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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神兵之饿鬼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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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翎脸色一凛,长剑擎起,头顶厉风骤起呼啸,便闻见一声刀兵碰撞的宏亮巨响,长剑当即断开,巨斧落势依旧,兜头砍来。

    一攻一守,优劣互见。

    蒋翎当下心寒胆战,食髓知味,再也不敢鲁莽去拒,身形捷如飞鸟,往宋天虎左侧跃逃而去。巨斧劈空,轰到硬地之上,瞬时尘土飞扬,裂开一道长缝。

    蒋翎堪堪避开夺命一记,只苦了那帮黑衣武者,那气劲之强,爆起的泥块、硬石,亦如离弓之箭,“嗖嗖”声响之中,已有七八人倒地身亡。

    余下几人,宛如惊弓之鸟一般,无命逃窜。

    只可惜还是醒悟太迟了,宋天虎将全身潜能激起,躯体暴涨数倍,高大雄粗。然却无半分笨拙之意,但见他身形急旋迴转,手中巨盾仿佛飞盘,离手而出。众人皆感一股劲风刮面扑来,雄浑无匹,但见几个头颅在眼前爆裂,自己也失去了知觉……

    蒋翎亦被这股劲风,迫得生生退了数步。

    他身形一稳,双目欲裂,看着一地断肢残骸,形如呆痴。忽地一道如电闪光,直取门面。

    宋天虎手中巨斧急旋疾舞,似有千军万马之威。眼看厄运难逃,蒋翎忽地“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大哥!”

    斧刃便在他头顶不足一指之处定住了!然那强横的气劲却将他乌簪高髻,催得披头散发!

    蒋翎神色呆滞,喃喃道:“我,我该死,大哥,我对不住你,我狼心狗肺,你杀了我……”

    巨斧忽地颤抖起来,宋天虎狰狞可怖的面目瞬时也在抽搐,也不知过了多久,两颊竟滑落两行泪水,似乎艰难无比才自口中低沉发出声音:“走,快走……”

    蒋翎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许久,突然如蒙大赦,几乎运起毕生所学,施展轻功腾身而起。

    就在此时,半空之中一道强光将他裹住,他耳边只鼓动起一声他从未听过的巨响……

    世间万物,仿佛就在这一瞬间全部被毁灭!

    娇花、美酒、佳人、初升的艳阳、高悬的明月……

    林达逵就这么站在巨石后面,瞧着一瞬间爆起几十仗高的火焰,似乎是地狱逃出来的百万魔兵,不断向着四周扩散,吞噬这方圆百里的一草一物。

    他大张着嘴,仿佛正感受着烈焰将他一点点焚至成灰,那声毁天灭地般的巨响,在他耳中渺不可闻,濒死的感觉竟是如此静谧!

    “快走!”一道黑影在眼前一晃,已然将他挟起,飞腾而去。

    站在另一个山头上的林达逵,浑身战栗,死死盯着通红瑰丽的火蛇在对面疯狂肆意,忽然,他抱头痛哭了起来:“没了……都没了……”

    “捡回一命,你应该焚香谢神才是。走吧,回去告知虎威镖局四个副镖头,就说五毒门为夺神兵,拟下了毒计!”一人在旁,头戴斗笠,压得很低,看不出面貌。

    “谢恩公救命之恩!”林达逵朝他跪了下去,浑身颤抖着叩拜不绝。待他抬起头时,那人已无踪迹。

    一艘三帆大船,自广东雷州渡口泊岸,苏定邦一行人沿粤桂古道西下。沿路丘陵广布,河谷纵横。奇峰鳞次,幽谷叠出,一行人雇了几叶小舟,泛于碧水蓝天之中,一路上指点风物,甚是闲情雅意。

    “大人,何千总已有回讯,宋天虎等人已灰飞烟灭。”张景初禀报道。

    苏定邦只扫了他一眼,似有怪责,搅了雅兴。

    那张景初却不知趣,继而道:“何千总此行办得极其精明,只是有一事在下不甚明了……”

    苏定邦目光欣赏岸边景色,淡淡道:“何事?”

