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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莫难准备做一件她从来没做过的事:甘犯大逆不道之罪,从太子殿下手中救人时,她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攫住,无法控制的朝后疾滑。然后,她听到身后两扇厚重木门打开的声音,当那两扇木门再次“噼啪”合上时,莫难就已经身在门外。
于是她明白,她已经成为不受欢迎的人,被清扫出局。
那两个人之间,看来凭借她和独孤明的实力悬殊,她还是最好少管闲事。她只希望,她今后离这些爱得死去活来的疯子,越远越好。
“……我们……”
屋子里的宝芙,怔怔的看着独孤明。
胸口像是煮沸的水那样,翻腾滚烫的痛,是真的。但是,这两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眼前这个男人,有着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黑得令人心醉,美得令人心碎。
但,却是个如此邪恶的魔鬼。
她真的不敢想象,他竟然会对她做这种事。操纵她的意志,让她心甘情愿的与他一起沉沦疯狂。
“我们相爱……”
他低哑的声音,魅惑得让人心脏都可以停止跳动。然后,他虽然低温,但却依然炙人的吻,便落在她唇上。
这缠绵入髓,烙入她灵魂的滋味,也是真的。
她根本无法抵挡,只想更多的,更迫切的和他唇舌交缠,和他骨肉相融的渴望,也是真的。
宝芙轻轻的阖上了眼睛。
只要此时此刻是真的,何必去在意结果呢?
就算这是罪,和他一起,往下堕……
就好。
第五十八夜 1篇 密室
“我是僵尸,是魔鬼,但不是人。”低哑的男音,像是恶魔的絮语,在宝芙的耳边萦绕,“我看着你微笑的脸庞时,我抱着你温暖的身体时,我绝不会撒开手。即使用蛊惑毁了你,把你变成白痴——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这是一个多么邪恶狠心的男人啊……
宝芙的脑中,隐隐的在想,然而她只是抬起含泪的眼眸,温柔的望着他。
她分明的看到,当他们的视线交融时,他寂黑眼底闪过的狂喜:那如千年冻土的无情冷漠,有一种冰山消弭般的解脱。
“宝芙!你……太好了!他嘶哑的声音,喃喃低语,“这是奇迹!上帝竟然把奇迹,赐给我这个恶魔……”
并不像莫难所担忧的那样,二次蛊惑很完美。
宝芙看起来,既不疯也不傻。她望着他时的眼神,依然是那么柔美动人,情意绵绵。这说明,她的心志意念,仍然是如他所愿的,只有他。
澎通!澎通!听到他胸腔中传来的急剧轰鸣,感受到他心底依然残余着恐惧。宝芙伸开两条洁白娇柔的手臂,搂住独孤明的颈子。她将脑袋,轻轻枕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自心坎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明,我很好……”
身体又疲倦又酸软,连小拇指,都懒得再动一下。
这都是拜独孤明所赐。他施与她蛊惑的时候,为什么非得要和她○×?她没料到,他真的把那张用来吃饭的桌子,变成另一种用途。而且,被用来当作另一种用途的,甚至不仅仅是桌子……
以后,她再也不要坐在这张罂粟紫绒面的欧式复古高脚沙发椅上了。
那会让她无休止的想起:在这张宽大结实,散发着奢丽冷峻风格的椅子上,他是怎样簇拥环抱着她,迫使她和他密实交叠。他是怎样,迫使她的十指都深深掐进那柔软的绒面;迫使她的长发散乱飞舞……
让整座屋子里,都飘荡着她绵软欲狂的喘息,和低哑凌乱的哭泣。
“我想要你看一样东西,小色女。”
无需透过鲜血来探索,独孤明立刻就从宝芙酡红的双颊,得知她又在想什么。他狠心将目光,从她娇艳脸庞上挪开。
如果现在不狠心,他很清楚他又会不顾她的疲惫,立刻再享用一顿“晚餐”。
站起身,将因为刚从那足以致命的销魂巅峰滑落,慵然伏在他胸口的宝芙打横抱起。她软绵绵的身体,对他来说轻盈得就像随时会不翼而飞,这让他更有一种,紧紧将她抓住的愿望。
“明,对不起!”宝芙细微的声音传来,“我弄丢了离的那只盒子,那个……一定对你很重要。”
“这不怪你。”独孤明用唇轻啄,她被汗水濡湿的额头和鬓发。一道髓冷的光芒,在他漆黑的眸中划过,“我会知道,是谁偷走了它。”
他寂静语气里微微泄露的寒意,让宝芙不禁战栗。
她对自己的虑事不周,感到万分追悔。她怎么就会笨到,在离开日落山前,把那只盒子埋进土里,她就该把它吞进肚子里!
