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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这些思量只能在清芷胸腔中翻覆涌动,找不到出口,所以只能散落到内里的每一处角落,被意念压制住,然后再在某个时刻突然爆发而出。
如今,清芷便在努力压制着这些欲生无一可的回忆和过往,以及肩膀上重如泰山,无人能分担的责任。
她暗了暗眸子,缓缓地对上那一双怒不可遏的眼光。
轻轻启了唇:“救命之恩,朝夕相伴,师父便是这样对待徒儿的吗?”
澜沧上仙只觉得愤怒不堪,想到方才那一抹湿润的温热感,心里就像爬过了千万条毒虫,啃食者自己的良心。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清芷,冰冷的眼光变成蚀骨寒冰,一下一下敲击者清芷的身体。
清芷倔强地站起了身,拂去了月白裙角上沾染的灰渍,一双眼睛波澜四起:“师父真的变了!你与凝月上仙就可以深情相望十指紧扣,对我却是厉声呵斥!你与凝月上仙便可以谈情说爱,于我,为什么不行?”
许是澜沧上仙气的大了,整个身子都快颤抖了起来,硬生生从牙齿缝里憋出两个字:“孽徒!”
清芷蹙了蹙眉,颤抖地道:“皓君哥哥,你不要忘了,自始至终,我并没有行过拜师礼!若是你恐外人闲话,是不是多虑了?”
清芷不给澜沧上仙喘息的机会:“你方才还说,愿芷儿安宁康健,开心快乐!是不当真的吗?”
“皓君哥哥,我本就是一只雪狐,陪伴你千年,我不想成仙,不想得道,只是想陪在你身边罢了!经历了这么多,皓君哥哥你还是不懂吗?”
此时此刻,一半妄言,一半真意。
就连清芷也分不清这般呐喊,是故意的,还是真心的。
于拓凝而言,这些话只是一些手段。
男人经不住女人痴情的宣泄,如轻纱一般,一捅就破。
所以痴缠一点,没什么不好。
可是清芷的眼里依然模糊不清,越来越昏暗的光色,掩盖在落日余晖之下,掩盖在澜沧上仙冰冷的目光之下。
那样的眼睛,似乎是在看世界上最丑陋的恶魔一般。
清风一带而过,仙来苑处处都静了下来。
清芷的呼吸一次比一次缓,眼光也一次比一次朦胧。
似乎说的所有的话,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觉得身体里空空的,一碰便会散掉。
二人便这样相顾无言的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打破了死寂和沉默。
“明日你便回澜沧吧!”
澜沧上仙紧蹙着眉头,每一个字都咬的非常用力。
他不是生气,也不是不堪。
他怎么会生小狐狸的气,他气的是自己。
在发现她对自己有情的时候没有及时制止,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地步。
他在责备自己,一心只知道保护她,却忘记男女终归有别。
他在懊恼,她能这样说,这样想,必定是自己给她造成了幻想。。。。。。。
于是澜沧上仙决定,待回澜沧山后,自己便闭关修炼,也将清芷托付给许卓崖,小女孩嘛,日子一久,也便忘了。
于是他叹息着覆上了睫毛,将眼睛藏在眼皮之中。
眼前一片黑暗,可脑海里却五彩绚烂。
一幅幅画面更迭,无论怎么驱赶都也驱赶不散。
似乎刚刚还是温柔的笑,她凑上来的时候,还带着一阵花蜜的味道。
她说她喜欢桂仙花的味道。。。。。。。
弟子居周围种满了桂仙花。。。。。。
“皓君哥哥若不给我答复!此番清芷便不再回山!”
清芷倔强笃定地扬着眼睛,直直地望着眉头紧锁的澜沧上仙。
话语打断了脑海里的画面,澜沧上仙心中闪过一丝失落。
他摇了摇头:“今日之事,为师不会多言,为师也劝你,多将心思花在课业上!明日你便回山罢!”
话毕,澜沧上仙抬了眸子,语气变得愈发严厉:“不过你方才提醒了本仙,你并未行拜师礼,所以还不能算作本仙的弟子,此事待本仙回山后再行商议!”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师徒间暗生情愫说出来便是天大的丑闻。
更何况,还是一只饱受争议的雪狐。
可想而知,若是清芷执念下去,只怕会掀起滔天巨浪。
只是处理门派杂事,或是妖魔作乱什么的,澜沧上仙眼睛都不眨一下,可处理这种事,却实在无从下手。
要说情缘,唯有与凝月的那段往事让他有几许介怀。
但想起过往,与凝月之间也是细水绵长罢了。
如今,小狐狸却这般狂妄大胆,着实让人棘手。
“你走罢!明日本仙会命人送你回澜沧!好自为之!”
