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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门 七年顾初如北-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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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个蛋糕而已,穷讲究。”

    “这世上呢最讲究的事儿就是吃了,好食材要配上好器皿这才能配得上格调二字,反之也一样。上帝赐给了人类的舌头一万多个味蕾,每个味蕾都有六七十个味觉细胞,这就是要我们好好品尝美食,辜负美食就是辜负我们的舌头,辜负了舌头就是辜负了上帝。”

    筱笑笑的惊呼将顾初扯回了现实,“真有创意啊,全都是白兰花,真漂亮。”

    顾初盯着高高的蛋糕塔,每一层的蛋糕都刻有白兰花的形状,还有精致泛着银光的小勺、椭圆光洁的烫有白兰花图案的瓷碟,浓郁的巧克力酱勾勒了她的名字,那句“happy birthday”缀在柔细的白兰花瓣中,芳香得刻骨。周围人的惊赞不亚于筱笑笑,只有凌双,冷眼旁观。

    周遭的惊叹声似近似远,撞进了她的耳,与记忆中青春泛旧的图画融合又抽离。现场的音乐转了风格,主调大提琴,在优雅的钢琴配乐下流淌着久违的高雅艺术。顾初站在原地,晃了神,这是一首她最爱听的大提琴乐,而这么多年,她以为她忘了这些音符,实际上,音符的样子早就刻在了记忆深处。

    人群有些涌动,然后,那道高大的身影就朝着她一步步过来,唇角衔笑,眼里亦像是染了白兰花的清雅,礼节又谦逊。顾初的脚跟扎在地上,直到他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抬头凝视,漂亮的瞳仁里是放大了的他的笑。

    “may i ?”陆北辰冲着她伸出手,做出邀请状。

    可他的眼,一瞬不瞬锁着她的脸,优美的字句从他略薄的唇角中逸出,淡然又不容拒绝。这张脸在含笑时明明就是温柔的,可顾初总觉得,在温柔背后匿藏着的那份刚毅锋利令人不能小觑,她开始动摇自己的信念,那个始终相信他就是北深的信念在这个举动中有些瓦解,北深,再孤傲不羁也好,总不似他这般高深莫测。

    她盯着他的手,骨节分明,掌纹深刻,一时间竟有些退缩,可能,这只手所暗藏着的力量会将她摧毁。迟疑时,陆北辰却做了主动方,拉过了她的手腕,轻轻一带,两人便成了第一支舞的男女主角。

时空转换的那双眼() 
顾初成了被人瞩目的焦点,可她怎么都觉得自己更像是一片众矢之的,在那些学姐们不屑的目光中燃成灰烬。音乐的节奏悠缓舒慢,像在时光油走下的人生,不急不躁,割不掉舍不去。

    这个曲子,是她和他曾经跳过的第一支舞的曲子,那时候的他们,青涩委婉。在校园的舞会上,在暗暗的光亮中,北深伴着音乐轻轻拥着她的腰,他的眼如同忽闪的星光,始终落在她的脸。她知道自己脸红了,即使在不透亮的光线下她还是怕被他察觉,便伸手将他的双眼蒙上,心跳得厉害,从未有过的厉害。

    北深唇角轻轻上扬,弧度很漂亮,他低沉笑问,“干嘛?”

    她说,“别看着我。”

    “为什么?”

    她不语,松手圈上了他的颈,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胸前,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害羞了。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竟与她的频率相同,原来,他亦是紧张。

    腰,被一股力量收紧。

    顾初抬眼,对上的是陆北辰的眼眸。灿如曜,熟悉,又那么陌生。他抬手,引领着她轻轻转了个圈,黑色的小裙摆便微扬了起来,线条均匀的小腿总会是人鱼鱼尾蜕变后的惊艳。

    陆北辰再一收臂,顾初便被他轻轻带入了怀。他一手又重新箍住了她的腰,力道不轻不重,不会令她感到紧缚却又无法逃离。透过衣料,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不热,有点,温凉。靠得如此地近,他的气息就窜了她的呼吸,独有的薄凉的气息。

    “今天的生日宴顾小姐还满意吗?”头顶上是他落下的嗓音,如他气息,如他的手温。

    有些凉,从被他轻箍的位置蔓延。顾初压着微促的呼吸,抬眼,察觉他始终在盯着自己看,多少有些恍惚,每每注视,总会让她觉得,这双眼就是北深。

    “有关生日宴的细节,我只跟北深一个人说过。”她命自己不逃避他的目光,这句话的音量虽小,但她相信他一定能听得到。而凭着他的聪明,必然会明白她这句话的含义。

    陆北辰的舞步优美高雅,所以连带的,他唇角上扬的笑也变得从容高贵,借着变换的节奏,他顺势将她拉近。“难得顾小姐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我以为你贵人多忘事,早就将过往扔到脑后了。”

    顾初在他力量的强迫下近乎贴上了他,撑着他肩膀的手微微用力来拉开彼此的距离,掌心下是他结实的骨骼和流畅的肌理,她能感觉得到,这尊身躯蕴藏的力量堪比曾经的那个大男孩儿。

    “一场生日宴做得声势浩大,可惜得不偿失。”她开口。

    陆北辰笑着低问,“为什么?”

