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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上也炸开了锅,有人道:“听说陈州有兵近三万,怎会才三日便被贼军攻破?只怕是谣言吧。”余人低声附和,但个个神情凝重,附和声如同是在安慰自己一般。茶楼里再无以往喧嚣,所有人挤在窗口向外张望。
萧云饮完两杯茶水,正欲离开,忽听挤在窗口的一人叫道:“你们看,你们快看,那些人是在做什么?”另有几人惊呼道:“是要逃离洛阳么?”
萧云心下一惊,洛阳连日来甚少有人逃离,难道陈留被破的消息是真的?众茶客再也按捺不住,一齐涌至街上,拦住几名拖家带口背着包袱的人,急问道:“陈留被破是真的么?”被拦之人脚步不停,边走边叫道:“岂止陈留被破,封常清已经败回葵园啦,赶紧逃命吧!”
众人大吃一惊,葵园地处洛阳城东,已不过一箭距离,关键是谁也没有想过封常清会败,这让人甚难接受。有人不愿相信,说道:“只怕是叛军散播的谣言,封将军率领数万大军,怎会一触即溃?此地可是大唐东都,哪有那么容易遭敌骚扰?”另有人也道:“听说高仙芝率领十一万大军已出潼关,不日就能抵达洛阳,叛军如何沾得到洛阳城的边?”
众人说着话,却见逃难的人越来越多,不断有茶客的家属赶来呼叫,人心已经大惶。
萧云瞧这番架势,料知传言多半不假,正踌躇是否前往葵园一探究竟,助封常清一臂之力,忽见数名衣衫不整的兵士沿途狂奔高喊:“葵园失守,葵园失守,范阳、平卢节度使封将军临战募勇,有战力的男人速往上东门听令,速往……”当即惊得大怔,洛阳城上东门?叛军已兵临城下了。
此时再也无人抱有侥幸,纷纷奔走。萧云打定主意,正欲赶往上东门听令,却见柳敖一身劲装,牵着追风逐电和一匹骏马匆匆赶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道:“有成老贼的消息啦,眼下兵荒马乱,咱们不可分开,以免走失。”
萧云又是一惊,心下左右为难,抬头往东面一望,只见烟尘已起,想来战况已烈。柳敖察言观色,冷冷喝道:“禄山精兵,天下莫及。这话你没听到过么?洛阳城破在即,谁也阻止不了安禄山。为你父母报仇才是正事。”
两人说话间已可隐隐听闻两军的喊杀声,显然上东门已经失守。萧云再也耐不住胸中热血,急道:“你有何打算?”柳敖道:“那位高人传了信来,成老贼不日就会前往长安,洛阳已乱,咱们守住潼关必经之路,悄悄狙击,想来定可成功报仇。”
萧云道:“此计甚好,你先去潼关,我随后必来。”说完牵马欲走,柳敖却不放手,喝道:“百善孝为先,你如今去白白送死,难道疯了不成?”
萧云运力挣开他的掌握,叫道:“你的家也在洛阳,难道不怕家毁人亡么?”柳敖生怕他转身奔走,一个腾跃扑了上去,将他死死抱住,大叫道:“我长子被成老贼所杀,次子早已为劳什子朝廷捐躯,哪还有家来?”
萧云不由一怔,却见柳敖放开双臂,扑通跪倒在地,哭嚎道:“这些年我为了报仇,散尽家财,几厉生死,只为让我儿能在泉下瞑目,可怜老夫时日无多,倘若错过这次机会,也不知还有无报仇之望,萧兄弟,你不为你自己的仇,也请可怜可怜老夫风烛残年了吧!”
