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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你说我大半夜的办这件事情容易吗？你看看，就是为了这破盒子里面的东西。”商无心一甩，将那盒子甩到了桌上。
凌祁萱见此，微微皱眉：“这是什么？”
见那盒子上面似是有毒，凌祁萱拿了帕子，将那盒子打开，里面一块棋盘碎片模样的东西，凌祁萱有些惊异，按理说以前她是不知道这是什么的，但是在和黑袍人大战的那一次，她偶然间瞥到过凝皇墓的地图碎片，就是这么个样子。
这么说，这东西就是凝皇墓地图碎片了。
“从哪来的？”
“老妖婆的。”商无心口齿有些不清晰，瑟瑟发抖。
凌祁萱想了一下，这才明白老妖婆就是老夫人了，她今晚才知道老夫人有那么个想法，没想到她还真有凝皇墓的地图，果真是有野心的老太太！
凌祁萱拿着那地图碎片，明明就是一块破碎的棋盘，只不过材质好点，是用一块稀有的明玉做的，沉思的凌祁萱忽听见牙齿打架的声音，便见到商无心抱着双臂，脸色已经是看不出平日的俊朗。
拿了一粒解毒丹，商无心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看着凌祁萱，有气无力的说道：“祁姑娘，你还真有良心，想着我还没有娶妻，不忍我死去啊。”
凌祁萱扯扯嘴角，将那地图碎片丢给商无心。
商无心又将那丢给凌祁萱：“墨璃要的，我不想回璃王府了，交给你算了。”
“你认为我现在能够护得住这东西么？”凌祁萱冷哼，又将那碎片还给了商无心。
商无心左右看看，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幸灾乐祸：“我说看你怎么不一样了，你果真把功力全给了墨璃了。”
凌祁萱瞥他一眼，满眼的警告。就算是她功力全无，制服商无心还是不在话下。
“不悔便好。”商无心忽然一叹。
倒是把凌祁萱弄得一愣，这是干什么，有感而发？不过她一直都很好奇，商无心喜欢的女子是什么样的。
“商公子难道有什么后悔的事情不成？”
商无心忽然一顿，继而点头：“谁能够没有个后悔的事情呢？”
“真有？那是何事？”凌祁萱好奇心大发。
看了一眼窗外，商无心想起了那样一个人，清冷的就如同是天上的冷月，让他想接近都接近不了。
看着凌祁萱冒着精光的眼睛，商无心哼哼一笑：“嘿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祁姑娘，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凌祁萱撇撇嘴，真是的，干什么勾起别人的好奇心！
商无心转身忽又回过身来，看着凌祁萱说道：“祁姑娘，注意右相府的丫鬟。”
凌祁萱一愣，也是明白，这丫鬟是该注意了。
打了一个哈欠，继续睡去了。
第二日，右相府老夫人神智有些不清醒，竟然是大骂院子里的丫鬟，往日里吃斋念佛的和蔼全都不见了，更为令人害怕的事情，是竟有一个仆人惨死在了老太太的剪刀手中，老太太拿着剪刀见到人就砍，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许是过了两三个时辰，老太太清醒过来，忽而又大发雷霆，一个没忍住昏了过去，前几日还生龙活虎的老太太，今日便已经病入膏肓，就像是大限将近一样。
凌祁萱听了水碧的回报，冷笑一声，这老太太忽然发疯，自然是她昨天干的，老太太不是最受不得别人说她不懂礼仪么，那她便要老太太做出那不合礼仪的事情来！
而后来老太太清醒过来，大发雷霆，许是因为见到了凝皇墓的地图碎片不见了，这样一个有野心的女人，自己苦心没有了，哪里不会晕过去。
“水碧，老夫人病了，我们去看看。”
水碧有些不可置信，她家小姐最是不喜欢相府的一些人，现在怎么可能能够去看，不过小姐吩咐，她照办就是了。
凌祁萱到的时候，里面已经乌压压的一群人，大夫已经诊断完毕，凌祁萱看了老太太的气色，竟是比昨日还差，心里不禁讽刺，这么大的年纪，竟然还是妄想着那些财富，果真是可笑，为何不去考虑自己还有没有那个命去享受。
老太太这样，已经是命不久矣，或许能够和凌钰瑶赶在同一个时间，娘孙两个也好做个伴！
凌祁萱的眼里没有一点的怜悯，这些都是她们应得的，看她表面上很少提及那些让她仇恨的事情，有时候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她忘了那些仇恨，只有她知道，她没忘，只是还没有找到机会让她们死得更惨！
“萱儿，你来了。”白谷逸早就到了，见到凌祁萱说道。
凌祁萱点头，向里面走了进去。
