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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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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复还没来得及回答,里头忽然又出来了另一个人。而一打照面,李贤再次愣住了。只见那人黄衣黄裳。腰间轻悬瑶佩,头簪珍珠金钗,耳佩明珰,最显眼的是手持长卷。令人清新悦目一见忘俗,可不是徐嫣然?

问题是,这天竺番僧呆着的地方,徐才女跑来这里干嘛?

见李贤一脸诧异,徐嫣然便上前来笑吟吟地施了一礼,旋即解释道:“是家父的一位密友听说怀化大将军善于和药,就让我带来了两条丹方以作请教,谁知正巧在这里遇上了慕容公子。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这要不是兴师问罪,他李贤怎么会有空到这里来!

听说徐嫣然也是来代人请教丹药上的勾当,李贤只觉得这世道着实是没办法说了。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他便沉声问起了卢迦逸多的去向,结果,那个迦摩罗笑容可掬地给出了一个让他更加火冒三丈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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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师奉皇帝陛下谕命,正在闭关炼丹。”

正主儿见不到,本就咬牙切齿地李贤登时耐不住了。再加上他越看迦摩罗这和尚越觉得不顺眼,便借口自己有事情要请教,把人单独请到了一旁,随便东拉西扯了几句,便耐着性子问起了对方的来历。果然不出所料,迦摩罗坦陈自己乃是庆州人士自幼出家,到天竺求佛学真义之后,就拜到了卢迦逸多的门下。

听到这家伙滔滔不绝吹嘘起了炼丹,李贤愈发怀疑这家伙究竟是道士还是和尚,冷不丁就出口打断道:“你知不知道,前天

是服用了你那个卢师炼制的丹药,结果没有强身健体了!”

迦摩罗闻言一惊,但很快镇定了起来,自信满满地道:“卢师丹药神妙无双,那必定是太医医治不好存心推诿……”

不等他说完,李贤就冷冷打断了他的话:“你知不知道,当初给太宗皇帝献丹药的那个天竺僧人,因为丹药出了岔子,差点连脑袋都掉了?我父皇最疼爱地就是太子,倘若太子有什么意外,这宅子上上下下的人头拿来祭奠,只怕也难以弥补父皇的心头之恨!”



眼看对方的身子微微颤动,他忽然抽出了腰中佩剑,重重地一剑劈在了桌角上,只见那坚硬的楠木桌案仿佛豆腐渣似的一下子崩落了一个角。

“这平常人家若是吃丹药吃死人,自然没法怪罪炼丹的,可皇家却不一样。就算父皇还被你们蒙蔽着,这群臣的公愤可是不饶人地,我这手中剑也不会饶人。你既然出身我大唐庆州,就该知道天子一怒的光景!”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而且李贤连佩剑都拔出来了,因此迦摩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没了早先伶牙俐齿滔滔不绝地光景,光顾着发抖了。大唐如今佛门虽然还算繁荣,可在天子的怒火面前,这再繁荣也只是虚文——当然,他可以上天子面前控告李贤的失礼行为,可那结果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铁定还是他倒霉。

本存着大闹一场的心理,但李贤最后离开的时候,这座怀化大将军宅邸最后还是几乎分毫未损,只有一张楠木桌案少了一只角。而一路出崇化坊的时候,眼看李贤闷头不作声,徐嫣然忽然开口问道:“你可是不相信这些丹药之学?”

李贤几乎不假思索地冷哼一声:“当然不信,都是些骗人的玩意!”

“六郎可听说过一句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徐嫣然微微一笑,见李贤忽然勒住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便抬头望着天空,悠悠叹了一声,“九天之上是否有神灵,谁都不知道,这种不可知正是大家最惧怕的。君王求的是人道,也是天道,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天人合一,成就长生不死,而其他人又何尝不是?”

这话说得虽然婉转,隐隐约约却流露出了一种点拨和批评的意思。李贤本有心反驳,可转念一想,老爹固然是在抓救命稻草,太子李弘时时刻刻被人周全照顾着,提醒着他身体不好这个事实,何尝不也是希望能够借用丹药来获得强健的身体——尽管那是自欺欺人。

这种事情张坚韦韬不好表示自己的意见,旁边一直侧耳细听的慕容复好歹还算聪明,终于明白这两位在讨论什么,忍不住便插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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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谷浑对佛教也颇为尊崇,昔日也曾经接待过不少天竺僧人。我这次也是想为可贺敦求取一些丹药,怎么,师傅认为这都是骗人的?但父汗和可贺敦服用丹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连苏度和卢也曾经用过。”

徐嫣然对慕容复笑着点了点头,又继续解释道:“我那位父执长辈,老来体弱多病,却想多延几年寿命,然而大夫束手,他自然就只能在丹药上头求。虽说明知这可能有害,可难道我这个作为晚辈的,就忍心揭穿他,对他明说这丹药有百害而无一利,而让他自暴自弃?”