    顾初的心紧了下,“如果你是北深,就应该清楚这种装神弄鬼不是你所擅长的,但如果你是北深的哥哥,是赫赫有名的陆教授,那么这种虚张声势的冷嘲热讽实在不符合你的身份。唯独留下的,就是你陆教授一掷千金为弟弟的前女友举办生日宴的蜚短流长。”

    其他同学也已经加入了跳舞行列,有朝着这边靠近的,陆北辰不着痕迹地将她带到了一边,这一次,手臂收紧了。顾初能够明显地感到,一窒,抬头看他。

    他却低下头,唇似无意又似*地磨蹭着她耳鬓,那来苏薄凉的气息就彻底将她困住。

    “你想让我怎么对你,嗯?”

    低沉嗓音入耳,近到贴到了她的心脏,可这话,似轻笑又似,恨。

    顾初惊喘,下意识想要将他推开时,他却松开了她,英俊的脸已然换上了平静浅笑,“希望顾小姐玩得尽兴。”话毕,转身离开。

追随的目光() 
音乐恰到好处地结束,随着陆北辰的刚刚放手,最后一个音符也落下,他看上去很熟悉这首曲子,知道从哪里开始又在哪里结束,正如她一样。腰间已没了他的温度,因为他的手温很低,呼吸间也少了他的气息,因为来苏水的味道原本就很淡,被场上这些杂七杂八的或男士或女士香水一充斥就完全消散了。

    顾初目光能及的只有陆北辰的背影,在人群中甚是显眼。他不过就是转了个身而已,很快地,一群学姐们围了上去,在他身边说着笑着。筱笑笑端着一盘水果走上前,碰了碰顾初,“哎,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顾初竟觉得有点冷了,可能,是因为腰部泛凉。她择了隐蔽处,对着花花绿绿的美食竟也失去了胃口。筱笑笑跟着上前,嘴里塞了片苹果咬得嘎嘣脆。

    “他真不是陆北深吗?”

    顾初摇头,其实只是迷茫。筱笑笑误会了她的意思,咽下苹果片后摇摇头,“这优良传统全跑他们老陆家了,一个两个的都帅到人神共愤。瞧见没,那些学姐们,脸上都快笑出花了,就敢情像是她们天生就跟他很熟似的,哎哎哎,你再看凌双,她可真够倒贴的了,这就是典型的圣人婊啊,刚还大义凛然地数落你像是为民除害似的,扭脸儿这不也腻歪上了?”

    顾初没往陆北辰那边看,其实不用看也知道那边有多热闹。胳膊又被筱笑笑撞了一下,她语气*,“别说我没提醒你啊,那位陆*医一直在看着你呢,从他坐下到现在,就一直盯着你瞧。”

    顾初原本是要倒杯水喝,听了筱笑笑这么说,眼睛下意识飘过去,真的就迎上了陆北辰看向这边的目光。他坐在不远处的黑色沙发上,虽说是在跟周围学姐们谈笑风生,但很显然,他就是在始终盯着她。手指猛地颤了一下,杯子差点没拿稳掉地,忙收回了眼,定了心神,可接水的动作怎么都不连贯了。

    “有情况啊。”筱笑笑十分八卦。

    顾初有点烦躁,又无处发泄,更不知道该怎么同筱笑笑讲。幸好有男同学上前搭讪,也算是间接解了围,是大学同一社团的学长,见到顾初后十分高兴,频频叙旧。筱笑笑跟这些学长不熟,识趣离开去找其他同学。顾初始终保持微笑,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学长攀谈,却总觉得芒针在背,又瞥向黑色沙发那边,陆北辰果然还在看着她。

    他盯着她的眼似笑非笑,那目光也是不躲避,大胆而直接。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形同被人监视,不舒服极了。有两位学姐又迎上来,她认得,就是在她刚一入场时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其中两位。她们并非想要跟顾初交谈,只是上前拿香槟的空档儿跟顾初打了个招呼,态度看上去不是太好,其中一位更是直言相对,“顾大小姐来参加这种场合简直是纡尊降贵了吧?害完弟弟又打算来害哥哥了?顾大小姐,做人别太过分。”

    “走啦走啦,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人家千金躯体的能把你寻常百姓的话放在眼里?”

