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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只不祥的鸟 作者:王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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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大厅,典型藏族风格的装饰,活佛还是坐在正中的主座上。     
        郑风去活佛前跪拜行礼,脸上又变出幸福、陶醉的样子。我不佩服她的表演工夫。我不是活佛亲传弟子,所以不必行五体投地的跪拜礼,只双手合十,弯腰行礼,然后和郑风一起退下。这时才注意到屋里坐了不少人,凭我的职业习惯,我一眼看出,那些人都是政府的官员,但级别不会很高,处级或科级之类。他们都坐在小凳或长凳上,神情庄重,虔诚而恭敬。小凳不够坐,我和郑风坐在地上。地上铺着氆氇,我没有再盘腿,而是抱膝坐在地上。 
          
        他们似乎在谈论什么,我听不太清他们的语言,只观察起室内布置来。     
        屋中央烧了一个大火炉,一个十几岁的小喇嘛蹲在炉膛前,不断往里填干牛粪。炉上烧着一只铁皮壶,炉台上有几碗冒着热气的酥油茶。屋里暖烘烘的,我的高原反应还没完全过去,头有些沉,早晨又醒得太早,于是坐在门框后面,倚着墙角打起瞌睡。 
          
        迷迷糊糊正做梦,好像又梦到半个多月前,郑风在昆明机场接我的那一幕。她像个猴子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还拖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我问她:“你接我,怎么拿的行李比我还多?” 
      她无奈地说:“为了多陪你几天,我给妈妈撒谎说我到东南亚出差,为了让她相信我出国了, 
      所以一大早就带着行李出来了。”我刚要笑出声,突然感觉有人拧我胳膊,生疼,我睁开眼,清醒过来,见屋里的人都站着,郑风也正拉我站起来。此时活佛从椅子上起身,似乎是要出去。人们都站立起来向活佛施礼,我也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从墙角探出来,在门边双手合十。 
          
        活佛微笑着向众人告别,在一位喇嘛的陪同下出门。     
        活佛走到门边时,我表现出庄重和恭敬。     
        活佛在?过我身边时,停住了。他在我面前悄悄停步,慈爱地笑笑竟伸出手来想摸我的脸。     
        活佛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手想摸我的脸。我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退回到墙角里,没让他碰到我。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意识到活佛的那个伸手的动作也是不自觉的。     
        我看到我退后一步时,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很快落下。他的脸上出现尴尬神色。     
        那一瞬间,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人会想到一向庄严庄严的活佛为什么会突然瞬间露出平常人的亲情,而且是对我——一个北方来的不是本门弟子的小土妞。   
        活佛很快收回手,走出门外。弟子们也随之送出门外。只留下?地发愣的郑风和我。     
        我好长时间没缓过神来。     
        我诧异而无辜地看着郑风。然后伸手去拉她。     
        郑风甩开我的手,独自走了。我在后面紧跟着她,内心无比慌乱。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孤独。     
        我,一个柔弱无力的人,无意中闯进了他们的世界。     
      