萧云听他说得凄然,再瞧他老态龙钟的模样,心下微微一酸,爹娘慈祥的面容陡然间清晰无比。他长叹一口气,上前将柳敖扶起,环顾四周杂乱的喊杀声,说道:“老丈所言不错,洛阳已经守不住啦。赶紧叫上你两个徒弟,咱们从西门出走。”
柳敖大喜,抓了他的手就走,边道:“我急急赶来寻你,就是怕被他们知晓……”说着略一停顿,不等萧云动问,又解释道:“他们两个都是有孝心的弟子,这些年全靠他们照顾我,否则缠刀门早已没有啦。老夫自己的仇,不愿再让好徒弟去冒性命之险。”
萧云懂他的心意,点点头,也不多问,一齐纵马往西门疾奔,一路瞧见逃难的百姓已成大军,将西城的七个门洞堵了个水泄不通。好不容易挤出城门,走了两里,才能打马奔驰。萧云在马背回望高大的洛阳城墙,竟有不真实之感,心想:“这里可是大唐天朝的东都阿,怎会有被敌人占领的一日!!!”
第二十五章 国破山河在(二)
满途皆是惶然不知所措的百姓,马匹只能碎步小跑,无法发挥真正的速度。走了一日,还未瞧见新安桥的影子。新安是洛阳往长安去的第一站,再过去经绳池、峡石、陕州,便可遥望潼关。二人马不停蹄,直至深夜才到得新安桥前,忽听后面吵吵嚷嚷,逃难的百姓闪开一丝道路,就见数名军容不整的士兵抬着伤兵迅速往新安方向去了。
逃难的百姓更加惊恐,纷纷抢道前行,反而将路途堵得严严实实,行进愈缓。次日天明,总算路途松动,进入新安县城,只见城中聚满了各色人等,店铺十有九闭,与人来人往的热闹极不相衬。
二人寻了一处空闲之地,不敢拴马,生怕被人顺手牵走。只得将缰绳拉在手中,就着街沿坐下休息片刻。柳敖早有准备,从行囊中掏出熏肉,与萧云分食。
人群忽又大乱,萧云抬头望去,只见无数名身染血迹的士兵匆匆赶来,手持刀剑,厉声高呼:“闲杂人等从速让路,大军通过,挡路者就地戮绝!”将街道中的百姓驱赶开来,少时更多士兵狼狈经过,人人面色沮丧,哪还有前些日子洛阳城中征兵时那样的欢喜劲头?
不知人群中谁高喊一声:“这是洛阳败退的兵,大家赶紧逃啊,叛军只怕即刻便追来啦!”人群顿时骚动,扫肃道路的兵士阻拦不住,场面顿时大乱。
柳敖心下一急,腾身站了起来。萧云拉着他道:“不急,这些士兵是被派去前头扫肃道路的先头队伍,想来洛阳虽失,但封常清的队伍还在。跟我来。”领着柳敖往回路走去。出了新安未行多远,就见路途上时有被挤踏死伤的百姓与伤重而亡被丢弃的士兵,场面极是凄凉。柳敖惊异四望,却见萧云找了两名体形与自己二人相当的士兵尸首,对他道:“换上兵服。”柳敖不解,问道:“这是做啥?”萧云道:“眼下只有混入溃退的大军里面,才能行动得快些。”
柳敖一听有理,赶紧换上兵服。二人守在城外,少时已可望见歪歪斜斜的如林旌旗,待溃退的大军到了近前,二人心下各自一沉,只见队伍散乱不堪,士气低沉至极,哪里像一支作战的军队,完全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二人混进队伍当中,随着队伍绕新安城而过。萧云情知眼下混乱,也不抱希望能碰见封常清。只随口问了数人,皆答撤退是封常清下的将令,当可判断封常清并未阵亡。
萧云心下稍微感到一喜,随着大军快速行进,三日后已到陕州。忽听前方传来欢呼,众人伸颈遥望,只见陕州城外连营十里皆是唐军营帐,各色旌旗随风飘扬,看那架势,是大唐的主力大军驻扎在此地。
萧云知道这便是高仙芝率领的大军,眼见驰来迎接的骑兵军容整齐,心下不由大感安慰,想到:“大帅不愧被西域众国誉为常胜将军,十数日间竟能将寻常百姓化为真正的军人。”
高仙芝早已得报,派出手下帮着封常清的败军进行点名整编。柳敖虽是老江湖,但从未入过军伍,瞧见开始清查点名,心下不由着急,问萧云道:“眼下如何是好?”
