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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鼓励。
一个人写东西是件很寂寞的事情,就像对着人说话一样,如果没有听众自己絮絮叨叨会被人当成神经病。
如果有一众拥护者那就是演说家。
我不想当神经病。
到不了演说家的地步,至少也是坐在一起聊天吧。
写字的人大约都有很强的倾诉欲,肚子里有话想说,才会有东西想写。
刚开始写东西是因为小学同学们,他们围在一起让我讲故事,有人为了听故事,给我买水彩笔,冰棍,还帮我做作业。
然后就开始有了手抄本。
一点点坚持下来,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呢。
不光谢谢大家,还有其他那些没让我当成神经病的可爱的同学们。
小时候没少压榨他们。
第 20 章
路过一段小桥流水,车在岸边停驻下来。
从堤坝上往下看,水和鱼融为了一体,萦萦绕绕,不知道要游向哪里去。
天似乎有些阴,不一会儿功夫就有雨滴从半空中落下来。
这轻风细雨的缠绵秋日里,一个身着翠绿色裙衫的女人妖娆多姿地从对岸走过来,她虽然很美也很媚,但走路的姿势却有几分怪异。
仔细看过去,原来肚子竟是大的。
阿笙不自觉地被她吸引了目光。
“她叫路珠,娘家在对岸的桃花村,每到中午的时候,就会从娘家走到夫家去吃饭。”
阿笙想,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呢?
难道是想暗示我,如果不把实情跟你交代,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找什么婆家娘家了?
然而她目光一转,看到一个白衣人站在岸边举着伞,向那绿裙女人伸出了手去。河水小桥多少有一点湿滑,她脚下站不稳,白衣人一手撑了伞,一手搭在她手上,轻轻一跃就到了岸边。
那白衣人身形秀如青松,女人只能到他的肩膀,两人同在一把伞下,看上去真是一对如玉般的璧人。
阿笙呆呆地看着他们走远了。
心里也并不觉得非常的痛,只是茫然地把手放在了马车的坐垫上,那上面有一根长长的木钉,一直扎到她掌心里去,一直扎得透出了血来也没有什么感觉。
这要是一把刀该有多好。
就能扎进自己的心里,让眼前这一切都再看不到。
阿笙猛地在木钉上狠捶了几下,却被蔡王轻轻地托住了。
他让人拿了手帕,替她挑出掌心里的木刺:“不管什么时候,女孩子都不能轻易地伤害自己。”
伤口被包扎好。
阿笙却觉得那血肉像是从她心里挖出来的一样:“那是他的女人吗?”
蔡王微微笑了:“虽然我很想告诉你是,但其实不是。”
阿笙一怔,猛地拧过脸去看他。
他温柔坦诚的笑容里没有丝毫欺瞒之意:“那是林晚照在长安城一个远房叔叔家的媳妇,因为叔叔出门在外,所以托付他照顾这位小婶婶。”
“那……那他们……有什么……”
蔡王摇了摇头:“没有的,林晚照洁身自好,眼高于顶,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俘获的人。”
阿笙莫名奇妙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要把实情告诉她……
如果骗她效果不是更好吗?
车接着往前走,摇摇晃晃之中,流光如水一般飞逝。
阿笙呆呆地看着一寸寸移走的光阴,忽然想到蔡王所说的‘林晚照眼高于顶那’句话,如果她真的为他死了,一定会有一个很好很好不知道比她好多少倍的女人来嫁给他。
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早晚有一天是要实现的。
阿笙的心到这时候才痛得像要裂开一样。
她很想伸出手去殴打对面那个淡然从容的男人,他似乎深深地知道她最怕的是什么,也用委婉的方法告诉她,她所怕的这些事全部全部都是真的。
阿笙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蔡王把那块丝帕放在她掌心里。
谁也没有说话,彼此心照不宣,可是阿笙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车到中途忽然被另外一辆车拦住了去路,那辆车上跳下来一个人,大老远就听见他喊:“李成器,李成器,我要去看你老婆。”
阿笙头一次看见蔡王露出了烦恼的表情,这个好像什么事到了他面前都变得无比简单的男人,唯独对这个声音的主人无可奈何:“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叫我这个名字吗?”
