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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三部曲(雾雨电)-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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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来大家都没有话可说了。周如水掏出手帕暗暗地揩眼泪,吴仁民默默地咬着嘴唇皮,埋下头看他刚才在桌上翻开的书本。

    过了一会,陈真忽然睁开了眼睛惊愕地看他的两个朋友,大声说:〃如水,还是你的问题要紧。你现在究竟打算怎样办?〃

    过后他又望着周如水的刚刚抬起来的长脸,等候这个朋友的回答。

    〃怎样办?我现在还没有决定呢,〃周如水迟疑了一下答道。

    〃没有决定?〃陈真惊讶地问,〃你不是写信说已经不成问题了吗?〃

    周如水痴呆似地望着陈真,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有点害怕回答陈真的问话,但又不能不回答,只得随口说道:〃信上写的什么我自己也记不起了。问题确实是有的,而且很复杂。〃

    陈真没有开口。

    〃有什么复杂?简单地说就是你没有勇气。〃吴仁民冷笑地说。

    陈真这时忽然大声笑起来。但是周如水却涨红了脸表示不服地争辩道:〃哪个说我没有勇气?我要是决定做起来,我就会拚命干去,什么也不顾。我的勇气比什么人都大。〃他有一点自负的样子,这时候他真正相信自己有很大的勇气。

    〃只是要等你决定,可就难了。你一生至多也只有一两次的决定,〃吴仁民笑道。

    周如水摇摇头,气恼地望着他们,过了半晌,才说:〃你们不了解我,我的问题很复杂……〃他刚说到这里就被陈真抢了去说:〃是的,你有自己不爱的妻子,自己不认识的孩子,你有年老的父亲母亲……这些我都知道。你还有什么呢?〃

    〃怎么他已经结过婚了?〃吴仁民惊讶地说,〃我们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他没有结过婚。〃

    周如水受了这一顿抢白,气得说不出话,又不好对他们发作,便发呆地望着他们。

    〃这就是他的复杂的问题了,〃陈真点头说,〃他的朋友里面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我在日本和他同住过半年,他的家信我都看过。〃歇了歇,他又对周如水说,〃其实这丝毫不成问题。实际上你差不多跟家庭脱离了关系。你在外面爱上了一个女人或者和她同居或者结婚,没有一个人来干涉你。〃

    〃只是我良心上怎样过得去?〃周如水现出痛苦的样子,这时候他好像把自己当作了一个伟大的牺牲者。

    〃良心?什么良心?〃吴仁民坐在椅子上笑起来,〃这跟良心有什么关系?你自己爱上一个女人同她结婚,这是很自然的事。家里的妻子是父母替你娶的,那不是你的妻子,那是他们的媳妇,让他们去管吧。〃

    〃这样岂不会使父母难堪吗?岂不是从此跟家庭完全断绝了关系,永远不能够回家再见父母一面吗?这太残忍了。〃周如水悲痛地说。

    〃那么就索性离婚吧,〃陈真用了近乎残酷的语气说,好像丝毫不同情他似的。〃你能够离婚倒也算你一生第一次做了一件痛快的事。〃

    〃离婚?〃周如水不懂似地念着。这两个字像鞭子似地打在他的头上,他用手抚着前额,现出惊恐的样子。这两个字太可怕了,是靠着良心生活的他所不能够忍受的。他忽然惊惧地叫道:〃不能,这是良心所不允许的。不但不能够实行,而且连提也不行,提出来,第一我的父母就会受到很大的打击,这会使他们伤心。我还有良心,这样的事我不能够做。〃

    陈真的脸色突然变了。他对于借良心做护符的周如水起了反感。他的眼里发出强烈的光,透过眼镜刺在周如水的脸上,刺得周如水的脸发痛。他说:〃良心。去吧,我不要良心。

    我正要使那班人,使一切的人会因为自己的过错受到惩罚。不管犯错误的是父母或是别人,都该受到惩罚……把一个人生下来,在他前面安放了希望,用这个来引诱他,在他快要达到的时候却把希望拿走了,另外给他造就一个牢狱,把他关在那里面,使他没有青春,没有幸福,使他的生活成为长期的受苦。把儿女当作自己的玩物由自己任意处置,这样的父母是应该受惩罚的。我们正应该使他们为自己所做的事后悔。

    然而你,你却以为应该为他们牺牲一切,你却躲在良心的盾下放弃了你对社会对人类的责任。你真是个懦夫。〃他后面的话说得非常快,周如水和吴仁民两人都听不清楚,不过他们知道他动了气。他容易动气,大概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但是过了一些时候,他又会安静下来。所以大家也不去管他。他们即使不赞成他的话也不去驳他。这时他说完话,便又默然了,脸红着,样子很苦恼。

