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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来此的初衷又是什么?虽然说这里的民风还算淳朴,但天下却绝没有免费的午餐!况且大会在即,这里却显得异常的平静!该想的和不该想的,甚至是最坏的打算,我都一一考虑到了。什么天下第一、武林盛会,也许都只不过是个幌子。为的就是要借机铲除武林中的后备新生力量,从而使其一蹶不振!而这幕后黑手显然又是对这武林命脉极其了解,又似有意要嫁祸与这天意城,弄得两败俱伤、武林大乱,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的一些猜测。天意城毕竟是武林之圣地,能活着来到这里,本身就是一段传奇。。。。
而活着,便有无数的可能、无数的未知,在等待着我。孤独也好,寂寞也罢,终究。。。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宅院的主人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几番征询之后,才逐渐得知,他们自前朝崇祯年间便已隐居在此。至于百年一遇的武道会却是第一次听闻,我将来历说明,他们倒无更惊讶之色。
也许他们早已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徒增喜恶。
离开了宅院,遵从他们的叮嘱,我决定先去拜访城主令狐庸、独孤云夫妇。天意城依山而建,悬崖峭壁便是其天然的城墙屏障。而被称为神仙眷侣的城主夫妇据说就居住在城内中央的一处小筑,又叫天涯海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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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意城虽不算小,但要找到令狐庸夫妇却也并不算是件太难的事。尤其是在得到了宅院主人的帮助下,我终于在一座叫做天涯海阁的地方见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果然如传说中所描述的那样,惊为天人!他们热情盛意地款待了我,而我也盛情难却,成了他们难得一见的座上客。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而我们的谈话也渐渐的从一个红泥小火炉聊到了百年一遇的武道会,直到他们矢口否认。
原来他们夫妇二人自从上一代城主接手天意城以来,便从未再下山,更不曾派人广发英雄帖。。。
看来我猜的一点没错。这其中必定有诈,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面对着我的不安,他们夫妇二人倒无太大的惊扰。也许他们已经见怪不怪,又或者早就炼成了处事不惊、从容不迫的气质。
“该来的始终要来。人生总有许多不可抗拒的变数,无论是外来的,还是内在的。说不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天意城立城百年,什么风雨没有见过?我们夫妇二人自接任城主以来,便做好了坦然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既然天意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好了。”
“说的也是,看来是我多虑了。”
“那倒不然,有所准备还是好的。胜过于有备无患,我这就派人提高警惕,并借机安置好其他上山的人。如果我现在派人下山澄清事实,相信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将计就计,以不变应万变。我看你形困意乏、精神怠懈,想是许久未曾休息之故,不妨便在此稍作休息,我夫妇二人也好略尽地主之谊!”
“城主客气了。一来我来此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享受安逸,二来我这人素不喜好繁文缛节,一向是独来独往、散漫惯了的。而我本就是一匹桀骜难驯的狼,就不劳城主费心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强人所难了。人各有志,你可以在天意城四处走走,如有需要我夫妇二人必将鼎力相助!”
告别了城主,我下意识的心灰意冷。经历了千辛万苦,没想到却最终成了别人的一颗棋子。。。我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被人利用,死不可怕,怕就怕,死的不明不白。。。。
最危险的地方却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天意城离此不远有一处孤峰,常年被冰雪和云雾所覆盖。既然这里暂时没什么危险,那我就偏要往最危险的地方去!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誓要站在云和山的彼端,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所谓站得高方能看得远。虽然冰雪路滑,孤峰之上更是只容我一人之地,但富贵险中求,也正因为如此,山下的情景被我一览无余。
只见在我之前几近贴面而行的“天梯”上,已有数人被绝望所笼罩。看着他们一个个没能战胜自己而最终选择了沿路返回,我反而为他们感到了庆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正是他们的胆怯,也最终能救了他们一命。。。而我得到的又是什么。。。。
就在我怅然若失、我自犹怜时,一条莫名熟悉的黑影如同一团黑云径直穿过天梯,犹如腾云驾雾般窜到山顶,之后没入远去的背影之中。显然是朝着天意城而去,好快的身法!若不是身临其境,实难想像世人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轻功,竟然毫无费力就能登的山顶,且与我当日梦中所见之黑影竟如此相似,倒是令我禁不住不寒而栗!他是人是鬼,莫非。。。他就是整个计划的幕后黑手?