    “那干戚魔锥威力无疆,何千总为何不寻回,还要费力救下那虎威镖局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主管?”

    苏定邦头也不回,淡淡道:“你可是动心了?若不寻回赠送与你?”

    张景初垂首道:“在下不敢,神兵力可敌天,在下自知力薄无能驾驭……”

    “你知道便好,九九八十一道神兵,本非人间所有,岂是凡夫俗子所能驾驭。干戚魔锥虽可将自身功力晋升百倍,甚具刑天威猛之力,然却以燃尽本元为源,刺激命脉而生,更为凶险,可笑天下间不自量力者多如牛毛……”

    张景初略作沉吟,方才又道:“那神兵本是大人所有,便是无可一用,收回暗藏也总好过他日被人利用,与您作对?”

    “你可曾垂钓过?”

    “钓过……不知大人意思是……?”

    苏定邦看着他,反问道:“垂钓不仅怡情养性,亦是一门学问。除了天时地利,你觉得什么最为重要?”

    张景初思索片晌,方才犹豫道:“最重要?应当是鱼饵……”

    苏定邦展颜一笑,道:“孺子可教也,干戚魔锥与那主管皆为鱼饵。”

    张景初豁然大悟:“大人意思是以那神兵为饵,继而钓下一条肥鱼。那主管应当是留下活口,任其回复虎威镖局,公告武林正道,与那五毒盟拼个你死我活?”

    苏定邦眉头微蹙,笑道:“我说你这秀才枉读贤书了,文人应有雅意,美景当前,莫谈俗事。”

    张景初讪讪笑喏,不敢再作话语,心中自有恐慌不安,忖道:“人道我毒秀才张景初智计无双,此人跟前,却如跳梁小丑,江湖太平几十载,恐由今日起,免不了腥风血雨。”他回首望向身后,不知何时,落日悄然衔山,四山奇峰杂沓,到处都是丛林密莽,蔽日参天。然而,如画的风物之中,斜阳之下,万物皆似染满了嫣红鲜血,毫无一丝风声,四野竟是如斯宁静,仿佛风雨将欲袭,萧杀之意充沛在天地之间。

    也仿佛是天下武林的一机恶兆。

    那名道人携随一名少年,共乘一舟。他身后七叶小舟各乘四名身着飞鱼锦衣的威武校尉,腰佩绣春刀,鹅帽金盔在斜阳映照之下,闪烁耀眼。然帽檐底下,双目如刀,仿佛一头头恶狼猛虎,睥睨苍生。

    一场阴谋毒计,总算告一段落,却不知下一场狂风暴雨几时卷土重来?
第五章 映香楼
    洪熙元年,二月初十。

    高州府辖境一小城。

    “疯儿寒,疯儿寒,没爹爱,没娘疼……”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市集中,俩个总角孩童扯着嗓子边奔跑着边不时回头朝后方吆喝着。

    农谚云:“过了惊蛰节,春耕不能歇。”今日,正值惊蛰,又恰巧逢圩,买卖新农具的、囤肥的、添苗的,这小市集盛况空前,好不热闹。孩童那稚嫩的声音刚出,便被那市集中沸沸扬扬的吆喝贩卖、讨价还价的声音所吞噬得一干二净,引起不了人们注意。

    除却一人——“有娘生没爹教的夭儿,看我逮着你,不把你剥了皮抽了筋……”一个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生就一副弱不禁风的身板儿的少年,神似癫疯,怒骂着,手中拽着根棍棒,一脸的凶神恶煞,追赶着那俩小孩儿。

