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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三点、一点!
点数露出,满场哗然。老杜哈哈一笑道:“八点,小!”说着随手便将放在赌桌上的银票取去。
李义本见展风自信满满,以为是必胜之局,不想竟仍是差了一筹,惊骇地望向展风。
展风对众人的嘲讽狂笑置若罔闻,心中却是惊疑不定,以他近乎灵异的直觉推算该是四点、三点、五点,为何最后竟会便成一点,同时他也感觉到这三颗骰子并无问题,那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展风双目微阖,“嗒嗒”的撞击声在脑海重现,每个细节都绝不放过,忽地,展风眼前一亮,一切都已明了!
那老杜在摇色子的时候竟是用了内劲,将一丝阴力蕴于那颗色子中,最后揭开时再用手上的阳力一带便将色子点数改变,这藏力卸力的手法本需十分上乘的内功才可如此滴水不漏的使出,而老杜的内功还是差了些火候,才使展风疏忽过去,但现在既已知晓,却绝不会再有下次失误!
老杜见展风神色变幻,由惊疑到镇定,并未有什么重视,又是一笑道:“李公子,钱归我了,哈,你可想再睹一铺,捞回本钱去!”能有机会展露自己赌桌上的技艺,他自然不会放过,而且说的也正是每个赌徒皆存的心理。
展风淡淡一笑,点头道:“这是自然。”
李义却是一怔,展兄弟竟有如此大的赌隐吗?不禁伸手去拽展风衣襟。
展风回他一个放心的神色,便不多言。
老杜笑了一声道:“李公子再出些赌本吧!”
展风点头笑道:“有一样赌本,不知你们收是不收?”
老杜一呆道:“什么赌本?”
展风含笑将目光转向李义制下的温化,以目示意。
众人都是一愣,对方竟是要将温化作为赌本!温化也是浑身一颤,自己也是好赌,不想现在竟成了别人的赌本,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
老杜从愣神中回复,随即大笑声道:“好,好,我老杜三十多年来还从未这般赌过,真是有兴趣的很,好极了,哈……这赌本自然要的!”
温化见状心中也是活络开来,若能让老杜把自己赢回去,却是再好不过了。
展风点头,道了声好,又将目光递向老杜。
老杜会意,道:“李公子要是赢了,我这在场的二十多个伙计也可随意挑一个过去!”言罢,目光一转,向那二十多人扫去,同时冷冷道:“各位也没什么意见吧?”
那二十多个打手知道他的威势,哪敢违背,闷声不语,心中却不禁有些忐忑起来。
老杜收回目光,看了展风一眼,将竹筒盖上便要摇色。
展风却摆手制止道:“杜当家的稍待!”
老杜愕然望去。
展风含笑问道:“不知杜当家这间赌坊中共有多少色子?”
老杜愕然答道:“赌坊中有五间赌房,每间六桌,每桌三枚,共记一百二十枚色子!”
展风微一沉吟,点头道:“好,在下想换个玩法,便是将这间房中的色子全都用上,来赌个大小并将色子总点数说出,若是错了便也不算赢,不知道杜当家的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骇然,十八枚色子,总的点数,这谁人能够猜中?竟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豪赌!顷刻间,众人都是惊声低语。
老杜一骇,被这句话震了一震,面上白了几分,背心隐隐渗出冷汗,自己与色子打交道三十年,对这样的赌法也没什么把握,这少年怎会狂妄至此?难道他竟有把握?瞥了眼展风依旧平静的面容,心中更是不安。
回过神来,干笑一声道:“好,果然是前所未有的赌法,咳,呃,不过,赌坊中恐怕没这么大的赌具,不如将十八枚改为九枚吧,这样算着也方便些,嘿……”言罢也不禁露出几许不好意思的神色,但为了获胜却也只得如此,十八枚色子他没有丝毫把握,九枚色子他倒能勉强掌握个七八成。
围观众人听了这话都是暗中一嗤,但想到这里是他的地头,九枚色子的赌法也是前所未有了,开开眼界也足够了,便都不敢多言,只在暗中嘀咕。
展风却是无所谓,他先前之所以定下十八枚色子,却是看中竹筒稍稍嫌小,若是摇动起来,震动的幅度都不会太大,色子虽多,但计算较易,倒也有九成算出的把握,此时变作九枚色子,他却有十成实的把握,自然也无意见,便点头同意道:“如此也好!”
