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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住手!”
昏厥的阿灭这时睁开眼,看到这幅情形,他立刻明白哥哥要做的事。
独孤明曾被黑暗神附身过。他被附身时的记忆,业已甦醒。他现在想利用他掌握的黑暗咒语,将黑暗神召唤出来。而目的,就是让黑暗神再次占据他的躯壳。那样,或许有希望救出被困在黑暗中的宝芙,但他的灵魂也势必会被黑暗神吞噬。
这时缠住独孤明的尖细黑色枝芽,已刺透他皮肤,仿佛发了疯的水蛭,朝他身体里钻去。
阿灭看到,那些黑色枝芽不仅在狂喝滥饮他哥哥的血。而且还在吃他的肉。
独孤明脸色霎那间苍白清透,简直都能清楚看到每一根血管和骨骼。他两道目光,因为忍受剧痛变得暗淡许多,可仍然保持着惯有的冷漠和宁静。他没有血色。比纸还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低哑却异常清晰的声音。
“灭,你只有一次机会,用血刃……不要浪费!”
阿灭霎那懂得独孤明的意思。
他过去曾以为,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作为能杀死独孤明的武器。
因为与他手臂生成一体的那把血刃,可以伤害到独孤明这种金蝉玉尸。很奇怪,他憎恶了这唯一的兄弟那么久。他与独孤明从相识以来就不断互相厮杀。可是,他却从未有过,用手臂上血刃杀死独孤明的念头。
直至此刻,阿灭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没有人,比他更瞭解他这世上唯一的哥哥。阿灭不得不赞同,他这位哥哥的计划很完美。独孤明想将黑暗神重新引入他的身体,然后用力量将黑暗神封住。即使他只能封住黑暗神一秒钟,但只要阿灭能抓住那弥足珍贵的一秒钟。用血刃刺穿他的心脏,黑暗神就会随着独孤明躯壳的崩毁而被消灭。
只有一次机会。
宝芙、这个世界、还有他和他,都是如此。
凝视着眼前独孤明那张越来越白的脸,阿灭第一次感到,这张脸并不算那么讨厌。
但他的嘴,还是习惯性的,说了相反的话。
“你这张脸,真是越来越讨厌。”
独孤明不知是听懂了阿灭真正想说的,还是没听懂,他干燥的唇角微咧。露出丝笑意。
但那笑容立即就凝固了。阿灭看到一大团黑色物体,形同一头贪婪黑色猛兽,倏地一下全部涌进独孤明身体。所有悬宕在洞中的黑色脉管,这时都和独孤明的身体连接。独孤明俊美的脸。在一刹痛苦扭曲得变了形。他蓦地放开宝芙,仰头发出声可怕的嘶吼,而满岩洞的黑色脉管,都因为他的剧烈动作,颤巍巍摇晃起来,似乎准备迎接沸腾的黑暗狂欢。
当独孤明低下头时。他双瞳已变成赤红。
那是一种混沌残暴的可怖红色,充满嗜血的贪婪与邪恶,无穷无尽的黑暗欲望。
但阿灭还是能感觉到微弱的,一点点的,独孤明的存在。否则,眼前这被黑暗附身的怪物,会第一时间撕碎宝芙,撕碎他。他知道,他不能再耽搁了。炽热的东西模糊了他的视线,令他眼睛酸涩扎痛。他顾不得去想那是什么,举起从手臂延伸出来的龙形血刃。
所有的罪,他会背负起来。
杀死亲哥哥,杀死宝芙爱的男人,或者再也不能得到宝芙的原谅。但他会看着她,看着她活在阳光之下。
对准独孤明心脏,阿灭迅疾刺下。
血刃锋利尖端穿透的,是比他预料中更柔软的东西。
他被泪水弄花的眼睛这时看到,他刺中的不是独孤明,而是那个躺在祭台上,满脸血污的少女。
但她现在居然醒过来,还用半个身体,挡住了他的血刃。为此她的右胸血涌如泉,但她好像完全忘记了疼痛,因为她在开心地对他笑。
她的笑容,在幽暗的岩洞里,好像会发光似的,让他觉得阴霾骤然被驱散。
他愣在那里,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嘴里说的什么。
“灭,我赢了——我们赢了!”
