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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石鼎前,很虔诚的烧了一炷香,但既没有许愿,也没有跪拜。现在他心里想的是如何快点见到静远大师。
他在院子里转了好久,问了好多人,但得到的答案都和刚才那个小和尚说到差不多,眼看到了中午了,他还是没问到静远大师在那个禅房。
此时,他有点生气,但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了。他甚至想到给那个和尚一点银子让他带路,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千万不要玷污了佛门净地。
不知什么时候,天边已经爬满了乌云,像是要下雨了,这让他很害怕,那是一种心惊肉跳的害怕,是一种他曾经亲身经历过的害怕。
突然,那个念头又冒出来了:“要是一会下雨,我是不是又有机会了?”
这时,他看到一个房间供着一个很大的神像,他想都没想就跑进去,跪在神像底下,等待着电闪雷鸣。所有的这些举动,都是出于他的本能,人在最危急的情况下,往往是本能主导着理智,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掉进河里,上面就是一把利刃,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抓起。
他就这样跪着,并且眼睛紧闭,在等待着那可怕一刻的到来。
可突然他心里却又害怕这一刻的到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也是出于本能?可本能有时恰恰能说明人的潜意识,那就是:他对于他到底回不回去而动摇了。
这样的想法在他内心里激烈的交叉和斗争着,突然,他猛地起身,跑了出来。
但这次,他想错了,既没有电闪雷鸣,也没有瓢泼大雨,现在,竟然晴空万里了。
这时,他的心情很复杂,是惊讶?还是遗憾?抑或是庆幸?
他就这样在哪里木木的站着,此刻,他才感觉到:这里好安静啊,真的是好安静,好安静啊。就像是好多人刚从机器轰鸣的工地回来,在酒桌上喝酒划拳,然后去ktv高歌狂舞后突然来到一个宁静的山村一样的安静。
这时,他的心情平静了一些,看来这位静远大师是找不到了,就在他准备回知府衙门时,突然停下来了,似乎想到了什么。
刚才他拜佛的时候,看到香案上有一篓签,对,既然来了,何不抽一签?
这时,他又跪下,虔诚的摇着签,突然一根签掉在了地上,他捡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到:“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是为鲲化为鹏”。
正当他在琢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时,听见后面有人哈哈哈大笑,他转身一看,就是刚才那个小和尚,他后面站着一位高僧。
静远大师来了。
第九章 悟道 绝世内力
静远大师的突然出现让他很意外,这同时也更加深了这位得道高僧的神秘度,他从潜意识里感觉到这次凌云寺之行一定会有重大收获,甚至是意外的收获。
李序然刚要开口说明他此次的来意,没想到静远大师先开口了:“施主,请随我来”,说着向他的禅房走去。
李序然边走边想,这太奇怪了,他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他怎么知道我的来意?还有就是他迟不出现、早不出现,偏偏在我刚抽完签后出现,而且直接就到了我身后了,这一切好像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似得。
进了静远大师修道的禅房,小和尚向他们施礼后就转身离去,并把门也关上了,这里似乎更安静,小和尚关门的声音十分清脆,就像是某种乐器奏出的声音那样清晰。
李序然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里面布置的很简单,但很有条理。都是一些木制的桌椅和凳子,墙上挂着一幅字——宁静致远。
这时,只见静远大师已经盘腿端坐,两眼微闭,他的眉毛很浓,也很长,不过,都已经花白了,但整理的很整齐。
李序然犯嘀咕了:他这是干嘛?我可以问他话吗?这样合适不?他眼睛闭着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徘徊了一会,几次欲言又止,急的直冲拳头。这一次,他走近了一点,准备说话,又给咽回去了。
突然,静远大师说话了,吓了他一跳。
“施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老衲能听的见,也能看的见,这样慌慌张张的,怎么修成佛家所说的心若止水”。
这样一说,倒是点了他的死穴:“遇事还不够沉稳,尽管可以通过他的分析和判断力弥补一些他性格中的不足,但总感觉离心里的预期还有一定的距离”。从发生黑虎山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梦盈的一张字条就把他的全部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
不过,多亏他还知道自己是重生过来的知府,对梦盈他们几个叫他上凌云寺,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不然,事情就麻烦了。你想,要是梦盈、一驰他们几个知道自己是个赝品知府,还会这样死心塌地的帮他吗?