老夫人似是听到了这么个声音，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凌祁萱，眼中是说不清的意味，现在，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周旋什么事情了，对于现在她的样子，她隐隐约约感觉出来，和凌祁萱有什么关系。
“我和萱儿好好说说话，你们先出去吧。”老太太咳嗽了一声，虚弱的说道。
“萱儿，你要掌握分寸。”凌彦昭叹息了一声，回答道。
凌祁萱笑了笑，没有回答。
等到所有的人搜散了去，老夫人才慢慢开口：“我知道是你干的，是不是？”
“哼，不是我干的，老夫人可不要诬陷到我的身上，不过，我倒是知道是谁干的。你这么多天对我好，无非是要那块玉石钥匙罢了。”
“是谁？”老太太睁大眼睛问道。凌祁萱果真是有那块玉石的！
凌祁萱讥讽道：“就算知道了又怎样，有什么用呢？而且，我也不会告诉你！”
老太太忽然像是泄了气，没了声音。是的，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有这样的想法。
良久，老太太继续开口：“你为何这么恨我？”
凌祁萱忽然想笑，看着老太太，原本清亮的眉眼染上了冷意：“这算是明知故问么？杀母之仇，如何不能有恨！”
老太太睁瞳孔慢慢变大：“你，你知道？”当年的事情，她做的如何的隐秘，又怎么会有人知道！
凌祁萱冷笑，为何这些人总喜欢自欺欺人，总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呢！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凌祁萱拨了拨头发，继续说道，“我最不喜欢别人伤害我最亲近之人，否则我必定会让她生不如死！所以，未来的日子里，你将会变得和今天清晨一样，你的所有的荣誉，都将化为灰烬！”凌祁萱呵呵一笑，看着那瘦骨嶙峋的手掌，说道，“在你**的心里，可曾有过后悔？”
老太太有些害怕，她想不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这一生，她是从一个丫鬟，逐步走到现在这个位子的，步步为营，所有妨碍她的人都不能活，可是她也更爱惜自己的生命。
“你，你放过我。”老太太很是虚弱的说道。
凌祁萱很是随意的摇了摇头，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放过，说得简单，对她来说却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现在求着我放过你了？当年你残害别人的时候可有这么想过？”凌祁萱皱着的眉头满眼的厌恶，“大哥喜欢的那个女子，也是你害的吧？”
老太现在有些恐慌，不过好像临死，又不怕什么了，说道：“是的，是我派人杀了她！当年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是一定要死的！”
“就是你的那块地图碎片吧？还有你的野心？”凌祁萱挑眉，说的好像是疑问，但是更多的是肯定。
老太太怒视着，没有答话。
凌祁萱冷哼，在床边坐下：“我真是不知，你早就生活无忧，又如何会有更多的野心去想要那财富？”
“哼，你根本不懂被别人压在脚下的痛苦，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可是我还想要更多，因为，很多权利，让你欲罢不能，你又怎么不会了解呢？你也是一个受人欺负的人，难道你就没有想过！”
凌祁萱很是不解，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似是要瞪死她的老太太，忽而一笑：“我有些理解你，欺负我的人，我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就像是对你们这些可恨的人一样，我用的是我的方法……所以你要权利，而我要变强，可是我有一点和你不一样，那就是你，贪心不足！”
老太太似是要喘不过气来，别着脸没有说话。
“看你现在这么个可怜的样子，我就告诉老夫人一个方法，九转还魂丹不用留着了，现在就吃了吧。”
老太太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九转还魂丹，只是这丹药放在凌彦昭手里，自己现在要凌彦昭拿过来，给自己服用。
“我这也算是发了一次善心吧。”凌祁萱轻笑一声，满眼的讽意，“哎呀，老夫人现在定然是累了，萱儿也就不打搅了。”
老夫人似是吃了定心丸一样，自己将要慢慢变好！
