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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便是那个市场持械伤人的摊主,连续打伤两任城区城管局长,受到的惩罚都是被行政拘留十五天。
老麦有点惊讶地问道:“上次也是拘留十五天吗?”
陈局长无奈地点头道:“特么全是一样的,都是拘留十五天后,再放出来。”
老麦再问道:“然后,他就继续回到那个市场摆摊?”
陈局长苦笑一声道:“猪肉佬,麦区你知道的,全市的猪肉摊几乎全是那个县出来的人摆卖的。”
老麦于是便听明白了,都是在行政机关混久的人,有谁不知道省府一哥便是那个县出来的杰出人才,他甫一到任,虽然生猪定点屠宰批发还是本市国有企业,但是市内大大小小的市场摆卖猪肉的,全换成了那个县出来的猪肉佬。
那伙猪肉佬欺行霸市,强买强卖,甚至乱摆乱买、胡乱排放,甚至故意伤人的恶**件层出不穷,成了市区内各个城区城管队伍最为头痛的事情。
只见老麦沉吟了一会,忽然换话题问道:“原来不是说最难整治的是那些个乱摆卖羊肉串的xj佬吗,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脸色一直沉郁着的陈局长闻言便有了笑容,道:“起先,他们仗着是少数民族,乱摆乱买、打架斗殴,态度是很强硬的,怎么整治都不见效,后来不知道是谁提了个建议,说我们这里也是少数民族地区,尼玛外地少数民族来这里横什么横,以这个来压他们。
“后来少数对少数着实搞了他们几次,最后他们搞不过本地少数民族,很多人就转移到外地去了,留下的都老老实实搬进市场,守法经营了。”
“哈,原来是这样,以夷制夷啊,传统办法还是有灵验之处的,”老麦听得有趣,不禁也笑起来。
说话之间,城管局的车子不久后便到达了那个集贸市场,停在巷道墙边,各人下车走路进去。
这一个集贸市场是一个城中村三产用地开辟的临时市场,那块三产用地原来是规划引资进来兴建三产综合楼的,报批手续几年时间都办不下来,程序走到哪里卡到哪里,村委看土地闲置几年没有收入太可惜,便申报临时建筑办成了菜市场,至今也外包经营了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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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猪肉佬
老麦随意一问究里,便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当时国内的基建审批程序全是项目业主跟着土地证走的,名字必须一致,错一个字都不行。
这块三产用地自然是村里的,投资商当然是外来的,又想用自己的名字申报项目,这条路子不可能走得通,就算计委、规划和国土过了,最后批开工单的建委也绝对过不了。
他听完笑笑也不解释,其实这活也有打擦边球规避的办法,虽然自己也分管计经局项目审批那块,但是这问题不是老兰提出来的,他也懒得去管,对这份工作的热情早就淡了,平日遂一心扑在修炼上,只有不舍工作十几年上的一点眷恋把他暂留在这里罢了。
临时集贸市场是一个大型棚架搭成的,市场里边砌了一排排的摆卖台子,外表都贴了白色瓷砖,显得干净整齐,分成蔬菜区、生鲜区、熟食区和日杂区。
陈局长带老麦直接走向生鲜区,卖鱼虾、活禽、肉类的摊位全在那边,生鲜区位置在市场的最里角,紧挨着边上一排城中村村民自建的高层私人楼房。
老麦一路看过去,见到卖鱼虾、活禽甚至牛羊肉的地板都打扫很清洁,污水全流到排水沟,只有卖猪肉的摊档血水满地,废弃的内脏乱堆在台子四周,腥臭异常,不过买猪肉的人客却也不少。
陈局长领着老麦慢慢顺着购物人流走过去,一边还低声说:“这些猪肉佬卖的猪肉相对便宜,买的人也不少,就是环境搞得很脏,承包市场的老板累次劝说总是不听。”
“还有,领导你来看这边”,陈局长指指市场最里角和村民楼房接壤的地方。
老麦伸头看过去,却见黑红相间的污水漫过市场排水沟,流向村民楼房周边去,一阵腥臭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着。
陈局长道:“那边几家村民自建房排水沟不够大,这边的血水天天这么排放过去,积在那里排不出去,时间长了沤得恶臭哄哄,他们意见都很大,自己去说那帮猪肉佬不听,还差点打起来,这段时间经常来城区上访,要求帮他们解决这个难题。”
“这不,”陈局长苦笑着继续述说道,“我还在环保局时,就因为污水问题来过,那一次亲眼看到城管局老局长挨打,现在我接任了继续协调解决这个问题,没想又挨了一棍,手臂都搞断了。”
老麦不禁好奇地问道:“那人用什么打的,你们前后两任城管局长一模一样折了左臂骨?”