“有什么关系。”少年一掀车帘跳了上来,斜斜挑了阿笙一眼,“这是谁?”
蔡王向她示意:“阿笙,见过太子殿下。”
阿笙吓了一跳,这目眉浓艳美丽到几乎暴恹的少年,竟然就是当今太子。
“只有你天天这么小心,还怕犯忌讳,竟连名字都改了。”
“避讳君父的名字是古训,夫子应该教过你吧?”
李重茂别过了脸:“反正我就叫这个名字,谁跟我重了,我就让他改。”
蔡王微笑着叹了口气。
车到牢前停下来,越往里面走,阿笙越觉得心慌意乱:“这……这是要去哪里?”
蔡王淡淡道:“太子殿下要去看看莲子。”
阿笙大惊失色,如今最不想见的,也最不敢见的人就是莲子,惊慌之下冲口而出:“不是说……是……是蔡王的夫人吗?”
李重茂哈哈大笑:“是我许给他的。”
“真……真的是她?”阿笙往后退了两步,“我不要去……”
“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李重茂并不知道事情的原由,只随口一问。
阿笙的脸却像被人打过一样变得通红泛肿。
她是真的见不得她。
那时候她抱着莲子的大腿声声哭号,莲子为了救她,把自己的身份,性命,生存下来的机会全部都给了她。
可是她做了什么?
若不细想还不觉得羞惭。
事到如今她害她一场,一样什么也没有得到,只落得个阶下囚的下场,她有什么脸去见她。
可是那牢门一开,后面人一推她,硬生生地把她堵进了大牢里。
那里面暗无天日,浓重的霉气和高墙外爽朗的秋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阿笙是在宫里长大的,从没有见识过这种地方,一时间竟看呆了。
再往里走,过了一条深幽的退道,忽然听到莲子的怒吼声:“妈的,给老娘吃这种东西,你们这帮官狗黑了良心!”
阿笙吓得立刻就躲到了蔡王身后,她本来就有点怕莲子,何况还有亏心事。
等到眼前稍亮了一些,却只见莲子从监栏里伸出了手,揪住狱卒的衣服,把一碗黑汤冷冷的扣在了他脸上。
狱卒又惊又怒:“不得了啦,造反啦造反了!”
“反正老娘是死路一条,连好吃好喝都混不上,今天还就反给你看了!”
周围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平日里受惯了这狱卒的盘剥,已经是习已为常的事情了,从没想到还有人可以这样对待官府里面的人。
对面监牢的一个汉子一见莲子抓紧狱卒让他脱不了身,从身边拾起饭碗,就往他脸上砸过去,狱卒惨叫一声,被砸了一头的血。
其他人纷纷捡起了东西要砸他。
这时候莲子一扭头,却看到了灯火明灭处的李宪,淡蓝色的长衫让他看起来出乎意料的高贵,莲子不自觉地又看了看自己这副鬼样子,无意识地“哎”了一声,手指就慢慢地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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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狱卒一见有人来,哭喊着就扑了上去:“殿下救我……”
不小心扑到了李重茂身上,这位太子爷自小乖张不许人近身,一脚踢过去就将踹飞到了墙上。
狱卒惨叫。
太子爷却视而不见,微笑着向莲子走过去:“好久不见你,怎么沦落到这里来了?”
“呃……”莲子虽然也恨那狱卒刻薄,却还是被这男孩子的心狠手辣惊了一惊,“你不也来了么?这里又不是集市,都跑来凑什么热闹。”
“我想你呢,听人说你大闹金殿,被送到了监狱里,越想就越觉得你可爱,干脆连家里也一会儿也呆不住了。”
“李宪?”莲子隔着太子去叫那个人,“还不快把你们家的坏小孩领走。”
蔡王摸了摸李重茂的乌黑顺直的长发:“不要胡闹了,来见过太子。”
莲子吓得往后跳了一步:“你叫他什么?”