萧云道:“不急,我有法子。”二人随着一队洛阳败兵进了左营。一入左营,却见无数张充满惊奇的面孔从营帐中伸了出来,好奇向他们打量。萧云心下一跳,暗呼:“我可犯傻了,新兵入伍,哪有那般容易就训练有素?刚才来迎接败兵的两千来人,只怕就是大帅手下仅有的精兵吧?”想到此处,不由替高仙芝的处境担忧。
回头再看柳敖,只见他双眼鼓得老大四处观望,神情疲惫不堪,想来身处军队当中,不可避免受到大败的情绪影响。
萧云左思右想,极为渴望与高仙芝一见,便对柳敖道:“老丈,高仙芝是我的旧帅,多年未曾相见,既已来到他的军中,我无论如何也要去拜望他一面。你且在此等候,若有人问,你就说是大帅的安西旧部便是。”
柳敖大急,拉着他道:“你别冲动。”萧云呵呵一笑,说道:“你放心,我既答应你先杀成无心报仇,就绝不会食言。大帅一生用兵如神,打一仗胜一仗,定有迎战安禄山的良策,哪需我这小小勇力?我只是去一尽故人之情罢了。”
柳敖见他神色诚恳,当下放开手道:“老弟,假若报仇之后,老夫有幸留下性命,定随你一道去打一仗。”萧云点点头,心中暗道:“无论你嘴里说这也与你无关,那也与你无关,但你骨子里仍然是大唐的子民,抛也抛不掉的。”
帅帐置于中军,极易寻找。萧云对军队生涯了如指掌,轻易便避开巡营兵士,来到帅帐之外,对守卫行了礼,说道:“请兄弟代为通传大帅,就说安西旧部萧云前来拜会。”
那名守卫领命不得让无关人等骚扰帅帐,毫不客气的道:“去去去,大帅军务繁忙,手下何止千万,哪有闲功夫见你。”萧云恳求道:“相烦大哥通传一声,大帅定肯见我的。”那名守卫不耐烦道:“不行。赶紧走开,否则治你骚扰帅帐之罪。”
萧云碰上这么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情知此人不肯替自己通传,当下也不与他争执,围着帅帐周围转了一圈,只等天色一黑,潜入进去。忽见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士兵与自己对面经过,依稀觉得面熟,接着听见身后有人试着叫道:“萧云萧大哥么?”
萧云转身一看,正是刚才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年轻士兵在叫唤,当下点点头,问道:“你是?”那年轻士兵欢呼一声,连连道:“人人都说你死在南疆了,可我就是不信,你原来不是说过,只要在战场上不停的笑,就绝不会死么?”
萧云不由一怔,想起当年曾对成兰陵说过类似的话,心神一阵激荡,却还是想不起此人是谁,只见那青年士兵从腰里掏出一把子母刀来,笑着道:“瞧,这是你送给我的子母刀,我没事就磨磨,可锋利着呢!”
萧云终于有了一丝映像,这名年轻士兵当年还只是自己家附近邻居的一名小孩子。他从安西回到长安时偶遇过一次,当时这年轻士兵跟在他身后非要听战场上杀敌的故事,但那时的萧云正值多事之秋,哪有空闲和心思去给一名小孩子讲故事,于是顺手送了一把子母刀给这人。但此人姓甚名谁,却一丝也想不起来。
萧云略感歉意,岔开话道:“我对你说过这话么?”那年轻士兵笑着点头不已,道:“你送给我这子母刀,还说‘他日你长大后当了大将军,也不能忘记随时都要笑容满面,这样就能百战百胜了’,噢,对了,你不是被发配去了南疆么,怎会在此地?”