走出去的凌祁萱心内冷笑。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只是凌祁萱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凌彦昭并没有将九转还魂丹给老太太，只是任由着老太太的病情恶化，老太太气的两腿一蹬，生生的忍着，才没有咽气，只不过，离死期也是不远了，每天右相府里将会发生一个老太太拿刀砍人的事情，清醒之后，恼怒更胜，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直直的把右相府的一众丫鬟吓得个半死。
他们总觉得右相府很是诡异，怎么老是有人发疯，闹得是人心惶惶，凌彦昭最近也是厌烦透了，好在两桩喜庆的事情将近，倒是缓了一缓情况。
老夫人疯了之后，最为得意的要数钱柔母子了，钱柔一直为自己的权利而努力，现在这个老太太终于要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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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那时年纪小
嘉庆十年冬，第一场雪就那样毫无预兆的下了下来，据记载，这是近十年来雪下得最大也是最久的一次，大雪纷纷扬扬整整持续了一个月。
整个苍君国一个冬天都沉浸在漫天雪白之中，世界都显得静谧，灵源寺本就清幽，如今更显得清寂。
灵源寺的后庄之中，一名男孩身形隐在盛开的梅花之后，目光一直盯着前面笑容灿烂的女孩，男孩一身黑色的锦袍，整个身体裹在外罩的大氅之内，面色有些发白，略长的睫毛上面结了点点冰晶，随着男孩的眨眼睛，一闪一闪。也许是因为孤寂了太久，亦或是从没有见过同龄人，男孩没有出声或是将女孩赶走。
前面的女孩一直侧着身子，穿着白色锦缎夹袄，棉布的白色棉裙，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过质量却算不得多好。一张脸很是清俊，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上笑容灿烂。略微嘟起的嘴巴一张一合，独自一人在雪地里面站了许久，准确的说她站了多久，男孩就站了多久。
一声咳嗽声打断了女孩的笑容，她有些错愕的回头，刚好看见梅花树后男孩拼命止咳的身影。
“你是谁？”女孩看着梅花后漂亮的过分的男孩，心下有些惊疑，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戒备。
许久，男孩止住了咳，面色却因此变得红润，不过仍可以看出，略微带了些病态，男孩垂下眼帘，似是思虑了一下，裹了裹身上的大氅，男孩从后面走了上来，看着眼前比他矮一头的女孩，眼神中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深沉：“你又是谁？这是我的院子。”
女孩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这的确是个院子，向前不远便是几座清幽的小屋，想来就是眼前这个男孩的居所了，只不过女孩心里有些疑问，不敢轻易相信：“不对，这里都是和尚，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男孩眼内眸光一暗，随即又眨了眨眼睛，才说道：“不是和尚就不能住在这里了么？找和尚办事就不行了么？”
“那你要办什么事？”女孩似是觉得男孩说的是假话，努力想要揭穿。
似乎是很久没有人说话，男孩很快就回答了她的问题：“驱邪。”不过神色却是有些落寞。
女孩不明白男孩所说的驱邪是什么意思，不过见男孩似是不开心的样子，竟是有些略微的心疼，咬了咬嘴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见男孩挺好说话，心中的芥蒂慢慢淡化。
“你还没说你到我院子里来干什么？”男孩见女孩不说话，说起之前的话题。
“这个寺里面，就这里的雪最白，梅花也开得最好，我是带我娘亲来看雪的，娘亲说，她最喜欢满天白雪，这样世界才更纯洁，最爱那雪中的红梅，虽然漫天素白，但它仍然是自己的颜色。”女孩想起这件事，当下又笑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胸前的牌位。
“你娘亲？”男孩此时才注意到女孩右手里面捧着一面保护的很好的牌位，“原来，你娘去世了？”
女孩听得这话，有些不高兴，她也知道娘亲去世了，却不需要别人来说，女孩嘟嘟嘴，又不说话了。
男孩似是没看到女孩不高兴了，依旧说道：“你娘亲去世了，你还这么高兴？”其实男孩是看不惯女孩脸上的笑容的，事实上，男孩有些嫉妒。
