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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事假于他人之手，这便是你的疏忽。”
姬雅低头应道：“是，徒儿知错。”
“白小殊，你在观中多久了？”
“回……观主，已经十三年了。”
“哦？那为何修为还这般……”
说到这里，他好似想到什么一般，便转变话锋，对白小殊招招手：“罢了，你先抬起头来说话。”
白小殊原本有些胆怯，余光却瞄到了卫之翌那红色衣袖下，对她竖起的大拇指，似是在给她加油打气。
她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在穹华殿，大师兄说的那些话。
他说，在天风观里，没有谁比谁低等。
好似真的就这么找到了勇气，她缓缓地抬起头来，对上了云天卓的眼睛，与他的视线相交。
白小殊禁不住后退了一小步，坐在正位上的云天卓，身着一身素白的袍子，在这用灵石照亮的大殿之上，显得超凡脱俗。
腰间的白玉观主的玉佩，被佛尘是流苏遮挡，隐约可见一丝丝的流光。
而那用发冠挽起的黑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又多了几分的淡雅。
白小殊从来就没见过，这般清雅脱俗，又不失仙气的人。
她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呼吸了，好像每吐出来的气息，都是在污染云天卓身边的空气。
“今日，你二师兄带着刘图和张华前来，说是你偷了百修草，你可承认？”
白小殊摇头，深吸一口气，拉回被云天卓摄走的勇气：“不认！”
“那你为何拖到现在才过来？莫不是心虚不敢前来无极殿？”
白小殊看向卫之翌，却不想卫之翌压根就没有要帮她解释的倾向。
她只能继续鼓起勇气，对云天卓说出真相：“我给大师兄送仙药了，是二师兄刚炼制好的。”
云天卓又看向宋乐彦，宋乐彦点头应道：“我身边的药童有事离开，碰上她无事，让她帮忙跑一趟的。”
宋乐彦简单的一句话，便替白小殊摒去了心虚的嫌疑。
“百修草乃四品仙草，你们也知晓，一般的低阶种植弟子，没有灵力催动，是无法让其生长，开花，结果的！就算开花结果了，也需要有修为相当的弟子一同修炼，才能发挥百修草的功效。”
云天卓的一席话，立刻让白小殊再次感染了兴趣，她睁着明亮的眼睛，看向云天卓。
“观主，师兄们说百修草双｜修后，可以提高修为，是真的吗？”
听见双｜修二字，宋乐彦立刻想到了，白小殊之前所说，和他一样双｜修，这脸上顿时觉得有些热。
而刘图和张华，则是紧张起来，生怕白小殊再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他们方才可是用污言秽语**过她的。
反观云天卓，倒是一脸淡定地笑了笑，对她的问题给予了解释：“只要利用得当，便可提高修为。”
“难怪会有人偷百修草了！”
喃喃自语了这么一句，白小殊又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向云天卓，十分认真地说道：“观主，虽然我很想提高修为，可是，在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百修草是干什么用的。”
她看了看刘图和张华，心中突然升起报复的念头。
“连刘图，张华师兄都说，像我这样的废材，垃圾，就算拿了百修草，也不会有师兄愿意与我双｜修。所以，我拿了百修草也无用。”
说完，她盯着刘图二人惨白的脸色继续说道：“我只想在留下来，哪怕是在天风观，当一个打杂弟子，每日替他们洗衣，给观中的菜园子浇水施肥，都无所谓。”
“我只想留下来……”
第5章 师父
一开始只是想要趁机将刘图张华的恶行给指证出来，却不想，说着说着，白小殊心头的委屈劲儿就这么犯了出来。
“混账！”
穆文山闻言，立刻转身就朝刘图一顿呵斥：“我平日里是这么教你的吗？”
刘图大概也没想到，平日里包子得任由他们捏圆搓扁的白小殊，这会儿竟然会当着观主的面，咬自己一口。
而穆文山虽说对他比他其他的弟子要好些许，可是严厉起来的时候，那也是十分可怕的。
当下，刘图就惶恐起来了，他立刻跪下对着云天卓说道：“师父，师兄，弟子不敢呐！”
“不敢？”
卫之翌的脸上，此刻已经没了之前的笑容，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试图给自己辩解的刘图。
“你和张华二人，在我穹华殿前欺负她的时候，你真当我不知？”
“我……”
“师父，弟子有东西给你们看。”