李序然心里想着,应该怎样开口?是说:“大师,在下有好多事情不解,想请大师给指点迷津”,还是把梦盈写字条让他来这里的事告诉他?”
但他很快觉得这样说不合理,自从他进了凌云寺,这才一会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先是小和尚的奇怪对话,然后是阴云密布后马上就晴空万里的不可思议,还有就是抽签得到的那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是为鲲化为鹏。还有,就是大师的突然出现。
所有的这一切都没有弄清楚,怎么让他指点迷津,再说,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他能不能推心置腹?
于是,他开口了:“在下有一事不解,大师是怎么在我刚抽完签后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还有就是大师根本没问我干什么来了,就直接把我带到这儿了?”
静远大师不慌不忙的说道:“口是心非但却面不改色,在红尘中倒也不算什么,但施主在佛门净地还不忘瞻前顾后,实在难得。看来修身官道也是另外一种境界,只是这里不是你的官府衙门,要是心有顾忌,又何必苦苦来寻呢?对于佛家来说,虔诚是最基本的”。
“高手啊,真是太厉害了,绝对可以是一个心理学博生生导师加阅人无数的组织部长,看来,这样可不行啊?”
李序然心里再次打着算盘,我并没有穿官服,但他已经看出来是衙门的,而且他显然知道我是有所担心才没有实话实说,既然他都知道了,不说实话也不行了,不然可能要适得其反了。
于是,他说到:“在下遇到一些难以解开的谜团,一个朋友说凌云寺的静远大师可以化解,今天一大早我就来到凌云寺,可是小和尚并没有带我到大师修炼的禅房。
无奈之下,就去拜佛抽签,可是在下实在不明白签上说的是什么意思,然后大师就来了”。
“境由心生,要是施主自己不想来这里,朋友怎么劝也无济于事,小和尚没有告诉老衲的禅房在哪里,其他和尚也没有指路,施主就心起返回之意。这时天空乌云密布,施主便去神像前跪拜,后来见晴空万里,又要离去,但借上山一次,顺便去抽签,只是看不懂上面的意思,老衲说对了吗?”
大师什么都知道了?就是对着监控录像也不过如此。此时,李序然的心里绝对可以用波涛汹涌、大吃一惊来形容,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能装的很平静。
这倒不是对佛门不敬,只是为了不要失态而已。再说,他只是被别人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而已,这本身没有什么过错。毕竟,这和一个犯罪的人被人揭发,心里震惊但表面平静是不一样的。
于是,李序然说道:“是的,在下惭愧,只是,在下确实是进退两难,极其矛盾,有些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但在下发誓,绝无冒犯之意啊”。
静远大师笑着说道:“这倒也是实话,看来施主的悟性很高,哎,事已至此,老衲也就实话实说了吧,你我本无缘,只是因为那根签,换句话说,无论谁抽到那根签,老衲都会带他到这里来的”。
签?这太让李序然意外了,他上山之前并没有打算抽签,只是后来以为静远大师不会再来了,才顺便抽了一签,这能和这位大师有什么关系呢?
