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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枚十字手里剑丶三颗石子同时落在地上。
原来,一直没有出手的慈莲方丈突然出手!他用石子把五星镖打下了,救了戚继光一命。
慈莲向屋顶道:「阿弥陀佛。施主还请现身吧!」
津山直宫喑叫:「不愧为中原少林方丈,看来他一早就发现了我,只待我下手。」
此时,厅中打斗也暂停下来。戚继光一向冷静,但想起刚才若非慈莲千钧一发间救了他一命,便早已丧命,心中仍犹有馀悸。
慈莲跃起数丈,道:「下来吧!」一掌向津山直宫所站立的屋瓦打去,屋瓦立即变成粉末。
津山直宫失去立足之处,身体立即下堕,但他脚尖在地板一点,又再跳起,右手拔刀,又欲向戚继光施以杀手。
他对自己的刀法一向感到很自信。
「无论如何也要完成任务!」
但他胸中突然感到一阵憋闷,原来是慈莲一聚气後,使出「大慈大悲手法」,发出一层紫气护住了戚继光,不让他靠近。此时,徐公子手中挥舞判官笔,笔锋已到,点他穴道,津山直宫立以刀斩。
一道闪光!很快!
可是,徐别愁居然能够轻轻闪开!
他是以天下无双的轻功「游龙法」避开了!
「游龙法」是徐别愁引以自傲的轻功身法,是他长年累月在溪间的石头上迅速来往跳跃苦练而成。中原众多轻功高手之中,「玉龙公子」徐别愁可以说是第一人了。
他知道「快」就是轻功的重点!「任你跳得多高丶多远,只要我能够比你快,你便输了。」
津山直宫此惊非同小可,心道:「此人决不简单!天下有几人能避开我的刀法?难道我一直轻蔑了中原武林?」
厅中已经形成两边打斗,津山力敌徐丶慈莲二人,秦烟奇则战冷丶上官二人。而侍卫们却只是手持长枪围着他们,并不敢上前。
秦烟奇久未脱出,冷叶的剑又步步进迫,已经渐渐把他迫往死角。
上官鹰的招式又变为「五形拳」。
「五形」是指龙丶虎丶豹丶蛇丶鹤,上官鹰现在就像是以这五个形态出现於秦烟奇眼前,时而为龙,时而为虎,他的多番变招令秦烟奇无所适从。
秦烟奇的腿扫出,踢上官鹰的小腿。
「砰」的一声,他发现自己的脚像是踢在一堵石墙,力道反弹。
上官鹰练的功夫为刚猛一路,早就练得一身铜皮铁骨。
秦烟奇吃痛,冷叶的剑趁机刺入了他的肩膀「中府穴」数分。
秦烟奇负伤後仍然极力挣扎,两脚在墙角一点,人已经翻身飞了出去。上官鹰见状,却也跃起,一把抓住他的脚跟,往後一拉,把他狠狠的摔在地上。
秦烟奇还未起来,冷叶的长剑已经指向他了。
慈莲的「大慈大悲手法」内劲刚烈,厅上骤然刮起一阵巨风,让人喘息不来,连烛光也几乎快要灭掉。津山直宫也成为了强弩之末,相信不消二十个回合一定败下阵来。毕竟两人在内力上的修为相差太远,津山在日本的忍术训练并不是着重内力。忍者的轻功也跟中原的大有分别,中原轻功是多重於内力修为,忍者轻功则多重於闪身丶隐身等。
津山直宫数次闪身,慈莲好像都能够猜测他的去向,封死了他所有的出手机会,津山直宫只好不停闪身,等待反撃出刀的一刻。但时间一久,他的额角上已经有一粒粒黄豆般大的汗珠渗出,呼吸也渐感困难,他连喘息的时间也没有。
徐别愁手执判官笔,像张旭写狂草一般,运笔如行云流水,气象万千,潇洒自如,又彷如成了王羲之化身,手写「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然後在字里行间翩然起舞。
徐别愁一招一式丶一字一句,字与字之间变化万千,毎一个字都彷佛有了生命,这种生命力转化为攻击性,然後忽然盖过了一切,津山直宫的「尺潭穴」已被点中,他的手臂一酸,刀柄也把握不住了。
津山直宫知道这次行动已经失败,应该及早抽身而去,便从衣襟掏出一颗腊丸,往地上一掉,登时散发一种鲜红色的烟雾,大厅顿时一片氤氲混沌。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他要逃了!」徐别愁叫道。
众人的眼睛被烟雾熏得眼水直流,哪里还理得他要逃?
