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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气沉沉?”
宝芙黯然笑笑。
这位奇怪的教授,看来用心做了功课。连独孤明和阿灭,还有她之间的三角纠葛,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你和僵尸谈情说爱,是你的自由。”夜辉话锋一转,淡淡笑道,“不过,永远不要忘了,你只是人类。”
“教授对僵尸和爱情,原来都有研究!”
宝芙此刻并不喜欢,在关于自己和自己的感情上,被一个相识才不过半个月的男人说三道四。她的脸,不由冷了冷,连声调也带着几分不悦和讥嘲。
“僵尸不死,所以他们绝少改变,他们对事物的执念。僵尸爱一样东西,会用尽一切办法占有,占有到天荒地灭……”夜辉并不在意宝芙的生硬失礼,而是继续静静道,“……宝芙,但你是人类,你的生命短暂。你不能像僵尸,可以永远活在封锁不变的感情中,那样你就杀死了你自己。”
“所以?”
宝芙从没听到过,有人和她说这些奇谈怪论。
雷赤乌告诉她,这位夜辉教授精通七门学科,其中也包括生化物理。若不是那天在他的书房中,亲眼见到有关独孤家僵尸的典籍。她实在无法相信,这样一位渊博的学者,竟然会对僵尸这种,听上去很缪乱的东西感兴趣。
“所以,你需要时时刻刻去爱,也被爱——你需要不断更新,你的爱——因为你活着。”
夜辉伸手想要揭开,遮挡住视线的帽子,但是宝芙柔软滑腻的小手,却覆搭在他手背上,制止他这个举动。
她站起身,弯腰贴近他,风撩动她的发丝,不断轻搔着夜辉的脸颊。她注意到,他的喉头,有些艰难地,微微鲠动了一下。她忍住笑,将嘴唇附在他耳边,轻声道。
“教授,你的课上得很好。”…
话音一落,她蓦地松开,扶着轮椅的两只手。
在和夜辉说话之际,她已经趁着他眼睛被帽子覆盖,不能视物,将轮椅悄悄转向另一方向。
那里是个铺着草坪的长斜坡,夜辉坐着的轮椅,立刻便顺着坡道,朝下滑去。
“刹车!刹车在哪儿——”
宝芙径直转身,收拾她的画材,对夜辉的惊呼,充耳不闻。
那斜坡虽长,却不陡,夜辉这种手长脚长的大男人,随时可以让轮椅停下来。
随着背后传来扑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宝芙才惊觉事情有点儿不妙。夜辉这种高智商天才,不会真的低能到,连轮椅的刹车都不会用吧。
她扭过头,一股罪疚感,登时涌上心间。
只见春草萋萋的坡地上,一辆翻到的轮椅,轮子正在空转,发出碌碌响声。而夜辉大教授,则踪影全无。
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露出一只被遗落的白色男式皮鞋。
宝芙后悔不迭,急忙朝草坡下奔去。夜辉毕竟是个骨折还没痊愈的伤患,她真不该用这种恶作剧对付他。
当看到他人就躺在那丛灌木后,一动不动,已经失去知觉时,她不觉嚇得腿都站不稳。
慌里慌张扑过去,她将耳朵贴在他胸口,听到隐隐的心跳,才稍微安定下来。幸好他还活着,如果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就罪责难逃了。她抬起头,凑近夜辉,看得出他的鼻孔在微微翕动,呼吸也很均匀。
这么细看,阖着眼睛的夜辉,活脱脱就是独孤明。
假如他就这么睡着,既不开口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那就能够以假乱真。宝芙心里,忍不住涌起一丝残忍的念头:夜辉要是能像个人偶,一直长眠不醒就好……
一只蝴蝶不知道从何处飞来,在他们头顶翩翩萦绕。
宝芙打消自己那荒唐的想法,心里一面暗暗祈祷他最好不要有事,一面轻声唤道。
“夜辉,夜辉……”
他没有回答,但是眼睫毛微微的颤动了一下。而他唇角,似乎也隐现出,一丝略带促狭的笑意。
霎那,宝芙的脑海里,噼啪一声。她上当了。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做什么,只觉得腰部蓦然一紧,被双男人的臂膀箍住。眼中的天地旋转之间,她感到自己已经被压在了草地上。没有等她做出丝毫反应,覆压着她的男人,从容而又迫不及待,用吻堵住她的嘴。
他的唇舌,细腻而毫无余漏尝遍她同时,也很耐心,很技巧的**着她。
一点一点的,煽起她身体深处,潜埋的情欲。
宝芙觉得自己是疯了。她和这个男人,不要说感情,就连瞭解都谈不上。可是她此刻,明知道这太突然,却依旧沉沦在这份放纵的快意中,任由事态发展。
是因为,太孤寂了吗。还是因为,太想念另一个人的拥抱……
她睁开眼睛,凝视着湛蓝的天空深处。那清澈得没有半点杂质的蓝,蓝得让她眼睛刺痛,胸口也刺痛。
可是,越痛,她却越是无法移开视线。
直至,那没有一片云彩的湛蓝,被一道修长的阴影翳遮。
夜辉也察觉到有人来了,他放开她,转过头。还没等他看清来人是谁,一只钢箍似的手,已经劈面抓住他。
“灭!”
