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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抖抖手中的酒瓶,沉声道:“有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
“不明白?”她抬起头,闪亮的眸子瞧着他:“我怎么会不明白?但是,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
他仰面向天,像是对她,又像是自语地道:“我不会勉强谁,决不会勉……强谁。”
她贴近他,眸光如电:“你既然明白,就不该如此消沉、沮丧,应该振作起来,记住,你是玉面圣手宋志傲,你是铁血旗堡的少主!”
他表情冷漠、无动于衷,把酒瓶凑到嘴边,一阵猛喝。
她猛地伸手夺下他手中的酒瓶:“你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
她声音哽住,泪水簌簌落下。
她哭泣着道:“不……不能。”
他眼中闪过一道凶光,厉声道:“给我!”
“好,给你!”她咬咬银牙,将酒瓶往地上一摔。
“当!”酒瓶碎裂了,酒珠与碎瓷片四面散开。
“你……”他双目喷着火愤怒地扬起了手掌。
她挺起胸膛,明亮的眸子无畏地看着他,那神气仿佛在说:“你打吧。”
他手凝在空中,眼中的凶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芒然的目光:“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柔声道:“我不希望你就如此消沉下去,自抛自弃毁灭了自己。”
他目光一亮:“你为什么这样关心我?”
“因为……”她顿了顿,毅然地道:“我爱你!”
他并不感到奇怪,却用带着几分伤感的目光瞧着她道: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除了她,我不会爱任何女人。”
“可是……”
“你不用说了,我总有一种感觉,徐天良并不是真心爱她,徐天良依然爱着钱小晴。”
“不,这决不可能!你不要在这里自欺欺人了。”
“我没有欺骗谁,也没有欺骗自己,这是真的,是……真的。”
“你这样想,是不会有结果的。”
他喟然叹道:“即使没有任何的结果,我也决不后悔。”
她眼中泪水往外冒涌,扁着嘴急动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也一样。”
他身子抖动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两人默然相望,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世间的事真怪,你所爱的人,她偏不爱你,你不爱的人,她偏却爱着你,真叫人为难。
良久,宋志傲沉缓地道:“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在下就要回房体息去了。”
湘琴挥袖揩去脸上的泪水,苦兮兮地笑了笑道:“徐宫主叫奴婢请问宋公子,宋公子是否代表铁血旗去雁荡山取宝?”
他默默地点点头。
湘琴又道:“徐宫主请宋公子明日一道同行。”
他淡淡地笑:“知道了。”
湘琴犹豫了一下:“宋公子保重。”
声落影闪,飘然而逝。
宋子傲默立良久,从怀中摸出一支破碎了的笛子,与一块碎成两半的坠玉。
他轻轻地抚摸着手心的这些碎片,两眼凝视着明月,喃喃地道:“小瑶……你真的很幸福吗?”
中院厢房。
徐天良双手反背,默立在窗前。
月光洒在他青冷的脸上。
开发都很顺利,但,他的心情却很沉重。
说来可笑,他来此的目的,并非为了金陵宝藏,也非为争什么武林霸主,居然只是想气气钱小晴,证明自己比闽佳汝要强。
实际上完全没有必要,她已经嫁给了闽佳汝,何必还要如此?
一切都无补于事。
然而,他走出了第一步,便义无反顾。
令他惊讶的是,西子庄传来旨令要他做的事,竟就是他行动计划中要做的事。
是偶然的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他无暇思考。
他现在脑子中充满着,钱小晴进入内厅门帘后,低吟那首苏轼的诗。
这首因梨花盛开而感叹春光易逝、人生如梦的诗篇,难道说明她并不如意?
闽洼汝已正式承袭王爷的封号,并执掌魏公府大汉,她还会有什么不如意?
难道她嫁给闽佳汝并非真心?
其中有何隐情?
他感到困惑,茫然与惆怅。
他不觉低声吟出苏轼的另一首《待月台》:“月与高人本有期,挂檐低声映蛾眉,只从昨夜十分满,渐觉冰轮出海迟。”
廖小瑶站在隔壁房间的窗前。
她身着白羽纱裳,美得就像花园盛开的白菊,但她脸上却范着忧郁。
宋志傲没猜错,她虽嫁给了心上人,但并未感到幸福。
她与徐天良经历了那个“暴风雨”的结合之后,再也没有同过房。
他俩都感到像是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似的,有些羞愧。
她觉得他俩之间隔着一条无形的、不可越逾的鸿沟。
她爱他和嫁给他,或许都是错。
她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因此她一直心事重重。
徐天良低低的吟诗声传了过来。
她的心房陡地一震。
诗人观月动情,从月的圆缺想到了人的命运,满月给人间曾带来无限美景和喜悦,然而是满即缺的开始。
徐天良借诗人之词,在抒发自己的感情。
他这是对钱小晴伤春之情的回应。
一个伤春,一个叹月,两人还在暗中相恋。
他依然还爱着她!