    这些话太可怕了,在周如水的耳里听来是很荒谬的。要是说话的是别人,他一定会跟他争辩。然而年轻的陈真坐在他的面前喘气。这个人和他一样也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和幸福,却不是为了少数人,是为了大众。而且更超过他的是这个人整日劳苦地工作,从事社会运动,以致得了肺病,病虽然轻,但是他在得了病以后反而工作得更勤苦。别人劝他休息,他却只说:〃因为我活着的时间不久了,所以不得不加劲地工作。〃如果不是一种更大的爱在鼓舞他,他能够贡献这样大的牺牲吗?对于这样的一个人周如水无论如何是不能够拿〃没有良心〃的话来责备的。他找不出一句适当的话答覆陈真。他只是茫然望着这个人的脸。

    过了一些难堪的宁静的时候。

    〃你究竟怎样办?〃吴仁民追逼似地问。

    〃让我再仔细思索一下,〃周如水沉吟地说,〃我想我应该决定一个计划。如果我决定不管家庭,我自然要找一个女子,我的确需要结婚。不过我又想回家去,那么一切计划都谈不到了。〃他的声音里带了忧郁,他似乎也害怕回家去。

    〃你回家去又打算怎么办?到乡下去做改良农村的工作吗?〃吴仁民关心地望着他。

    〃我本来有这个意思,我想回到自己比较熟悉的乡村去,办一些改良的事业。先从一个小的乡村做起,然后再扩充到几个乡村。办农场,办学校,办合作社,办民团,因为那些乡里常常有土匪,民团也是需要的……〃〃这也很好,不过我怕你一个人去做有困难,〃吴仁民点头说。

    周如水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忧郁了,他平日很少是这样忧郁的。他焦虑地说:〃然而这是不可能的。我把这个意思写信告诉父亲,他就写信来骂我说:你读了这许多年的书,怎么居然弄昏了头脑想起归农来了?你快不要再提归农的话。几个月以前有两个首都农业专门学校毕业回来的学生跑到乡下去,住不到两个月就被人捉将官里去,说他们是共产党,把他们砍了头。你要回来就快息了归农的念头吧。这样看来,即使回家去,土还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那么你怎么办呢?〃吴仁民的眼光就在他的脸上盘旋,使他无法逃避。

    〃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他茫然回答道。

    〃我说就不要回去吧。〃吴仁民直截了当地说。

    周如水现出为难的样子说:〃不回去,良心上又好像过不去。两个月以前我还在东京的时候,父亲接连来了两封信要我马上回去,说八九年没有看见我,不知道人怎么样了,很想看到我。他以为我在外面读了八九年的书,又在外国大学毕了业,很可以回省去做官了。〃

    〃做官?我看你的性情决不适宜于做官,〃吴仁民插嘴说。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很踌躇。做官,我不愿意;归农,又不能够。回家去什么事也不能够做。〃他说着,心里很焦虑,他也想不出一个两全的办法。

    〃那么不回去好了。〃

    周如水并不注意吴仁民的话,只顾自己说下去:〃我想了好久,总想不到一个办法。有时我竟然想不顾一切跑回家去,虽然明知道我回去于家人、于我自己实际上并无多大好处,我觉得要这样良心才得安宁。〃

    〃其实照我看来你没有必须回家的理由。〃

    〃你还不明白……父亲年纪大了,近年来他的生意又完全失败,家里生活也不宽裕,父亲很希望我回去帮助家庭……而且我有许多亲戚,真正苦得很……大部分是寡妇……我应该设法帮助她们,我如果不回去,她们怎么办呢?〃

    〃你回去又有什么办法?〃吴仁民怀疑地侧着头问,表示不相信他的话。周如水回答不出来了。实际上他是没有一点办法的。这时候他的脑子里只有〃良心〃两个字,究竟良心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有人把他所谓的良心仔细地分析给他看,他也会失笑的。

    吴仁民觉得再和周如水讲下去,只是浪费精神,便压住怒气,淡淡地对他说:〃好,你回去好了,我赞成你回去,最好早一点动身。〃

    周如水不知道吴仁民说的是反面的话。他以为吴仁民真的主张他回家去。他听见别人赞成他回家,他自己倒又踌躇起来了。先前他觉得非回家不可,这时候却觉得回家去是太不行了。尤其是抛撇了他所喜欢的张若兰回家去,和他的丑陋的妻子过无爱的生活,这思想是他所不能够忍受的。他惋惜地说:〃我回到家里恐怕就没有机会再出来。而且我的计划,我的志愿,都无法实现了。还有她……〃说到这里他马上住了口。