        5、能让你笑的人就能让你哭     
        出门一抬头,天空正蓝得醉人,蓝得吓人。     
        “我感觉活佛很好,他像慈祥的长辈,还当我是小孩子。”在回住处的路上,我对郑风解释他的那个动作。     
        郑风“哦”了一声, “要不要他收你为弟子,有了他做你的上师,你以后一定会很发达。”郑风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儿。     
        “呵呵,不会的,我不想拜什么师父,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们这个世界中的人。我很平凡,也只希望过平凡的日子。”     
        回到住宿的酒店,郑风俯卧在床上,久久不动,也无语。     
        我默默地看着她,满心的不安,但又不知她究竟是怎么了。     
        她坐起来,问我:“珠珠,你爱我吗?”     
        “呃……”我嗫嚅,不知怎么回答。     
        “你其实是异性恋。你说过的,对吗?”她坐在我面前,用手托住我的腮,眼睛盯着我。     
        “是的。可是,我也说不清因为什么,我,我认识你很开心。而且,是你给我打开了一扇门,让我重新认识生命的意义。”     
        “你一直生活在闭塞中。等你到了省城,你就会有新的世界,你还会爱上男人,你会为和我相识的历史痛悔不已。”     
        “在我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向我伸出救援的手的,是女人。这是天意吧。我没有想过你的性别。”我幽幽地说。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她眼睛掠过一丝嘲讽。我敏锐地捕捉到了。     
        “是,我想是的。”我说。眼睛出现昔日情景。那是在破败的单位无聊看窗外积雪时,邮递员送来她寄的小包裹时的欢欣雀跃,那一串砗磲的手珠,那一只牦牛骨的小盒子,几颗装在小袋子中的甘露丸,都在我沉寂如死水的生活中投下一圈圈闪着光的涟漪……那种激动,那种兴奋,那种甜蜜,我就像棵枯萎的小树,不知何时抽出了嫩芽和新枝。有了她,每一个白天和夜晚,含义不再相同。她的每一个电话,每一字声音,都牵动着、刺激着我的麻木和孤寂。我一直认为那只是友谊,单纯的友谊。其实,友谊和爱情的界限?本就是模糊的。一种可以定位为“爱情”的关系,不知不觉在两个女人之间发生了。尽管我一直回避着它,但是那个时候,在我阴冷潮湿的世界中,是她带来了难得一见的阳光。于是,它无可抑止地悄悄发芽了,等意识到它的存在时,又迷恋上它的美丽,那是我荒漠般的心灵中,唯一的绿叶植物,我真的不忍心扼杀它。 
          
        “你原本说过不来见我的,可是后来你又很冲动地来了。”     
        “我……。”我不知怎么对她讲。原来说不来,是因为我没有路费;后来又来了,是因为,因为我凑够了路费。可我不想把实话告诉她,这样,她会以为我是为了钱才和她在一起的。 
          
        我们对话的那个时候,窗帘是关着的,可是我能感觉到外面雪山的寒气和高原的辽远。我从万里之外迢迢赶来,为了兑现一个养在电话中的美丽诺言,为了触摸天地间的那个绝色精灵。她的活跃思维让我感觉新奇、激越,她的世界又陌生得让我捉摸不定和隐隐的不安。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中的人,我猜不透她想些什么,不知道她是如何认识我的。可是,我又是那么渴望接近她,走近她的世界。她的世界非但神秘,而且现在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吸引着我,我身不由己地奔向她的世界的漩涡的中心,心怀感激地靠近最核心的位置…… 
          
        “没话说了?因为你后来听说北京的那个××要来,所以,你兴冲冲地跑来了。这样,你可以认识他,对你今后的仕途会很有利,对吗?”     
        “不!不可能啊!我根本就不想认识那个××,更不想认识他!”我赶紧解释。         
     
        “哦,那就是说,你不是为那个××来的?”她眼睛再次出现嘲讽和讥诮。     
        “当然!”     
        郑风“哼”了一声,又过一会儿才说:“没准儿他喜欢你呢!”     
        “不要乱说话,好吗,这对上师不尊重!”     
        “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是今天他居然当众去摸你的脸!”     
        我无语。     
        “瞬间的失态最能暴露一个人心中的秘密。所以,做人千万要留意,不能被自己的瞬间失态出卖。”     
        “看来,活佛也有常人的儿女情长。”     
        “他本来就是常人。”     
        “但他身上有种东西,很超脱。他神态安详,气定神闲,确实能让弟子们信服。”     
        她冷笑道:“哼,那你是为了认识活佛而来这里的吧?你不是为了我,为了认识他才来的吧?”     
        “你……”我不明白她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上,“我是为你而来的。”     
        “可你是一个异性恋女人,为什么要来看我?”     
        “我生活得很闭塞、压抑,你给了我阳光和新鲜的气息……我想出来透透气……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真的?”     
        “你……”我委屈得眼泪下来了,不再解释。我感觉我和她,就像是两台高密度的机器,互相啮合,互相驱动,却总是以相反的方向旋转。     
        她看着我的泪水,叹口气说:“说你爱我。”     
        “我、爱……”我脸又发烧,深深低下头,一边流泪,一边羞涩道,“对不起,我说不出口……”     
        看到我为说这三个字而出现的窘迫,她脸色舒缓了些,把我搂在怀中,轻声道:“你真傻得可爱。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女人。你傻得让我恐惧。” 
          
        她开始吻我,轻轻把我放平在床上,轻轻吻我的长发,我的眉,眼睛,鼻子,耳朵,和唇。我轻轻闭上眼睛,心里一阵阵春情荡漾,我问自己:这就是爱吗?我的初恋就这样开始了吗? 
          