萧云听得一阵感慨,已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未曾露过笑容了。当下随口说道:“我被征调来的。没想到领军的是我在安西时的旧帅,本来欲拜会一面,谁知守卫不肯替我通传,因此在四周转转,看看能不能碰见熟人。”
那年轻士兵道:“原来如此,此事容易,我替你通传。”萧云听他一说,这才发现对方襟领乃是白色,正是负责保帅的精锐牙军打扮。当即一喜,连道:“瞧我老眼昏花的,竟未发觉你做了牙军,打仗一定够勇猛吧!”那年轻士兵嘿嘿笑道:“我还没有打过真仗,那日皇上放榜募兵,我瞧见机会难得,便去报名参加,后来选兵的大哥见我年轻,有的是力气,便推荐我来做了牙军。”
萧云心中微动,暗道:“挑选牙军都这般随意,可想能用之兵又有几何?此仗可该怎么打呀?”他不动声色,跟着那名年轻士兵往帅帐入口走去。那名年轻士兵极是兴奋,对他说道:“萧大哥,你可知我与谁订下亲了?”萧云心不在焉的答道:“这我可猜不到,不过女方一定是个少有的美人吧。”那年轻士兵嘿嘿低笑,道:“就是你家隔壁的王家小姐,名叫花儿,说好等咱打退安胖子,就回去迎她过门。”说到此处忽然想起萧云家发生的惨案,一时觉着失言,却又不知如何补救,只得不再吭声。
萧云知他心意,强自呵呵一笑,已是来到帅帐门外。那年轻士兵跟守卫点头招呼,径直入了帅帐,少时走了出来,对萧云道:“萧大哥,大帅叫你进去,封将军也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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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国破山河在(三)
萧云一阵激动,整了整脏污的军服,这才大步走了进去,只见帅帐中空荡荡的,居中置了一盆烧得正旺的炭火,旁边坐着两人,一人面有愧色,金甲未脱,须发缭乱,正是封常清。另一人白袍美颜,气定神闲,正是高仙芝。二人瞧见萧云进来,一齐露出微笑。高仙芝指指炭火旁留出的一张虎皮坐垫,道:“来,坐这里。”
萧云一瞬间如同见着亲人,眼眶竟觉一热,连忙上前对二人皆行了属下之礼,还未坐稳,便问道:“封二哥,你还好吧?”封常清苦笑无语,高仙芝叹气道:“安禄山羽翼已丰,咱们都只能尽力而为了。”
萧云见他忧色甚重,急道:“大帅此来虽是新兵,却也有十一万之众,加上封二哥手下的兵,总不至于没有胜算吧?”
封常清苦笑道:“禄山精兵,天下莫及。此话虽有夸大,但若无咱们安西精锐或是陇右道上那样真正的军队,确实难以抵挡安禄山的贼势啊。”
高仙芝呵呵笑道:“安西大军远在万里之外,陇右道的骑兵自从哥舒翰被调回长安之后,已被安禄山以种种借口抽调了不少精锐去范阳,人数大减,何况也是远水难解近渴,我们此战是指望不上了。此番本帅率军号称十一万,实则不足五万,其中只有三千骑兵算得有战斗力的军人,其余都是乌合之众罢了。”
封常清闻言长叹,萧云忧心于色,问道:“那可如何是好?”
