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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电青霜-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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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闲得无聊,想要看场爇闹,开开眼界。倘若发现双方全是极恶凶人,即可下手除去,免得使他们滥肆凶威,为害世人。奚大哥面上神色不对,难道你有点害怕不成?”
    奚沅听她不但执意要看爇闹,并想插手管事。总觉自己功力不够,荆芸一人一剑,似嫌单薄。但听到她那末两句话,却激发万丈雄心,哈哈一笑说道:“奚沅若非在华山下棋亭上巧遇七妹相救,此身早化异物多时。性命全是捡来,还有什么好怕?那留字棺中之人虽不知来历,但既然敢于约斗‘毒掌尸魔’,总也是个顶尖好手。我们且去找个隐蔽所在,看它一台‘荒林月夜,怪客斗尸魔’的连台好戏。”
    荆芸见奚沅这等老江湖,居然也被自己激动,不由吃吃好笑。随着奚沅前行三丈左右,果然有一大片无林草地。草地四周,尽是些巨树乔木,枝何纠结,极易藏人。
    荆芸方待跃登树顶,奚沅却拉她纵上一株参天古树半腰,坐在一段横干之上。又复折取不少枝叶,硬用掌力插进树身,以作遮蔽,才向荆芸笑道:“七妹以后怕再藏身古树,千万不要跃上树梢。因为树梢最易引人注意,尤其月夜之中,投影于地;稍微心细之人,大可装作不知,而突向树顶藏人骤下毒手。现在藏在大树中腰,半依主干,半靠横枝,再加上些人为掩蔽,便不易为人发现了。”
    荆芸听他这番议论,知道这是经验之谈,极有价值。两人同坐树上,略进干粮食水静待三更。
    骤雨虽歇,云仍低,月光时明时暗,仿佛凄迷已极!奚沅细察天时,知道二更已过,好戏即将开始。方对荆芸附耳欲语,突然来路之上,传来一声极为凄厉慑人的枭鸟悲号,跟着林木之间便有动静。
    荆芸盼望已久,闻有人来,不由高兴已极。但她深知自己虽然不怕,倘万一出声,被那两个怪物惊觉,一场罕见好戏定看不成。所以不但静气凝神,连呼吸全改用了内家龟息之法。
    奚沅见她如此谨慎,宽心略放,同样屏息静坐,注视林中。但见西南方草树微动,现出一人。
    那副形相,映着凄凄月色与四外的荒凉景色,确实能令胆小之人,惊怖欲绝。
    那人瘦得简直是一身骨架上面,蒙着一层干皱人皮。脸上腮肉毫无,眉毛却是极浓。双眼深陷眶内,但转动之际,津芒四射!两块颧骨,往横里突出约有两寸,把张又长又瘦的鬼脸弄得形如橄榄,难看巳极。头顶乱发蓬松,身上穿着一件破烂长衫,用根草绳拦腰一束,赤足麻鞋。衣袖只剩半截,露出两只形如鸟爪的又长又瘦大手——使得荆芸、奚沅一看便知树上掌印,即是此人所为。
    那人右掌之中,捉了一只极大夜枭,似已半死,但双翼犹在微微扇扑。左臂却缠着一条二三尺长、细如人指的青色毒蛇。走到草地,四面一望,选了一株斜向场内的大树横枝,纵身而上。
    把那条毒蛇不知用什么东西绑在树枝上,只留头部二三寸长,可以任意转动。
    待把蛇绑好,那人下树一看天时,喉中低低于笑,浮现一脸得意之色。提起那只枭乌,一口咬下鸟头。“呼”的一声,大概便把鸟血吸尽,拼命大嚼鸟头,口边毛血模糊。看得荆芸几乎恶心要吐,赶紧轻轻摸出一粒灵丹,塞进口。他却好像津津有味已极!吃完鸟头,全身僵直地往一株大树上一靠,身上那件破烂长衫又是黑色,倘非亲眼所见或者特别留心,真看不出是一个活人站在那里。
