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受伤后,为了避免霍光为之担心,从来都是隐匿到陇西郡的一处森林中。象一只受伤的狼一样,独自舔舐伤口,直待完全恢复的那一天,才重现江湖。
他重现江湖的那一天,被江湖人称为审判日。
此刻已是深夜了。阴月夜,伸手不见五指。
深山处有一间简陋的竹屋,屋中还有些许微弱的火光。火光上放着一只简单的瓦罐,瓦罐内显然在煮着什么,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一个魁梧的男子坐在瓦罐前,一身青黑色的装扮,斗篷后绣着一个斗大的无字。
男子的一只手放在腿上,腿上有新近包扎的伤口,包扎的白布上有一片血红。而他另一只手,却稳稳的握在腰间的刀上。
刀是好刀,从刀鞘就可以看出来。
放在刀上的手也很稳,用刀者的手,要求干燥并且沉稳。这只坚若磐石的手,已经不知道让多少人魂断刀下。
许久之后,瓦罐内的食物似乎熟了。男子用放在腿上的手将瓦罐抓了起来,放在桌上,用两根细竹当筷子,细细的喝了起来,而他放在刀上的手,一丝都没有移动过。
瓦罐内煮的是清粥,似乎加了点蘑菇,有点清香。
这是很简陋的食物,放在长安,怕是连喂狗都嫌寒碜。
但是那男子吃的很有滋味,一口一口,慢吞吞的将瓦罐内的粥吃的一干二净。
对他来说,吃东西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填饱肚子。
只有填饱肚子才不会饿,只有不饿才会有力气,只有浑身充满力量,才可以抓捕天下恶徒。
很远处突然有轻微的啪一声,是竹子破裂的声音,在竹林里这是很平常的声音。但是屋中的那个男人却陡然一改庸懒的姿态,如同一只被惊吓的小鹿一般弹跳起来,斗篷一扬,已经将炉上的火熄灭。同时整个人弹跳在屋内唯一那张桌子上。在这个位置,恰好可以从窗户上看到屋外。
只听得屋外一阵衣袂迭动,随后,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见一个人影施施然飘落在屋前,只听得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狗贼薛无心,莫以为你躲在这荒凉之所便可以躲得一世,乌鸦既已盯上你,除非你躲到阎王殿去,否则老子掘地三尺也要把你翻出来。若你以后还有脸自称铁面神吏,便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屋内的那个男人原来便是铁面神捕薛无心。
他却没有开口应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握在刀上的手悄然紧了紧。
乌鸦站在屋外也没有任何动作,借助月光可以看见他修长的身影,就伫立在门口,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如同一座坟墓一般,没有任何生气的坟墓。
整个世界突然如此的安静,连一丈外的虫鸣都清晰可闻。
薛无心突然一脚将桌上的瓦罐向着乌鸦站着的地方踢去,瓦罐里还有残留着一些粥,薛无心这一脚显然带上了不少内力,瓦罐碰到竹子做的墙壁,竟如有着摧枯拉朽之势,一举撞出一个洞,去势未减,待到飞至屋外,瓦罐内的残粥也飞散出来,铺天盖地的向着乌鸦站立的地方盖去。
乌鸦冷哼一声,看着那瓦罐携着满天飞舞的粥水扑面而来,却没有一丝动作,待到第一滴汤水快要溅到他面上的时候,陡然一旋,没见多少动作,整个人拔地而起,凌空飞起数十丈。那些瓦罐汤水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将地上砸出一个深坑。而乌鸦的身影紧随着汤罐轻飘飘的落在原地。口中说道:“铁面神吏原来只是个鼠辈,既然有胆杀我兄弟,就应该有被我盯上的觉悟。如今却不敢面对了么。”
薛无心终于开口说道:“你那兄弟夜无声,为了十万赏银,作起了杀手勾当,杀了江南第一盐商。他为贼,我为官,从道义上,我自然要去抓捕他。而他功夫不如我,死在我刀下,也是理所当然。”