“灭!”
两声不同的女子惊叫,在同一时间响起。
一个是宝芙。另一个,夜辉眼角的余光瞥到,是位身材曼妙,会令男人神魂颠倒的绿眼睛美女。
可惜的是,两个女人的叫声,也没能阻止他接下来的厄运。
宝芙看到夜辉被阿灭重重摔在地上。脸色苍白峻寒的阿灭,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任何人都不敢靠近的戾气。
在那一霎,她脑子里,回响起夜辉的一句话。
“……僵尸不死,所以他们绝少改变,他们对事物的执念。僵尸爱一样东西,会用尽一切办法占有,占有到天荒地灭……”
他们绝少改变,对事物的执念。
一阵吹过山坡的风,让她忽然觉得,浑身冷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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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夜2篇偏执和狡猾
》 第八十九夜2篇偏执和狡猾
噼啪——!!!
闪着电花的长长银鞭,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弯弧后,结结实实落在男子赤luo的肌肤上。
玫瑰色的血痕,立刻洇开。就像在白色宣纸上,浓墨重彩,勾勒出一幅画。
持鞭的两位伏魔者,都是虎背熊腰,臂膀强壮的大力士。他们配合井然有序,此起彼伏。
人们耳中,只听得到整齐规律,富有节奏,肉体被抽打的嗤重闷响。
但是那个双手被反绑,跪在地上,承受酷刑的男子,却始终低着头,没有发出一声哼叫。
其实对于他来说,这种刑罚的目的,不过起到羞辱的作用。
他只要想,便可轻易扭断那两个,正在对他用刑的大汉的脖子。但他知道,他必须遵守伏魔者的纪律。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笞打三百鞭子,让那个男人看。
那个长相俊美,举止优雅的男人,的确也看得津津有味。他翘脚坐在轮椅上,一面观看,一面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同时,他对站在他身后,脸色苍白的少女,有些兴奋的说。
“宝芙,这是我的新发现,半寐甲对银子的耐受力,要好过普通僵尸数百倍!”
“这是你的圈套。”宝芙用牙齿咬了咬嘴唇,轻声道,“你和阿灭,还有司徒族长约好在那个时间会面,然后你故意和我亲热,你就是想陷害灭。”
她真想杀死夜辉这个男人。
他的诡计多端,一点儿也不逊于独孤明。当她放纵自己,与他在那个草坡上,吻得火热时,不仅被阿灭和Lenka目睹,就连伏魔族长老司徒炎也到场。正是因为司徒炎及时阻止,阿灭才没有把夜辉大卸八块。
但是司徒炎当即就责令阿灭,必须因为对夜辉动武的行径,接受惩罚。
“你只猜对了一半。”夜辉一面咬着手中的笔杆,一面回答,“亲你的嘴,是因为我喜欢亲你,你的味道……”
他的声音停顿,因为宝芙把手中矿泉水瓶里的液体,尽数浇到他头上。
将空瓶子丢在夜辉怀里,宝芙淡淡道。
“教授,你已经毁约了。”
她白痴似的,将这些日子的闲暇,都拿来陪伴夜辉,是因为他答应过不向伏魔族控告阿灭。
现在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再也没有任何借口羁留她了。
就在宝芙转身离开的时候,夜辉低低的声音,飘入她耳中。
“傻丫头,我是在帮你证明一件事——证明独孤灭先生的失忆症,是假的。”
宝芙的脚步,霎那停滞。
夜辉这句话如重磅的炸弹,在她心中闷声爆炸。
原来如此,她暗笑自己的迟钝。一个和此事毫不相关的男人,竟然都比她,更早的察觉到,阿灭在撒谎。
明明,他没有忘记她,却装作忘记她的样子。
她一直都以为,他再坏,也不是会骗人的男人。可是,他却比谁都骗得更好,比谁都骗得更深。
如果不是接连三次,他都在关键时刻,出现在她身边。她真的会继续以为,他彻底将她抛在脑后了。
可是,既然想要忘了她,又何必管她呢。
现在她真的不懂他。
“你真的很多事。”
对夜辉丢下这句话,宝芙径直离开。
身后,依然是不绝于耳的鞭声。一记一记,仿佛抽打在人心上。宝芙加快了脚步,将那沉重的鞭声,驱赶出自己的脑海。…
她不想再折磨自己。
在这里继续多待一秒钟,她都会发疯。
因为,那每一鞭子,都像是狠狠抽着她自己。
刚刚走到伏魔禁林的出口,一道窈窕美丽的身影,就映入宝芙眼帘。宝芙看了看那张略微有些憔悴,但是对男人来说,依然充满诱惑力的脸庞,淡淡道。