想来想去,澜沧上仙还是决定先冷她一段时间再说,于是板起了脸,端起了架子,负手转身,一边掷地有声,一边疾速走出了院子。
不就是一个吻吗?一个不够,再来一个便是!
我就不信了,仙风道骨不能自已也能克了这世间最无敌的“情”字吗?
52 阑珊
昆仑法会第二日,依旧是研学讲说。
澜沧掌教首座弟子要回山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人们议论纷纷,多数人都以为是前日与天山派的切磋伤了和气,赢得不甚漂亮所以迁怒了澜沧上仙,唯有一人精神恍惚地匆匆赶到了方安居。
一袭玄衣金袍的燕语落跑得太急太快,索性蹲在地上大口喘息了起来。
衣袍袖管和腰间皆用金银丝线绣了腾龙的纹饰,熠熠生辉。
只是衬上了这幅德行,显得有几分可惜了起来。
燕语落一方大口喘息着,一方感叹凡人身子真真的不好,一会儿怕累,一会儿怕饿,太耽误事儿了!
“你在这干什么?”
一阵亲切的女声传来,燕语落抬起了头。
玉冠束顶,剑眉英气,轮廓凹深,这样猛地一看,确实有几分让人一见倾心的帅气。
只是这一抬头,燕语落失了望,眼前的女子却有些神采飞扬。
这方安居住的皆是澜沧弟子,而女弟子也仅有三人,除开清芷,就剩瑾瑜和白羽。
瑾瑜每日早早地就到主殿随着夏之桀了,剩下的这个,只能是白羽了。
只见白羽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燕语落,脑子里不停地翻看前日里在昆仑大殿的场景。
因得辈分低,白羽还要坐在清芷和瑾瑜的身后,又加上被法学论得稍微有些头晕,便忘记有这么一位英气十足的公子。
于是敛了笑,细声细气地说道:“师兄们都去参加法会了,不知公子是来寻谁的?”
燕语落眯着眼睛打量了片刻,看这白衣白裙,腰束水蓝丝带,手持长剑的模样,**就是澜沧弟子,也好,问上一问,便不用劳烦小爷我四处奔波了,忒累!
于是燕语落拍了拍袍子,利落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板,摆起几分帝王模样,清了清嗓子道:“劳烦姑娘了!不知姑娘可认得澜沧首座弟子,可知她现在何处?”
白羽在心中绕了绕,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清芷!
在澜沧山,大多人叫她狐妖,或叫她那个狐妖,好一点的叫她小狐狸,顶多唤唤她的名字,第一回听到有人称她为“澜沧首座弟子”的名号,作为宜兰山灵一族的白羽心中兀自地吃了吃味。
许是昨日与天山派战了一战,一战成名了罢!
叫我看来,昨日那一站甚是丢脸!
啧啧啧。。。。。。
白羽心里想着,面上也经不住露出几分鄙夷之色,却又反应过来面前立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于是又敛了笑,细声细气道:“公子说的是清芷吧,她今儿一早就回山了,这会儿不定已经出了昆仑了!”
燕语落讶然:“走了?”
白羽点点头:“走了!”
燕语落心下一急,提脚就跑,剩下一脸凌乱的白羽。
凡人就是凡人,连御剑都不会,怎么追啊!
燕语落一溜烟弯过方安居,冲回自己的方翠苑。
想着至少要拿上父皇给的金银元宝才能出山去找神仙小娘子!
于是他一头撞开两扇雕花木门,却突然愣愣地立在了原地。
原本摆着各种小食的桌上只剩些空碟空碗,而自己用来赠给昆仑掌门的一方苏绣绫罗却被小狐狸当作了睡觉的褥子,心疼的紧!
燕语落再一定神,这小狐狸不就是清芷吗!
于是有些喜极而泣,幸福来得太突然,一时间竟然有些昏昏沉沉像是做梦一样。
燕语落冲上前去一把将毛茸茸的小狐狸抱在怀里,用下巴来回的蹭。
“神仙小娘子,你没走啊!这下好了!省的小爷四处找你了!”