    时到三更,南方林内劲风飒然,闪出一个身材矮胖、宛如向球的五六十岁老头。那个毒掌尸魔,却仍倚树僵立,装作未见一般,不言不动。
    矮胖老头起先以为对头真的末到,但忽然瞥见草间那只无头枭鸟,血迹未干,面上神色立变。双掌交叉,护住前胸,嘴角微晒,朗声叫道:“米天良!你休得对我玩弄这种玄虚。
    十年旧债,一旦相逢,你不还我一个公道么?”说话之间,炯炯目光已自前方开始,满林搜索。
    毒掌尸魔想是知道隐藏不住,鬼哭一般的干笑几声,倏地捷如飞鸟,从暗影之中,一扑而出。那矮胖老头闻声知变,霍地转身对准毒掌尸魔扑来方向,左掌当胸吐劲,右手凌空虚抓。顿时一股寒飚和几丝劲气,破空呼呼作响。
    看得荆芸、奚沅心中一震,暗道今夜果然好戏极多。这矮胖老头左掌右抓,分明施展的是江湖中向不多见的“陰风掌”及“五鬼玄陰爪”。
    毒掌尸魔米天良极为狡猾,知道对方不是好惹。凌空一扑原是虚势,蓄意探测对头一别多年,武功究竟到了何种地步,所以还在两丈以外,便以千斤坠法,自遏来势,身形直僵僵地宛如钉在地上一般。见那矮胖老头所发掌抓风力,自头L破空而过,劲急程度,尚非自己敌手,遂把张橄榄脸上的大口一嘻,所嚼枭鸟血迹犹在淋漓齿颊,看来好不怕人、嘿嘿连声陰笑说道:“闵连…,我以为你一别多年,练成了什么样惊天动地的武林绝艺才敢来翻十年老账。原来不过倚仗一手并不十分到家的陰风掌和五鬼玄陰爪法,便自猖狂!你也不打听打听,毒掌尸魔米天良,在这终南优径的千百处林木之间,旦夕津研,武功到了什么程度?便是黑天狐宇文屏昔日蝎尾神鞭的一鞭之仇,我也将寻她雪恨,你这祁连怪叟岂非自寻死路?
    故人远至,无以为迎,你先接我一掌!左掌轻推,虚飘飘、轻绵绵地凌空击向他口中所称的祁连怪叟闵连。
    闵连…虽然不比荆芸、奚沅事先看出毒掌尸魔米天良这只左掌有隔皮腐木之功,但武学到了火候,却知道越是这样无形无声的陰柔掌力,越是歹毒难缠,毫不大意地闪身避过他击来之势。
    毒掌尸魔嘻嘻得意怪笑,一连三次凌空虚击,祁连怪叟闵连…却似不敢轻撄凶锋,一连三次移步闪躲。树上藏身窥探的荆芸和奚沅两人,却代他暗暗担心。因为二人均已看出,毒掌尸魔米天良心怀叵测,想把闵连…慢慢逼向自己事先系有青色毒蛇的那株横枝的下面。
    果然祁连怪叟闵连…越闪离那系蛇横枝越近,毒掌尸魔脸上的凶狞得意笑容也自越来越显。眼看再有一掌,便可逼得对头上个大当之时,突然祁连怪叟一阵震天长笑,身形不退反进,左掌右爪一齐猛力施为,迎着毒掌尸魔虚空打来了暗劲反击。寒飚狂掷,威势无轮,竟比第一次所发胜强多多!
    原来闵连…何尝不工于心计?毒掌尸魔初见面的凌空一招,固属虚招。他那一拿一抓也已留了三成劲力,未曾发出。再接连几次退避,以骄敌意,自己却在乘机凝聚全身真力,给他来个石破天惊的突然反击!毒掌尸魔遂在用计诱敌不成之下,反而吃了大苦。
    但毒掌尸魔所练的那一只左手,力能开碑断石,尤其是硬拼硬击之下,闵连…也觉得自己一只左掌火辣辣地酸疼已极。毒掌尸魔处于被动,当然自受震非浅。这才知道这对头挟技寻仇,果非贸然!双方一面运气调息,恢复功力,一面凶睛对瞪,互觅可乘之机。就如同两只待斗的公鸡一般,各据一隅发威作势。
    荆芸在他们虎视眈眈的这段空隙之间,忽然一眼瞥见身边月光所投树影内,果如奚沅所言,有一段树枝突然粗了一段。知道林中除去自己二人之外,居然尚有别人在旁窥探。暗暗一碰奚沅,以目示意。二人同往树影来处仔细观察,看出在一株极高的古木近稍,有人藏在其内。
    二人看清以后,不免暗自心惊。这人究竟是比自己先来还是比自己后至?倘若先来,自己一切行动,岂不早在人家眼内?倘若后至,纵上这高古木,场中连明带暗一共四人,均未丝毫发觉,这种功力却委实太已可怕!