“我……”女孩想要辩解，“才不是呢，我只是想让娘亲也高兴，娘亲说，她希望我快乐开心的长大，所以我不想让娘亲失望。”说完这些之后，女孩低下了头，也没有了刚刚的笑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从娘亲去世之后，这么多天她是多么想大哭一场，只是她已经没有了可以依靠哭泣的肩膀。
她听娘亲的话，娘亲的灵堂之上，她没有掉一滴眼泪，相反还是一脸的笑容，可这在别人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了，都道自己冷血无情，乃是不孝心狠之人……
男孩见女孩身上突然出现的悲凉气息，心内竟有些不忍，知道女孩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你来的不是时候，这是第一场雪，梅花初开，娇嫩却不艳丽，那种红光梅傲雪的气质没有展现出来，在灵源寺里，这里的梅花是要等雪后，最好是第二场雪的时候才能开的最好。”男孩说出这话，似是要安慰伤心的女孩。
“你怎么知道？”女孩生气归生气，但她总是不忍让男孩自顾自的说话。
男孩嗤笑：“我都在这里七八年了，哪一年的雪我没见过，哪一年的梅花我没赏过？”
女孩皱眉，这男孩似乎是真的生活在这里，他一定很孤独：“那你爹娘呢？”
“死了。”男孩面色平静，说的似乎不是他自己的事情。
女孩有些心疼，原来这个人爹娘都不在了，自己至少还有爹爹，虽说爹爹现在好像不管自己了，可毕竟是活生生的。原来这个男孩比自己还可怜：“你不是说第二场雪的时候梅花开的好么？那我第二场雪的时候再过来，可是，我要是过来了，见不到你怎么办？”
男孩又是一阵讽笑：“我就在这院子里，不会去哪里的。”男孩自嘲，想出去，也出不去！
不过，男孩似是又想到什么问题，隐藏在大氅下的手拿出一支竹哨，递给面前的女孩：“呶，这是我前些日子做的，你下次来的时候在院子外吹响这个哨子，我就出来了。”院子周围一直有人盯梢，这次女孩这么容易进来，完全是那人觉得自己无用，不用再费心费力地成日守着，因此偷懒去了，不过，谁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人。
竹哨青翠，想来是刚做不久，做工却是精致，细看竟是有一朵兰花栩栩如生，女孩惊叹，不知道男孩小小年纪竟可以做出这么精致的东西。
女孩看着眼前男孩白皙手掌上的竹哨，右手一直抱着牌位，并没有伸手去接。
男孩一阵皱眉，眼中失望闪过，慢慢的收起了手掌：“算了，我随手做的，很难看！”随手将它扔了出去。
女孩见此，好看的眼睛微瞪，哼，说好给她的东西，现在又扔了。
男孩本在神伤，看着眼前的女孩左看右看，找了一处避雪，又相对干净的地方，将手中的牌位小心翼翼的放下后，跑到男孩扔竹哨的地方，将竹哨捡了起来。男孩看的清清楚楚，女孩的左手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哼，现在它是我的了，你没有权利扔。”女孩跑到男孩面前，宝贝似的将竹哨吹了吹上面的雪花，看了又看。
“你左手怎么了？”
女孩本来专心研究者竹哨，冷不丁的男孩来了这么一句话，女孩似是觉得男孩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嘟起小嘴嘘了一声，小声说道：“你小声点，娘亲在这，不能让她知道了。”
看了一眼雪中那块黑色精致的牌位，男孩抿了抿嘴，亦是小声说：“那你告诉我你左手怎么了？”
想起家中的姨娘妹妹，以及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女孩眼中闪过痛意，欲言又止，最后只说道：“没什么，我贪玩不小心划伤了手腕，手废了。”
男孩本来变得轻快地眸子，眼中渐渐变得深邃，手废了，不是手筋断了么？这样影响一生的事情，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不小心，会把自己的一生赔上？看女孩的样子，分明是有事隐瞒。
伸出手将女孩手中的竹哨拿过来，转身回了屋子，不一会就出来了，手里拿出一条红绳，将竹哨穿了起来，小心地放到女孩的脖子上，干完这些，男孩似是有些受了风吹，刚刚的红润之色也退去了，又变成了病态的白，男孩说道：“好了，这样的话，你就能够去拿你娘的牌位了。”
女孩也是欣喜，跑去拿娘亲的牌位。刚转身时，又听得到了男孩努力压制的咳嗽声。
“你生病了？”女孩关心的问，她现在有些珍惜和男孩的相处，因为，现在好多人都不喜欢她了呢……
“嗯，不过我都习惯了。”男孩继续咳。
女孩抿嘴，男孩这样子明明很难受，伸手在男孩的后背抚了抚，慢慢的男孩停止了咳嗽。
“真有用，我生病时，我娘也是