底部传来东西裂开的声响,紧接着是重物的碰撞声,然后一切回归寂静。 
  我感觉一阵刺骨寒风吹掠过心头,仿佛利刀般地划过我的胸口。 
  “亲爱的……敬三!敬三……” 
  我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失去堀井敬三的绝望与悲伤使我忘却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敬三!敬三!” 
  法然和尚从我身后紧紧地抱住狂叫的我。 
  “好了,夫人,你不可以跳下去。” 
  “敬三!敬三!你没事吧……” 
  我趴在洞穴边缘,悲戚地嘶吼着。 
  “不要让那个女人跳下去。” 
  这时,后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我惊愕地转头一看,竟看见令人绝望的一幕。 
  (在格子窗外冷笑的人不正是古坂史郎和佐竹由香利吗?佐竹由香利的后面是鬼头庄七…… 
  啊!古坂史郎的阴狠,果然连男人都惧怕三分。) 
  “小郎,你还对这种女人恋恋不舍吗?法然和尚,没有关系,赶快把她推下去。” 
  这句话竟然出自楚楚可怜的佐竹由香利的口中。 
  “不行、不行!不可以……不能把她推下去,法然和尚,不可以杀那个女人!” 
  佐竹由香利紧紧拉住神情惊慌、急于进入室内的古坂史郎。 
  “哇哈哈……史郎,你对这个女人的感情用得那么深吗?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老和尚,你到底在磨菇些什么?难道你对那女人也有‘性趣’吗?赶快把她推下去!” 
  佐竹由香利后面说的这句话很奇怪,我不懂她的意思。 
  但是,原本紧拖住我的法然和尚在听到她这句话的瞬间,将我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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