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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远在南江省做了多年的巡抚,身为南江省的百官之首,他这几年没有什么建树,表面上南江省没有大风大浪,但实际上各方面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首先在刑狱方面,南江省的各级官衙基本都或多或少的存在这方面的问题,且不说自己在江都当知府的时候,看到的刑狱系统混乱,以及黑虎山的巨大问题,就是自己前段时间去南江省各府县巡查的时候,发现的一些问题令他触目惊心。只是他碍于王天远的权力,只是隐忍不发。
其次,董连平也给他说过好几次了,南江省这几年在税赋管理方面也是很乱的,而且,他听董连平说过,南江省的库银有很大的问题,但具体是什么问题,董连平没有说,他也没有继续再问。
因为,他没有想到,他会和王天远公开的争斗,像巡抚这个级别的官,只有朝廷里的人才敢动他。
因此,从这个方面说,他应该珍惜这次机会,倒也不是说,他想要在这次事件中得到什么利益。毕竟,他这个按察使做了才近两年时间,他不敢有什么奢望。
只是想起让王天远在南江省作为地方大员,无论是从朝廷的用人的角度还是老百姓的角度,他都希望王天远离开巡抚这个位置,这样对他还有董连平都是一件好事。
但是,李序然的心情远远没有真正的平静,他的恩师杨尚书对董连平这步棋走的这么深远,看来是想了好久的,越是潜伏和准备的时间长,爆发出来就越激烈和凶猛。
其实,对于李序然来说,最为关键的是他要想清楚和弄明白这件事背后的势力,他的恩师好像和王天远没有什么过节,再说,即使有过节,凭他一个人的势力,也是没有办法王天远的。
难道是三皇子荣亲王?他的恩师一直在追随荣亲王,要是这是荣亲王的计划,那从常理上说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可是,最为关键的问题的是,王天远的背后又是谁呢?
他的恩师会把他和董连平的关系隐藏了这么多年,像王天远城府这样深的人,自然也会把他自己的背景做的很隐蔽。
据说,当年举荐王天远当这个巡抚的时候,吏部的官员、甚至当时的几个皇子都出奇的一致,这里边还包括太子和荣亲王,这足以看出王天远的能量。同时,也使他的背景更具有迷惑性,让人更加捉摸不透。
加上他有镶黄旗的出身,让一般人更加的费解,其中的奥秘,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这时,李序然才知道,有一件事情自己做错了。
江都当知府的时候,在黑虎山的那个案子上,他有意不想加入任何一个阵营,包括他的恩师。当然,包括他救杨尚书也纯粹是为了个人的交情,没有想过刻意的加到荣亲王这边。
当时,他一心想着听皇上的旨意就可以了,但,俗话说天高皇帝远,就连他这个三品按察使都很难见到皇上,更何况其他一般的官员了。
比如,在南江省,巡抚王天远的话,有时,比皇上的话也管用,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现管”吧!
看来,不管自愿不愿意、自觉不自觉,他现在都是刑部尚书杨大人的人了,而且,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说在知府的时候还有选择的话,那现在做到了按察使的臬台大人,他,反而没有选择了,不然,不等王天远怎么的,自己首先就完蛋了,因为,能扳倒荣亲王的人也是存在的。
于是,他立刻给杨尚书写信,把通州府知府刘预石、锦州府知府范鸣龙、南江盐道尹制节、陇南县知县高一远的具体情况详细的汇报了一遍,同时还把自己前段时间巡查各个府县时的所见所闻也说了一下。
末尾,他还说道:“学生资质尚浅,入世不深,但凡大事,往往不能周全应对,还望恩师能具体指点,学生定当全力以赴”
写到“全力以赴”的时候,李序然怔了一下,他知道,这是自己最为重要的一次选择了,因为这样可能继续他的宦海生涯,也可能因此丢官,甚至命也不保。
因为,对于上面的人来说,他这个小小的按察使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同样,李序然把信给了自己的亲信,让他连夜送达,而他,则是“漫长”的等待。因为虽然是一天一夜,但足以让它度日如年了。
这个时候李序然想起了梦盈,想起了一驰和尘远,按常理,他应该找他们几个商量一下,可这次,他没有商量。
这倒不是李序然不相信他们,而是,他不想他们几个为他担心,尽管,他的这个选择同样和他们几个的命运紧紧相连。
但,李序然想还不到时候给他们说,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自己还能单独承受,有时,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心绪和思维就会受到影响,这个大概就是人们说的“先入为主”吧!
