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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潇仔细辨认,这四人却又实实在在地从来没见过,其中三个同丁钰差不多年纪,又有一个年轻一点的。丁钰定睛看了,笑道:“三位掌门何故光临寒舍?小弟可是荣幸之至啊。快快,进屋说话。”来的四个人也一齐笑了起来,其中身材较矮的一人道:“学之长高了!”另一人道:“这位年少有为的少侠可不就是首阳派张二少么?”张潇正在搜寻那种熟悉感的来源,听到这话,赶紧凝神行礼道:“晚辈张潇,见过前辈。”丁钰心知来者不善,但此刻撕破脸皮有害无益,敷衍着笑道:“大家进屋说话罢!”众人推让着进了正堂。
丁学之和张潇两个人走在最后面,张潇轻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丁学之低声道:“那三个老的是北京、西安、兰州三个地方的鹰爪力支派掌门,刚才说我长高的那位,是西安来的。夸你的那位,是北京来的。那个年轻点的就是他侄子。”
丁学之又是一番解释,张潇这才明白。原来北京掌门名司博遥,那稍微年轻的中年人是他的干侄子,名司越鹏。这叔侄俩穿戴华贵,想来在北京生活不错。西安来的那位身材不高,名沈宽。兰州的掌门马存渊,年纪最大,但这三人中,论起武功、声望和势力还是北京的司博遥为最强。本来支派中比较有名气的还有个南京的掌门方昊,许是路途遥远,并未前来。
丁学之简略说完,又补了一句:“他们三人一齐出现,恐怕不怀好意。”张潇想了想,又问道:“那份书信中所说何事?可是同他三人有关?”
丁学之叹口气道:“那是济阳冯家的来信,他们说……要退婚!”张潇一惊,丁家同冯家联姻,就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宗主地位,不想冯家竟然做下这等釜底抽薪之事。丁学之恨恨道:“他们害我妹子丢脸,我饶不了他们!”说话间已经到了堂门口。张潇心道:“这下丁家要独力面对三大掌门,只怕要危险了!这退婚之事,紫瑶知道了不知是忧是喜。”
两人进了正堂,丁学之走到丁钰身边站着。沈宽道:“张贤侄,来来,坐在我这里。”张潇道:“晚辈是末学后辈,怎敢同众位前辈平起平坐?”坚持在下首坐了。司博遥、沈宽、马存渊同声夸赞,说首阳的张掌门教子有方,唏嘘不断。
司博遥对司越鹏道:“你看看,人家还是独子,都这么有教养,你再看你!”司越鹏道:“首阳派门人素来进退举止有理有节,我们都是十分佩服的。”
丁钰笑道:“我们学武之人,莫要这么拖沓,寒暄到此为止吧!众位前来,不知有何见教?”早晚都要来的事情,不如让他早些到来。沈宽咳了一声道:“丁门主既然发问,那我们就不隐瞒了。贤弟莫怪老哥耳朵长,只是有些话非要往我耳朵里钻呵!我听说……丁夫人出了点事情?”
丁钰故作讶异道:“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沈宽道:“老弟啊,你就别瞒了吧。昨晚丁夫人被你打得几乎断气,你还想抵赖么?”丁钰脸上冷了下来,道:“沈掌门此言何意?这不过是我家中的一点小事,何须劳动尊驾?”那四人一齐笑了起来,司越鹏笑道:“这放在别人家里,是件小事,可在贵府,就是大事了。”丁钰冷冷道:“此话怎讲?”司越鹏嬉皮笑脸道:“因为苏雅芹也是我老婆!”
