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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完美版1-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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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他一下;第五,我最有闲工夫,不然,如何来的恁频?乾娘,你只作成我!完备了时,我自重重的谢你。〃

  王婆道:〃大官人,虽然你说五件事都全,我知道还有一件事打搅;也多是扎的不得。〃西门庆说:〃你且道甚麽一件事打搅?〃王婆道:〃大官人,休怪老身直言:但凡捱光最难,十分光时,使钱到九分九厘,也有难成就处。我知你从来悭吝,不肯胡乱便使钱,只这一件打搅。〃西门庆道:〃这个极容易医治,我只听你的言语便了。〃

  王婆道:〃若是大官人肯使钱时,老身有一条计,便教大官人和这雌儿会一面。只不知官人肯依我麽?〃西门庆道:〃不拣怎地,我都依你。乾娘有甚妙计?〃王婆笑道:〃今日晚了,且回去。过半年三个月却来商量。〃西门庆便跪下道:〃乾娘!休要撒科,你作成我则个!〃

  王婆笑道:〃大官人却又慌了;老身那条计是个上着,虽然入不得武成王庙,端的强似孙武子教女兵,十捉九着!大官人,我今日对你说:这个人原是清河县大户人家讨来的养女,却做得一手好针线。大官人,你便买一匹白绫,一匹蓝绣,一匹白绢,再用十两好绵,都把来与老身。我却走过去,问他讨个茶吃,却与这雌儿说道:'有个施主官人与我一套送终衣料,特来借历头。央及娘子与老身拣个好日,去请个裁缝来做。'他若见我这般说,不睬我时,此事便休了。他若说,'我替你做,'不要我叫裁缝时,这便有一分光了。我便请他家来做。他若说,'将来我家里做,'不肯过来,此事便休了。他若欢天喜地地说,'我来做,就替你裁。'这光便有二分了。若是肯来我这里做时,却要安排些酒食点心请他。第一日,你也不要来。第二日,他若说不便当时,定要将家去做,此事便休了。他若依前肯过我家做时,这光便有三分了。这一日,你也不要来。到第三日晌午前後,你整整齐齐打扮了来,咳嗽为号。你便在门前说道:“怎地连日不见王乾娘?'我便出来,请你入房里来。若是他见你来,便起身跑了归去,难道我拖住他?此事便休了。他若见你入来,不动身时,这光便有四分了。坐下时,便对雌儿说道:'这个便是与我衣料的施主官人,亏杀他!'我夸大官人许多好处,你便卖弄他的针线。若是他不来兜揽答应,此事便休了。他若口里答应说话时,这光便有五分了。我却说道:'难得这个娘子与我作成出手做。亏杀你两个施主:一个出钱的,一个出力的。不是老身路歧相央,难得这个娘子在这里,官人好做个主人,替老身与娘子浇手。'你便取出银子来央我买。若是他抽身便走时,不成扯住他?此事便休了。他若是不动身时,这光便有六分了。我却拿了银子,临出门,对他道:'有劳娘子相待大官人坐一坐。'他若也起身走了家去时,我也难道阻挡他?此事便休了。若是他不起身走动时,此事又好了,这光便有七分了。等我买得东西来,摆在桌上时,我便道:'娘子且收拾生活,吃一杯儿,难得这位官人坏钞。'他若不肯和你同桌吃时,走了回去,此事便休了。若是他只口里说要去,却不动身,这事又好了。这光便有八分了。待他吃的酒浓时,正说得入港,我便推道没了酒,再叫你买,你便又央我去买。我只做去买酒,把门拽上,关你和他两个在里面。他若焦躁,跑了归去,此事便休了。他若由我拽上门,不焦躁时,这光便有九分了。只欠一分光了便完就。这一分倒难。大官人,你在房里,着几句甜净的话说将入去;你却不可躁暴;便去动手动脚,打搅了事,那时我不管你。先假做把袖子在桌上拂落一双箸去,你只做去地下拾箸,将手去他脚上捏一捏。他若闹将起来,我自来搭救,此事也便休了,再也难得成。若是他不做声时,这是十分光了。这时节,十分事都成了!这条计策如何?〃