云天卓点点头，卫之翌便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儿，那被他画出的轮廓里，立刻有了影像。
而影像里，正是白小殊之前在穹华殿，被刘图二人欺辱的景象。
她惊讶之余，卫之翌便伸出修长的食指，在影像的中心，轻轻地点了一下，那影像便动了起来，并且还有声音发出。
此镜像一出，刘图便跪在地上哑口无言。
而云天卓方才显得十分温和的神色，在看到张华说出那些污言秽语占白小殊便宜的时候，也禁不住收敛了神色。
“按照观中惩戒处罚！降一级，留守在仙草园一年。”
刘图咬牙将这责罚给受了，他低着头，紧握双拳，面露不甘。
因座下弟子犯错，穆文山也遭到了惩罚，这个月的仙药，则是落了空。
至于张华，本就是最低等的弟子，惩处起来倒有了几分麻烦。
云天卓看向自己的几个亲传弟子，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至于这张华，在观中几年，一直无所事事，不专心修炼，竟是想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实在不应再继续留在观中，影响弟子们的修行。你们几个觉得如何？”
几个男弟子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却是姬雅，她微微蹙眉，看了看张华之后，才上前几步，小声地对着云天卓说道：“师父，徒儿有话跟您说。”
云天卓心知她是想私底下与自己交谈，便设下结界，在外的人便听不见他们师徒二人的对话。
等云天卓撤掉结界的时候，云天卓这才看向张华。
“张华。”
“弟子……在！”
“念在你是初犯，为师决定小惩以示警告。”
“多谢师父。”
“既然事情因白小殊而起，那么她下山这三个月里，便由你接下她在菜园里的活儿。”
“啊？！”
张华闻言，整个人便呆愣在那里。
他早就料到，自己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就被赶出天风观，被赶下仙凤山。
原本以为只需要再塞点儿钱，就可以打通关，却没想到，竟是要他接下白小殊平日里干的那些粗活？
“怎么？有意见？还是你想下山回家？”
“不……弟子没有意见。”
云天卓这才看向同样震惊的白小殊，而白小殊的脸上，不但有震惊之色，还有惊慌和紧张。
“白小殊。”
“弟子在！”
“百修草丢失之事，虽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是你所盗，可是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你所为，所以，方才你姬雅师姐便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白小殊立刻将视线投到了姬雅的身上，美丽的四师姐对她点头浅笑，看起来十分的温柔有亲和力。
“你来观中的时日也不短了，总不能让你一直在园子里当打杂弟子，只是，你资质平庸，灵根浅薄，凭白将你提升等级，只怕下面的弟子会不服。”
“弟子明白。观主，其实弟子并不贪心，只要能留在天风观里，哪怕是打杂弟子，小殊也愿意做。”
“嗯？咱们做人可不能这么没有追求。你先天虽然不足，但是后天可以努力。”
说罢，他便看向卫之翌，继续对白小殊说道：“看样子你与小卫的关系比较亲近，若是通过这次的下山历练，回来之后，为师便将你收为座下的第五个亲传弟子，第一年先跟随大师兄修行，如何？”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白小殊心中觉得惊喜，连卫之翌都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云天卓向来不轻易收徒，观中的弟子们，大多都是由他们四师兄妹去收的。
然后再挑选一些资质好的，亲自带领着修行，其余的，便是根据进阶等级分算下来，跟着等级高的弟子修行。
所以，能跟着他们四个亲传弟子修行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更何况，是被云天卓收为亲传？
“你可愿意？”
没有等到白小殊的回答，云天卓又追问了一句。
白小殊激动得点头如捣蒜：“我愿意！弟子愿意！”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必须得下山，在三个月以内，寻到三十株成熟的百修草来，才算是通过了第一层考验。”
“三……三十株？”
“百修草大多有灵性，它们喜好阴湿的地方生长，待度过了幼苗时期，便会移动到有阳光照射的地方吸收阳气。所以，它是没有固定寻处的，能否完成任务，就得看你的造化和你与天风观的缘分了。”
