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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
“当然了。一刻钟之前我不是已经对你说过了吗?!快坐吧,给你来杯可乐?”
段淳一摇摇头:“为了健康,还是喝干红吧。”
刘勇的眼神飘到了依莲的脸上。
依莲赶忙说:“既然是进了茶室,我还是喝茶吧,就来壶铁观音吧,我可喝不惯葡萄酒。”
雷人依旧背对着他们,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地守卫着他。
干红葡萄酒和铁观音马上就上来了,服务生毕恭毕敬,春风拂面的微笑让人心旷神怡。
刘勇挥舞着潇洒的手臂开始介绍:“反正都是干这一行的,也没有什么职务类别什么的,省得罗嗦。”他指着一个穿红色T恤的中年人,“这是张少华。”
张少华起身与段淳一握手,微笑,假惺惺的微笑。他是那种长得很精神很标准的帅哥类型,*的板寸头,白净的皮肤,身板子宽厚,看了很有安全感,是女人过目不忘的类型。
张少华微笑完毕,刘勇接着说出了下一个人的名字:“张辉煌。”
张辉煌马上露出谦虚的微笑说道:“很俗的名字,不过,很容易让人记住。嘿嘿。”最后傻笑两声算是完事了。张辉煌的身材瘦小了许多,是瘦骨嶙峋、骨瘦如柴、一阵微风吹来便可飘走的主儿。尖尖的下巴像锥子一样可以让你奶奶纳鞋底儿。
刘勇见张辉煌仓促的收官,用手掌指着下一个人说道:“孟达美。”
孟达美立即欠身说道:“我这名字可不俗,但咋听,别人还以为是位美女呢!”孟达美自嘲着,引来了大家做作的哄堂大笑。孟达美是个矮子,不胖不瘦,可爱的一张娃娃脸儿,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他那润滑的脸蛋儿。
刘勇把脸一转,朝向靠近服务台的那把椅子喊道:“赵小同,色鬼一个。”
那个后背上有俄罗斯地图的胖子回过头来:“这是谁在说我好话呢?啊——”
赵小同慢慢地转过身来,段淳一和依莲的心慢慢地怔住了。
这个穿着白衬衫、后背洒了干红葡萄酒的胖子不是雷人!
不是雷人!
怎么会是这样!
雷人呢?
雷人哪里去了?
这几个疑问同时回荡在段淳一和依莲的心里。
赵小同身边的两个女人*地怪笑着,向着段淳一和依莲。
赵小同是一个胖子,但是面容干净利落,没有留胡子。小而坚挺的鼻子,给他的面部架起一道亮丽的风景。估计他应该是没有狐臭的。
“你们好,干杯——”他远远地举起葡萄酒杯示意段淳一举杯。
“干杯——”
“干杯——”
赵小同身边的两个女人也一本正经地举起高脚杯,阴阳怪气地喊着干杯。
段淳一终于忍不住悄悄地对坐在身边的女人说:“依莲,那个人原来不是雷人。他也把葡萄酒洒了一身啊,是那两个女人给他倒的吗?”
“难道只是个巧合?”依莲低声嗫嚅道。
“你说什么?”
“你认为这是巧合吗?有两个人的后背都洒了葡萄酒,而且都是穿着白衬衫,还在同一个晚上,发生在同一个酒店里的客人身上。”
“是啊,我也正想,这两块俄罗斯地图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呢?”
“你女朋友挺漂亮的嘛。”一句恭维的话从张少华的嘴里飘出来。
“还凑合。”段淳一赔笑道。
依莲很开心的剜了段淳一一眼。
“喂,雷人就住在我隔壁对吗?”依莲用手肘碰了一下段淳一的小臂问道。
“嗯,908。”
“我想现在去看看他,他给你的暗号是……”
“猛敲五下房门。”
“那我上楼了。”
依莲正要起身,却被段淳一一把摁在了沙发上。
“还是我去吧,他从门镜里看到你是个女人,他不会给你开门的。”
“开门?”
“什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没……没有……那你去吧,但你还得下来啊,这儿我可应付不了,我坐在这儿多尴尬呀,要不我和你一起上去吧。”
“不要那样,那多不好意思呀,怎么对得起在座的人啊。”
段淳一站起身来:“我去一下卫生间,膀胱太小,量不行。”
赵小同突然转过身来说:“我可是海量啊!”
