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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想到里面还有不少学问啊。”
“对。你也应该能看出来,这位理查德总指挥肯定是有玩家背景的,像防御场强度推算、通过硅铁反应破坏防御体系这些方案,看似新奇大胆,实际上很有可能都是经过多方面论证和一系列精确推导测算得出的,由于涉及高等物理、反应化学和流体力学等多方面的知识,我怀疑他的背后也有一个很强悍的科研班底,不过现在手头掌握的资料太少,暂时还看不出端倪。”
“那就等他回来再打探打探吧……”
“这一点,我不敢苟同。”天凯武郑重地摇了摇头:“照我看来,驭海者留给我们探索王陵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什么?”老匡一下子紧张起来:“你是说,从竖井灌铁水这一招会很快破坏掉整个杀人场吗?”
“不完全对。总体来说,地下王陵建造得还是非常坚固的,它更像一个军事堡垒而不是居民区,它甚至经受住了岁月和地震的双重考验至今尚可使用,我相信戈登人在地下建造这样一个基地肯定不是为了居住这么简单。不过再牢固的堡垒也是可以攻破的,你们不是有句古话吗,小小蚁巢毁掉了牢固的河堤?像杀人场这样庞大的防御体系很容易因为一些小的内部故障导致整体崩溃,你刚才说驭海者还要三四个月才能进入核心区域是不准确的,照我估计,最多再过几十天,嗯,如果考虑到理查德的真实意图,那么甚至只需十几天,驭海者就能获得最后的成功。”
“真实意图……”老匡楞了一下:“那你的建议是……火中取栗?抢在驭海者之前进入核心区域?在杀人场尚未消失的时候?”
天凯武笑了:“我不提供建议,我只提供数据,还有物理学家式的猜想。理查德的手下会算,我的手下算的也不比他差,来看看这个吧……”
天凯武在虚拟屏上指点几下,将其调成立体显示模式,一个周围颜色浅、核心颜色深的大圆球浮现在空中:“这是根据沃克找到的情报计算出的防御场强度-距离曲线,颜色深浅代表场强。很明显,这个防御场的曲线与ECRC实验场的曲线是不同的,它在中间部位有一个陡坡,这意味着有两种可能:一是防御场的强度从此刻起陡然提升,而且其内部强度也按此比例提升,这样当距离为零,亦即到达防御场核心部位时,场强将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值——哦,这个数值太大,以至于虚拟屏只能以黑色来显示了。”
“嗯嗯。”
“可是,这样的一个防御场对于戈登人来说有什么意义呢?防御场的作用是用来保护其内部机构不被外力破坏,驭海者的挖掘自动触发了防御场,这些都说得过去,但核心场强强到这个地步,戈登人自己恐怕也无法进入其中,不见得他们自己每次进去也要先挖竖井破坏防御场吧?所以,这种可能性比较小,而实际情况应该更贴近第二种可能——”
随着天凯武的指点,浮空的圆球像西瓜一样被剖成两半,只有瓜皮部分颜色较深,内瓤依然是浅色的。老匡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你是说防御场有可能只是在瓜皮部分比较强,穿过瓜皮之后就变弱甚至没有了?嗯……就像传说中的防御罩那样?”
“是。让场强在某一厚度维持较高的强度,防止野生动物、敌对势力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进入,然后内部维持低场强甚至零场强,以保证自己人的正常工作,这样的防御才有意义——你以前和我说过ECRC在大洋底发现的异文明装置可以抵御天文数字的精神力,当时我就在怀疑这一点了。我们都见过外皮硬、内瓤软的西瓜,可是我们没见过从外皮开始往里越来越硬、且整个儿都是瓜皮的西瓜吧?那样的瓜皮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老匡骨溜溜地转着眼珠:“这么说来,我们和驭海者都是要偷吃西瓜的虫子,先前驭海者派出的那些虫子都没能钻透瓜皮而被闷死了,理查德是条比较强大的虫子,他钻进瓜皮的深度比其他虫子都要深,但依然未能钻透,于是他只好用小刀在外面一点点地削弱瓜皮。如果我们……呵,没有我们了,咱这些人里面论精神力强那就得属我了,如果我这条超强虫子能一口气钻透瓜皮,那么整个西瓜瓤就都是我的……嘿嘿,那么老天,根据你的计算,我这条虫子能钻透瓜皮吗?”
