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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闪耀·第2辑-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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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便忍不住笑,不知是出于自己的意识或者是女子洛紫陌的意识。   

  我的身前,站着一个黑衣的少年人,是二王子宁令哥。他手中提着宝剑,剑尖正对着我。   

  我听见中年男人的怒吼声:〃杀死她!快点杀死她!〃   

  宁令哥手中的剑不停地颤抖,我分明看见他眼中的不舍与深情。如此悲伤的一对眼眸,让我的心不由得轻轻刺痛了一下。   

  悲伤的眼睛不会说谎,他很爱她吗?   

  因为感觉到了他的爱,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不会杀她!世上会有一个男人杀死自己深爱的女人吗?   

  〃你还在等什么?快杀死她!〃中年男人的吼声怒不可遏,〃难道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   

  我便又忍不住笑了,如果我是这个宁令哥,这个时候我一定会回头杀了那个中年人。   

  但他并没有这样做,在下一个瞬间,他悲伤的双眸忽然变得冰冷如铁,颤抖的手也稳如泰山。他手中的剑向着我的胸口刺了下去。   

  我感觉到胸口可怕的寒意,那剑深深地刺入我的心脏,如此准确无误。   

  痛苦真实得触手可及,那不仅是肉体上的痛,还是心底绝望无比地痛彻心扉。他杀了她!我不可置信地注视着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眸,这双眼睛如此熟悉,在梦中曾经无数地次见到。   

  我从来不曾感觉到心痛,直到这一刻,那双眼眸的主人在梦中杀死了我。   

  事实上,他杀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洛紫陌。   

  悲伤感同身受,我完全能够体会那一刻这个女子绝望的心情。   

  寒彻骨髓,这是痛苦之后剩下的唯一感觉。   

  但并不止如此,寒冷如冰的心底慢慢地涌起仇恨。他怎么能杀死一个自己深爱的女子?而且那个女子也是如此依赖和深爱着他。   

  我死死地盯着他的双眸,这双眼睛我本已经深深地映入脑海之中,现在更加不会忘记。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有人在我耳边尖声叫道:〃小紫,你发羊癫风了吗?〃   

  我一下子从桌前惊跳了起来,还好被小红及时叫醒,否则我真怕我会死在梦中。   

  小红被我吓了一跳,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小紫,你的梦游症好像越来越严重了,连白天都会做梦。〃   

  我却无力回答她的问题,我只觉得手足冰冷,梦中可怕的疼痛仍然停驻在心口,好像真的有刀子曾经剜过我的心脏。   

  额头渗出的冷汗大滴大滴地落下,我看见镜中的我面色苍白如死。   

  小红担心地看着我:〃小紫,你不要紧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我摇了摇头,颓然坐下,心里仍然觉得不甘,深爱的人,也可以杀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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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大漠流华记(上)(5)         

  小红抱进来一大堆衣服,一件件摊在床上:〃太子妃殿下,妈妈请你选一件漂亮的衣服换上。〃   

  我每天做的梦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因而太子妃殿下也就成了我的绰号。   

  我漫不经心地注视着床上的衣裙:〃怎么都是新的?〃   

  小红耸了耸肩:〃前几天妈妈吩咐人做的。〃   

  前几天!真是阴险。她早就有了预谋,却一直瞒着我。   

  我随手拿起一件紫色的衣裙,既然叫小紫,就穿紫色的衣服吧!   

  〃妈妈说换好了衣服就要出发了!〃   

  去哪里不必我问出口,小红已经在回答:〃今天你就要去见那位小刀会的李超凡,而且妈妈说她给你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叫紫陌!〃   

  我呆了呆,不是那么邪门吧?〃为什么要叫紫陌?多古怪的名字。〃   

  小红用力替我收紧束腰,这是来自西洋人的习俗。〃我怎么知道,是妈妈取的名字。〃   

  我叹了口气,难道真的有命中注定这种事情吗?   

  装饰完毕,小红没有忘记将一把小小的白色蕾丝阳伞塞在我的手中,这也是来自西洋人的习俗,无论是否下雨,只要出门就要带上一把小伞。   

  我袅袅娜娜地向外走去,所经之处每个人都怜悯地看着我,因为她们知道,当我走出去以后,可能就再也不会走进来。过去的十年,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许多次。   

  经过如此装扮,我便如同一个刚刚留洋归来的富家千金,谁又会想到我竟是一名暗藏杀机的杀手呢?   