  西门庆听罢大笑道:〃虽然上不得凌烟阁,端的好计!〃王婆道:〃不要忘了许我的十两银子!〃西门庆道:〃'但得一片橘皮吃,莫便忘了洞庭湖。'这条计几时可行?〃王婆道:〃只在今晚便有回报。我如今趁武大未归,走过去细细地说诱他。你却便使人将绫绣绢匹并绵子来。〃西门庆道:〃得乾娘完成得这件事,如何敢失信。〃作别了王婆便去市上绣绢铺里买了绫绣绢缎并十两清水好绵;家里叫个伴当,取包袱包了,带了五两碎银,迳送入茶坊里。

  王婆接了这物,分付伴当回去,自踅来开了後门,走过武大家里来。那妇人接着,请去楼上坐地。那王婆道:〃娘子,怎地不过贫家吃茶?〃那妇人道:〃便是这几日身体不快,懒走去的。〃王婆道:〃娘子家里有历日麽?借与老身看一看,要选个裁衣日。〃那妇人道:〃乾娘裁甚麽衣裳?〃王婆道:〃便是老身十病九痛,怕有些山高水低,预先要制办些送终衣服。难得近处一个财主见老身这般说,布施与我一套衣料,绫绣绢段又与若干好绵。放在家里一年有馀,不能够做;今年觉道身体好生不济,又撞着如今闰月,趁这两日要做;又被那裁缝勒□【音〃肯(去)〃,字形左〃提手〃右〃肯〃,压迫之意】,只推生活忙,不肯来做;老身说不得这等苦!〃

  那妇人听了,笑道:〃只怕奴家做得不中乾娘意;若不嫌时,奴出手与乾娘做,如何?〃

  那婆子听了,堆下笑来,说道:〃若得娘子贵手做时,老身便死来也得好处去。久闻娘子好手针线,只是不敢相央。〃那妇人道:〃这个何妨。许了乾娘,务要与乾娘做了。将历头叫人拣个黄道好日,便与你动手。〃王婆道:〃若得娘子肯与老身做时,娘子是一点福星,何用选日?老身也前日央人看来,说道明日是个黄道好日;老身只道裁衣不用黄道日,了不记他。〃那妇人道:〃归寿衣正要黄道日好,何用别选日。〃王婆道:〃既是娘子肯作成老身时,大胆只是明日,起动娘子到寒家则个。〃那妇人道:〃乾娘,不必,将过来做不得?〃王婆道:〃便是老身也要看娘子做生活则个;又怕家里没人看门前。〃那妇人道:〃既是乾娘恁地说时,我明日饭後便来。〃

  那婆子千恩万谢下楼去了;当晚回复了西门庆的话,约定後日准来。当夜无话。次日,清早,王婆收拾房里乾净了,买了些线索,安排了些茶水,在家里等候。

  且说武大吃了早饭,打当了担儿,自出去卖炊饼。那妇人把帘儿挂了,从後门走过王婆家里来。那婆子欢喜无限,接入房里坐下,便浓浓地点道茶,撒上些出日松子胡桃肉,递与这妇人吃了;抹得桌子乾净,便将出那绫绣绢段来。妇人将尺量了长短,裁得完备,便缝起来。

  婆子看了,口里不住声价喝采,道:〃好手段!老身也活了六七十岁,眼里真个不曾见过这般好针线!〃

  那妇人缝到日中,王婆便安排些酒食请他,下了一斤面与那妇人吃了;再缝了一歇,将次晚来,便收拾起生活,自归去,恰好武大归来,挑着空担儿进门。那妇人拽开门,下了帘子。

  武大入屋里来,看见老婆面色微红,便问道:〃你那里吃酒来?〃那妇人应道:〃便是间壁王乾娘央我做送终的衣裳,日中安排些点心请我。〃武大道:〃啊呀!不要吃他的。我们也有央及他处。他便央你做得件把衣裳,你便自归来吃些点心,不直得搅恼他。你明日倘或再去做时,带了些钱在身边,也买些酒食与他回礼,尝言道:'远亲不如近邻。'休要失了人情。他若是不肯要你还礼时,你便只是拿了家来做去还他。〃那妇人听了,当晚无话。