“精神力无法定性,自然也无法定量,所以我没办法作出保证,但我想理查德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不必等到整个防御场完全消失,只要将其削弱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让某个精神力强大的个体率先进入了,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理查德的真实想法。此外,你还忽略了一个人,穆小姐。从某种意义上讲,穆小姐和你一样都是‘鬼’,你们的生命都能突破死亡的禁锢,精神力强度与普通人相比肯定不在一个数量级上,而且,按时间推算她应该早就到这里了。她目前仍未在地下王陵区域出现,与理查德前去接人,以及削弱防御场强度的发掘方案,这三者之间你不觉得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这!”老匡冒汗了,看样子近来自己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以至于忽略了穆小姐这样重要的线索。是啊,现在理查德将挖掘部的工作全权交由副总指挥负责,说明副总指挥已经对理查德心服口服,即使总部的调查员来了,他的指控也不会对理查德造成任何伤害,事情很快就会澄清,理查德根本没必要顶着酷暑跑远路亲自去迎接调查员。比较合理的解释是他真正去接的是一个更大、更关键的人物——圣战神使,只要阿木一到,地下王陵发掘工作就能提前数月结束,同时还能节省数以亿计的经费以及无数人力,这个功劳可大了去了。
阿木和理查德要是凑到一起,一个有勇一个有谋,剪径队小间谍们的日子可就不好混了,更糟糕的是阿木还认识不少伊甸众,要是被他识破其中一人,那么作为一同带领兽人军队前来的其余十六人都得受怀疑,那时候西洋镜可就彻底被揭穿了。如此说来,趁着他们还没回来的这段时间冒险进入核心区域反而是最安全的办法,只要顺利突如内部,原本是煞神的杀人场反而会成为绝佳的保护场,挖掘部的数万人没有一个能进来打搅自己,自己大可在里面悠哉悠哉地将异文明的科技果实采摘一空,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留给驭海者一个被掏空了瓤的烂西瓜……
老匡谢过天凯武,匆匆告辞回自己房间,吩咐任何人都不要打扰他,他需要一点时间理顺凌乱的思绪,对全局作出周密的安排。可是刚想了没两分钟,敲门声便响了起来,老匡没好气地喊了声“进来”,然后惊讶地发现来人竟是林娜。
林娜可是极少在现实中找自己的,老匡面露诧异之色,只见林娜关好门,神色紧张地凑到自己近前,用极低的声音问道:“我听说……你打算提前进入杀人场?”
“咦?你怎么知……哦,我明白了,又是韩扬这家伙违反保密纪律给你吹的枕边风吧,哈哈哈……”
老匡笑声未落,已被林娜揪着脖子拎了起来,厉声道:“我问你,是,还是不是!”
“啊?是啊,不要生气嘛,其实这事儿谁也没要瞒你,只不过当时你不在场,我也没来得及通知……”
“嗨!我不是计较那些!”林娜满脸焦急:“你怎么又听天凯武的?你忘了他上次骗你进高温炉的事情了?韩扬懵懵懂懂得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我可没那么容易被蒙在鼓里!这家伙害过你一次,还骗我去在沃克身上……嗨!不提那个了,你不计前嫌也就罢了,可你不怕他再害你一次?!”