宝芙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醒过来的。
她只记得,她很不喜欢和独孤明,还有阿灭共同放纵缠绵的感觉。因为那个时候的独孤明和阿灭,好像根本不是他们,而是她不熟悉的陌生人。
他们就像两个虚假玩偶,按照她的要求制造出的傀儡。
配合着她的感觉,配合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自己好似落入陷阱,然而却又找不到可疑的端倪。
直到,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进入她的脑海。
那是一股强烈的意念,掺杂着无法割离的眷恋,还有遭到背叛的愤怒和被抛弃的悲痛,被隐藏在冰冷无情双眸后的深沉狂热……那熟悉的味道,是如此腥咸灼烫,比夜晚玫瑰的芳香还要馥郁,比处子之血还要纯粹。
这才是那个男人真实的味道。
宝芙骤然意识到,她被黑暗神欺骗了。
黑暗神趁她软弱之际,潜入她脑海,利用她自己的贪恋,编织出困住她的幻境。
她现在知道,她吸了那么多阿灭和独孤明的血,为什么却不得饱足。因为,她在梦幻中吸取的,并不是他们的血,而是她自己饥渴焦灼的血。她吸取的,是她自己的贪欲。欲望又怎能满足欲望。
所以,她才会越来越饿,越来越渴。
当得知与她生死相抵的两个男人只是幻象后,她就在那一霎,从黑暗神的圈套中挣脱。她立即收回大部分被他偷走的力量,只有少部分没有抓住。她追踪着那遁走的少部分力量睁开眼,正看到阿灭用血刃刺向独孤明。
幸好她恰在这时醒来,不早不晚。
否则,她会永生遗恨。
让两个她深爱的人骨肉相残,这是黑暗神所能做出的,最卑鄙的伎俩。
宝芙顾不得对阿灭解释,转身抱住独孤明,咬住他颈子,吸收掉那些逃进他体内的黑暗力量。
那些黑暗力量足以制造出独孤明变成黑暗魔神的假象,使阿灭产生错觉。
随着那些残余黑暗力量被宝芙收回,在她体内净化,岩洞中的景象也开始改变。
阿灭抬头看到,那些巨大的,宛如森林密布的黑色脉管逐渐萎缩,变成灰烬一样的东西飘落,堆积在地。岩洞顶端消失的裂缝,又再次出现。阳光透射进来,驱散阴冷霉腐的黑暗。
他脸颊沐浴到光的温暖,胸腔中沁入洞外樟树的清新味道,竟还有丝丝玫瑰凋谢后的残香。
事不宜迟,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离开岩洞。
他没有转身惊扰,身后那两人紧密相拥。
就算前面,等待他的注定是永恒孤独。
玫瑰绽放时的美,刺手的痛,在暗夜中吐露的芬芳,都已铭刻他心底,这便足够。
夜终(未完待续。)
PS: 《僵尸男友》这个故事,到此划一段落。虽然不舍,但确实松了口气。由衷地感谢所有陪伴我走到今天的读者们、基友们。是你们的支持和帮助,才让我能有勇气和动力坚持完结这个故事。
还是对自己的龟速和低效感到抱歉。
后续的番外,会陆续发在免费章节。
新的故事在孵化中。
爱你们每个人。
林泽爱
甜梦 (一)
每一个童话都终有结束。
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生活在城堡里。玫瑰依然在夜间开放,默默吟咏歌唱。
这本应是宋宝芙每天的日子。
她在阳台上呼吸晨间蔷薇的清香,然后走到厨房,为他泡茶,准备早点。冰箱里的蔬菜快要过期,她不想浪费,今天要把它们通通变熟然后塞进某人肚子。虽然她不缺钱,但这不是钱的问题。她不喜欢看到,经过阳光雨露,经过大地滋养,一点点生长成熟的东西,没有实践它们的生命价值,便被白白浪费。
每个人,每个来到这世上的东西,都有它们各自的非凡使命,不是吗。
她一面收拾背包一面偷窥卧室。
这是她四年里自己独居的房子,比起暮宫的华美,这里完全可以用狗窝形容。从独孤明赖进来后,更嫌局促拥挤。但在这里几天几夜,太子殿下似乎很满意,就连穿着她从超市里买来的廉价T恤,抢她的牙刷,用她的洗面奶当刮胡泡沫,也能自如惬意。