  且说王婆设计已定,赚潘金莲来家。次日饭後,武大自出去了,王婆便踅过来相请。去到他房里,取出生活,一面缝将起来。王婆自一边点茶来吃了,不在话下。

  看看日中,那妇人取出一贯钱付与王婆,说道:〃乾娘,奴和你买杯酒吃。〃王婆道:〃啊呀!那里有这个道理?老身央及娘子在这里做生活,如何颠倒教娘子坏钱?〃那妇人道:〃却是拙夫分付奴来!若还乾娘见外时,只是将了家去做还乾娘。〃

  那婆子听了,连声道:〃大郎直恁地晓事。既然娘子这般说时,老身权且收下。〃这婆子生怕打脱了这事,自又添钱去买些好酒好食,希奇果子来,殷勤相待。

  看官听说:但凡世上妇人,由你十八分精细,被小人意儿过,纵十个,九个着了道儿!

  再说王婆安排了点心,请那妇人吃了酒食,再缝了一歇,看看晚来,千恩万谢去归了。

  话休絮繁。第三日早饭後,王婆只张武大出去了,便走过後门来,叫道:〃娘子,老身大胆……〃那妇人从楼上下来道:〃奴却待来也。〃两个厮见了,来到王婆房里坐下,取过生活来缝。那婆子随即点盏茶来,两个吃了。

  那妇人看看缝到晌午前後,却说西门庆巴不到这一日,裹了顶新头巾,穿了一套整整齐齐衣服,带了三五两碎银子,迳投这紫石街来;到得茶房门首便咳嗽道:〃王乾娘,连日如何不见?〃那婆子瞧科,便应道:〃兀!谁叫老娘!〃西门庆道:〃是我。〃那婆子赶出来看了,笑道:〃我只道是谁,却原来是施主大官人。你来得正好,且请你入去看一看。〃把西门庆袖子一拖拖进房里,对着那妇人道:〃这个便是那施主,与老身那衣料的官人。〃

  西门庆见了那妇人,便唱个喏。那妇人慌忙放下生活,还了万福。王婆却指着这妇人对西门庆道:〃难得官人与老身段匹,放了一年,不曾做得。如今又亏杀这位娘子出手与老身做成全了。真个是布机也似好针线!又密又好,其实难得!大官人,你且看一看。〃

  西门庆把起来看了,喝采,口里说道:〃这位娘子怎地传得这手好生活!神仙一般的手段!〃那妇人笑道:〃官人休笑话。〃

  西门庆问王婆道:〃乾娘,不敢问,这位是谁家宅上娘子?〃王婆道:〃大官人,你猜。〃西门庆道:〃小人如何猜得着。〃王婆哈哈的笑道:〃便是间壁武大郎的娘子;前日叉竿打得不疼,大官人便忘了。〃那妇人脸便红红的道:〃那日奴家偶然失手,官人休要记怀。〃西门庆道:〃说那里话。〃王婆便接口道:〃这位大官人一生和气,从来不会记恨,极是好人。〃西门庆道:〃前日小人不认得,原来却是武大郎的娘子。小人只认的大郎,一个养家经纪人。且是在街上做买卖,大大小小不曾恶了一个人,又会赚钱,又且好性格,真个难得这等人。〃王婆道:〃可知哩;娘子自从嫁得这个大郎,但是有事,百依百随。〃那妇人应道:〃他是无用之人,官人休要笑话。〃西门庆道:〃娘子差矣;古人道:'柔软是立身之本,刚强是惹祸之胎。'似娘子的大郎所为善良时,'万丈水无涓滴漏。'〃王婆打着猎鼓儿道:〃说的是。〃

  西门庆奖了一回,便坐在妇人对面。王婆又道:〃娘子,你认的这个官人麽?〃那妇人道:〃奴不认的。〃婆子道:〃这个大官人是这本县一个财主,知县相公也和他来往,叫做西门庆大官人,万万贯钱财,开着个生药铺在县前。家里钱过北斗,米烂陈仓,赤的是金,白的是银;圆得是珠,光的是宝。也有犀牛头上角,亦有大象口中牙。……〃