两个女人又是一阵狂笑,左边那个女人举着的高脚杯支在赵小同的肩膀上,因为大笑的缘故,高脚杯摇摇晃晃,溢出来的葡萄酒洒在了赵小同的后背上,那块俄罗斯地图变了形状。
段淳一起身离去,不急不慢。
段淳一刚走,张少华也离开了,边走边说:“看来我也没量啊。”
“我去买盒烟去。”孟达美用他那短而粗的脖子撑着一张娃娃脸离开了茶室。
“我去房间拿盒外烟下来。抽不惯这儿的烟。”张辉煌摇摆着骨架走了。
“大姐,您先坐会儿,我去给女朋友打个电话,她该想我了。”刘勇心急火燎地离开了茶室。
赵小同回过头来恶狠狠地骂道:“他妈的,怎么都走了,走了也好,这儿的女人都归我,呵呵呵……”一阵浑厚的傻笑通过他的胸腔共振传了过来。
依莲看了他一眼,随后眨眨眼低下了头。
依莲无聊之极,眼盯着手表里的分针走过了十五分钟,张少华回来了。
“啊,顺便洗了个脸,这天儿真热,老出虚汗。”
依莲回应道:“是啊,晚上也不凉快,好像比往年要热。”
这时,张辉煌也回到了茶室,坐在原来的位置:“张少华,抽一支,这是有名的外烟。”他说着递过去一支又长又细的白嘴香烟。张少华接了过去,悠然地点上,猛抽一口,在肺里打了个转儿,从两个帅气的鼻孔里猛喷出来:“好烟啊。”
孟达美紧接着就回来了:“哟,你们俩都抽上了啊,来,赵小同,享受一下这个吧,大中华。”孟达美走到赵小同后面,把一支烟插到赵小同的嘴里。旁边的女人打着了打火机,先给找小同点上,然后伸到后面来,给孟达美也点上。孟达美一时高兴:“怎么,你俩也来一支吧?”
孟达美又取出两根中华烟赏给了赵小同的女人。这俩女人抽得爽歪歪的。
“我女朋友都哭了,他说抱着小熊就是抱着我。”刘勇蹦蹦跳跳地回来了,谈情说爱给他带来了甜蜜的心情。
“看你那点儿出息,一个小姑娘就把你搞蒙了啊。”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尖叫声,是女人的声音,是年轻女人的声音,是从总台的方向传来的。之后就是高跟皮鞋噔噔噔地下楼梯的声音。楼梯上也传来了恐怖的喊话声。之后便传来一个庄重的声音:“注意形象!”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15 马桶里的头颅
随后,女人的交谈声不再混乱了,但仍然是颤巍巍的。
“他妈的,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些女人,吵死了!”赵小同怒吼一声。
“出什么事儿了?”
“不是起火了吧?”
“不会吧?”
“那还有什么事?有小偷?”
……
茶室里也乱成一气。
外面有个男人刚从电梯里出来,气急败坏地吼道:“这是什么酒店啊,一点儿也没有安全感,保安都吃屎去了。”
依莲跑出了茶室,拦住男人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死人了!”
“死人?”
“对。”
“不可能吧?”
“不可能?我也以为不可能。格登大酒店,呵呵,听听这名字,多有安全感啊。”
“什么人?”
“看来你是相信了啊,那我就告诉你,就是像你我一样的酒店里的客人。”
“啊?哪个房间的?”
“908。”
依莲脑子里嗡的一下,就像电流瞬间扩散开去,整个脑袋都要炸了。
这时候,茶室里的人都出来了,那两个有着万种风情的女人的脸上那*的笑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恐怖所笼罩。
908房间的门口已经有警察在把守了,楼道里被吓坏了的女服务员像一阵风一样地飘飘然地来回跑着,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穿着白衬衫、打着绿条纹领带的瘦高个男人在用不可一世的口气指挥着那些女孩子跑来跑去。也许这种人在这种时候反而把这当成了充分展示才华的舞台了。他的英明、他的果断、他机敏的头脑都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保留地显现了出来。而那些女服务员,也是极为卖力地配合着他,年轻的姑娘们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个时候更听这种男人的话了,机械地执行着这个瘦高个经理的一切指令。
警察把从茶室里上来的所有人都挡在了门外。张辉煌提议想离开,却被好奇而聪明的警察拦住了。这些人被暂时卡在楼道里,不能进退。
当然,这些人也包括依莲。依莲就站在房门口,紧贴着墙壁。接下来一个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你叫雷人?”
