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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尊者已经下令,立昆仑仙境第七十三真人峰,由苏晴命名为天晴峰。待封真会结束后,苏晴就可以立峰收徒了。
三十年前的一个内门弟子,在太虚尊者杨婉妗的帮助下度劫成功,劫后听太虚尊者杨婉妗之语,下山报自身血海深仇,斩杀心中魔障。三十年后归来,心魔斩除,修为一跃,已经达到了阴阳境第二重璇玑境,成下界昆仑仙境第七十三位真人,立真人峰,广收门徒。
苏晴下山后找到当年仇家,凭借杨婉妗当年赐下的三件极品宝器,报得自身血海深仇,得以斩除心魔,修为大进。仅仅三十年,修为就从丹分境初期,达到璇玑境中期,修为进境,不可谓不快。
李灵渊看到苏晴这一个昔日的内门弟子,下山归来之后,在红尘中历练过了,修为竟然可以跟那些晋升真人两三百年的人并驾齐驱,心中颇有一番感触。
在从苏晴封真会上回来的路上,李灵渊心中一动,秦峰如今修为已经到了三才境的巅峰,若是不能度丹分大劫,修为便不可有寸进。苏晴下山历练一番之后,得以斩除自身心魔,修为大进,既然如此,何不让秦峰也下山历练一番?
李灵渊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秦峰,秦峰初始也没有想起来苏晴是谁,毕竟当年秦峰只是跟苏晴相处不过区区半月光景。而后来,三十年中,秦峰潜心修炼,而苏晴也是音讯全无,谁还能记得了谁呢?
秦峰直接就问了一句:“苏晴真人?她是谁?”
李灵渊呵呵一笑,道:“就是三十年前在太虚尊者帮助下,成功度得丹分大劫的那个内门弟子,怎么,你也不记得了?”
秦峰微微一愣,方才想起这些陈年往事来,道:“哦,我想起来了,你说她现在已经是真人了?对,对,对。度了丹分大劫,就算是真人了。”
李灵渊道:“她现在下山归来,斩除了心魔,可不算是一般的真人。她现在的修为,可是已经到了璇玑境中期,已经可以跟那些晋升真人两三百年的人并驾齐驱。”
秦峰一惊,阴阳境比之三才境要困难许多,一百年可以提升一个境界,已经可算是人杰了。而苏晴不过刚刚度劫三十年,便已经达到了璇玑境,此种进境之素,可称奇迹。
李灵渊继续道:“她的修为之所以可以提升这么快,就是因为斩除心魔的原因。”
秦峰思忖一番后,道:“好,那我明日就下山到俗世中历练一番。”
因为秦峰心魔未斩,若是让他独自下山,李灵渊担心他发生什么意外,叮嘱道:“你第一次下山,且心魔未斩,还得找个人与你同行才可以,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此时忽有弟子来报,苏晴真人来访。
封真会刚刚结束不久,苏晴就来自己这灵渊峰做什么?李灵渊当下对秦峰道:“你且先等等,我去看看这新晋的苏晴真人找我有何事。”
秦峰对于苏晴的记忆已经很淡,只记得是一个美丽的姑娘,和当日苏晴度劫时,丹劫映云中的那一番血腥残忍的影像。道:“我也跟你去看看。”
苏晴现在是一峰真人了,秦峰见了她,是要行弟子礼的。却被苏晴拦下了,苏晴道:“当年若不是秦峰师弟不计前嫌,太虚尊者助我度得丹分大劫,哪里有我苏晴今日?太虚尊者的大恩,苏晴一辈子都不敢忘。”
秦峰苦笑道:“真人,我现在还是亲传弟子。”
苏晴道:“我刚刚听人说了,你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是结丹境巅峰的修为了,只要能够解开丹分之迷度得丹分大劫,立即就可以成为真人,我不过是提前喊了一声罢了。”
秦峰沉默了,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谁知自己何时才能解开丹分之谜呢?
李灵渊这才道:“苏晴师妹这么晚来灵渊峰所为何事?你不需要为明天的立峰收徒做准备吗?”