乌鸦重重的呸了一声,说道:“他为弟我为兄,你杀了我兄弟,于仁于义,我自然是要为他报仇的。如今就看我们功夫谁更胜一筹,速速出来于老子一决生死吧。”
薛无心用一种极缓慢,却悄然无息的速度蹲下身来,口中说道:“夜无齐,你被江湖人称为乌鸦,虽不是个讨人欢喜的人物,却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如今为了你一个触犯王法的弟弟,就要与朝廷作对么。”
夜无齐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嘶哑刺耳,当真象一只乌鸦的啼声。他说道:“大丈夫若连自家兄弟之仇都熟视无睹,还活在世上有甚意思,薛无心,今天不是老子取你的命,就是老子来送命给你的。”
说到你字,整个人突然如一道电影一般,唰的射了出去,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等他站定的时候,竹屋发出一阵巨大的倒塌声,然后,从四面向中间桐塌了下来。屋顶摇晃了一下,失去了支撑,也随之盖了下来。
乌鸦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手却探在袖中。眼睛紧紧顶着那片灰尘弥漫的废墟。
第四章 铁面柔肠(下)
兀地。寒光一闪,一柄刀从废墟中破土而出。
乌鸦冷哼一声,手从袖中拔出,呛的一声,用一把袖刀将那刀影格开。随即手一翻,变守为攻,向前刺去。那刀影被一挡,立刻向后翻去。险险避开乌鸦那一刀,重又落在那废墟之上。正是那本应该被埋葬的废墟下的薛无心,右手执刀,左手背在身后,披风被风一扬,猎猎作响,长须剑眉,在月光下甚是威风。
再看那乌鸦,一身黑衣,紧裹住身体,左手握一把四尺短刀,刀锋雪亮,刀背比一般的刀要厚上几分。右手却是拎着一个头颅。薛无心定眼一看,正是半个月前被他斩下的夜无声的头颅。只见乌鸦将刀一把插进身侧的一根竹内,从怀中掏出一根布条,将右手的头颅牢牢的绑在自己手心,说道:“好弟弟,今天老子与你一起,取这狗雷子的性命。”
说罢,一声长啸,往那竹子上一蹬,人立刻向前扑去,而那竹子被他一蹬向后弯去,再弹回来,将那插在竹子上的刀向前一弹,乌鸦仿佛后面长了双眼睛,左手一伸,恰好顺着刀飞来之势将那刀柄握住,一翻手,便是一刀劈了过去。
夜无齐在这江湖中素来有着乌鸦的称号,还有着诸如黑色坟墓之类的称号,在民间乌鸦一直都是一种不祥之物,黑色的坟墓也充满了死亡的气息。而夜无齐出现的地方,也都从来没有喜气。即使是婚宴,只要夜无齐出现,便会立刻变成一场丧事。夜无齐自小本是体弱多病之人,祖上传下的刀法武器乃是三尺长刀,这种刀夜无齐当时连拿动都勉强,更不要说舞动。但此人的悟性及其惊人,竟从长刀刀法中衍变出一套短刀的刀法,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夜无齐自创的这套短刀刀法较之先前更为凶狠,刀刀凌厉。
一次交手薛无心已自知不是乌鸦的对手,见此刀刀势已挡无可挡,当下一提气,一招雁飞九天,向着后面疾退了数丈,乌鸦一刀落空,就势一倒,人却如电一般追了过去。薛无心大喝一声,长刀脱手而出,想将乌鸦的来势封住。哪知道乌鸦贴着地面竟然还能翻了个跟头,一脚将薛无心的刀踢向空中。顺势一转,刀已逼近薛无心的面门。
薛无心眉头一皱,腰一矮正打算躲开此刀。却不想忘记了自己腿上已经受过伤,一阵剧痛,身形顿时慢了三分,眼看这一刀就要实实在在的劈在薛无心脖子上。陡然四点寒星劈劈啪啪从四个方向对着乌鸦射来,乌鸦心有不甘,却不舍得与薛无心同归于尽,当下刀锋回转,铛的一声,与第一点寒星一撞,借这一撞之力人已翩跹一翻,落在四丈之外。
只见得四条人影齐齐的落在薛无心身后,领头之人手一扬,一道寒光又疾射而来,来势虽快,却不带一点气势,乌鸦手一抬手将寒光抓在手中,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六角形的玉佩,上面只刻着一个字,雪。
乌鸦将玉佩握在手中,哼道:“夜无齐此行竟然能惊动东风残雪他老人家,不知他老人家何时投靠了朝廷。”
领头那人开口说话,声音竟是个女子,说道:“乌鸦闭嘴,盟主老人家做事需要事先知会你么?”
