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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旭：你才知道啊？真没觉悟。
焦雨卿：“你在哪里嘀嘀咕咕的说什么？”
焦旭急忙狡辩：“啊？没说，没说，我什么也没说。”
他抬头一看，顿时双目一缩，这气息，绝不是练气一层！
焦雨卿的天赋，居然恐怖如斯。
然焦旭来不及感叹这些，实在是焦雨卿此刻状况，在他看来，顿觉头皮发麻。
只见焦雨卿双目红肿，满脸凄然，那顾盼之间泫然欲泣的样子，柔婉的好似一泓春水。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于焦旭儿而言，太过深刻，深的刻在他的骨上，化在他的血里，印在他的魂里。
那是几年前的画面，当时焦旭抢回木马的所有权，尽管上面已经灰尘漫布，尽管焦旭已经到了不需要它的年龄，但焦旭还是高歌翻身农奴把人做，一副脱胎换骨的样子。
当时，焦雨卿就是这样，泫然欲泣，凄婉动人的样子。
然后……
没有了然后，那凄惨悲伤的岁月，焦旭不愿再回忆。但化在魂里印在骨子里的东西，即使不愿回忆，也终不会忘记。
“姐我错了，咱有啥说啥，你千万不要这个样子。”说罢，焦旭心底补充一句：我真的害怕的不行。
“……”焦雨卿没有反应。
“……”焦旭显然有些吓坏了。
“姐，都是我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还是没反应！
天呐，你杀了我吧，这就是传说中暴风雨前的平静，太可怕了。
“这还不是你太过光辉万丈，仅仅半个月便练气成功，我若没练气成功哪有脸去见你吗？”
焦旭感觉自己太聪明了，这等理由都想的出来，难怪十六岁便中了秀才。
“你迟迟不来见我，就是不想打击到我吧？你不说我也知道，果然，还是姐你最关心我。”
“不错，都懂得上进了，这次便饶过你了。”霎时间，焦雨卿破涕为笑，如青莲初绽，长长睫毛不时扑闪一下，万般风情，尽在眸光荡漾之间散发开来，四周都为之一暖。
焦旭一愣，这就完了？这就完了！
焦旭顿时被自己的聪明才智眩晕了。
第三章 练气五层？
“介绍一下，我是焦旭的姐姐——焦雨卿，你可以叫我雨卿姐。”焦雨卿笑颜如花。
然萧柯却迟迟没有回应，非是美色醉人，他痴了，而是刚才焦雨卿隐隐发怒的样子，于他而言太过恐怖，至今还未回过神来。
他只知，那般气势惊天，远远不是练气一层那样简单。
“姐，坐……”焦旭推了萧柯一把，连忙招呼焦雨卿。
萧柯也终于回国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坐……坐……”
这等胆战心惊的模样，弄得焦雨卿奇怪地看了他两眼。
焦旭从萧柯手中的烤架上，撕下两只鸡腿，递给焦雨卿一只，一脸谄媚地看着她。
他感觉自己的脸都快变形了！
焦雨卿当然不会客气，山上供应的肉食虽说大补，然其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这也是焦旭二人弄野味来祭五脏庙的缘由，这一年来，朝九晚五，兢兢业业，二人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
当年院试备考时，焦旭都没有这么玩命。
练气成功，仙途有望，自然出来犒劳自己一下。
两只鸡腿，焦雨卿吃了一只，剩下一只，他就自己笑纳了，丝毫不管，旁边的萧柯早已怒气冲天。
鸡是我打的，腿是我烤的，最后的鸡腿居然没有我什么事儿。
说好的鸡腿都是我的？
焦秀才，读书人的诚信在哪里？传说中的“一诺重于泰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又在哪里？
萧柯感觉，他被深深的欺骗了。
看着美滋滋地啃着鸡腿的二人，他的怒气升级了。
此气惊天，爆发开了，必定天地震动，苍穹失色，然掀不掀的翻二人？
看着一旁纤柔合度，温婉动人的身影，萧柯沉默了。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此女动起手来，他绝对掀不翻。
此刻的萧柯敢怒而不敢言，敢言而不敢怒，只得满怀幽怨的望了焦旭一眼。
然后撕下一只鸡翅，默默地啃就起来，期待已久的美味，于他而言，却如嚼蜡一般。