追是不追?凭我的轻功怕也是望尘莫及,况且贸然行事对我有弊无利。倒不如按兵不动,来他个隔山观虎斗!待得两败俱伤,我再从中得力,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时迟,那时快。黑影的出现如一石激起千重浪,彻底扭转了山下的局面!有了成功的先例,便如同有了希望。而希望又犹如一团火焰,照亮了他们前进的方向。于是乎不论白的、黑的、少的、老的,尽皆一鼓作气而爬得山顶。天意城,自此也终于失去了神秘的面纱。
而与此同时,一场关乎着武林荣辱兴衰的大戏也终将拉开帷幕。好戏才刚刚开始。。。正当我暗自得意、翘首期盼的时刻,恍惚中,我又看到了一条熟悉的身影。。。。
而她的身影,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即使已不再想起,却仍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与之似曾相识的面孔!青春易逝,容颜易改。。。多少次与她暮然回首,这一次没想到却能在这里与她再见。
她既然也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跟司空摘星有关?而我。。。。她想必一定是不肯再见我了!
无论怎样我都不希望她有任何的不测!她不会只有一个人而来,想来这么大的场面司空摘星又怎放心让她一人前来?我虽不放心,但未免打草惊蛇徒给她带来不必要的烦扰,为此我只好先回天涯海阁,或许。。。还能再见她一面。。。。。。
又回到天涯海阁,城主夫妇已然开始在为安置源源不断的客流而分工忙碌着。好在能顺利闯过天门阵并通过天梯的人还是少数,不到半日功夫已近安置妥当。我将来意说明并将那可疑黑影告之二人,望其不可大意。而我也从其二人口里,获得了有关于她的仅有信息。
她果然不是一个人而来。与她同行的竟然是素有杀手锏之称,杀手榜排名第二的司徒鸣鹤!看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得多加留意他们的动向才是,待一切安置完毕,天意城终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在我看来,那也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那条黑影,显然却不在众宾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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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无意参与其中,更不想被人利用。武林圣地也好,天下第一也罢。对我而言,通通都不如能再次见到她而重要!
不仅仅是因为她曾两次救过与我。。。也许爱上一个人,真的不需要什么理由。老天能让我再次遇到她,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一次,我决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为了安全起见,我特要城主将我安置在她所卧榻的偏房,与她相距不过一墙之隔。天意城常年与世隔绝,初临外人到访,匆忙之余只有将几间平时放杂物的偏房收拾一番用来待客。也是为了不引人注目、不被她发现,我戴上了城主夫人独孤云所送与我的面具,人皮面具。
当年他夫妻二人情投意合又逢年少气盛,多少意气挥斥。所谓人在江湖,总会难免要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而为了减少或避免这种江湖仇杀,独孤云用家传易容之术将面具制成,自此不再以真面目示人。
而这也正是我想要的。人皮面具细而轻薄,却并非是由人皮所制。。。。
另一边城主令狐庸则派人暗中追查黑衣人之踪影,而我暗中陪伴与她左右,倒也相安无事。大会不期而至,迫于无奈城主假戏真做,集全城之力举办了独具一格的武道大会,规则也因此而有所变动。为了能尽可能的延长赛事,比赛独具一格的设置了少年组,青年组及中年组的比赛。之后由各组的头名分别挑战来自天意城内精挑细选而出的老中青三代高手,这样的赛事改动可谓即展示了人生的三个重要阶段,也代表了武学的三种不同之境界。既公平公正又合情合理,更重要的是为调查幕后黑手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就在比赛分组的当天,我被特殊照顾分在了与她同一个小组。而司徒鸣鹤则显然并没有受到特别的优待,被分在了与他年龄所相对应的中年组。
青年组加上我共一十六人,皆来自不同门派的出类拔萃之人物。且大多内敛稳重、步幅沉稳,大有武林中流砥柱之风范,绝不可等闲视之!而她一别三年,却也进步神速。从养花能手到内息平稳,举手投足间浑身上下所散发出锐不可挡的气势足以让我刮目相看!看来分在这一组,也不见得能讨得了什么便宜。。。。
所幸我第一个对手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和尚。看样子不过才而立之年,却大腹便便、袒胸露乳,一脸容光焕发之神色。却唯独不像是个吃斋念佛的僧人,倒像是个招摇撞骗的酒色之徒!我来不及细细打量,他已将长棍舞的虎虎生威,须臾间只见棍影纷飞犹如群魔乱舞,直朝我步步紧逼。看似毫无章法的棍式却被舞得密不透风,隐约中竟能听得潮汐之声,正是其破风棍法中的“无风不起浪”!