        “宝贝,你是我淘尽黄沙得到的珠宝。我容不得你有任何瑕疵……对不起,刚才我态度不好,因为,我害怕失去你;害怕你和她们一样,只是一时冲动才爱我。”她伏在我身上说话,带着嘤嘤的哭音,“我一次次地爱,一次次把心捧给心爱的人,可一次次地扑空!这一次,我不愿再受伤。”她仿佛变成了一只可怜的小猫,无辜又无助。 
          
        “以后会好的。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我安慰她。     
        她一脸伤感,低声说:“你刚才有个不自觉的动作,很像我第一个女人。她也是用手撩一下头发,然后把手停在脸上,有一个手指停在唇边……你们真是太像了。她冷酷、自私——你不要和她一样!” 
          
        我不知道,刚才的动作确实是无意识的。可是,她的话让我感觉不快。郑风一直在怀念同时诅咒她第一个女人,那个被她称为“绝色猫咪”的女人,那个曾深深伤害过她的妖女。 
          
        “我不愿意和她有任何相似的东西,哪怕是一个动作。我不想伤害你,一点儿也不想。”我喃喃道。     
        我用手指揩了那泪珠儿,把湿润的手指举在眼前看。     
        “她究竟是怎么伤害你的?”我一边抚摸她的背,一边轻轻地问。     
        “太多了,一次又一次。凌晨三点的时候,她先生来接她,她就要离开我的怀抱,和那个男人回家……把我一个人晾下……你永远都不懂那时我的感觉……”    
       
        “后来,就分开了?”     
        “我也不好。我带了二十多个堂兄弟,去找她和她先生的麻烦……后来就成陌路了。”     
        “我不会像她那样的……相信我!”     
        她提到的这个关于她带二十多个堂兄弟去找旧情人算账的事,在我心头一晃而过,立即抛到一边了,我没有分析它的重量和本质。许久之后,我依然践行着自己对她的承诺,而她却对我……事实上,她在认识我之前,早就不相信爱情和信义了。她的经历、她的世界,有理由让她认为整个世界都是由欺骗、势利、相互利用、相互伤害构成的,她当然也可以按自己的思维方式定位她想定位的一切人或事。当她对我的伤害到来时,我毫无招架之力,唯有向隅哭泣。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珠珠,我要是有了钱就好了。我一直希望过有钱有势的生活。”     
        那些日子,“有钱有势”不断出现在她的话语中,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我?本很不屑的词语的深层含义。     
        “郑风,富贵天注定。不过,你聪明、善良,如果你喜欢那种生活,并且愿意为它努力,我相信你会有钱有势的。”     
        “我要很有钱。”     
        “多少钱才算有钱呢?”     
        “100万。”     
        “郑风,有了100万,生活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如果有了100万,没有人会看不起你,没有人会轻视你……每个人都围着你,都表现出景仰;只有那样,才能证明你是成功的、卓越的……”     
        “可是,人赤条条来到世上,又赤条条离去。我更愿意过隐士的生活,不求名利,与世无争,恬淡度日……”     
        “这愚蠢的理想生活是最可笑的骗局。只有富人才可以过隐士的生活,才可以远离,才可以保护自己。穷人在受到侵犯、欺骗和伤害时,只能被宰杀,连哀啼都是可耻的……” 
          
        我怔怔地看着她,想到许多经历,许多事。我是穷人,农民的孩子,最底层的公务员,属于“弱势群体”,我在别人的欺?中,做着求得未来公平生存权的理想和梦,郑风却给我揭开一个真实的谎言…… 
          