津山直宫正自暗喜,手腕已被紧紧捏住,只听一把苍老的声音道:「阿弥陀佛。你逃不了的。束手就擒吧!」说话的正是慈莲。
原来慈莲虽然看不见,但听声辨位的功夫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津山直宫心中一沉,穴道已经被点。
津山直宫及秦烟奇已被人捆绑,跪在地上。
这时烟雾刚散不久,门外有人道:「恒大人回来了!」话未毕,只见一人匆匆走进大厅。那人见厅中混乱,正大感奇怪,但也拜下道:「卑职参见戚大人。」津山眼角一瞥,认得他正是恒展。
戚继光奇道:「我不是派了你去华山吗?为何这样快便回来?」
恒展道:「戚大人,属下有事禀报!」
戚继光道:「何事?」
恒展道:「江湖上流传着东海宝藏的传闻,卑职无意中得了一张藏宝图,却被人抢去了。」当下,恒展把所见所闻丶「阴山五煞」的阴谋等等全都告知戚继光。
戚继光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深沉,道:「若真的有这麽一个宝藏,就真的要赶快上奏朝廷,免得落在外族手中。」
戚继光也告知了他昨晚的凶案及刚才发生的事。
恒展向身边侍卫道:「去把那人的面罩脱下来!」
那人当然就是津山直宫。
面罩落下,恒展不禁高呼一声,道:「是你?」
戚继光奇道:「你认得他吗?」
恒展点点头,道:「他曾在春提小栈打退『阴山五煞』。」
戚继光感到更加奇怪,向津山问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缄默就是津山直宫的回应。
徐别愁道:「看他这一身装束,是东瀛忍者无疑。」
戚继光问道:「忍者?」
徐别愁道:「简单的说,就是日本的特务吧!我说得对吗?忍者先生。」最後一句是向津山直宫说的。
「你竟敢在我们面前出手,倒蔑视了我们中原武林。」上官鹰道。「慈莲方丈是中原顶尖的高手,徐公子更是後起之秀中最出色的一位。」
徐别愁笑道:「上官前辈,过奖了。」
慈莲则道:「阿弥陀佛。高不高手有什麽关系?天地万物,何其之大,贫僧也只是一粒尘埃而已。」
戚继光道:「那麽……『明门』竟找来了日本忍者对付我?」
津山直宫终於开口道:「我与『明门』没有任何瓜葛!」
戚继光道:「今天的命案不是你干?」
津山直宫道:「不是!」要知道忍者很着重气节,绝不能给胡乱安上一个罪名。
戚继光道:「那你为何要杀我?」
津山直宫道:「这是命令。」
戚继光道:「谁的命令?」
津山直宫又不说话了。
恒展猛然想起那晚藏宝图被偷的情况,心中暗道:「原来是你!」他立即对戚继光道:「我们已经有了第一张藏宝图!」
戚继光道:「哦?此话何解?」
恒展命人搜查津山直宫的衣服,果然搜出一张波摺发黄的地图来!他心中不禁叹息,那日津山直宫打败「阴山五煞」,恒展本认定他是一个人材,却不料此人竟是敌人。
戚继光接过地图,却看不明白地图上弯弯曲曲的文字,他转向秦烟奇,问道:「你们『明门』就是要这张藏宝图?还有其他同伴来行刺吗?」
秦烟奇面如死灰,却道:「我不是『明门』的人,吴大侠也不是我杀的!」
此言又令众人皆大惑不解了。
徐别愁笑道:「这可奇了!你又不是『明门』,他又不是『明门』,难道我才是『明门』的人吗?哈哈!可笑!可笑之至!」
冷叶的剑架在秦烟奇的脖子上,道:「你敢说谎?」
剑锋的冰冷令秦烟奇感到一鼓寒意直涌心头,他惊道:「小……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戚大人明察!戚大人明察!」
上官鹰问道:「哼!那麽你一早出去,鬼鬼祟祟干什麽好事了?」
秦烟奇面色苍白,道:「这……这…… 」
上官鹰喝道:「快说!」
秦烟奇吓得忙道:「是……是……我是去找藏宝图。有人前几天曾告诉我,参将府的藏宝图所在,要我偷出来给他。那张藏宝图就是压在假山大石之下。藏宝图现在就在我身上。」
果然,侍卫又搜出一幅地图。戚继光把两张地图拼合在一起,刚好两图所画的山峦双连,河川成了一线。
戚继光道:「此乃本官办公及居住之处,竟然从没听过东海藏宝图之事。藏宝图更不知从何走到参将府来。」
秦烟奇道:「那人说是有人把它收藏在这儿的。」
戚继光道:「谁把它收藏在这儿?」
秦烟奇道:「那人没有跟我说。」
戚继光道:「你说的那人是谁?」
秦烟奇道:「我……我……不敢说。」
戚继光怒道:「哼!你胆敢在我府上作贼,还有什麽不敢?」
秦烟奇低头道:「是东厂的人叫我偷的。」
秦烟奇语出惊人,众人齐声诧异道:「什麽?」