静远大师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便说道:“施主不必多虑,寺里备了斋饭,请施主用完膳后,再到这里来,老衲有话要说”。
这时李序然才意识到夜色降临了,但他根本没有心思吃饭,于是,便说请大师自便,自己就在这里等着。直到静远大师说佛家讲究缘分,时候不到时不能泄露天机时,他才走出禅房。
看着一大碗的素面,李序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面食动物,他一边嚼着没有一丁点荤腥的饭,一边反复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这时,他知府的思维似乎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唯一能正确的选择就是——等待。
他很快吃完便来到禅房,哪知道静远大师已经盘腿坐在那里了,姿态和下午一模一样。
不过,这回大师先开口了:“施主倒是一个执着的人,连吃饭走路也不忘心中所想之事,也算是一种虔诚吧!现在,我有三样东西,施主可以随便选择其中的一样,这也算是我们缘分一场的结果吧,记住,只能选择其中的一样东西”。
说着,大师的手一挥,一个黑色大木柜子被移开了,墙上挂着三样东西——一面镜子、一本奇书,还有一张写着字但被折叠的纸。
这一天,李序然已经惊讶了无数次,这次也不例外,
大师说道:“这面镜子可以看出你的前世今生,也能看出来生再世,但只是看出来而已,不能有任何改变,你可以知道你的答案,但不能去修改它”。
李序然看着这面镜子,形状很想天空的白云,但表面很平,他用手摸了摸,确定是平的,就在他准备再摸一下的时候,大师说道:“施主请慎重,再触摸一次,天机就会打开,你就没有选择权了”。
李序然很快将手缩回,他现在还没想好选择哪个呢。
大师继续说道:“第二样东西是本权谋奇书,有了它,你可以掌握一切权谋之术,这对你们官场人来说,是很难得的”。
李序然仔细看了看这本书,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大师的话还是深深的打动了他,可他还是要等等再选择。
“至于第三样东西,就是你刚才所问我的,抽签时你得到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它可以告诉你”。
这下李序然为难了,说实话,这三样东西他都想得到,但偏偏只能选择其中的一样,生活大概也如此,人们想要的东西太多,但选择的机会却往往不多。
这时,他突然清醒了许多,毕竟,他是一个四品知府,现在这样的事情他的思维又可以用了。
镜子可以看到前世今生来世,但只是看到,不能改变,过去的已经过去,看了又能怎么样?将来的要是看了,却不能改变什么,又能怎样?而且,看了之后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就像电视剧,看了第一集后就把最后一集看了,那中间的还有什么意思?
至于第二样东西,权谋之术本来就无止境,说句实话,他很想得到,但得到权谋之术并不意味着就是权力的顶峰。
《孙子兵法》怎么说也算是旷世奇书了,可看了他就可以当将军了吗?单说权力,就孙子本人也只不过是将军、军师之类的官。还有,就是现在的梦盈,按他的权谋,当个一品大员没问题,显然,权谋和权力是两个概念。
至于第三样东西就不同了,他现在的问题就是:能不能再次重生回去?如果不回去,那么如何当好这个知府?
确切的说是如何化解黑虎山和按察使大人的事,至于以后能做多大的官,还是先不知道的好,这样人生才有意思。
他心里清楚,这根签这么神秘,说不定它能把上面所有的问题都能回答或化解,而大师所说的,正是因为这根签才是他们之间有了缘分,由此看出,这绝非一普通的签。
于是,他选择第三样东西,可是那张纸怎么也打不开。只见大师说道:“施主不要强求,能打开的时候自然会让看到上面的内容,你只管拿好便可,到时自有用处”。
听大师这样说,李序然只好把这张纸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大师停顿一下,然后继续说道:“看来施主的确就是老衲要等待的那个人,也好,老衲也该休息休息了,功名利禄、爱恨情仇原本就是一场空”。
说完,两手一推,又猛然一收,如此几次,李序然感到自己浑身被一种强大的电流所冲击,特别的难受。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严重,直到他昏迷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才慢慢苏醒,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静远大师,只见大师的眉毛已经由花白变为全白,同时皱纹深了许多,脸上的皮肤就像树皮一样,没有了血色。