唯一令她不满的,是她昨晚差遣他下楼买盐,他竟然足足去了半个钟头。
她找到超市,看到太子殿下捧着一包盐,面带乖乖笑容站在款台附近。她不知道,要不是她来替他付买盐的钱,这个生活高度不能自理的家伙打算站在这里让周围那些花痴女人觊觎多久。
挽着他的手走在回家路上,她恍然如梦。
如果这是一个梦,那么就是一个最美的梦。
甜梦(二)
“十二个活人,剩下的随时都会转变。”
收到耳麦里伏魔者同伴传来的消息,阿灭走进燃烧的大楼。
和惯例相同,火场已被封锁。不知内情的人,会以为这又是一起火灾。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造成这场灾难的原因是一种类似人,却与人不同的生物。
阿灭从浓烟和焦臭中辨出,活人的气味从地下室飘来,他甚至能嗅得出他们的恐惧。
人类饱含恐惧的鲜血,充满无法抗拒的强烈诱惑。阿灭清楚,被这种诱惑吸引朝地下室走去的不止是他,还有那些家伙。
那些满脑子只有嗜血欲望的初生儿。
果然,阿灭看到他们已经在推挤地下室的门,门里传来惊骇绝望的呼救,有男人有女人。
对阿灭这样的伏魔者来说,低等孳生僵尸是很容易清理的,但他没有大意,还是保持谨慎。
子弹夹空了后,他用手刺穿剩余僵尸的心脏。
所以,当满身血污覆盖的他打开那扇门时,里面的人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疯狂向他发动袭击。
那些因为饱受惊嚇煎熬而歇斯底里的幸存者,很快就被随后赶到的伏魔者同伴制止。
回到宿舍时,阿灭身上被那些人类弄出的伤痕已经痊愈。
洗澡、进食、打开电视又关上,做过这些已经做成习惯的事,他索性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屋子里安静得像一座坟墓。他闭上眼睛,不知过多久再睁开,沉默依旧是沉默。
直到,他再次被手机振动吵醒。
是同伴传来的工作简讯,在距离这里几百公里的另一个城市,发生非常规险情。
对伏魔者而言,非常规的意思就是,又有超现实生物在捣乱。
最近这几天这种事故频发,阿灭推开窗子,看到雨水将天空已染成灰色。他的目光越过那片绿色浓荫,看到无尽之塔的残躯。
敏感的伏魔者都可以感到,无尽之塔逐渐地散发出一股悸动。
那是种能量场,虽然阿灭几天前已经下到塔底查看过,却没发现蛛丝马迹。
他迅速换了衣服,拎起扔在墙角的背包,便开门走出去。
空荡荡的房间,一如几个小时前那般寂静。
折叠整齐的干净衣物放在储物柜中,垃圾桶被清过,每一只杯子也都洗了。
除了灰色床单上那几道浅浅皱痕,证明屋子的主人曾经回来过。
这一切,并非只是虚幻的梦境。
甜梦(三)
不是普通孳生僵尸作乱。
阿灭一踏进这座大楼,就嗅出冰冷阴森,墓土般的气息。
两位伏魔者已先于他五分钟进入这里,他估计他们死了,他收不到他们的回送信号,而且在大量人类血腥中,包含着伏魔者血液味道。
阿灭没有请求增援,在那些身份不明僵尸逃出大楼外结界之前,他不能再让同伴涉险。
至少超过十个以上的强大能量场在这座大楼中移动,他那些在外面待命的同伴,不是这些家伙的对手。
出现了。
当阿灭乘电梯到血腥味最浓重的11层时,他遇到他们中一个。
顶戴花翎,靛蓝色长袍,那个徘徊在密码玻璃门外的家伙,察觉到阿灭到来,转脸用闷闷不乐的眼神盯着他。
阿灭注意到这个清廷太监模样男子鲜红色弯钩状的指甲,以及他手中提着的一颗人头。
那颗头,原本属于阿灭失联的一位同伴。
能够杀死资深伏魔者的僵尸,起码都是二百岁以上的古董。
普通子弹攻击通常对这类型僵尸无效。
因为他们大都属于拥有智慧与超级自愈力的高等级。
眼前这只清廷太监,似乎是刚刚甦醒,他还在思索着,苍白脸上露出疑惑和迷惘,更多是愤怒。
蓦地对阿灭龇出獠牙,清廷太监低喝。
“是谁吵醒我!”