第六卷 做眼 第482章 料事如神的最简单解释就是料事的人本来就是神
第482章 ; ;料事如神的最简单解释就是料事的人本来就是神
第482章 料事如神的最简单解释就是料事的人本来就是神
老匡的说服力是很强的,大多时候他都能找到对方的思维破绽或心理弱点将其说服,在一些特定情况下他甚至能成功地说服老拜伦,不过这世上有一个人是他如何努力也无法说服的,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以下是劝走林娜后,水晶河马体内两个老匡之间的对话:
“关于老天的事,我相信你和我一样,不会有太多的困惑。”
“不错。无论从利益与感情方面,还是从动机及后果方面分析,天凯武都不会故意提供什么错误的数据或理论,杀人场也不会变成第二座高温塔。林娜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现在听不进去但过后冷静下来自己想想就会明白,此事不足为虑。眼下我们俩的困惑,应该都在于能否成功地闯过杀人场。那个场的内部结构仅凭现有资料是无法确定的,西瓜皮理论只是一个最合理的推测,也许突然变陡的一小段场强曲线就会要了我们的命。不过与所冒的风险相比,瓜瓤的价值还是非常大的,杀人场直接作用于生命能量,而你我对生命能量的理解及对场强变化的敏感度都比常人强许多,一旦感觉|无|错|小说 m。'qul''edu'。不对,应该有能力全身而退,所以无论如何,西瓜虫计划值得一试。”
“你前面所说的我都很赞成,。但后面一点说得不对。生命力的强度与意念是息息相关的,昔日我能在无间狱中生还,就是得益于对生命的执念,当时若是有一丝退却之心,那我也不可能活着出塔了。你现在还没进杀人场就事先有了逃跑的念头,那杀人场索性就不要去闯了,闯也闯不过。”
“退一步海阔天空,闯不过也比莫。名其妙死在里面要强,至少日后还有机会另辟蹊径!你……算了,说服你是不可能的,否则我们也不会一分为二,我不去费那个劲劝你了,还是先听听你的打算吧。”
“我原本的打算是一往直前,我。坚信杀人场不会比我强,杀人场就不会比我强。”
“典型的唯心论。你相信鸡蛋比石头硬,鸡蛋就能磕。碎石头吗?”
“不要狡辩!你也知道生命的意念与物理强度完全。是两个概念!算了,我们不做口舌之争,现在有你在,一往直前的办法就不现实了,到时候我要往前你要退后,我们的力量非但不能叠加,反而还会因内耗而削弱,那就成了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最糟结局。与你不能说服我一起后退一个道理,我也没办法能说服你和我同心协力向前冲,可是地下王陵的核心我们又一定要去,眼下只好采取非常之法,我把这个身躯完全交给你,由你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试探杀人场。”
“那你呢?”
“为了确保能进入杀人场,更为了今后能够面对。更强大的敌人,我要再入蛰魂塔,通过无间狱的洗练再度提高精神力的强度。”
“你疯了!再入蛰。魂塔?那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你知不知道现在蛰魂塔里面是个什么状况?上次你进的是生之寅塔,塔内能量由于种种意外已经所剩无几,即便这样你也差点被同化,而现在呢?十万兽人亡灵进入塔内,无间狱的生之原力肯定前所未有地强大,你进去了哪里还回得来!”
“你说的不错,而且我觉得无间狱内的情况应该比你所设想的还要恐怖,因为十万兽人骷髅是心甘情愿进入塔内的,他们的心愿就是化作生命泉水抚育伊甸万物,与先前那些被强行收入塔内的亡灵不同,他们的精神力非常完整,如果说先前生之寅塔中的生之原力是一条小溪,那么现在任一座蛰魂塔中的原力至少都是奔腾的大河了。但正因为如此,我的新挑战才有意义,不敢面对强大,自己就永远不能强大,不敢挑战自我,就永远不能超越自我。”
“超越不是寻死,你已经完全不可理喻了!你把你的想法和韩扬沃克说说,看他们当不当你是疯子!看看有谁会同意你的做法!”
“不要这样,我们本来就是感性与理性的矛盾结合体,即便分离开来,彼此还残留着对方的痕迹。在冰风谷的时候你不是也与奥古斯塔进行过很危险的生存试炼吗?我要做的和你所做的没有本质区别,只是试炼的地点和试炼的对象不同而已。”
“当时是因为有老拜伦在!有他在,就算奥古斯塔把我吞了也……噢!我明白了!‘我们虽然分开了,但彼此还存留着对方的痕迹’……原来你也留了退路啊!蛰魂塔都在老拜伦那里,入塔之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万一有什么意外他也会助你一臂之力是不是?”
“对,我也留了退路,不过当时你也不能确定一旦出危险老拜伦会不会出手相助对不对?所以我真正的后路就是你,如果我回不来,你依然能打理好韩扬、沃克、林娜乃至伊甸的一切,只有这样,我才能了无牵挂地入塔试炼。”
“……”
“……”
“好吧,如果你没回来,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如此最好!我早知道你能理解我!”
“别急,因为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一山不容二虎,无论这副身躯还是伊甸都是一样,如果你回来了,相信届时你已经有重塑新身躯的能力,而且赛普洛斯和伊莎贝拉也会安然无恙,那时候你要答应让我卸甲归田。”
“你?!”