那只盒子对独孤明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呢?他没有给她任何解释。但他的缄默,却让她更加不安。
她很想帮他分担一些东西,可是却不晓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才能对强大的僵尸太子有用。
当她发现,他抱着她正走入那间就连墙壁上,也嵌有许多水晶灯的卧室时,她不禁挪揄一笑。
“想要给我看的东西,是你吗?”
“色女,你想歪了。”
岑寂淡漠,像是莲花静静绽放的声音,登时让她觉得自己很龌龊。可是,那个龌龊的人,明明就是他啊。是谁这两天,总像个淘气贪玩的孩子,厮磨着她做一些想起来歪,做起来更歪的事。更令宝芙郁闷瘁悴的是,那个罪魁祸首的脸,此刻却纯洁得,犹如不沾人间烟火的圣徒。
不过,宝芙很快就发现,她确实想歪了。
在那间卧室的山水画屏后,有两扉锁着的深红色雕龙木门。当那两道深红,在她眼前无声无息的开启时,她不禁是发现了阿里巴巴的宝藏似的,发出一声惊叹的低呼。
“这里是……”
“你是这世界上,仅有的两个,能走进这里的人,其中之一。”
独孤明让宝芙的双脚,轻轻落到地面上。
宝芙感到赤着的脚底,传来一股微微的粗粝和冰凉,那是因为这房间的地面和墙壁,全部是灰白色的巨大石块凿成。
比起那间奢华纤靡的卧室,这里显得简陋而空旷,甚至透出一丝原始的狰狞。
熊熊火光,在古老的石龛中跳跃。兽型的石雕,半遮半掩,侍立在深紫色的帐幔后。
而房间中央,静静躺着一口黑色的石棺。
看到那口死寂的石棺,宝芙的心头,不禁袭上一丝不祥和厌恶。她浑身发寒,似乎有种,令人恐惧的冰冷东西,悄无声息的潜近她,想要攫住她。
但她的双脚,却蓦地感到被温暖和丝滑包裹。
她低下头,惊讶的看到:一片紫色的丝幔,正仿佛拥有生命似的,沿着她的足踝和小腿,盘旋而上。像情人般的温柔触摸,环绕。那片紫色的丝幔,缓缓裹上她细瘦不盈的腰肢;贪恋似的,吞没她那白玉无瑕,圆润腴美的峰峦顶端,爱抚着细致娇嫩的两粒樱桃。
宝芙的脸颊,腾得晕上两团浓浓的嫣红。她用力摁住那片紫幔,将自己包紧,晶亮的目光带着愠怒,朝这时已经走到帐幔后的那道修长身影瞪去。
这个世界上,能用意念力操控没有生命的东西,并做出这种无聊事的混蛋,在这间屋子里只有一个。
“独孤明!”
“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如果你愿意在我面前一直什么都不穿,我并不反对。”
独孤明那张雪白岑寂,依然无辜得像一朵花似的脸庞,从紫色的帐幔后出现。
宝芙气苦的想起,她和他,刚才为止确实一直都是裸着的。
他身上,此刻也已经披了一件黑色长袍。
宝芙眼眸一暗。
她总觉得,曾经在什么时候,见过和这一模一样的墨色长袍。式样繁琐而复杂,雍容华贵,绝非现在的工艺设计。而长袍上,用赤金线精心绣绘的盘龙,仿佛流淌的金沙,灼灼饬目。
“宝芙,你的脸色有点儿苍白。”
觉察到宝芙的心情,在一瞬间低迷而略带感伤,独孤明倏忽便到了她面前。
“我没事。”宝芙摇摇头,避开独孤明那两道探寻的视线,“我……只是觉得,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
“是我仿照父亲的衣服定制的。”独孤明淡淡一笑,“一千年果然不算久,这样式,我竟然至今没有忘记。”
宝芙的心境,似乎已经恢复,他再也捕捉不到她的波动。
这还是头一次,宝芙听到,独孤明在她的面前,提起他的父亲,那个象征着末世和毁灭的僵尸王,独孤无缺。
“明,你……很崇拜你父亲吧?”
