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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化龙也是计划的参与者,自然知道黎元洪的叹息所指。他的眼中却是精光四射,“我到觉得,黄兴的到来,正是一个天赐良机。”
黎元洪突然来了精神头,不知不觉的把头凑过去,低声问道:“何解?”
汤化龙也尽量的压低声音道:“黄兴名气再大,书生而已,最多指挥过百十号人马、几十条枪,这难道也叫军事指挥能力。再看看袁世凯,冯国璋。这些北洋军爷,武备学堂出身,都是一时猛将,还曾在朝鲜与东洋人死拼过。黎公,军事我不通,但是我知道,如果让我带兵,准坏事。”
汤化龙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就是要看黄兴把屎拉出来,再怎么坐回去。拉出的屎当然坐不回去,只能坐一屁股屎。这还不是最妙的,最妙的汤化龙没有说出来,但是黎元洪已经领悟到了。李想口口声声的说是孙中山先生的学生,这是李想名声大震的原因之一,同时也他自己给套上的枷锁。同盟会到汉口之后,只要举出孙中山先生的大义,李想就得乖乖的交出汉口的权柄。汉口的权柄,黄兴没有这个能力掌握多久,到时候接管的还不是他黎元洪。
汤化龙见黎元洪频频点头,看来已经明白他的深意,决定把下一步棋也一并告诉黎元洪。“我会让吴兆麟以顾大局为名,认为黄兴为两湖都督此议可能导致内部分裂,不如推黄兴为战时总司令。”
闻得汤化龙此议,黎元洪拍案而起。以秀才黄兴主持军事,这才完全的显衬出汤化龙心机老辣的一面。黎元洪激动不已的说道:“我们干脆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登台拜将。”
汤化龙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黎元洪果真是上道。黎元洪要学刘邦,那黄兴岂不就成了韩信。如此一来,黄兴再重要,来头再大,也是只是黎元洪手下一员大将,主次判然而分。
第八十三章 鹿正肥(四)
刘园灯火辉煌,深夜里还是一片繁忙景象,进进出出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充满朝气与活力。这个国家突然爆发的青春,还是那个老大中国吗?葛福实在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这便是革命,一场民族主义的革命,在欧洲是时常见惯的事情。
葛福站在刘园的门口,突然停下脚步,想好好的看一下这里,这里已经是汉口革命军政府。跟着在他身后的各外国领事也都停下脚步,这些往日高傲得鼻孔朝天的金发碧眼的洋人,看着眼前的大门各怀着感叹。门口站岗的革命军哨兵用力的把胸躺挺起,如此直立的中国人腰杆是洋人领事从未所见。这些士兵即使板得僵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所以洋人领事还是能感受到中国人扬眉吐气的骄傲情绪,却不异于给予洋大人们最大的耻辱,而且是从未有过的耻辱,却也是他们最无力反抗的耻辱。