    那俩小孩儿却丝毫不显忌惮,反而变本加厉吟唱不停,宛如俩只嬉闹的鹊儿。

    眼瞅,一堵城墙,前去无路,方才慌急了起来,回头一瞥,那疯子蓦然追至,举起那跟儿臂粗的棍棒,眼瞅便要落下,那俩小孩儿惊惶互拥,涕泗滂沱。

    “啪!”一声即起,却无痛感,俩孩童诧异抬头一瞧,原来棍棒却是砸在了那疯子的膝盖上。“棍棒”当即断成两截,露出汁多味美的果肉——原来只是根甘蔗。

    “嗱,一人一截,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下次胆敢再喊,定剥了你的皮不可。”疯儿把甘蔗递予了那俩小孩儿,犹自阴沉着脸。

    小孩儿先是一愣,随之欣喜接过甘蔗,一溜烟便又跑开了。待到距离稍稍拉远,便又吟唱了起来:“疯儿寒,疯儿寒,没爹爱,没娘疼……”

    “这些杂碎孩儿,日后必定要做个无头鬼。”疯儿嘟嘟囔囔咒骂着。

    “我说你这疯儿,真是耗子睡猫窝,不知死活,要是王家俩孩儿出了什么好歹,可不是如昨日那般辱骂一番便可算了。”牛伯那半驼的身子立在杂货店门下,出口骂道。

    “昨日谁给骂了?是耗子骂了猫,还是猫骂了耗子……”疯儿咧嘴笑问,拊掌单脚跳了起来。

    “得了,少发疯了,茅坑满了,挑到后山淋菜去,少不了给你几个铜板儿买些解馋的来食。”牛伯道。

    “钱?冰糖葫芦,有钱就有冰糖葫芦……什么是冰糖葫芦?”疯儿忽地扯开胸襟衣物,露出如纸一般单薄的胸膛,摇头晃脑地走了。

    牛伯笑嘻嘻瞧着他,没再说些什么,只不时朝嘴里扔了颗花生米,“咯咯”嚼着。这时,牛婶那水桶般粗腰,一扭一扭地前来,挺了挺早已干瘪的胸脯,自牛伯手中抓了几颗花生米去,嗔了他一眼,才将目光移到那疯儿越走越远的背影上:“这兔崽子敢情又是身子痒了?”

    “嘿,可不是,时辰一到,不挨上一顿饱便浑身不自在,这人一旦疯起来,委实教人琢磨不得。”

    牛婶啐道:“要是给你琢磨透了,便也与他一般模样了。还不随过去瞧瞧,莫叫人把他打死了,这等不要钱又卖命的主儿上哪儿找去?”

    “好嘞,听说映香楼新来了几个姑娘,顺便瞅瞅去,嘿嘿……”牛伯说着,头也不回,悠悠迈着步子而去,只落下牛婶在店铺门前骂骂咧咧。

    映香楼并不香,甚至可以谓之为臭,可臭的并非楼,而是人——

    有诗:“红尘之道何人懂,笑语依荡青楼中”好一句何人懂,道尽了多少风尘女子的心酸与无奈?

    “王大爷,这光看着可不顶瘾,何不进来饮上几杯,待翠红帮您抚了那心头之痒?”

    “哟,那不是张少爷吗,最近没来,可念煞咱家嫣儿了,她呀,念您念得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呐。今日您便行行善心,暂且进来一聚,以解嫣儿思切之苦……”

    数十里之内,独独一家快活之所,映香楼上下人声鼎沸,门庭若市,那徐娘半老的鸨母,身材痴肥,却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敷面,倚于门扇,不住挥舞着红手帕招呼过客。

    大堂内座无虚席,豪客们那沙哑浑厚的划拳行令,和着秽言污语之声,蜩螗羹沸,甚是嘈闹;姑娘们姿色虽是良莠不齐,但好坏不论,俱都粉胸半露,贴身附体,劝酒助兴,这边夜莺声起,那边黄鹂声落,却也直教人色授魂予。

    厢房那头,一帘唇薄纱帐,莺声娇喘,粗气连连,不堪入耳;香囊暗解,罗带轻分,更为不堪入目,“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怎一个臭字形容得完?