她并不后悔,也不埋怨,只是与他俩一样有一种深深的伤感。
她深吸了口气,竭力把思绪从他俩身上移开。
蓦地,她身子哆嗦了一下。
爷爷廖天奎去西效雨石坡亭这么久了,为何还不见回来?
明月。
破亭。
亭外,一块荒坪。
坪中尽是奇形怪状的雨花石。
坪前是一个雨花石间冒出来的,稀稀疏疏的青草,却像瘌痢头上的毛发,在夜风中摇曳。
廖天奎站在破亭左侧,通红的脸,几绺红须,俨然关帝爷下凡。
关世杰站在破亭右侧,漆黑的脸,一圈扎刚短顷,宛似地狱黑煞临界。
破亭,破石凳上端着易天凡。
他身着圣火教的彩服,脸上带着一张彩色面具,使人无法看出他的真貌。
廖天奎怪声喝道:“易天凡!有人说你神功盖世,能敌咱红黑双魔合力,今日约我俩前来,是否就是想证明这一点?”
易天凡脸上的面具抖了抖,居然没说话。
“红魔头。”关世杰瞪了眼道:“与他哆嗦什么?动手!”
“慢。”易天凡嘴里进出一个字,声音不高,却震耳惊心。
关世杰一怔,敛住腾起了身形。
寥天奎厉声喝道:“你害怕了?”
易天凡冷哼一声,不急不忙地道:“老夫还在等一个人。”
“等人?”关世杰抢着:“谁?”
易天凡沉声道:“千面郎君虎崽徐大川。”
廖天奎红须一翘:“你想找他来帮你对付我们?”
易天见嗤笑道:“对付你俩,老夫自信绰绰有余,还无须找人帮忙。”
关世杰冷声道:“你这么有把握?”
易天凡的大刺刺地道:“老夫若无把握,就不会约你俩同来赶会了。”
廖天奎促狭道:“这么说,你是叫徐天川来帮咱们?”
易天凡摇摇头:“那也不是。”
关世杰微讶道:“也不是?”
易天凡一本正经地道:“说实话,你俩若再加上个千面郎君,老夫恐怕就难对付了。”
廖天奎正色地道:“少卖关子,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易天凡沉静地道:“老夫约徐天川来,是要见见他的真相貌,而约你俩前来,则是要谈一笔生意。”
关世杰不觉叫道:“圣火教也做江湖买卖?”
易天凡道:“当然做。”
廖天奎凝目道:“不知易教主都做些什么买卖?”
易天凡沉冷地道:“什么买卖都做,只要不蚀本就行。”
关世杰愤愤道:“想和我们做什么买卖?说来听听。”
易天凡端正地道:“逍遥仙宫和海外的二十四海岛洞主,归顺圣火教,老夫封二位为圣火教左右护法!”
关世杰沉脸叱道:“放你的狗屁!”
廖天奎进出一阵狂笑:“疯狗,真是条疯狗。”
易天凡不以为然地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恶言伤人?”
关世杰怒声道:“出言伤依又怎么样?老子还要杀你呢!”
廖天奎亦道:“逍遥仙宫既然敢重新亮号江湖,就不会怕你。”
易天凡抬头看看天空道:“不出老衲所料,千面郎君滑头得很,果然不敢前来。”
关世杰袖口一卷:“易天凡,那小子没来,你准备接招吧!”