果然,杨尚书的信很快就到了,和往常一样,信的内容同样很少,具体就说了抓这个人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杨尚书告诉他,到时自然会给他说,有关方面的协作和便利杨尚书已经准备好了,让李序然放心去做。
到底是一品大员啊,李序然知道,有几分把握做几分把握的事情,事情到了什么阶段再说什么阶段的话,因为他不是掌控全局的人,所以不需要知道的太多。
巡查回来的时候,他就把这些人证据准备的差不多了,该是时候动手了。
于是,李序然把尘远叫来,当面发出了他的密令:
“带上咱们的人,把那几个人全部抓来!”
“是”,尘远重重的说道。
李序然知道,这场权谋争斗,随着他密令的发出,已经拉开了帷幕。
第二十四章 天子驾到(下)
李序然让尘远带人先去通州府,他已经仔细考虑过了,不能直接就把这些人一下都给抓起来,只是找借口说这些人在税赋及辖区内的刑狱方面有问题,要来按察使司被询问一下,眼下皇上要来南江省,臬台大人的这个举动倒也合情合理。
通州知府的资历最老,因此,让尘远亲自看着他,其他的人就深信不疑了。
他这样做,是不想引起王天远过分的警觉。
毕竟,身为按察使,李序然是有这个权力的,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李序然还通知了几个与此事无关的官员也来臬司衙门,而且,尽可能把动静弄大一点。
他知道,事后,这些无辜的官员就会被放回来,而通州府知府刘预石、锦州府知府范鸣龙、南江盐道尹制节、陇南县知县高一远则要留在按察使司,被看管起来,至于这几个人的结果是什么,就不是他李序然能左右的了。
这段时间王天远在忙着准备接驾,其他事情都无暇顾及,李序然的这个举动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也没有引起那些官员的注意,他们都认为是为了应付皇上的巡查才被李序然询问。
有的官员甚至认为,反正皇上来了南江省后,他们正好要去省城,这次去按察使司被臬台大人训完话后,正好留在省城等皇上。
圣驾马上就要到了,李序然抓紧时间去了布政使司,他知道,此次行动,好多事情还要看董连平的,因为,人家毕竟比自己大十岁呢,而且董连平在京城做官的时间比自己也长,考虑问题自然周密些。
刚到布政使衙门,就有人进去通报,在这南江省,认识李序然的人还真不少,不一会就看见董连平走出来了。
“藩台大人,在下不请自来,没有打扰到你吧?”,李序然说道。尽管他们的关系进了一步,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和以前一样。
“臬台大人这是哪里话,我这里正好有一些上好的茶叶,正等着李大人来品赏呢,李大人里边请”,董连平很配合的说道。
进了董连平的书房后,李序然看到桌子上有好多账本,这件屋子里的东西很多,但一点都不乱,看着窗户都关着,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有专人把手,应该是董连平的亲信吧,
现在是非常时期,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这时,董连平说道:“这是南江省近几年的账册,据我在巡抚衙门里的亲信说,现在南江省的库银远远不足朝廷规定的数额,我也仔细计算过,去掉向朝廷应缴纳的税银,加上我们收上来的税银,中间的差额确实有点问题。可上次你也看到了,王天远好像一点也不着急,难道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这可是几百万两银子啊”。
李序然知道,这些地方大员把他们收到的税银放到库里,然后再向朝廷缴缴税,同时,朝廷每年都会给地方拨一些赈灾的银子,或者减免一些地方的税银,具体人数的和税银的数目由地方上报,每年都会有一些变化。同时,地方每年都会有一些花费,如修建府衙、赈灾等,具体明细是很繁琐的。
这样一来二去,一些地方大员就会从中中饱私囊,因此,库银就会发生变化,要是皇上不来,谁也不敢去查。但一查就会发现亏空,到时问题就会出来。
董连平想的很有道理,如果皇上到时查起来,要是和户部规定的库银数额不一样,他王天远就麻烦了。
可是,就像董连平刚才说的,他们能想到这一点,王天远自然能想到,可是巡抚大人一点都不着急,说明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去应对。