    荆芸、奚沅在这里发现另有藏人,那毒掌尸魔米天良却因吃了暗亏,蓄好威势,‘厉吼一声,纵身扑上。祁连怪叟这回也不再行退步,双方全是硬劈硬架,硬打硬接。一阵阵的掌风指力,劲力寒飚,震得四周林木摇摇,不住落叶。
    两人功力高低相差无几,又有十年积怨,下手均极毒辣。生死胜负,全在呼吸之间,所以看来颇为爇闹,并有些惊心动魄。
    但荆芸、奚沅此时对他们这番恶斗,业已无心欣赏,全副津神均在暗暗猜测,斜对面古木梢头所藏的另外一人究竟是谁?这样深山密林之中,要说是和自己一样无意相逢,未免太巧、怕是有意,则用意究竟安在?
    又过片刻,毒掌尸魔与祁连怪叟均已拼得喘息渐闻,但谁也不敢放松一着。正在不可开交之际,古木梢头所藏那人似已看得不耐,一声裂石穿云的长啸声处,夜静更深,听来更觉高亮已极。只惊得宿鸟乱飞,远山近壑,齐作回声,响成一片!毒掌尸魔与祁连怪叟均是自负极高之人,自己拼命恶斗,旁边有人偷窥,竟然毫无警觉,已自惊魂。何况更从啸声之中,听出来人内家功力不知比自己高出多少,哪里还敢恋战?双双停手跳出圈外,向啸声来处望去。只见一株古木近梢的极细枝条之上,影绰绰的坐着一人。
    枝条迎着夜风,上下左右不停摇摆,那人身形却如钉在其上一般,毫不摇晃,稳当已极。
    二人看出人家不但内家真气津纯,就是这手轻功,也足以惊世骇俗。还是毒掌尸魔先开口,向那梢头黑影把手一拱,勉强哈哈大笑道:“何方高人光降终南山宁尚请赐告尊名,免得十天良有所失礼。”
    梢头黑影“哼”的一声冷笑说道:“你们方才那几下打斗,手法虽然算不上过分俗劣,但要想动人家黑天狐宇文屏,却有点以卵击石,不知自量!若能听从老夫之言,化解你们之间无谓私仇,在今年七月七日去住甘肃乌鞘岭赤霞峰头,加盟‘三奇大会’,纵有再厉害的仇人,也可集合众人之力设法除去。并从此永受庇护,称雄天下!”
    荆芸见那人开口就说,仍然毫无妨碍坐在细枝之上的那份轻稳,知道此人功力确实高得可怕。恰好月影稍移,看了那人身形甚为矮瘦,听他要在乌鞘岭赤霞峰开什么“三奇大会”。
    正在仔细猜度此人身份之际,那毒掌尸魔因听来人语意老气横秋,有点不大服气,神色转傲,抬头冷冷问道:“尊驾语气甚大,但何故不肯留名?毒掌尸魔与祁连怪叟均不是武林泛泛之辈,难道就凭这两句话,就能令我们心服口服么?”
    黑影又是一阵震天独笑说道:“你们倒真是不见佛面,不肯烧香!江湖之中,最忌的就是以蠡测海,以管窥豹。别以为你们那些陰风掌、五鬼玄陰爪和什么隔物腐物的陰掌之类有多高明,在老夫现身之际,尽量用十成功力往我身上招呼。且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武林绝艺!”