十六艘军舰组成的联合舰队已经沉在汉水,这是一股在大西洋也能横着走的力量,竟然就这样沉在了汉水。无敌的铁甲舰队竟然败给这些平时最看不起,最下贱,最懦弱,最无能,的黄皮猪,东亚病夫。这实在是让所有洋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八国联军侵华的联合舰队也不过如此,天津大沽口的炮台要塞要比龟山更加的坚固,都被他们易如反掌的摧毁。为何便会沉戟汉水,败给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李想?如果不是联合舰队总司令川岛令次郎身死,菊花丸沉没,日本领事馆被炸成废墟,松村贞雄被炸渣都不剩,日本军队全军覆没,他们这样洋人领事都忍不住要去怀疑,汉水军演是日本人与李想联合设计的圈套。但是现在日本人成了他们当中最惨的一个,洋人已经任何的理由再去怀疑日本人,松村贞雄和川岛令次郎两个死人。
李西屏和冯小戥同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一人军装,一人西装,如此的年轻,似乎预示这个老大国家正步入少年中国。他们是汉口现在军政最高负责人,亲自来迎接参加受降仪式的代表,算是给足了洋人的面子。只是这种面子,在洋人眼中是有力的讽刺。洋人半个世纪以来中国人面前的骄傲,今天的失败是他们无法承受的耻辱。
冯小戥和李西屏相视一笑,看着哭丧着脸的洋人,是他们从未有过的快感。自鸦片战争以来,国家主权一次次的沦丧,洋人在中国的土地上行走得越发的蛮横。每一次国战,必以失败告终。耻辱的条约是一个接一个的签订,土地一块接一块的割让。《辛丑条约》,四亿五千万的赔款,惩罚对象便是所有中国人。用意是要每个中国人都要向他们交一两白银的“罚金”,借此惩罚、侮辱所有的中国人;发生过反帝斗争的城镇,一律停止科考五年。这些历史的侮辱,以后会都会慢慢讨回来,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
同时又想,这个受降仪式本来李想回来主持更适合,可是他偏偏赖在孝感不肯回来。是听说宋教仁来了武昌,躲着他吧。李想看在他师兄杜心武的面子,总要给宋教仁一些面子。但是李西屏和冯小戥却没有这层干系,不用给宋教仁什么面子。不过这个投降仪式,又他们主持已经够了。让李想亲自出来,这不是洋人长脸嘛!
冯小戥以充盈着自信的目光直视着葛福,微笑而谦逊的道:“请!”
葛福心头一颤,似乎又回到汉口光复的那一夜与冯小戥的见面。当初的冯小戥的眼神一如今天,而他却只当作他是年轻人的狂妄自大,不与放在心上,纯粹就把他当作个笑话看。然而世异时移,才几天的时间,汉口风云突变,冯小戥的笑,笑到了最后。他葛福成了战败国的代表,即将把自己名字签在耻辱的投降书上,成为伟大的大英帝国第一个向中国投降的人,而铭刻在大英历史最耻辱的一夜。
葛福脸上溢出一丝苦笑,不是黑咖啡的苦,而是中国一种药材,叫做黄莲的苦。
葛福带着一众外国领事走进刘园,而刘园大门口拐角处却突然冲出一伙人,举着镁光灯朝洋人猛拍。
这些记者都是没有资格进入受降仪式的小报记者,还有些是黑报馆的黑记者。其实冯小戥非常愿意把他们也塞进受降仪式会场,但是会场实在装不下这么多人。他就出了主意,让他们在门口拍两张照。
镁光灯狂闪,洋人惊慌失措,全部被他们的胶片记录在案。这些珍贵的历史照片,因为其特殊的历史意义,具有无法估量的价值,在百年之后,曾拍出百万价值。
警卫立刻配合的上前阻拦,护着洋人领事进了刘园。
葛福握着手中的笔,重愈千斤。多年的政治生涯,使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古井不波,内心的侵扎,吞噬着他的神经。他似乎能体会到李鸿章在《辛丑条约》上签字时的心情,似乎也明白中国人对洋人的仇恨。