    两位学姐稍稍走远的时候,飘过来一句话:想当年她为了争北深,把萧雪的脚都给推骨折了,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她多爱北深呢,我看啊就是气不过有人跟她抢东西而已。北深也真是的,怎么就鬼迷心窍地迷上她了,越想越来气……

    顾初唇角的笑僵住了,学长见状后加以安慰,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不起,失陪一下。”

    她必须要离开,她快呼吸不了了。

    硬着头皮穿过人群,似乎又听见有人在悄悄议论:说不准杀死萧雪的人就是她呢,为了抢男人她什么做不出来,两个人早就结下梁子了,谁知道萧雪来琼州有没有跟她发生什么事儿……

    黑色沙发上,陆北辰状似慵懒地斜靠一角,目光始终追随着那只在人群中像鸵鸟的身影,手中的高脚杯偶尔晃动一下,上佳的纯酿便醉香散开,他的心思却不在酒上,始终没喝一口,当凌双上前敬酒时,他起身将酒杯递给了服务生,眼睛盯着不远处,嗓音极淡地说了句,“抱歉,失陪。”

橙红色的花() 
这个季节的夜,海风微凉。拂面时是潮润的气息,黏合着呼吸,还有那么一点儿的花香,但也不过隐隐约约,很快地就会匿藏在海风之中。顾初择了最近的一道门出来,周边是一扎扎收起的遮阳伞,整齐的度假风白色木椅还在静候光临,再远就是海面,平静广袤,却是让人敬畏。

    顾初近乎逃也似地走了好远,在天与地之间,在长椅与海岸线之间,方才深深呼吸。每呼吸一次,潮湿的气息就再一次胀痛了胃,胃疼了,然后心也跟着疼,两者相距太近,一个不好了另一个也能感知。

    看着远处那大片黑黝黝的海,顾初心底涌起难以言喻的悲怆,不知是在怜悯星宇之下海域的寂寞,还是在悲凉自己即使身处人群也会感到的孤独。她拼命告诉自己,那些人那些事其实都伤害不了她,再多的痛再多的苦都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能值得她悲凉的?可是,她又清楚地知道,其实自己有多在乎,有多么想冲上前对那些人说,你们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你们凭什么?

    人是哭着来世的,所以就注定了人生的苦痛。以前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道理,当她必须要一个人咬紧牙关往前走的时候才终于明白,其实人活着,真累。

    “我想,顾小姐可能更适应一些商务宴席,很显然,同学聚会只会令你觉得无聊。”

    身后是男人的嗓音,如海风般微凉,又有明显的讥讽。

    周遭原本很安静,只有海浪的声响,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顾初一跳,她回头,不远处是被月光和灯光笼罩着的男人,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拖曳在光影之中。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跟出来的,夜色下,他的眼如泼了墨,也跟那海面似的深不可测了。

    顾初觉得自己挺窝囊,因为在没有得到确切答案之前,单单是他的身影就能轻易搅乱她的心绪。她想走,但离开的前提是必须先经过他的身边,这个人既然来了,傻子才会相信他只是到这儿透透气。

    走不了,只能面对。

    她转过身,看着光影下的他,回了句,“陆教授高看我了,这场秀做得太劳民伤财,不值得。”

    “能约到顾小姐赏脸一舞,值得。”陆北辰唇角的笑让人捉摸不透,他随意找了张木椅坐下来,悠闲靠着,从兜里摸出烟盒,拎出了一支烟,整个过程还在看她,“以顾小姐的姿色,足以让男人想要倾尽所有博红颜一笑。”

    顾初觉得,这番话并非是在夸她,依照他的所作所为,他的本意更想是看着她如何方寸大乱吧。见他又坐在了那儿,足是暂时不会离开的架势,她不想跟他谈判,因为很显然的,在情况未明的情况下她会处于下风。

    攥了攥手,松开后,语气淡然,“以陆教授的资本,还不至于对着一个女人献殷勤。”

    陆北辰没恼,笑了。将手里的那支烟衔在嘴里,摸出火机点燃。暗夜中,那火光微微一闪,他的脸庞就被映得格外清晰,高蜓的鼻骨及微微绷紧的下巴却暴露了他的严肃。此情此景倒是让顾初想到了张爱玲在《第一炉香》里写到的那句:乔琪没有朝她看,就看也看不见,可是他知道她一定是哭了。他把自由的那只手摸出香烟夹子和打火机来,烟卷儿衔在嘴里,点上火。火光一亮,在那凛冽的寒夜里,他的嘴上仿佛开了一朵橙红色的花,花立时谢了,又是寒冷与黑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想到了这句话,也许是因为,她和他之间,也是匿藏着那游离般的隐痛吧?又或许,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不承认他是陌生人。