于是,李序然说道:“这只是一个方面,我们给他准备的不是这一张牌,到时肯定有他出问题的地方,现在你应该吧所有的账目都准备好,皇上随行的人员中,肯定有户部的查账高手,只要他们认真查就一定能查出来,他王天远给一些府县根本没有减免税赋,但他给朝廷都是按减免后上报的,这一部分肯定有问题”。
这时,董连平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到时可能要你协助,万一皇上真的查起来,可能需要的人手帮忙”
帮忙?什么意思?李序然不解的问道。
董连平说道:“到时你就知道了,你臬司衙门的兵多,到时肯定有用的着的地方”。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两个详细的对了一遍近几年的账目,同时,董连平也为李序然梳理了一下在刑狱方面的问题,因为,董连平来南江省的时间比李序然早,所以他对情况了解的更为详细一点。
准备好这些后,李序然回到臬司衙门,把刚才和董连平谈到的问题详细的给一驰说了一遍,一驰自然领会,马上去办了。
第二天早上,尘远他们到了,其他几个官员也陆续到了臬司衙门,就在李序然准备装模作样询问的时候,董连平进来了,悄悄的对他说道:“马上去接驾,我刚去了巡抚衙门,巡抚大人让我亲自通知你”。
李序然知道,皇上到了。
这样做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只对高级别的官员才能接到通知,是让他们去接驾,其他的官员要看皇上来了之后,具体会传到谁,才会见谁。
他们只能等待传唤,不是每个官员都能接驾的。
于是,李序然立刻把尘远和一驰叫过来,吩咐他们把那几个有问题的官员全部看押起来,对一些明显有证据证明的事实,先让他们招供。
“大哥,要是他们不招呢?能不能用刑?”尘远问道。
李序然说道:“你们自己想办法,至少要有一件证据能证明他们的问题,不然怎么解释抓他们的原因呢?但是,不能见外伤,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一驰会意的说道:“大哥,你放心吧,我再和梦盈小姐商量一下,保证在他们提人的时候给一个解释”。
交代好一切后,李序然随董连平匆匆离去。
原本定的接驾的地方在城外三十里的一个亭子旁边,这是为皇上接风的第一步,也就是让这些皇族高官先喝个茶,然后官员跪拜,说一些客套的话,然后再由当地的官员和皇帝卫队开路,到了城门口还有一次接待。
可是宫里来人传话,就要这些官员在城门口接驾,不准在沿路设哨设卡,这让李序然很欣慰,也对这位务实的皇上充满了期待。
远远的看见卫队向着他们走来,这时,王天远命人放炮奏乐,这是由两个人用肩扛着的铁桶火炮,声音特别大。
顿时炮声四起,紧接着就是奏乐,气势相当大宏伟壮观,李序然看见王天远今天特别精神,简直是容光焕发、意气风发。
这位巡抚大人站在百官之前,确切的说现在是跪在百官之前,皇上的卫队靠近的时候,他大声说道:“奴才王天远率南江省各级官员恭请皇上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序然这时也跪在底下,这个时候他是不能抬头的,所以他是看不见皇上及太子、荣亲王,还有他的恩师杨尚书的。
过了一会,一个太监说道:“起”。
这时又听见这群官员大声说道:“谢皇上”。
这时,李序然他们才站起来,他看见了皇上的?辇,但还是没有看见皇上,但他看见了太子和荣亲王,还有他的恩师杨尚书。
太子看上去倒也精神,但似乎并不是很高兴,荣亲王则不一样,他看上去很精神,同时脸上显得很兴奋。而他的恩师杨尚书则和以往一样的面无表情。
李序然还看到了吏部、户部、兵部还有礼部和工部的官员,看样子,六部的人都来了吧。
这时,李序然看见自己的恩师和荣亲王在说着什么,但说话的时候朝他这边看了看。
李序然急忙低头不语,尾随着皇上的?辇徐徐向城里走去。
皇上的行宫在巡抚衙门不远的一个院子里,行宫就是专门为皇上修建的临时居住的地方。
稍稍休息一会后,皇上又召集这些官员在院子里问话。
行过三拜九叩之大礼后,这些官员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皇上吩咐下人让这些官员都坐下说话。
这时,王天远说道:“皇上能亲临南江省,是奴才们的万幸,今天奴才们有幸能聆听圣训,怎么能坐下来呢?”