老杜干笑一声点头,将伙计取来的另外六枚色子接过,一齐放在桌上,验证无误后,终于面色凝重地摇动起来。
瞬息间,“嗒嗒嗒”的撞击声便成了整个赌坊唯一的声音,众人的呼吸都为之收敛,生怕不小心震动了竹筒中的色子。
当色子每摇动一次,老杜面色便白了一分,汗水也渐渐渗出,这次赌博实在耗费了他极大的心力,反观展风也是双目紧锁,面色凝重。
感识中,展风将色子震得的轨迹牢记推演,同时也终于察觉到老杜对色子中使出的暗劲,是一丝一毫向色子中注入阴力的,这般手法较之展风对他的猜测要差了一筹,但也因为如此才使人难以察觉。展风将被注入暗劲的色子分别记住,五枚,五枚色子中都被他注入暗劲,只待揭开时便可变更,但展风已不会让他如愿!
“啪”的一声脆响,震得众人心头都是一跳,却仍是瞪眼瞧着那一方竹筒。
竹筒落定,老杜也是长长舒了口气,面上终于露出笑意,九枚色子的点数他都了然于胸,而那五枚暗手,更是他从未创造过的巅峰,甚至现在仍有恍如梦境般的感觉。
老杜抬头望向展风,略带得色的笑道:“李公子,可以猜了!”
展风淡然一笑,波澜不惊道:“三十三点,大!”
老杜的眼角跳了一跳,三十三点,正是他摇出的点数,这厮怎会猜的丝毫不差?但念罢神色却已一松,不论你是如何猜中的,都已不重要,因为它绝不会是这个点数了!
老杜目光一收,露出个冷然的笑意道:“好,二十点,小!”顿了顿,又道:“李公子若无异议,我便揭开了!”说话间,他已将手置于竹筒之上,只需他心念一动,便可颠倒乾坤!
同时间,展风淡笑点头,一只手仿佛不经意间搭在赌桌边缘,但却已实实在在地将自己的内劲送出,悄无声息地将那五枚色子中潜藏的暗劲化去,正是极上乘的隔物传功技法。
老杜指尖微动,不着痕迹地使出阳劲催动色子,但他却不知,此时他送出的几重暗劲同样被展风化解,却是丝毫迹象也未露出,老杜只道自己的手法已成,目视展风,嘴角的弧度高傲的扬起!
“四点、三点、一点、二点、五点、四点、六点、三点、五点”
“三十三点!”众人失声惊呼!
老杜一惊,蓦然垂首,三十三点,依旧是三十三点!自己施出暗手的五枚色子,竟无一变更!他的脸色骤然惨白,身体瞬间僵硬!
“杜当家的,你输了!”一道平静淡然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在他的脑中回响不休……
………【第七十七章 留情三分】………
“啪”的一声,老杜手上一颤,右手随着竹筒重重落下,将那九枚色子又遮掩其中,他甚至连多看一眼也不敢,仿佛再看一眼他便要彻底崩溃一般。
自己浸淫三十多年的赌技,竟然输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手中,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连怎么输的也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个多么残酷的打击!
老杜面上血色尽退,胸膛起伏半晌,终于回复平静,望向展风,露出个无尽凄苦的笑容,哑着声音艰难道:“李公子,我……输了……”“输了”,这是多么可怕的字眼,竟会从自己口中吐出。
展风见他如此模样,面上却平静,丝毫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心中竟是微觉不忍,仿佛是自己无意间击碎了一个人毕生虔诚的信仰一般,他有过这样的感触,知道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老杜缓了口气,低低道:“愿赌服输,李公子,请吧……”
展风点了点头,此人言而有信,倒也算一条汉子,念及此,目光微转,在周围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那二十多个汉子见他望来都是一阵不安,隐有退势,生怕被展风挑中而成了赌局的牺牲品。
展风见此微微一笑,又收回目光,向神色黯然的老杜道:“赌注的事暂且按下吧!”话一出口,那二十多个汉子齐地送了一口气,又惊疑地向展风望去。
展风续道:“在下还想与杜当家的再赌一局,若是杜当家的赢了,不但可以将刚才输出的人赢回,还可以将他也赢走!”说着一指身旁的温化。
话一出口,众人都是心头猛跳。
“若是赢了……”这对于一个嗜赌如命,又初尝败感的人是何等强烈的诱惑。
老杜死寂的心又是一震,刚才那一局,自己颜面尽去,若不能立刻扳回面子,恐怕此生在赌场内也再难以抬头,越想到此,他的心便越加火热,但失败的痛感犹在,他又怎能不引以为鉴!