“嗯。”
“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
依莲听到这里傻呆呆了,雷人?雷人正在接受同道们的盘问。那么……那么……死者是谁呢?是谁呢?
一种疼痛却又麻木的感觉堵在了她的喉咙,使得她喘不过起来。
该死,这是几队的警察?我怎么一个也不认识,依莲想到。
过了几十秒钟,她终于哽咽着问道:“是谁?”
“什么是谁?”一个年轻的警察就像张了一张刀子嘴。
这个警察怎么如此不解人情。
“出事的是谁?”依莲这次的声音低了下来。
“什么是谁?说清楚一点!”
“死人是谁?”依莲感到很气愤,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可她不能,她不能,她是一个卧底的警察啊。
“是一个年轻人,男的。”旁边一个老警察和气地说道。
“让我进去看看他。”
“不行。谁也不能进。”那个年轻警察大檐帽下的嘴在令人憎恶地扇动着。
“请问你认识死者?”老警察和蔼地问道。
“嗯。”
“你怎么知道死者是你认识的人呢?”
“他的右脸颊有一颗黑痣,是不是?”
“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我是他女朋友。”
老警察哑然。
“队长,外面有个女孩子,她说是死者的女朋友。”老警察向房间里报告道。
“哦?让她进来。”
房门开了,依莲走了进去。
一个干练的中年警察站了起来:“你来确认一下,不过,不要太靠近死者,我们的取证工作还没有完。
卫生间的门开着,刚进房间门不远就是卫生间的门。队长让她看的就是这个卫生间。
这时,取证的警察退在了卫生间的角落。
不错!她的怀疑一点都没有错!死者正是段淳一,这个冒牌的段淳一,这个有血有肉的男子汉。虽然这时看不见他的右脸颊,看不到那颗独特的黑痣,可是,这个男人的身形只要一进到她的眼睛里,她就可以认出来了。不知何时,这个男人的身影已经深深地烙在了依莲的心里。
段淳一跪在马桶的前面,手臂耷拉在马桶两边,整个头都伸进了马桶里。
依莲顿时想到了在低价小旅馆里的那一幕……初次见面时的那一幕……
依莲在心里温柔地说:“你还没有给我画像呢,你忘了吗?不!你没有忘,怎么可能忘记呢,这短短的一天之内怎么可能就忘记了呢?”
“队长,他的旅行包里有一本日记。”一个警察跑进来,有点儿兴奋,这声音里多少有点儿邀功求赏的意思,但是他的样子很认真,一点儿也不讨人厌。
依莲被这个声音惊醒过来了。
队长翻开日记,一直往后翻。
直到最后一页,他的手才停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依莲微微抬起头答道:“依莲。”
“请你看看这个。”队长把翻在最后一页的日记本递给了依莲,“本来这是个人隐私,即便是这样了,也应该尊重他,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你应该看一看,为了他,也为了我们,为了我们能给他一个交待。”
依莲接过日记本,走出了卫生间。
九月二日 星期三 上午11:00
依莲,哼哼哼,好一个动人的名字,如同她的人一样。
我最向往穿着旗袍的女人。
哼哼哼,讽刺!真是个极大的讽刺!
巧合?真是个天大的巧合!
像梦一样,既飘渺又真实。
仙境?