“当我很弱小的时候,我渴望变得像他一样强大。”独孤明雪白寂冷的面庞上,这时没有一丝表情,“当我变得强大的时候,我却发现……”
“发现什么?”
宝芙轻声的问,不由伸手握住独孤明的一只手。她感到,独孤明那漆黑的眼底,似乎隐藏着一丝异色。
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她从无所畏惧的僵尸太子眼中,看到了——恐惧。
“我发现……”就在这时,独孤明的唇边,浮起一缕绝决无比,甚至是冷酷无情的微笑,“……我不是他,我永远都不会是他。”
他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就像是在重复着一句咒言。
第五十八夜 2篇 画
“你当然不是,你……是我认识的独孤明,是最了不起的金蝉太子独孤明。”
宝芙望着独孤明那张清俊摄人,但是在一瞬间,却突然变得遥远的容颜,更加用力的,握紧了他的手。甚至,连她手心微微沁出的汗水,都濡湿了他的手。
她的心头,蓦然压上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沉甸甸的惶恐。这座静谧的石室,仿佛霎时被一片无形的黑暗笼罩。
而她和独孤明,就被困在这黑暗的中央。
独孤明低头看了她一眼,反握住她的手,五指与她紧扣,淡淡一笑,哑声道。
“你会知道,我没有什么了不起——我,只想成为,你的独孤明。”
他璨如莲花的笑容,在一刹那,仿佛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宝芙顿时只觉得眼前一暗。她心里有什么东西,立刻咕隆一下,朝很深很深的地方陷下去。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是否还能再重新找回,她丢失的东西。
怔怔的,她凝望着独孤明,胸口憋闷着一股奇怪的情愫:又兴奋,却又低落;又开心,却又难过。
看到她呆呆的模样,独孤明知道她一定是看他看傻了。这两天很奇怪,虽然宝芙喝了他的血,但是她的每一个心思意念,他却并不能全部洞悉。这和她受到他的情蛊,应该有脱不开的干系。因为他的蛊惑力过于强大,影响她的大脑活动,使她的心神并不能完全由她自己掌控。
但是,他超爱她此刻这副:为他神魂颠倒的样子。
牵着宝芙的手,独孤明用意念,让他们面前那道紫色的帷幔,朝着两边缓缓滑移,就像舞台上拉开的幕布。
这时宝芙才看到,原来在这片低垂的紫色帷幔后,别有洞天。
那是一座圆拱形的高大石室。与这座丝毫不见自然光的建筑别处不同,此刻竟有一片天光,从这间石室的穹顶泻下。
分不清是月光还是星光,皎白如雪,异样的凄清美丽。让宝芙有一种,忍不住要落泪的感觉。
她情不自禁,走向那片洁白的光芒,犹如走向圣地。
只见那片淡淡天光下,矗立着一座十尺见方的圆形木台。木台周围的地面不知何故,有些皴裂。那些细深的石缝中,生长着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野花。这些小小的花朵,虽然并不高贵艳丽,但是在这水土贫瘠,缺乏日照的石室中,却一片生机勃勃。星星点点的环绕在木台四畔,脉脉吐露着一股幽邃清香。
而在木台的旁边,支着一张画架,上面搁着半幅,还没有完成的画。
宝芙看看画架下油渍尚存的画笔,以及盛放着油彩的调色盘,立刻明白:这座石室,一定是独孤明的画室。
他这位只有在神话中才能存在的僵尸太子,在真实的人类社会里,以天才画家独孤明的身份示人。
如果不是此刻亲眼见到,宝芙几乎都已经忘记:他的手,不仅仅是用来杀戮。
朝独孤明那张还没有完成的画面上投去一瞥,不她禁呆怔。
那幅画,描绘的正是这间石室中,这座被野花簇拥的木台。只是画面中的木台上,还躺着一个赤身的少女。
少女皎然柔美的身体,被落花覆盖。她一只手拈朵白色的小花,半掩在胸口。而另一只胳膊,慵然朝后伸展,与青丝纠缠。那姿态,宛如一个纯洁无辜,却又诱人犯罪的祭品。
而少女的脸庞则微微侧转,凝望着画外的人。虽然她的形容和神情,都只是潦草的雏形,但宝芙还是看出,那画中的少女,正是自己。
她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一团。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竟会把她,画进画中。她一直都以为:他只是,邪恶却迷人的僵尸。
除了她的血和身体,他大概不会再对别的更感兴趣。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用因为哽咽,而变得更闷的嗓音,糯哑开口。
“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不想给她名字。”独孤明寂静淡漠,略含不满的声音,这时在她背后响起,“因为这是一幅瑕疵品。”
“喂,独孤明!”