丁钰脸上陡然变色,猛地站起身来,他身后丁学之也是面有怒容,若非顾忌司博遥,只怕这父子二人当场就要动手。
张潇心道:“苏雅芹想来便是丁夫人了,难怪他俩这么生气。这司越鹏怪声怪气,出言侮辱,真是欺人太甚。”
司越鹏也站起道:“怎么,你不信么?”大声叫了声:“雅芹!”丁钰脸上已成了猪肝色,上前一步,伸手成爪抓来。司博遥起身挡在司越鹏身前,快逾闪电般和丁钰拆了几招,沈宽和马存渊也站起身来,慢慢靠拢。丁钰心知一个司博遥就已难敌,不敢缠斗,怒道:“阁下欺人太甚!”司越鹏道:“你将我老婆打得走不成路,是你欺人太甚在先!”说着竟然走到屏风后面,看样子熟门熟路,好似走过多次。丁钰被三大掌门围住,丁学之忧心爹爹,父子两人都无暇阻拦司越鹏,眼睁睁地看着他穿过屏风,走进内室。
丁钰大声叫道:“徒弟们!”丁家留守的弟子看出几人来者不善,早在堂外伺候,一听丁钰号令,一拥而进。马存渊和沈宽纵身过去,三拳两脚,将本就不多的几名弟子挨个制伏了。原来丁家不是首阳派那种江湖门派,而是类似学堂的武馆。春节期间,多数弟子都回家省亲,府中空虚,只有几个新进的弟子,难免疏于防范。
张潇见势不好,上前两步,左手轻轻搭在马存渊右臂上。他无意伤人,只想化解争端。马存渊笑呵呵道:“小兄弟坐下看好戏罢!”说着右手猝然发力,张潇手掌登时被弹开,顿时吃了一惊。马存渊顺势一拂,张潇难当大力,退了几步重重坐回椅中。马存渊却不离去,就在张潇身边坐下,摆明了是监视张潇。沈宽将最后一名弟子击倒在地,走回大堂中央,牵制丁钰。
这时司越鹏从屏风后走出,半扶半抱着一人,张潇看得分明,正是昨晚所见的丁夫人。她头发、衣着还算齐整,只是美目红肿,眼神含悲,脖颈处露出紫红伤痕,想来身上伤痕更多。
丁钰看自己妻子倚在别的男子怀中,脸上涨得紫红,眼中要喷出火来,大骂一声:“贱人!”就要冲过去,司博遥同沈宽一齐阻住。丁钰怒道:“你们两个要做什么?”沈宽咳了咳,对司越鹏道:“司家贤侄,说说你想要什么。”
司越鹏对丁钰道:“你和我共用一个老婆,我都还没生气,你就生气了?”丁钰不语,面上怒气更甚,丁夫人不敢再看,扭过头去,埋头在司越鹏怀里。丁学之忽然几步上前,右手成爪袭向司越鹏面门,司越鹏惊呼一声,连忙向后仰头,面上仍是被抓出几道血痕。司博遥从后赶上,丁学之初生牛犊不畏虎,转身同这宗师级人物动起手来。
二人还没过几招,丁钰生怕儿子吃亏,几步冲上前去将两人分开,用身体挡住丁学之。司博遥呵呵笑道:“你这儿子教育得好哇,根基扎实,招式严谨,不错。”丁学之冷笑道:“多承夸奖,您侄子也不错。”司越鹏脸上却是被丁学之抓伤,不过看他神情,也是不以为意。
司越鹏一边轻抚怀中佳人一边道:“我听说三十年前,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丁门主的老婆就偷过一回汉子,没想到三十年后,丑剧又重演了,嗨,为什么丁家的女人都喜欢偷汉子呢?”