“太子。”
“那我岂不是能当皇后。”
“好啊,你嫁给我吧。”李重茂说得份外干脆。
莲子低下头去在地上找石头,李白递给她一块,她说了声谢谢。
李重茂知道莲子嘴硬心软,却并不怕她:“李白,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你不下楼来见我,总有一天要哭着抱着大腿求我。”
李白笑了笑:“太子爷说笑话呢,我在这儿呆得挺好,你的大腿……我可不想抱。”
莲子抓着石头吓他,李重茂揪了阿笙就推到自己前面:“要砸就砸她好了,她皮比较厚一点。”
阿笙促不及防,就被推到了莲子面前。
两个人一照面,都露出了一幅目瞪口呆的蠢样。
忽然间莲子回过了神:“你还有脸来见我!”
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
阿笙尖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你就来害我!”
太子被这一幕吓得微微张大了嘴,回过头去看李宪,他微笑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
阿笙又痛又怕,哭得一塌糊涂:“可是他们逼我!”
“你根本是看那姓林的长得好,就把什么都忘了。”
“是,我喜欢他,都是我的错,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有个屁用,过不两天我就要去死了,你要能活得下去,就带着大唐的兵马去铲平了古斯国!”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了,我会去跟大唐的皇帝说清楚,我会的!”阿笙把头撞在栏杆上,连血流下来都不自觉,“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你糊涂个屁,你心里明白着呢!”
“全是我的不对……”
李宪抱起了已经哭得神智不清醒的阿笙,让李重茂带她出去。
莲子愤愤不平:“现在跑来做什么好人,已经在旁边站了那么久,早干什么去了呢。”
李宪忍不住微笑:“难得你总是这么精神。”
莲子别过脸:“干嘛老是看我笑话。”
“我不是故意的。”
“对嘛,你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我时时都在闹笑话。”
真是可爱……
忽然有一种愿望,无论如何不能让这活蹦乱跳的生命消失在这世上。
本来美好的东西已经这么少。
他不想再看一次幻灭:“手伸出来。”
“干嘛。”莲子莫名奇妙,没有见过这样子严肃的他。
恍惚的光线之中,只觉得一只温柔的手掌覆在了自己掌心之上,中间隔了一枚坚硬的东西。
“我会带阿笙去翻了这件案子,尽力还你个清白,但你要记着,世事多变,宦海浮沉,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莲子听他说话有些吃力:“就是说……事情成不成……还难说的很。”
李宪淡淡道:“我不想你死。”
莲子全身一震。
她知道像李宪这样的人,不管有什么事求的都是大局大全,为了儿女私情说出这样的话来能有多难。
她攥紧了手里的东西,抬起头来的时候眼晴有泪光闪烁。
“大牢里有我们自己的人,这是信物,如果事到临头出了什么问题,把这个拿给他看,他即便舍了性命也要救你。”
莲子看着他点了点头:“我会努力地活下去!”
她点着头,一缕乱发就涌到前面来,李宪抬手帮拂到耳后,手在她的脸上微微停驻,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她。
莽撞温柔善良而热情的莲子……
一句话涌到唇边,却硬生生地又被他咽了回去。
“你多保重!”他握一握她的手,转身向阴暗的通道走去。
“李宪?”
他脚步微顿,却并没有回头。
莲子想问的并不是那句话,她想问他为什么要把那么机密的信物交给她,他不是一向看重的只有长安大唐天下吗?
他不是为了国泰民安完全可以牺牲任何一个亲密的人吗?
为什么却情愿冒着混乱国法的风险来救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莲子心里明白,就算她问了他也不会回答,话到嘴边不得不出口的那一瞬间,却被她改成了:“你是故意带阿笙来的吧?”
“是太子殿下要来的。”
莲子才不相信他。
阿笙是自私虚荣的人,但因为年纪小,毕竟还没有把良知全数泯灭,她见了莲子会觉得羞愧,那绝对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我从不会强迫别人做什么。”李宪在角落处向莲子微微一笑。
他知道一个人内心中有太多软弱的地方,很多死死咬住牙关的坚持就像一些空大的水泡,如果举起鞭子来威吓,可能就会碎得无影无踪。
但如果替她想得更周全,她会主动的把水泡里的梦想拿给你看。
所以阿笙水泡里的梦想,就已经彻底彻底的,被他戳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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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半夜里莲子从睡梦中笑醒过来。
李白被她吓了一跳:“你做什么?叫春么?”