陈局长伸手一指前方道:“麦区您看,就是那个人,手拿杀猪刀正在磨的那个,打人凶器就是那根磨刀棒。”
老麦定睛一看,那边卖猪肉案台后面,站着一个光着脑袋的瘦个子,身穿背心长裤,胸前挂着污迹斑斑的塑胶大围裙,左手持杀猪刀,右手杵着一根尺余长带握把的金属棒,正在霍霍磨刀呢。
他细细看了瘦个子几眼,那瘦个子虽然身子看上去有点单薄,看那双青筋凸出的手臂,可是有把子力气的,殊不见那些扛大活的一个个都是瘦瘦干干的,能扛起比自己重成倍的货物,行走如飞。
那把看上去似铝似铁又似钢的磨刀棒狠狠一下横敲过来,难怪这两任中老年骨质疏松的城管局长非骨折不可了,这位一看就是个狠人。
突然,那瘦个子看到陈局长来了,陈局长吊着绷带夹板很是惹人注目,老麦注意到他的眼角动了一下,瞥了一眼过来,一副很不屑的眼神。
老麦问陈局长道:“那你们还有别的办法处理这个事吗?”
陈局长叹气道:“清污保洁都是市场经营者应该做的,除非他们猪肉佬主动配合,否则拉去蹲拘留所都没有用,十五天就出来了,然后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
老麦问道:“那位省一哥真的这么罩他们?”
陈局长摇头道:“那位哪里管这种小事,都是下面的裙带关系,盘根错节,局子里都弄不清谁是谁,电话打来总是说犯了事拘十五天就行了,别计较伤害罪移交法院了。”
老麦思虑了一会再问道:“他们算是黑社会吗?”
陈局长道:“应该不算,都是同乡抱成团,找口饭吃,仗着乡里乡亲上面有人帮忙,蛮横一点、霸道一点。”
老麦一笑道:“刚才你跟我讲过的那个,整治xj佬以夷制夷的故事挺有趣啊,效仿一下吧。”
陈局长茫然道:“这个不同吧,这帮猪肉佬因为上面有人罩才难处理,和没有背景的xj佬不同。”
老麦神秘一笑,心想这老陈人不错,自己得帮帮他渡过难关,拍拍他肩膀道:“我们走回去吧,过几天让你看一场好戏,”他经过扫除盗车团伙积累的那股狠劲还没有消除呢。
过得几天,这家集贸市场里来了两个看上去明显像外地打工仔的年青人,买了点青菜豆腐提溜在手中,向生鲜区卖猪肉摊走去。
忽然,其中一个一脚踩中地上横流的血水,飞溅得两个裤管都污糟了,立马恼怒地艹土话大骂案台后的卖肉摊主:“我丢你妈,卖肉搞得满地污水,踩得我条裤全邋遢了,说吧怎么赔?”
那卖肉摊主正是那连打两任城管局长骨折的瘦个子,他本来一听有人敢骂自己,不由一阵火起,再细听,却是和自己一样的土话口音,便缓颜道:“原来也是本县人,老乡对不住了,随便割条猪肉去吃吧,免费了。”
那脏了裤子的青年抬腿踢了一把血水,飞到瘦个子卖肉摊主脸上,继续骂道:“谁和你一个县,老子是邻县的,赶紧拿一千块来赔我裤子,不然打断你的狗爪。”
那瘦个子一听这叫什么话,不由怒火冲天,马上明白这俩人其实是来找事的。
那边的当地人谁都知道,这邻近俩县乡下民众说话口音虽然一模一样,历史上却是世仇,整村械斗时有发生,在外出做生意上总是每每相左的。
就是同样卖猪肉这一行,邻县的生意人早几年就被他们赶到外地去,不给在本市设摊摆卖猪肉了。
瘦个子猛喊一声:“操家伙,干死这帮邻县狗。”
于是,两边应声跑出几个同样瘦巴巴神色凶狠的年青人,手持磨刀棒冲过来挥起砸人,谁都知道拿杀猪刀伤人会很麻烦,所以圆圆钝钝的磨刀棒便是最好的打架家伙。
只见同来的两个邻县青年一对眼,扔下手中的青菜豆腐,双双跳将起来,一人迎着一个,手脚麻利地抢过对方的磨刀棒,冲着左臂就是狠狠一棍敲下去,就听到喀的一下骨折响声,冲到跟前的猪肉佬嗷一声,痛得抱左臂滚到在地。
那仅仅是一瞬之间,几下兔起鹘落,在场附近买菜的人们眼睛一花,只见手持磨刀棒冲上来的几个年轻猪肉佬全躺倒在地上,横抱着左臂,满地左右翻滚哀嚎不已。
那俩邻县青年伤完了人,便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接到110报案电话,附近派出所的治安民警很快出警来到了现场,同时120急救中心的救护车也接到了报医案,几乎同时到达了。