小狐狸懒懒地睁开眼睛,不耐烦地伸出爪子将他的脸推了推,又扭了扭身子,干脆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倚在他的怀里。
凡人虽然有一股子人味儿,但是怀抱却比澜沧上仙要温暖多了!
于是小狐狸一边揪着燕语落的前襟,一边打着小呼噜睡着了。
燕语落看到这方光景,也便喜滋滋地抱着小狐狸直直地坐在床榻上,生怕弯了身子又得麻烦小狐狸调整睡姿了。
就这样,一个睡,另一个也迷迷糊糊地睡了。
本是处处闻啼鸟的光景,却被二人睡兴阑珊的打发过去。
再醒来,便是到了午后。
燕语落被重重的敲门声惊醒,转头一看,小狐狸早都不知道哪去了,燕语落只以为她躲了起来,于是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一推开门,乖乖,门口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为首的便是昆仑掌门尹承泽。
他一脸的忧色来回打量着燕语落,问道:“殿下没有事吧?可有受伤?可有受到惊吓?”
燕语落一头雾水,问道:“本殿能有什么事!”
尹承泽听后,大出一口气,娓娓道:“方才有弟子发现方翠苑被妖雾笼罩,我等急忙赶过来,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方翠苑外被设下的结界,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破了结界,以为殿下你。。。。。。”
燕语落此时才明白了一点点,反问道:“什么结界啊?本殿不会法术啊!”
尹承泽叹息一声:“都怪老身防护不周,也不知道妖魔是通过什么手段潜入昆仑的,想想就后怕。。。。。。”
说道这里,尹承泽又恢复成一脸急色,问道:“殿下快看看,可有丢什么重要的东西?妖魔径直闯入方翠苑,定是有所图!”
燕语落听到“妖魔”二字,一个激灵算是全醒了,然后连滚带爬地奔回里屋,哭丧着一张脸说道:“丢了!丢了!本殿的狐狸丢了!”
尹承泽疑惑:“狐狸?什么狐狸?”
燕语落全然不顾,而是埋着头翻箱倒柜,而后突然怒目圆瞪,咧着嘴朝尹承泽吼道:“魔宫图谱也不见了!早知道昨日你就别交予本殿!说什么待法会结束再由昆仑保管!早知道放你那里,也就不会连累我的小狐狸了!我的小狐狸长的圆毛可爱,通体雪白的!一定是被偷图谱的妖魔一并给抓走了!”
“她在你这里?”
正当尹承泽也一筹莫展时,从众人身后闪出一位白衣仙人,他双眉紧蹙,面色苍白,眸子里光芒黯淡,一幅慑人的冰寒感随着吐字的声音传递开来。
“你说的小狐狸,可是本仙丢的那一只?”
53 旭阴
昆仑地处西域,除开山脉绵延之处绿洲绵绵,草木茂盛,其余便是荒漠与戈壁纵生。
此时江沅座驾正临架于一方干涸的河床之上。
处处龟裂,黄沙漫天。
江沅头戴黑曜石方冠,四角缀上晶莹琥珀石。
眉眼含着丝丝暗淡,眸子里闪烁着丝丝雾色。
霸气威武的魔尊,却垂着头,朝座上的另一名女子俯首称臣。
女子的紫裙显得格外妩媚耀眼,只是眉眼间的色彩却不怎么衬得起这份艳丽的紫。
多了一份清明,少了一份世故。
江沅拧着眉头,怎么都不习惯眼前的拓凝无辜澄澈的模样。
忍不住开口,却是:“妖王准备何时回宫?”
一双眸子深的无底,却叫此时的拓凝有些隐隐的怕。
女子咬了咬唇,硬是装出一副涉世深刻,从容不迫的模样,依旧是扬了扬裙角,抬高下巴,声音冷漠:“本尊做事,何须你来管?”
江沅低眉:“属下已擅自做主,将那九十九对童男童女的灵魄取出,炼成了可供尊上您冲破封印,聚灵凝魄的旭阴丹!”
女子一听,横眉冷对:“江沅!你做事越来越放肆了!”
江沅的喉结上下翻覆,面容就像面具一般,生硬冷酷:“旭阴丹迟早要炼成!”
江沅突然停住,猛地扬起了眼睛:“而拓凝妖王!也迟早要回大瑾宫!”