他只要签下这个名字,他的政治生涯将宣告结束,同时,他将成为所以英国人的耻辱。他不签呢?松村贞雄就是个好榜样。其他的几位外国领事非常识时务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只剩下他一个人。
葛福眼前的镁光灯闪个不停,似乎直欲把他的眼睛刺瞎。葛福一口气把自己的名字签下,所有的洋人无条件投降。葛福把笔一丢,失魂落魄的靠在椅背,闭上眼睛,再也不管记者如何抓拍的丑态。
五国联合舰队覆没的消息传至北京,东郊民巷震怒。朱尔典会晤各国驻华领事,及四国代表,向紫禁城发出最严厉照会。但是照会里却少了两个国家,老毛子和小东洋。
摄政王载沣看着洋大人递上的照会,有一种撞豆腐想死的冲动。“立即扑灭李想等与诸国仇敌之人与组织,大清摄政王爷向诸国谢罪,赔偿诸国所受之一切损失。”载沣对着灯下看照会,摇摇欲坠的身影,心力憔悴。为什么接手的就是这样一个烂摊子?摄政王爷有什么好当的?还不如让袁世凯去折腾。
载沣只是无语而又悲愤,汉口的事不关他头上,洋人怎么不去李想?他想是这样想,却也不能说。洋人的厉害,他上真的没有胆量去惹,只能千遍万遍的诅咒李想这个挨千刀的。
载沣想起庚子年,想起了八国联军侵华,这真是一场浩劫,幸好有李鸿章顶了下来。记得李鸿章在病榻上上奏朝廷:臣等伏查近数十年内,每有一次构衅,必多一次吃亏。上年事变之来尤为仓促,创深痛剧,薄海惊心。
载沣自问,洋人是中国惹得起的吗?李想真不是人。这个破烂江山,送给袁世凯得了,看他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可是他袁世凯出山提出的要求,要的大批军火,运送大批军火到前线,途经滦州,负责押运军火的彭家珍和他的学生商震、程起陆、熊斌、刘骥等宗社党秘密行动,通知第廿镇统制张绍曾,其在滦州将该批军火扣留。
这些宗社党的事情,载沣也都知道。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到而已。谁知道他们现在桶出这么大个搂着?太会挑时间了,一下子就要了他载沣的老命,也会要了大清国的老命。宗社党选择在时候亮剑,目的是什么,他也知道。
果不其然,接着张绍曾联合第三镇协统卢永祥、第二混成协协统蓝天蔚、第卅九协协统伍禄祯、第四十协协统潘渠楹等给内阁打电报。宗社党们比袁世凯还要过分,提出十二项要求,主要的几点是:要求在辛亥年年内召集国会,由国会起草宪法,由国会选举责任内阁,清皇族不得充任内阁国务大臣。
载沣唉叹,一个比一个过分。都把他载沣当软蛋,其实他也就是个软蛋。军火运下去,袁世凯那里肯出山。宗社党竟然在这个时候添乱,是想盼着大清早亡,大家散伙,回关外放牧去。
载沣只是急得唉声叹气,拿不出一个准主意。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逼他,要逼着袁世凯出山,难道袁世凯会他更听洋人的话?庆王他们也这样逼他,这还情有可原,他们收了袁世凯太多的好处。可是北洋军都是朝庭响银俸养,养出却是不思图报国恩的白眼狼。没有他袁世凯,这大清就真不能成事了?
载沣叹息一声,好吧,好吧,既然非袁世凯不可,那就请袁世凯出山吧。他袁世凯到做起大爷来,公然跟朝庭谈起条件。好吧,事实比人强,你袁世凯的条件,爷都答应,你也该出山了吧。
他载沣下了天大的决心,好不容易把袁世凯搞定,宗社党又整出妖蛾子。惶恐不安的载沣,真的块要被他们逼疯了。
载沣快要疯狂的边缘,外头小黄门来报,涛贝勒,洵贝勒来了。
载涛和载洵一进门,便看到一脸憔悴的载沣。载沣也顾不到脸面,抱着两个弟弟痛哭流涕。如此境况,闻者落泪。最后他们商议,由载洵前往疏解宗社党。
第八十四章 鹿正肥(五)