    吴仁民也不去注意这个〃她〃字究竟指谁,因为在口语里他分辨不出周如水说的是〃他〃字或〃她〃字。他只是讥笑地说:〃你不是在说牺牲,说良心上的安慰吗?还顾得这些小事情?〃

    周如水不说话,心里很难受。

    〃你到这里来,写了多少字?〃吴仁民觉得无话可说,忽然想起这件事就问道,同时他也想换个话题和周如水谈点别的事情。

    〃原稿纸不到两页,算起来不过六百字,〃周如水淡淡地回答道。

    〃怎么这样少?这个地方很宜于写作。〃

    〃我本来也是这样想。谁知刚刚到这里,就遇见了她,〃说着,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那么我劝你还是放弃了回家的念头吧,同她结婚好了。

    我看你已经入迷了。〃吴仁民看见他笑起来,以为事情有了转机,他会改变主意,便又诚恳地劝他,希望他走幸福的路。

    〃这个我还不能够决定,我的问题很复杂,须得有长时间的思索才可以避免他日的后悔。〃周如水的脸上依旧没有坚决的表情。

    〃你已经想过好几年了,〃这许久不说话的陈真忽然站起来用响亮的声音说,〃可是依旧像现在这样地没有结果。你的所谓的良心,好像一个纸糊的灯笼,戳破了是不值一文的。这良心,仔细分析起来,就是社会上一般人的毁誉……你想着怎样做就不会引起社会上一般人的非难,甚或会引起他们的赞许,于是你就自以为得到良心上的安慰了。你是没有勇气的人。你没有勇气和现实的痛苦的生活对面,所以常常逃避到美妙的梦境里去。我不像你,我要在痛苦的现实里生活下去。你以为我对我的父母就没有一点爱吗?你以为我是一个残酷无情的人吗?不,绝不是这样,我也很知道爱我的父母。

    然而我生下来母亲就死了。我只有一个爱我的父亲。在十六岁离家的时候我也流过眼泪。不到两年父亲死了,家里接连来了几封电报叫我回去,我也不理。我这样做自己也感到痛苦,但是我并不后悔,我这个身体是属于社会的。我没有权利为了家庭就放弃社会的工作。我不怕社会上一般人的非难,我不要你所说的良心上的安慰,我和你是完全两样的人。但是我也有我的满足。我把我的爱,我的恨,都放在我的工作上,将来有一天我会看见我的成绩,我的爱和恨会有什么样的影响。〃他说这些话,态度非常坚决,他的紧握着的拳头像铁块一般。他挺直地立着,显得非常有力,好像是一座塑像。

    〃你也许有理,〃周如水含糊地说,因为他觉得他没有话可以驳倒陈真了。他一方面是感动,一方面又是痛苦,他不能够看着陈真把他所崇拜的良心分析得那样不值钱。

    〃真,你和他谈这些有什么用处?我们愈对他解说,他就愈弄不清楚。〃吴仁民把周如水的话通盘想了一番,他似乎看透了周如水的心。他知道和周如水再辩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有些可怜周如水,但是他不愿意再谈论这件使他们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他说话时还带了一点怒气,然而这怒气已经是很淡很淡的了。〃如水这个人服的不是理论,是事实。我们的话他听不进去。但是张若兰,她也许有办法……〃〃张若兰?哼。我就不相信,〃陈真冷笑一声,打断了吴仁民的话头。他还想说下去,房门上忽然起了短而轻的叩声。

    〃她来了,〃周如水站起来低声说,露出快活的但多少带一点激动的笑容走去开门。一切不愉快的思想都飞走了。

    房门一开,外面现了张若兰的苗条的身子,她温和地微笑着。

    〃原来这里有客,我不打扰周先生了。回头再来吧,〃她刚要走进房间,看见里面有男人的背影就停了脚步迟疑地说。

    〃不要紧,请进来。都是熟人。陈真和仁民你都见过。请进来坐坐吧,〃周如水听说她要走,就慌张起来,连忙殷勤地挽留道。

    张若兰也不再说话,只是唯唯地应着。她走进来,和他们打了招呼,便在一把桃心木的靠背椅上坐下,正坐在陈真的斜对面。

    〃好久没有看见密斯张了。前几天在剑虹那里听说密斯张搬到这里来祝瑶珠很想来看你。本来她在家里很闷,也该到外面玩玩,只是她这几天身体不大好,所以没有来,〃吴仁民看见众人不开口,便客气地对张若兰说。

    〃要吴太太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看我,倒不敢当,〃张若兰客气地回答,她的脸颊上因微笑现出了酒窝,这把周如水的眼光吸引住了。周如水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脸颊。但是她完全不曾注意到。她只顾说下去:〃我早就想到你们府上去看吴太太的,只是我忘记了你们的新地址,前两天才从剑虹先生那里问清楚了。〃歇了歇她又问:〃吴先生近来还在写文章吗?好久没有在杂志上见到你的大著了。听剑虹先生说,你近来在翻译一部《法国革命史》,很用功。〃