东丶西厂丶内行厂,以至锦衣卫,皆是替朝廷作秘密任务的机关署。直至神宗正德五年,西厂丶内行厂被撒销,才剩下东厂与锦衣卫。这些机关署负责监视人民,帮助朝廷控制民间思想。有时候,东厂甚至能够随意缉拿臣民。
恒展向戚继光道:「这可不得了。看怕朝廷早知藏宝图之事,如今已派出了东厂的人。若真是这样的话,所得的藏宝图理应尽快送交朝廷,东海宝藏也交由朝廷去查办好了,以免招致祸端。」
戚继光点头道:「所言甚是。」
津山直宫心下暗想:「原来东厂也插手了,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他是一个受过特别训练的忍者,不但通晓汉语,也对明国的情报十分熟悉,知道东厂是明国最难缠的一个朝廷组织。
戚继光望了望地上两名俘虏,续道:「如果他们真的不是『明门』的人,那麽谁才是凶手?难道,我的猜测竟是错误的吗?我们当中并无『明门』的人?来人!先把他们收监吧!」
侍卫押了二人出去。
「让我好好想想……让我好好想想……」戚继光沉思。
恒展道:「大人,休息一下吧。此事明天大夥儿再想办法吧!」
戚继光道:「可是……」
上官鹰道:「别太担心。经过了今天的事情,大家有了戒备,凶手下手会比较困难。」
戚继光点头道:「那大家也回去休息吧!我还想在这里想想。」
恒展道:「那好吧!大人小心。」
戚继光道:「你们也是。」
大厅又归於沉默,只馀下微光,剩下了戚继光一人静静思考。
可是,众人在出去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当中一人微微的扬起嘴角,狡猾地笑了。
静风吹,夜阑未休。
笔
用了廿年
只是从前用来写诗
现在却把它当作了厮混打杀的凶器
我在做什麽
为何不给我机会继续写诗
一直
一直的
写下去
果然
弃我旧生平
谈何容易
徐别愁 。 想看书来
第五章 穷途未尽
方子云赶了大半天的路,一路上倒没再遇上先前的那些骑士,但却也不见飞鱼帮半点踪影。
又走了一会,终於到莫干山山脚,天荒坪就在不远之处。
传说,莫干山是以春秋时期的名铸剑匠莫邪丶干将为名。在山脚可看到莫干山翠竹绿荫,秀姑峦溪,风景如画,金风送爽,吹拂两袖,令方子云好不舒畅。
竹林深处正好有一座露天的小茶坊让旅客歇脚,方子云本来也并不引以为意,可是这茶坊却坐着一名外貌长得十分古怪的茶客,把他的目光留住了。
那食客身高不过四尺,头发稀少,容貌也是极奇丑陋,脸上起了许多一粒一粒的疙瘩,一对眼睛大小不一,嘴巴更是歪了。
这样的一个人,跟如此优美的环境简直是格格不入。
那名侏儒望过来了,眼神刚好与方子云相接,如雷电交加,方子云的心头也不禁震了一下。
「你看什麽?」那名侏儒说话了。
「不!我没看什麽!」方子云连忙答道。
那人咧嘴而笑,显得面目有点狰狞,道:「我的样子很奇怪吗?」
方子云道:「不!很好看。」他心下暗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名侏儒道:「哼!你走这条路,莫非是去天荒坪?」
方子云心下道:「不知他是什麽人,还是不说实话的好。」
「不。我是去毛竹山。」方子云只是随口道出附近的山名而已。
那名侏儒狞笑道:「你这人可不太老实。」
方子云对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感到十分的讨厌,他不敢说太多,已经飞奔而去。
但没走多久,方子云却看见刚才那人已经站在他面前。
那名侏儒问道:「你走那麽快,要去哪里?」
方子云道:「不关你的事。」他又继续往前跑。
他一边跑一边回望那人,以确定那人没有追过来。
可是,当他以为自己成功摆脱了那人时,他很快便知道自己错了。
那名侏儒又站在他面前。
那名侏儒道:「此路已经被封了。」
方子云问道:「什麽时候的事? 」
那名侏儒道:「刚刚的事。」
方子云提高了警觉,道:「你究竟为何要阻我去路?」
那名侏儒道:「你是飞鱼帮的?」
方子云道:「我听不懂你说些什麽?」
那名侏儒道:「你少装蒜了!江湖上,众所周知,今晚是飞鱼帮的*,走在这路的,一定是去天荒坪的。如果要去毛竹山,岂非白走冤枉路?」
方子云还是没有理会他,在那名侏儒的身旁绕过。可是,侏儒一抓便抓住他的左腿,方子云一阵酸痛,右手拔剑,道:「我不惹你!你却惹我来着!」便欲削他手腕。
「好小子!真够狠!」那名侏儒一松手,突然在方子云胯下穿过。
那名侏儒又一抬手,高度恰好直戳方子云要害。
「好阴毒!」
「你够狠,我够毒。扯平吧!」
方子云及时腹肚一缩,反腿上踢,连消带打,右手剑法不止,「落霞剑法」自然地使出。
那名侏儒却看准时机,往剑圈中心一冲!