乌鸦仰头说道:“不敢,只是这人乃我杀弟仇人,如今我与他一对一,并不违反武林公道,东风残雪有何资格来管这事。”
那女子喝道:“薛捕头如今负伤在身,你却完好无缺,如何叫公平。如今由刹那门出面,请求盟主保薛捕头三月安康,乌鸦你可有意见。”
乌鸦愤愤的说道:“不敢,就算老子有意见,有个屁用。东风残雪既然保他三个月,老子如今就让他多活三月,三个月后,若东风残雪再插手这事,可别怪老子不义。到时候,别说武林盟主,就是十殿阎罗,挡老子者,照杀不误。”
那女子似乎对乌鸦也有点忌讳,见他虽口中张狂,却也没有多话,只是说道:“乌鸦,盟主保他并非为了朝廷,而是洛阳千面郎君一案,牵连甚多,盟主已有心抓他,但是此事既已经惊动朝廷,必须有个朝廷的人出面,而薛无心,正是盟主心中的人选。”
乌鸦哼了一声,将脸贴在右手的头颅上,良久,突然对薛无心呸了一声,说道:“狗贼,老子暂且留你一命,将你头颅存你头上三个月,三个月后,再来取之祭我弟弟在天之灵。”
说罢,闭目长叹一声,似是郁闷之极。随后,人影一闪,只见竹林深处间隔很远的几颗竹子一抖,又回复了平静。想是已经远去了。
薛无心依然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面上极是难看。似乎在他这一生,还从没有过要靠别人担保才能留住性命的经历过。
身后那四人其中三人也悄然引退,只余下一人,缓缓将身体靠在薛无心身上,口中说道:“薛郎,还在想那乌鸦么?”
薛无心冰冷的脸突然温柔下来。他将刀收到鞘中,本是握刀的手轻轻捏住自他伸后抱住自己的双臂。说道:“芳儿,你怎会突然来这里。”
身后那人柔声说道:“我知道朝廷命你追查千面郎君,昨天我得到点线索,便立刻赶到这里来了。恰好见乌鸦与你生死相搏,一急之下,便用了东风盟主给我的救命符。”
薛无心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这个乌鸦,武功当真了得。我竟然在他手下只有招架的余地。”
身后那人笑了笑,说道:“再怎样,听到东风盟主的名字,还不是变的和狗一样听话。”
薛无心叹了口气,将身后之人抱到怀里,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月光下,那张脸赫然是那洛阳莫回头酒楼中与千面郎君激战的刹那门芳堂主,楚芳。
只听得薛无心说道:“你说有千面郎君的线索,有何线索?”
楚芳说道:“当然有,而且,昨日我还在莫回头酒楼与他交手了片刻。”
薛无心一惊,立刻问道:“他身手如何?”
楚芳有些恨恨的说道:“不知道,他竟然由始至终都没有出手。只是由他不知道何时布在莫回头酒楼一个当跑堂的内应出的手。不过看他那内应身手已颇为不凡,我措手不及之下竟然被他逼退到墙角。不过若我有备而战应该可以稳立于不败之地。”
薛无心暗想了片刻,问道:“那你可见到千面郎君的模样了?”
楚芳说道:“他竟然易容成个女子,真实面目却是无从知晓了,只不过江湖中传他易容术出神入化应该是真的了。昨日他装扮的那女子,不仅容貌上没有一丝破绽,说话的声音也如有神韵。”
薛无心叹了一声,说道:“这么一说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楚芳在他怀里娇笑了一下,抱住他脖子说道:“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我知道了,他的轻功也是世间罕见的。弹指之间就从我面前消失,这点功力,连你也不能做到。”
薛无心沉吟了片刻,说道:“若是说到轻功,这世间佼佼者当数武林盟主东风残雪,乌鸦夜无齐,慕容豹的二子慕容云,以及江东霸主尚曾楼了。”
楚芳嗯了一声,说道:“那你心中谁会是千面郎君。”
薛无心说道:“东风残雪自然不会做这样的勾当,而江东霸主尚曾楼已经四十有八,想来也不是。而乌鸦夜无齐虽然行事凶狠,却也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而慕容家与东风残雪向来关系紧密,听闻慕容豹的小女慕容醉已经被东风残雪收为关门弟子,也可以排除在外。”
楚芳一笑,说道:“那岂非还是全无头绪。”
薛无心说道:“也不尽然,江湖人士大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想那千面郎君就算不是这些人,也和这些人有着些许关联。我们不妨从其中一人着手查查看。”
楚芳问道:“那从谁入手呢?”
薛无心将怀中之人抱紧想了片刻,说道:“慕容步,此人听闻痴迷轻功,为求一身法可以散尽千金,或许能给我一点帮助。而且慕容家族与朝廷关系一直较好,我去拜见慕容豹,求得帮助想必不会太难。”
楚芳往他怀里靠了靠,说道:“那你是不是天亮就要动身去江南了。”
薛无心说道:“那是当然,虽说霍将军限我三个月破此案,但是此案至今仍然没有清晰的头绪,怎不让我焦急。”
楚芳娇笑道:“那你腿上的伤?”