是错失鸡腿的不甘？还是辛辛苦苦练气成功，踏上仙途第一步，却得知她人已迈出好几步的失落？
一切，都不是那么明晰。
“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入宗了。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沉默许久，焦雨卿抬首，望了一眼山的深处，嘴角掠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似随意地问道。
“当然！”已经凝气成功的焦旭，略微有些大言不惭。
咚……咚……
焦旭怒目而视：“姐，我没惹你吧？你敲我干啥？”
“呵呵……”焦雨卿美目瞥了他一眼，如秋水般的眸光打在他的身上，焦旭顿觉浑身一冷，他怕了。
“好吧，姐，我说错话了。”
“焦旭，姐告诉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孜孜不倦的走下去，一刻也不能懈怠。”说到这，她神色一顿，露出追忆之色，目光中带着凄楚，望向远方。
那里，是魏国的方向。
“生，或者死？”
“所谓仙路，不过是于其间挣扎而已。”
“稍一失足，便是万丈深渊。”
她低声喃喃道。
“啊？”焦雨卿说得实在太过严肃，他实在不敢反驳，“我错了，姐，明天开始，一定努力修炼，争取成为修界的四好青年。”
“不是明天，是现在，天外山的入宗测试，远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想你这样的，弄不好就会被刷下来。”
然焦旭的认错态度实在较好，焦雨卿也不好太过苛责于他。
“啊？不是说只要练气一层，就能进入仙门，成为传说中的仙人吗？”焦旭忍不住插嘴问道，“难道说宗里的师兄，都是骗人的。”
“练气一层，便可入宗，话是没错。”
焦雨卿坐在火旁，黑色长发随意地挽在背后，天际阳光阴郁，火光照在她半边娇嫩的脸颊，红扑扑的，如同一枝雪后梅花，有清香送远，有墨韵诗意流转。最是那樱桃小嘴，泛着温润的光泽，微微上翘，似狡黠，似嘲讽，轻易便能引人遐思。
萧柯不禁痴了，有些女人，就如带刺的蔷薇，危险而美丽，纵然实力强大到让人恐惧，也不禁会为之倾倒。
焦雨卿，明显就是其中，最美艳，最危险的那一朵。
萧柯的目光弄得，焦雨卿隐隐有些不舒服，他黛眉微皱，似欲发怒，但不知为何，终究没有发作。
焦雨卿这一番面色变化，看的焦旭一愣一愣的，想焦大魔女向来说风是雨，说出手就出手，能出手不出口的性格，萧柯这厮如此无礼的动作，居然没有恶语相向，没有拳脚加身，这让他很是不理解。
姐，这般一来，你如何身心舒畅，念头通达？
“话虽如此，然练气一层，通过试炼，进入宗门者，十不足一。”说罢，焦雨卿似觉得说服力不够，又补充道，“天外山自七代祖师逆道成仙以来，山门奉天地，承气运，接造化，宗封二品，开山八十余次，收录门人弟子万余人，然练气一层者不过区区数百。”
“现下山上练气成功者九十七人，练气一层七十八人。”
“这七十八人若没有突破，通过试炼者最多三人罢了。”
“这是二品仙宗，不是九流小宗，凡练气者便可入门，这其间存在天地之别，云泥之差。”
“再者，入宗试炼的成绩，决定着宗内待遇，成绩越好，地位越高，资源的倾斜越多。”
“像你们这样的，进入宗门，也不过一打杂的。”
此刻，她眸如点漆，姚鼻精巧，樱唇红润，吐字轻盈，一开一合之间，充满了极致的诱惑。
玉臂轻抬，露出一段美丽的皓腕，青葱般白皙的玉指，指指点点，湖蓝色长裙映衬之下，更有一种逼人的光芒，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洁白氤氲之中，美到极致，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刹那间，萧柯灵光一闪，他终于发现，焦旭二人作为姐弟的相似处，那挥斥方遒，指指点点的动作，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也就是说，要想入宗，练气一层的实力，很不保险？”焦雨卿啰嗦了一大堆，虽然听得不甚明晰，然这关键一点，焦旭还是提取出来。
“入宗？前面那些是对萧柯说的，后面才是对你说的。”焦雨卿玉手扶额，很是无奈的样子，“关键点是，入宗成绩，有关地位，有关资源，有关你的未来。”