  门外停着西式的马车,车夫亦是西装革履。   

  上马车之前,我回头张望,妈妈低下头抹了抹眼睛,我才不信她会流眼泪,这么久以来,我从未见过她流泪。   

  我在心底发誓,我会活着,我一定会活下去!   

  第二章 怪物   

  马车去的方向是外白渡桥附近的和平饭店。这里即将召开一个慈善拍卖会,拍卖所得的款项将全部捐献给红十字会以救援流离失所的孤儿。   

  诸如此类的活动,上海滩每隔一两个月就会由不同的机构以不同的借口举办一次,参加的人大多是社会名流。   

  我并不关心参加什么活动,也不关心妈妈是如何将我介绍入这个名流圈子之中的。我翻看着手中的小册子,上面有我的资料:   

  叶紫陌,海外华人大亨之女,十岁随父母迁居南洋。父亲经营橡胶企业,拥有大片橡胶园。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介绍, 连父母的姓名都没有。   

  翻到第二页,就开始介绍李超凡。   

  我以最快的速度将手中的小册子看完,看完后唯一的感受就是:这个人很变态!   

  他的生活习惯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他不吸大烟,定期参加体育运动,对于骑马射击之类的活动很感兴趣。唯一让我感觉到变态的就是他对于女人的态度,和他每个星期用掉的香胰子数目。   

  小册子上记载,他和每个女友相处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两个星期。而且曾经成为他女朋友的人五花八门,包括社会各个阶层的各类女人。   

  除此之外,便是他使用香胰子的速度之快,实在令人乍舌。他几乎每两天都会用掉一块香胰子,当时香胰子尚是舶来品,每块售价不菲。普通人家是绝不会去买这种奢侈品的,而两天便用掉一块的人,不是钱多得没处用,便是洁癖到病态的地步。   

  我颓然将手中的小册子抛在马车的座位上,这样的一个男人,我要怎样才能让他注意到我?   

  马车停下来时,我仍然不得要领,只得硬着头皮下了车。也许任务不能达成,我还能够活着回去!忽然想到这种可能性,让人心里便不由得窃喜起来,他最好看不中我!   

  看门人大声地传报着到场的宾客,每个名字都是上海滩上尽人皆知的。我一边与名流太太们轻声谈笑、饮着红酒,一边小心地倾听着来客的名字,但直到拍卖开始的时候,我都不曾听到李超凡。   

  他会来吗?我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如果他不来,那便不是我的错了。   

  忽听拍卖主持大声说:〃西夏古物,罕见琉璃花饰。色泽晶莹剔透,触手生温,据说由贺兰山顶天然琉璃所形成,为西夏太子李宁明一位宠妃生前所有。底价一万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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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大漠流华记(上)(6)         

  我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并不仅仅是因为这天文数字般的价格,也是因为西夏太子李宁明这几个字。   

  拍卖主持人的手中托着一个玻璃钟罩,罩子里放着一枚小小的头钗。   

  好熟悉的头钗!   

  好像在梦中见过。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力量正在控制着我,让我不由自主地举起了手。如果我投下了这支头钗,妈妈恐怕会破产。   

  四下里传来妇女们的赞叹声和男人们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我固执地高举着手……我是南洋大亨的女儿,我家财万贯!   

  〃这位小姐一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拍卖主持人的声音是千篇一律的充满激情和煽动力,最好再来几个人竞拍,价格越高越好!   

  果然一个清朗的声音适时地加入:〃两万!〃   

  赞叹之声更加响亮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我回过头,看到一个男人,二十多岁年纪,身穿白色西装,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身边的人们窃窃私语:〃是李超凡!怪不得那么大的手笔。〃   

  我狠狠地瞪着他,这就是李超凡。人确实长得不错,但怎么像唱文明戏一样穿一身白西装?   

  我又举起了手:〃三万!〃如果妈妈在我身边,我一定当场毙命。   

  李超凡的脸上露出邪恶的微笑:〃四万!〃他轻言细语地说。   

  看来他对于这个东西是志在必得,我的理智恢复了,既然你那么想得到这件东西,我索性把价再抬高一点。我豪气干云地举手:〃五万!〃   

  其实未必要一万一加,但既然他加了一万,我当然不能输给他。   

  我挑衅地看着他,再加啊!   