“我已在这条路上走累了,从蛰伏进药桶的那一刻起,我已经累了,只不过因为一直身处风口浪尖,没有返身的机会而已。若是你能给我一个机会,那就让我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渡过余生吧。”
两人安静下来,不再交谈。双方的选择都让对方感到吃惊,然而片刻之后,他们又都理解了对方,毕竟二人原本就是同一矛盾的两面,是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而且通过思索对方,他们也更加深刻地领悟了自我。
正如猛张飞也有动脑子思考的时候、孔明同样会作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冲动之举一样,一个人的性格再偏激,终究也是完整的,他必然包含着矛盾的两个对立面,但对立面相互之间又是统一的,绝对理性与绝对感性的个性都不能单独存在,万千众生在个性上的差异,也只是理性与感性的比例差异而已,这属于辩证法的基本范畴。老匡在内心极度矛盾无法调和的情况下一分为二,单就分离的那一瞬来说,那两个个性都是(趋于)极端的,但是这样的个性无法生存,于是就有了入塔之老匡在无间狱中的后悔入塔,以及塔外之老匡想起赛普洛斯时的心中愧疚。这些听起来很复杂,其实只是个体为生存所作出的自我调整,亦即辩证法中的“矛盾着的双方,依据一定的条件,各向自己相反的方向转化”。
老匡的两个个性同时都在向自己相反的方向转化,直至方才谈话结束为止,各自的转化又同时达到了平衡,从此刻起,二人的个性都变得完整,于是二人都明白,矛与盾终于到了可以且必须分离的时刻了,因为他们此时不再是统一体中的两个对立面,而是真真正正的两个个体。
理解了自我,于是,老匡便去找老拜伦。
于是,老匡便找到了老拜伦。
这不是废话,平常老拜伦是很难找的,三顾冰庐而扑空是很常有的事情,但这次老匡一到冰三角洲就找到了他——老拜伦就拄着拐棍站在自己家门前,仿佛正专程等候老匡的到来。他原来的拐杖在棋盘广场一战中丢失了,此时手中的新雪松拐杖短了一截,拄着它让老拜伦的身形看上去有些佝偻,冰原上凛冽的寒风吹起了他的白须白发,宛如一面旗帜在风中飘扬。
见老匡到来,老拜伦轻轻颔首:“来了?”
老匡答道:“来了。”
“要走?”
“要走。”
老拜伦微微一笑,转身一言不发地带着老匡走进冰庐。一进门,老匡吃了一惊,屋内遍地都是裂纹的龟甲,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再细看那上百片龟甲,所有的裂痕形状竟全都是一样的!
龟甲质地不同,就算让沃克来敲,也不可能敲出此等情景,老匡嘴张了两张,终究还是忍住没有发问,眼睁睁地看着老拜伦从怀中取出蛰魂寅塔、蛰魂辰塔、蛰魂午塔和蛰魂酉塔,一对对地在床榻上摆好,老匡也有样学样,取出老拜伦交给他的那对无人值守的蛰魂戌塔摆在了床上。
十座塔摆好,老拜伦回身问道:“匡副场主,安格沃姆一役,你应该已经猜到老朽是何人了吧?”
“是。”
安格沃姆一词前所未闻,但老匡却明白老拜伦指的是雷蚯,至于那是战神宠的真名,还是古语中的称呼,都已经不重要了。其实在雷蚯一役之前,老匡已对老拜伦的身份多次产生怀疑——为什么平行者十一弟子都呆在塔中,独有老拜伦能在塔外活了上千年?为什么老拜伦身为一个偏僻小村落的长老,却通晓两片大陆上所有种族的语言,又天文地理人情世故无所不知?为什么老拜伦清楚地知道雷蚯的习性,能与战神宠比列达成亦宠亦友的关系,还对各件战神神器的特殊属性了如指掌?为什么老拜伦能卜算到比利马斯山屠龙的结局,料到老匡的心态,又一步一步将老匡推上了现在所走的路?
料事如神的最简单解释就是料事的人本来就是神,只不过即便聪慧如老匡天凯武,一开始也没想到这个盲点。直至检视了雷蚯的残躯之后,老匡和天凯武才猜到了老拜伦的真实身份。
只有真正见过雷蚯的人才知道雷蚯的可怕,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轻而易举一击降服战神宠,那他一定不是人,是神,是平行者的神,千年前在马德斯山上斩杀战神神使、独力干掉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