    “官人何时替奴家赎了身?”一番巫山。,床榻上躺着个如蛇般妖艳的女子,此时粉香汗湿,喘气娇问紧搂着的身边汉子。

    “何必赎身?在这映香楼里做着买卖有何不妥?不知胜过外面满街乞丐多少。衣食无忧,快活无比,嘿嘿……”男子已然平稳了呼吸,讥诮道。他推开怀中女子,自顾起身着衣。

    “我初初来此,本不想卖肉,若不是你这无良心的屡屡哄骗,本分地卖着手艺,爹爹也断不会气得扬言当没生我这女儿,自个回了乡下。这下我身子也败坏了,更是没脸回去见爹娘了,我跟你拼了!”女子闻言一震,呆滞了半晌,随即不顾赤身。,俨然怒兽般扑向男子。

    岂料——“啪”的一声声响,粉腮娇嫩此时却是红肿充血,上面赫然呈现一道五指手印。

    女子当下抚脸哭号起来:“你这杀千刀的,哄我败坏身子,却是这般薄情寡义相待。”

    “何为薄情,什么寡义?逢场作戏,露水姻缘,本少爷之前不过贪你个处子之身罢了,公平交易,童叟无欺,这。一度可是本少爷白花花银两竞价所得。”男子理了衣装,不顾后方嚎啕,推门便走了出去。

    “哎哟,我说苏少爷,您这样可不妥当,燕红服侍您不好,换个姑娘便是,何必大动干戈哩?”鸨母迎了上来,挤出沟壑纵横的皱纹笑脸。

    “换个啥鸟?本少爷早让那婊子坏了雅兴。”男子粗鲁地拨开挡在前方的鸨母,唤过守在房门外的俩下人,便离开了映香楼。
正文 第六章 魂断身亡
    恰在三人步出门口,只闻一声咆哮:“苏云翔,纳命来!”

    声音甫落,已有一人将身飞扑了过去。

    苏云翔被这声突而其来的惊吓,骇得打了个趔趄跌坐在地,眼瞅着那人手中硕大的石块,便要重重砸向脑门,他瞬时脸色煞白,心胆俱裂。

    好在这命悬一线间,那名为李财的下人敢情是个练家子,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向前,一脚将那人踢飞至丈余开外,阻止了那夺命的一击。

    苏云翔惊魂未定,看着兀自倒地那人,瞬时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道:“你娘的,又是你个死疯儿!”

    那疯儿已被俩壮汉由地上架了起来,瘦骨嶙嶙的身子,乍一看,仿若雄鹰爪下的鸡崽儿。

    他看似所伤不轻,嘴角溢血。

    然而,一阵恍惚过后,却是两眼呆滞,咧嘴傻笑。他忽地又大呼起来:“呔!本将薛仁贵在此,何人敢来撒野!”

    苏云翔自地上爬了起来,弹掉身上灰尘,他脸色阴沉,道出一字:“打!”

    俩壮汉得令,毫无留力地将那疯儿往地上一抛,上前一阵拳打脚踢,如狂风暴雨般袭向疯儿。拳拳打向头颅,脚脚击于胸背。任那疯儿双手抱头,万般抵挡,也挨不过一时半刻。

    街上过路之人闻得嘈嚣,纷纷围睹而来。

    疯儿嘴角处汨汨溢出殷红鲜血,渐渐把那身破烂不堪的衣裳由灰污染成血红。

    他平躺身躯,不再抗拒,显然已经昏厥过去。

    人群之中,终于有瞧得不忍心者,怯怯低声开口劝道:“莫要再打了,可要出人命哩……”

    苏云翔冷冷以瞥,方才上前摆手叫停:“罢手罢手!打死了可就少了些刺激了……”

    那李财本是一名少林俗家弟子,习得一手罗汉拳,以为江湖好混,又自认脑子好使,便另起炉灶自个出来谋生。端得是挟技创业,撑起个摊子,收徒传艺,他日扬名立万的好梦想。

    岂料处处碰壁,江湖上藏龙卧虎,高手如云,真个生旦净末丑,无一不俱全,他这等货色,顶多算个三花脸,打个招子,翻个跟斗,脸未露便下了台。碰了满鼻子灰之后,才知路途艰辛,难闯出个什么名堂来。