  那婆子只顾夸奖西门庆,口里假嘈。那妇人就低了头缝针线。西门庆看得潘金莲十分情思,恨不就做一处。王婆便去点两盏茶,来递一盏与西门庆,一盏递与这妇人;说道:〃娘子相待大官人则个。〃

  吃罢茶,便觉有些眉目送情。王婆看着西门庆把一只手在脸上摸。西门庆心里瞧科,已知有五分了。王婆便道:〃大官人不来时,老身也不敢来宅上相请;一者缘法,二者来得恰好。尝言道:'一客不烦二主。'大官人便是出钱的,这位娘子便是出力的;不是老身路歧相烦,难得这位娘子在这里,官人好做个主人,替老身与娘子浇手。〃西门庆道:〃小人也见不到,这里有银子在此。〃便取出来,和帕子递与王婆。那妇人便道:〃不消生受得。〃口里说,又不动身。王婆将了银子要去,那妇人又不起身。婆子便出门,又道:〃有劳娘子相陪大官人坐一坐。〃那妇人道:〃乾娘,免了。〃却亦是不动身。也是姻缘,却都有意了;西门庆这厮一双眼只看着那妇人;这婆娘一双眼也偷睃西门庆,见了这表人物,心中倒有五七分意了,又低着头自做生活。

  不多时,王婆买了些见成的肥鹅熟肉,细巧果子归来,尽把盘子盛了,果子菜蔬尽都装了,搬来房里桌子上。看着那妇人道:〃乾娘自便相待大官人,奴却不当。〃依旧原不动身。那婆子道:〃正是专与娘子浇手,如何却说这话?〃王婆将盘馔都摆在桌子上,三人坐定,把酒来斟。这西门庆拿起酒盏来,说道:〃娘子,满饮此杯。〃那妇人笑道:〃多感官人厚意。〃王婆道:〃老身得知娘子洪饮,且请开怀吃两盏儿。〃西门庆拿起箸来道:〃乾娘,替我劝娘子请些个。〃

  那婆子拣好的递将过来与那妇人吃。一连斟了三巡酒,那婆子便去烫酒来。西门庆道:〃不敢动问娘子青春多少?〃那妇人应道:〃奴家虚度二十三岁。〃西门庆道:〃小人痴长五岁。〃那妇人道:〃官人将天比地。〃王婆走进来道:〃好个精细的娘子!不惟做得好针线,诸子百家皆通。〃西门庆道:〃却是那里去讨!武大郎好生有福!〃王婆便道:〃不是老身说是非,大官人宅里枉有许多,那里讨一个赶得上这娘子的!〃西门庆道:〃便是这等一言难尽;只是小人命薄,不曾招得一个好的。〃王婆道:〃大官人,先头娘子须好。〃西门庆道:〃休说!若是我先妻在时,却不怎地家无主,屋到竖!如今枉自有三五七口人吃饭,都不管事!〃

  那妇人问道:〃官人,恁地时,殁了大娘子得几年了?〃西门庆道:〃说不得。小人先妻是微末出身,却倒百伶百俐,是件都替得小人;如今不幸,他殁了已得三年,家里的事都七颠八倒。为何小人只是走了出来?在家里时,便要呕气。〃

  那婆子道:〃大官人,休怪老身直言:你先头娘子也没有武大娘子这手针线。〃西门庆道:〃便是小人先妻也没有此娘子这表人物。〃

  那婆子笑道:〃官人,你养的外宅在东街上,如何不请老身去吃茶?〃西门庆道:〃便是唱慢曲儿的张惜惜;我见他是路歧人,不喜欢。〃婆子又道:〃官人,你和李娇娇却长久。〃西门庆道:〃这个人见今取在家里。若是他似娘子时,自册正了他多时。〃王婆道:〃若有娘子般中得官人意的,来宅上说没妨事麽?〃西门庆道:〃我的爹娘俱已殁了,我自主张,谁敢道个'不'字。〃王婆道:〃我自说要,急切那里有中得官人意的。〃西门庆道:〃做甚麽了便没?只恨我夫妻缘分上薄,自不撞着!〃