“你醒了?我已将我体内的全部真气传授与你,就是当今武林的绝顶高手也很难靠近你。
但你只有真气,没有武艺,希望你能够悟到这两者的关系。你要好自为之,用心智去战胜敌人;以思想来感化万民;将精神发扬光大。切记,切记,有正才有奇,奇为正所用才能为之真正的所用”。
说着,他眉头一皱,嘴角涌出鲜红的血液,李序然见状大声叫道:”大师,你怎么了?大师,静远大师,来人那,快来人那……”
他叫喊的很真切,甚至声音中能明显的感觉到有泪水的痕迹,萍水相逢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这样的帮自己?显然,李序然已经失控了,这个时候,他没有了表面的平静和内心的起伏了,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救静远大师。
但静远大师微微一笑,依旧平静的说道:“不要叫了,不会有人来的,你不要感谢我,更不要内疚,我原本早就可以修成正果了,只是犯了一个错误,于是被惩罚到要等待一个抽到那根签的人,现在你来了,我把该做的都做了,也该走了,至于其他的——天,天,他吃力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说完头一沉,眼睛一闭。
静远大师圆寂了。
李序然跪在地上,双眼模糊的看着他,大师的眼睛依旧闭着,但永远不会睁开了,永远不会再开口说话了。
自己为什么不能晚点上山?为什么不多和他说会话,那样他还能多活一会,然而,这一切都结束了。
这时,门开了,进来几个和尚,当然还有那个小和尚,小和尚说道:“师父早也吩咐过,他圆寂后,请施主下山”,显然,静远大师对于这一切都早有预感了。
对于圆寂的大师,寺里专门有自己的仪式,他这个外来人是不能呆在这里的,于是,他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者大师出了房间,准备下山。
刚到寺门口,他的神情还没缓过来,就看见尘远带着几个人走过来了,尘远看到他的神情,知道是发生了重要的事情,但凌云寺里发生的事他不方便问,更何况还带着几个官兵呢。
于是,他说道:“大哥,刑部尚书杨大人来了”
什么?李序然很惊讶的说道:“刑部尚书不是唐卓伟唐大人吗?你不会听错了吧?”
没错,尘远说到:“就是杨峰杨大人,你的恩师”。
第十章 初见端倪
这又是一个意外,李序然自己也不知道这两天他经历了多少这样的意外,不过这次没有像在凌云寺那样玄乎。根据尘远说的情况,那就是杨大人升官了——由刑部左侍郎升为刑部尚书了。
只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怎么对于这么大的消息一无所知,还有,就是这位新任刑部尚书大人来江都府干什么?虽然,杨大人就像他的恩师一样,对他有知遇之恩,但也不至于从京城大老远的跑来告诉他自己升官了。显然,他这次来一定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但要是这样的话,起码会提前有书信来或派人通知一声啊。
难道?是他路过这里?才没有提前来书信,李序然倒是希望这样,只是这种情况可能性太小了。
带着凌云寺和杨大人这突如其来的疑惑,李序然快马加鞭的往知府衙门赶,他要尽快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到了知府衙门,他就看见门口添加了侍卫,显然这些人是杨大人带来的高手,专门保护他这位朝廷一品大员的。
马还没站稳,他就急着跳下来,快速的跑进知府大院,感觉这里就是他的家,而杨大人也是他的恩师,这时他的心情有点激动。
杨尚书正在客房品茶,他的门口站着四个人,由于李序然离开刑部也有一段时间了,加上这些侍卫一般场合不露面。
所以,他们很难认出李序然,竟然对这个突如其来靠近尚书大人的江都知府要出手。
就在他们几个拔刀的时候,李序然一惊,停了下来,等那几个再靠近他的时候,他竟然不知所措,身体本能的一缩,然后用力的挣扎了一下,没想到,那个侍卫竟然四下飞出,有几米远,就像他们四个中间放了一颗炸弹,把他们炸开了花。
好在他们几个内力也相当深厚,而且轻功极好,所以,也能轻起轻落,没有闹出什么大的动静。
这让包括李序然在内的五个人都很意外,只是,那几个侍卫吃惊的是这江都府怎么有如此深厚内力的高手,而李序然吃惊的是:
静远大师真的给他传了内力,而且是绝世内力,怪不得,从凌云寺下来,往知府衙门策马飞驰的时候,他竟然比尘远都快。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出潜在我体内的内力,不然,就要引火上身了”。
于是,他趁杨尚书还没出来,就大声叫道:“恩师,我回来了”,客房很大,所以他要大声喊,才能让里面的尚书大人听见。
“是序然吗?快进来,快进来”那几个侍卫这才知道,来人原来是杨尚书要请的人,看他们的称呼,关系应该很亲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