丁钰怒道:“住口!”这时沈宽挪了几步,转到丁钰背后,与司博遥成前后夹击之势。丁钰身处两大宗师包围之中,还要顾着丁学之,丝毫不敢疏忽,无暇顾及司越鹏的风言风语。不过时间一长,难免为他言语所激。
张潇心知丁钰力有不逮,暗道不好,刚刚站起,马存渊呼地挡在自己面前。张潇心中有气,脚下不停变换方位,不想马存渊年纪虽大,身手却甚是灵活,一直挡在自己身前。就在这一尺见方的地面上,张潇连变了三种步法,却是始终绕不过马存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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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绝境】………
张潇脚下连转,终是绕不开马存渊,碍于他是老前辈,又不好主动出手发难,两人僵持在这里。。26dd这时忽听一阵风响,一条长鞭自堂外抽将进来,风声凛冽,马存渊闪身躲开,一把抓住鞭梢,张潇趁机绕过,站到大堂中央,对司博遥和沈宽是个制衡。
马存渊冷哼一声,运力一拉,门外人被拉得一个趔趄,长鞭脱手,正是丁紫瑶。马存渊离门不远,上前一步,抓住丁紫瑶。丁紫瑶大喊大叫,又踢又打,却怎么也挣不脱。
丁钰和张潇同时沉声道:“放开她!”在场三人都是一方宗师,根本没人听他俩的话。司越鹏被丁学之伤了,也不生气,笑笑道:“丁门主莫要误会了,我们今天来,可不是寻衅生事的。大家坐下说话罢。”说着率先坐下了。马存渊放开了丁紫瑶,司博遥和沈宽也走开了,堂中气氛这才一缓。
丁紫瑶跑到父亲身边,同丁学之一起站在丁钰两边。他们母亲做出出轨之事,二人脸色都不好看。丁钰回到主位,司越鹏同苏雅芹坐在西边下首,将上首座位留给司博遥坐了,马存渊、沈宽、张潇三人坐在东边。张潇已看出苗头不对,八成是司越鹏有意勾引,故意给丁钰脸上抹黑的。
待到众人坐定了,丁钰面上怒容不减,冷冷道:“三位掌门合伙揭了我一层脸皮,看够好戏了吧?”沈宽笑道:“实在对不住,在下和司掌门、马掌门都非故意,只是碰巧赶上了,躲也躲不过去。我们今日来,主要还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丁钰道:“想来不是什么好事。”马存渊道:“好事还是坏事你一听便知。”沈宽这时站起,缓缓走到堂中,忽然出手点了那妇人某处**道,苏雅芹登时昏睡去了。沈宽袍袖一挥,一阵强风袭出,将大堂门扇带上。
沈宽这才说道:“这妇人败坏丁家门风,给鹰爪门脸上抹黑,引起各派系斗争,实在该杀。”眼睛环顾众人,堂中无一人说话。沈宽又对丁钰道:“丁门主尽管放心,我们绝不透露此事一星半点,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见丁钰脸上略微松动,沈宽又道:“只要丁门主拿出一件物事,我姓沈的今夜便把这贱人做了,保证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张潇听沈宽说话语气,不寒而栗,这名震西安城的武学大师,说话竟如同匪首一般。丁钰眉头一抖,好像猜到什么,霍然站起。
沈宽悠悠道:“丁门主是个聪明人,想来不会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物事。”丁钰嘴唇颤动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这边三位自始至终一直都是沈宽在说话,只听他道:“丁门主若是不识时务,一意孤行,不肯交出飞鹰令,今日未尝不可,只是凭丁门主的手段,只怕留不住我们罢!与其明日此时丁氏一族臭名满天下,还不如趁早将这‘鹰爪正宗’的牌子让了出来,自己落得干净。”
原来这“飞鹰令”便是鹰爪力宗主的象征,得到了飞鹰令,毫无疑问声望必然大涨。张潇想起数日前陈羽逼宫一事,竟和今日出奇地相似,都是抓住了对方的弱点死死相逼。不同之处在于陈伯安越权插手,咎由自取,而丁家却是遭了小人陷害。
丁钰深知即使今日自己让步,这三人也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那时不但对不住列祖列宗,反而授人以柄,后患无穷。但目下之势,堪称绝境,确实难以回天。他勉强笑了一声,道:“飞鹰令只有一枚,不知贵兄弟怎么分呢?”马存渊呵呵大笑道:“丁门主多虑了,我和沈掌门都是力挺司门主的。”丁钰听他说道“司门主”,心中暗骂一声。马存渊继续说道:“司门主雄才大略,交游广泛,人素仰其威望。由他接任门主,定能将天下鹰爪各支各派统而为一,也算承前启后的一件盛事。那时,也少不了老弟你的功劳啊。”
丁钰愣了半晌。司博遥拈须微笑不语,沈宽重坐回座位中,马存渊端起茶慢慢喝着,司越鹏不知从哪拿出一根竹签挑着指甲,四人都是不慌不忙,任由丁钰发愣。
张潇也看出丁家大势已去,暗叹一口气,说道:“司掌门,你若真的成了鹰爪一派的门主,我首阳派第一个不能容你。”司博遥眼睛斜斜看来,沈宽语重心长道:“贤侄这又是何必?马掌门刚才说了,司门主旨在让本派发扬光大,相比丁家这些年来的疲软,北京的鹰爪力支派反倒红红火火,菁英屡出,无能之人,本该退位让贤嘛!”