薛无心将怀中之人抱的更紧,说道:“不碍事的,你一来,什么伤都好了。”
楚芳心中一阵舒坦,伸手抬脚,在他怀里又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将脸靠在他雄厚的胸膛上,闭上眼笑着睡去了。
薛无心就这样抱着怀中的人,抬首看着夜空。神色越发变的凝重。
薛无心就这样保持一个姿势坐了一夜。就象是一座雕成的石象一般。倒是他怀中的楚方翻来覆去,睡的极不老实。
薛无心却是任她翻覆动都没有动过。只是虽然他面色平静身若磐石,但是他心中却一刻都没有平静过。直到东方开始微白,他终于整理好了思绪,将接下来几天的行程都已经计算好,才陡然出手,点了楚方的睡穴,然后沉声说道:“你们三个,出来吧。”
刹那门堂主出行不论在何地都有三名剑婢贴身保护,这点薛无心早就知道。虽然昨夜乌鸦走后那三人就随之隐匿了,但是必定就藏身在这不远处。所以一听到薛无心的声音,那三人立刻走了出来,齐声说道:“见过薛大人。”
薛无心将手中被点了睡穴的楚芳交在她们手中,说道:“三注香后她便会醒来,如今我有要事要办需立刻先行一步,你们小心看着,不要让她着凉了。”
说罢,手一抛,将楚芳向那三人抛去,等那三名剑婢接住堂主后,薛无心呼哨一声,将不知道躲在林子里哪个避风的地方睡觉的马召来,骑上马背绝尘而去。
第五章 遇仙人醉(上)
长安城。
今天的早朝时间略长了些,霍光骑在马上慢悠悠的向着将军府走去,这段时间以来,朝廷里可谓是风雨飘摇,自从武帝驾崩后,自己奉命辅政,少帝年幼不懂事,朝廷大事大多要经过自己之手。满朝文武当面虽恭恭敬敬,背后说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怕已不在少数。
想到此,霍光不禁长叹了一声,自己忠诚之心,可昭日月,却不昭人心哪。这半个月来,自己已经尽量不奏本,不面圣。但无奈每有一件需要皇上定夺的奏章,皇上最后总会加上一句:“霍将军认为如何?”
自己若不点头,皇上必立刻否决。若自己点头,皇上便会说上一句:“既如此,就按霍将军的意思去办吧。”
这样一来,自己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此,霍光不禁苦笑了一声。抬头发现已到了自己的将军府前,于是一勒马,从马背上跳下来。这才发现一个人就站在自己门口,风尘仆仆。再一定睛,竟然是廷尉左监薛无心。
薛无心其实早就看见了霍光,但是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上去打扰。等霍光看见了自己,立刻迎上一步,抱拳道:“薛无心见过霍将军。”
霍光定了定神,摆摆手说道:“廷尉左监一早前来见本官必有要事,请进府在谈吧。”
说罢,将缰绳交给前来的门房,带着薛无心向门内走去。
薛无心一语不发的跟在霍光身后,看着霍光官帽下已经隐有华发,不禁心里也有些唏嘘。这段时间来朝内朝外对霍光的传言他早有耳闻,他心中自是雪亮的,却又不便多说,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两声。
霍光在客厅坐下,接过下人送上的热茶,饮了一口,发现薛无心还站着,说道:“你坐下说话吧。”
薛无心依言在下座坐了下来,说道:“属下这次前来,是为了千面郎君一案。”
霍光嗯了一声,说道:“可是已经有了眉目。”
薛无心说道:“属下有愧于将军的厚望,将军命属下三个月破案,如今已有半月,却还没有一丝眉目。只有了一点线索,还需将军帮助。”
霍光闭上眼睛又细细的品了口茶,半晌才说道:“若是要朝廷派兵的话,如今却是不太方便。”
薛无心忙说道:“属下倒不是那个意思,只需要将军的书信一封。”
霍光哦了一声,没有说话,他在等薛无心继续说下去。
薛无心说道:“将军可还记得当年麾下左将军慕容豹?”
听到这个名字,霍光本来疲惫的眼神突然有了神采,说道:“慕容豹我自然是记得的。只是他与本案有何牵连?”
薛无心说道:“慕容将军自是不会和本案有什么牵连,属下想求得大将军的书信一封,让属下去拜见慕容将军,求得他的帮助。”
霍光站起来,踱了几步,突然喝道:“来人。”
一个守在门口的下人忙跑了进来,霍光又说道:“去库房将所有剩下的虎骨都取来,另去帐房支金钱三十枚,购些千年人参回来。”
那个下人领命匆匆而去,霍光又慢悠悠踱到书桌前,拿起笔说道:“我便为你修书一封,你去拜见慕容豹的时候,顺便替我将虎骨和人参送给他,就说是朝廷没有忘记他,没有忘记他为朝廷所受的每一道伤口。”
薛无心急步走上前去,帮霍光展开竹简,又取了一块墨,在砚台上慢慢研磨起来。
取得书信后,霍光本执意留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