“若是输了呢?你要怎样……”老杜语音微颤道。
展风微微一笑道:“若是在下侥幸赢了的话,就请杜当家的让在场的各位兄弟都不得再向我们动手,另外,还请杜当家的引路帮我们找到温罗!”
老杜闻言怔了怔,这提的条件却嫌太轻了,在场的众人恐怕无人能是他的敌手,不动手倒也免了损伤。点了点头便又问道:“李公子和我们温爷是,什么仇怨?为什么一定要……”
展风微一摇头,道:“到时杜当家的自会知晓。”
老杜知道问不出什么,右手一动便要再摇色子,却见展风一手虚按制止道:“不用了,在下有个提议!”顿了顿道:“若是杜当家的能猜出这竹筒中还有几枚色子的话,便算我输了。”
众人闻声都是一怔,九枚色子啊?这还用猜吗?当着众人面前,难道他什么时候已经调了包不成?不禁都是暗自嘀咕。
老杜心中同样是惊疑不定,自己亲手掩下的,九枚色子,绝不会错,可是如此分明的问题,对方为什么还要来赌试呢?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古怪!
踟蹰片刻,老杜终于猛下决心,这是一场赌局,他便赌上一场,赌对方绝不可能在众人面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脚,张口便道:“里面……”话一至此,忽地耳中一响“里面一粒色子也没有!”竟是有人以传音入密的方法告知自己。
老杜身形一颤,骇然间抬头望向展风,终于咬牙接道:“里面……一粒色子也没有!”他几乎能听出自己声音中的颤抖,一粒也没有,是真还是假?但他都已经豁出去了。
这微颤的声音喊出,满场变色,惊呼不断。
“什么?”
“杜当家的,你……”
“里面明明有九枚色子啊……”
展风仿佛未闻满场的惊问,目视老杜,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听信了自己,里面正是一粒色子也没有,而向老杜传音告知的人正是展风自己!他给了对方一个挽回颜面的机会!
惊呼歇止,展风笑了笑道:“杜当家的高明,这一局,是我输了!”
满场又是一惊,结果尚未揭晓他怎么便认输了?难道里面真是一粒色子也没有?这怎么可能?连李义也露出难以置信之色,疑惑地望向展风道:“展……”一呼出口便觉露了身份,忙又改口道:“这……这怎么回事?”所幸满场都是惊疑之中,无人听出他呼出的是“展”字。
老杜面上表情也是一僵,那向他暗传的声音正是展风之声,所以他也是满腹疑惑,此时听展风认输,心中微微明了,对方是给了自己一个绝好的台阶下,可是竹筒中真的没有色子吗?这是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之事,惊疑中,他终于颤动着手将竹筒揭开:其下,确是一粒色子也没有,有的只是几近尘埃般的碎屑!竟有人用内力将那些色子生生震成粉末!这,正是展风所为!
“这……”
“竟然……”
“怎么会……”
惊呼一片。
老杜望着这一堆粉末,面露骇色,身躯轻颤,这非是激动,却是因为战栗,望向展风的目光中分明多了一许对强者的敬畏!
“杜当家的好手段,在下佩服!”展风出声赞道,却是怕老杜表情泄露真机,所以出言将他惊醒。
老杜闻声立刻回过神来,面上却深隐惭愧之色,这等高绝的手段,自己却是永难企及的!
场上一众赌徒,更是收回目光向老杜望去,眼中满是钦羡敬畏之色,同时更连声奉承道:“杜当家的英明神武!”
老杜干咳一声,将那深藏的丝丝愧色彻底隐去,道:“李,李兄弟不必客气!”
展风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么他便还给你们吧!”说着随手将温化受制的几处穴位解开,将他向前推出。
老杜瞥了眼得脱樊笼正自活动筋骨的温化一眼,向展风拱手道:“多谢了!”
众人只道他是谢过展风守诺将人送出,却只有展风知道老杜是谢自己替他留住了颜面,便微微点头,坦然受之。
温化甩了甩手脚,傍到老杜身旁,一指展风怒喝道:“杜大哥谢他做什,快帮兄弟我出这口恶气!好叫他知道温爷不是好惹的!”
李义见他如此不知好歹,只怒得瞠目以对,展风却只冷冷望他一眼,并不多言。
老杜此时心中对展风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替他出头!哼了一声喝道:“温爷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滚一边去!”言罢便一掌将他推向一旁,不再理他。
温化哪料到是这样情形,被推得一个踉跄,愣了愣,却如何也弄不明白究竟,他虽是温罗的远方亲信,但他的地位却远不及老杜,这点由老杜掌控着暴利颇丰的赌场而他只是一个酒楼的监工便可看出,此时他莫名其妙的受了气,也只得愣在一旁,不敢再争。
老杜收了怒容,向展风道:“李公子一身业艺非凡,不论与我们温爷有什么恩怨都该与他当面说清,杜某便做主领公子过去!望双方能够消释误会!”