苏晴道:“当年我有幸得太虚尊者相助,度得丹分大劫,才有我苏晴今日。我现在心魔已除,斩除心魔后的修为快速提升期已经过去。我知道太虚尊者已经回返仙界,听闻秦峰师弟在灵渊峰,特地过来看看。”
三十年中发生了许多事,秦峰对于杨婉妗的记忆都已经开始有些模糊,只是还记得那个五百年尊者的赌约,况且自己当年修为不过是化精境,也没帮上什么忙。听苏晴这么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当年也没帮上什么忙,你还得等婉妗下次来了,自己跟她说吧。”
可以直呼太虚尊者杨婉妗芳名的人,不多,下界昆仑仙境中,恐怕也只有秦峰一人了。
46 下山
苏晴没有深究这个事情,道:“师弟现在遇上了丹分之谜,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李灵渊道:“我见苏晴师妹下山归来后,得以斩除心魔,修为大进,有意让秦峰到俗世中历练一番。而且踏入天境之初,心魔出现,至今未曾斩除。此番下山,一来为求解开丹分之谜,二来也可寻机斩除心魔,为日后多一层积蓄。”
苏晴看着秦峰,惊道:“秦峰师弟也遇到了心魔?不只是何种心魔?”
李灵渊道:“是恐惧血腥杀伐心魔。”
苏晴一怔,自己当年是沉迷于血腥杀伐中,而秦峰,却是恐惧血腥杀伐,两人正好相反。
李灵渊接着道:“因为心魔未曾斩除,所以我担心秦峰此次若是单独下山,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想要找一人与他同行,最好是曾经是俗世中历练过的人,只是不知道现如今门派内还有没有阅历足够的外门长老在。”
内门弟子与亲传弟子都是要努力修炼的,谁愿意陪着秦峰到俗世中消磨历练,至于真人,若不是自己的亲传弟子,谁又愿意浪费这时间。李灵渊自身也抽不出时间,所以只好找一个门派内阅历丰富的外门长老才行。”
修为到了天境就可成为外门长老,但是跟秦峰修为相左的结丹境修为的,且是阅历丰富的外门长老,却不是那么好找的。
苏晴也听出了李灵渊语气中的为难之意,道:“让我陪着秦峰师弟去俗世历练一番,怎样?”
“你?”李灵渊讶然道:“你不是才刚刚开始立峰收徒吗?”
苏晴笑道:“我还没收过弟子,就这么直接在门派内立峰收徒,一时还无法适应。不如等秦峰师弟度了丹分大劫,我与他一同立峰收徒,也算是门派内的一场盛事,那岂不是更好?”
一名真人立峰收徒,已经是百年一遇的大事了,两名真人同时开始立峰收徒,的确罕见。
李灵渊也不客气,笑道:“也好,也好。此番下山,有你在秦峰身旁看护,的确比他人强上数倍。”接着李灵渊语气一转:“不过你也知道,丹分之谜与斩除心魔都不是容易的事情,若是六十年内事不能成,还是回门派来吧。”
苏晴看了秦峰一眼,道:“也行。”
苏晴对于杨婉妗的恩典,没齿难忘,此番随秦峰下山,一来是因为秦峰所遇的心魔正好与自己相反,自己说不定可以帮得上忙,二来还是存了一些报恩的意思。
第二日一早,秦峰便与李灵渊辞别,在苏晴的带领下,一同下山。
在天空中驾云而行,看着脚下的土地,起伏的山脉,没有过下山经历的秦峰,根本分不清下面是哪个国家,哪个地域。
“你有想好要去的地方吗?或者还是随便走走?”苏晴一边驾云缓缓而行,一边问道。
秦峰十五岁随李灵渊入昆仑仙境,昆仑仙境极大,八百里方圆,三十年间,秦峰从未曾离开过昆仑仙境一步。虽然常从书册上对于俗世国家地域的介绍,可神州大陆不比昆仑仙境,疆域不知凡几,纵然知道俗世国家地狱中的范围分布,单单在云上观望,谁又能分得清楚是哪里。
秦峰沉思片刻,道:“我想回大唐帝国的龙阳城看看,那里是我的家乡。”
苏晴道:“也好,听说灵渊师兄的俗世弟子就是在大唐龙阳城。”
“嗯,是的,不然我也不会懂得什么叫修道。”秦峰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回忆道。
长途漫漫,苏晴好奇道:“能给我说说吗?”