张潇冷笑一声,道:“北京是天子所在,王气凝聚,荟萃了全国的政治、文化、学术、交通,这也就罢了,我不明白为何连武林也要奉北京为首?”沈宽疾声道:“不是奉北京为首,而是奉强者为首!”司博遥道:“老沈,不用和他废话,首阳派又不是他说了算。”
张潇噎了一下,是啊,首阳派高手如云,不说张润涵,其余如周顺、赵巨炎、张随等人都是独当一面、风里雨里过来的,自己在这群人中又算得了什么呢?
丁紫瑶恨恨道:“我爷爷在世之时,你们绝不敢这般猖狂!”马存渊笑道:“在老爷子面前,我们给他提鞋也得排队。可谁叫他老人家不在了呢?可惜啊,可惜,丁老爷子若在,那就用不着司门主了,他是一定能将本派发扬光大的。”
丁学之道:“我爷爷奶奶费尽一生心血,将鹰爪力好一番改进,丝毫不留,遍传天下,不想却成就了你们这群小人!”
丁学之声音洪亮,昏睡的苏雅芹悠悠醒转,呻吟了一声,低声道:“学之,孩子,过来。”
丁学之看着这个美艳女子,自己同她不过十步之遥,中间却仿佛隔了一整个世界,她是爱护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母亲,又是她给全家带来噩梦般的灾难,心中五味杂陈,咬牙道:“爹,跟他们拼了罢!”丁钰一脸木然,面如死灰,不知在想些什么。马存渊道:“小子,你拿什么拼?”丁学之跨前一步,大声道:“你真的以为我丁家没有强人了?告诉你,别看你年纪比我长,若要动手,你不一定能胜我!”
除了张潇和苏雅芹,下面坐着的另外四个人都大笑了起来。沈宽从怀里掏出一卷书,掷了过去道:“你把话说得这么大,莫非是凭了这个?”丁学之伸手接住,展开一看,面色登时从通红转为灰白。
沈宽得意道:“丁老爷子改进的一套功法,端庄有余,克敌不足,真正有用的,还是得这一套老祖宗传下来的‘真’鹰爪力吧!”丁学之仿佛失去了所有说话的底气,结结巴巴道:“不可能……这套功法只有我丁家子弟方可修习……你怎么可能拿到?”
司越鹏笑道:“这都多亏了我娘子。”说着一把搂过苏雅芹。苏雅芹看了丁学之一眼,脸色微红,挣脱了站起身道:“儿子,过来。”
丁学之想到这丁家不传之秘不知被多少人偷学了去,现在的丁家,真的是一点底牌都没有了,怒火满腔,道:“你别叫我儿子,我不是你儿子!”