于是,李贤的脸色瞬息万变了一阵,最后露出了诚服之色,在马上朝徐嫣然拱了拱手:“看来这堵不如疏,若非徐才女提醒,我这错只怕就犯得大了。不过,我倒是想请教,你用重金求了丹药回去,难不成就这么给你那位父执长辈服用?”

此时,徐嫣然的面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六郎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偷梁换柱?只要肯下功夫,这自己制造出来的丸药,和这丹药有什么两样?”

慕容复和张坚韦韬固然是吃了一惊,李贤也是为之瞠目结舌,最后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这又尽了孝道又没有危险,他怎么就没想到?亏人家还说他机灵百变鬼主意多,看来火候还差得远呢?

于是,他干脆策马靠近了徐嫣然,打听起丸药的制法来。不打听还好,这一打听,他愈发郁闷了——徐嫣然的心得很简单,找个可靠的道士帮忙,横竖就是蜜糖丸子,保管吃不死人!

第四百七十四章 … 有东岳先生帮手,假丹药就是真丹药

子最信什么人?是皇后妃嫔,是儿女亲戚,还是朝中是贴身内侍?

若是真正说起来,皇帝最相信的人当然是自己。但除此之外,大唐如今的天子李大帝最相信的就是陪伴他走过风风雨雨的武皇后,其次太子李弘和雍王李贤大概勉强算两个,朝中几个宰相信则是信,但以李治反复无常的脾气,今天把你捧到天上,遇到变故把人丢一边着实不是什么新鲜事。至于王福顺亲近固然是亲近,但要想发挥什么影响力却是门都没有——毕竟,上头看着的人是武皇后。

在这些人之外,郭行真大概算是一个异数。早年的信任也就罢了,但是,上次差点闹出什么厌胜风波,换成别人别说一个脑袋,就是十个脑袋也掉了,可他愣是靠内因外力生生扭转了过来。如今完成了在东岳观替李大帝和武皇后祈福的工作之后,他回到长安便被召入芙蓉园,眼看旧瓶装新酒,又要大放光彩了。

苦尽甘来,袁天罡之言诚不欺我!

走到哪里都被人尊称一声郭真人,芙蓉园中那些内侍宫人无不毕恭毕敬,即使名为世外高人,郭行真也感到自鸣得意。这要是不重视名声,他巴巴地放弃清修清闲的日子不过,跳进名利场厮混干什么?

既然住进芙蓉园,他这个真人当然也被分配了一处院子,环境清幽景致优美暂且不提。难得地是离帝后所住的惊燕阁很近,可以随时以备咨议。不过这一天这时辰,他却在蒲团上打坐——这是他早上刚刚从皇帝那里接来的任务,也就是替病中的李弘祈福念诵。

然而,草草用过清淡的饮食后,他下午的祷祝工作才刚刚开始。就被外头冲进来地一个不速之客给扰乱了。而郭行真对别人可以端出真人的架子,在皇帝皇后面前也能够侃侃而谈黄庭道德,可如果是李贤,他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就再也维持不住了。更重要的是,就连他派在外头守门的两个道童都直接把人放了进来,他还能说什么?

“我奉了陛下之命,正在给太子祷祝呢,殿下怎么不在太子那里。居然有空跑到我这里来了?”



李贤用脚后跟把两扇大门踢上,这便不管不顾地盘腿坐在了郭行真对面,若有所思地在他身上来回打量,最后没头没脑地问道:“老郭,你会不会炼丹?”

如果换成别人来问这个问题,郭行真定能够张口就来滔滔不绝。他是自幼出家的道士,熟读道家典籍无数卷,百姓中不少都拿他当活神仙似的膜拜,这炼丹术虽说不是他的拿手好戏,可至少也涉猎过。理论是着实不缺地。可问题是,李贤从来就摆出了一幅油盐不入的架势,怎么如今转了性子?

莫非,是他能够度化这块最冥顽不灵的顽石么?

佛家讲究一个缘字,而道家虽说不把缘字挂在嘴边,但归根结底。行走于世俗界权贵间,结缘也是必不可少。所以,他猛地激动了起来,但还是竭力淡定地一捋下颌长须,露出了一丝从容的微笑:“怎么,雍王殿下如今对炼丹术有兴趣了么?”

李贤仿佛不认识似的瞅着郭行真,摩挲了一会下巴,他忽然认认真真地问道:“老郭。如果是你向父皇献丹药,能否超过那几个天竺番僧?我的意思是说,父皇是会更相信你,还是更相信那几个天竺和尚?”