不!不是仙境,仙境恐怕是很无聊的,千篇一律的美好。
所以,我相信,只有现实才会如此动人,如此长久的动人。
而梦,只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
还好,我有记日记的习惯,而且还有过当作家的梦,也为此努力过,让我可以以不错的文字马上细腻地表达我的感受,在这用了好多年的日记本上。我当然记得,这日记本是母亲送给我的,在我高考落榜的那一年,为了鼓励我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从此,我知道了日记本是可以宣泄的好地方。哼哼哼,如果母亲有一天偷看了我的日记,知道我在这一天发泄了这样的心情,也一定会替我高兴的,她会偷偷的乐一阵子的,乐他的傻儿子。我曾记得母亲在年轻的时候也有一件旗袍,是用粗麻布做成的,褶子很多。
我今天看见的这件旗袍虽然质地也并不是上乘,却能让我在心事重重的时候令我心旌摇荡。
她是那么可人。不不不,“可人”这个词并不能真正地描述她的美,我该用什么词儿呢?我想起了母亲送我的那本现代汉语词典,可它不在身边呀。不在也没关系,即便翻开它,又能找出什么词儿呢?我觉得人类还是不能够用语言和文字完美地表达自己的思想。
我想还是试着描述一下她吧,尽量吧,让我想想……
她进门的时候,我正在注视着窗外发生的事情,因为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没有回头注意她。
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我被她的语气、语调、柔柔的声音深深地吸引了。我从来没有听见过这样的女人的声音,从来没有,在梦里也没有。
我不想说她的声音像雨露一样甘醇,滴滴洒在我的心间。这样的比喻真是俗不可耐。
她的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曲线匀称,趋近于完美。
她的皮肤却一点儿也算不上白净,但是她的容貌出奇的美丽,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位明星。也许正是因为她没有过分的完美,所以才美丽。那种太过完美,没有任何特征的女孩子反而给人留不下任何印象。
我不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怀疑过,但我马上打消了我的念头,这么美的一次邂逅,怎么能亲自把它破坏呢?我不想做杀害自己的超然感情的凶手,那样无异于自杀。
她走了,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要不是那该死的女人的来信,我的整个上午都会是平静而美好的。就算如此,这也是我生平最美好的时光了。人对生活是不能过于挑剔的,任何太过挑剔的想法和举动都是在伤害自己。
哼哼哼,现在,我又傻笑了,还发出了声音,不知怎么,我竟会如此,我突然发现自己还有这样的自动功能。
她要我这个业余爱好者为她画像,她哪里知道,我已经在我的心里为她画好了。我却对她说没有时间。我知道她那善良的等待是真实的,千真万确的。不管她是做什么工作的(该死的,我又在怀疑了),她的心是火热的,对我给她作画的期望是真诚的,是发自她的内心深处的。因为我看到了她的那双眼睛,我看到了一切,看到了她内心的一切。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我,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想她的这扇窗户就是为我而开。
我很肯定,我不是自作多情。也许美丽的邂逅也需要一定的机缘巧合,所以即便她是带着什么目的与我邂逅,这个邂逅也是纯洁的、无比美好的。是啊,这个过程是绝对的美好,没有一丝杂质。
这个邂逅是我人生的另一种美好的开始,可我却身处危险的时期。虽然我不留痕迹地除掉了来加害我的大恶女,为社会除了害虫,可我没有那样的权利啊,就算是正当防卫,也是防卫过当啊。所以,内心深深的自责,又为这次美丽的邂逅蒙上了一层罪恶的阴影。
刚开始落笔的时候,我本不想说这些,可是,我又能向谁诉说呢!我只能说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远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也许我还是有些单纯,否则……否则……就不会……还是不要再破坏这篇日记的格调了。如果,再无拘无束地发泄下去,这个美丽的邂逅就会从我心里彻底消失了。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呢?我要抓住它,把它留在这本日记里,永远封存,它是属于我的。
依莲,最后我只能向你说一句道歉的话,其实我的画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根本无法在画板上诠释你的美,我只能在心里悄悄的将你画好,一笔一笔,如我期望的那样,飘逸脱俗……
16 黄金搭档
“依莲,发现什么了吗?”
一个熟悉而有威慑力的声音在依莲的身后响起。
听到了这个声音之后,依莲的泪水更加喷涌而出,她想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把所有非流不可的眼泪都流完。眼泪扑簌簌地落下、落下,就像小时候写作文时生搬硬套的词句那样——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落下,打在绸缎做成的旗袍上,顺着身体的曲线滚落。
不知谁递过来一张纸巾,她看不清,她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中。
依莲强忍住,掉过头来。
局长刘仁正盯着她看,满眼都是不解的神色。
“局长,我让服务员开个房间吧。”守在门外的那个年轻警察恭恭敬敬地对局长说道。
“不用了,我就住旁边。909。”依莲没敢再看局长一眼。
909房间里完好如初,与她和段淳一下楼吃饭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局长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
依莲坐在雪白的床铺上,面向窗户。
“依莲,这究竟怎么回事?”局长问道。
依莲叹了口气:“局长,这都怪我,我没有做到和他形影不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