“Lenka,我的时间很宝贵,因为我真的,想通过我的创作考试……”
她已经知道,Lenka要和她说什么。
Lenka每每望着她时,那双漂亮翠眸中的忧郁,她现在已经明白是为什么了。朝夕和阿灭相处,又对阿灭怀有那样炽热的情感,Lenka应该比任何人,都察觉到阿灭的隐瞒。
“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我必须和你谈谈……”Lenka从身后掏出一把枪,用乌洞洞的枪口,对准宝芙,“……如果你拒绝,我不会杀你,但会打断你的手或脚。”
宝芙相信,Lenka不是在骗她。
十分钟后,她已经和Lenka,坐在永夜岛的酒吧里。
自从独孤无咎时代过去后,这里的生意就火爆起来。无论是日落山的学生,还是偶尔光临永夜镇的游客,都喜欢来这里。
当然,还有僵尸。
不过因为老板阿灭是伏魔者的缘故,能走进这里的僵尸,全是被认可的,对人类安全无害的僵尸。
譬如此刻坐在台上,演唱抒情慢摇的帅哥。
宝芙来这里的次数不多,只知道那个轮廓很阳刚,声线却很阴柔的男人,名字叫圭。
没让她久等,那道近来宝芙已经很亲近的身影,就出现在她们面前。
妈妈夏红菲,就属于那种越活越年轻的女人。宝芙觉得她这个年纪,穿这种酒吧侍应生的超短裙,依然火力十足,能够秒杀一片。
“学校里出事了吗?“
夏红菲照例,用那种酒精含量最低的饮料,替换了女儿点的鸡尾酒。
这让宝芙很扫兴,不过扫兴之余,她还是很享受这种被母亲偶尔管教的感觉。这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还是襁褓里的小宝宝的时候。她也曾劝说夏红菲放弃永夜岛女招待的工作,和她一起住在暮宫。但是夏红菲却执意留在永夜岛,大概是她更想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生活。
所以,宝芙认清,妈妈是和她性格完全不同的女人。
她啜了一口,夏红菲给她端来的,那种甜甜酸酸,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却让人很上瘾的东西。
不过一回想,那两个在医院里惨死的女孩,宝芙就差点儿,把嘴里的液体吐出来。
“有人被转化成僵尸,而且……是从没见过的新品种。”
“难怪……”夏红菲瞟了一眼,坐在远处吧台上的两个男人,低声咕哝,“这阵子,这些大笨兽总是来这里找麻烦。”
说着,她略带歉意的看了一眼Lenka,想起她也是一位伏魔者。
然后夏红菲的身影,就像一只忙碌的燕子,轻盈的遁开了。
“灭没带我回过这里……”就在这时,Lenka将杯中的烈性酒,一口气喝了一半,低声道,“……他说他不喜欢这里,哼……还是,他根本就只是不想,带我回来。”
宝芙怔怔看着Lenka,发现她翠绿的眼眸深处,埋藏着泪光。
此时此刻,阿灭正在伏魔禁林接受鞭刑,而她和Lenka,却在永夜岛相坐对酌。她忽然明白,Lenka和她一样,是在逃避。
她们,谁都不想看到,阿灭受刑的场面。…
已经瞭解真相的Lenka,看着自己深爱的男子,因为另一个女人的缘故,而承受刑罚,那份心情应该由为痛苦。
而宝芙发觉,当她亲耳听到,阿灭从未带Lenka回过永夜岛时。她的心里,竟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奇妙暗爽。
她还记得,她住在永夜岛的那几天,和阿灭一起渡过的时光。
也许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自私。
即使是自己已经放手的男人。却依然奢侈的希望,他仍在心底,对自己保留着一份些微的纪念。
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筹莫展,转动着手中的杯子。
就在这时,宝芙怀疑,是不是她的眼花了。从玻璃杯反射的映像上,她看到了一张男人的脸。
苍白的肤色,充满强烈企图和压迫力的眼眸。
虽然改变得太多,但她还是再熟悉不过那张脸。那是她已经好久不见的另一个亲人,她的爸爸宋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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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夜 3篇爸爸的乞求
》 第八十九夜 3篇爸爸的乞求
“宝芙,我好蠢……”Lenka将剩下的酒,也一气灌进肚子,“……我现在很后悔,我欺骗灭……”
“欺骗?”