“作为我焦雨卿的弟弟，焦家的嫡系子弟，你不该像你旁边这位一样，着眼于入宗，你该关注的应该是入宗后，如何力压同辈天骄。”
“长进一点儿好不好？”
萧柯低头不语，大姐，这才第一次见面，你已经。裸地嘲讽我两次了，再说什么叫焦旭不该和我比，貌似他的天赋比我还不如。
虽然你长得漂亮，但这不是你可以。裸嘲讽我的理由。
然你实力比我强，或是你可以嘲讽我的理由？脑容量接近单细胞的萧柯如是想到。
于是乎，萧柯又有了一条努力修炼的理由：为了尊严。
焦旭亦低头不语，姐，这么多年来，焦家诗书传家，貌似修仙不是我等特长吧？当然，某人有些例外。
“还有没事就呆在屋里修炼，别光想着吃。”
“再说，这鸡也烤的不怎么样。”
“修仙，就该耐得住寂寞。仙道有成的大能之士，一闭关，哪个不是百八十年的？”
焦雨卿淳淳地教育道。
听着焦雨卿说自己烤的鸡味道不行，萧柯又忍了，第三次了，此刻他变强的愿已经达到了巅峰。
焦旭依然低头不语，此刻反驳某人，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至于她吃完不认账的事情，焦旭早已见怪不怪，这种脸厚心黑的行为，与家中那位可是一脉相承。
沉默，沉默，焦雨卿好像说完了。
“对了，雨卿姐，现在你什么修为，练气二层？”此刻，萧柯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此话出口，萧柯长舒一口气，自焦雨卿出现，他的气场完全被压制，至今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于他而言，焦雨卿比焦旭更像秀才，此等辩才无双，让他头皮发麻，内心惶恐骇然。而焦旭，那等奇怪的逻辑，让他听来，更像是狡辩。
一家子妖孽啊！
当然更令他佩服的，还是刚才焦雨卿，显露而出的轰鸣气势。
平民出身的少年，有一种对于强者天然的崇拜，以及对于变强的极致渴望。
“练气二层？”
焦雨卿不屑地笑了笑，伸出一把手，羊脂玉一般精巧白皙的玉指，涂染着淡紫色的豆蔻，一段美丽的皓腕，当真美丽无比，惊心动魄，让人微微瞥一眼，便觉心惊肉跳，面红耳赤。
“练气五层！！！”
然已被震撼到了的萧柯，远远没有注意到着美得惊心动魄的画面，他面色骇然，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幸亏当时没有反驳，不然人家一巴掌拍下来，自己早不知飞哪里去了。
“啊？”焦雨卿看了看，自己伸出去的手，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弄错了，弄错了。”
二人脸色缓了下来，说实话，当时焦旭也惊得不轻。
按理说，诗书传家的焦家，不该有这方面的遗传。
第四章 不争道；不成仙
焦雨卿微笑着两手比划了比划，伸出一根青葱般白皙的手指。
二人骇然，因为她另一只手并没有收回去。
她的修为，竟然是——练气六层。
大姐，你这是在炫耀吗？大姐，你这不是在炫耀吗？
这一刻，二人沮丧万分，被严重打击到了。
“好了，从今天开始，每天我都要来监督你的修炼，”焦雨卿赚够了二人的惊讶，正了正脸色道，“顺便指点你一下，要是我焦雨卿的弟弟，连一个入门试炼都过不去，那……”
说到这儿，她突然不说了。
“那怎么样？”焦旭嘴贱地一问。
“呵呵。”又是招牌式的笑容。
焦旭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焦雨卿看了一眼萧柯，想了想道：“你如果想来，也可以一起。”
萧柯面上一喜，焦雨卿能够短短时间内达到练气六层，除了天赋惊人外，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诀窍，这些诀窍，于修炼而言，定然大有裨益。
看来焦旭的这位大姐，只是嘴上毒一点，心肠还是不错的。
“明白，明白，我一定去。”
焦雨卿却不曾理会他，而是给焦旭讲解起她在修炼上一些独特的理解。
焦旭一度怀疑，她所谓让萧柯一起来的说辞，不过是客气一下而已，只是不曾想到，她的客气换来的是萧柯的不客气。
怎么会有脸皮如此厚的人！焦雨卿此刻心中定然如此抱怨。
焦旭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了解她了，她的一些也许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邪恶想法，他早已深深地看透了。