“我受过陛下敕封。又曾经代陛下和娘娘登泰山祭祀,那几个天竺番僧算得了什么!”郭行真一下子露出了极其傲然的表情,颇有一种睥睨天下同道的风采,“天竺乃是佛国,佛家又哪里懂得什么炼丹?不过是盗了我道家的一些炼丹诀而已!若不是不想让陛下失了面子,我早揭穿了他们的招摇撞骗!”

得,这年头和尚道士地御前竞争还真是激烈,果然是彼此看不对眼,看来这事情有希望!

李贤一下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挪动了一下身子更上前些,便低声对郭行真叨咕了一阵子。他这一番话说完,就只见刚刚那位信心满满的东岳先生露出了极其惊愕的表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猛地深出手指着李贤,嘴皮子哆嗦了一阵子,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

瞪了李贤良久,他最后才好容易迸出了一句话:“殿下,难道你信不过我的炼丹术?”

李贤毫不客气地反击了回去:“老郭,你自己想想,古今中外,这皇帝服用丹药的,有几个真能延年益寿地?不是我信不过你,但献长生不死药变成了献毒药,难道这不是弑君大罪?”

“可是,这也不能用……不能用蜂蜜合丹!”

蜂蜜合丹四个字一出口,事情顿时明朗了起来——敢情李贤刚刚撺掇郭行真献丹药是假,暗地里用调包计是真。怪不得以

深厚的交情,郭行真还是被吓得不轻。

“老郭,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某些山野乡村的百姓,从来都是筋骨硬朗不看大夫,到花甲之年尚能下地干活,可某日被一个大夫诊治出患了不治之症,结果服药没几天就死了?这病之一字,最是人所惧怕之物,倘若这病药石罔效,那么就只能从其他地方想法子?只要这药丸对人无害,而父皇又以为这是灵丹妙药,这信心百倍之下又有太医在旁精心诊治,人逢喜事精神爽,你说是否会有效?”

“再说了,你若是说那蜂蜜采自某名山大川的灵蜂,有种种奇效,就算别人指摘又如何?太子这次的病你该知道,要这事情发生在父皇身上,你以为会如何?”



倘若是别个道士,面对这种歪理定会嗤之以鼻严加驳斥,但郭行真这个道士虽说熟读道家经义,但骨子里还是一个很能变通的人。命理之术他信,纬之术他也信,但是,某些世俗上的进退之道他更相信。最最重要的是,本着之前和李贤地数次交往,他不得不承认,李贤虽说有些任性妄为,但至少还没捅过什么真正的漏子。

然而,这事情太大,他不得不好好思量一下。

和郭行真交涉过之后,得到对方答应好好考虑这一承诺,李贤便出了清宁居。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大的干系,这要是郭行真会一口答应下来,那才是真地有鬼。沿着小径一路走去,他不觉就重重叹了一口气——他李贤居然要在这事情上弄虚作假,这都是什么事!

很快,李贤就再次体会到走路不能心不在焉这句话的含义。他这只顾埋头走路,一不留神就和某个从树林中冲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他这身板厚实固然不要紧,可另一个人却踉跄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啊,对不起……咦,怎么是你?”



李贤反射性地说了一声对不起,这定睛一看,一时却愣住了——那个坐在地上正发怔的人,可不是哈蜜儿?见人家呆呆地看着自己,他赶紧上前把人拉了起来,却发现哈蜜儿的手肘蹭破了老大一块皮,隐隐甚至能看到血迹,站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一瘸一拐的。

他来不及多想,掏出一块帕子三下五除二把她手肘上的伤草草包扎了一下,弯下腰正要看她的脚时,却只见哈蜜儿犹如小鹿似的往后跳了两步,面上露出了一抹娇艳的红色。

“不……不碍事的,是我不该慌慌张张从林子里冲出来!”

她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李贤顿时觉得更疑惑了。此番来芙蓉园,他带了阿萝和哈蜜儿,前者还得不时上武后那里汇报工作,可这哈蜜儿一般很少出门。而这边和他住的那地方有大老远的距离,她忽然跑到这里来干吗?

被李贤的目光一看,哈蜜儿顿时更慌张了,急急忙忙地解释道:“我只是好些天没有练舞了,想到这树林中好好习练一下。荣国夫人前几天找了我,说是让我在她寿诞那一日献舞一曲,我……我没有其他本事,所以当然要……”

老外婆的吩咐?李贤一下子诧异,可又隐隐觉得这事情似乎流露出几分古怪的味道。再想想阿箩这几天常常不见人影,小丫头大姊头也很难得见,他愈发觉得,很可能是别人在筹划什么。

打量着哈蜜儿娇艳欲滴的脸庞,他干脆强令她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不由分说硬是脱下了她的鞋袜。这鞋袜一除去,他便看到了上头的不少疤痕,大约是常年累月跳舞旋转留下的,而刚刚那忽然一跌,也在她脚踝处留下了些微红肿。

其他的不在行,但他平日练武没少有个什么跌打损伤,对付这点小伤自然是得心应手,不消一会儿就处置完毕,一抬头就看见一张死咬着嘴唇泫然欲涕的俏脸。

“好了,别担心,这点小伤耽误不了你的正事!以后有什么事情别这么鬼鬼樂樂的!”