苏雅芹急道:“嗨,老爷都不说话了,你又何必强自出头?这在座的三位大侠都是大高手,好汉不吃眼前亏,来,到娘这里来。”
丁学之这才发现这么久以来丁钰都没说话,急得抓住丁钰胳臂道:“爹,你说句话啊!男子汉生于世上,不能愧对了列祖列宗!”司越鹏突然高声道:“说得好!”从椅中一跃而起。
张潇同丁学之都是一愣,不知他要做什么。司越鹏同苏雅芹站在一起,笑道:“问题是,你知道谁是你列祖列宗吗?”丁学之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正要出口相驳,苏雅芹道:“他才是你爹爹啊!”手指着司越鹏。
本来呆坐着的丁钰忽然抬起头来,看向苏雅芹,面上满是绝望。丁学之张大了嘴巴,发不出声音来。苏雅芹平静道:“我没糊涂,这件事我最清楚,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多年,就为了说一句:你并不姓丁。”
丁学之如同一尊石头雕像般纹丝不动,丁钰、丁紫瑶、张潇全都呆住,在这一刻,空气也好似凝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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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天地】………
张随同太平九二人看着张潇他们远去了,才缓步走向沧州城中。他二人昨晚一同力抗强敌,险些同死,早成了患难与共的朋友。张随一路上仍是拿着那支铜莲不住把玩,直到近城人多之处也不放入怀中。太平九道:“你快收了罢。”张随笑道:“收起来做什么?我巴不得有个认识这莲花的人出来给我讲讲它的故事。”话虽这么说,张随还是把铜莲纳入怀中了。
沧州虽非商贸集中之地,但城中最大的“南北酒楼”却也是环境雅致、客流如潮。这座五层高楼,占地不小,可食可宿,算是沧州的标志性建筑物,据说老板是京城某位大官的家仆。张随曾经来过此处,轻车熟路,径去三楼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了。
张随刚刚坐下,尚未点菜,忽然感到一阵异样。他本能地环视四周,隔了两张桌子,和一人视线相撞——明眸澄澈,粉靥明媚,笑中含嗔,厚厚冬衣依然掩遮不住的窈窕纤细,正是上次一面而别的师玉霓。
太平九奇道:“怎么?”张随笑道:“走,我们到那边坐。”不由分说,拉起太平九就走了过去,心中涌起的甜蜜和欣喜将那一丝小小的好奇完全掩盖了过去:为何他父女俩会出现在这里?
师公延和师玉霓父女看样子是在等着上饭,桌上空荡荡地,除了两只茶碗、一只茶壶没其他的。张随在师公延对面坐下,太平九知是张随的朋友,虽不喜生人,也在这桌上坐了。师公延包上了一条大头巾,免得在这人多之处自己的红发太过惹眼。
张随看了师玉霓几眼,见师公延正瞪着自己,坐直了身子道:“前辈,好久不见,还没答谢上次相救之恩。”师公延将双手放在桌上,上身前倾道:“我不是让你回山再多练几年功夫么?你下次再被别人抓起来,我却不一定路过。”张随笑道:“当今武林,正是高手辈出之际,这个节骨眼上我若是避世修炼,未免太浪费了,一个人正是在角逐和实战中才能成长,不是么?”
师公延道:“所以你就自己下山来了?”张随道:“不然,是晚辈的师父说晚辈尘缘未尽,将晚辈赶下山来了。”师公延眉头一扬,看了身边的师玉霓一眼,笑了一声道:“哈!这老小子,还不算糊涂!”
张随略略一怔,师玉霓却是脸上一红,赶紧喝了一口茶,向张随道:“这位是你的朋友?也不介绍一下?”张随自从坐在这张桌子旁,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笑呵呵将手伸向太平九道:“这是太平九,我的好朋友,精擅剑法。年纪还没我大,功力却在我之上。”太平九向师家父女点头致意,却并不谦谢。
师公延天生的高傲性子,不肯轻易服气,看了太平九几眼,道:“你持剑的右手也能受伤,还敢说精擅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