易天凡冷然一笑,端正了身子。
廖天奎撩起衣襟道:“请易教主,划下道来。”
三人是绝顶高手,自然讲究比武规矩。
易天凡淡然地道:“听说你二人曾与六不和尚较过内力。
结果是斗了个平手,老夫也想试试,今日咱们就办内力吧。”
较内力,对高手来说,就是拼命,因为稍不慎便会轻者落残,重者丧命。
在江湖之上,红黑魔头内力已很少有人能与之对敌,何况是二人合手?这个易天凡也未免太托大了。
廖天奎与关世杰对视了一眼,托地跃起,扑入石亭。
“切磋武功,点到为止。”易天凡说话间双掌左右拍出。
较内力,乃生死之搏,何以能做到点到为止?廖天奎与关世杰思想之间,左右掌已与易天凡双掌拍实。
两股内力立即狂涛般攻向易天凡。
与此同时,易天凡体内两股内力,由左右双臂击出。
四掌立即粘在一起。
这是一场实力的较量,不似与六不和尚的那场较量。
在那场量中,六不和尚运用少林易筋经的内玄功*,借力打力,用廖天奎的内力去对付关世杰的内力,自己则周旋于其中,是以妙法取胜。
这里却没有任何蹊跷。
易天凡是在运田金霞魔功的内力,与廖天奎和关世杰对抗,是硬对硬的拼斗。
易天凡很自信,自认金霞魔功是天下旷世神功,就连少林易筋经的内玄功*,也无法相比,既然六不和尚能与两魔头相较内力,他自一定能战胜两魔头。
他当然不知道六不和尚使用内玄功*的精妙之处,否则,他也就不敢划下这较内力的道儿来。
内力源源不断袭来。
他头顶上泛起一团白雾。
廖天奎与关世杰的内力,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吃惊的并非是廖天奎与关世杰的内力,而是六不和尚的实力,六不和尚能与两魔头内力抗衡,岂不要大大超过自己?
他感到有些心惊肉跳。
这稍稍的分心,立即被廖天奎与关世杰觉察到了,于是,两人功力刹时倍增。
猛若狂涛巨浪的内力,通过掌心骤然逼进易天凡体内。
易天凡面色泛白,头额上渗出细汗。
廖天奎与关世杰是绝顶的高手,知道时机已到,故而全力猛攻。
易天凡顿时处于下风,情况十分危急。
廖天奎与关世杰露出得意之色。
易天凡也不过如此,六不和尚显然是在瞎吹!
易天凡虽处下风,却是毫无惊慌之色。
金霞魔功有惊人绝世之处,自有解救之法,稍有差错,拿不准毫厘便会有杀身之祸。
他凝神准备,运动起天魔神功。
他并不知道,他实际上是落入了六不和尚的陷阱之中。
廖天奎与关世杰其实也是一样。
六个和尚有意引廖天奎与关世杰,找易天凡比武,又故意透露自己与廖天奎和关世杰较内力之事,给易天凡听,目的就是要引他们今夜一斗。
他要置易天见于死地。
易天凡没死,死了廖天奎与关世杰,也行。
易天凡猝然迸出一声大喝,脸变得火样通红。
廖天奎与关世杰只觉手心一烫,像是按在了一块烧红了烙铁上,不觉内力一顿,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暗自询问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灼炽的热浪和团团的火球,击到两人的手臂上。
“阿!”惊呼声中,易天凡从石凳上跃起。
廖天奎与关世杰分向左右倒飞出石亭。
廖天奎坠身落地,踉跄数步,使个千斤坠,稳住身子,卓然挺立。
关世杰落地后,一连又跃了三跃,才在大石上站稳。
易天凡端身直立,破亭已然倒塌,脚下的石凳、石声,已成碎石。
易天凡缓缓地收回双掌,火红的脸也恢复原色。廖天奎沉声道:“这就是金霞魔功?”
易天凡瓮声道:“不错,红魔头果然有见识,名不虚传。”
关世杰呵呵笑道:“老子以为三君老祖在泰山紫云,焚化的金、紫霞魔功,有什么可怕的威力,原来也不过如此。”
“哼!”易天凡冷哼道:“你以为金霞魔功不能将你俩置于死地,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关世态进出一串大笑:“老子怎么没死?”
易天凡冷冷地道:“那是因为老夫不想让你俩死。”
“哦!”廖天奎诧异地道:“那是为什么?”
易天凡轻轻地吐出了五个字:“为了徐天良。”
廖天奎若有所思。
关世杰嚷道:“徐天良与你何关?”