莲子在草垫子上一滚一边叫:“春……春……春……”
李白一脸黑线。
莲子笑着凑到他面前:“好东西给你看,可不要告诉别人。”
手指张开是一枚太祖年间的铜钱躺在掌心里,边角处缺了一块,倒好像什么人咬出来的牙印。
“穷疯了,这种东西花不得的。”
“知道什么呀。”莲子白他一眼,“这是李宪给我们的信物。”
目光灼灼向四周围望过去,大牢里黑漆漆的看不出一丝征兆,不知道谁才是这枚小钱的知音人。
李白双手枕到脑后,眼晴看着牢不可破的屋顶:“那郡王那边呢。”
“我想过了,他那个法子,只能救得了我一个人,我装疯卖傻的跑掉了,你怎么办?”
“那我就做鬼到地底下去抓你。”
莲子噗得笑出来:“是我害你,你死了,我怎么有脸一个人活得下去?”
李白探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不要想太多,一个人活下去就是一个,两人能活下去,那就赚了一个……不管我们谁有机会都要想办法跑掉……”
莲子抓住他的手狠狠一握:“明白!”
天亮以后三郎如约而来,他只一个人,穿了月牙白的长衫,潇洒倜傥,手提着一只花柳丝编的篮子。
远远就能闻到糕点糖果的香气。
“这些天怕是饿惨了吧。”
莲子眼泪几乎掉下来,要不是隔着一层栏杆,早已经扑上去喊他一声亲人。
篮子一打开,久制蜜栈是灿烂夺目的金黄色,乳酪白里透着粉,莲花酥形状优美如同观音莲座,椒盐小饺是从几乎透明的薄皮里看到了硕大的馅肚,此时此地此景,竟要比厚厚的一堆银票摆在了眼前还要让人头晕目眩。
三郎微笑着看着两个饿死鬼拼了老命往嘴里塞。
“你真是好人。”吃得三分饱的时候,莲子终于能腾出空来看了他一眼。
三郎想起很久以前一个朋友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女人要夸男人是个好人,那就和骂他是个傻瓜没什么两样。
三郎可不是傻瓜,女人的心里想什么念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可是这么清楚也无能为力,比镜花水月更难抓住的东西,竟然会是一个人的心。
从始至终他也没有提起那个约定的事。
只是闲闲地问起她在监狱里可有人欺负她,家里人可有人惦记着她。
莲子吃一口答一句。
有时候吃得凶猛,却又懒得去理会他。
等到吃完三郎便走了出去。
这一下莲子倒措手不及。
做了那么多的准备想要怎么跟他说好,可理由想好了,力量积攒够了,一拳还没打出去,三郎却已经提着来时的竹篮子消失了。
莲子莫名奇妙地去看李白:“他来就真的是为了给我们送吃的么?”
“呃……你去妓院是为了买文房四宝吗?”
莲子默:“我去那种地方嫖你?”
李白也默:“好吧,那如果一个男人说他去妓院是为了买文房四宝你相信吗?”
“相信了猪都会飞。”
“对嘛,所以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明白。”
可是为什么他并不提到那天所策划好的事情呢?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傻瓜,到这个时候你怎么这么笨!”李白当头打了莲子一下,“那是你的命,最着急的人当然会是你,如果你气定神闲等着对方开口,那心里一定是有恃无恐的了,他又何必再多这个嘴。”
这个,大约就叫当局者迷。
迷在局中的人也有三郎。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执着倒底是为了什么。
长安城里……本来有那么多的姑娘……
从大牢里出来他翻身上马,走到路口的时候却有些迷惘,那种久违了的惆怅一直纠缠着他。
将斜的夕阳落在马背上,来时光鲜亮丽的篮子里面,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半残的糕点上面有小而整齐的牙印。
“老鼠……”三郎发现自己在喃喃自语地微笑的时候,手已经抚在了那小小的牙印上。
本来并不想跟李宪有太多的正面冲突,可是莲子既然这么的有恃无恐,却让三郎有一种把她的恃仗打碎的冲动。
到那个时候,她会不会哭着趴到脚下来哀求他呢?
因为要提前两天呈报给皇上,阿笙翻供的事情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