看似无懈可击,实则以内力做牵引。端的是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无意与之比拼内力而斗得两败俱伤,任他内力再怎么深厚也终有此消彼长之时,到时我再伺机而动,集全身之力给予其致命一击!
而那大和尚似乎也看穿了我的意图,一招“乘风破浪”棍如雨下,示要先声夺人,以便打乱我的策略。好一招攻防转换,我忙驱步避让,转身面相寻找战机。而棍势毫不减弱,紧接着一招“风卷残云”,一路朝我下盘施入猛攻,我疲于防守,倒显得狼狈不堪。
看来唯有以快取胜,才能扭转颓势,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眼见退无可退,我不禁跃起虚晃,一招“浪子回头”一剑缥缈,阻其攻势。待其收势抵挡,我再无所惧,一剑快似一剑犹如三环套月,让其慌于招架而乱了心神。
棍法善于长攻长守,尤忌近身短打。而我毫不退让,趁势得寸进尺:”快!再快一点。。。。“我在心底不停地鼓励自己,唯有将自己与剑融为一体,才能摆脱束缚。进而将速度发挥到极致,这也是我苦练多年所追求的境界。。。。
人一旦有了牵绊、有所顾忌,就会处处给自己留有余地。武学也是如此,做师傅的总是不肯将自己的所学倾囊相授。顾此失彼,武学又怎会进步?我视剑如己出,每一剑必尽全力毫无保留,以求达到忘我之境!而人体的机能则受制于惯性的驱使,所谓熟能生巧皆是惯性使然。
久攻不下,只因对手太强。激战百余回合而难分胜负,难道。。。真的是我老了?还是我心中另有牵挂。。。。
对手再战,气势显然已在减弱。而我怅然若失,却先失去了锐气。。。瞅准时机,大和尚又怎肯轻易放过?只见他改棍为枪使,招招横劈点刺,正是:“枪扎一条线,棍打一大片。”体力显是已不如从前。这对我来说,也许就是他致命的弱点!常年在海边与波涛迎击,早已练就了一身充沛的体力及毅力。既然在速度上不能快速取胜,说不得那就只好以耐力及体力来为之比拼了!
而事实果然如我所预想的那样,我待其体力殆尽,以微弱的优势而取得了复赛的晋级。
虽然结果并不理想,却也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若不是有备而来,我怕是连复赛都晋级不了!而接下来的时间我则可以养精蓄锐,毕竟除了比赛还有一个更危险的神秘人物在无时不刻地提醒着我,不到谜底揭开的那一刻,我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
更何况连她也陷入其中,也许。。。这是老天又一次对我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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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各个组的初赛直到三日后方才结束。复赛当日却临时又改变了规则,改由各组进入复赛的选手分别进行混搭或临时组队,进而进入多人混战模式。直到各组唯一胜存者方有资格进入决赛,挑战天意城众高手。
这样一来岂不是会加速了比赛的进程,反其道而行之?难不成城主二人已经发现了黑衣人的行踪,想尽早结束赛事以免夜长梦多?