  李超凡脸上的微笑更加动人,在这一刻,我充分见识到了他的恶魔本性,妈妈让我刺杀他,真是一点都没错。〃既然这位小姐对这件古物这么有兴趣,当然是女士优先,我就不和这位小姐争了。〃   

  场内响起雷鸣一样的掌声,他优雅地弯了弯腰,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我却欲哭无泪,五万美元,我真的不必回去了,就算能活着回去,妈妈也一定不会放过我。   

  拍卖主持激动的声音响了起来:〃五万美元一次,五万美元两次,五万美元三次!成交!〃   

  我眼前一黑,几乎当场昏倒。   

  我无力地坐了下来,身边递过来一方雪白的手帕:〃擦擦汗吧!〃   

  我接过手帕,我在冒冷汗吗?我侧过头用尽全力微微一笑。   

  对方亦是微微含笑注视着我,〃还没请教小姐芳名!〃   

  〃叶紫陌!〃我咬牙切齿地说,心里却在想着以什么样的方式杀死这个该死的人。   

  他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低声向站在身边的黑衣人吩咐了一句什么话,那名黑衣人转身离去。我装作不经意地回头张望,身后至少还站着五个这样的黑衣人,每个都是精壮彪悍,想必绝对可以以一当十。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杀死他是不可能的。   

  我打消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思想又转回到那五万美元上,我该怎么向妈妈交待呢?   

  拍卖会在我如坐针毡的焦虑中终于结束了,接下去就是付钱拿东西。   

  一名侍者殷勤地走了过来,手中托着那个会出人命的玻璃盒子:〃小姐,这是您的古物。〃   

  我苦笑着接了过来,打开手提袋,准备取出那本救命的支票。侍者却摇了摇头:〃李超凡先生已经替您付过钱了,不必再付。〃   

  我愕然,抬起头,见那个邪恶如同恶魔般的男人站在远远的地方与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倾谈,两人耳鬓厮磨,很是亲密。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头向我看了一眼,举起手中的酒杯。   

  我也只得举起酒杯,莫名其妙的男人,真是钱多烧的。   

  我向着门外走去,身后洒落一地艳羡的目光。我知道我已经得手了,一个男人不会白白地花掉五万美元,以后就算我不找他,他也必然会来找我。   

  我已经不能再回到住了十年的地方,现在我住在苏州河旁边的河滨大楼里。推开窗户便能看见下面的苏州河和外白渡桥。   

  我站在窗前发了会儿呆,无由地觉得寂寞。十年以来,我早已经习惯了小红的聒噪,现在是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何去何从再也无人帮我,以后的一切我必须独力去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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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大漠流华记(上)(7)         

  电话蓦然响起,我深吸了口气,拿起听筒。   

  对面是那个清朗的声音,他并不掩饰他的性急,才刚刚分手就打来了电话。对于他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我一点都不觉得惊奇,他定是已经调查过了我的一切。不过他所调查到的,都是妈妈想让他知道的。   

  〃半个小时后去看影画戏,我来接你。〃对方挂断了电话。   

  我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听筒,什么意思,连我的意见都不问一下。   

  照道理说,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既然愿意主动邀请我,说明他已经看上了我。可是经过多年的训练,我知道一个女人太容易被男人得手,男人一定不会珍惜她。   

  我打开衣柜,里面塞满了全新的洋装,我换了一件,打开房门走出去。赶在他来以前出门,让他知道我并不在乎他。   

  信步在黄浦江边上走着,我完全不知何去何从。无论怎样严格的训练,都无法使一个人适应虚假的生活,那并非是自己,不过是戴上了一张面具。   

  也不知走了多久,落日的余辉将黄浦江的水映上层层的红光,我倚在江边的栏杆之上,看着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   

  〃你为什么避开我?〃   

  那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他想找到我,应该是易如反掌。我回头望向他,他已经换了一件银灰色的西装,脸上仍然戴着金丝眼镜。   