风起语落,未待拓凝反应过来,江沅已然点住了她几处要穴,一时,叱咤风云的妖王拓凝,也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江沅缓缓地迈开了步子,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
离得越近,呼吸越轻。
他的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捏着丹药,身上的沉黑色的长袍被风吹得翻飞鼓动。
他总是喜欢披着一件用黑湖底玉绒山筋做成的绛蓝色的斗篷,稍微一动,便是幽幽的蓝色光景吞噬周遭。
他原本是想强行将这旭阴丹喂入拓凝口中,可不知为何,却在离他咫尺之遥的地方,突然停住了。
他张了张口,声音如同谷底铜钟,闷声传来。
他说:“如今我的强大,足以帮你实现一切,你为什么还不愿回来?”
拓凝怒目圆瞪,身体动弹不得,心里却摸不清眼前的男人到底想要干嘛。
于是拿出妖王的姿态,提了声音呵斥道:“江沅!本尊说了多少回?以你我之力,根本无法硬夺!澜沧上仙之力,是你我…。。”
“又是他!又是朱皓君!!”
未等拓凝说完,江沅爆出一声怒吼,右手用力扬起,立即,河床右侧的沙漠瞬时扬起滚滚浓烟。
拓凝讶异地看着江沅,心下却想,只是几日不见,他的力量却突飞猛进的如此难以想象。
她看着荒漠上升起的烈烈火原,心下第一次开始相信江沅的能力。
拓凝张了张嘴,一句赞同的话都说不出。
看到自己一手培养的江沅能够有此力量,应该高兴才是。
缱绻一千年也不过是惧怕澜沧上仙而迟迟不肯动手而已。
现在看来,似乎江沅与其一拼,并不是不可能胜…。。
多了这一层胜算的把握,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呢?
拓凝的眼光闪烁不定,嘴角僵硬地一丝笑容都牵扯不起来。
她勉强柔缓了声音,想要安抚江沅,可当她正欲开口,却只闻到一股浓浓的海洋沉香的味道。
接着,便是一阵由冰冷至暖,由黑暗至明,由清浅至狂热的吻。
江沅!
江沅他既然就这样吻了过来!
我的奴隶!我一手提携起来的属下!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吻了过来!
他的舌头肆无忌惮的探寻着她口中的秘密。
一丝丝混着药的苦味由唇齿之间传递开来。
原来江沅嚼碎了旭阴丹与拓凝一并服了下去。
他知道她不一定肯服,他也知道她现在变了心思。
也许找到混元道果对她而言不再那么重要了……
她竟然很少提及九刹帝君对她的嘱咐了!
江沅的眸子紧闭着,单手狠狠地抓着女子的头,嘴唇来回摩挲,强有力的卷过女子慌张的舌头,将混着汁液的药丸逼进了她的喉咙里。
拓凝无力还击,只能眼皮上下翻动,眼眶泛红,渗出急切带着恐慌的泪来。
“江沅……。”
她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两个模糊不清的字,却无法阻止男子如风卷残云般的吞噬。
…………………………………………………………。。
澜沧风起,四海逶迤。
众仙早就听闻魔尊江沅三番四次明闯澜沧山,今日,却又轮到了昆仑派。
澜沧山结界不好破,江沅能在澜沧上仙的眼皮子底下破了结界。
如今来到昆仑,便更加不费吹灰之力了。
“各大门派齐聚昆仑,研讨法学,江沅竟然挑这个时机挑衅昆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尹承泽一方觉得伤了脸面,一方又觉得气愤不已。
见澜沧上仙姗姗来迟,遂上前道:“依老身看,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各仙派联手将那一干妖魔一并铲除!”
澜沧上仙若有似无地动了动唇角,声音淡如晨雾:“江沅势力不容小觑,如今他敢明目张胆地来,便不会怕众位仙长……”
尹承泽蹙眉:“那依上仙之见?”
“江沅此人,深不可测,本仙以为,我们只有等,等他来找我们!”
53 妖杀
寂静无声山涧缓,人到愁来无处还。
众仙门掌教皆正襟危坐于昆仑大殿之上,无人耳语,凝神屏息。
此时的昆仑,一派宁静无声,偶有几个辈分低的弟子低头窃窃私语,一是议论魔尊江沅的神通,二是猜测澜沧上仙到底丢了哪种的狐狸,是圆毛雪狐还是尖脸红狐。
“怪不得上仙一副忧虑重重的面色,我幼时养的那只黄狗死后,我也是这般落寞地坐了好些天!”这个时候还盯着澜沧上仙看的,唯有天山派的那些女弟子。
“是啊!动物都是通灵的,我记得师父曾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