秦峰转眼看了苏晴一眼,无所谓的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
有苏晴这样阅历丰富的真人带领,秦峰一路上省却了很多麻烦,路上有时也会看到驭物飞行的他派修者,看到两人皆是绕道而行。
驭物飞行者是三才境弟子,而驾云者,必是真人。只有领悟了阴阳二意的真人,才能凝虚化实,驾云飞行。至于尊者,以元神道胎为根,无所不可行。
两人一路东行,天色越来越晚,也分不出到底飞了几个时辰。
等到了龙阳城,天色已经开始昏黄起来。
因为李家的存在,龙阳城在整个大唐帝国都是数的着的大城,夜不宵禁的繁华,,华灯初上的时候,反而热闹起来。
秦峰在昆仑仙境中呆了三十年,而且精力还都放在了修炼上,自从十五年前修为达到结丹境巅峰再无寸进的时候,便开始专研各种法术,哪曾看到俗世的繁华。
等两人在一偏僻处悄悄降下,苏晴就看出了秦峰对俗世繁花似锦的好奇,暗道自己当年第一次下山不也是这样,轻笑道:“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不妨先在这城里转转,龙阳城可是夜不宵禁的。”
秦峰也不遮掩,此次下山,李灵渊告知他,一切随心而行,不必刻意遮掩,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夜色渐浓,秦峰随意而行,忽闻前方传来丝竹之声。秦峰凝神静听,道:“有人唱歌啊,唱的不错,咱们去听听。”
苏晴看了一下四周,便知道那里是俗世中的烟花柳巷,此时想必是有艺伎演奏,见秦峰喜欢,轻笑道:“好,你先等一下,我换一身装束。”苏晴看了一下四周,寻了一个偏僻黑暗处,再出来时已然成了一位翩翩佳公子。
两人下山之时,为了不引人瞩目,都是换的凡间衣饰,不是大富大贵也不是落魄寒酸的那种。秦峰见苏晴女扮男装出来,讶然道:“你这是作甚?怎么还换了装束?”
苏晴道:“哪里有女人去那种地方的,我还是换一下的好。”
秦峰道:“你知道那是哪里?”
苏晴道:“烟花柳巷罢了。”
秦峰以前在闲书上看到过,年幼时夫子严厉,然后就是在李家闭门不出,还真不知烟花柳巷到底是什么模样。不过烟花柳巷的规矩还是懂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直接率先而行。
歌声优美动听,也没人注意秦峰和苏晴两个闲人的加入。秦峰跟苏晴找了一个偏僻角落,随意坐下,闭眼聆听,时不时还会跟众人一样叫上一声好。
歌声忽然戛然而止,秦峰微愣,这才从沉仔醒来,见绍人影晃动,客人们正在被一群衣着服饰统一的仆人往外赶着,秦峰不明究竟,问苏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唱了?”
苏晴淡然道:“想必是来了一个欺男霸女的富家公子,且看来他家里的权势不小,正在向外赶人呢,想要一人霸占了。”
秦峰兴趣正浓,忽然被一个欺男霸女的富家公子打断,有些不快,怒道:“哪个富家公子如此霸道!”
秦峰的声音惊动了四周,引来众人一阵观望,不知是谁,揶揄的插了一句:“还能是谁?龙阳李家呗,整个龙阳城,谁还敢得罪了他们?”
声音不大,但秦峰已经是三才结丹境的修士,比常人耳聪目明数倍不止,听到后再细细一看这些仆人的服饰,依稀记得是李家一等下人的样子。
出门就能带十数个一等下人做随从的,在李家的身份应该不会低了,应该是直系子弟。
秦峰的声音较大,惹怒了李家的家奴,那家奴见秦峰衣着简单,而且连自己龙阳李家的威名都没听说过,应该是个外来人,有意刁难,上前推了一把秦峰,傲然道:“你刚才说什么呢?”
纵然那个仆人是突然之举,又怎能推动秦峰,那人见状,道:“嘿,站的挺稳啊,是个练家子,想找茬是不是?”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秦峰曾在李府呆过,是知道李家家规的,见这下人如此放肆,叱道:“李家怎么会收你这样的人进府?”