灯下载沣的影子在金玉满堂之间显得如此无能为力,保养极好的脸上尽是憔悴,就在一夜之间又苍老了十岁。载涛暗叹,这个哥哥,从来只是养尊处优的逍遥王爷,那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载涛扶着急得团团转的载沣坐下,给他倒杯茶。载涛轻皱眉头,整理混乱的思绪。一直到今日,他们最大的敌人不是李想和革命党人,而是朝堂的别有用心者。要解决李想乱党简单,北洋军精兵强将,水陆大军压过去,顷刻便可覆灭。洋人也好交代,洋人在乎无非就是利益。只要灭了李想,也算是给洋人出了气。剩下的问题便更好解决,无非便是割地赔款,再签一个《辛丑条约》。这样的卖国行径,大清又不是第一次干,熟得很。载涛绝不是个消极的人,他比谁都能体会卧薪尝胆的故事,他的心中也埋藏着复仇的种子。
使载涛最可怕的敌人,一直都是袁世凯,这个想法自始至终从未有过改变。袁世凯自小站练兵,从此之后便掌握大清最为精良,最为强大的军队。而纵观整个中国,八旗绿营在长毛时便不堪一用,而湘军、淮军烟消云散之后,中国便已经无兵可用,这才导致八国联军轻而易举入京华。之后才有编练新军之事,张之洞在两湖编练新军两镇,北洋有新军六镇。全国仅有可用之兵,只有此两处。李想即使尽收两湖新军,也扛不住北洋,何况他还把洋人得罪的很了。袁世凯握紧北洋,便握着可以左右中国的利器,何况他也朱尔典是朝鲜时的老朋友,连洋人都是向着他。
李想的革命党人与长毛、拳民一样讨厌,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结局似乎与前两者不会有什么两样。湖南和陕西的响应,看起来情况局势是每况日下,但是载涛没有载沣的悲观。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只能吓唬一下载沣他们而已。袁世凯肯定有十足的把握收拾他们,才悠然自得的与朝庭讨价还价。如此种种,更是突显袁世凯的野心昭然若揭。
但是当务之急是要先解决滦州兵谏,载洵此行,载涛十分的不看好。他又不能直接与载沣说,凭添他的烦恼。
载涛又是一声暗叹,这个哥,总是优柔寡断,根本便不是做摄政王爷的这块料。只要载沣有当年圣祖爷对付鳌拜万分之一的决断,袁世凯那里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北洋军也早就收拾得服服贴贴。
既然载洵不能担此重任,该选个什么人更合适?他在心里默念着陈芑、蓝天蔚的名字,与两人相连在的一个名字自然而然的浮出脑海:吴禄贞。其三人在东北带兵,同是湖北老乡,有关外的湖北三杰雅号。
吴禄贞,良弼也曾多次提起此人。吴禄贞在东北办边务营务多年,廿镇官兵很多还是吴禄贞的部下。吴禄贞和张绍曾、蓝天蔚都是士官同学,吴禄贞的第六镇又和廿镇有扯不清的历史关系。由吴禄贞去滦州安抚疏解,简直就是不二人选。
尽管吴禄贞的非常符合此次任务,载涛心中只是还在犹豫。吴禄贞和良弼关系最友好,良弼却在许多事物上对他有所防范。陆军大臣荫昌奉诏督师南下时,吴禄贞时任第六镇统制,曾来京,向良弼自告奋勇意随行。良弼是早知他有大志,但投鼠忌器,凡是日本留学回来的士官生,清廷都会加倍防范。但是又不敢把他逼上梁山,良弼当时打机锋,又用假言假语来嘉奖他,最后又暗中令荫昌提防他。这事情,良弼也跟载涛通过气。
吴禄贞这个日本士官生的身份,使载涛如梗在喉。日本可是同盟会最活跃的地方,吴禄贞有没有问题,他根本不敢肯定,不敢冒这个险。何况吴禄贞与良弼一回之后,便称疾不行,第六镇不听调遣,到底是在配合宗社党还是同盟会,谁知道?