展风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心中却是赞了一声,这姓杜倒是识得体面。
而老杜这番话说来,其余众人却不觉一愣,己方大占优势,为何要做出让步?但老杜既已开口,却没了他们插口的机会,便也只得闭口不言。
至此,老杜向展风作了个手势便当先一步向赌坊外走去,一场本是必起的争端竟是消于无形。
展风随在他身后出门,抬眼只见,冰雪未消,落日半残。
………【第七十八章 失之交臂】………
冰雪残霞交接的江面,一叶孤舟缓缓靠岸,舟上六人一律素质灰衫,正是由阴山而返的龙远扬一行。
舟上一名矮短汉子将舟楫一挺一推又是一竖,小舟倏地一荡,滑到岸旁便又稳稳停住。
几人翻身下舟,龙远扬顿足回首遥望来时江面,微一沉吟,开口道:“已经找了一天了,少主的踪迹仍是全无,你们有什么看法?”
那矮短汉子点头接道:“依鬼叟所说少主是受了重伤的,不可能走远,应该会尽快靠岸养伤的,咱们虽然迟了一夜才来寻找,但沿途所过却不可能一点踪迹也没有,实在让人费解!”
同侧另一汉子也道:“不错,想来少主他定是安然脱险了,而且那鬼叟也说少主似会易容之术,若是靠了岸,改了装扮,我们也确实不好再找。”
龙远扬虽知他所说具是事实,但听他语中隐有退意,不禁微微皱眉,沉吟不语。
那矮短汉子略一审势,也应了声道:“老胡说的不错,这沿岸市镇村落太多太杂,确不好这么浪费时力在此,而且,林……林选的事……”言此便止,露出犹豫之色。
龙远扬闻言却无顾忌,目光微冷,冷哼一声道:“哼,那狗贼子,我早便看出他有异心,果不如此,现在连与杜大哥展当家的十数年恩义也不顾了!哼,他竟然还想借鬼叟之手害了少主,幸亏少主吉人自有天相!否则的话,哼……”
另几人听他如此直率袒露对林选的怒意,知道自此起双方便是彻底决裂了,对直言林选的顾忌也大减,纷纷应声称是。
一黑面汉子沉声道:“这件事少主还不知道,会不会再遭了林选的暗算?”
龙远扬闷哼一声道:“那倒不致,少主经此事定然自有防备,不会再轻易中计。”顿了顿又道:“只是,少主莫名其妙的内力暂失,行走江湖恐怕多有不便!”心中同时想到展逍对寻找展风之事并非太过热心,此时他武功尽去,怕更不好下令搜寻了,念此不禁轻声一叹。
众人闻声点头,自顾沉思。
那矮短汉子转目望了眼天色,道:“现在不是多说这件事的时候,龙大哥,天色将晚,我们是不是先找地方落脚,然后再向展当家的发出消息?”
龙远扬闻声四顾一眼,点头道:“便先如此吧!”
那矮短汉子点头,一指指向远处隐约若现的房舍村落道:“那里就是小沙河镇,有金副镖头的人在那儿,我们要不要去那里过夜?”
龙远扬浓眉一扬,哼声道:“不用了,金天威那厮与我同掌龙威镖局却是貌合神离,他与林选那狗贼的交往也颇不浅,其中恐怕也有些内情,待我们回杜大哥处定要细细算清,免得平白受了暗算!”顿了顿便道:“这里离下个镇子还有多远?”
矮短汉子极目远望,微一思忖,应道:“小沙河镇相邻的还有一个不具名的小镇,从这里走大概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路途!只是道路不太好走!”
龙远扬点头道:“好,便去那个镇子落脚吧!”言罢,便由那汉子引路折道而行,绕过小沙河镇而去,但却不知如此竟恰巧与镇子中的展风失之交臂!
小沙河镇之西北侧,展风几人在老杜的引领下一路前行。不足盏茶功夫终于到了那温罗的栖身之所。
沿途老杜问明了展风与温罗结怨的缘故,本意是想从中化解,但了解之后又不禁住了口,温罗逼良为娼,贩女为婢的事他自然知晓,更也有些异议,但他受过温罗恩惠,又混事于他手下却不好多言,只得作罢,此时却也再没有立场劝诫展风罢手,只是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