随着扑面袭来的墓土腐臭,清廷太监十只鲜红的钩甲,朝阿灭脖子掐过来。
阿灭知道,被他抓伤会很麻烦,他样子像是刚重见天日,坟墓中百年隔绝,会让他身体携带大量腐殖细菌,这些脏东西进入血液,即使是不腐生物,也会觉得很不舒适。将清廷太监一拳打到屋顶上,阿灭迅速取出银弩,没有一箭穿心,只是先将他钉在那里。
一大波被转变的新生儿正朝阿灭走来,他们都穿着正装,应该全是在这座写字楼上班的白领。
阿灭还没查清这是哪一种尸毒感染,这些新生儿比他以前见过的孳生僵尸要敏捷,眼神机警并能看出情绪。
在已知尸毒中,血尸感染的孳生僵尸会更凶残强悍,但也并不能短时间内就拥有智慧。
除非,这些孳生僵尸是比高等僵尸更高等的僵尸制造的。
阿灭没让那些行动灵活的新生儿靠近自己,但整栋楼里的孳生僵尸都被枪声吸引过来。
一只新生儿从屋顶跳到阿灭身上,要不是阿灭及时挥刀刺穿他脑袋,他就会在阿灭脖子上啃一口。
对这种未知的尸毒,阿灭还是抱有戒心。
就算以他的身份,他也不想做以身试毒这种傻事。
这时他看到,几只新生儿爬到那只清廷太监旁边,试图拔出银矢解救清廷太监。
令他有些眼晕的事发生了,他确定,他没看错。
那些孳生僵尸竟然没有恐银症。
连高等僵尸都畏惧的银,对他们竟然毫无杀伤力。
一只戴着破碎眼镜的女僵尸,就像幼儿园小盆友拔出蛋糕中的叉子一样,毫无障碍拔出那把将清廷太监控制的银矢。
这告诉阿灭一件事:清廷太监不是转变这些新生儿的元凶,而是另一只。
一只强大到足以不畏惧银,并能将这种特质传给新生儿的僵尸。
阿灭认识的,唯一一个不畏惧银的僵尸,只有那人。
一个久违的沙哑声音,这时寂静在他身旁响起。
“是不是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想我?”
甜梦(四)
那张脸依然俊美,俊美得仿佛童话中的王子。那张脸依然年轻,年轻得像刚毕业的高中生。
也依然让人讨厌。
不知何时进入这里,感觉就是闲庭信步的独孤明,此刻在他唯一的弟弟阿灭心里,激起的就是这种念头。
阿灭要不是眼下有事忙,大概很想揍他这位哥哥一顿做见面礼,因为他毫不掩饰的不爽,完全暴露他的火大。
他飞刀刺穿一只疾奔过来的孳生僵尸心脏。
“你不用多管闲事,无尽之塔我会看守。”
这是阿灭唯一要对他这位长兄说的。
虽然,他们已将近两年没有交谈过,但彼此心照不宣。
无尽之塔散发的邪气,想必离开日落山很久的独孤明也已察觉到,并且判断出和近日来发生的新生僵尸事件有关,否则他此时不会出现在这里。
阿灭选择留在日落山,选择监视那座封印黑暗力量的无尽之塔,是因为他希望那人离这黑暗越远越好。
有独孤明陪在她身边,他想她一定是快乐的。
这就是他索要的报偿。
“你怎么不问我,这些新生儿是从哪来的?”
独孤明嘴角微弯,露出浅淡却绝对深刻的笑意,对阿灭会如何说如何做,似乎他早有心理准备。
他站在那里看阿灭对付几十只并不好打发的孳生僵尸,静静的仿佛只是在看一场暴力电影而已,全然没有弄脏自己双手的意思。
“我自己会弄清楚。”
阿灭低声咕哝,根本就是恶意地,将他撕下来的僵尸脑袋抛向身后。
果然,那颗还在眨眼的头颅在距离独孤明一米外便直直落地,像是被堵透明墙挡住,但摔到地上飞溅起的血污,还是有几滴沾到独孤明的雪白衬衫上。
一身白衣不染尘俗的少年,终究还是被血污弄脏。
独孤明几乎是难以察觉的叹了口气。
“灭,她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