几个民警看受伤者捂着骨折手臂痛得说不出话,让救护车先拉人回医院正骨上夹板包扎,询问现场买菜的人们,却没人听得懂打架的双方他们在说些什么鸟语,就知道双方对骂几句就动了手。
民警们再找到承包市场的私人老板,到市场搭建的阁楼上经营管理室查看视频录像,却只见对着这边的摄像镜头上,粘着一片扁平的口香糖,自然刚才发生的一切全然没有拍到。
看来那是早有预谋的,不是偶然事件。
民警们看现场查不出个所以然,便赶往医院讯问已经上夹板包扎好的那几个倒霉鬼,获知原来是邻县人不忿卖猪肉生意被抢,雇凶伤人。
受伤者事后找上面当实权领导的大老乡一哭诉,大老乡听得震怒不已,打电话下令地方公安部门限期破案。
当地公安机关于是迅速出警,传讯了好几个邻县生意人和犯过事的年轻人,对方全部茫然不知所措,矢口否认那是他们县的人做的。
根据种种迹象显示,那俩人明显一身真功夫,不是乡下那种好勇斗狠、只会死缠烂打的村民所能比拟的,极有可能是栽赃寻仇。
再根据询问受伤者获知,他们也没有什么仇人,最多是和城管闹过纠纷、倒污水杂物堵塞污染城中村村民楼的排水沟等小事情。
很自然城管部门和被污村民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出来,警方只好把案子挂起来,那些受伤者的大老乡最终也无可奈何,安抚一脸鼻涕眼泪的同乡几句了事。
老麦事后听到发生这一切的种种经过,心下暗笑不已,与世隔绝的修炼者操持的活计,哪里是世俗界公安部门能够破得了案的。
再说,他根据在内部了解到的情况,每年公安机关大案要案侦破率不过才3%,像这种打架斗殴的治安小案件要么当场了结,要么不了了之。
此事的发生,对老麦来说,是一种投桃报李的行径,然而对于陈局长来说,却彷如一记老拳,直砸得他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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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深山药园
本来已经过气靠边站做主任科员等退休的麦区,突然间提了副处,来到城区逍逍遥遥做个象征性的党外副职,自己本着不得罪领导、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心态来接近他,却没想这麦区在黑道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俗话说敢作案没什么了不起,作了案还让警察抓不到才算真本事,听到警方经过种种努力,也被上头大加追比,最后还不是无奈地把案子挂起来。
陈局长这才感到这位麦区很神秘、很有本事,心里想象着甚至省府一哥都不一定压制得住他。
虽然老麦并不分管城管局,陈局长每次到9楼找自己的分管领导汇报工作,事后总要瞄一眼老麦在不在办公室,在的话得进去恭声请安几句。
此事老麦也真的是帮了陈局长一个大忙,那些卖猪肉的外县刺头都被打伤后,自然留在家里养伤,剩下的老实肉贩不再敢跟城管人员和城中村民对着干,老老实实搞起来了清洁卫生。
整个市场终于秩序一片井然,堪称楷模,到了来年年初,该市场还竟然挂起了年度环境卫生先进单位的金字牌匾。
在城区里,人人都知道两任局长被打伤的事,该事件最终顺利解决后,都说借着狗咬狗,老陈捡了只死猫,那是运气使然。
只有陈局长暗下知道,那是麦区从中使了力,才会造成这种良性趋好的有利局面,从而也让初来咋到的他,在铁幕重重的城管系统站稳了脚跟,这已经是后话不须提。
本省属于要进行西部大开发的老少边山穷地区,境内的少数民族众多,相比于国内其他省份,林林总总的各色民族节日何其多,每年10月份就有一个民俗节可以放假两天。