    〃那不过刚刚开了头,近来因为瑶珠身体不好,所以我的工作也做得很慢。〃

    〃吴太太的身体素来不大好,应该多多休息。近来没有什么病痛吧?吴先生,你最好劝她到这里来住几个月,对她的身体也有好处,〃张若兰恳切地说,她很关心吴仁民的妻子的健康。

    吴仁民感谢地看她一眼,然后说:〃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大病,就是身体弱。不过她有一个坏毛病,她爱操心。无论什么事情,她总要亲手去做,一点小的事情,也不肯放过。她对我太好了,我的一件小事情也要她操心。我劝她,她总不肯听我的话。她的固执就和陈真差不多。陈真拚命摧残自己的身体,我们劝他,他也不听。他这个人也是没有办法的,〃吴仁民觉得自己的语调渐渐地变得伤感了,便突然把话头拉到陈真身上,同时又望着陈真一笑,使听话的人忘记了瑶珠的事情。

    〃你真正岂有此理,居然当面骂起人来了。〃陈真带笑地接嘴说道。

    这一来众人都笑了,就这样驱散了房里的忧郁的空气。

    〃是的,吴先生的话并不错,陈先生的身体的确应该当心。〃

    我们看见他的书一本一本地接连出版,好像他写得比我们读的还要快。我就有点替他担心。剑虹先生常常对我们谈起这件事。剑虹先生说陈先生好像是个不知道未来的人。陈先生,你说对不对?〃张若兰说罢,关切地看了陈真一眼,略略低下头去微微一笑。

    陈真用感激的眼光回看她,他的脸上忽然有一道光掠过,他微笑了。他自语似地说:〃总之,你们都有理……〃还有一句话却被他咽在嘴里了。

    〃陈先生,你近来不常到剑虹先生那里去吧。佩珠那天还谈到你,还有蕴玉,她也……〃张若兰吐字非常清楚,她说普通话不大习惯,所以说得很慢。陈真没有注意到这个,因为这时候他略略仰起头看天花板。他不等她说完便插嘴说:〃我近来事情多些,所以没有到剑虹那里去。密斯张一定常去的。佩珠近来还好吧。还有那位密斯秦,近来看见吗?〃蕴玉就是密斯秦的名字,因为张若兰刚才提到她,所以他也问起她。他知道她是张若兰的好友。而且他曾经根据《三个叛逆的女性》这书名,给他在李剑虹家里常常看见的三个少女起了〃三个小资产阶级的女性〃的绰号。那三个少女就是:张若兰、秦蕴玉和剑虹的女儿李佩珠。他觉得一珠,一玉,一兰,恰恰可以代表小资产阶级的女性的三种典型,所以给她们起了这个绰号。

    〃啊,〃张若兰带笑说,〃说起蕴玉,她就在这里。我们只管谈话倒把她忘记了。她现在还在我的房间里。她不知道你们两位也在这里,她听见我说周先生在这里,她想见见周先生,所以要我来问一下。〃她把眼光掉转到周如水的脸上问道:〃周先生,就是我上次和你说起的那个同学。你愿意见她吗?〃

    周如水的眼睛这些时候就不曾离过张若兰的脸颊,现在听她说秦蕴玉要见他,心里高兴得了不得,连忙站起来催促似地说:〃那么就请密斯张马上把她请过来吧。〃

    张若兰带笑地答应着,出去了。门开着。周如水怀着一颗跳动的心等了一会,张若兰伴着一个比她稍微高一点的女郎走进来了。

    在陈真的眼里现出了那个曾经对他表示过好感的姑娘的丰姿:一个长身玉立的女子,一张瓜子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征,因为各部分都安置得恰到好处。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女郎,而且打扮得很摩登,烫头发,画细眉毛,抹粉,还擦了鲜艳的口红。她穿着一件黄色印度绸的小花的长旗袍,脚上穿的是一双高跟鞋。〃又是一个小资产阶级的女性,剑虹家里的三女性这里已经有了两个了,〃陈真想着,忍不住在心里暗笑。

    吴仁民也认识秦蕴玉。所以张若兰单把周如水给她介绍了。周如水非常高兴,他把她们两个让到那张大沙发上面坐下,自己却坐在旁边的靠背椅上。他非常注意秦蕴玉的说话和举动。他马上觉得秦蕴玉很可爱,不过他也明白她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女子。秦蕴玉虽然比张若兰更美丽,更活泼,但是她的锋芒太露,倒不如张若兰稳重一点好。张若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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