想来定是如此。我也无心恋战,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一场决胜负。
经过了初赛的淘汰,青年组除了我还剩下七人,而她也顺利进入了复赛。为了彰显公平组队定为抽签决定,抽到双数的与双数一队,抽到单数的与单数一队,共分两队。我抽中了双数却没能和她抽在一起,当真要动起手来,说不得要让她知难而退,也好让我少些牵挂。。。。
她的剑法师从司空摘星,同样是以快、准、狠著称。同时却又夹杂着阴柔之气,突显出她的冷傲孤芳。一时间混战伊始,她便占得先机。以一招“踏雪寻梅”先发制人,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招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为她拔得先筹。
五虎断魂枪侯四海、金门十三剑魏长风、袖里乾坤唐飞燕、长鞭万里莫归奴、霸道山庄少庄主柳惊涛,这些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我早有耳闻,如今却要与他们一较高下,兴奋之情难于言表。与高手竞技本是学武之人千载难逢、梦寐以求之事,然若心有牵绊,我终是不能将剑意发挥至极致!
当我一个人练剑的时候,才能了无牵挂。真正的与剑,与寂寞融为一体!而剑只有在寂寞的时候才会更无情,才能更无义。。。。
无情才能无义。
而人又怎能真的做到无情?
当年独孤月正因为动了情,才死在了我的无情剑下。而老魏也是因为一个情字,最终选择了为梦而死。
有些人为情而痴,为情而走火入魔。这些例子通通都发生在我的身边,而我终是要偿还的。。。。
这也许就叫因果循环。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叫我遇上了她!而战局逐渐进入了白热化,看似分庭对抗,却又相互提防。这边枪不离手,那边却已暗箭齐发,好一招“乾坤一掷”!一方战罢,只见莫归奴将长鞭舞得飞舞银蛇,倒是只守不攻、隔岸观火。另一边霸刀柳惊涛倒是先声夺人,一招“一刀两断”刀不离手,刀锋挟杂着劲风径朝同属一个阵营的魏长风挥斩而去。魏长风早有防备,自是不甘示弱。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足尖一点一招“急流勇退”倒退丈许,堪堪躲过。然十三剑也非浪得虚名,剑剑不离柳惊涛几处切身要害。。。。
那边正自打得如火如荼、难分难解,这边却终剩下了我和她。
我不愿让她身临危险之中,却又苦无对策。如今之计,只有先让她出局方为上策。。。。
司空摘星的剑法我早已领教,而我的剑法及破绽也有只有她最清楚!面具能掩饰我的容貌,可剑一出手她必然会有所怀疑。正当我兀自犹疑不决、无从下手之时,她却已然出手。人未到,剑已先至。好快的剑!好熟悉的身法!换做别人或许早已当场毙命或束手就擒,可常年的练剑再加上连做梦都在想着破解此招,出于惯性,我下意识的借步迎上,不守反攻。一招“迎风回浪”后发先至,逼其撤步回挡。
这一招避实就虚、以毒攻毒,若非她功力尚浅,不致硬拼,我才有此胜算。
甫一出手便已落下风,她显然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可眼下唯有速战速决,才能让她暂时脱离危险!容不得多想,她的剑气已然破空而来,好一招“快雪时晴”!
这一招并不陌生,正是司空摘星成名之技。没想到她已尽得他的衣钵,这一招就虚避实、厚积薄发,竟是以自伤内力为牵引,蓄势而发,先静而后动。而这却是我最不愿看到的!她竟不惜自损经脉而提高功力,为的就是要将剑意发挥至极致!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当年我就是因此一招而败在司空摘星的剑下,为此我更加刻苦的练剑,就是为了追求剑意的极致!也是为了。。。能再见她一面。。。。
现在我终于如愿以偿。就算死,也无憾了吧?
可我并没有死。“说好了点到为止,你已经输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的视线。
黯然**者,唯别而已矣!她。。。。终是不会再不记得我了。
比赛仍在继续,她却愈战愈勇。看着她日渐陌生的身影,“我。。。到底还是输了。”
从她愈加决然的背影,愈加冷酷无情的剑意中,我看到了绝情。当无情遇上了绝情,又怎能不输?
绝情才能断义。面对着我的懦弱,她终是不肯再原谅我了!随着比赛的愈渐激烈,我的心情也随之愈加的复杂、不安。
谜底终将水落石出,而那条神秘的黑影也越来越多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梦醒后,谜团也随着决赛的到来而提前揭晓。黑衣人果然跟摘星楼有关,这也是我所意料之中的。只是他们一向以中立自居,买凶杀人也从不过问正邪之分,为何这次却要大费周章欲要与整个武林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