  我笑笑:〃我不想成为一个男人两个星期的玩物。〃   

  他爽朗地笑了:〃看来你调查过我!〃   

  我点头:〃不错,我本就是为勾引你而来。〃   

  他双眉微扬:〃你应该知道我是很经不起诱惑的。〃   

  我不由露出一丝冷笑,用手拉住他的领带,将他的头拉向我的嘴边:〃可我是一个很危险的女人。〃   

  他脸上的笑也便暧昧起来:〃有多危险?〃   

  我紧盯着他的双眼:〃危险到你会死!〃   

  他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双眸开始变得认真起来,他凝注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道:〃这些年来,有许多人想让我死,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下场。〃   

  我莞尔一笑:〃你仍然活着,那么死的当然是他们。〃   

  他却摇头:〃并非如此,有好几个仍然没死。〃   

  我心里一跳,这句话比〃他们都死了〃还可怕得多。   

  我眨了眨眼睛,笑咪咪地道:〃如果是我,在你抓住我以前就已经死了。〃   

  他笑了,手指轻抚着我的面颊:〃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我被你迷住了。〃   

  我在心里冷笑,你每两个星期都被人迷住一次。   

  他十分绅士地挽起我的手:〃你已经在江边走了两个小时了,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后,你始终一无所觉。如果你真是杀手,一定是最失败的一个。〃   

  黑色的福特轿车在我们身边停了下来,他彬彬有礼地打开车门。汽车不知向何处驶去,他并不征求我的意见,不过这也是难免的,如同他这样的男人一向是发号施令惯了,又怎么会在意身边女人的想法。    

  不久后,汽车停在一座白色的小洋楼前,霞飞路39号,一看门牌,我便知道这是李超凡的住所。   

  他全不掩饰他要得到我的欲望,而我也正是为此而来。   

  然而当激情过后他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你怎么……?〃他忍不住问。   

  我翻身坐起,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有顷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到底是个男人,妈妈说过,男人多多少少都会对把自己作为第一个男人的女子心怀愧疚和怜惜,而我们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但那抹感动之色一闪即逝,他伸出右手食指按在我的唇上,〃那就用尽心机挽留我的心,让我不要太早厌倦你。〃   

  我微微一笑,两个星期,已经足够了。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贺兰山上,两个放牛的小孩骑在自家的牛背上,悠闲地吹着小小的竹笛。   

  两个小孩都只有六、七岁的年纪,扎着冲天小辫。他们全不收束跨下的牛儿,任由它自由自在地在山间漫步,慢慢地到了一座小山的顶峰。   

  山顶有一座小小的土包,听山下村里的老人们说,这是一座古墓,墓里埋着一位很久很久以前死去的王子,因而山间的人们都称之为王子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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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大漠流华记(上)(8)         

  两个小孩在小土包旁边跳下牛背,专心致志地玩起猜石头的游戏。全没注意到,身旁的小土包正在起着奇怪的变化。   

  土包中心的土似乎被什么力量吸引着,从中间向下塌陷,形成一个空洞。空洞之中,慢慢地伸出一只削瘦如同鸡爪般的手,一伸出来便用力将空洞周围的土向着旁边扒出去。   

  空洞被它越扒越大,逐渐现出一个长形的洞穴,一个人忽然自洞穴之中坐了起来。   

  此时专心游戏的两名幼童总算注意到身边的异动,两人一起向着小土包望过去。只见一个人全身黑乎乎的,脸上身上都是焦黑的泥土,只有一双眼睛是突兀的白色,他直愣愣地瞪着两个小孩。更可怕的是,他的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蚯蚓在蠕动!   

  两个小孩一起尖叫了一声,跳起来便跑,一边跑一边大叫:〃妈啊!救命啊!有怪物。〃   

  他们连牛也不顾,一溜烟地向着山下的村庄跑去。   

  墓中人看着两个小孩跑远,慢慢地站起身来。风一吹,他身上的衣服便裂成了碎片。他垂下头看着自己削瘦的身躯,骨骼清晰地浮现在皮肤之上。   

  他有些惊异:这身体是我的吗?   

  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他只觉得饥肠辘辘,好饿,好像有一千年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他忽然看见正在吃草的两只老牛。他怔怔地看着牛,目光深深地穿过了牛的肌理,他清楚地看见牛身体里正在流动着的鲜血。   

  他咽了口口水,不知为何,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只要喝了牛的血,就不会再觉得饿了。   

  他一步步向着老牛走去,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他并不确定自己想要做些什么,只是觉得腹中如此饥饿,若再不吃些什么,他一定会被这种饥饿的感觉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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