  西门庆和这婆子一递一句,说了一回。王婆便道:〃正好吃酒,却又没了。官人休怪老身差拨,再买一瓶儿酒来吃。如何?〃西门庆道:〃我手帕里有五两来碎银子,一发撒在你处,要吃时只顾取来,多的乾娘便就收了。〃

  那婆子谢了官人,起身睃这粉头时,一锺酒落肚,哄动春心,又自两个言来语去,都有意了,只低了头,却不起身。那婆子满脸堆下笑来,说道:〃老身去取瓶儿酒来与娘子再吃一杯儿,有劳娘子相待大官人坐一坐。注子里有酒没?便再筛两盏儿和大官人吃,老身直去县前那家有好酒买一瓶来,有好歇儿耽阁。〃那妇人口里说道:〃不用了。〃坐着,却不动身。婆子出到房门前,便把索儿缚了房门,却来当路坐了。

  且说西门庆自在房里,便斟酒来劝那妇人;却把袖子在桌上一拂,把那双箸拂落地下。也是缘法凑巧,那双箸正落在妇人脚边。西门庆连忙蹲身下去拾,只见那妇人尖尖的一双小脚儿正翘在箸边。西门庆且不拾箸,便去那妇人绣花鞋儿上捏一把。那妇人便笑将起来,说道:〃官人,休要罗唣!你真个要勾搭我?〃西门庆便跪下道:〃只是娘子作成小人!〃那妇人便把西门庆搂将起来。当时两个就王婆房里,脱衣解带,无所不至。

  云雨才罢,正欲各整衣襟,只见王婆推开房门入来!怒道:〃你两个做得好事!〃西门庆和那妇人,都吃了一惊。那婆子便道:〃好呀!好呀!我请你来做衣裳,不曾叫你来偷汉子!武大得知,须连累我;不若我先去出首!〃回身便走。那妇人扯住裙儿道:〃乾娘饶恕则个!〃西门庆道:〃乾娘低声!〃王婆笑道:〃若要我饶恕你们,都要依我一件!〃那妇人道:〃休说一件,便是十件奴也依!〃王婆道:〃你从今日为始,瞒着武大,每日不要失约,负了大官人,我便罢休;若是一日不来,我便对你武大说。〃那妇人道:〃只依着乾娘便了。〃王婆又道:〃西门大官人,你自不用老身多说,这十分好事已都完了,所许之物不可失信。你若负心,我也要对武大说!〃西门庆道:〃乾娘放心,并不失信。〃

  三人又吃几杯酒,已是下午的时分。那妇人便起身道:〃武大那厮将归了,奴自回去。〃便踅过後门归家,先去下了帘子,武大恰好进门。

  且说王婆看着西门庆道:〃好手段麽?〃西门庆道:〃端的亏了乾娘!我到家便取一锭银送来与你;所许之物,岂敢昧心。〃王婆道:〃'眼望旌节至,专等好消息';不要叫老身'棺材出了讨挽歌郎钱'!〃西门庆笑了去,不在话下。

  那妇人自当日为始,每日踅过王婆家里来和西门庆做一处,恩情似漆,心意如胶。自古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不到半月之间,街坊邻舍都知道了,只瞒着武大一个不知。

  断章句,话分两头。且说本县有个小的,年方十五六岁,本身姓乔,因为做军在郓州生养的,就取名叫做郓哥,家中止有一个老爹。那小厮生得乖觉,自来只靠县前这许多酒店里卖些时新果品,时常得西门庆赍发他些盘缠。其日,正寻得一篮儿雪梨,提着来绕街寻问西门庆。又有一等的多口人说道:〃郓哥,你若要寻他,我教你一处去寻。〃郓哥道:〃聒噪阿叔,叫我去寻得他见,赚得三五十钱养活老爹也好。〃那多口的道:〃西门庆他如今刮上了卖炊饼的武大老婆,每日只在紫石街上王婆茶坊里坐地,这早晚多定正在那里。你小孩子家只顾撞入去不妨。〃

  那郓哥得了这话,谢了阿叔指教。这小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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