“可是，弟子根本不知道百修草长什么样子。”
“百修草只是一个统称，代表着可以让弟子们双｜修提高修为的仙草，这种仙草大约有百来种，故名叫百修草。”
“那……弟子要如何才能得知，哪些仙草是百修草呢？”
“这倒是好办，正好你二师兄也有任务在身，需要下山几个月，便由他陪同你下山即可。”
宋乐彦那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倒是露出了一丝惊讶。
抬眼看向云天卓的时候，云天卓便对他轻轻摇头，示意他什么都别问。
白小殊暗搓搓地偷瞄了一眼宋乐彦，见他微蹙秀眉，看着云天卓，心知他应是不乐意的，只得小声又小心地应下。
“弟……弟子明白了。”
二师兄啊……二师兄可凶了，到时候自己要是太蠢，会不会被他嫌弃，会不会让他生厌？
为什么不是大师兄呢？至少，她与大师兄之间，也算是有了羁绊，相处起来也不会太尴尬。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卫之翌，卫之翌也正斜眼看她，两人视线对撞，白小殊立刻收回了目光。
云天卓将她小小的心思全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却也不点破。
只是佯装警告地提醒着：“你二师兄只是陪同，护你安全助你辨识百修草而已，至于要去哪里寻找仙草，怎么拿到仙草，全部都得凭你个人的能力，他是不会助你半分的。”
“是！弟子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看着白小殊那坚定的目光，云天卓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这么有信心？”
“有！”
“完成这次的任务，才算是通过了入门测试，在你大师兄座下，由他亲自助你修行。一年后的观中大考，你需胜过‘幽阁四殿’的弟子，才能正式成为我座下的第五个弟子。”
“多谢观主给小殊机会，小殊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很好，为师看得出来，你心中有你的目标和坚持，这将会成为你历练修行的动力。”
云天卓站起身来，缓缓步向白小殊，从手中变幻出一个小小的红色锦盒：“这是灵气丸，一颗一个周期，一次一颗，一共七颗。”
他打开锦盒，递到白小殊的面前，“此仙药可助你灵活运行自身灵力的，你灵力虽不高，可是善加诱导，以少积多，终会成功。”
他看向宋乐彦：“至于如何将灵气丸融合到灵力里，下山之后，你二师兄自会教你。”
“谢谢观主栽培！”
“观主？”
从白小殊踏进无极殿，第一次称呼他为观主的时候，云天卓就觉得，她好似极为担心紧张。
一开始也只当她是紧张了，只是这一路谈话下来，她依旧唤自己为观主，这是在观中所有弟子里，都不曾有的事情。
他微微蹙眉，好似训斥：“且不说你现在已经是我钦点的亲传弟子，就算是普通弟子，也是唤我一声师父的，你为何唤我观主？”
“我……”
“罢了，日后与他们一样，唤我师父便可。“
师……师父？
见她眼底里泛出惊喜的光芒，云天卓突然不想再继续看她这般可怜的模样。
“你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便下山吧！”
语毕他便挥手，将众人遣散，只余下宋乐彦一人。
白小殊回到自己的菜园子里，给青菜浇完一道水之后，这才回房间收拾自己的行礼。
她看了看简陋的房间，和几件洗白了的道服，不由得叹了叹气。
历练啊……方才在太极殿，她虽然回答得那么雄赳赳气昂昂，但其实白小殊压根一点底气都没有。
“小殊，在吗？”
门外，传来一阵轻柔的女声，白小殊只觉得有些耳熟，便立刻跑到门边，发现来人是四师姐姬雅，她立刻笑着应道：“四师姐，我在。”
第6章 非你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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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雅见她小步跑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眼睛明亮有神，脸颊微微透着红晕，看起来十分的秀美灵动。
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便恢复神色，笑着与白小殊说道：“这是师父让我给你送来的衣衫，之前是我粗心了，竟然没发现，这些弟子们竟然这般欺负人。”