宝芙转过头时,并没有看到爸爸宋子墨的身影,她想她可能有点儿疑神疑鬼。
扭脸注视着Lenka微醺的脸庞,有些迷离的眼神,她觉得她已经醉了。
“很好笑是不是?我们互相欺骗……”Lenka又点了酒,低声嗤笑,“……我以为他真的忘了你,就告诉他,他爱的人是我……”
现在宝芙明白了。
事情大致如此:阿灭一甦醒,就装作失忆的样子。而Lenka便顺水推舟,冒充和他是恋人。
她不觉微微苦笑,淡然道。
“现在,是真的。”
“什么?”
Lenka愕了愕。
“他从没承认过,他假装失忆。”宝芙凝视着她那双翠绿的眸子,静静道,“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胸口蓦然翻滚过,一股酸楚的隐痛。
阿灭即使知道Lenka说谎,依然接受了她。这说明他对Lenka是有感情的。Lenka是如此美丽迷人的女子,只要是男人,不可能不为她动心。而阿灭一直维持着失忆骗局,也证明了,另一件事。
他是下定决心,想要摆脱,宋宝芙这个人。
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忽然觉得Lenka在无病呻吟,应跑来买醉的人,似乎不该是Lenka,而是她才对。
“不是你想的那样……”
Lenka翠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欲言又止。
忽的站起身,抓住桌上的酒瓶,她跌跌撞撞,冲进舞池。
宝芙觉得自己有责任提醒Lenka,她的任务应该是保护她,而不是自顾自去寻欢作乐。
等她好不容易,挤进人头攒动,磨肩厮鬓的人群中时。她看到Lenka已经和一位胳膊上有刺青的猛男,旁若无人的贴身相拥激吻。
现在她知道,阿灭对Lenka伤得有多深了。
虽然抱着Lenka的那个男人,脸上的疙瘩多了些,体毛过于浓重了些。但宝芙觉得,凭借Lenka伏魔族第一女战士的身手,她应该随时都能在清醒过来的时候,把那个男人的脊梁折断。所以,自己用不着多管闲事,还是回到座位上,老老实实喝闷酒。
就在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她这次没有看错。
她那为人父时,很不成器的老爸宋子墨,就隔着五六个扭动的身影,在不远处望着她。当他比从前要冰冷暗沉许多的目光,和她的目光对上时,他眼中流露出一丝乞求。
宝芙不知道,宋子墨想要乞求什么,但是当他转身不声不响走掉时,她立刻不顾一切追上去。
她的脑袋,撞到了好几个人的下巴,并重重踩了不知谁的脚。
幸好,正在寻求慰藉的Lenka没有发现这一情况。宝芙知道,老爸宋子墨犯过事,他至今仍是伏魔者追缉的僵尸。如果被Lenka和其余几个,在这座酒吧里的伏魔者发现,宋子墨就很难脱身了。
多亏这时,酒吧里空气混浊。宋子墨的气味,被刺鼻的香水味,和另一些成分复杂的味道掩盖。
“爸!”
宝芙出了酒吧,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很黑。宋子墨的身影,在前方路灯的阴影中停住。
当她朝他走过去时,她听到他低声阻止。
“宝芙,别靠近我。”
宋子墨那有些无奈的声音,使宝芙突然想起来,她的父亲,现在已经是一只嗜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