没好气地在那挺拔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李贤这才把人拽了起来,沿着小路往外走。才刚刚出了这一片林子,迎面忽然又走来了三个女子。后面两人似是侍女,而前面一人赫然是他那位未来的嫂子。

一看到他,杨纹因猛地眼睛大亮,竟是匆匆奔了过来,打量了李贤旁边的哈蜜儿一眼,这才低声问道:“雍王殿下,这两天怎么不见太子?”

得,看来那对未婚夫妻的感情,已经初现端倪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 武皇后夜探太子,众佳丽苦等生波

然李弘只是发烧,但由于热度极高,所以最初太医束候,李治和武后严禁泄露消息。不过,随着李弘的醒转以及病情的稳定,上上下下一大堆人的心也就渐渐放了下来。于是,原本封锁的消息渠道开始逐渐放开,里里外外的人也就纷纷知道了这件事。

原来是太子病了!

那天在芙蓉园外头守了一晚上的几个大臣长长嘘了一口气,尤其是原本窝着满肚子火气的张文瓘。不过,放下一桩心事不代表他们没有其他心事——这太子病了,皇帝似乎又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处理政务,岂不是大权都落在了皇后手里?

于是乎,政事堂新三巨头几乎被骚扰得不胜其烦。年纪一大把的上官仪甚至认认真真地考虑过,自己是不是提一个申请,也到芙蓉园中去避一避风头。不过,即便他想这么干,同样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郝处俊和李敬玄也不会放人。

外头人的麻烦,正在芙蓉园中的李贤当然无暇理会。自从那天和郭行真商量之后,不出一日,他就得到了老郭的答复——虽然只是笼统的愿意尝试,但总归是一个莫大的进步。事实上,这要没有精心准备外加万全计划,他也不敢贸然玩什么小把戏。

忙活此事之余,他也没忘记天天去探望一下自己的太子兄长。然而,几趟跑下来,他竟是无巧不巧地每次都会撞上未来地嫂子。这也使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很有当电灯泡的潜质。于是,当某天再次看到这对未婚夫妻俩隔着帘子,丝毫不逾越雷池半步,他着实无语,索性干脆就改成了夜半探望。这样一来。他怎么也遇不上那一位了。

“就只是小小发烧,居然折腾得鸡飞狗跳,我这一病还真是麻烦!”

听着外头阵阵鸣虫的声响,李弘斜倚在床榻上,表情很有些怅惘。斜睨了一眼正在一旁熟练地削梨,仿佛没听见自己话似的李贤,他不禁提高了声音,没好气地叫了一声:“六弟!”

李贤这才转过头来。见李弘怒瞪着他,他便漫不经心地置之一笑:“五哥,人吃五谷杂粮,生病也是难免的。你是太子储君,大家忙活一下那是天经地义。你要是感到过意不去,赶紧养好身体正经,免得我成天被父皇母后抓差,小令月也不会哭肿了眼睛!”

好好一句话被说成这样,李弘自然为之气结,他刚想说一句什么。却不料李贤不由分说削下一块梨往他嘴里一塞,恰好把他到了喉咙口的话堵了进去。

趁着这工夫,李贤三下五除二切成整整一盘,往旁边地小几上一放,这才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五哥,生病就好好养着。别心思太重。你这一病,大家慌成什么样你是没看见,我就差没把刀架在太医脖子上了,最后更是捣腾出无数土方子。幸好没吃出问题,否则我只怕要去撞南墙了。咳,你就算不为别人着想,也得为我未来的嫂子着想,为你还没出世的儿女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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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他想到了李弘那天心血来潮硬是拉着自己相扑的情景。如今再仔细揣摩,仿佛那时候李弘就有些过于亢奋,可惜当时他没看出来……对了,那洗澡水有些发红。是不是也和服用丹药有关?

李贤坐在那里忽然陷入了回忆,而李弘的眼睛也仿佛失去了焦距似的,正望着不远处柜子上的一个木匣——那正是之前李治派李安国送来地三枚丹药,兴许,是他的服用方法出了问题?

大唐皇帝皇子和皇亲国戚向来就有服用丹药的习惯,而李弘由于秉性脆弱,又因为在东宫的学业负担非常辛苦,八岁就开始屡次监国,甭说铁打的汉子熬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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