势必要知道的真相() 
“连连退让不像顾小姐的作风,据听说,你一向牙尖嘴利。”陆北辰优雅地吐了个烟圈,隔着烟雾盯着她。

    顾初小口地呼吸着,用这种方式来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也听说了陆教授向来口才不由人,所以我不会在高人面前逞强。”

    陆北辰看着她,她的背后就是海域,风扬了她的长发,那张巴掌大点的脸在黑发的映衬下愈发苍白,只有那一点唇,是自然的红润,如樱花般柔弱。她太过柔弱,就好像在海中央会随时被淹没的小帆,他的心口就扯痛了一下。

    “我似乎成了洪水猛兽了,怎么顾小姐很怕我?”他风轻云淡,却暗自咬牙。

    顾初没回答。

    陆北辰夹着烟的手臂往旁一搭,说,“过来坐。”

    她当然不会过去跟他攀谈,如果他是陆北辰,那么对于陌生的他,她没有可交流的话题,如果他是陆北深,她更没有主动靠近的资格。双脚还是朝前移,每一步靠近,心脏就更有力地敲打着耳朵。

    陆北辰见她上前,嘴角微扬。

    可她就在他面前停住了脚步,两三步远的位置,能清楚地看见他眸底深处炸开的烟火,又不足以看清她内心的避让,这是安全的距离,对于一只只会背着软壳行走如蜗牛般的顾初来说,需要的就是这么一种安全距离。

    “很感谢今晚的生日宴,陆教授费心了。时间也不早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提前告辞。”

    陆北辰没说话,只是抬眼看着她,夹在指间的烟静静燃烧,微弱的红光缓慢地侵蚀,如他一样沉默。顾初避开他的目光,话毕后礼貌地冲着他示意了下,便离开了。

    黑夜,只剩下烟草味,她的气息渐渐消散了。

    陆北辰靠着椅背,没动,唇角含着的笑却也没了,良久后才抽了一口烟,吐出,然后,狠狠摁灭半支烟。

    这个时间,霓虹灯都是半醒,光线被夜色吞噬地朦胧,有风经过,偶尔会从棕榈树的叶缝间窜亮一下。顾初出了酒店就站在路边打车,琼州是座安稳的城,所以到了晚上也没有那么喧嚣,计程车少得可怜,有从她身边经过的也是载着人。她有点后悔,刚刚只想着离开,却忘了让工作人员帮着叫车。

    她沿着回家的路往前走,风吹过肩头的时候有点凉,脚又生疼。停了脚步,她叹了口气,许久不穿高跟鞋了,不过是五六厘米高的跟,她的脚已是承受不了伪装的痛,想当初她经常是以八厘米左右的高跟鞋为伍。想了想,干脆脱了高跟鞋,再一看,脚跟磨红脚趾磨破。

    幸好也是晚上,路上的行人不多,否则定会觉得拎着高跟鞋光脚踱步的她奇怪。

    身旁滑上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在靠近她的时候戛然而止。

    无声无息地却令顾初再度吓了一跳。

    车窗落下,露出陆北辰那张不苟言笑的脸。顾初没料到他会追出来,愣住了。

    陆北辰打量了她一下,目光在落到她裸着踩地的双脚时面色愈发沉凉,但开口时,嗓音听着平静不起情绪。“上车。”

    顾初反应过来,“不用了,我——”

    “我送你回去。”陆北辰打断了她的话。

    顾初忙摆手,然后恍然想起一手还拎着双鞋,赶忙放下,刚想开口拒绝,陆北辰又轻描淡写落下一句,“如果你想知道北深的事,上车。”

    这是极大的*,对于顾初来讲,这句话的确够有让她妥协的资格。抿了抿嘴唇,她重新穿上鞋子,绕到了车一边。其实她和他都清楚,这是必然的结果。他势必要达到目的,而她,也势必要清楚真相。

    刚一拉后车门,陆北辰扬了嗓音,略有不悦,“我看上去很像司机?”

    顾初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关上车门来到副驾驶。陆北辰微侧过身,伸手替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她攥了攥手指,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像是一场久违的约会() 
一路前行。

    车里安静。

    陆北辰直视前方,稳稳把控着方向盘,侧脸的线条刚毅沉静,唇微抿,他不语,也很难让人猜到他在想什么。顾初上了车后也暂时性地选择了缄默,她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内的气息男性,缺了柔和。是来苏水和他身上很淡的烟草味,混合在了一起,清冷却又性感。顾初又觉得迷惑了,曾经的北深,她最爱闻的就是他身上充满阳光的味道,像是干净的皂水,却又透着大男孩儿的狂野劲儿。

    陆北辰一直不说话,她不能不说话,至少车子总不能漫无目的地前行吧。顾初开口,“前面右转往老城区的方向。”

    他没看她,倒是微微打了下方向盘,车子便右转了。

    “谢谢。”

    陆北辰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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