皇上说道:“聆听圣训在于心,如果心诚,站着坐着都一样”
这时,王天远有说道:“皇上如此体恤奴才们,让奴才们诚惶诚恐”。
李序然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了传说中的天子,让他激动不已。这是他第一次见皇上,虽然前两次升官都是皇上钦点的,但那都是在折子里。
不过,皇上看上去没有那么高高在上的感觉,他甚至都觉得没有朝中某些一品大员的架子大,老人须发已经花白,但很慈祥,很随和,说话也很干脆。
李序然看着这位大清朝最大的官,掌管着这个国家最高权力的人,他的心久久的不能平静,来的时候他想了一万种可能,但见了真的皇上之后,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
就像是自己见一个从小就很崇拜的人,突然间见了,一下子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但他一点都不失望。
因为,他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位天子,具有非凡的魄力和过人的远见,至于是什么原因能让他感觉到,他也不知道,这个大概就是人们说的“气场”吧!
大家坐好后,皇上说话了。
“此次是朕第二次来南江,第一次应该是在十五年前吧,早就听说南江北江两江管着我大清一小半的银子,富饶的很哪,朕这次就是想来看看,再过几年就走不动了,也就看不到这两江的风景了”
这时,王天远急忙站起来又跪下说道:“皇上万寿无疆,定保我大清永远昌盛,皇上什么时候想来就尽管下旨,奴才们盼着圣上呢”。百官们也赶快跪下。
这时,皇上说道:“哎、哎,起来,都起来吧,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于是,大家又站起来,然后再坐下,这时,李序然看见王天远嘴里不停的喊着皇上皇上,竟然好像要哭了,这让李序然很惊讶。
皇上继续说道:“朕呢,这次就是下来看看,听说,你们南江省治理的不错,明天呢,让太子还有荣亲王,以及六部的官员好好看看、学学,到时给各地做个榜样,你们呢,有什么话也可以给朕说说,刚才王天远说的对,朕也想你们哪,咱们君臣就好好的说说话,啊,哈哈哈”
皇上说话声音洪亮,字字有力,让人听的真真切切。李序然听明白了,明天,朝廷来的人就会查看南江省的政务,到时,就全看杨尚书的了,因为,他和董连平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皇上训完话后就走了,李序然准备去拜见一下杨尚书,但皇上下旨:随行的朝廷大员不能私自接触地方官。
于是,李序然只能先回按察使司。
出门的时候,董连平叫住了他。
“臬台大人,你说皇上不让随行的朝廷大员接触地方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李序然的心里又何尝不是有这样的疑问,但这个地方是不方便说话的,再说了,妄自揣摩圣意是很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于是,李序然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上到我府里来”。
随后,他们匆匆道别,各自回府。
还没走到按察使司,李序然就看到尘远跑了过来。
“大哥,快点,你可回来了,出事,出事啦”
第二十五章 树大影子长
看到尘远慌慌张张的样子,李序然知道又出事了,自从自己当了这个官之后,他几乎天天都能遇到突如其来的怪事,所以,他也习惯了。
到了府衙后,李序然看见一驰早就站在这儿在等他了。
“大哥,不好了,那个通州知府一直闹个不停,吵着要见巡抚大人,不然就寻死觅活的,你快来看看吧”。
李序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问一驰:“那些证据怎么样?他有没有签字画押?”
一驰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