载涛脑海却突然灵光一闪,乃派吴禄贞至滦州宣慰,表面上是倚重吴禄贞,实责是调虎离山,把吴禄贞调离第六镇统制,使他不能掀风作浪。无论他吴禄贞是何居心,无论他宣慰是否成功,却也能借此机会去掉一块心腹大患。
载涛想到这里,多日的烦闷,总算找到解决一件事情的办法。一时激动之下拍案而起,杯盏跳动,把刚刚心力憔悴正昏昏沉沉的载沣惊吓不轻。
“啊!什么事?什么事?”载沣大呼小叫,受惊的载沣差点摔落炕下,连日而来的惊吓,他的神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门外的戈什哈惊慌失措的冲进来,载涛连连挥着手,“没事,都给我出去,到外面守着。”
载涛又安慰着载沣坐下,顺便说道:“我总决得洵贝勒去滦州不可靠。”
载沣低着头,满脸的汗水,原神还未安稳。他沉默半响,才明白载涛在说什么。载沣的眼里唰唰的滚落下来,一把抓着载涛的手,哭道:“我的好弟弟,你不要在吓唬哥哥了。再吓,哥哥的魂就都给吓没了。”
载涛用力把载沣的手指掰开,虽然习惯了他的无能,还是看不惯他的这幅德行。看着载沣堂堂摄政王爷,一把鼻涕一把泪,又是一阵心酸。载涛尽量的好言说道:“载洵不成,却有人成。”
“有人成?”载沣老泪满目的双眼看着载涛,伸手又抓住载涛的一袖不方手,有如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载沣急急问道:“是谁?我去立刻请圣旨。”
“吴禄贞!”载涛轻轻说道。
“好!”载沣如释重负,放开手中抓紧的载涛一袖,一屁股坐在炕上。吴禄贞其人,他也有所听闻。载涛既然说此人可信,那就真的可信。
派遣吴禄贞去滦州抚慰,这事不用太后点头,他载沣自己就可以做主。载沣立刻命人以内阁名义,给吴禄贞拍电报。
事情即以告一段落,载涛也准备大道回府,却在门口碰上日本领事派来的特使。载沣住脚,看着日本小挫子,西装革履,柱着罗圈腿,一摇一摆的走进园子。
载沣寻思,日本领事没有与朱尔典等外国领事连名发照会,证明其有异志。日本在汉口全军覆没,这样的奇耻大辱,日本人不会咽下这口气。当年朝鲜的纠纷,成为甲午战争的借口。现在汉口的纠纷,十有八九会成为辛亥战争的借口。甲午年有李鸿章在,都打不过日本人。而今,大清拿什么去跟日本人打?如此危机四伏的关头,还是必须与之妥协。但是日本人胃口向来忒大,一场甲午之战,便吞下台湾,山东,东北。后来还是西洋人看不国眼,出面调解,才把山东和东北吐出来的。所以即使日本人妥协,也要把握好一个度,载沣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载涛又匆匆跑回去,正看到在书房里没头苍蝇似的转圈圈的载沣。听说日本领事派来秘密特使,他是连去见面的勇气也无,急得满天大汗,豪无主意。在看着载涛去而复反,像是看到救世主。
载沣急忙拉着载涛的手,眼睛一红,又有想哭的冲动,道:“洋人的特使不是来了一拨吗?现在日本人再来,是什么招啊?他们不会还想打一场甲午战争吧?要是东北也割给日本,把祖宗的龙兴之地也割让,中原的花花江山也丢了,旗人不就无家可归了吗?”
载涛听着载沣啰里八嗦,说尽了丧气话,脸都气绿了。载涛用力甩开载沣的手,说道:“走,我陪你去见日本人。”
载涛说完就走,六神无主的载沣乖乖的跟着他后面。
会客密室里,小东洋正围着案上放置的景德镇青花瓷打转。小眼睛里尽是贪婪,不断的赞叹,如此精明瓷器,是当之无愧的国宝。这样的宝物,在中国却是遍地都是。人说怀壁其罪,谁不想在中国这块肥肉上咬两口?
听到门外戈什哈的吆喝,小东洋知道载沣、载涛的到来,立刻收起贪婪,面向门口的站立,摆出鼻孔朝天的傲气。
载涛一进门即看到小东洋两个黑洞洞的鼻孔,茂盛的鼻毛把鼻孔赛满,看来恶心至极。
小东洋也不说话,只是地上一叠文纸。载涛一看,内列二十一条。一号分四款,谋吞山东,第二号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