高仙芝正色道:“好与不好,都得一战,咱们要死的话,早已死在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了,此时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封、萧二人听得豪气上冲,萧云道:“大帅战无不胜,此战定然也不例外。”
高仙芝微微一笑,对他道:“你家里的惨案本帅深感心痛,也曾上书为你求情,奈何皇上对我怛罗斯一败耿耿于怀,根本不看我的奏章,唉,今日还能见到你,见到封二,还能与你们并肩作战,深感有幸。萧云,本帅也没有时间问你怎么会来到此地,不过本帅答应你,只要你能在阵前立得大功,我便拚着不要这劳什子右金吾大将军,也会奏请皇上为你谋个晋身的途径。”
萧云面露苦笑,正欲婉言相谢,说明自己必须先报父母大仇,暂时无暇在阵前效力,却听封常清催促道:“大帅,下决心吧,退守潼关,保得关中平安,才是如今唯一之计啊。”
萧云听得一惊,情知高、封二人正在商讨军情秘事,而且看来封常清竟是提议高仙芝不战而退。但他却又感到一阵暖意,情知二人商讨这般可至动摇军心的绝密大计,也不回避自己,自是仍当自己是安西过来的亲信兄弟。
高仙芝沉吟良久,忽然转头问萧云道:“封二率六万新军,与安禄山的先锋田承嗣、安忠志军一触即溃,退守葵园,不及两个时辰,又溃,据守上东门,再败,又集结城中军民,战于都亭驿,还是败,退至宣阳门背水一战,仍是不敌,最后不得不撤退回来,你说,本帅该不该退守潼关?”
封常清听他一席话,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垂头瞪着烧得血红的炭火。萧云知他心里难过,喃喃道:“封二哥临战前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如今败退不说,还献计大帅不战而退,只怕……这罪名不轻吧?”
高仙芝长声叹息,站起身道:“封二你看,连萧云都清楚的道理,你说本帅怎会不知道?如今退守潼关当然是唯一之计,但你的性命,可就悬在皇上一念之间了呀。”
封常清忽的仰头大笑,朗声道:“大帅,当年你不嫌封二面目可憎,身无长处,引为判官,也才有封二的今日,所看重的,只怕是封二有颗赤胆忠心吧?萧兄弟,当年安西军中的兄弟们都怕我,只有你和李嗣业对我不卑不亢,应是知道我的为人向来直来直去吧?你们难道以为封二真是狂妄无知之徒么?还是怕死之辈?”
高仙芝默然不语,萧云听得似懂非懂,问道:“封二哥,你有啥话,直说给大帅听啊。”封常清自嘲苦笑道:“我十一月初三入朝觐见皇上,本待之后拜会大帅,但大帅公务外出,不知归期。于是我等至十三日,便欲西归,却被内官制止,言明皇上令我暂缓西归。十五日凌晨,皇上宣我觐见,面有急色,当朝显贵齐聚金銮殿,人人惶恐,却是皇上确知了安禄山起兵叛乱,已下数州,因此召我议战。其时大帅公务未归,哥舒翰将军身有重病,长安城中能领兵打仗的仅只我封二一人,我虽心知宇内无兵,难阻安禄山的叛军精锐,但若我将实情说出,只怕长安早已大乱,朝廷早已大乱,天下早已大乱了呀!大帅,萧兄弟,封二不是眼高手低之人,那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豪言壮语,不过是为安抚下长安城的心,当今朝廷的心,尽力争取时间让朝廷调兵遣将,只有调来安西或是陇右道那样真正的精锐,才有能力与安禄山一战呀!”
高、萧二人听得动容,又听封常清闷喝一声,咬牙道:“可我也未曾料想,六万新军如此不堪一击,竟然一败再败,连阻叛军半日,也是不能。请大帅速速下令退守潼关,常清这便快马回京求见圣上,一陈详情。”
三人正说话间,忽听帐幕响动,一名白面无须的宦官扭动着身子走了进来,劈头便问道:“仙芝,怎么还不下令进军迎敌?”
萧云仔细一看,识得此人,却是宦官边令诚。此人还在高仙芝任安西节度使之时,便作为监军常驻安西。但他女人气甚重,极为喜爱高仙芝的英俊儒雅,常常借故赖在高仙芝身旁。不过高仙芝却对其避而远之,惹得此人时常气急败坏,拿军中兄弟出气,时日一久,此事便成了安西四镇最大的笑话。想不到此番高仙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