        “唉!那我以后帮你攒钱吧。”我说。     
        “傻珠珠,钱不是攒出来的,是挣出来的。要是有机会让你挣一百万,但是你不情愿去做。为了我,你会不会干?”她问。     
        “我得想想。”     
        “比如,你做了上师的空行母,也许你就会有一百万。”她提示。     
        “如果真能给你一百万,我也许真的会去做你上师的空行母。”我回答郑风,说完后,眼泪下来了,我这辈子没出息,肯定挣不了那么多钱。真能做空行母,给她换回一百万,我干。这一瞬间,我才发现,原来我深爱着郑风,并且很恨自己生为平凡人,不能为她的快乐做些什么。 
          
        “珠珠,你是说,为了一百万,你会做空行母?”她似乎不确定我的回答。     
        “是的。也许我会。”我说,眼泪流得更猛。     
        黑暗中,我看不到她脸色悄悄地发生变化,但能感觉到她在慢慢地推开我,感觉到她的呼吸中杂夹了不愉快的味道。     
        “你果然是这样的人。”她的语气,好像有点儿愤?和不屑。     
        “为了你。”     
        “别说假话了。什么叫‘为了你’?”     
        “你不相信我?”我松开胳膊,平躺着。     
        她也躺在我身边:“珠珠,你为什么要?我呢?你喜欢撒谎是吗?你一定是在官场待久了,习惯撒谎了。”     
        “你在说什么?到底怎么了?……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问这些问题,说这些话?”我纳闷。     
        “你挺会装的。珠珠,我告诉你,在今天之前,我对上师充满尊重;可是从今天开始,我对他完全改变了看法,他连你这样的丑女人都想上,他简直就是一个淫棍。而你,来这里的目的,根本不是见我,而是为了见他,想成为他的空行母!”她情绪变化极快,在夜晚的暮色中,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脸上的悲戚。她说,“我的使命就是把你带到他身边。我的使命完成了。” 
          
        我一下懵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在那么多人面前,他根本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当众伸手去摸你的脸。他说的没错,你是特殊的。因为,他希望你做空行母。而你,正期望着做他的空行母!”   
        
        她的思维,她的语言,我无法捉摸,也无法应对,更无法解释,除了委屈的流泪。     
        她误会我。我只有哭。在那个夜晚。     
        天亮了,我们走出房间。走过马的雕像,走过若干卖当地特产的小店,在香格里拉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还在不停地重复头一晚的话,说我卑鄙、无耻、欺诈。我戴着墨镜,一直流泪。我想弃她而去,回到以前的世界,可又对她充满留恋。     
        “快过年了,车票不好买。这两天没有回昆明的高客车票了,只有今天下午的机票,五百块一张票。我现在订票。”         
     
        “别,”泪眼模糊中,我打断她,“别这么急,还是等两天,买汽车票吧。”     
        “靠!你是不是没和他待够?是不是?还要等两天?”她怒气冲冲。     
        不是……我是觉得机票太贵了,两人,一千块,我一年也攒不了一千块钱啊!要是等两天,汽车票才几十块钱,顶多一百多块钱。我们何必要这么浪费呢?     

        但是这个理由,我讲不出口。我是穷人,穷光蛋,但是我讨厌做穷人,我很虚荣,尤其在她面前,我希望保留一点体面。这段时间的花销,基本上是AA制,现在,我身上的钱不多了,还要留出回北方的火车票钱…… 
          
        “你说啊,为什么现在不走?还要等?啊,你说啊说啊!”     
        “……”我说不出口,为难地看着她,好久才说,“我恐高,晕机晕得厉害。还是等汽车票吧,这样还能看路边的风景,好吗?”     
        她“哼”了一声,不再坚持订机票,改订了两天后的汽车票。     
        那一整天,她一边羞辱我,一边又陪我逛当地的土特小店。先逼着我买了顶毡帽,藏族人常戴的那种。戴在头上,在街上走路,有几个当地人用藏语和我打招呼,我听不懂,只好看她,她嘲笑我,说:“他们以为你是当地人,问你给我当导游挣了多少钱——哎,还别说,你戴了这帽子,比藏族人还像藏族!”说完,又劝我买件合身的藏袍穿。 
          
        “我要送你件新藏袍,夏天穿的。”她说,“你喜欢什么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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