看着姬雅手中全新的衣衫，听着她口中略带歉意的说话，白小殊突然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这是她在天风观里这么多年以来，第一天感受到他人的关爱。
先是冷面的二师兄，无意中给自己解了围。
再是大师兄那不拘小节的安慰和鼓励，以及师父给予的机会和认可，这些都足以让她感动得鼻酸，感动得想要落泪。
“谢……谢谢师姐。”
她禁不住吸了吸鼻子，将泪意压回，连忙将姬雅请进屋。
“收拾得怎么样了？明儿个就要下山了，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可要将东西带齐了。”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带上师姐给的新衣裳就好了。”
看着白小殊红彤彤的眼睛和湿润的眼眶，姬雅忍不住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你这嘴倒是挺甜的，来试试看衣服合不合身，大小不合适的话，我还能及时给你改了。”
说罢，没等白小殊说话，姬雅便将手中衣衫对着白小殊一抖，口中轻念一声“穿”！
那衣衫就好似有魔力一般，直接替换掉了白小殊身上的粗布衫。
白小殊以为在见到了卫之翌凭空招出幻境之后，自己再看到其他法术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很惊奇。
而现在她依旧忍不住张了张嘴，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服，又看了看姬雅：“好神奇！”
“真好看！”
“为什么不是门派服？”
“你马上就要下山啦，既然是准备新衣，自然也是准备寻常姑娘家的衣裳了，穿着门派服你走动起来也不方便。”
闻言，白小殊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儿，当下就握住姬雅的手，亲热地笑着。
“谢谢师姐，也替我谢谢师父。”
姬雅将其余两套衣衫，也动手替她换上之后，这才满意地点头：“其实这次百修草失窃的事情，我也不相信是你做的。”
“师姐也信我？”
“那是自然，虽然我极少去仙草园，不过我却是见过你几次的，我每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都认真地在做自己的事儿，我相信，做事认真会帮助师兄师姐们干活的姑娘，一定是个好姑娘。”
见白小殊再次感动，姬雅便拍了拍她的肩膀。
“所以，在师父问我们如何处罚张华的时候，我顺带给他提了这个方法，让你可以有机会得到历练，还能正式成为师父座下的亲传弟子。”
原来，师父会突然收自己为徒，是因为四师姐求情……
她还以为自己真的是被师父看中了呢？
不过，这样也很好了，起码知道在这个天风观里，并不是每个人都与刘图张华二人一样，只知道欺负自己。
“不过，这次历练着实辛苦，不知道你心里是否怨我？”
“怎么可能？我感激都来不及了！”
“如此甚好，那你收拾东西罢，完了好生歇息下，明日好上路，我先回去了。”
她转过身，朝门口走去，又好似想到什么一般，回过头说道：“明早辰时，在山门与二师兄会合。”
白小殊点点头，将姬雅送到了门口处，一直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她才转身回屋。
感受到身后追随的那道视线消失，姬雅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向白小殊所住方向，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姬雅……”
耳边传来了低低的呼唤声，姬雅的脸色猛地变得有些不耐，眉眼之中也透着些许的冷冽。
她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了躲在不远处的人影，她快步过去，冷眼看向穆文山：“干什么？”
“这百修草的效果当真奇妙，我们不过才双｜修两日，我明显就感觉到了功力有很大的提升。”
说到这里，穆文山禁不住有些激动：“更何况，这还仅仅只是幼苗呢，要是成熟的仙苗，不知道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效果。”
“嘘！你小点儿声，是想所有人都听见是吗？”
“怕什么，这院子里就白小殊一人所住，她一点儿修为都没有，我们这般说话她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