秦峰这样一说,那仆人来气了,此时客人大多都已经退到门外,这仆人顺水推舟的喊了一句:“少爷,这有个小子赖着不走。”
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看了秦峰与苏晴一眼,见两人气定神闲的模样,皱眉不语。从两人的衣着上看,没有什么特别,也没有随从,不知是富是贫,但是既然敢来龙阳城,却不知龙阳李家的话,那除非是傻子了。既然知道自己是龙阳李家的人,还敢站在这里不走,想必是有所凭仗。
这李家少爷见依旧是气定神闲的秦峰和苏晴,李家虽然势大,但是素来家规森严,撇了嘴:“算了,他们想看就看着吧,咱们办完事就走。”
那仆人本想给秦峰一顿教训,见自家主子放话了,也不敢不从,冷冷哼了一句:“算你们走运。”
此时,台上方才唱歌的那女子道:“荣少爷,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赶走我的客人。”这女子一身白色长裙,云鬓微挽,柳腰玉指,也算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荣少爷笑道:“幽若,我父亲同意我纳你为妾了,我今天是准备来给你赎身的。”
幽若听完,便不说话了,怔怔的坐在那里,好像失了魂一样。
47 俗世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以规矩,无以成方圆。
龙阳李家能在大唐帝国延续数百年,不只仅仅是依靠李灵渊的昆仑真人的身份,更多的反而是李家家规的严格。李灵渊常年居于昆仑仙境,五十年归家一次,长年不问俗事,对于他来说只要俗世中李家弟子不断绝就行了。
至于是富贵,还是穷苦,还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能富贵了,自然是好事,作为他们的先祖给与一定的庇护,也是应该的。若是穷苦了,也会多加理会。
龙阳城,包括整个龙阳行省,可以说,都是李家的天下。
整个龙阳行省,可谓是国中之国。
在龙阳城,李家,就是帝王。可以对龙阳行省内的官员,百姓,随意的生杀予夺。
不同的是,李家弟子,却没有皇室弟子的娇贵。
李家家规,李家弟子,包括家主在内,与平民相等。不可仗势欺人,不可仰仗先祖余威。违者,赶出李家,死后不可入李家宗祠。
李家子弟在龙阳城内确实低调,少有欺人之事,当然,就算有一次两次的仗势欺人,只要事情不大,不闹到家主那里,又有几人敢得罪李家。
李家家规不准李家子弟留恋烟花之地,荣少爷对幽若早已有意多时,便一直想纳幽若为妾,接入府中,反正李府甚大,多出一个女人,也未必察觉的出来。
可是幽若一直都以出身烟花之地,恐李府老爷不准,推搪荣少爷。此语虽有推脱之意,可也是实情,李家怎么可能让一个风尘女子进府,纵然是做妾。
所以幽若在听到荣少爷说出“我父亲同意我纳你为妾了”这句话之时,便不说话了。李家老爷说话了,虽然荣少爷的父亲不是家主,可也是跟家主同辈的兄弟,这一句话,无异于圣旨。
那边已有家仆跟老鸨谈价了,一口价,不还,李家家仆也没想过还价,龙阳李家会缺钱吗?老鸨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收了钱,看着自己的台柱子被荣少爷买走。
秦峰看了一眼幽若,道:“那女子好像不怎么高兴。”
苏晴淡淡憋了一眼,对于这些凡尘俗事不大热心,也没回话。
两人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李府荣少爷将那个唱曲的幽若姑娘带走,那个荣少爷临走时看了秦峰苏晴两人一眼,两人谁也没往心里去,事后在房顶上休息了一夜,看了一夜星星。
第二天两人被喧闹声吵醒,声音来自于下面的烟花巷,先是一阵争吵的声音,接着就传来一阵一个男人呜呜的哭声。秦峰好奇,跳下房檐,见自己昨晚听曲的玉清阁前蹲坐着一命相貌俊逸的男子,正在嚎啕大哭。
看这男子相貌俊逸,秦峰顿生好感,衣着不俗,颇有一番俊雅气息,身前放了一个褡裢,鼓鼓囊囊的样子,看样子里面应该是满满的一褡裢金钱。
身边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秦峰走到一人跟前,问道:“那个人怎么了?怎么拿着一袋钱在哪里哭呀。”
这人摇了摇头,道:“哎,本来这个年轻人已经跟玉清阁的清倌人幽若姑娘的关系不错,据说两人已经到了私定终身的地步,今天这年轻人高高兴兴的拿着钱准备给那幽若姑娘赎身的。谁知道,天意弄人,现如今钱是有了,只是慢了一步,昨天幽若让李府荣少爷接走了。”
又有人道:“那荣少爷我是知道的,虽然说不上是好色成性,但是妾侍也已经添了好几个。倒是可惜了这一对苦命鸳鸯。”
秦峰道:“我听说过李家家规的,如果幽若姑娘不答应,荣少爷胆敢冒犯家规,强娶妾侍吗?坐在这里干哭又有何用?不如去李府将人要回来。”
一人不屑道:“李府那么大,不过多出一个女人,谁能知道,李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