老麦打电话问过区委组织部,查询了一下自己每年15天的公休假日,原先在市发计委已经休过6天,上次集中公休也休了5天,还有4天的富余,加上民俗节2天公假和双休日,一共有8天时间可供自己支配。
快到国界边境深山中的五宗药园筑基丹药材收获时节了,他的聚元丹剩余的原料也只有药园里才间种有,老麦必须前往实地亲眼看看,是否能凑够数,事关他年底能否进阶筑基大圆满的严重问题。
这段时间,那个脑袋忽左忽右发热的问题依然存在,能感受到其他各种情绪的烦心现象仍旧不变,也同样找不出致病原因。
既然毫无头绪,他只能再次放下不管了,心想你嘛热热就习惯了,对别的事情,尤其是修炼上嘛影响都没有,管它做嘛。
老麦在年轻时,单位经常派他出公差到国内各大城市,光天津卫就去过好几次,最喜欢天津话那个嘛字发音,时不时嘛上几口,;都快成他的口头禅了。
由于老麦的个人时间比较紧,请到假期时,其他人等已经出发,待他周二出发的时候不再自己开车,而是直接坐飞机到昆明,再转机到丽江,在丽江坐上早等候在那里的老美进口版大切诺基越野车(jeepgrandcherokee),进山直奔五宗药园方向而去。
南方丘陵地带众多绵延群山,进山的路还真是不好走,那辆大切晃晃悠悠走了大半天,终于走不动那些林间小路了,然后下车换乘了一辆早留在当地山路口的走私无牌越野摩托车。
再这样颠簸着开了半天,山林里的天完全黑下来,这辆越野摩托车也走不动剩下的路了,一眼望去全是羊肠小道,摩托车无法开进去。
那些小道一边是密密麻麻的各种针叶林木,一边却是黑黝黝望不见底的乱草丛、野山沟,骑两轮摩托车任谁也不敢走,路人只好一脚高一脚低地爬山一般徒步进去。
开车接老麦的是阿光,要步行上路了,他在前面打着长柄工程大手电引路,老麦在后面跟着,如此走了快两个钟头,貌似莽莽苍苍的群山无边无际似的,怎么走都还没到地方。
老麦不免有点焦躁,想起木青子老道教过他一个名叫御气法的通用小法术,便叫熟悉道路的阿光用手电筒远远照着前方的弯曲路径,自己左手捻法诀,右手托着阿光的腰部,飞也似地奔跑起来。
这才炼气五段的阿光蓦地看到路边枝桠横斜的松木,一根根飞速向自己冲来,一时间惊得差点把大手电扔掉,过了一会才恢复正常,感觉到比刚才一步步地量着山壁行走快了无数倍。
于是乎,不到半小时功夫,他们便远远看到一座大山的山麓里有星星点点熠熠的灯光。
飞步近前一看,那也是一座格局和五华山后避暑山庄差不多的山庄,所不同的是周遭和院内全是种着很多高树龄的松木,满地落下干枯成褐色的松针,有厚厚一层,而且占地规模要大上很多。
老麦和阿光到达山庄后,那时已近午夜,由看守大门的白衣青年侍者引路到金石宗驻扎的小楼。
只见木青子老道带着那个小道童出来迎接他们进去,用了一些简单的吃食裹腹,安排了各自的住屋打坐休息,一夜再无二话。
次日一早,五大宗门来到这里的修炼者们齐集主阁用过早膳,便准备出发。
按说修炼者进阶筑基期后可以依仗天地灵气存活,不必再食人间烟火,然而如今天地五系灵气存量不足,要维持生命,还要修炼进阶,不进食就不行了,除了身体消耗所需,必需加进含有灵气的药材。
所以老麦感觉到每次会餐吃这类食物,每样饭菜总是有股很浓重的中药气味,东西下肚以后,感觉体内土灵气转化真元增多了少许。
众人走出主阁后,并没有出山庄大门,反而转向了后院,后院看上去只是一个无路可走的小山坳。
只见五大宗门的宗主们围成一个半圆,各自捏了好几手法诀,最后同时一挥手,老麦便惊奇地发现小山坳显出了一条小路,众人看路口打开,便跟随各自的宗主一步步走进去。
这是老麦第一次直接接触到阵法,这是一个屏蔽阵法,属于幻阵禁制的一种,虽说肉眼看不见,但是没有物理阻隔。
为了担心有人无意中冲撞进去,必要在阵门处兴建山庄挡住去路,以防被外人无意误入,发现里头的秘密。
老麦落后半步,跟随在木青子老道身后,亦步亦趋地进入药园。
木青子不时转过身,跟老麦说话道:“这里是主药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