    语音刚了,所坐枝条突然往上一弹,一条矮瘦人影便自轻轻飘飘地当空飞落。
    祁连怪叟虽然一句话也未曾开口,但听对方大话越说越满,心中早已不服。一见人影飘落,竟与毒掌尸魔不约而同——祁连怪叟在右,毒掌尸魔在左——劲气陰风,一齐突加进袭。
    来人哈哈一笑,右手大袖轻拂,陡然卷起一阵腥毒狂飚,把祁连怪叟震得一连四五个踉跄,几乎退到荆芸、奚沅所藏身的大树之下。左肩头上,却实胚胚地挨了毒掌尸魔一掌。那人鼻中微哼,毒掌尸魔却慌不迭地翻身疾退,愁眉苦脸捧着自己苦练多年的那只左掌,似是受了莫大痛苦。
    蟾光清影之下,看得分明,来人是一个左臂齐肩断去的黑衣矮瘦老者,面容冷峻,如罩寒霜。奚沅虽然不识,却从装束相貌之中猜出此人,心头着实吃了一惊。荆芸则在第一次黄山论剑见过一面,知道这黑衣独臂矮瘦老者,便是峻山四恶中的残余双恶之一,冷面天王班独。
    毒掌尸魔与祁连怪叟,一虚一实,苦头均已吃得不轻,心中着实生寒。再一看清来人形象,他们虽然已闻班独中了柏青青透骨神针,自断左肩之事,但仍试探问道:“尊驾莫非就是名列武林十三奇的崂山班老前辈?”
    冷面天王班独冷然答道:“你们既已知我身份,再若有违,便是自讨无趣。想当初诸一涵、葛青霜、宇文屏三人知难不到,使武林十三奇黄山论剑之争成虚。柏长青、柳悟非、余独醒及苗岭陰魔邴浩等徒负虚名之辈,又于事后销声匿迹。就剩下老夫与逍遥羽士左大哥及青衣怪叟邝华峰,欲在今年七月七日成立‘三奇大会’,并普邀江湖黑白两道之中的成名人物人会加盟。期能聚集群英,共为武林放一异彩。话已说明,你们两人到底识不识抬举?”
    奚沅就怕荆芸年轻气盛,一时冲动,逞强出头。不过自己倘一稍加劝阻,却又必被班独等人发觉。正在提心吊胆之际,见荆芸只把秀眉略挑,并未有所动作。不由暗赞她目前虽是天心七剑之中的最弱一人,但这份胆识器度,业已异俗流,前程似锦。
    毒掌尸魔与祁连怪叟见来人果是崂山四恶之中的冷面天王班独,方才尝过厉害,果然名不虚传。托庇这种人物之下,真乃求之不得,哪有不愿之理?二人遂立时弃嫌修好,同声愿意届时去往乌鞘岭赤霞峰头加盟“三奇大会”。
    荆芸直等三人相与言笑,走出深林,才向奚沅笑道:“奚大哥你听峻山、蟠冢这三个漏网老贼,乘着小妹恩师与一干师伯。
    帅叔归隐庐山冷云谷中,竟想啸聚党羽,称霸武林。左冲、班独与邝华峰三人联手,业已声势极大,若容他这乌鞘岭三奇大会一开,岂非越发不易收拾?小妹此时倒有个计策在此,想与奚大哥分头行事。”
    奚沅诧然问道:“以崂山双恶与蟠冢一凶那等武功声势,我们两人一路犹嫌力弱,怎的反要分头行事呢?”
    荆芸笑道:“就因为对方太强,所以我才想请奚大哥跑趟龙门山天心谷,请我师兄、师姐多来两位。我则效法天台醉客余师叔昔年九华山毒龙潭取宝之时,想的那条诱虎吞狼妙计,在甘、陕、鄂、川一带,竭力渲染他们这乌鞘岭三奇大会,专门是为了歼除黑天狐宇文屏而设。加上毒掌尸魔米天良等确实对黑天狐深怀宿怨,几般凑巧,或可真把那妖妇引来。那时我们的后援也到,明枪暗箭,一并施为。还不把这短命的三奇大会闹得冰消瓦解?老贼们经此失败,就是再想有所作为,我料他们在二次黄山论剑期前,也不会有什么大了不起了。”
    奚沅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只得赞同,但仔细叮嘱道:“七妹,计是好计,但却掺杂丝毫意气不得!你独自一人,又要设辞相诱黑天狐,又要探听双恶一凶等秘密,责任委实太重。
    务望心口如一,不可恃技逞强才好。”
    荆芸失笑说道:“奚大哥怎的变成了个管家婆似的唠唠叨叨?