宝芙本来就少得可怜,刚刚搜肠刮肚才逼出来的那点儿“湿情”,轰隆一声,登时化为满头乌云。一把就抓起调色盘上的画刀,她对准那张画。虽然她画不出这种杰作,但是毁掉这种杰作,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你要毁掉的,是可以给一千个罹患先天心脏病的孩子,做心脏搭桥的费用。”
“……真的……有那么多?”
宝芙天真的萝莉心,立刻被独孤明戳中要害。
“不,还要值更多。”独孤明的手臂,从后方揽住她的腰,“因为画这幅画时,我脑子里想的是你。现在,你就在我眼前,它会变得完美。”
虽然宝芙的反应总是慢半拍,但还是本能的明白了:原来独孤明想要她看的,就是这幅画;或者这样说,他就是想要她脱光了躺在那个木台上。
不过,还是令她震惊。
他放在这座石室里的画,全都画的是她。
“原来,你真的画画,我还以为你天天都在和女人鬼混呢。”
宝芙低声嚷出她心里最老实的想法。岂止如此,她曾经以为独孤明所有的画作,都是请人捉刀。毕竟,像他这样什么都应有尽有的僵尸太子,花钱造名比起亲力亲为来说,更具有可信度。
“从现在开始,我更想和女人鬼混。”
带着丝愠怒,独孤明圈在宝芙腰间的手臂收紧,惩戒似的,他低头轻咬着她的脖颈。
这时,宝芙的视线,落到一幅放在角落中的画。
她的心,蓦地涌上一股熟悉的怆痛。
那是一幅,一个少女的背影,孤独伫立在夕阳下的画面。在她第一次见到这幅画时,她的心也和此刻一样痛。
这就是独孤明的那幅《失去》。
正是因为这幅画,她才第一次,和独孤明相遇。她的命运,也正是从那一次开始,被引领入一条,她根本不知道会通往何方,会在何处终结的离奇道路。
她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低声地问。
“明,你的画里有什么?”
“你想起来什么?”
独孤明察觉到她的异样,他岑寂的声音,依然不动声色。
“那天,那只僵尸咬了我,他看到你的画。”宝芙转过头望着独孤明,黑眸中透出困惑,“你的画,好美,里面有什么?”
她说的,是那只在独孤明的这幅《失去》之前,突然自杀的赤丹家僵尸。那只僵尸,正是因为看到独孤明的画,才突然发狂。
独孤明仔细察看她的眼睛,没有在她的眸中,看到蛊惑即将复苏的迹象。于是他驱走自己的怀疑,淡淡道。
“我甦醒后,找到这世界上所有的天才画家,或者从他们的血液中,或者从他们的骨灰中,获取他们的灵魂秘密。”
“你的学习方法可真牛×!”
宝芙嘟起的脸上,盛出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原来成功这种东西,真的对有些人来说遥不可及,对有些人来说,却像掉在地上的至尊海鲜披萨,俯拾即是。
这让梦寐以求成为一个绘画工作者,但是天资明显欠缺储备的她,情何以堪。
“血。”这时,独孤明雪白俊美的脸庞上,现出一丝岑寂的肃冷,“我的画里,还有我的血。”
“血?”
宝芙的确听说过一个动人的故事:曾经有一位举世无双的画家,他画作的颜色与众不同,特别是那宝石般的红色,简直具有神奇魔力似的。人们都不知道,画家到底用了何种神奇的颜色。直到画家临死之前,他的妻子才发现画家的秘密:他用尖刀刺自己的心,用心尖流淌出的热血来画画。
那种神秘的颜料,就是画家自己的心血。
“我的血,就是我的意志。”独孤明低沉沙哑的声音,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魔魅,“我会把我的意志,透过血,传达给我想要传达的人。”
宝芙现在明白,那只赤丹家的僵尸,为什么会在独孤明的画前发疯自戮。是独孤明要他那么做的。他把自毁的意念,赋予藏在画中的血,那些血又透过画面,将这种命令下达给那只赤丹家的血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