方子云眼前一花,那名侏儒竟然冲到面前而丝毫无损!
那名侏儒紧贴方子云身体,左溜右窜,来来去去,但也只是围绕着方子云自转。这一招「缠」,却跟本令方子云无法放松施展剑招,更遑论使出「神君七剑」。在此消彼长之下,气势给比了下去。
那个侏儒全身骨骼却突然「咯格」两声,所有根骨像是断了一般,双手从不可能的角度抓过来,如此畸形的招式令方子云吃惊不已,双肩被那名侏儒给抓了个正着。那侏儒运起了内功,大力掐下他的「肩井穴」,方子云痛得狂叫起来。
「说!你是不是飞鱼帮的人?你再说谎,我把你嘴巴割下来。不!还不够!要再挖了你的眼睛!嘿嘿!」那侏儒狞笑起来,笑得好像停不下来,他歪曲着脸,令面容变得更丑恶。
方子云心里惊道:「这人是个变态!」便道:「你早认定我是飞鱼帮的人,还问什麽?」
那个侏儒道:「这就行了!」他向方子云面上吹了一口气。
方子云只感到天地晃了一晃,然後一阵晕眩,不由自主的倒下,不省人事了。
「你不该放了我的,方子云。」
方子云醒来时全身酸软,动弹不得,一张看眼睛,便看见了周紝,还有站在他身旁的随从,当中一人便是那个侏儒。
这是一片大荒地,枯草丛生,天空偶然略过数只乌鸦,发出「呀!呀!」的叫声,带来的是一阵荒凉的气氛。约廿匹骏马却昂然站立在荒芜的矌野,骑士们均冷眼看着方子云,方子云认得当中数名骑士正正在小思村出现过。
那个侏儒道:「我第一眼看见他,心中料到了三分他便是方子云,便擒住他,为周大哥报了仇,又替湘凌堡立下了功劳!周大哥,你一定要帮兄弟在堡主面前美言几句。」
周紝笑道:「这个你放心,你得了此番大功,堡主必然高兴,或会任命你为烟台分舵舵主。」
但是,其他人却不知他暗地里紧握了拳头,青筋暴现。「我败给方子云之事,其他人都知道了。此刻,他生擒方子云,还说替我报仇,当众苦挖我的疮疤,好不意气风发啊!别忘了是谁提携你的!」周紝心中竟渐渐生起了嫉妒之心。「哼!我把你推上去很容易,把你拉回下来也不用废多少力气。」
方子云听得「烟台分舵」四字却心头一震:「烟台分明是飞鱼帮总舵,怎麽会成了湘凌堡的分舵?」
周紝好像料到他心中所想,转向他道:「那天我好像忘了告诉你。飞鱼帮在黄河势力已全失,我派攻陷了飞鱼帮烟台总舵,飞鱼帮馀孽辗转逃到江南,举行*。可惜,我们事前已经收到秘密消息,一早知悉他们的去向,才赶及在此埋伏。否则,如果我们单靠江湖消息,脚程也不可能这麽快!」他叹了口气,道:「你此番成了瓮中之鳖,就只怪你先前不杀了我。我之前太轻视你了,才败於你手,我以後不会再犯上同样的错误。而你呢?太善良了,不该在江湖混下去。」
方子云听得他说飞鱼帮之事,心想道:「完了……完了……飞鱼帮竟然落得如斯田地。」
那个侏儒看着夕阳渐昏,叽叽而笑,道:「待得天色一黑,前方的飞鱼帮*便会开始。那时候,我们只要看准时机便能把飞鱼帮一网打尽。飞鱼帮从此在江湖上消失。」
周紝向方子云道:「当然,在飞鱼帮被消灭前,我们暂时不会杀你。把你的性命留下来,还有一些用处。」
方子云此时心中已经绝望:「义父不知所踪,飞鱼帮倾刻间便要被灭掉了。我如今还落於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