易天凡沉吟道:“徐天良此去雁荡山取宝,一路上风险甚多,还望二位多多帮他。”
他说话的神态、语气、像是拜托两魔头照顾他的亲人。
关世杰愣傻了。
廖天奎深沉地道:“他是老夫的孙女婿,老夫自会帮他,不用你来关照。”
言毕,嘴一呶,弹身跃起,射下陡坡。
关世杰身形骤起,也逝出坪外。
明月冷清的光辉,洒照着独立在碎亭废圩上的易天凡。
易天凡仰起彩色面具的脸:“神篇药王汤千秋,你也该露面了。”
第二十一章 千面郎君虎崽徐大川
“哈哈哈哈!”一阵桀桀怪笑声,破空而起。
荒坪坡外,一块圆形的大石块上出现了汤千秋。
“神药王,果然是你。”易天凡冷冷地道。
“你就是圣火教教主易天凡?”汤千秋声音低沉得像鸭公在叫,格外的刺耳。
“难道你不相信?”易天凡冷声反诘。
汤千秋扁扁嘴:“凭阁下刚才击退红黑两魔头的实力,老夫自然相信,不过……”
易天凡沉声打断他的话:“本教主并未下帖请你,你来干什么?”
汤千秋脸上*抖动露出满脸的笑容:“老夫想与易教主交个朋友。”
易天凡凛然地道:“老夫从不交朋友,圣火教也不与教外的人交往,除非你愿归服圣火教,做圣火教的奴隶。”
“哼。”汤千秋轻轻一哼。
这一哼,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易天凡冷声道:“本教主今天不愿大开杀戒,你滚吧。”
汤千秋眯起眼,眼里透出几分诡谲:“易教主既然不肯与老夫交朋友,老夫当然就只能滚了,但在滚之前,老夫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易教双否答应?”
易天见抿住嘴唇,眼里精光闪烁。
汤千秋慢悠悠地道:“请易教主摘下彩色面具,让老夫一睹尊容,如何?”
“哼!”易天凡重重一哼。
这一哼,轻蔑冷傲,狂妄至极。
汤千秋呷呷地笑了笑:“易教主,这一回任你如何骄狂,你都得必须摘下假面具。”
“是吗?”易天凡似是不倍。
汤千秋目露神光道:“老夫在这破主亭之外二十丈范围内,都洒下了剧毒,如果你不依老夫之言摘下假面具,就只有困死在这里。”
易天凡似乎微微怔了一下,想了想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汤千秋道:“不为什么,只是好奇,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易天凡冷漠地道:“我是谁,与你何关?”
汤千秋嘿嘿地道:“关系可大着呢,因为老夫想…”
话音突然顿住,汤千秋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继而狞笑又变成一种神秘祥和的微笑。
易天凡爽朗地道:“你不要误会了圣火教,其实本教根本就不稀罕那金陵宝藏。”
汤下秋脸色激变:“谁会相信你的话?”
易天凡端然地道:“本教未曾赴魏公府之宴,便可见本教之言非假,你还是撤去毒物,走吧。”
“哼!”汤千秋再哼一声,“老夫办事决不会半途而废。”
易天凡用带着几分讥讽的口吻道:“人言老怪物,果然不假。”
汤千秋声音陡地冷笑:“你可知老夫还有一个绰号叫‘阴冥帝君’?”
易天凡嗤声道:“好响亮的绰号。”
空中突地飞过两只夜乌。
易天凡眼中精芒暴炽。
这两只夜鸟从何而来?
汤千秋眼中棱芒一闪。
正好给易天凡瞧瞧真功夫!
左袖往空中一拂。
月光一暗,圆月也似乎颤抖了一下。
两只夜乌直线往下坠落。
一只夜鸟坠落在破亭前,十丈外的雨花石丛中。
响起了“嘶嘶”的令人心悸的响声,那声音酷似在油锅里煎炸什么东西。
飘起了两缕淡谈的轻烟。
须曳之间,两只夜鸟消失了。
雨花石间,草丛地上,只留下了一簇羽毛,与两点难辨的血水。
“怎么样?”汤千秋唬起了脸:“你脸上的彩色面具摘还是……”
话音未了,易天凡突然双目发赤,眼珠如同火球发出光亮。
荒坪的气温骤然升高。
汤千秋瞪圆了眼,眼里是惊骇的目芒。
易天凡舌绽春雷,暴喝声中双掌推出。
“轰!”一声闷响,雨花石坡迸出一片火光。
火光中腾起红色、蓝色、黄色、棕色的烟雾。
易天凡身形如同大雁,荒坪的火光中掠过,直射向陡坡之下。
眨眼之间,易天凡身影不见。
荒坪上留下的是一片火烧过的痕迹。
草丛烧焦了,雨花石变黑了,夜鸟坠落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坑。
易天凡走了。
在火光与高温下,毒物已化为乌有。
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