果然，两个人太过了解也不好。
“炼气九层，筑基途，仙灵路……”焦雨卿空灵的声音如潺潺流动的清泉，沁人心脾，“一个仙字，数不尽的英才为之疯狂，数不尽的豪杰为之折戟沉沙，阴谋算计，喋血杀戮，只为争道而已。”
“争道，争道，争的是气运，争的是资源，争的是造化。”
“仙灵路，从不是坦途，没有人可以逍遥物外，坐看云卷云舒。”
“哪位仙道大能，脚下踩的不是同辈天骄，先辈大能的尸骨。”
“不争道，不成仙。”
……
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焦雨卿为二人展开了一个不一样的修仙界。
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修仙界的主题居然不是和平发展。沐浴圣人教化的焦旭，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本质上，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
焦雨卿对炼气的理解，给了踌躇在炼气一层的焦旭、萧柯二人，很大的帮助。
许多修炼上困扰好久的问题，焦雨卿马上就能给出指点，让二人大受裨益。
相比二人在修炼上菜鸟的表现，焦雨卿那浩如烟海的修仙经验，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沧桑，更像是一个，徘徊于仙道多年老人。
错了，错了，如焦雨卿这般倾国倾城的修者，称之为仙子，更为合适。
焦旭不禁一次这般怀疑：这还是我姐吗？
这些东西，她是从哪里听说的？
如果不是她欺压自己依旧，以及那笑靥如花间不经意流露出熟悉的邪恶，焦旭定然认为，焦雨卿碰到了传说中的夺舍。
当然，以她对雨卿大魔头的熟悉，如果有人夺舍，绝对瞒不过他那双睿智而有神的眼睛。
……
时光荏苒，乌飞兔走，转眼间，两个多月过去了。
等等，有种隐隐的熟悉感……
这一次，应该对了吧？
时光荏苒，兔走乌飞，是这样，这次一定对了。
入宗试炼的时间终于到了，炼气成功，获得试炼资格的人，竟达到了二百五十余人。
众人的资质，明显地呈现塔形，资质绝顶者毕竟少数，愈往下资质相同者愈众。
一开始，炼气成功者每月仅寥寥几人，到后来，达到了几十人，甚至于，最后一月，竟接近百人。
在焦雨卿的指点下，二人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萧柯——炼气二层
焦旭——炼气——依然一层
萧柯的资质明显比焦旭要强上一筹。
上天给了我睿智的大脑和英俊的外表，却没给我优秀的资质。焦旭如是想到。
这种山上师兄谓之灵根的存在，似乎天生与他绝缘。
现在的焦旭一看到那位笑颜如花的姐姐，就有种头皮发麻，心惊肉跳的感觉。
他自己都觉得丢人了，更不要说誓死要把焦旭培养成新一代修仙能手的焦雨卿了。
她现在还没有爆发，狂揍焦旭一顿。
焦旭无不恶意地揣测，她是为了保持作为炼气后期高手的风度，才忍到现在的。
炼气后期，焦旭估计，就连那唯一一个先她一步炼气成功的天才少年，也没有炼气后期。
妖孽啊，妖孽！
至于此妖孽何时会开始采用暴力手段，教导焦旭修炼，那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天刚微亮，山上没有了以前的热闹，炼气失败的人昨天就已被驱逐下山，他们此生再无仙缘。或许以后能够炼气成功，一介散修蹉跎百年，最终化作一抔黄土。
山上，零零散散立着二百余人，比起昨日，硕大的山头显得格外空阔。
这些人，或狂喜，或淡然，然而却掩饰不了他们眼角的孤傲。
毕竟，相对于昨天被驱逐的人，他们是明显的胜利者。
于焦旭看来，这些少年，远远没有做好迎接修界残酷血腥的准备。
他心惊胆战地站在焦雨卿身后，谨慎地看着她，神色中带着隐隐愧疚。
显然，对于辜负了雨卿大魔头两个月来的教导，他隐隐有些自责，但更多的还是——害怕。
就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她抢过他的玩具，然后扔给他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