    我要是意气用事,方才岂肯听凭那冷面天王班独老贼把黄山论剑经过颠倒是非,淆乱黑白?天心谷中,不但我葛龙骧师兄、柏青青师姐在苦练紫电。青霜双剑,连杜人龙师兄和谷飞英师姐可能也自回山。不管是谁,再来L两位,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把乌鞘岭赤霞峰搅他一个天翻地覆。奚大哥此行任务,才真真重要无比,还替我担的什么心?倒是你自己千万留心,不要再让那种独目金蛇咬上一口。”
    奚沅听他调侃自己,不由失笑说道:“一切全依七妹就是,但我天心谷求援返来之时,彼此如何联络、却须事先有所协议。”
    荆芸微一凝思,就道:“我们师兄弟姐妹,既称天心七剑,就以天心剑作为暗记,再好不过。你们一到,可直接扑奔乌鞘岭赤霞峰左近,但见面有天心剑剑尖的所指方向,即是小妹的居留所在。’
    奚沅见她思虑敏捷津密,暗暗放心不少,遂如言分头行事。
    且说奚沅奔向洛阳龙门山天心谷,是轻车熟路。再加上旦夕飞驰.那消多日,便已到了那条优壑通往天心谷水洞的人口处。
    葛龙骧柏青青、荆芸等年轻师妹不断行道江湖,故在水洞之内,设有传信金铃,只须按着暗号拽动铃索,大心谷中立时有人驾舟来接,并可从暗号之上得知来人是谁。确比先前整日派人守在水洞另一头出口,简便不少。
    那铁索设在洞内旱路走完、刚刚见水的极密之处,不知底细的生人,根本不可能有所发现。
    奚沅走到地头,微一纵身,用左手三指撮住洞顶一条下垂钟侞石,右手则在钟侞石旁边的小洞之中。摸到一根铁线,轻轻拉了两长一短及十来下急促扯动,便即飘身落地,凝视水洞深处。
    隔不多久,一点火光自遥远之处电疾移来。奚沅正感觉到来接之人躁舟手法快捷异常,来船业已相距不足五丈,并响起一片爽朗笑声说道:“奚大哥已有好久不来我这天心谷中,今日怎的不但突然光临,并还有急事相告。难道那几个凶恶魔头欲作蠢动?但杜师弟、谷师妹全是新自外间回谷,却未听他们说起有何异事。”
    说完船到,一个猿臂蜂腰,重瞳凤目的英俊少年,飘身纵落奚沅面前,寒笑问好。奚沅想不到居然是天心谷主人葛龙骧亲自驾舟来接,略为把臂寒暄,便一面荡舟回谷,一面向葛龙骧叙自己在华山被难,巧遇荆芸,及在终南月夜密林之中,得悉崂山双恶、蟠冢一凶要于七月七日在甘肃乌鞘岭赤霞峰啸聚群邪,加盟什么“三奇大会”等情略加细说一遍。
    葛龙骧剑眉微剔,未即答言,手上双桨加快,刹那间已出水洞,到达湖心“天心小筑”。
    玄衣龙女柏青青及杜人龙、谷飞英,一齐均在楼前相等。
    柏青青与奚沅礼见之后,看出葛龙骧脸色有异,皱眉问道:“奚大哥才传音,就表示有急讯相告,你又如此神色,难道七妹出了什么事么?”
    葛龙骧微笑答道:“青妹不要乱猜,我们进楼再说。奚大哥自终南来此,路不算近。他又新近受伤、你还是弄瓶益元玉露所制佳酿,先敬敬客吧!
    奚沅见各人均呈关心之状,也自笑道:“事是有事,也不算小,但尚非急在一时。我还是如龙骧老弟之言,先叨扰女主人几杯酒吃!”
    柏青青一笑回身,众人随后同行。就在那座通体香楠所建,四面轩窗不设,荷香时送,暑气难侵的水阁之中落座。
    葛龙骧夫唱妇随天心谷中,除去准备黄山二次论剑,津研剑术武功之外,柏青青团爹爹所遗太乙清宁丹、益元玉露等类灵药,师弟妹济世活人长年需用,存已无多,遂命杜人龙、谷飞英、荆芸藉行道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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