    为摆脱勒紧裤头的困境,他无奈才应招做了苏府一名打手。但渐趋也瞧出苏府雄厚的财势,几可谓之只手遮天,当以为树大好乘凉,自此便有了依附的念头。

    当下见那疯儿如此煞风景,扫了主子兴致,不禁动起心思来:少爷定是瞧着众目睽睽,怕众怒难惹,才以这般假意叫停。若如我暗中下个黑手,哪个瞧得出?又无须缠上麻烦官事,日后再与少爷道个明白,少爷定以另眼相对,他日衣食无忧,甚至谋个一官半爵、弄个武将做做,也并非不可能。

    转念即决,他几乎运起全身内劲,一记“伏虎拳”不动声色地击向疯儿肋下,以此作为收手。然那一处却也正是天枢穴,准确无误,拳意刚好。

    李财收手背负,不动声色而旁立,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漫上脸面——这等手段端得好生阴毒,非是江湖老手断瞧不出来:这一拳另有乾坤,暗蕴阴柔力道,绵绵不断,当如抽丝剥茧一般,先行震坏阴交四周,再以顺着神阙、商曲、太乙、腹哀,以至灵墟等穴位,将五脏六腑间的要脉震损断绝,最后因血脉闭合,无以为继,心脏欠血枯竭而亡。

    虽说这李财内修尚未够时日,拳气走得极其缓慢,然那疯儿手无缚鸡之力,足可叫他在一日之内便去见了阎王姥爷!

    苏云翔敢情瞧不出这等高明的门道来。他叫停二人,一拂下摆,蹲了下来,揪着疯儿那蓬头散发,硬生生由地上拽了起来,手掌正正反反,十七八个耳括扇醒了疯儿。

    话说这苏云翔确是生了副好模样,细皮嫩肉胜女子,深邃眼窝瞳有神;高挺鼻梁薄嘴唇,当是俊秀绝美之貌。

    殊不知心如蝎子肠如毒蛇,话中之意句句恶毒无比:“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你家那俩姐儿有过周公之礼,怎么说也得叫你一声小舅子,本该好生相待,只可惜你那俩姐儿不识好歹,不过就陪了本少爷一回鱼水之欢罢了,便就如此想不开,双双做了回吊死鬼……”

    他用双手卡在自个脖子上,比了一比,忽地吐出长舌,阴笑接道:“啧啧,可惜呐,可惜。每每想起你那俩姐姐一身酮体,本少爷便欲火焚身,热血沸腾……”

    只听他狂笑嘲弄一番,继而又道:“还有你那芝麻小官的父亲,更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想参我苏府一本,没想奏本未出本镇,人却落得个抛尸荒野的下场。嘿嘿,若非本少爷心血来潮,如何留得住你在此装疯卖傻,还想着找本少爷晦气……我呸,本少爷倒要看看你是真傻还是假疯。来人,万莫怠慢了我这百里小舅爷,夜香好生侍候着。”

    身畔另有一名随从,名为吴二福,闻言嘿嘿一笑,道了句好嘞,不时便捏着鼻子,提来了一桶臭气熏天的粪水。木桶四周蛆虫满布,蝇蚊乱飞。

    看众皆都厌恶后退,恶心不已,欲以作呕。岂料,如此一桶污物便就当头淋到了疯儿身上。

    “小舅爷,您老千万莫要客气,吃好喝好哈。”吴二福扔下木桶,当下一脚将疯儿微抬起的脑袋踹了下去,登时“碰”的一声闷响,直叫那疯儿磕碰得头破血流,再度晕死了过去。

    苏云翔这才罢休,抛下疯儿,哼着小调闲步离去,不时还朝围观之人吼道:“滚!瞧啥瞧?别碍着本少爷喝酒去!”当是飞扬跋扈已极。

    众人闻言,唯恐有迟,慌慌张张地避开一条去路……

    待到那苏云翔等人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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